第九章 南下穰城,魏延出阵
张绣来访的目的很明确。一个是叔叔张济身死,在朝中少了助力,而田靖与太尉杨彪交好在朝中也算有些人脉,将来少不了要倚重;另外就是现在张绣兵困宛城久攻不下,张济绕道穰城,中流失而亡,现在南阳战局急需一支生力军作为援军。张绣希望田靖能够发兵相助。
田靖自然知道张绣的意思,他作为张绣的师侄于私要帮,作为将来合作对付曹操的盟友,于公也要帮。田靖自然应允。只是他现在的主要力量都放在了河东交给了徐晃剿匪,他可调不出多少合用的兵马来。
正在为难之时,突然想到了现在洛阳城外驻扎的射声校尉部。这可是自己的嫡系部队的一支,而且臧舜只怕在洛阳边上也闲坏了,呆腻了,这次正好让他出去活动活动。而李敢和乐平的骑兵,若是传令让他们南下,相信十日之内定可赶到。
田靖便答应张绣十日之内带兵赶到穰城。
送走了张绣,田靖进宫见过献帝。献帝的精神头很足,气色也很好,想是亲政这段时间终于过了把执掌天下的瘾。
田靖向天子禀报了河东的情况,献帝对田靖一番表扬之后,说起曹操来。在献帝看来曹操为国尽忠,这段时间着实为国家做了不少大事,献帝有意加封曹操为大将军。便问田靖的意思?
田靖从献帝的话语之中,听出献帝对曹操的欣赏,田靖只好顺着献帝的思路,言道曹操为国操劳,确实也该晋升。只是曹操若为大将军实在不宜再任司隶校尉一职,不知何人能当此任?
献帝说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曹操之前就已经上表请辞司隶校尉之职,言道河南尹钟繇可担任司隶校尉。”
田靖心说这个曹操还真是处处算计在先,这钟繇为司隶校尉,还是曹操的人,看来曹操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大呀。
田靖知道不能阻止,只好另想他策,田靖对献帝说道,“听闻曹操陈兵泰山随时准备出兵彭城。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想徐州牧刘备乃是汉室宗亲,也是忠心为国的栋梁之臣。曹将军和刘备都是一心辅佐圣上,曹操攻打徐州不过为了报当年尔父被杀之仇。当年凶手早已伏诛,当时的徐州牧陶谦又已经病逝,还望圣山能劝曹将军以大局为重,不要妄动干戈的好。”
献帝一听才知道这个刘备原来还是汉室宗亲,便对田靖说,“如此那我倒要与曹爱卿说一下,对徐州还是以招抚为主。若是徐州肯接受朝廷号令,自然也让百姓免受刀兵之苦?”
献帝说罢又想起荆州刘表一事来,“对了,荆州刘表也是汉室宗亲,此人以前颇有些人望,在士人之中名声也颇好。你说我下一道旨意让张绣与刘表罢兵如何?”
田靖心说早知道不为刘备说话了,献帝倒是反应机敏的人,还得想个办法说服献帝的好。想了想说道:“圣上,臣以为刘表和刘备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刘备刚刚领徐州牧,根基不稳,加上曹大将军大军在侧,相信只需圣上一道旨意,徐州可传檄而定。但是荆州刘表根基稳固,荆襄九郡虽无割据之名,实有脱离朝廷自成一统之势。臣以为让张绣打打刘表的气焰也是好的。等张秀夺了南阳,圣上再下一道旨意,命两下罢兵,刘表定然不敢造次。若是现在下旨,只怕只会助长了刘表不遵朝廷号令的气焰。”
献帝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便对田靖说,“田爱卿之言有理。只是张济将军身死,张绣可有把握能拿下南阳?”
田靖回禀献帝,“臣正要禀报此事?张绣向臣请援,我在河东的兵马正在收复平阳,臣想调射声校尉营南下支援张绣,不知圣上觉得此事是否可行?”
献帝看了看田靖,说道,“北军由你统领,这些事情你做主就行。有你相助,张绣那面应该能很快建功。朕想尽快让各州牧全部回到朝廷的控制之下。所谓时不我待,我可不想将来要去见先帝的时候,大汉江山还是四分五裂,朕不想做大汉的罪人呀!”
田靖赶忙说道,“圣上言重了,臣等定然殚精竭虑不负圣上所托。”
第二日一早田靖领了射声校尉营的兵马南下,赶往穰城。哪知道就在路上传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马腾、韩遂再度出兵凉州,原来在郭汜麾下听命的马超与成公英趁机作乱,郭汜的兵马大败,接连丢了汧县,陈仓、渝糜、雍县等地,郭汜退保郿县。狼骑统领伍习有意降汉,正在命人与朝廷要人秘密接触。史达问田靖如何定夺。
田靖心说伍习若要降汉,不是投降潼关的夏侯渊,就是到河东向自己投降。如今曹操的实力雄厚,夏侯渊持节镇关中,投降他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曹操麾下兵多将广并不缺伍习一个人;反倒是河东缺乏人才,伍习若来定受重用,而且自己曾经对伍习之弟伍芳不薄,说不定这倒是个加分的机会。
田靖认识到此事非常重要,让史达迅速与伍习接触,伍习提出的一切条件都可以先接受下来。同时也给再河东的赵俨全权处理之责,只要伍习能领兵到河东,兵马钱粮全部由赵俨安排。田靖心想若是多了狼骑的兵马,对自己的实力可是一个大的提升。说不定骑军的三校兵马就全部有了着落了。
可是毕竟往来传递消息不便,就在田靖的命令传回给史达的时候,前方却是传来了郭汜与伍习交恶,伍习趁机杀了郭汜,领兵投降夏侯渊的消息。
田靖听罢大呼后悔,暗叹自己决策太慢,以后要更加放权,好让主持情报的史达以及徐晃、赵俨、杨修等人有更多得临敌专断之权。哪知道新的消息接踵而来,伍习还未领兵赶到潼关,就在半路上被刺客取了脑袋。
刺客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皇宫之中刺杀小六的王越。王越夜闯军营,取了伍习的项上人头,而且留书,“郭汜当诛,但是天下之人皆可杀,唯独伍习不配。我王越当年受郭汜一饭之恩,尚知报答。伍习受郭汜知遇之恩而恩将仇报,实与豺狼无异。今日我取伍习项上人头,只为了让天下之人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
伍习身死,从人四散。伍芳收拢了一部分士卒,趁着李傕的追兵未至,迅速北上往河东投降田靖。史达既知道了上次自己拖延了,所以这次一路之上安排人手为伍芳保驾护航。伍芳一到了河东地界,立即收到了赵俨的亲自迎接。赵俨安排伍芳为“武”字营前校尉,同时对凉州降卒十分优待,立刻稳住了军心。
田靖这面知道了消息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伍芳也算是熟人了,为人忠义而且领兵经验丰富,可以说是不错的将才。而伍芳带来的凉州兵马则给又河东增加了实力。
现在田靖所领的兵马还有一天就要赶到穰城城下了,之前光是担心伍习和伍芳的事情,一直也没有想好如何攻打穰城,如何收服魏延。现在到了跟前却不能不想了。
田靖便走便想,心说这射声校尉营的七百多人马,加上自己的亲兵,不过一千二百余人,到了穰城不管是攻城,还是野战,都显得力量太单薄了。
而张济在穰城城下留下的那些兵马,师老兵疲,再加上主帅身死,士气受损,几乎不堪一战。
田靖想到此处突然想到既然实力不如人,倒不如示敌以弱,若是魏延托大轻敌,或许便是可趁之机。
田靖一方面让人给穰城外围的兵马传去消息,命令他们迅速撤离。一面斥候打探消息,看看李敢和乐平的两校骑兵赶到了什么地方。
田靖这面准备停当之后,让大军打起征北将军的旗号,大张旗鼓,大摇大摆的赶往穰城。等赶到穰城外弘农军营盘之时,只发现到处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穰城守军也是一愣,之前围城好几个月的弘农兵马,就连张济死了都没有撤围。结果昨日突然莫名奇妙的撤走了。今日派探子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河东的征北将军田靖亲自带兵来了。
当士兵把这消息告知魏延时,魏延第一反应是弘农守军和河东兵马不和,眼见不能破城便撤退,显然是不愿意给田靖做嫁衣。
魏延觉得既然这样倒是有机可趁。再一打听,田靖堂堂的征北将军只带了一千两百余人前来,显然是不把穰城的四千守军放在眼里。
魏延心中计议已定,明日一早,开城迎战,若是能够一刀砍下田靖的项上人头,再领兵冲营,可一战而剩。
哪知道还不等他领兵出城,河东兵马却自己叫阵来了。魏延哈哈一笑,心说“既然田靖赶着送死,那么我魏延也不怕帮你一把。”
魏延领兵出战,并且把城中兵马全部做了安排。在魏延看来若是能够一战打败田靖或者生擒田靖,便可命全军冲锋用摧枯拉朽之势打败这一千多人马。到时候再固守穰城不迟。
第十章 诱敌之计,生擒魏延
田靖只带了一千多人马叫阵攻城,看似托大,实则早有准备。
魏延领兵出城,列开阵势。田靖一看魏延的队伍严整,心说这个魏延果然是领兵之才。荆州士卒一下疲弱,但是魏延手下却多是精兵。
田靖拍马上前,大喝一声,“来将可是魏延魏文长?”
魏延也不含糊上去搭话,“正是你家将军。”心中却是纳闷这个田靖初来南阳地界,如何知道我的表字。
田靖说道:“久闻将军武艺超群,兵法卓著,实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可惜刘景升没有识人之能,只让将军在此做一个小小的县尉。田某不才,幸得天子信重,忝为征北将军一职。将军若是肯弃暗投明,田某愿意保举将军为平难中郎将,统领我征北军一营人马。将来建功立业,封侯不在话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魏延心说,哪有战场之上还没有开战,就当众收买的。这不是分明羞辱于我吗?魏延大喝一声,“娃娃,休要多言,吃俺魏延一刀。”说罢举刀便砍。
田靖知道魏延刀法厉害,不敢硬拼,使出浑身解数将一杆银枪使得上下纷飞,闪转腾挪,与魏延纠缠。也就战到三十合左右,田靖不敌魏延,找了个机会让过魏延的攻击拨马便跑。
但是田靖慌不择路,没有撤回本队而是向西方败了下去。魏延觉得与田靖只有两个马身的距离,若要追上是早晚的事情,便在田靖后面紧追不舍,希望可以一举擒下田靖。
魏延身后的兵马早的了号令,只要田靖败北,大军立刻冲锋,杀入田靖营中。现在一看魏延去追田靖,早有副将领着大军杀向田靖的本队。
这面领兵的不是别人,步军是臧舜的射声校尉营,虽然人数只有七百,却是装备精良。而骑兵就更不用说了,是小六陆麒麟所领的亲卫,也是当年后备白马义从的老班底,各个都是精兵中的精兵。
别看魏延出城的有三千多人马,但是臧舜和乐平还真不把这些兵马放在眼里。
就在射声校尉营的弓弩轮番射击之后,眼看魏延的兵马就要冲到近前,小六早领了五百多骑兵冲了上去。后备白马义从,不论是远程用箭,还是冲击用矛,甚至近身用刀,样样都是十分精熟。
这五百多人就像一个楔子般硬生生把魏延麾下原本整齐的队伍撕开了一个口子。
但是魏延带出来的队伍毕竟不凡,便看中军被突破了,但是两旁的士卒依然不乱,仍然保持队形继续作战。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荆州兵马乐不起来了,按原来侦查到的消息,河东兵马只有一千余人。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一千多骑兵赶到了穰城战场,这些骑兵从两翼冲击荆州兵马。
这下荆州军基本上没有任何机会了,以三千步卒对阵将近两千骑兵,还有七百多精锐的弓弩手。这一仗根本是必输无疑。
荆州军有一个人开始逃跑,接着就有更多的人开始逃跑。小六那边早有准备,在刚刚赶来的骑兵开始分割围剿荆州军的时候,他则领着本部人马迅速突破去抢城门。而藏舜的七百射声校尉营的兵马也似乎不敢耽搁,迅速冲了上去,作为骑兵的策应。希望第一时间能够攻下穰城。
原来魏延出阵之时,还在穰城之中留了一千守军。城中守将原来还开着城门准备随时出击,扩大战果,哪知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刚刚还觉得今日之战必胜,哪知道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再想关门却是来不及了。
而且魏延将军一人去追敌方主将,下落不明,估计被俘的可能性极大。就算魏延将军回来也是于事无补。守将见势不好,领了几个亲信换了便装趁乱出城去了。
这下城中群龙无首,臧舜领人迅速占领了穰城,并在城上竖起了征北军的旗帜。而小六的五百亲卫骑兵和新赶来的一千多骑兵则分割包围城外的荆州兵马,并且大呼穰城已破,让荆州兵马投降。
放下这面破城不说,单说魏延去追田靖。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追上,哪知道追出十里,却总还是差着一点。魏延不知道田靖的坐骑是照夜玉狮子马,乃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田靖若不是有意让他追赶,他的马匹根本追不上。
也是魏延对自己的部曲能够打败河东军比较有信心,否则他也不敢放下大队不管,专追田靖一人。
就这样田靖在前面跑,魏延在后面追,二人跑到了一处林子的边缘。
魏延存了小心,也怕不明情况中了田靖的埋伏。就要勒住马匹。哪知道田靖倒霉,突然马失前蹄摔入了林中。
魏延一看大喜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立马拍马追上。想着伸手一抄,把田靖擒于马上。哪知道到了跟前,去发现田靖蹲在地上,右手持一把手弩,弩箭的箭尖正对着自己的咽喉。
魏延本能的侧身躲避,希望避过这致命的一箭。哪知道田靖的箭没有发,旁边却是闪出两员小将来,二人手中绊马索一拉,魏延的马匹应声摔倒。魏延被抛出去老远,摔了个七荤八素。
魏延被摔得眼冒金星,清醒过来刚想起身,早有一把长刀一把板斧加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而田靖的手弩依然对着魏延的咽喉处不曾偏离。魏延即使想反抗,也不敢大动了。
用绊马索绊倒魏延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敢和乐平。田靖打探到李敢和乐平带了骑兵南下,便让他们在此埋伏,并且把命他两人把骑兵悄悄隐藏在战场之外,等到关键时刻给予荆州兵马雷霆一击。
现在看来,田靖可以说是都算到了。魏延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能佩服田靖的计谋。现在他还不知道穰城已失呢,不过在他看来他若被擒,只怕穰城坚持不了几日了。
田靖和李敢、乐平将魏延捆了想押回营中。那面早有小六和臧舜前来迎接,说是攻破了穰城正在安排处理俘虏。田靖高兴,便领了魏延进城。魏延心中后悔自己不该轻敌。
田靖到了城中,把行营安排在县衙之中。处理完一应事务,便让亲兵带魏延上来审问。
魏延一进帐,田靖马上名人松绑。哈哈一笑道,“文长将军受苦了。田某实在是对将军钦慕的紧,才使了些手段才请得将军来此,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魏延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田靖对身旁的乐平说,“五弟,快来见过你师傅。”
乐平听罢一愣,魏延也是摸不着头脑。
田靖又对乐平说,“你呀,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说像让我给你找一个使刀的将领为师吗?魏延将军刀法无双,做你师傅绰绰有余。更何况魏延将军兵法精通,带兵打仗更是经验丰富,不论武艺智谋均不在李敢的师傅徐晃之下。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哪里去找,你还不赶紧磕头拜师?”
乐平还不及反应,魏延先不高兴了,“你们这是干什么,莫非消遣某家不成。既然俘虏了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来什么假惺惺的做戏给我看。我话放在这里,我魏延好汉一条,备注求荣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若想让我投降休想!”
田靖很认真地对魏延说,“文长将军不必动怒。刚才田某的话确实是真心实意。我这个五弟最喜欢刀法,当日我给我四弟找了安汉将军徐晃为师学习斧法,就答应了他将来给他找一个使刀得师傅。非是有意调笑。”
田靖顿了一顿又说道,“而且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将军忠心事主是好事,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主子。刘表为人志大才疏,优柔寡断,坐拥荆州而不思进取。像将军这般有才华的将领,刘表不知重用,仅仅让将军做一个小小的县尉。而且荆州士族势力盘踞,蒯氏、蔡氏等大族窃居高位,只要荆州大族尚在一日,将军就永远得不到重用的机会。将军可还记得我阵前所说的话,只要将军愿意,田某可以立刻保举将军为平难中郎将一职。将军在我征北将军府独领一军,建功立业有的是机会。而且你我都是大汉的将领,效忠朝廷算不上背叛故主,而且将来刘景升早晚要接受朝廷号令到,时候还不是殊途同归。不知将军可愿意考虑?”
