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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全文阅读

作者:径庭轩主人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txt下载     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阎柔起兵,辽西乌桓

    赵云从刺史府回来,带回了一个坏消息。刘虞的从事渔阳鲜于辅、齐周、骑督尉鲜于银等率幽州兵马欲为刘虞报仇,因燕国(今北京大兴)阎柔素有恩义,便推举阎柔为乌丸司马。阎柔招集鲜卑、乌丸等兵马,共得汉兵、胡兵数万人屯兵上谷,准备进犯渔阳。公孙瓒已派人传令渔阳太守邹丹加强防备,固守待援。这面命令从弟公孙范领步军一万,骑军两千,克日起兵支援邹丹。两千骑兵全部是白马义从,由李移子、乐何当率领,当先出发。

    幽州军各部均进入战备状态,斥候四出,打探乌桓鲜卑各部落和袁绍军得消息。赵云这面接到命令,要加紧对后备白马义从营的训练,以备不时只需。

    当日的训练,赵云挑出一百名弓马娴熟的少年,组成了一支后备白马义从营的斥候队伍,当日训练完成,便分组执行斥候任务。目前巡逻的范围主要是蓟县周边,打探消息倒是在其次,关键是训练队伍。

    没想到十日不到,战事的消息没有回来,倒是有很多流民开始到蓟县城外聚集,说是原来三郡乌桓的很多部落现在纷纷反叛,入关抄掠平民。由于常年和袁绍征战,公孙瓒把北边的军队频频抽调,在幽州和冀州一线集合了近五万人马。三郡乌桓一直没有大的动作,也是因为公孙瓒积威所致。没想到阎柔这次举兵,大战未开,三郡乌桓的好战部落倒是先按耐不住了。看来事情绝不是单单巧合而以,只怕是有人在背后谋划,这个人可能是阎柔,更可能是远在冀州的袁绍。

    流民多了,蓟县内部慢慢的也有了些恐慌的气氛。公孙瓒让各营的斥候加大了巡逻的范围,同时安排人在城外设安置流民,不得让流民进入蓟县。

    这一日,田靖带着队伍巡逻到了泃河边,从百姓口中听说在对岸发现了几个乌桓骑兵。在这么腹地的地方发现乌桓骑兵,田靖知道事情的紧急。不过想到自己带领的四个人都是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而且没有任何临阵经验,即使追过河去也是白费,那样很可能是给敌人送功劳去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跟着的时候,却发现公孙续领着自己的一什人赶来了,下面两个骑长正是李敢和乐平。田靖上去说明情况,公孙续也是跃跃欲试。经过短暂的商量之后,决定公孙续,田靖,李敢领着十个人过河去碰碰运气,乐平则带剩下的人回去报信。乐平虽然老大的不情愿,不过事情紧急,也由不得他使性子,只好快马回蓟县报信,心里却希望公孙续他们没有打草惊蛇,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回来还能赶上一场战斗。

    田靖他们过河之后,沿着村民所说的方向自西向东搜寻敌人的下落,随着日头西下,天色渐黑,搜寻却是越来越困难。公孙续和田靖正想放弃带队返回,却听得树林之中传来一声马嘶。公孙续,田靖等人立刻下马,然后耐心控制住马匹,交给一个人看管,剩下的人各自拿出短兵器和弓箭,成扇形慢慢向林中摸去。

    走得近了,才逐渐发现,三个乌桓骑兵,下了马在围着火腿烤火,火上架着考好的羊腿,三个人边喝酒边吃肉休息。马匹捆在一旁的树上,悠闲的啃着青草。

    公孙续看见这等机会,就要带人冲进去,却被田靖一把拦住。“这三个胡人,虽然喝酒,兵器却放在旁边,马儿也在不远处,一旦不成功,跑出去一个,反给了乌桓人口实。而且我们虽然人多,但是都没有实战经验,真要面对面的打斗,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那让弟兄们一轮箭射过去,保准结果了这三个胡人。”李敢插道。

    “那样都死了,我们找谁问话去!”公孙续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敢。

    田靖接道,“公子,我倒觉得李敢说的是个好办法,到时候让兄弟们只管往其中的两个人身上招呼,留下带头的,我们只射他的腿,让他跑不了就行。这样既没有风险,又能留下活口。”

    公孙续一听有理,马上和身后的十个人交代,李敢看着田靖憨憨一笑。不一会儿准备停当,公孙续提弓在手,喊了一声“射”,一时十余只箭齐发,那三个胡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中箭。毕竟第一次临敌,公孙续怕大家射的不准,让大家再射了一轮箭,才带人出去查看战场。

    除了中间的带头的一人箭都在腿上,剩下的两人胸口、咽喉、面门各中了多箭,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公孙续,田靖上得近前,那人满口胡语,一阵乱骂。由于久在边地,胡语田靖和公孙续多少都懂得一些,知道不是好话,公孙续一脚踢倒那人,然后伸手抓住箭杆,把箭往那胡人的腿中刺的更深了一些。

    那胡人一声惨叫,然后又骂,公孙续把他腿上的六只箭一支支插入他的肉里,插一支问一句,“你们深入蓟县附近,到底有何企图?”饶是胡人悍勇,也有些吃不消了。李敢拿过一个毛来,在火上烧红了矛尖,喝道,“你要再不说话,我变把这矛串入你的肚子里,到时候架在火上烤了来吃。”