其实田靖的话全都说到了魏延的心里。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在荆州的处境,也知道根本没有机会得到重用。若不是张济领兵攻打穰城,身为郡尉的蔡中临阵脱逃,自己都没有机会在穰城独自领军。
但是不管怎么样,刘表当年给自己这个机会也算得上是知遇之恩。自己绝对不能投降的。魏延想到这里打断了田靖的话,“田将军不必多费唇舌,我魏延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临阵投降,卖主求荣的事情。”
田靖心中叹息,怎么这魏延还是个死脑筋。书上不是说他有反骨吗,怎么倒不见他反。看来《三国演义》不可信呀。
就在这时门外亲兵禀报:“镇南将军张绣听闻将军破了穰城,快马赶来祝贺。现在正在帐外求见。”
田靖心说这个张绣倒是消息灵通,只怕张绣祝贺是假,前来向我要人却是真的。
第十一章 叔侄交恶,乐平拜师
田靖在帐中听闻张绣前来,示意亲兵有请。
张绣带了几个护卫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进来见到田靖显得十分亲热,“贤侄,可是想死我了。当日我请你发兵相助,你说十日能到穰城。不想师侄神机妙算,刚到穰城就攻破了城池,真是可喜可贺呀。哈哈。对了,不知道那贼首魏延可曾拿住?”
田靖心说就知道你是冲着魏延来的。田靖也不隐瞒,“不瞒师伯,魏延被小侄用计生擒,现在就在帐中。”
魏延那么大一个人现在就在帐中,张绣如何看不见,刚才分明就是明知顾问。他就是想试试田靖的反应。看到田靖如实说了,张绣也是高兴。
“既如此,师伯在这里谢过你了。”张绣说罢抽出手中宝剑,对着天上喊了一声,“叔父你在天之灵保佑,侄儿今日为你报仇了!”说罢举剑便要向魏延刺去。
田靖见状一把拦住,对张绣道,“师伯你这是做什么,如今可是在我的中军大帐之中,你这样未免……”
张绣脸色微变,转而又恢复了正常,“是师伯疏忽了,那么师侄将此人交给我回去发落如何?”
田靖明知道今日若是保下魏延,必然得罪张绣。但是为了将来能多一员大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田靖一笑,“师伯想来是会错意了。魏延既然是我拿住的自然要我发落。我千里迢迢赶来穰城帮你,师伯不感谢也就罢了,却要问我要人,试问可有这样的道理?而且魏延既然是我的俘虏,是不是应当由我发落才是?”
张绣这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还是强忍住了,然后往帐中大马金刀的一坐,“这样也好,那么我就坐在这里看看你如何处置这个魏延?”
田靖心说看来张绣今日是和自己杠上了。只好走到张绣身边,抱拳施了一礼,“师伯可介意借一步说话?”
张绣心说在这征北将军的中军大帐之中不给田靖的面子似乎也不合适。便起身随田靖走到帐外。
田靖对张绣说,“师伯。张济将军是您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张济将军身死,我心中也十分难过。但是战场之上难免有伤亡,张济将军中了流失又如何能怨魏延一人?就算魏延要担主要责任,两军阵前各为其主,但这并不是私仇,也谈不到非要报仇。我想问师伯一句,此次南下究竟是想以南阳为根基发展,还是非要和刘表拼个你死我活?”
张绣并不回答,反问道,“你这么问是何意?”
田靖说道,“如今师伯的兵马已经控制了南阳郡的大部分地区。只有宛城一时难下。将来若攻下宛城,师伯是要渡过汉水与刘表南下争锋,还是暂时休战把南阳郡作为师伯的根据地好?我想这个问题不言自明。问题是宛城的守将已经霍峻已经坚守了将尽一年,师伯耗费兵马钱粮无数却难以攻克。但是如今攻下了穰城,断了宛城外援,宛城兵马早晚得降。现在若是杀了魏延,只怕霍峻更加不会投降。而且将来治理南阳总还要考虑如何安南阳百姓之心,安荆州降卒之心,杀一个魏延不过图了一时痛快,留下一个魏延却是对师伯的大业有莫大的好处,师伯可要三思啊?”
张绣听完冷笑了三声,“师侄如此维护魏延,莫非与此人有旧不成?叔父身死,若是此仇不报,我根本无法在凉州军中立足,也无颜面对叔父的在天之灵。”张绣说罢转身就走。
张绣回了大厅,见到也不管田靖,拿起宝剑就向魏延砍去。田靖看到心中火起,从守门的卫兵手里夺过一把长枪,举枪便拦。
二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三招,不管是张绣的亲兵和田靖麾下的将领现在才反应过来二人是真打。一下各拿兵器,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时魏延一声大喝,“住手!你二人不必争了。兀那张绣既然想取我项上人头,有种就与我一战。若是你胜得了我手中的宝刀,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我侥幸胜了,那么还希望田靖将军能善待我的部曲。我魏延一人死不足惜,但是要让我部曲因为我而受辱,实非魏延所愿。”
说罢魏延率先走了出去,田靖示意乐平取了魏延的宝刀送到魏延的手中。张绣则是从亲兵手中接过他虎头金枪,出了大厅,与魏延战在一处。
二人刀枪相交,你来我往,张绣枪枪奔魏延的咽喉,可谓险象环生;魏延刀刀斩张绣的要害,却是处处惊心。
张绣的百鸟朝凤枪法,自从出道以来罕逢敌手,上一次在潼关之下和徐晃战了个旗鼓相当,张绣一直引为平生耻辱。哪知道今日在这穰城之中,又遇到魏延这个劲敌。
田靖一看,再战下去难免两败俱伤。便下场用银枪分开了二人。
张绣心中虽然不甘,但是他却知道百合之内拿不下魏延,再战百合也是徒然。他把虎头金枪往地上一插,入地三尺,对着魏延说道,“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但是杀叔之仇不共戴天,你给我小心,日后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中。”
张绣说罢领着亲兵出了县衙自回他在宛城城外的大营去了。
田靖见张绣走了,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此事日后尚有麻烦,至少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
乐平见魏延与张绣百余合不分上下,心说我这个师傅的武艺可是绝对不在李敢的师傅徐晃之下,心中欢喜,立马跪下磕头拜师。
魏延见乐平磕头拜师,一片赤诚,再加上刚才田靖维护自己,心中不愿意欠田靖的人情。便对乐平说,“好吧,你若能接我三刀,便可做我的弟子;若是不能,我也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乐平听罢大喜,觉得不过三招自己一定能接住,魏延是在有意放水,便欣然应允。
哪知道魏延却是当真的。当魏延往场中一战,手握长刀的时候,乐平便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乐平要紧牙关硬生生砍出一刀,直奔魏延的面门。魏延喊一声“好”,转身躲过,回手就是一刀横砍。
乐平反应迅速,堪堪躲过。
一眨眼的功夫,魏延的第二刀却是砍来了。这一次用的是反手撩阴,从下向上进攻。
乐平用手中刀向下一架,使了十成气力,才勉强接住。再要想变化却是晚了。
魏延右手抽刀,用腿攻击乐平的下盘。趁乐平分神的时候,魏延左手抓住乐平的刀柄,带动乐平的手臂反手将刀架在了乐平的脖子之上。
乐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寒气刺骨,自己的长刀居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刀法和魏延相比差的太远了,这个师傅简直太厉害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没有接下三招,怕是魏延不肯收自己为徒了,一脸遗憾的表情。
魏延放下刀哈哈一笑,“你能攻出第一招看你勇气,能接下第二招看你反应力道,这第三招考的是临敌应变,你虽然还差一点,但是也还勉强可以做我的徒弟。”
乐平听完都没有反应过来,田靖却是大喜,上去一拍乐平的肩膀,“还不赶快拜师。”
乐平这才反应过来,跪下磕头。魏延也不拒绝。田靖看魏延收了乐平为徒,知道招降魏延之事有了转机。也不说破,只是大排筵宴,为乐平庆贺。
席间众将逐一给魏延敬酒,魏延哪还有阶下之囚的样子。俨然是成为征北军重要一员。但是魏延自己不说愿意归降之事,田靖也不强求。
第二日一早,亲兵传来消息。弘农太守贾诩亲自赶来,有要事与征北将军相商。
田靖一听赶紧有请。不用问也知道贾诩是为魏延来的,又或者说是为了整个南阳来的才是。
不一会儿贾诩先生进了大厅。田靖对名人看座奉茶,丝毫不缺了礼数。
贾诩看到田靖的样子,心说当日在临晋就觉得此子不俗,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弄出这么风生水起的局面来,倒是不能小看了他。便开门见山道,“相信我的来意,田将军已经猜到了。我也不绕圈子了。将军对南阳局势的看法,我十分赞同。就是只要攻下宛城,全据南阳,那便是与刘表讲和的时候。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宛城守将霍俊十分善守,只怕再有半年时间也未必能破城,而有宛城这个钉子在那里,要想南下只怕是痴人说梦?贾某此来就是想与田将军商议此事。”
田靖一笑,“贾先生既然亲自前来,只怕早有了对策。先生但讲无妨,只要田某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贾诩笑道,“我就知道没有看错将军。将军果然是聪明过人。贾某有一连环计,正要田将军相助。听闻那穰城县委魏延已经归降了将军,此计的关键还要着落在这个魏延身上。不知将军能割爱否?。”
田靖心说,贾诩这个老家伙果然狡猾,为了南阳大计固然不假,但是想借机算计魏延只怕也是难免的了。贾诩这是要给张绣找回场子,还让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呀。
好,我倒要听听这个贾诩能定出什么计策来,便说道:“愿闻其详。”
第十二章 设连环计,宛城新野
贾诩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说道,“将军到了穰城才一日就攻破了城池。我和镇南将军尚且想不到,那么宛城守军自然也想不到。不如让魏延领一军扮作援军,诈开宛城城门,到时候理应外合破宛城易如反掌。”
田靖心说若是魏延已经降了,那么此计倒是个好计。可惜自己没有历史上刘备那么大的魅力,让魏延毫不犹豫的归降。现在魏延只是答应收乐平为徒,肯不肯降尚在两说,若是让他转头对付荆州兵马,他是一定不肯的。
田靖面露难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贾诩。
贾诩看到田靖的表情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问道“若是贾某猜得不错,这个魏延怕是不肯归顺将军吧?”
田靖只好坦陈相见,把魏延尚不曾归降一事说了。
贾诩看到田靖肯说实话这才把计策说了出来。“其实魏延肯不肯降倒不重要,我想让将军办两件事,第一件是想办法拿到魏延的铠甲兵器,第二件就是想办法说服一部分魏延的部曲。只有这两件事办成了,到时候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不仅宛城可破,而且魏延肯定能够归降将军。”
田靖听罢,也不由得赞叹这是一条好计。但是也觉得贾诩的计策果然够毒的。而且环环相扣,让人不能不服。
送走贾诩之后,田靖依计策行事。首先田靖在乐平想魏延习武之时,称赞魏延的铠甲精良。然后试探着问魏延能否暂借铠甲几日,让营中工匠仿制。若是平时魏延定然不允,但是现在对他不薄,倒也不好拒绝。好在只用了两天时间,田靖就把盔甲换了回来。
接着田靖提出,张绣不日领兵南下,准备攻打新野。穰城之中尚有两三千荆州兵马。现在双方交战,若是让田靖将这些人放回荆州,等于给自己树敌,那肯定是不行的。若是放在城中,只怕张绣也不放心后方有这么一直兵马。
田靖的意思将这些兵马全部暂时调往弘农郡的卢氏县屯田。等将来张绣与荆州讲和的时候,再将这些人送还回去。
魏延一听也是一愣,“张绣会和刘表讲和?”
田靖笑着解释,“这两军交战哪有什么对错。说白了就是抢地盘和人口百姓。张绣不管能占领多少城池,为了能够站稳脚跟,他一定会和刘表讲和。而刘表也不会真的拿出整个荆州的身家与张绣相争,一旦给足了他面子,他让出一个南阳,却得到张绣为他守卫北方门户,怕是划算的很。到时候将军若是想回荆州,田某定然不会阻拦。”
魏延听罢却是当真了,心说如此倒是能够不负刘表当日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便说了句,“如此多谢将军了。”同时同意帮助田靖处理俘虏的荆州兵马到卢氏屯田一事。
过了三日,田靖领兵带着荆州俘虏北上,临行之前魏延向两个军侯交代一路之上听田靖的安排。到了卢氏安心屯田,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到时候他领他们回荆州与父母妻儿团聚。
田靖等离开了穰城地界,立马命俘虏打起了荆州兵马的旗号,而且在中军竖起了魏字大旗。
临近宛城之时,田靖对这些荆州兵马做了劝降工作,不愿意投降的就地看押。愿意投降征北军的,田靖让他们仍按原有编制行军,同时把臧舜的一校人马打散了安插进去,全部穿荆州兵马服饰。
而田靖则身穿之前仿制的魏延的铠甲,手拿长刀,扮作魏延的模样领军赶往宛城。
到了宛城城下,田靖扮作援军与张绣的人马真真假假的打了一场,顺利带着荆州援兵赶到宛城城下。
守城的霍峻自然识得荆州兵马的旗帜衣服,而魏延的铠甲兵器独特,从城上看去自然认为是魏延无疑。
霍峻赶忙命人开城迎接援军进城。哪知道迎进来的不是援军,而是收割荆州兵马性命的阎王。
宛城是汝南大城,除了外城之外,还有瓮城。田靖领兵一直杀到瓮城之后,才算彻底夺取了南门,但是就是这一路上,也不知道留下多少士兵的性命。
霍峻虽然指挥有方,但是由于中了田靖的计策,虽然全力组织抵抗,没有能够保住南门。
霍峻一看南门已破,立马命人把守另外三处城门,自己带着一干亲兵亲自下城与田靖的兵马巷战。
田靖心说,这个霍峻果然是个守城的好手。只好让臧舜领着射声校尉的部的人马通过强弓硬弩把守住主要地形。剩下的兵马也不贪功冒进,只要能够坚守住城池,等张绣的援兵上来就是。
田靖领兵支撑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张绣领着几千终于攻进了宛城。这下战场的形势已经全部倒向了张绣和田靖一方。
田靖命人在南门上竖起了征北军的旗帜,并且大喊宛城以破,投降不杀。
但是霍峻带兵果然不俗,除了少数投降的士兵之外,大部分都和霍峻一起继续抵抗。
张绣本以为有了田靖的计策,夺下南门之后,霍峻不是投降就是弃城而逃。哪知道攻进了南门还是得让他硬拼。不过能否拿下宛城全部在此一战,张秀也不得不把全部力量押了上去。
攻打宛城的战斗,从早到晚,直到天黑了才算真正结束。霍峻一直战斗到都最后一刻都没有投降,最终力竭被田靖带着亲兵俘虏。
张绣的弘农兵马在宛城内外留下三千多条性命,而受伤的人数只怕更多。
张绣看到霍峻的时候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若不是田靖拦着,这个在历史上以善守著名的蜀国名将只怕就此陨落了。
贾诩先生赶来时也是站在田靖一方劝阻张绣,因为杀了一个霍峻容易,将来若想按按南阳的军心和人心只怕就难了。
宛城拿下,可以说整个南阳郡失去了最重要的军事要地。现在从宛城南下完全是一马平川。若是张绣有个十万兵马,攻下襄阳全据荆州似乎都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的情况上,张绣要必须就地休整,养精蓄锐。而后面通过谈判可能会取得比战争能得到的更大的利益。
不过贾诩的计策才刚刚开始,后面能否顺利还要看田靖那面的安排了。
田靖在宛城城破之后,依照之前和贾诩商量好的计策给穰城的乐平去了一封书信。
书信用快马加急的办法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传到了穰城。乐平看罢信后着着急急去找李敢商量,而不小心把书信留在了桌上。
魏延其实本来不想看书信的内容,但是一想只是看看也不算刺探军机不是,自己现在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就算看了又能怎样?
哪知道魏延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信的大意是现在张绣领着一万多兵马强攻宛城。宛城只要没有援军救援,最多十日最少五日可破。
在这胜负的关键时刻,乐平和李敢一定要严守穰城,荆州若有人马北上支援完成,李敢和乐平一定要拦下来。
魏延看罢心中打鼓,若是自己没有看到,尚可心安理得在此授徒。但是看了又怎么能不去给荆州兵马报信,毕竟这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
魏延想到这里也不犹豫,趁人不注意,一个人悄悄牵了马破出营,快马赶往新野。
因为若从宛城南下,新野是必经之处,而且魏延知道新野尚有两千多守军可以北上支援宛城。
魏延花了两日时间才赶到新野,到了新野把情况一说明,新野守将一边派人望襄阳送信,让刘表立刻排兵支援;他则领兵两千前去迅速北上,赶往宛城支援。
魏延原本有意同行,但是一想田靖、乐平毕竟待自己不薄。不辞而别也就罢了,怎么能够在领兵前去呢?便委婉的拒绝了新野守将的提议。
第二日一早魏延出了新野,继续南下赶往襄阳,准备与刘表商议对策。
魏延却不知道,被他刚刚请出的新野守将,在走到穰城的时候,就遇到了宛城下来的溃兵,说是霍峻败了,整个宛城失守。新野守将大吃一惊,正在犹豫是否撤军的功夫,却被小六扮的荆州溃兵一枪刺于马下。
这一支援军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杀的杀,俘虏的俘虏,全军覆没。而李敢、乐平则趁新野城中防守空虚的空当,趁机取了新野城。
当然赶往襄阳报信的魏延并不知道这一切。
就在刚刚赶到襄阳,正在向刘表禀报军情,请发援兵支援宛城的时候。
张绣的使者却前后脚赶到了襄阳。使者转达了张绣希望与刘表和解的意愿,同时也提出了在张绣看来是十分合理的条件。首先,双方罢兵,以各自占领地区为将来势力范围划分依据;其次,张绣将女儿嫁与刘表长子刘琦,双方结为秦晋之好;第三,张绣领兵为刘表看守北方门户,荆州每年支援张绣粮草二十万石。
刘表倒没有想到张绣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求和。而现在对和解对荆州军来说,无疑十分有力。
听魏延刚才的战报,现在宛城尚未攻破,而起新野也在自己手中,若是这样当然他和比较合理。
刘表有心应允,但是一想也不能这么快就答应,还是先让使者下去,召集众将议事的好。
第十三章 刘表中计,魏延归汉
刘表帐下文有蒯良、蒯越,武有蔡瑁、张允,还有韩嵩、刘先等人以为股肱,文聘、黄祖等人为爪牙。如今众将都聚集在大帐之中,等着刘表发话。
刘表把张绣使者的来意一说,也不发表意见,往下看了看,意思是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这种事情按说该蔡瑁先说话,他是一军主帅,整个南阳战局由他主持,而且他的弟弟蔡中还是南阳郡尉。
蔡中早在开战之前就托病撤回了襄阳,蔡瑁兄弟情深也不好深责,但是正是因为蔡中没有在前线指挥,蔡瑁也因此对整个南阳的战局并不了解。
一军主帅不仅不在战场的第一线,而且还不了解局势,说起来是多么荒唐得事情。但是在老好人刘表这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蔡瑁明明没有什么可说,但是却又不能不说。所以他先是说南阳战局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张绣求和定然是张济身死没了士气,肯定是师老兵疲军心不稳的缓兵之策。这时候如果不去理他,到时候张绣的兵马自退。何必和他们签订什么协议。
刘表对蔡瑁的话不置可否。这时首席谋士蒯良就不得不说话了,“蔡将军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良也认为只要宛城在手,是战是和的主动权完全在我们手里。不过现在首先要确定的是宛城的情况?不知道可有人从南阳回来知道最新的情况。”
刘表一听蒯良所问正是关键,便对左右命令道:“让穰城县尉魏延上来答话。”
不一会儿魏延上来,刘表让魏延把南阳的情况讲一下。
魏延不敢隐瞒,便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但是说到自己穰城被俘一节轻描淡写的绕了过去。只说自己趁乱突围,同时截获了征北军的军报。如今宛城被围十分危急。他在来的路上已经通知新野守军赶去支援。这次回来就是希望能够迅速发兵,以保宛城和新野不失。
这样一来就坐实了宛城和新野还在荆州军自己手里。刘表摆手让魏延先退下,发兵之事容后再议。
蒯良对刘表说,“既然南阳的情况已经得到了证实,那么张绣的议和倒是不妨答应。张绣看似得到了南阳四县,但是只要有宛城在,那么我们进可攻退可守,想要夺回四县亦如反掌。现在关键是在宛城和新野之间的穰城,我们谈判的时候一定要要回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多给弘农兵马一些粮草换回来。这样一则可以暂时休兵,等我们准备好了之后可以随时北上收复南阳全境。一则可以暂时与张绣交好,以张绣为北方门户,防止李傕郭汜的关中兵马或者曹操的兵马图谋荆州。而且张绣主动将女儿嫁与大公子,足见起诚意。我以为张绣的议和条件可以谈,但是一定要讨价还价。”
对于蒯良的意见刘表深以为然,就准备点头同意了。
这时从事中郎韩嵩出来说道,“主公,臣有一事不明,若是依魏延刚才所言,宛城和新野都在我们手中,张绣应该强攻宛城才对,为什么要主动派人议和呢?臣以为这议和乃是张绣的缓兵之计,故意拖延我军支援宛城。我认为可以先把使者扣下,同时让文聘将军领一支劲旅北上支援。真要退了张绣的兵马再议和不迟,到时候还多一些谈判的砝码?”
刘表一听觉得韩嵩的话也有些道理,到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蒯越这时出来反驳道,“韩从事所言实为不智,若是张绣真的没有诚意,又为什么要将女儿嫁与大公子。那不是平白贻人口实。若是我们此时发兵,反倒弄巧成拙。我觉得完全可以那签约之事做试探,若是张绣真的没有诚意,使者定然不敢答应。若是张绣答应了,他要再攻打宛城就是背信弃义,到时候我们占了大义再攻打张绣不迟。”
刘表听罢倒是立刻拍板,“异度所言十分有理。那就叫张绣的使者上来试探一下便知真假。”
刘表传令之后,早有人去请张绣的使者上来议事。
其实使者这时的心情很复杂,本以为这次谈判一定会很顺利。结果谈到一半,被刘表派人送回了驿馆。刘表说是与众人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可这一商议就是一日,使者越发觉得担心了。
哪知道就是在这时,刘表却是让府中下人出来请使者前去议事。使者不敢怠慢,立马赶去。到了荆州太守府中,发现周围全是荆州重臣。
刘表对使者说,“张绣将军提出的和议条件,我很感兴趣。不过其中有些条款我认为还要双方商议,不知使者认为将孤提出的条件报与张绣将军,再返回襄阳需要多少时日。”
使者恭恭敬敬的回答,“外臣来荆州之前,我家将军就给我了全权处理的和谈之事的权利。刘将军若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外臣都可以做主。而且我出来之事,我家将军已经和约草案之上用过印信。只要刘将军同意,随时可以签约。”
刘表倒是没有想到张绣这么痛快,甚至连和约都准备好了。由此可见,这次议和并不是缓兵之计。既然这样,倒是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刘表便示意蒯良把刚才想出的条件说了出来。
使者听罢一脸为难,双方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了半天,总算取得了双方都比较满意的结果。荆州供给弘农兵马的粮草由每年二十万石减为十万石。张绣将穰城交出仍归荆州管辖,为此荆州一次性提供白银十万两作为补偿,不过对外却说是刘表长子刘琦取张绣之女的聘礼。剩下还有许多细节一一注明,总之荆州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但是张绣的使者却知道自己绝不吃亏。
双方商议已定,刘表在和约上用了荆州牧的大印,算是板上钉钉。
张绣的使者见签完了协议,知道大功告成不敢耽搁立马返回宛城。
刘表这面送走了使者,大宴群臣以为庆贺。哪知道就在这时,前线传来了紧急军报,宛城失守,新野也失守了。如今张绣的大军正赶往樊城、襄阳而来。
刘表听罢,大吃一惊,一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听说是五日之前,才知道张绣议和本就是一个阴谋。刘表知道上当,气急攻心,吐了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这时主张议和的蒯良,蒯越以及蔡瑁都是十分郁闷,毕竟这次上了张绣的当,他们有很大的责任。
还是蒯良的反应快些,立马想到了一个替罪羊。“今日我等中计,皆是因为魏延给了假情报。若是我所料不假,这魏延早已经投降了弘农兵马,这次回来是专门使反间计让我等上当。而且新野失守,只怕此人也少不了关系。来啊,快快传令,拿下魏延,去的晚了只怕跑了此人。”
魏延无辜受祸,可是还蒙在鼓里。前来抓捕魏延的人中有一人乃是魏延同乡,原本与魏延有旧。知道魏延这次若是被抓,定然九死一生。便趁大队没有出发之前,让亲信给魏延暗松了一条消息。
魏延听罢大惊,立马趁夜逃走。如今没有地方可去,想起田靖之前曾经有意招揽,虽然怀疑用计暗算自己的也有田靖的份,但是没有其它地方可去,也只能投往穰城了。
田靖见到魏延来投,也是大喜。他知道贾诩前面的计策,却不知道贾诩派使者前往襄阳,在签订条约的同时故意暗算魏延。听完魏延讲述,暗道好险,若不是有人报信险些失了一员大将。同时对贾诩也更加小心。
张绣大军到了樊城,刘表病重,只有蔡瑁主持军务。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蔡瑁还担心文聘长了兵权威胁自己,硬是让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蔡中为主帅,文聘殿后。发兵一万与张绣在樊城之外交战。
结果张绣大胜,荆州兵马死伤过半,退回樊城死守。这下荆州上下才算真正害怕,不得不同意张绣之前的条约。
双方就此罢兵,张绣领有除了樊城和襄阳之外的荆州全境。刘表没有送来十万两白银的聘礼,张绣自然也不会退还穰城。至于将来粮草供给之事以及两家联姻只怕要等刘表醒来才能定夺了。
田靖帮了张绣这么大的忙,张绣自然不好不做些表示。而且穰城、新野都是征北军攻下,张绣更加应该好好答谢田靖。原本准备将刘表给的十万石粮草都给田靖的,但是现在既然粮草没有送来,张绣只能另想办法。
田靖倒也大肚,什么也没有说,粮草之事日后看情况而定。如今田靖只要一个人便足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宛城被俘的霍峻。
张绣心说此人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不过贾诩先生说得对,杀一人而寒了南阳众将士之心,只怕日后统治就难了。田靖既然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要走,张绣自然高兴。
田靖那面却是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这次南下荆州作战,先是得了魏延,今日又换得霍峻,当真是十分合适的买卖。
张绣和贾诩留在南阳整军设防,安置百姓。田靖则领了本部兵马返回了河东。就在路过弘农的时候,田靖却是听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不得不让大队北上,自己岁臧舜的射声校尉营赶回洛阳。
第十四章 袁术称帝,曹操让位
建安二年春,扬州刺史袁术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
这个消息传到洛阳的时候,大家的第一放应首先是不相信。如今献帝尚在,虽然诸侯割据,拒不朝贡,但是毕竟还没有人敢公然称帝与大汉王朝作对。
袁术治下如今只有扬州九江、庐江、丹阳、吴郡四郡以及徐州广陵一郡之地,地不够大,兵不满十万,文武将官不足百人,实在不具备称帝的实力。
真正让袁术膨胀的是因为他从孙策那里得到了传国玉玺。而且他一直以为“代汉者,当涂高”的谶文说的就是他自己。而且从五行终始说来看,袁术一直认为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
其实这个时候想要称帝的人很多,只是率先称帝肯当靶子的人却不多。袁术的行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愚蠢的好。
献帝在金殿议事,怒气冲冲,殿下百官也是群情激愤。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袁术的行为把大汉王朝最后一点面子也给撕破了。如今全天下都在看着朝廷的反应。
献帝下旨以大将军曹操为主帅,领兵十万讨平袁术。
曹操没有领命也没有说话,这时倒是尚书令荀彧先站了出来。“启禀圣上,袁术跳梁小丑不足为据。如今妄自称尊,正是自决于天下之举。臣以为正应当趁这个机会,号召天下各州郡刺史太守同讨袁术反贼。如此不用朝廷耗费太多兵马钱粮就可剿灭此贼。而且还可以趁机褒奖忠于朝廷的忠臣,收服那些左右观望刺史太守。”
献帝一听有理,便命荀彧拟旨。下了一个讨逆的诏书,广布天下。荀彧又说,“徐州地近扬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逆贼袁术曾派兵夺取徐州的广陵郡,与徐州交恶。若是圣上下一道旨意,让刘备的徐州牧变为实领,同时加封刘备为镇东将军,令刘备讨伐袁术,可以减轻大将军东线的压力。”
荀彧边说边看献帝的表情,感觉献帝没有反对才继续说,“请圣上再颁一道旨意给汝南的征东将军杨奉,命他出兵,在西线给袁术造成大举进攻的假象。这时大将军曹操隐藏主力,趁机出兵陈国,直捣袁术的老巢寿春。到时候袁术逆贼可一战而定。”
献帝听罢大喜,说道,“荀爱卿所言甚是有理。”。然后命人下旨施行。
这时田靖出班禀报,“镇南将军张绣已经攻下了南阳全境,正在休整正队伍。关于南阳郡太守的任命人选,还需圣上定夺。”
献帝一听这个张绣倒是有些本领,没有想到不到半年的功夫就攻下了南阳全境。张绣问谁当太守,其实是在试探我的心思呀。不过这种关键时刻,笼络住人心最重要。献帝便道,“既然汝南是张将军打下来的,那么太守任命还是让张将军推荐的好。
田靖心说,现在献帝可是越来越会做皇帝了,精明得很。便说,“臣定会派人转告张将军,令其尽快把太守人选推荐上来。另外张绣在战后与刘表签订了议和条约,条约多对我方有利。圣上不妨借此机会,下一道旨意褒奖刘表,让刘表派兵攻掠袁术的庐江郡,到时候也能让袁术无暇西顾。”
献帝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如何封赏刘表倒是个问题。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后决定封刘表为征南将军,荆州牧,宜城亭侯。命刘表从江夏发兵攻打袁术,以为北线诸军的策应。。
一番布置之后,虽然不能说是万全之策,但是直到目前不用担心袁术做大了。
田靖估计,剿灭袁术,少则半载,多则一年,到时候曹操一定能够见功。一方面剿灭了叛逆,一方面曹操的实力也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现在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发展自己,积蓄力量了。
田靖退朝之后本来准备立刻赶回河东,处理魏延霍峻等人的安置问题。可是刚一下朝,太尉杨彪就过来请田靖过府叙话。
田靖自然不好推辞,随杨彪回府的路上,杨彪问起义女吕雯如何,说是夫人实在心中很惦记这个义女。希望吕雯有空的时候能够回复看看。
田靖一想确实也有数月没有让吕雯回洛阳看看了,自己大婚之后一直忙着建军和收复河东北部的事情,这次又帮张绣取了南阳郡。一直没有闲过,不知道吕雯那面组建的女兵一曲现在怎么样了?这次回去之后,还是得让吕雯来洛阳走动走动的好。
到了杨彪府中杨彪才算说起正事,“贤侄啊,这袁术称帝的事情你怎么看?”
田靖看了看杨彪犹豫道,“老太尉可是要我说真话?”
杨彪如何不知道田靖的心思,说道,“自然是要真话,否则老夫又何必叫你来此?”
田靖叹了口气,说道,“怕是大汉气数将尽啊!如今不说别的,就说朝廷诏令可以到达的地方,只怕也就是司隶大部和兖州全境、豫州大部、荆州的南阳郡。就是这些地方又有多少地方归圣上直接管辖呢?朝廷之中除了您这样的股肱之臣,剩下的文武大臣又有多少人真的为了大汉江山社稷着想,还不是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罢了。而那些在外的州牧,刺史,不管是汉室宗亲,还是几世忠良,又有哪个真的是为了天子守卫四方,一个个还不是拥兵自重,各自为政。这些人虽说有不臣之意,至少以前还不敢有谋逆之心。现在袁术称帝,只怕是从此之后效仿者众。我大汉江山从此更加不得安宁了。”
杨彪听罢长叹一声,“我和田将军所虑者正相同啊。现在李傕、郭汜退守长安不足为虑,可是朝廷之中却又出现曹操这样的枭雄掌权。今日袁术称帝,大将军曹操前去讨伐,如果不胜自然助长了袁术的气焰;如果胜了,曹操立下这么大的功勋自然要赏,可是曹操如今已经位极人臣,赏无可赏,只怕日后又是一个王莽啊!”