    那胡人听得这话方才坚持不住了,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原来辽西乌桓大人蹋顿早有反叛之意,却碍于公孙瓒的武力一直没有大的动作。这次阎柔起兵,背后多有上谷乌桓大人难楼背后的支持。其实阎柔也曾亲自拜访过蹋顿,邀他一同起兵,不过被蹋顿拒绝了。其实蹋顿想要的不仅仅是劫掠所得,他的目的是整个幽州。蹋顿早就看出了汉朝无力阻止各地刺史的割据,汉人能做的,乌桓人一样能做,他不仅仅满足于做三郡乌桓的盟主,而且要做真正的幽州主宰。现在就是一个机会,蹋顿决定在公孙瓒和阎柔在北线作战的时候,从东面突袭令支、土垠、无终、潞县,直捣幽州州治蓟县,一举击溃公孙瓒,毕其功于一役,成为幽州之主。

    这三个人是蹋顿前期派出的探子,到了泃河边怕被人发现,就没有再往前去。现在准备回去回报消息。他们出来的时候,辽西郡的令支和右北平的土垠城已经被蹋顿攻了下来,现在辽西乌桓的两万骑兵正在前往无终的路上。

    听完这胡人的话,公孙续和田靖都是吓了一跳。令支、土垠失守,蓟县这面却一点消息没有,看来是蹋顿那面早已派出探子沿路截杀信使了。照现在的速度,只怕不出十日辽西乌桓的骑兵就要攻到潞县了。到时候北面有阎柔,东面有蹋顿,如果袁绍再插上一脚的话,只怕幽州就岌岌可危了。

    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把信息送回去。公孙续叫人迅速打扫战场,带上这个俘虏准备马上赶回蓟县报信。

    没想到这面还没有准备好,乐平却领着救兵来了。原来公孙续,田靖他们巡查走得太远了,赵云不放心就带队出来寻找,没想到正遇到回去报信的乐平。听说公孙续、田靖要去抓几个乌桓的探子,赵云怕他们有个闪失,赶紧带了几十个后备白马义从赶来,刘蓍和小六陆麒麟也在其中。

    听完公孙续和田靖讲的情况,赵云也意识到事情紧急,决定大家迅速赶回蓟县去报信。没想到田靖却提出要赶去无终县通知当地守军。

    田靖的家在无终县,赵云是知道的。田靖提出的要求非常合理,而且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回去报告公孙瓒固然重要,通知无终县和潞县的守军早做准备一样刻不容缓。赵云想到这里说道,“这样吧,公孙续带队回蓟县,无终县由我去通知。我一个人马快,遇到敌人也好应付。”

    田靖却道,“师傅,不可,如今大战在前,公孙瓒帐下将军多派往了渔阳,如今正值用人之际,白马义从又怎么能没有师傅您呢,还是让我去报信吧。”

    赵云听完也是一犹豫,没想到公孙续也同意田靖的意见,而且提出自己要同去,这样一来,刘蓍、李敢、乐平、陆麒麟都提出要去。赵云无法只得答应他们六个人同去,但是一定要记住,第一快,迅速通知无终守军。第二要保证安全,如果遇到辽西乌桓,不要恋战,迅速撤退,一定要安然返回蓟县。

    六个少年赶紧答应,公孙续等五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好像恨不得遇到几个乌桓骑兵,杀个痛快。田靖的心却早早飞到了无终县那边,自己给出的主意,是让父亲找假乌桓攻击无终县,然后就势退进无终山去,也不知道那面筹备的怎么样了。这下真乌桓来了,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要赶快赶到无终县才好。

第十五章 六小涉险,骑兵冲阵

    公孙续、田靖等六人一人一马,快速向无终县赶去。路上到遇到几批敌人的探子,他们不愿打草惊蛇,尽量绕开另寻他路。眼看快到无终县城,没想到老远就看到城头火起。

    公孙续大呼一声,“不好!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大家小心戒备,如果遇到辽西乌桓的反贼,大家迅速撤离。”

    田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城中的情况到底如何,既想赶到前去确认家中是否有事,又怕看到不愿看到的场景。他们六人手中各拿弓箭,慢慢向无终县城靠近。

    田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城中火起,既不见两军战斗,也不见城中百姓逃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父亲依计行事,田家和城中所有的人都已经安然撤离,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的结果。那么即使辽西乌桓大人蹋顿领军前来,只怕也只能得到一座空城,恐怕对他毫无用处了。那么,他们六人现在最好去城边确认一下城中情况,然后迅速返回。想到这里,田靖让大伙小心,然后一马当先,往城西门跑去。

    公孙续等五人和他保持一箭的距离,各拿弓箭小心戒备。

    ………………

    其实在城门的另一侧,辽西乌桓的先锋贺楼带着一个千人队也已经看见了无终县城的大火。贺楼心中奇怪,怎么我们的人还没有来,这无终县城就着火了。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此人贪财狡猾胆小,如果蹋顿大人是草原的一只狼的话,那么乌延就是一只狡猾的兔子。此次蹋顿大人的攻打公孙瓒,第一个找到的就是乌延,可是乌延却以自己部落实力小,而且离公孙瓒的蓟县最近为由推辞了。没想到,战事刚开,乌延就抢在我们的人前面抢掠了无终县城。这个该死的乌延,总有一天,我要让蹋顿大人砍了他的脑袋,收了他的部落。