田靖听罢对太尉杨彪说,“老太尉倒也不用如此灰心。曹操固然难以对付,但是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至少还有很多盟友可以团结。到时候我们齐心合力,未必不能对付曹操。”
杨彪听罢疑惑问道,“不知田将军所言盟友是何人啊?”
田靖说道,“曹操崛起以来,树敌无数,若是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的说法,那么这些都可以利用。比如兖州的刘备和吕布就与曹操是宿敌。不过如今曹操奉召讨伐袁术,我们自然不能从中作梗坏了军国大事。但是一旦剿灭袁术之后,那么这些人身上就可以做些文章了。这二人虽然与曹操有隙,但是毕竟实力不足,真正能帮得上我们大忙的,应该是冀州袁绍袁本初。”
杨彪奇道,“听闻袁本初自小就与曹操相识,而且曹操起兵袁本初对曹操多有助力,后来各州郡之间征战不休,曹操更是与那袁本初结为盟友共同对付公孙瓒和陶谦的联盟。你说这袁本初如何能对付曹操?”
田靖一笑,“老太尉所言袁本初原先与曹操交好不假,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曹操实力膨胀,位极人臣,原来他可以事事以袁本初马首是瞻,现在可能吗?自然不能!而那袁本初现在坐拥三州之地,再加上他四世三公的家世,又如何肯屈居曹操之下。上次圣上准备加封曹操为大将军,我没有反对。固然有不愿让圣上猜忌的意思,但是也是考虑到曹操一旦爬上大将军的位置,只怕也是和袁本初分道扬镳之时。如果我猜得不假,冀州上下早已经为这件事情争得不可开交了。”
杨彪听罢恍然大悟,问道,“那我们当如何,主动交好袁绍不成?”
田靖想了想说道,“曹操当上大将军已经一月有余了,若是我所料不错,相信袁本初的使者早已经在赶往洛阳的路上了。”
二人又在府中讨论些机密之事,田靖才告辞离开。
田靖原本准备先回河东处理公务,但是一想如今朝中多事,倒不妨多呆几日。也是以防临时有事,来不及应对。
就在田靖在洛阳的第二日,突然传来消息说,袁绍的使者进京了。原本不是朝会的日子,献帝轻易是不上朝的。但是如今战事紧急,袁绍是袁术的堂兄,他的态度对整个战局影响很大。献帝破例立刻接见袁绍的使者。
使者到来,一方面是向献帝进献礼物,一方面也表明了对袁术谋逆之事的态度。袁家世代忠良,从来不曾出过袁术这样的乱臣贼子,袁绍忠于朝廷之心时刻不曾改变。如果朝廷需要,袁绍愿提十万兵马南下讨贼。
献帝听罢,十分高兴。命使者先下去安歇,与众臣讨论准备重赏袁绍。但是封赏何官职,倒是令人破费思量。
哪知道曹操不等别人说话,倒是当先出班奏道,“禀圣上,袁本初不论才德均胜臣多矣。臣愿辞去大将军之职,以袁绍为大将军。”
这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从来只有争权的,倒是第一次发现有人会退位让贤,而且这个人居然是曹操。
田靖也是一愣,心说,我倒要看看这个曹操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第十五章 孔融为使,田靖返乡
曹操自请辞去大将军之职也出乎了献帝的意料,但是献帝却是十分高兴,哪怕曹操就只是一个姿态也足以让献帝欣慰,说明曹操时刻以大局为重。但是曹操的请求献帝却不能答应,否则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
献帝对曹操说,“曹爱卿既领了大将军之职,便当安心为朝廷效力,不必担心其他。再说圣旨刚下,又岂能朝令夕改,朕意已决,便以袁绍为司徒,行骠骑将军事。”
献帝既然发了话,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曹操也没有再提辞职之事。
尚书令荀彧说道,“既然圣上已经定了封赏,这给袁绍颁旨之人却是十分重要。在这关键时刻一定要好好安抚袁绍,令其忠于朝廷,勿生二心才是。”
献帝也是同意荀彧的意见。众人商议一番之后,最适合的使者人选是刚刚入朝担任少府的孔融孔文举。
孔融之前担任北海太守,在袁谭占据青州之后,孔融辞官回曲阜故里。袁谭曾多次派人请孔融出仕,孔融坚辞不就。后来听闻献帝回驾洛阳,还于旧都,孔融不畏艰险历时百年才到了洛阳,确实是大汉的忠臣。
献帝下了一道旨意,命孔融为正使,十日之后出使冀州。
散朝之后,田靖单独留了下来,让黄门冯春禀报献帝,自己尚有要事想要单独禀报献帝。
不一会儿功夫,冯春请示了献帝回来,让田靖到献帝的书房叙话。
田靖见了献帝,报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今献帝虽然定都洛阳,但是毕竟诸侯割据,四方不稳。就是这洛阳看似平静,实则也是多方势力盘踞,随时都有累卵之危。出使冀州之事,处理好了,朝廷多一助力,而且在寿春的谋反的袁术则陷入更加孤立的处境。处理不好,袁绍跨州连郡占有三州之地,一旦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臣觉得孔融忠心没有问题,在清流之中人望也很高,但是孔文举为人正直但不知变通,未必能完成好这次出使的任务?”
献帝听罢问道,“你是说袁绍不愿意接受朕封的官职?”
田靖回到,“不仅仅是袁绍,就算袁绍本人忠于朝廷,他手下的骄兵悍将以及文臣幕僚什么的,未必不会有其它的想法。而且还有一则,目前形势之下,要想通过朝廷的兵马全部消灭各地的割据势力是不现实的。那么陛下要维护朝廷更多稳固和长治久安,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求平衡。如今大将军曹操势力一家独大,现在曹操对陛下忠心耿耿,却不能保证未来也是如此。如果能让袁绍入朝,这样袁绍与曹操相互掣肘,陛下也能更好的掌控朝廷大局。”
献帝听罢,“田爱卿说得有些道理,但是谁能说动袁绍入朝呢?”
田靖赶紧道,“臣愿望。臣愿意陪同孔融北上,到时候见机行事,希望能够说动袁绍入朝。就算不能尽全功,也定然让袁绍和冀州上下知道当今天子乃是有道明君,让其明白只要忠于陛下,那么官禄爵位封赏都不在话下,如果不听天子号令,只怕将来成为了众矢之的。”
献帝听罢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田靖会主动请缨。便问道,“田爱卿愿往朕心中十分高兴,只是河东军务繁忙,不知田爱卿若走,河东可能安定?另外就是朕已经任命了孔融为正史,田爱卿若要同去不知以何名义呢?”
田靖心说这我早就想好了,便回答到,“启禀圣上,臣父母本在幽州,如今臣离家已经有两年时间了,正想找机会回乡省亲。这次正好,我便领原先部曲五百人北上,回乡看望父母。路上与孔融同行,朝廷也省了重新安排护卫的力量。到了冀州,臣作为征北将军怎么也要拜会一下骠骑将军袁绍,这样才不致失了礼节。到时候臣便可见机行事,劝袁绍入朝。如果不成,我不过是一个回乡的官员,路过冀州而已,也不用担什么干系。孔融自去完成他的出使人物,也不受影响。”
献帝一听觉得十分有理,便同意了田靖的主意,让其下去安排。田靖提出要献帝的一封手书,说明献帝非常欣赏袁绍,希望他能做大汉的中流砥柱。献帝欣然应允。
田靖出了皇宫之后,直奔太尉杨彪的府邸,把他今日进宫与献帝商议之事说了。
杨彪听罢也是一愣,没有想到田靖会选择主动去说服袁绍。如果为了对付曹操,到不能说没有这样的必要。但是问题是田靖这一走,河东之事交给谁来负责。此去少则数月多则半载,不过事成与否,洛阳的形式一日三变,谁知道此番出去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田靖自然把交给徐晃主持河东之事说了,并说明此人可疑信任,杨彪有事只需书信一封,徐晃定然全力以赴办到。
见田靖主意已定,杨彪也不好阻拦。便对田靖说了些此去冀州当注意的事情。同时杨彪告诉田靖,袁本初帐下谋士多碌碌之辈,不过田丰、沮授乃是并世英才,到时候切不可掉以轻心。
田靖告辞了之后,这才回了洛阳的馆驿之中休息。一晚上对此番北上要准备的各项事情考虑了一遍,才终于睡着。
田靖离开洛阳回安邑之前先找了射声校尉臧舜,问他可要与自己一起北上顺便会琅琊。当年田靖带臧舜出来之时,曾与臧霸说明,臧舜先在自己军中效力一年,到时候再换臧艾出来,至于最后两个人喜欢跟着自己还是他们父亲臧霸,由他们自己决定。这次田靖问臧舜的意见,臧舜却是暂时不愿意回琅琊。一则自己年少希望在外建功立业,另一则现在自己是朝廷任命的射声校尉,也没有擅离职守的道理。臧舜只是写了手书一封,交与田靖,希望他能转交给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同时臧舜也答应田靖帮他盯着洛阳的情况,随时给田靖汇报。
处理完了这件事情,田靖快马返回安邑,其实在他回去之前,已经通过飞鹰的情报系统把消息传了会去。如今李敢、乐平、小六等人早已经把原先从幽州带出来的士卒召集在一起了,赵俨给北上的队伍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和马匹,随时待命出发。
田靖到了大营之中,召集众将议事。议事厅内田靖把自己有意北上之事说了,问大家的意见。众人意见自然不统一,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半天。最后还是田靖坚持己见。
只是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提前安排。田靖首先让人请进了魏延和霍峻二人为大家引荐。然后直接宣布了对二人的任命。魏延为第二营“武”字营中郎将,霍峻为“武”字营中军校尉;前军师典农中郎将赵俨不再兼任第二营统领之职,田靖离开期间,赵俨总领征北将军府诸事,史达的谍报应向赵俨直接汇报。如遇战事,以安汉将军徐晃为主帅,统领诸军。李敢、乐平随自己北上,骑兵营全部由伍芳帅领,迁伍芳为骑兵营副中郎君。
杨修作为征北军主簿,田靖命其南下荆州一趟一方面出使刘表,表明交好之意。一方面让杨修顺便寻访荆州的人才,田靖到没有提诸葛亮和庞统的名字,那样显得自己未卜先知似地,但是却交代杨修多在民间寻访,不一定非在荆州出仕的人中寻找。
田靖回到家中,还没有来得及对吕雯说这次的安排,自己的岳母严氏夫人却是早早上来问什么时候起行了。看了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家里,严氏夫人是想与吕布早早见面了。
关于送严氏夫人去徐州的事情,现在有一个问题是吕雯不想回去见他的父亲吕布。田靖与吕雯就去徐州之事商量再三,决定先由吕雯陪严氏夫人回徐州,少住一段时日之后,吕雯北上冀州寻找田靖,或者等田靖南返,再一起回洛阳。
商议已定,田靖总算放下了心事,与吕雯闲谈一夜。第二日一早,众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齐莹觉得田靖和吕雯都走,却要留下她一个人太孤单,但是她的性子内向,又不敢说。
吕雯看出了齐莹的心事,让田靖带他一起北上。田靖却是预感到此次北上难免遇到战事,便让齐莹平时带着女医师多到民间为百姓义诊,一方面也是医者仁心仁术的体现,一方面可以为顺利获得河东民心做些工作。这也是后世第一夫人做慈善的一种借鉴吧。
齐莹听到田靖让他出去抛头露面,而且还能为田靖分忧,倒也愿意,便安心留在安邑。
田靖带了五百亲兵,并吕雯一百女兵,带着吕雯、李敢、乐平、小六陆麒麟和严氏夫人一同赶往洛阳。
到了洛阳正好汇合孔融出使的队伍,也不耽搁,立刻北上。
第十六章 初见袁绍,怒斥群儒
田靖和孔融一行北上邺城,出了洛阳,过了虎牢关之后,北上河内郡,然后走朝歌再往邺城是最近的道路。但是河内张扬那面和曹操的关系十分紧张,要是去河内就不得不见张扬,到时候反倒让曹操心中不满。所以田靖和孔融选择了先东进陈留郡,然后北上东郡,从濮阳往黎阳、内黄,再往邺城的道路。
到了濮阳之后,田靖和吕雯也要在此分手了。按原定计划吕雯带着一百女兵和母亲从兖州往东奔徐州方向去与吕布汇合,田靖则要陪着孔融北上。
就在分别之前,田靖突然觉得吕雯此去一路之上可能并不太平,就算曹操的手下不会难为他的家眷,但是路上的黄巾余孽,泰山贼人等等,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是这时候要再回河东调集兵马似乎就有些远水不解近渴了。田靖便找来小六商量,让他带上一百亲兵先护送吕雯去徐州,然后再北上与自己汇合。
小六心中一直都放不下吕雯,见二哥安排,欣然领命。他知道吕雯是自己的嫂子,也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但他就是想看到吕雯,只要远远的看到她一切安好就是。
吕雯和小六带着两百人马一路赶往徐州不说,单说田靖和孔融这一日到了邺城。
冀州牧袁绍麾下治中别驾审配亲自在邺城南门相侯。由于孔融是天子钦使,审配对孔融礼数十分周到。田靖领征北将军之职,如今虽然实力不及袁绍,但是毕竟官职爵位都比自己大很大,审配也很客气。
审配把孔融和田靖安排到驿馆之后,让二人先稍事休息。“明日一早我家主公召集冀州众将议事,到时候请孔少府去刺史府中传达天子口谕。不知道征北将军是否一同……”
田靖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过是回乡省亲,路过冀州,公事还是由孔大人与袁刺史商议。若是来日袁公有暇,田某当亲往拜会。”
审配一听就明白了田靖的言外之意,也不多言,安排完一切就先告辞了。
孔融等审配走了,对田靖说,“此人倒是个赤诚君子,招呼半日却不曾打听朝廷封赏之事。”
田靖听罢一笑,“孔大人您是太老实了。你知道那审配为什么一句关于封赏的话都不问?那是因为袁绍早就知道了天子的封赏。他冀州那么大的基业,再加上朝中有多少公卿都是袁氏门生,他又怎能不知道消息?”
孔融一听恍然大悟,田靖说道,“孔大人明日之行只怕并不容易啊?”
第二日一早,孔融早早就到了袁绍的刺史府上等候。
袁绍那边召集众将和谋士们在大厅议事,等把几件要紧的内务处理完,才请孔融上殿。
孔融这一看,袁绍的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这大厅之上有议事资格的不下二十余人。
袁绍谋士以治中别驾审配为首,之下有逢纪,郭图,田丰,沮授,荀谌,辛评,许攸等;武将有高干,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淳于琼、吕旷、吕翔、张南、焦触、韩猛、蒋齐等;他的三个儿子,袁谭、袁熙、袁尚也是各有要职。冀州人才之盛可见一斑。
孔融见过袁绍行了一礼。然后把天子的圣旨拿出来,宣布对袁绍的封赏,“加袁绍为司徒,领车骑将军”。
哪知道袁绍听罢,一言不发,根本没有接旨的意思。这时候郭图率先出来说话,“袁公四世三公,海内人望,如今跨州连郡,拥有青冀并州三州之地。若是平日倒也罢了,但是曹操不过阉宦之后,一招得势就骤登高位,他曹操做大将军,却要袁公担任司徒车骑将军?这岂不是小瞧我家主公?”
孔融刚刚准备回话,就有人站了出来,却是逢纪。逢纪言道,“听闻传言,洛阳残破,天子日常用度,公卿衣食都是曹操供给,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但是因为衣食财帛就把朝廷要位拱手送与阉宦之后,这将天子脸面置于何处?将朝廷法度置于何处?”