    贺楼想着,止住了队伍前行,让一个百夫长领着他的队伍进城去搜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活着的人,或者没有来得急搬走的财物,而他带着剩下的九百乌桓骑兵则就地休息。

    ………………

    六小都进了城中,从城西到城中县衙,一路只见城中房屋多半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没有见到无终县的守军,也没有百姓。火势渐大,烟也越来越浓,人和马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六人商议准备撤出无终县城,迅速回蓟县报信。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人喊马嘶,听声音说的是胡语,怕是辽西乌桓的骑兵。六人马上戒备,准备撤离。

    那乌桓的百夫长领人进城,刚开始还比较小心,但是看到城中情况,知道肯定没有幽州军的人马了,所以让大家分散搜寻。他自带了不到二十人,大大咧咧的顺着街道往县衙的方向赶来。

    田靖首先看到了乌桓骑兵,发现他们才二十人左右,就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冲过去,杀散这些胡人,否则现在撤退,如果被对方紧追,那么他们六人可能要吃大亏。和公孙续等人一说,大家都是同意。六人马上结成了锥形阵,田靖在前,公孙续、李敢第二排,刘蓍、陆麒麟、乐平在后,各提长矛在手,催马冲刺。

    其实双方的距离已经相当近了,只是因为烟大,那百夫长没有看到田靖他们。现在见六人冲了出来,赶忙提弓准备射箭,但是箭还没有出手,只见寒光一闪,就有一柄长矛穿透了他的喉咙。百夫长一死,后面的乌桓人就有些散乱,田靖等人迅速穿透,六小也各有斩获。

    六人冲过敌人的队伍,就往东门跑去,准备出东门然后绕城离开。没想到到东门口一看,门外黑压压一片人马,估计有上千人。田靖倒吸一口冷气,迅速拨马回头,可是刚才城中的人马死了百夫长,现在也都向东门的方向追来。田靖一咬牙,大喊一声,带着五个人又杀了回去。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其实他们六个人心中现在都有些紧张,但是现在是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六人保持阵型,提矛直刺,想一个楔子一样插入敌人的队伍中去。那些乌桓骑兵现在还没有搞清到底有多少敌人,失了百夫长,就想退出东门,与大队人马汇合。现在见田靖等人又杀了回来,只是闪避,到没有多少人敢上去硬碰。

    田靖等人冲过敌阵,迅速出西门撤退,跑出快十里,见没有人追来,才慢慢降下了马速。公孙续大呼过瘾,其它几人也是觉得又刺激又畅快,都说今日之战,他们六个定然是后备白马义从营的英雄了。倒是平时最爱说话的乐平没有说话,一个人在在偷笑,大家看去,只见他拿着一把特大号的弯刀,乐的嘴都快开花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在那百夫长尸体旁捡的,这可是上好的宝刀,呵呵,我早就想弄一把乌桓骑兵的弯刀了,可是父亲一直不给我,这些好了,这可是我自己的战利品。”乐平说道。

    李敢一听乐了,“傻瓜,你又不会用刀。”

    乐平一笑,“你才傻,我既然有了刀不会学吗?”

    “军中哪有会刀法的人,你爹会吗?”李敢说道。

    “我自己学,要你管。”乐平一脸执着。

    看二人还要继续斗嘴,公孙续止住了二人,问田靖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马上回蓟县吗。”

    田靖自从从无终县城跑出来后,就一直心思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漏掉了。现在公孙续一问,他似乎想到了原因。“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遇到敌人的多路探马,我一直以为我们是避过了他们,现在才发现也许不是。他们不怕我们过来,因为大军将近,我们几个人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我们要想回去就难了,因为他们不会让无终县失守的消息传回蓟县。如果我猜的不错,在我们回去的要道和泃河渡口都会敌人的骑兵在等着我们。”

    公孙续听完也有些紧张,“或许是你多疑呢?乌桓人又怎么会那么聪明。”

    “我也希望自己猜错,不过令支和土垠城失守,我们却一点消息没有,应该就是最好的例子。”田靖说道。

    “怕他作甚,刚才那么多骑兵,我们不是也杀了过来。”李敢说道。

    “不一样,刚才是有备算无备,而且还有城中烟火掩饰。如果正面进攻,只怕我们还没有过去,就已经被乌桓人射成了筛子。”田靖说道。

    “那如何是好?”公孙续问道。

    “只有试试运气了,”田靖说道,“我们还是先按原路撤退,如果不行,再做计较。”

    “什么人!”陆麒麟大喊一声。刚才大家谈话,他一直在旁边小心警戒。他这一喊,田靖等人迅速弯弓搭箭,向陆麒麟所指的方向瞄了过去。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少主,是我啊,我是田福。”

    田靖一看来人正是福叔,赶紧让大家放下弓箭,然后下马扶起田福,“福叔,你怎么在这里,家里人呢?”