孔融没想到冀州人士话锋如此犀利,正准备反驳又有人站了出来,却是许攸。许攸一摸山羊胡对孔融说,“这曹阿瞒若是真心辅佐圣上也就罢了,只是听闻曹操几次提出迁都许县之议。将来若是得逞,只怕这天子和百官要被曹贼玩弄于股掌之间。袁公累世忠良,若是担任大将军之职,定然可以匡扶社稷,辅佐君王。若是屈居曹贼之下,岂不是让奸佞当道。”
…………
袁绍手下谋士众多,一个个都是能言善辩之徒,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袁绍一言不发,不置可否。孔融也算是听明白了,这冀州众人是不满袁绍的官职比曹操低,袁绍虽然没有明说,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孔融原来还想逐一解释,但是转念一想,心说罢了。这些人心中只有袁氏,只有利益。献帝西迁,国难当头之日不见他们出来,现在看到献帝回到洛阳,袁氏上下无尺寸之功,却要窃居要位,跟他们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孔融向着袁绍拱了拱手说道:“袁大人四世三公,乃是朝廷栋梁。想来这朝廷的规矩是知道的。从来天子旨意,臣子只有奉旨施行,没有讨价还价的道理?既然袁大人这么在乎名位,当初献帝西迁之时,就当领关内众将齐心协力,清君侧除董逆;即使当时力有不济,后来李郭专权之时,袁大人也应排除万难,迎圣上还洛阳。袁大人您坐拥三州之地,不见冀州一兵一卒入洛保护圣上,也没有见冀州输入一粒钱粮给朝廷。如今朝廷封赏,却又觉得官位低了,真不知这是哪家的道理。曹操虽然是阉宦之后,却也知道为人臣子尽忠尽孝的道理。这里的诸公,只怕各个都是趋炎附势之徒,刚刚才一个个侃侃而谈,将来若有大事谁又能为袁大人您出力呢?孔某说句不恰当的话,这是您的属下要把您放在火上烤呀?还望袁大人三思。”孔融说罢转身告辞。
袁绍听了气呼呼的,心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少府吗,什么清流领袖一钱不值。居然敢顶撞我,真正气死我了。日后再来,定然闭门不见,让朝廷重新派一个使者来再谈。袁绍一甩衣袖散了会议,众人对孔融的行为仍然不忿,边走边骂。
等人都走完了,只有田丰和沮授二人最后出了大厅。田丰长叹一声,“哎,孔文举所言未必没有道理。当初主公若是能听我之言,南下以迎献帝,如今的形势只怕就不同了。如今我们失了先机也就罢了,若再死了朝廷的信任只怕将来冀州想想要发展就更难了。”
沮授苦笑了一声,“当初主公因为三公子生病,所以错失了出兵的机会勤王。如今后方的公孙瓒尚在,南方的曹操又日渐壮大,听闻草原上的鲜卑大人轲比能宠宠欲动,这个时候失去朝廷的支持,实在是下策呀。可惜众人的目光都太短浅,主公也被他们想法所左右。”
田丰接着说,“如今最应该的是先接受朝廷的封赏,然后发声明讨伐袁术,趁着曹操和袁术交战的机会,迅速攻占幽州结束北线战争。之后修养生息,积蓄力量,然后在朝中扶持反对曹操和支持我们的人,这样才能够逐渐掌控中枢,与曹操争霸。可惜主公太急了,也再在乎表面的名利了。哎!”
二人说罢均是一脸无奈。
孔融回了驿馆之后,一辆气愤。
田靖见他回来了便过来叙话。看样子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不顺利,而这也是田靖在出洛阳之前就想到的。
田靖一问孔融,孔融这才把在袁绍府中所见所闻尽皆说了出来,而且怒斥那些不知忠孝的袁绍谋士。
田靖这才发现,像孔融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骂起人来还是很凶的。别看不带脏字,却是听罢定然让对方百口莫辩。只是可惜那些人没有一个在场的。
田靖安慰了孔融几句,然后说,“文举先生,这传旨不成,如果就此回去,只怕朝堂之上不好交代。而且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朝廷没有稳定的北方,也很难放开手脚对付袁术。冀州众将固然可恶,但是先生还是应当考虑变通之法。至少应当让袁绍公开声明讨伐袁术,这样也好复命。”
孔融听罢苦笑,我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可是刚才看到那些人的嘴脸一时忍不住才大骂他们。
田靖笑道,“文举先生不必自责,那些不忠不孝之人骂了也就骂了。指望他们肯定不成。不知道先生在袁绍府中可见到两个人,一个是田丰田元皓,一个是沮授沮文则。此二人见识应当在他人之上,也更加知道忠君的道理。文举先生就在这冀州城中住下,抽空结交二人,也好让他们在袁绍跟前献策。而且袁绍长子袁谭,听闻在青州之时,对先生很是敬重,一直持弟子礼,先生不妨也和袁谭好好沟通一下。”
孔融一听,“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朝堂之上倒不曾听这两人发言,来日不妨一试。还有那袁谭虽然才学能力不足,但是本性倒也算不错,我也可以找找他。”
正商议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人通报,说是袁绍的管家,请征北将军田靖过府赴宴的。田靖心说,原本打算来日自己上门,既然袁绍来请,倒不妨见机行事。让管家稍后,自己整理了一番,让人带着礼物随管家一起赶往袁绍府中。
第十七章 邺城盟约,与虎谋皮
田靖到了袁绍府上,袁绍让长子袁谭在门口亲自迎接。到了厅中落座,田靖才发现今日与会的除了袁绍和他的三个儿子之外,还有审配、逢纪和颜良、文丑作陪。
田靖心说,袁绍手下众多将领的亲疏远近有此便可看一二。
田靖进了大厅,与袁绍见礼,然后让人奉上礼物。带的都是些长安、洛阳的特产,虽不贵重,却让袁绍觉得很高兴。
田靖到了,袁绍便命人开席。袁绍坐在主位,田靖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
袁绍出身望族,又是累世公卿之后,吃饭很讲究。这个时候正式场合讲究分餐,每人一份。不像当初在李傕府上,众人围坐一起大快朵颐。
冀州物产丰富,上来的菜式也是各种各样,做法的花样也很多。田靖到了三国时代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菜肴,即使当时献帝赐宴,也远不及此。
不过菜肴再好,众人也没有吃多少,因为田靖有要事要与袁绍谈,而袁绍只怕也很想从田靖嘴里知道朝廷中枢内部的情况。
这聊着聊着边聊到了淮南袁术造反之事。袁绍赶紧说道,“我们袁术虽然都出自袁氏,不过却不是一支。袁术大逆不道,天下众人皆可得而诛之。我袁绍身为袁氏族长,已经和长老们商议过,将逐袁术出族谱。同时还将派兵南下,随朝廷兵马共同讨伐袁术。”
田靖听罢鼓掌,向袁绍敬酒,“袁公当真是国之栋梁,忠君爱国,大义灭亲,田某十分佩服。袁公一心为公正是我等表率。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圣上也是十分看中袁公,想以袁公为骠骑将军,入朝辅政,有朝一日取代曹操而成为天下百官之首。不知袁公何意拒绝圣上好意呢?”
袁绍听到这里,说道,“非是我不愿入朝为官辅佐圣上,实在是因为曹操阉宦之后,靠着投机取得了今日的地位,我实在不愿意与这样的小人为伍?想当年那曹操被吕布破了濮阳之时,没有地盘没有兵粮,差点把妻小都送到冀州了。若不是我接济他粮草军资,曹操早就败亡了。哪知道这曹阿瞒忘恩负义,打败吕布之后反倒与我冀州为敌起来。而今曹贼迷惑天子,窃据要位,我又怎能处于曹贼之下耳?”
田靖听罢暗喜,故作不知,问道,“原来还有此等事情,那这曹操也太过不堪了。”
旁边审配、逢纪有加油添醋的把故事描绘了一番,总之把曹操说的要多小人有多小人,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田靖听完,好似刚刚看清了曹操这个人一般,大作懊悔之状,然后对袁绍说,“实不相瞒,我在朝中处处受到曹操的排挤。不管是军资粮草还是,还是战胜所得,好处都给了曹操,我原先还觉得曹操迎圣上还洛阳,毕竟是立了首功之人,也不与他计较。不过听诸位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曹操在中枢恐非朝廷之福呀?”
田靖顿了顿又说,“田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袁公早日入中枢,执掌要位,团结百官,到时候好将曹操这个奸贼清除出朝廷才是?”
袁绍听罢暗喜,却是故作推脱,“田将军所言,袁某又何尝不想。只是曹操之所以忌惮于我,还不是因为我有三州之地,二十万甲兵。若是我只身入洛,岂不若当年皇甫嵩般只有坐困朝廷一途。若要除去曹贼,我自当提三州之精锐,南下黄河,才好威慑此贼,同时也能保护圣上和百官的安全。只是我背后尚有宿敌公孙瓒时刻环饲,我是一刻也不敢亲举妄动呀?”
田靖赶紧说道,“袁公此言差矣,当年皇甫嵩是解散了人马只身到长安才被董卓控制。如今袁公正因为在外有三州之地二十万人马的实力,所以袁公若是入朝,定然安然无恙。想那曹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加害袁公。至于公孙瓒,早已经没有了斗志,只有防守之能,没有进攻之力。幽州灭亡是迟早之事,袁公又如何舍大而取小呢?”
袁绍没有接田靖的话,反问道,“不知道太尉杨彪,车骑将军董承等人在朝中如何?”
田靖心说这个老狐狸是要套我的话了,索性也不隐瞒,“不瞒袁公,在下的发妻乃是太尉杨彪义女,我们有翁婿之情。车骑将军董承,执金吾伏完,既是皇亲,也是大汉忠良,一向与杨太尉过从甚密。这几人都对曹操不满,袁公若是入朝,皆可引为臂助,到时候我等众人皆以袁公马首是瞻。”
袁绍听到这里心中暗自高兴,对朝廷内部的权力争斗也算明白了,而且田靖明显表现出愿意支持自己的态度。袁绍笑道,“袁某何德何能能让诸公支持?不过既然是为了大汉的福祉,那么袁某定然义不容辞。”说罢又与田靖共同举杯,众人同饮。
田靖觉得不管怎样今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变相趁热打铁,问到,“不知道袁公何时能动身赶往洛阳?”
袁绍听罢捻须一笑,“此事不急。所谓谋定而后动。而且若让我屈居曹贼之下我是一定不会去的。明日我让人通知孔融,让他回去复命,若是曹操让出大将军之位,我便即刻入朝。若是曹操不愿意,到时候说不得我要带兵南下亲自保护圣上。”
田靖一听有些失望,心说袁绍还真是只顾私利之人,但也不好反驳。
这时旁边的审配又说话了,“主公,审某以为不论是主公入朝还是带兵南下,幽州公孙瓒的问题都要赶紧解决。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公孙瓒在幽州迟早是心腹之患。”
袁绍一听说道,“正南说的有理,那明日我召集所有人议事,三个月之内发兵幽州,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公孙瓒的问题。”
田靖听到此处,大吃一惊,心中暗说不好。他原本希望通过游说袁绍南下与曹操为敌,一方面也在朝中多一个掣肘曹操的实力人物,一方面也希望袁绍能转而放弃对幽州的攻势。也算对公孙瓒、公孙续等人的报答。没曾想这次反倒刺激了袁绍要加快速度侵略幽州。
田靖赶忙道,“袁公不可。如今危机袁术称帝,天下诸侯群起而讨之。袁公此时正当举起反袁术的大旗,以聚天下人望。到时候袁术一灭,袁公入朝担任大将军之职就顺理成章。若是此时发兵攻打幽州,不仅错失良机,还让天下人以为袁公只顾一己之私而发动战争。若是公孙瓒声明反袁术,到时候冀州在道义上反倒落了口实。”
袁绍听完有些犹豫。旁边的逢纪却开口了,“听闻征北将军在入朝之前,曾经是公孙瓒帐下将领。将军屡次阻止我家主公攻打幽州,不知道……”逢纪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显而易见,就是是不是你是为了私心。
田靖心说这个逢纪还真是可恨,怒道,“田某虽然出自幽州不假,但是在此与袁公相商都是出自公心,也是为袁公着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相信袁公心中自有评判。逢先生以小人之心相度,那么田某无话可说。”
这时审配赶紧出来打圆场,“田将军误会了,逢纪绝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刚才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冀州和幽州连年交战,双方各有不少将领死在对方手里,早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原本没有任何可以和谈的可能。但是如今田将军在此,到正好是个机会。若是田将军能从中斡旋,双方签订合约,各自退兵五十里,互不侵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不知田将军意下如何?”