    田福说道,“少爷放心,田家的人和城里的百姓都撤到无终山中了。”

    田靖说道,“那就好。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公孙将军的公子公孙续,福叔你快说说城中的情况。”田靖故意介绍公孙续,是怕田福说出不该说出的话来。

    田福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田靖的意思,“前日,那县尉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辽西乌桓要打过来了,带着人马连夜弃城跑了。城中只剩百姓,老爷无法只好召集百姓撤离。还好撤的及时,今日就有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的人马进城,见没有东西可抢,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县衙。本来老爷安排我们这些家丁在城外隐藏,观察情况,等乌桓人退了,好让大家在回县城的。可是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只怕是回不来了。我们正要回去报信,没想到见到少主几人杀进城中,又杀了出来,我这才一路骑马追来,好给少主报个讯息。”

    “原来是这样,父亲母亲还有城中百姓无事,我就放心了。现在我们想火速赶回蓟县,福叔可知道这回去的路上,可有乌桓的骑兵阻拦。”田靖问道。

    “少主,怕是回不去了,这两日我们几人一直守在这里打探消息,发现陆陆续续往蓟县方面去的乌桓人,不下二百人,只怕这一路都被封锁了。少爷不如带你的朋友和我先回徐无山,见见老爷,等过几日乌桓人退了,再回蓟县不迟呀。”田福说道。

    田靖向公孙续看去,毕竟他们六个人,大事还要公孙续拿主意。

    “既然如此,不妨一往。赵云将军早就赶回蓟县了,相信爹爹那面只有应对的法子,我们到无需操心。等过几日,有机会了,我们再想办法回去。”公孙续说道。

    公孙续发话了,其它几人自然没有意见。六小跟着田福还有田府的几个家丁,绕道山林,往徐无山深处赶去。

第十六章 徐无山寨,田畴演兵

    徐无山很大,山深林密,虽然村民常有到山上砍柴,但是都只是在外围,没有向导想要进山,则很容易迷路。田福带着田靖、公孙续六人进山,七拐八绕,很是费了一番周折。等到了山谷平坦之处,六人才发现原来这山中别有一番天地,两座陡峭的山崖中间有一个十余丈宽山口,现在山口处立起了三丈来高的寨门。寨门前有几十个民壮拿着打猎的弓箭守候。穿过寨门往里看,里面是好大一片谷地,地势宽阔,水草丰茂,要说安置上万百姓,估计都不是问题。

    现在田姓宗族和无终县的百姓,来此的约有两百余户,一千七八百人。大家都在忙碌的搭帐篷,盖木屋,还好没有进入冬天,气候还能忍受。

    田靖等六人被田福直接领到了里面的一座较大的木屋,这是田畴临时建起的田氏祠堂,现在山谷中议事都在这里。

    田靖给田畴介绍了公孙续等五人,田畴安排下人做饭,席上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田畴既为儿子担心,也为儿子骄傲。等听说现在幽州的形势,田畴也意识到情况比想象的要糟,只怕公孙瓒不一定能撑过今年冬天了。不过公孙续在场,席间并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晚上,田畴将公孙续等人安排到一处居住。田靖去父母的房间拜见双亲。

    “我儿可算回来了,现在幽州战乱,你回来就好,回来就不要走了。”田氏夫人看着儿子流下两行泪来。

    田畴看着田靖没有接话,知道儿子怕是有自己的想法。“这大半年时间你在蓟县受苦了。”

    “爹爹,娘亲,孩儿虽说在蓟县为质,不过却没有荒废,认了赵云将军为师,每日学习枪法;后来为了阴差阳错,成了公孙瓒的马童,又加入了后备白马义从营。孩儿知道父亲不愿降公孙瓒,孩儿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孩儿有自己的打算,还望父亲能够谅解。”田靖说道。

    “有些事情,田福回来,我已经知道了,我做汉氏的孤臣,是我的想法;你的路要自己去走,为父不会干涉。”田畴说道。

    田靖也没有想到父亲这么开明,毕竟这是古代,可是父亲给了自己独立选择的机会,“孩儿多谢父亲。”

    “现在形势,只怕公孙瓒撑不过明年,幽州转眼易主,到时候吾儿如何自处啊?”田畴问道。

    “现在的幽州可以说内忧外患,公孙瓒的高压政策既不得幽州百姓的人心,又不能压服三郡乌桓外族,又有袁绍虎视在侧,公孙瓒早晚必败。不过师父为人很像父亲,是个愚忠的主儿,”田靖说到这里吐了一下舌头,见田畴并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只怕他是不会离公孙瓒而去的。后备白马义从营的组建,全是孩儿的主意,虽然开始是想帮助生活无助的义从遗孤,但是现在难免让他们受战祸之苦,而且每日一起训练,孩儿和他们已经有了感情。特别是公孙续、刘蓍、李敢、乐平等人,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如生死兄弟一般,孩儿怎能其他门于不顾。”

    “那你的意思是还要回蓟县了?”田畴问道。

    “正是,孩儿虽然也想在父母膝下尽孝,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去做。”田靖坚定的说道。

    “好!”田畴一拍田靖的肩膀,“有义气,有担当,是我田畴的儿子。”

    “父亲,孩儿还有一件事情正想和父亲商量。虽说公孙瓒杀了刘虞,父亲和公孙瓒势不两立,但是现在辽西乌桓蹋顿野心勃勃,要占据整个幽州。这个时候,我们汉人必须自己团结起来,如果让蹋顿胜了,不知还有多少百姓要受尽屠戮。孩儿希望父亲能够帮助公孙瓒,打败蹋顿。”田靖说道。

    “此事为父也考虑过,蹋顿此人野心之大,犹在当年的丘力居之上,为父一定不会坐视辽西乌桓做大。不过这里能组织起的敢战之士,不过五百之数,如何能抵挡乌桓上万突骑呀。”田畴说道。

    “父亲有此心就好,此事不急,公孙瓒绝对不会坐视蹋顿进攻蓟县,相信数日内定会正面交锋,到时我们见机行事就好。”田靖说道,“对了,那无终县本有近一千守军,由县尉统领,父亲带着宗族百姓撤到山里,那一千守军却哪去了?”

    “说道此人也是好笑,为父本想让民壮化装成乌桓人,假意偷袭无终县城,好吓跑守军。不过却无意打听到了辽西乌桓蹋顿攻下土垠城,正向无终县进军的消息。为父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县尉,假意托他庇护百姓,没想到当日晚间他带着守军就悄悄撤离了。这县尉如此胆小,为父倒也没有想到。”田畴说道。

    “这就奇怪了,我们六人一路从蓟县经潞县赶来,却不曾见过也没有听到这一千人的消息,难道他们凭空消失了不成?”田靖说道。

    “他们没有往蓟县方向撤离,这个为父却不知道了。”田畴也是一愣。

    “算了,不去想他,这一千人去了哪里,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父亲在短短几月时间就把这山寨建成如此规模,当真不易。孩儿看这山中多有土地,如果父亲能够组织大伙儿一面开垦土地,一面上山打猎采集,加上无终县多年的积粮都运到了这里,只怕能养活不下五千人。如果战乱不休,只怕幽州只有这里才是一片乐土了。”田靖说道。

    “果真能如你所说,能活五千人,为父也算对得起刘幽州,对得起大汉朝了。”田畴说道。

    父子二人又聊了许多家事,国事。眼看天将放亮,二人才草草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起来,公孙续等人早就等在外面。田靖和大家说了简答的计划,“现在两个选择,一是田畴派人探路,绕道庸奴、安次,从南面回蓟县,这一路应该不会有敌人阻挡,不过距离远了不只一倍,即使回到蓟县,只怕也赶不上此次重要的战事。另一个选择,就是在这里等待时机,等公孙瓒出兵与蹋顿决战的时候,我们和这里的五百民壮,从背后杀出,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场形势。”

    田靖说完,其它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其实第一个计划,大家都不太赞成,虽然安全,但是没有任何建功的机会。他们毕竟是少年心性,出生牛犊不怕虎,所以第二个计划非常有吸引力。不过说到五百民壮他们就没有那么有信心了,民壮毕竟是民壮,而且只有五百人,和蹋顿的两万大军对阵,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田靖听完他们的担心,哈哈一笑,“既然大家心中有疑问,不如我们到训练场一观如何?”他虽然没有见过父亲训练的民壮,但是单看父亲带二十骑朝就敢去长安,想来各个身怀绝技。而且父亲有家传兵法,训练骑兵不在话下,这五百人只怕战斗力绝不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下。

    到了训练场,只见四百人早在场中站定,一个个精神饱满,气势凛然。田畴站在点将台上,左右各有两人,外侧两人执掌金鼓,身边两人手持四色令旗。只见令旗一动,这五百人迅速变换阵型,动作划一,章法严谨。弓手在前,刀盾居中,长矛在后,这是步军阵战之法,先以弓箭手仰射,保持远程覆盖,然后弓手实两翼,刀盾手前突,阻挡敌人弓弩,然后长矛手迅速从刀盾阵中冲出,冲散敌军阵型。紧接着是防守的方圆阵,弓箭手主攻的雁行阵,全军冲击的锥形阵,以及田畴独创的破军阵。破军阵取得是战场胶着时,战斗失利时,全军拼死,反败为胜的阵法,这阵的核心是一百持斧的敢死之士,这一百人披重甲,持利斧,不避刀枪弓弩,一味只管进攻,舍死忘生,一往无前,直突敌人中军。这时所有其他人员,不论弓手,还是刀盾手,长矛手全部向敢死士的方向集中,集中突破一点,从而彻底改变战场形势。一场阵法操练下来,这四百余人真的做到了“闻鼓则进,闻金则退”,令旗指处,则无一人不尊号令,这根本不是什么民壮,只怕连朝廷的羽林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公孙续等五人大开眼界,啧啧称奇,田靖也没有想到父亲训练的民壮强到这样的程度,特别是那一百重甲斧手,不知花费了父亲多少钱财打造铁甲,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去寻找体格合适的然后训练成这个样子。

    田畴操演完阵法,对着六人一笑,“你们觉得我的民壮可还使得?”

    “使得,使得,大叔,你的民壮太厉害了。要是有他们在,来日决战之时,我们定然能够直捣蹋顿的大帐。”乐平说道。

    公孙续也是十分吃惊,这些民壮的战斗力,显然超过父亲的军队很多,不过还好只有四百人,要不然倒是一个祸患,“不知您训练这四百人用了多少时间?”