田靖一听,心说,看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倒也免了幽州被灭之苦。只是那公孙瓒能否被说服就不好说了。田靖说,“审先生此议倒是个能够解决当前问题的好办法。只是不知袁公是否有和谈的意思,若是有意,那么田某倒愿意做一次说客。只是公孙瓒能否接受,倒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审配赶紧说,“如此多谢田将军了。不过此事还要袁公定夺。”
袁绍想了想说,“公孙瓒刚愎自用,一向不喜听人劝告,和谈确实有些难度。不过此事至关重要,行不行都应尝试一下。田将军若是肯帮忙,至少有一半成功的机会。”
这下意见统一了,众人有讨论了一番和谈的细节。袁绍似乎是为了显示与田靖亲近,讨论冀州的利益之时也不避讳。田靖毕竟是外人,也不好发言参与讨论。这一来二去讨论下来,晚宴就到了很晚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袁绍再次请田靖过府,把起草好的与公孙瓒停战的合约交给了田靖。袁绍对田靖说,“这次要辛苦征北将军了,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有人能在前方节制将领,我让审配先生先行赶往前线。如果公孙瓒同意合约,你只要让人去张颌高览的大营把合约交与审配便是。”
田靖对袁绍一拱手,“田某定当全力促成冀州与幽州停战之事,明日一早我领部曲北上。
第十八章 师徒情深,重回幽州
田靖回到驿馆之后,与孔融把和袁绍商议之事说了。让孔融拿到回书之后,立刻启程赶回洛阳,至少先把袁绍反对袁术称帝之事公布天下,至于大将军职位一事还是让曹操去头疼吧。
田靖与孔融辞别,临行给孔融安排了二十余个心腹护卫保证他的安全,自己则带了部曲北上幽州。出了邺城之后,田靖突然想起快两年的时间没有师傅赵云的消息,便决定先绕到真定看看赵云的故居,就算找不到人,向他的亲友打听一下也好。
田靖一行都是骑兵,速度很快,而且有了袁绍的手令,所以一路之上也没有人巡查阻拦。两日后,田靖便赶到了常山郡,快到真定县的时候,路上找了个山民打听,听说县城南十里有个赵家庄。田靖心想师傅也没有确切说过家中的事情,不过既然两年前是奔兄丧回来的,那么打听一下应该也不太难。
到了赵家庄一问,还真巧,这里不仅仅人人姓赵,而且大部分人都知道赵云。
赵云年轻时候也算豪侠似的人物,他十几岁带领乡里青壮北上投奔公孙瓒的时候也算是一段佳话。只不过后来河北和幽州交战,原本很多随赵云投奔幽州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到河北了,也算是故土难离吧。
赵云两年前奔兄丧回来过,后来一走就再没有音信,庄上的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田靖问完稍微有些失望,但是一向既然来了,给师傅的兄长上上香,烧烧纸总是应该的。便问了老乡,赵云兄长的坟地之后,带着几个亲信买了酒水往庄外的后山方向走去。山上有一片很大的墓地,是赵家的祖坟。只不过族长一支根深叶茂,坟地占得都是上好的地界,赵云兄长的坟墓在快到山下的一块儿坡地上,不够也算是有些风水的地方了。
田靖一看一个石碑上写着“兄赵广之墓,弟赵云立。”田靖知道找对了地方,给师伯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摆上酒水贡品,又烧了些纸钱。虽然看的是赵广的墓,却想到了自己和师傅过往经历过的各种事情,眼睛一酸还差点流下泪来。
正在这时只听远方希律律一声马嘶,一个白衣白袍的骑士纵马飞驰而来。
田靖回身一看,不是赵云又有何人。田靖不及多想,立马冲了过去,抱住赵云,喊了声“师傅,可想死我了。”
赵云也没有想到田靖会在此处,原本还奇怪谁会给自己的兄长上坟呢。现在见到田靖自然十分高兴,赵云先给兄长磕了头,上了香之后,两个人这才坐下详谈。
田靖问赵云当日离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赵云长叹一声,说了句“说来话长”,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赵云回到真定之后,一次路遇吕布带兵围剿黑山贼,赵云不忍看孤儿妇女受辱,上去阻止哪知被吕布打成重伤。后来将养了几个月才算痊愈。痊愈之后,赵云觉得自己武功不济,如果再遇到吕布这样的强敌,根本没有胜出的机会,便回恒山寻师傅童渊二次学艺。童渊根据赵云记忆的吕布的灭天戟法,重新创制了一套枪法,神龙九现枪法,交给赵云之后便自己云游去了。临行之时,告诉赵云,在山中静下心来苦练一年枪法方可下山。
赵云坚持了一年,自觉武艺精进,可以下山了。这才回到了真定,准备拜别兄长之后南下投奔刘备。
田靖一听,才想起当日张方所说,赵云离开黑山之后不知所终,几方打听之下没有下落的原因。原来赵云回恒山修炼去了,看来师傅的武功这下更高了。
田靖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赵云还是想着去投奔刘备,看来刘备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赵云问起田靖的情况,为什么会在冀州出现,田靖这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赵云一听田靖现在是征北将军,手下有近万人马,两郡之地,非常为田靖高兴。希望他能够好好把握机会,继续发展。
田靖顺势说起,自己能力不足,带领千军万马还要师傅这样的万人敌才行。希望师傅能帮自己,和他一起会河东。
赵云听罢踌躇了半晌,倒不是他有什么犹豫,只是刘备的恩情深,自己和这个徒弟情谊也很深,他不知道怎么拒绝田靖
田靖一看赵云的样子就知道答案了,他不忍师傅为难。大丈夫在世当以信用为先,既然师傅曾经答应过刘备,就应该先赴刘备之约。至于师傅将来能不能帮自己,就只好看机缘了。
田靖想到这里,也不小女儿态,只是大方的让师傅宽心。然后告诉赵云刘备的近况,同时暗示曹操和吕布都可能对付刘备,让师傅小心行事。同时也告诉赵云,一旦事有不济,可到河东寻他。田靖又把那匹照夜玉狮子马牵了过来,告诉赵云这匹马原本就是自己从乌桓那里抢来送师傅的,后来阴差阳错,几近辗转,才又回来现在才能交到赵云手上。
赵云一见此马神骏异常,绝对不在吕布的赤兔之下,十分喜爱。不过却有些不好意思,对田靖说道,“你我师徒这么久,师傅不曾好好照拂与你,到每每是你给师傅礼物。倒让我心下难安。”
田靖一笑,“师傅,我们师徒说什么你的我的,这匹照夜玉狮子马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正应该配师傅这样的英雄。师傅若是来日与吕布交战,也不好在马上吃了亏不是。你就放心收下,如今我治下有两郡之地,而且接连草原,将来不怕没有好马,倒是师傅南下投奔刘备才真正用得着它。而且我一身武艺还有领兵之法,都学自师傅,自然是师傅给我得多,我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赵云知道田靖天性纯良,这么说只是怕自己心中觉得有亏欠。但是当师傅的却不好装作不知道。心想自己身无长物,也只有一套新学会的枪法能教田靖了。便决定把神龙九现枪法传他。
田靖听罢大喜,但是自己此去幽州还有要事,却是不好耽搁。赵云一听,便答应随田靖北上,每日晓行夜宿,晚上传田靖枪法,用七天时间先把招式教会了,剩下的便靠田靖自己去悟了。
第七日上,田靖把招式总算全部学会了,赵云也要与田靖在此分手了。因为在赵云心里,可不想重新踏上幽州的土地。
田靖在临行再次告诉赵云,如果刘备那面不顺利的话便去河东找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赵云的性格只怕跟了刘备就很难回头了。
放下赵云南下不说,单说田靖到了幽州,让人先递了书信给公孙瓒,然后自己带着部曲慢慢北上。因为幽州守将多有认识田靖的,而且他这一行不过两三百人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所以沿途守军只是逐级通禀,但没有人难为田靖。
这一日到了易京城下,公孙瓒的正是回复也下来了,让田靖先在易京安顿下来。三日之后在易侯府中相见。
田靖进城之后,突然感觉看什么都很亲切。只是不知道物是如此,人又怎样了。
就在这时,只看见内城的门楼下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等着他们。
田靖眼圈一红,身后的李敢、乐平却是滚鞍下马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二人,“大哥,三哥的喊个不停。”
对面来人不是公孙续和刘蓍还有谁。田靖也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大哥、三弟”然后五兄弟抱在一起。
公孙续一拍田靖的肩膀,“可把你们几个给盼回来,相死哥哥我了,走走走我们去酒楼好好喝他一场,我们不醉不归。”
田靖突然觉得很温暖,在外面两年多,还是只有在幽州才有自己的亲人啊。田靖打断了公孙续,“大哥,喝酒之事不急,当初我带了六百多个兄弟出去,如今和我一起回来的只有一半。这些都是土生土长的幽州子弟,我先安顿了他们让他们回家探亲。就是李敢和乐平两个小子,只怕他们的父母也想的紧了。白天都先回家,晚上我们再好好喝一场。”
公孙续听罢说道,“好好好,还是靖哥想得周全。都让先回家,不过他们都有地方去,可是你的父母都在徐无山呢,怎么样,你和我先到府上好好聊聊怎样。”
田靖一笑,“求之不得。”
田靖让所有的后备白马义从都解散回家探亲,三日后再到驿馆集合。然后便与公孙续和刘蓍一起去公孙续的府上,他也想先了解一下幽州现在的情况,探探公孙续的口风,然后再和公孙瓒说与冀州谈之事。
田靖和公孙续一聊才知道,原来当日袁谭占了青州,青州刺史田楷接连几败,先是丢了青州全境,后来又丢了冀州的平原、渤海两郡。后来田楷被围在章五,等待公孙瓒救援,公孙瓒却以田楷屡败而不救。田楷兵败战死,幽州士气低落,一直退守易京防线,冀州久攻不下,只好撤军。这一年来,双方倒没有什么大的冲突。而自从那时候起,幽州也没有了其它地方的消息,以至于他们一直以为田靖他们不是投降了,就是战死了,不想近日又能见到。说起来甚是唏嘘。
田靖便将袁绍有意结盟之事说了,问公孙续公孙瓒是否会同意。公孙续倒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理智告诉现在停战是最合适的选择,但是公孙续却没有一定把握说服公孙瓒同意。而且公孙瓒自从去年田楷死后,已经很少出来管具体事务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田靖心说,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第十九章 幽冀结盟,田靖返乡
当日晚间,小兄弟五个人在酒楼聚会,除了现在在徐州保护吕雯的小六陆麒麟,当年的六小都到齐了。
说起这两年来的经历,每个人心中各有一番滋味。公孙续自田靖他们走了之后,全面接受了白马义从的军权,随着公孙瓒身体越来越差,开始远离政事,公孙续作为继承人的角色开始承担越来越多的责任。特别是公孙瓒的几个结义兄弟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非常支持公孙续。不过公孙续想要即位也不是那么容易,他的叔父公孙范现在是蓟县的实际控制者,如果公孙瓒突然辞世,只怕幽州立马便是分裂的割据。
刘蓍的角色更像是公孙续的智囊,虽然他不善奇谋,不过一方面是忠心耿耿,一方面在后勤和物资调配方面确实有非常之能。不过光有刘蓍一个人可不行,公孙续这两年在白马义从之中又挑选了不少武将作为心腹将领。也是在为将来即位做准备。
这次田靖、李敢、乐平回来,公孙续是非常高兴的。他觉得只要他一张口,他们三个定然投到自己的麾下,到时候自己的实力定然再上一个台阶。
可是一聊发现不是那样了,田靖还真是比自己强过许多,从刘备人马骑兵支援陶谦,到现在成为一方诸侯,掌管近万兵马,仅仅用了两年时间。田靖现在是征北将军关内侯,官爵和职位都不在公孙瓒之下。而且看李敢和乐平对田靖的崇拜和佩服的劲儿,公孙续就打心里面不舒服。
公孙续心说这田靖终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还是早做打算,把自己的两个好兄弟拉回来再说。便对李敢和乐平说,“四弟、五弟,你们不知道你们不在这两年,三叔和四叔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这回来好呀,这次回来就别走了,也省得你们娘亲担心。到时候我在白马义从之中给你安排两个骑都尉的职务,跟着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
公孙续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心机颇重。田靖如何听不出来他要挖角的意思,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毕竟李敢、乐平也是公孙续的兄弟,而且他们四个认识更早,他们的家又都在幽州。所以田靖也想听听他们二人的真实想法。
乐平听出了公孙续的言外之意,但是一句话没有说。李敢今日高兴,却是一进来的时候就放开喝酒,如今喝得有些多了,一听公孙续想留他们,想都不想就说,“大哥,哈哈。我跟你说啊,要是以前,我一定跟着你鞍前马后,谁让咱们是兄弟呢,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本领,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但是这不出去不知道,一出去乖乖的不得了,外面到处是机会。我们跟着靖哥从无兵无粮,到现在在河东有了自己的根据地,有了上万人马,也算一方诸侯了。呆在幽州固然好,但是江山是咱们父亲一辈打下来的,那没意思,还是出去闯荡才显得有真本事。”
李敢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完公孙续脸上挂不住了。怒道,“老四,你说什么,你是说我靠着父亲余荫没有本事了。好,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出去学了什么本事。”
田靖和刘蓍一看情况不好,立马相劝,说“今日大家高兴,只管喝酒,不说其他。”
哪知道今天李敢是真和喝多了,居然来了拧劲儿,非要接受公孙续的挑战。
这下大伙都傻了,没有办法阻拦,只希望两个人谁都别伤着。
要说以前,李敢的功夫觉得不是公孙续的对手。但是这两年李敢拜了徐晃为师,再加上大大小小百余战的实战经验,李敢的武功可就比公孙续高出好多了。
公孙续一开始还存着教训教训李敢就算了的心思,但是一交上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李敢的对手,哪怕是全力施为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下公孙续就更生气了,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突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这一分心不要紧,他一不留神就被李敢的双斧欺到了跟前,再想阻拦就来不及了,只好拿枪杆硬封。
李敢也不愿公孙续受伤硬生生收了一半的力道,就是这样,还是打得公孙续倒推了三步,一个屁蹲坐在地上。公孙续把枪一扔,连羞带气走了。刘蓍赶紧跟了下去。
只留下田靖、李敢、乐平三人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好好的酒宴不欢而散,李敢也有些后悔。
三日后,田靖拿着袁绍那面起草好的盟约,去公孙瓒的易侯府中拜见公孙瓒。
公孙瓒在府中修了一座高楼,高可十余丈,每一层均有望口可布置弓箭手,极尽防守之能事。田靖上得高楼之上,再最高层的议事厅见到了公孙瓒。
田靖发现虽然才两年的时间,但是公孙瓒老了,一下子老了许多。看来和这些年长年征战以及幽州的局势一直处在危机之中有关,毕竟身体不如从前了。
田靖见过公孙瓒,还是以属下见上官之礼,毕竟田靖出自幽州。然后把袁绍那面要停战以及结盟的意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公孙瓒一直听着,但是又好似没有听,等田靖都说完了,他突然问了句,“你现在是袁绍的属下?”
田靖赶紧说,自然不是,我现在是朝廷征北将军,位在中枢,这次促成冀州和幽州的结盟,一切只为了当今天子和朝廷。
公孙瓒听罢,才慢条斯理的说,“那就好!我刚才还在想,你若是投降了袁绍,我是不是该杀你以泄愤。既然不是,那就算了。听你的意思,你只是想帮忙,不算袁绍的人,那么袁绍的书信和盟约你放下把,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田靖突然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硬着头皮说了句,“公孙将军,恕我直言,对幽州而言,结盟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公孙瓒摆了摆手,田靖自觉无趣,只好告退。
田靖走了之后,从公孙瓒的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公孙瓒的首席谋士关靖。
公孙瓒问了句,“你怎么看?”
关靖说道,“没有想到两年时间,这个当初养马的小子能有如此的成就。不过他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袁绍怎么想,打了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和?”
公孙瓒若有所思,“你是说……”
关靖说道,“如今天下的局势已经变了,原来跟着袁绍的小兄弟曹操,已经成为了拥有豫州,兖州二州之地,而且实际控制天子和朝中局势的实力派人物。袁绍若不早图,曹操定然坐大,说不定吞并徐州也未可知。到时候曹操根基稳固,袁绍再想动他就难了。和幽州结盟,这是袁绍要准备南下呀。”
公孙瓒听罢,觉得有理,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若是我们趁机南下如何?”
关靖道,“不可。幽州久战,物力民力皆有不足。士卒长年备战,早有了厌战之心,如今修养生息正是时机。再者,现在若是开战,何人领兵?将军有伤在身不能出战,少主年幼经验不足,若是让二将军出战,只怕他威信越大,将来传位给少主就更难。所以这议和虽然是冀州提出来的,却是对我们来说最合适的办法。”
公孙瓒听完,叹了口气,心说,看来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把袁绍打败了。罢了,能够平稳传位给儿子,也算是上好的结局了。公孙瓒示意关靖下去,让他全权处理和谈之事,自己留在楼上,不知是缅怀过去,还是担心未来,过了许久才昏昏沉沉睡去。
关靖出来寻田靖,商谈结盟之事。田靖便把审配在军前之事告与了关靖,让关靖自去派人联系。他则准备启程赶往徐无山,回去探望父母双亲。
原本田靖还准备在易京多呆一段时日的,但是考虑到前次与公孙续的不愉快,以及公孙瓒的态度,觉得还是早离开的好。
他告诉李敢和乐平现在易京安住一段时日,等他从徐无山回来的时候,在与他们汇合一起南下。原来带回来得三百多亲兵,现在也都各自回乡探亲,田靖让李敢、乐平随时召集他们训练,若是有家眷愿意一起南下,到时候也一并出发。李敢、乐平不放心田靖独自行动,硬是安排了八名亲卫保护于他。
田靖领着八人骑快马出了易京赶往徐无山,这也是这两年来他第一次回到幽州的土地上。他总觉得他深爱着这片土地,在那熟悉的土地上放开马匹自由奔跑时,他觉得自己的根在这里。虽然他还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但是他知道他总有一天要回来,他要改变幽州几十万百姓的命运。
这一日,田靖到了徐无山寨的寨门之前。如今的徐无山寨比起两年前可强又盛了许多。木制寨门周围早已垒起了两面石墙,守卫也从原来拿着弓箭的猎户,变成了穿着整齐的寨兵。
田靖心说,看来这两年,老爹也在加紧巩固实力呀。老爹目标很简单,就是安定一方百姓,看来他做得很真不错。
田靖对着门上的守卫大喊了一声,“喂,那守门的汉子,麻烦回去禀报一声,我是田靖,你们寨主田畴是我爹爹,就说我外出云游回来了。”
第二十章 父子相见,纵论天下
等那把守寨门的寨兵禀报田畴田靖回到徐无山的消息之后,整个徐无山寨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田畴带领一般老弟兄亲自到了寨门口迎接田靖。
田靖一看田畴出来,立马跪下磕头,“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儿回来了。”
田畴一看,这不是自己儿子是谁,在外两年,不仅个子高了,人也沉熟稳重了许多,田畴是打从心眼里感到高兴。但是在外面,严父的样子还是要有的。故意板起脸来,“你这两年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给家里捎一封书信,倒是平白让你母亲挂念。”
田靖眼圈一红,“都是孩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挂念了。不过这两年孩儿的经历也算丰富,也算多多少少做出点成绩,等一会儿回到府中我与父亲还要就很多事情与父亲禀报。”
田畴才把田靖接入寨中,父子二人直接回府。
田靖先去内堂见过母亲,但是母亲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夫人见到田靖喜极而泣,分别了两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不仅安然无恙,而且长大了,也成熟了。见到儿子高兴,老夫人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
田靖让母亲先休息,晚上再来探望,自己则与父亲去商议要事。
田靖与父亲到了大厅之中,问道,“父亲,看来咱们这徐无山寨人丁是越来越兴旺了。现在得有两三千人口了吧。”
田畴一笑,“那可不止,怕是快五千人口了。毕竟幽州战事不停,百姓生活不得安宁。没有人敢种粮食,因为中了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时间收。而且辽西乌桓虽然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小规模的劫掠,从不间断。现在来这里得百姓都是有亲戚在无终,辗转投奔而来得。为父也没有什么管理,只是给他们粮食,让他们自己开垦土地,自给自足。不想两年时间已经有现在的规模。”
田靖听罢,也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看来乱世能让老百姓吃一口饱饭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那不知现在有多少寨兵保卫安全?”