    田畴一笑,“也就是大半年的时间,阵型看着是那么回事,不过却缺少了沙场的历练。不见见血,只怕他们还算不上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大叔,我看你军中刀盾手,刀法都很厉害,不知道是谁教他们的,可能教我?”乐平赶紧插话,原来还是记得学习刀法的事情。

    田畴说道,“当然可以,我还有一百骑兵在山外冒充右北平乌桓的人马,同时打探消息,现在不在山中。这几日你们几个就在山中休息。我的几个结义兄弟,十三最擅刀法,十七百步穿杨,老七老九是使矛的行家,老五一把泼风斧所向无敌,剩下几人有的精通奇门遁甲,有的擅长追踪埋伏,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向他们学习。你们都是靖儿的朋友,也是我的子侄,若有什么想学的,只管开口就是。”

    田畴说完。乐平欢呼雀跃,李敢呵呵傻笑,他是看上那斧子的威风了,刘蓍和小六也是心中欢喜,只有公孙续自视身份,没有张口求人的想法。

    这样,六小便在徐无山中住下,每日学习武艺兵法。不过时间太短,他们也只能学个基础罢了。这一日,突然有探马来报,说公孙瓒遣使向袁绍求和,然后抽调三万兵马,北上潞县,准备和蹋顿主力决战。田畴召集众人到祠堂议事,六小悉数到场,一场属于他们的大战即将到来。

第十七章 潞城对峙,田靖用计

    蹋顿的两万骑兵兵临潞县城下,现在这座小小的县城之中足足有一万守军,而且县城的南北两侧各扎下一座大寨,与潞县城成犄角之势。蹋顿还是小看了公孙瓒的实力,没有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结三万兵马。同样没有想到的是阎柔早在自己起兵前五日就已经开始攻打渔阳,现在将近一月下来,既没有顺利攻下渔阳南下,也没有牵制公孙瓒更多的兵马,自己明明想捡个便宜,现在倒成了出头鸟,率先赶上了与公孙瓒的主力决战。自己带的都是骑兵,如果野战那么公孙瓒的兵马再多,他也不惧,不过攻城,他就不擅长了。不过现在战场形势到了这个局面,却有些进退维谷的意思。蹋顿的两万大军距离潞县城下二十里下寨,背后就是泃水,颇有些背水一战的味道。

    公孙瓒这面似乎并不担心蹋顿,他担心的是远在冀州的袁绍。这次向袁绍求和,本就是权宜之计,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袁绍会答应。袁绍答应了,一方面是朝廷的斡旋,一方可能是冀州内部出现了问题。不过把主动权放在敌人手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现在冀州的渤海郡,平原郡,以及青州的济南郡,齐国虽然还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不过不管是是冀州刺史单经,还是青州刺史田楷手中可用之兵都不超过五千,再有就是平原刘备麾下的两千郡国兵,这点兵马在袁绍的十万冀州军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袁绍毁约,随时可以从任意一点进攻,到时候自己连救援都来不及。所以公孙瓒在潞县一战一定要胜,而且要速战速决,只有这样才能迅速回师,保持和袁绍的相持态势。

    其实袁绍的处境并不公孙瓒好多少,明明已经被剿灭的黄金余孽在冀州境内死灰复燃,而且迅速做大,陆陆续续有近十拨儿黄金余孽在冀州起事,其中有黑山张燕、左髭丈八、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等。甚至连邺城都被黄巾贼子夺了去。袁绍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剿灭黄巾上,手下的大将颜良、文丑、张颌、高览都在讨伐黄巾,只有鞠义领着少数人马在冀州与幽州的边界与公孙瓒对峙。刘虞之子刘和,官拜侍中,从长安出来先到了袁术处,又到了袁绍处,袁绍一直在暗中利用刘和召集刘虞旧部给公孙瓒制造麻烦。这次阎柔起兵攻打渔阳,本就是袁绍的计谋,可惜自己后院失火,白白错过了两面夹击公孙瓒的大好机会。这次蹋顿偷袭蓟县,正好让袁绍放心北线,全力剿灭境内黄巾,公孙瓒和蹋顿两败俱伤是袁绍最希望的结果,所以他大方的答应了公孙瓒的求和。不过战场无信义,袁绍也希望早日平定境内黄巾,集中力量对付公孙瓒。

    放下袁绍不说,单说潞县战事。公孙瓒抽调了三万精兵迅速东进,选择了潞县这个既适合防守又适合进攻,而且远离蓟县对生产影响较小的地点作为主战场,可以说占尽了地利。一到潞县,在城内安排一万人驻守,由关靖、王门统领;城外设两座大寨,分别由刘纬台和公孙瓒亲自统领。公孙瓒虽然召集,却深知兵法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道理,装作要固守的样子,每日只是排将领与辽西乌桓的贼人斗将,不计胜负,只是摆出拖延时间的样子,敌人如果想用骑兵突击,则南北两座大寨马上用据马长枪阻隔,用强弓硬弩攻击,眼看十天过去,让乌桓人没有一点办法。

    这一日公孙瓒和主要将领正在帐中议事,突然外面亲兵来报,说公子回来了,公孙瓒连忙站了起来,起身向帐外走去。公孙续等六人去无终县报信没有回来,公孙瓒一直很担心,只是战事紧急来不及去管儿子,今日一看也是一行老泪流了下来。和公孙续一起回来的是刘蓍,没有见其他人。公孙瓒正要相问,公孙续却跪下行了个参拜上官的大礼,“爹爹,孩儿有要事禀报。”

    公孙瓒赶忙把儿子扶了起来,“起来,帐中说话。”

    公孙续到了大帐之中,把这几日的情况简短一说,然后说道田畴准备带领民壮帮助公孙瓒抗击辽西乌桓的侵略。自己从和刘蓍从徐无山出来,由田畴安排的向导引路,一路走一路藏,这才回到潞县报信:现在田畴集合了无终县五百民壮,准备在背后偷袭蹋顿,烧其粮草。到时候幽州军可以趁敌人粮尽士气低落之时,全面进攻,田畴的五百民壮,则在背后偷袭蹋顿,两面夹击,争取一战定胜负。”

    公孙瓒听完,沉吟半天没有说话,“倒不是为父信不过田畴,只是为父拥三万精兵上上不敢说一定能打败蹋顿,田畴的五百民壮又能济得什么事情?上兵伐谋,断其粮道虽是好计,只是粮草辎重蹋顿一定有重兵把守,只怕这烧敌粮草会难上加难。”

    公孙续赶忙把自己亲眼所见田畴演兵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那些民壮如何遵从号令,如何操演阵法,将士如何勇猛,公孙续少不了添油加醋几分,说道精彩处刘蓍也是在一旁附和。

    公孙瓒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此精兵如果有万人,那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吗?此人若不归顺于我,日后必是幽州大患。”说着突然想到帐中还有许多人在看着,不管怎么说田畴在帮自己,这样提防似有不妥,连忙改口,“田畴的兵精是不错,不过毕竟只有五百人,如何破的了蹋顿?你来时,田畴可有详细计策告你。”

    公孙续想了想,“这个倒不曾,不过孩儿来时,田靖曾对我说,蹋顿两万骑兵,粮草消耗颇大,就算四处劫掠补充,也定然会有屯粮大营。考虑到运输方便,粮草应该在泃河的一处渡口,现在河上较近的渡口有三处。如果见得渡口火起,当说明敌军粮草被烧。那时,不出三日,蹋顿定然撤军,撤军之时就是幽州军全歼辽西乌桓饿最佳时机。”

    公孙瓒其实还有很多疑问,特别是说出这个计谋的,是田靖这个十来岁的娃娃,心里更是不报太大的希望的。他正想告诉公孙续此计只怕田畴那面一定完成不了,却见刘纬台插话了,“大哥,我倒举得此计可以一试,这么和蹋顿僵持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如果此计成功,我们可以一战而胜;即使不成,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派探马斥候打探消息,随时汇报,如果田畴的计策成了,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公孙瓒一听刘纬台说的有理,也下了决定,对公孙续说,“此议甚好,孩儿可到帐中休息,一旦有消息,父亲一定尽起三万精兵,剿灭蹋顿。”

    公孙续这才放心,和刘蓍下去休息。赵云的后备白马义从营担负起了打探消息的主要任务。整个幽州军做好了随时迎接大战的准备。

    ……………………

    田畴领着四百民壮出了徐无山,一路向潞县赶来。之前早就派出的一百骑兵冒充乌桓人,现在这支队伍突然回来,说是抓了一个乌桓的千夫长。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虽然接到了蹋顿的信函,不过却无意为蹋顿卖命。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乌延终于把宝压押在了自己的同族这面,因为他发现现在的幽州军的战力大不如前,公孙瓒也早已没有了当年那种横扫一切的威势,既然蹋顿有很大的胜面,所以他决定一赌。这个千夫长本来是作为使者到蹋顿这面来谈两家合军一处攻打公孙瓒的,不过不巧的很,回去的路上却被田畴的骑兵发现了。

    “杀了他”,田畴手下的人巴不得早点见血,所以要求杀了这个千夫长。

    “慢着!“田靖赶忙拦了下来,“父亲,此人留着,孩儿有大用。我们一直没有好的办法混入蹋顿营中,没想到老天送了此人来。”然后伏在田畴的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田畴一拍大腿,此计甚好。然后赶忙找人安排。

    第二日,那千夫长领了一百扮作右北平乌桓人的徐无山骑兵,再次来到蹋顿的大营。那千夫长想着田靖早上喂到自己嘴里的慢性毒药,只好对按田靖教的说法对蹋顿说,“我们家乌延大人说,虽说三郡乌桓共尊蹋顿大人为主,但是毕竟地域不同,不是一家。此次相助大人攻打公孙瓒,少不了要花费许多兵马钱粮,希望蹋顿大人能够提前拨付些粮草出来,这样大军到时,也不会因为粮草而耽误战事。”

    蹋顿听完,哈哈一笑,心想这个乌延还真是小肚鸡肠,算计到这等程度,“不妨事,你家乌延大人带多少人马来,需要多少粮草,只要说出来,一切由我做主,不需担心。”

    那千夫长报了一个数目,蹋顿安排人带着这千夫长和一百假冒的乌桓兵去屯粮之出领用粮草。

    那千夫长从大帐出来,着实出了一身冷汗。田靖化妆成千夫长的随从,正在门口等他。帐中对话都已经听清,田靖知道他没有捣鬼,在他手里放了一颗药丸,悄声说道,“吃下他,可以缓解你的毒性,事成之后,我给你解药。”那千夫长也不看,赶忙接过吞下,然后问,“现在怎么办?”