田畴想了想说,“倒也没有多少人,常备的守卫力量也才200人,都是当年那些老兄弟和他们的子弟。另外从亲壮之中选出600人边耕种边训练,这些人成三屯,两月一轮换,平时也不耽误生产。”
田靖一听,觉得也算非常合理了,差不多6个人养一个士兵。至少比自己的河东情况好多了。
这时田畴才问起田靖这两年的情况。田靖把自己当初南下救援徐州,后来入关中,受到献帝召见,然后又担任胡骑校尉,从李傕、郭汜手中救出献帝,还都洛阳,自己在河东建立根据地,先后升任镇东将军,征北将军之职的事情简要说了。
别看说的简单,但是也足够惊心动魄的了,田畴倒没有想到这个儿子在短短时间之内做了这么多大事,忍不住称赞:“好啊!好啊!当初爹爹没有做到的事情,没想到你都做到了。原来我还是小看了你,没有你能在短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大的成绩。对了,你把河东情况给我好好说说,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
田靖又把河东的现状说了,田畴听罢一皱眉头,“孩儿啊,别怪父亲打击你,你这河东现在是一死地呀。南面是张绣,西面是李傕,北面是鲜卑,东面是袁绍的侄子高干和河内张扬。张绣和张扬都是盟友,你不能攻,但是他们实力都很弱,很有可能被别人吃掉,到时候你的后方和侧翼都会受到威胁。往西入关中,即使打败了李傕,得到的也是一片焦土,想要修养生息,但是别人却不会给你时间。北面的鲜卑,听说首领轲比能是一个可以比美檀石槐单于的雄主,他早有争霸中原的野心,而你是他的第一块绊脚石。并州高干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他背后有袁绍,你要经略并州就是与袁绍的二十多万人马为敌。所以你现在是坐困死地。而河东人口不过两万,你现在却养活了差不多一万多军队。若不是之前的战争缴获的积累,你的河东早就破产了。”
田靖当然也知道河东的问题,就是不如自己老爹看得那么透彻,听田畴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紧张了。还好自己知道袁曹迟早一战,而且有张燕这个变数,要不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说破,要不老爹怀疑自己是妖怪了。只好说自己也很头疼,等回去之后还得好好想想办法。
正好说到了自己河东的局势,田靖把一个困扰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问田畴:“父亲,孩儿现在还有一事不明,天子和权臣之间如果迟早有翻底牌的一天,那么孩儿当何去何从?”
田畴听罢想了半晌,说到,“其实为父自然是希望你能尽忠,但是你既有此一问说明你有自己的想法。为父当初不愿受朝廷诏命,一方面是因为要报故主之恩,一方面也是因为知道事不可为,而且不愿意与李郭同流合污。但是经过这么久,为父也想明白了,如果天子是高祖、光武这样明君,那么鞠躬尽瘁也没有什么遗憾;但是如果天子德薄,民不聊生,那么与其一味愚忠,不如施仁政于百姓。所谓权臣当道,当年周公也是权臣,不过周公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人人都以周公为贤;王莽做宰相之时既是权臣又是贤臣,可是后来篡位了胡乱改制,百姓都造反了,所以他是奸贼。如此看来,能不能治理好天下才是关键,不过不论是有道明君还是治世贤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其一,则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田靖听完对老爹是刮目相看,他不是一味愚忠之人,也不是投机取巧之辈,而是具有真正的以民为本的思想。倒有点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意思。”
既然如此这下心里就没有负担了,话句话说不管自己将来做什么选择,老爹都会支持自己的。
田靖和田畴聊了半日,然后到内堂和母亲一起用饭。席间田靖问起母亲何时开始身体有恙的,田畴才说起来:“两年前刚刚搬来徐无山寨的时候,我每日操心寨上大大小小的事物,根本顾不上家里。你母亲原本也算是大家闺秀,不曾受过辛苦。可是这次来山中避免却是遣散了奴仆的。你母亲每日在家烧火做饭,甚至做起劈柴烧火的事情,开始的时候不觉得,冬天的时候却得了一场大病。当时大雪封山,也没有好的医生,过了一个多月才好。后来就落下了现在的病根。”
田靖一听,心中不忍,赶紧说道,“爹爹,娘亲,孩儿在河东却是认识好医生,只可惜路途太过遥远,一时难以请来。不过将来若有机会,定然让他来帮母亲好好医治。”
说到医生,田靖才想起来,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没有向父母禀告。又说到,“对了,孩儿有一事要向父亲、母亲告罪。孩儿在河东已经成了亲,因为山水阻隔交通不便,事先不能禀告你们二老。这次我想带她们来见见你们,可是也是因为道路不靖,最终都没有成行。将来若有机会,一定带她们回来。”
田畴一听倒是乐了,“我还说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帮你张罗这件事情了。没想到你却来了个先斩后奏,呵呵,好啊!结了婚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结了婚就是成家的人了,也就是说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了。说实话,要是以前,我还真有点担心你是少年心性,不能持久呢。这样看来,你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你自己也能把握了。”
田氏夫人在旁边却不干了,“我说老头子你说什么废话呢。孩子娶亲了,你不问问取得谁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大道理说。对了,儿啊,娘听你说‘把她们带回来’,莫不是你娶了两房妻子?”
田靖心说,还是老娘的耳朵灵啊,笑道,“是一妻一妾,妻子娶得是温侯吕布之女,当朝太尉杨彪的义女,姓吕名雯,比孩儿小一岁。能文能武,也算是将门虎女。妾氏是娶得河东名医齐民之女齐莹,此女比我大一岁,不过性格温婉,精通医术,也是好的内助。”
老夫人一听,特别高兴,“我的儿啊,你长这么大,就这件事情办得让娘心里受用。你这次回去呀,赶紧让你媳妇把孩子生了,到时候为娘给你好生照看。”
田靖听完,哈哈一笑,“那是自然,只不过孩儿下次要回幽州,只怕还要一两年的时间。就是不知道母亲等得等不得。”
田氏夫人一听,还真当真了,“两年这么久啊,要不这次为娘和你回河东吧,你爹爹这把老骨头了,他不想走就让他在这里呆着,我和你去。”
田靖一笑,“娘啊,我说笑呢,这生孩子真不着急,我今年才十七,晚点生不妨事。我现在是朝廷征北将军,四方多有战事,只怕一时也没有安定的时候,现在生了孩子,只怕拖累了妻儿。这个事情容后再说吧。”
田氏夫人还要坚持,田畴却打断了,“好了,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你就按他的意思吧。再说,我们隔这么远想管也管不着他。对了,为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可知道一个叫卢毓的人,这两年多时间里,他一共派人从辽东送来四封书信,爹爹都帮你收着,一直没有拆看。”
田靖一听突然想到了,当日在潞河战场只身说服他和赵云放了俘虏的少年。没想到他去了辽东,而且还给自己写信,信中写些什么,倒要好好看看。
第二十一章 亲赴辽东,再见卢毓
田靖打开卢毓的书信一看,也觉得很奇怪。每一个封信都没有说有什么事情,只是把卢毓到了辽东之后的见闻以及他的近况详细写信告诉了田靖。
田靖没有回信,他也坚持几个月写一封信,持续不断的派人送来。如果卢毓和田靖是十分要好的关系,那么这样似乎也无可厚非,但是田靖和他并不熟,只有见过两次,这就很奇怪了。
田靖仔细把信又读了一遍,突然觉得明白了什么。他把书信交到父亲的手上,让父亲看看,相信以父亲的聪明,他能看出的事情,父亲应该也看出来了。
田畴边看边问了几个问题,“这个卢毓是当年北中郎将卢植的儿子?”
田靖回答说是。
“他和你见过几次?”田畴又问。
田靖想了想说,“两次吧,一次是战场被俘,他却说服让我和赵云放弃潞河大营南撤;一次是我们在徐无山附近抢乌桓马匹,从乌桓人手中救下他的性命。”
田畴看罢想了想说,“这封信透漏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不过他真实的想法还要好好问问。你不如回一封信,我完了安排你六叔带人走一趟辽东。”
田靖说,“我考虑这个事情只有去了当面说才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如果只是一封书信,只怕起不到作用。而且听说辽东那面有上好的人参,这个对母亲的身体大有好处。我在家中小住几日,过几日便到辽东走一遭。”
田畴一想田靖的考虑也有道理。只不过要去辽东必须经过蹋顿的地盘,这沿途的安全还需要注意。田畴便安排下去,先让人了解一下辽西乌桓最近的动向。
田靖在徐无山寨小住了数日,告别了双亲,带着几个亲信化妆成打猎和采药的山民,分开进入了辽西乌桓的地界。辽西乌桓对公孙瓒的兵马防守严密,对普通的山民却不怎么在意。
他们平安通过了辽西,穿过了狭长的辽西走廊。这个区域不管是公孙度和蹋顿都不驻兵,虽然没有合约但是谁都不愿意打破平衡。对公孙度来说,辽西乌桓的阻隔可以让他有充分的理由不理朝廷的召命,从而割据一方称王称霸。对于蹋顿来说,比辽西更加偏僻的辽东的不是他的目标,中原的花花世界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要带兵向西进攻。
田靖到了辽西郡的阳乐县,这里是公孙度实际控制地域的最西端。田靖到了阳乐县之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换过衣服,让人去县衙找县尉徐亮。
不一会儿从人回来,说是县位收了书信,稍后便到。正说着,却是徐亮前后脚到了客栈。
徐亮进来也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把田靖好好打量了一番。
田靖见徐亮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我有一位故友唤作卢毓,他让我来辽东寻他,并且在书信中说若到阳乐,可先找徐县尉,所以我才贸然叨扰,还望徐县尉勿怪。”
徐亮却没头脑的说了句,“此人相貌一般,气度平平,哪里看得出什么龙凤之姿。不知道卢公子这次是不是看走了眼。”
田靖听完更加莫名奇妙。
这徐亮却是放下潼关的印信,转身便走,甚至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
田靖觉得这人倒是古怪,也不去管他。拿了印信与从人收拾好行装,扮作商贾继续东行。向东是辽东属国地界,蜀国都尉乃是公孙度的儿子公孙恭。长子公孙康作为公孙度的继承人,领中辽郡守之职。
过了辽东属国,再往东便是公孙度的中辽郡,郡治在襄平。田靖等人顺利到达了襄平,才发现襄平的繁华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不管是人口,城市规模,商业的兴盛程度,都比易京和蓟县要好过很多。不过这倒不是公孙度治理多么有方,关键是中原战乱频仍,很多人避乱逃往辽东,成就了襄平的繁荣。
田靖到了襄平,先找地方住下,然后让人打听典郡书佐卢毓的住处。到了晚上,田靖拿了礼物亲自上门拜访。
当管家禀报卢毓一个自称田靖的人来求见的时候,卢毓先是吃了一惊。因为他连续两年给田靖写信,从来没有得到过回书。不过马上他又镇静了下来,因为他很多准备都是等着田靖来的这一天,既然来了,自然要面对的。
卢毓亲自开门出去迎接,见到田靖他深施一礼,“恩公在上,请受卢毓一拜。”
田靖赶忙拦住,“贤弟说得哪里话来,我们平辈论交,心心相惜。当时潞河战场见到贤弟大义凌然,就有了亲近之意。后来机缘巧合又救了贤弟,更加知道你的身世乃忠良之后。我是因为战事没有办法脱身,才一直没有机会与贤弟联系,今日来了我们正应当好生亲近。你要如此客套,我倒不知道该如何了。”
卢毓见田靖如此,心中一些轻松了许多,“既如此,那么我们厅内叙话,田兄请。”
田靖进屋分宾主落座,二人聊了些闲话,才算说到了正题。
田靖问道,“贤弟写了五封书信,我都收到了,我此来是想问问贤弟想法。”
卢毓没有回答,反问道,“我想先问一下,兄长如今在幽州官居何职,直接掌控的兵马有多少人。”
田靖一笑,“对了我还没有和你说的近况。如今我已经脱离了幽州,现在官居朝廷征北将军,在河东军有两郡之地,一万人马。”
卢毓听完先是恭喜田靖,然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说道,“倒不想兄长短短时间能有如此发展,恭喜恭喜。不过既然如此,兄长志不在幽州,那么似乎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田靖一笑,“贤弟为何如此早下结论,要知道世事变幻,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一个变数出现就可能了。贤弟怎么看幽州的形势?”
“公孙瓒穷兵黩武,早晚有败亡的一天,所以我为兄长计,才筹划了辽东的各项工作。”卢毓说道。
田靖又问道,“那贤弟如何看袁绍?”
“这个我却不知道了,不过从刘和的事情看袁绍并非明主,刻薄寡恩,见利忘义,只顾小利而不顾大局,若是我所料不差,袁绍很难有大的成就。”卢毓说道。
田靖笑道,“既然如此,幽州公孙瓒早晚败亡,冀州袁绍不能持久,那么为什么我不能经略辽东呢?”
卢毓听罢大喜,“不想兄长居然有这样的抱负,那么看来辽东大事可期呀!”
田靖问道,“我有一个疑问,你当初来辽东是为了避难的,公孙度既然重用与你,以你的性格本不应该做出背主之事。但是还是选择让我有机会入主辽东,如果仅仅为了报恩只怕太过了,我想知道一个能让人更加信服的理由?”
卢毓听罢有些黯然,“公孙度步入老年,开始越来越听不进建议,开始变得狂妄自大,残忍嗜杀,不管是扶余、高句丽还是朝鲜的小王都被他欺凌怕了。而且辽东内部开始出来越来越多的危机,再多个几年,只怕辽东好好建立起来的局面毁于一旦。公孙度没有嫡子,庶出的两个儿子,老大公孙康阴鸷多疑,老二公孙恭继承了他父亲的狂妄却没有继承他的才干。公孙度若死,肯定是兄弟阂墙,四分五裂的局面。为了整个辽东数十万百姓计,我才贸然约兄长来商议取而代之之事。”
田靖听罢很是感动,“多谢贤弟这么信任于我,假如将来有我入主辽东的一天,那么我一定善待百姓,广纳忠言。”
卢毓听罢,一揖到地,“涿郡卢毓见过主公,从此以后卢毓便将身家性命交给主公了。”
田靖赶忙把卢毓扶了起来,“贤弟,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见外了,你我兄弟相称,从此便是一体同心。”
卢毓起来才又与田靖商量了如何掌握辽东的细节问题。
田靖提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一切都要等袁曹开战的时候。而另一方面,卢毓在辽东的根基还不稳固,准备也远远不足。他日后会派一些人过来,在卢毓的帮助下打入公孙度的内部,获得更多的权力。
卢毓问起田靖,不知道有没有见到阳乐县委徐亮。
田靖一笑,“见是见了,可惜对我不太感冒,不知此人和贤弟关系如何?”
卢毓一听倒是吃了一惊,细问之下才知道还好没有冒犯田靖,说道,“此人乃是徐荣之子,一直在辽东,因为当年徐荣向董卓举荐公孙度的原因,所以公孙度对徐亮还是比较照顾的。不过公孙恭却是与徐亮不慕,颇有些芥蒂。我来此两年与此人相交最深,也隐约透露过想迎兄长为辽东之主的事情,徐亮一切以我为准,是可以信重之人。而且他在阳乐的位置也很重要。”
田靖听罢说道,“那就好。阳乐在我们手中是很重要的一步棋。下一步要看看有没有机会在昌黎安排我们自己的人。扶余、高句丽和朝鲜那面有机会的话也要保持联系,看看将来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机会。”
二人商议完之后,卢毓亲自带田靖游览了襄平城,实则看得更主要是防务。田靖看罢,心说,看来将来这座城一定要从内部攻破,否则,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
第二十二章 袁绍背盟,易京围城
田靖在襄平停留了两日,等和卢毓把一切商量妥当,才告辞准备回幽州。他把身边的八个亲兵留了四个保护卢毓的安全,卢毓心中对田靖又多了一分感激。
临行前田靖又在襄平的药店里面买了两个上好的辽参,好在当时人们还没有把人参当作非常名贵的滋补产品,价格还不十分昂贵。
田靖一行五人返回幽州,一路之上倒也顺利,没有遇到乌桓人的盘查。田靖回到徐无山,却发现防卫比自己走时又严密了许多。心想,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怎么加强防守了。
田靖进了大寨一问父亲,才知道原来冀州和幽州又开战了。袁绍趁着幽州撤去了边境的防御,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率领十万大军兵困易京。李敢和乐平派了人来通知田靖,让他想办法。如今整个幽州的局势很危险,各郡县都在想办法自保。整个幽州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田靖一听大呼一声,“袁绍无耻,陷我于不义之地呀!来呀,备马,我们火速赶往易京。”
田畴一把把田靖拦住了,“孩儿莫急,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决定不吃,你着着急急赶到易京于事无补啊。”
田靖这才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把李敢、乐平派来传递消息的人叫来问话,才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原来当日与冀州签订盟约之后,冀州率先撤军二十里,拆除了边境的营寨。幽州看到冀州真的休战,也把边境的士兵全部撤了回来。但是幽州情况不同,十几年战争,士卒心里一直绷着一个弦,这次一撤兵,不管是基层将领还是士兵都以为与冀州的对峙彻底结束了,一下就都放松了。他们回到驻军的郡县,大多数都回家与亲人团聚了,少数驻守的也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彻底放松了警惕。
冀州袁绍似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公孙瓒讲和,托田靖和谈为的就是这个目的。等冀州的探子发现幽州的真实情况之后,立马发动了全线的进攻。审配在前线,名为和谈的主持者,实际上却是讨伐幽州的总指挥。审配督军,张颌、高览为主将,仅仅三天时间就完成了包围易京,清楚周边各县防御的工作。而且战事一开始的时候,袁绍的援军就已经从邺城开拔北上了,颜良文丑统兵二万为先锋,袁绍自领中军三万人马带着无数攻城器械浩浩荡荡赶往易京。一路之上光是运输粮饷的辅助兵和临时征召的服劳役的百姓就不下十万人。也就是冀州有这么大的本钱。
公孙瓒如果一开始应对得当的话,还有转机,可惜他接连犯了三个致命错误。第一,没有派人向蓟县求援,反而在战前剥夺了公孙范的指挥权,让他回家养伤;第二,周边县城求救之时,没有派兵救援,眼睁睁看着城破;第三,想要召集兵马与冀州决战,士卒厌战,很多都没有归队,结果后来又想撤退逃到蓟县,却错过了最好的撤退时间。
现在易京城外,冀州兵马里三层外三层,光是围城的兵马就超过了十万。看来,这次袁绍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了。
田畴听完眉头紧皱,一筹莫展,说到,“儿啊,为父知道你紧张你那些小兄弟,但是如今事不可为啊?”
田靖想了想说,“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不能不去。父亲孩儿不孝,不能侍奉您和母亲了,这两棵上好辽参对母亲的身体很有好处,你让目前定期煎服,好好保重身体。我这就收拾行装,即可起程。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就算不行,我也得想法子把乐平、李敢他们几个就出来,大不了到时候和袁绍谈一谈交易。至少现在我对他还有用,所以倒不怕他拿我怎样。”
田畴一听,“也只能这样了,孩子啊,记住父亲的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莫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莫冲动!”
田靖答应了父亲,收拾一应物品,带着亲兵和赶来报信的士兵一起骑快马赶回易京。
路上田靖想了一下,还是先到了蓟县,求见公孙范,希望他出来组织兵马守城,同时出兵周边各县,给易京突围创造条件。
哪知道到了蓟县,公孙范却是避而不见。后来田靖强行闯进去,对他晓以利害。公孙范却说,“我自己的亲大哥上不肯信我,试问还有这世界还有谁能相信。我为他出生入死,他却怕我夺了他儿子的幽州基业。到头来只成就了袁绍这贼子的狼子野心?哈哈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田靖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却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他有心想走,又有些不甘心。临出门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和你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可能都会在这一战战死?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你爱过的,爱你的人,可能在战后被袁绍充军或者贬为奴婢?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你的名字如果留在别人的记忆力,就只有耻辱,懦夫,贪生怕死,忘恩负义这样的字眼?我不是公孙家的人,我的父母妻儿也不在这里,但我要带着我身边的这些人去易京,因为那里有我最重要的兄弟!”田靖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公孙范一个人傻傻地愣在当场。
现在守卫的蓟县的是文官,让他拉几千人马和田靖南下他没有哪个魄力,也没有那个胆量。而且田靖也知道,公孙范都放弃了,他的兵士气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也不做幻想,只是带着几个从人快马南下。
田靖带人带了到了范阳附近,因为看到城上已经换了冀州的旗帜,田靖不敢贸然进城,在城外树林中暂时休息,准备到了晚上再溜进城打探消息。
哪知道到了晚上田靖没有开始行动,却见到大队的马队的从易京方面而来。这支队伍大概有一百多人,全部白衣白马,田靖一看就很熟悉,立马想到了白马义从。
仔细一看果不其然,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三弟刘蓍。田靖立马出来,大喊一声,“三弟慢走,我是你二哥啊!”
刘蓍立马回身,一看是田靖,立马止住了队伍。一回身代拨马回来,到了田靖跟前,二话不说,举剑便砍。
田靖吓了一跳,闪身躲过,大喊一声,“老三,你疯了。”
刘蓍见田靖躲过,又一剑砍了过来。“你这狗贼,勾结袁绍,假意与我幽州结盟,现在却是冀州大军围城,幽州危在旦夕,一切都拜你所赐。我不杀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才能接我心头之恨。”
田靖见刘蓍不肯停手,反手把背后的枪接了下来。接驾相还,便打便说,“三弟,我也是中了袁绍的奸计。我才刚刚得到消息,这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支援了。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去见他。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帮助幽州度过难关的。”
刘蓍哪里肯听,还是一剑一剑紧紧相逼,田靖一个反身背枪,用枪杆把刘蓍扫了下来。
这下刘蓍后面的白马义从不干了,就要冲上来厮杀,田靖大喊一声,“谁敢动,我要他小命”,喝住了众人。才又对刘蓍说,“老三,你信不信我不要紧,现在的关键是想办法找援兵。既然你带着一百人北上,应该是去蓟县搬救兵。那么大哥一定也突围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要去燕山找张燕求援。放眼天下,现在能帮幽州的也就只有张燕的几万黑山军了。你走吧,蓟县那面我来的时候已经劝过公孙范,他现在心灰意冷不肯出兵。你若是能说动他最好,若是不能,我给你指一条路,去找乌桓大人难楼谈谈,之前我们和乌桓人的战争,也只有难楼保持了中立,只要给出的条件合适,这个老狐狸会给你帮助的。”
田靖撤了枪,也不说话,田靖则带了随行人马迅速南下,希望能够绕过易京,赶上公孙续的队伍。
刘蓍见田靖走了,愣在当场,想了半天才翻身上马,带着一百多白马义从北上蓟县。
田靖带着几个亲兵,快速行军,路上只更换坐骑,人却不休息。绕过易京的时候,田靖看到黑压压几十里的联营,心中说,“乖乖不得了,看了这易京怕是有一场大仗要打了。要是按照上次易京围城的经验来说,这一仗没有半年的时间根本打不下来。
光是攻破易京外围的壕堑就不知道需要花多少时间,死伤多少人马。
田靖带着兵马到了冀州的中山县附近,终于发现了大规模骑兵移动的痕迹。根据地上的白色鬃毛,田靖终于确定了这支人马应该就是公孙续带领的白马义从部队。
田靖让大家打起精神,四处打探消息,希望尽快能和公孙续汇合。
第二十三章 黑山求援,张燕婉拒
田靖在中山县终于赶上了公孙续一行,田靖这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公孙续就跟疯了似的,拿着手中钢枪刺了过去。
田靖举枪相拦,这一来而去就过了十几招。田靖想要对公孙续说几句话解释,可是公孙续就是不给机会。
这时候李敢、乐平上来相劝,公孙续还是不依不饶。田靖一想这样下去也不行,手中一使劲把抢一按,硬是把公孙续的枪给押了下去。然后一侧身的功夫,把公孙续从马上一把抓了过去,放在马鞍桥之上。
公孙续的护卫亲兵刚想上来相救,被李敢、乐平喝了下去。田靖对公孙续说,“大哥,恕罪,小弟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你要是容我说句话,我这就放你下马。”
公孙续这下被俘了,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但是还是不服气,怒道:“那你就说,要是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咱们把过去这篇儿揭过去。要是你说不出来,你就是卖友求荣的叛徒,莫怪我枪下无情。”
田靖看到公孙续这样,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自己也是受了袁绍的骗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想着袁绍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曹操,这个时候上策应该是与公孙瓒休兵,准备备战。但是没有想到袁绍这家伙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先吞并幽州公孙瓒。田靖大骂袁绍,可是无济于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黑山请救兵,解了易京之围。这与袁绍的深仇大恨早晚要算。
公孙续听罢,说了句:“我权且信你一次。我这就去黑山,你跟着吗?”
田靖说,“大哥,你信我就好了。我这快马赶来,就是为了和你们一起去黑山请援。”
闲言少叙,田靖和公孙续一行,用了十日功夫才算赶到黑山。黑山军之前就和公孙瓒有了联系,公孙续虽然没有来过黑山,但是他身后带的人里面有以前来过黑山的。他们知道黑山军的哨卡在什么地方,等打过招呼之后,早有黑山军的探子回去报告张燕。
张燕听罢之后,赶紧命人快请。公孙续把一千人马驻扎在山外,带着田靖、李敢、乐平等几人进了张燕的大寨。
这一路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严密。张燕的手下亲兵,一个个精神抖擞,可不是一般的黄巾贼匪,各个都是精兵强将。
公孙续进了张燕的大厅,一抱拳,“盟叔,幽州公孙续给您见礼了。”
张燕见到公孙续也很高兴,赶紧说,“贤侄,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公孙续来不及休息,赶紧说道,“盟叔,快发兵,我爹他们被袁绍十万大军围在了易京,再不发兵相救,就来不及了。”
张燕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幽冀两州连年交战,虽说去年幽州吃了些亏,但是我看冀州也没有讨到大便宜。幽冀两州在军事上虽不能说是势均力敌,但也没有太大的差距,怎么就被袁绍围了易京了呢?”
公孙续长叹一声,说了句,“哎,说来话长,我们也是错信了人言。袁绍派人来说愿意两下罢兵,双方各撤兵二十里,结果我们中了袁绍的奸计。幽州兵马这一撤,士卒厌战,袁绍那面出奇不易攻其不备,几天时间就攻占了幽州的大部分地区,并且十万大军兵围易京。”
张燕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万大军?”稍微一镇定了一下说道,“这袁绍果然狡猾,现在易京岂不成了孤城?”
公孙续听张燕的语气,也担心说的太多了张燕不敢出兵,便说道,“盟叔有所不知,易京城内尚有三万守军,多是精锐之士。蓟县那面也已经派人去请援兵,到时候黑山和蓟县两下援兵一到,易京城中里应外合,定可打袁绍一个措手不及。一旦袁绍大兵撤军,家父愿意二十万担粮草,黄金万两相赠。”
张燕把事情听明白了,公孙瓒给出的条件也不可谓不高。但是发兵幽州这种事情,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张燕对公孙续说,“我说侄儿啊,此事事关黑山存亡,不是我一言可以决定的。你们先下去休息,容我与众位头领商议一下。”
说罢,张燕让人领着公孙续等人下去用饭。
这面张燕召集众人商议是否支援幽州之事。黑山军中大头领自然是张燕,但是他下面也有孙轻、王当、杜长等小帅,张燕的儿子张方原来也是一个小帅,但是现在去了河东在田靖麾下听命。张燕的首席谋士是胡才,但是此人现在也不在黑山,正在外面四外打探情报。
张燕与这三人一商量,问是否援助幽州。三人各执一词,有人愿意援助,因为当年张燕曾经和公孙瓒有盟约,双方守望相助;另外公孙瓒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厚,这二十万石粮草,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要是拿来够黑山军众人吃好几年的。但是也有人不同意,因为袁绍的实力实在是太大了,这次援助能不能成功不说,就怕到时候被袁绍以此为借口,趁机全面攻打黑山军,到时候不仅好处没有得到,就连黑山的老巢都保不住了。
张燕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按以前的话,他自然要救了,因为唇亡齿寒,幽州若是被袁绍占了。那么袁绍的敌人就只剩下自己了。那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不过现在不同了,胡才和张方那面已经与征北将军田靖取得了联系,并且达成了默契。到时候黑山的百姓全部移居到河东,黑山军则接受征北将军府招安,田靖许了张燕中郎将一职,让他统领忠、勇两营,一万三千多人马。而且为了田靖征北将军府的兵员补充也全部优先从他的黑山军中出,这对张燕十分看重。
所以现在张燕反倒不是必须救援公孙瓒了,因为即使幽州败了,他还可以西进河东。张燕心中有了主意,也不管其它几人的意见了,屏退众人,自己去前厅与公孙续相见。公孙续进来,张燕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主要是说黑山兵马在前次与冀州交战之中,死伤颇多,士气不振。如今将要入冬,又缺少御寒衣物,粮草也不很足。自己虽然想出兵,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公孙续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他哪里听不出来这都是张燕的托词。怒道,“张燕,你这背信弃义之徒,当年你与我爹结盟时候怎么说的。如今有事了,你却置之不顾。须知道幽州与黑山乃是唇亡齿寒,袁绍破了幽州之后,又怎会放任你们在黑山为患。张燕,你若不发兵,日后又有谁来救你?”
张燕哪里想到公孙续这个娃娃竟然当面骂他,心头火气就要发作。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娃娃何必与他计较,只说说了句,“你们自己大意丢了幽州,如何怪得了别人。娃娃不必多说了,总之我这里是不会派一兵一卒的。你若早些回去,还能想些其它办法,若是走的晚了,只怕易京早被别人破了。我这里公事繁忙,就不留你们了,请回吧。”说罢,张燕示意门口的护卫送客。
公孙续这个气呀,心有不甘却又没有办法。他怒气冲冲的领着众人出了张燕的大殿,回身一看,却发现田靖没了。
原来公孙续令人退出的时候,田靖就没有动地方。张燕一看公孙续领人走了,正准备回后院歇息,却发现大厅之中还有一人没有走。
张燕奇怪,就问了句,“你怎么还没有走,莫非有事。”
田靖说道,“张渠帅说的不错,在下没有走是有一言相告。”
张燕看看这个年轻人来了兴趣,“你若想劝我发兵,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田靖一笑,“张渠帅就不想问问我的名字?”
张燕听罢愣了一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给我卖关子,莫非你的名头还大过公孙续不成?”
田靖说道,“那要看对谁了。在下姓田名靖,官居大汉征北将军。不知张渠帅可听过在下的名字?”
张燕一听大吃一惊,“你是征北将军田靖?不可能,不可能。征北将军怎么会这么年轻,再说了,征北将军远在河东又怎么可能到我的黑山来。”
田靖听罢一笑,“张渠帅,看来你的额情报系统也太慢了,征北将军回幽州祭祖,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你把胡才先生唤出来,他一见我便知。”
张燕心说,我就是因为胡才不在,才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呀。“好,既然你说你是征北将军,那么可有随身印信?”
田靖把征北将军的打印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来,张燕一看,便信了一半。又把当日在临汾与河东军交过战的几个士卒找来,他们自然一下就认出了田靖。
张燕这才相信前面站着的就是征北将军田靖,立马倒身下拜,“主公在上,请受张燕一拜。”
田靖赶忙上去搀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张燕将军乃是当世的英雄虎将,我田靖久仰将军大名,早就有心结交。今日一见,将军果然是宝刀为老,愈老弥坚啊,哈哈。”
张燕起来,二人重新分宾主落座,张燕这才问起田靖如何到了黑山。田靖把自己回乡省亲,如何回幽州,遇到幽冀战乱,如何帮助幽州与袁绍对抗,以及自己与公孙续的关系,为什么前来帮忙都说了。
张燕听罢,心里全明白了,就问田靖,“那么主公,你的意思是我们全力支援幽州吗?”
田靖想了想,说道:“是全力,可是我们要知道如何出兵,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