    田靖说道,“不急,我们且去屯粮之处领用粮草,白天什么也不做,单等今天晚上再行动。”

    那千夫长应下了,带了一百假冒的乌桓骑兵随蹋顿的使者奔屯粮大营而去。

    (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火烧粮草,大败蹋顿

    蹋顿的屯粮大营在泃水最南边的一处渡口附近,整个大营有一千多乌桓人把守。镇守大营的是千夫长贺楼完是蹋顿麾下十勇士之一,这次被派来守护粮草,心中十分不快。其实他恨不得早日到中军大营,好一举踏破潞县城,不要被别人抢去了功劳。

    老远看到一队人马赶来,贺楼完马上叫人警戒。待来人到得近前一问,才知道是右北平乌桓大人乌延的手下。蹋顿的一向以三郡乌桓的盟主自居,他的手下也是一个个眼高于顶,听说是乌延的麾下的将领,颇有些瞧不起,也不拿正眼去看。再一问听说是来取粮草的,心中更是不满,只把给来人安排了几顶帐篷,便不再理会。心想倒要杀杀这帮右北平乌桓崽子的威风,求粮草哪有这么容易的?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正中田靖下怀。到了帐子里,田靖对众人说,大家且去休息,兵刃不要离身。今夜晚间我自有好计。然后把计策悄悄一说,大家都觉得可行,便各自准备去去了

    当日傍晚,那千夫长俘虏对田靖说,“我可去了,你们放火儿可得等我回来,要不我的小命就没有了。”

    田靖一笑,“那是自然,你且放宽心,让你去喝酒又不是让你去拼命,这儿有半颗解药你且吃下,事成之后再给你半颗。蹋顿若没了粮草,不久必败,到时候你们乌延大人就是三郡乌桓之主,到时候他定然重重赏你。”

    那千夫长心说,要是被乌延大人知道,不扒了我的皮才怪,要不是中了你的剧毒,我会听你的吩咐?不过嘴上却满口应承,让人拿了好多好酒和财物自去贺楼完的大帐。

    贺楼完见那千夫长带着礼物过来,心说算你识趣,要不然看我给不给你一石粮草。等见到礼物中的好酒,一下态度大变,又是称兄道弟,又是让人杀羊款待。这贺楼完最是好酒,只是乌桓人不会酿酒,蹋顿与公孙瓒为敌,汉人早就断了与乌桓的贸易,所以一坛酒在乌桓那里可换一匹好马。即使这样也是有价无市,卖酒的很少,贺楼完平时也只能喝些马奶酒解馋。一看到有好酒,马上馋虫被勾了起来,“还是你们右北平乌桓和汉人交易方便,有这么好的烧酒。如果等蹋顿大人打下公孙瓒的老巢,我一定喝他个三天三夜。”说完拍开坛子上的酒封大口喝了起来。

    “来,你也一起喝。”贺楼完对那千夫长说。

    “大人就有此好酒,何不邀你手下的各位百夫长一起同醉。”

    “说的好,我这便唤他们进来。”

    ………………

    到了三更左右,那千夫长才算从贺楼完的大帐出来,他离开的时候贺楼完和手下的千夫长大多都已经一醉不醒,即使有一两个醉的浅的只怕也上不得战马,拿不得兵刃了。

    等见了千夫长回来,田靖马上安排大家按计策。先是有人解决了他们帐篷周围的岗哨,然后一半去解决关键处的岗哨,一半人去放火烧粮草。小六带了五个人去马棚放出马匹。

    不一会儿的功夫,粮草大营冲天火起,近千匹战马冲出了马棚,众人有的忙着救火,有的忙着追马,但是由于没有千夫长百夫长统一指挥,所以整个大营乱成了一锅粥。有些反应过来的人,赶紧领着桶到河边打水,准备救火,没想到河边和河里早埋伏了田畴的伏兵,去救火的人几乎没有活口。田靖他们一百多人看火势打了,根本没有办法救援,这才趁乱冲出了大营到泃水东岸与田畴汇合。小六等人早赶了近千匹战马往虚无山去。

    这一仗既烧了蹋顿的粮草,又白白得了一千匹战马,而且伤亡极少,算得上是非常核算的买卖。田畴问儿子下一步的打算,田靖一笑,“下一步吗,怕是要落在这千夫长身上。”

    田靖把那千夫长叫来,给了他剩下的半粒解药,然后放他离开。那千夫长千恩万谢的走了。等他走远了,田靖一笑,对之前扮作乌桓骑兵的一百多人的头领问道,“交代你的事情都做了?”

    “少主放心,我们杀人放火时故意留下一些活口,照你交代的话说了:乌延大人此次和公孙瓒结盟,等蹋顿一死,乌延才是这草原真正的盟主。”

    “很好,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的安排,和公孙瓒能不不能把握住时机了。”田靖说道。然后和田畴在泃水东侧结寨,等着走通无路的蹋顿。

    ………………

    当贺楼完到蹋顿大帐请罪的时候,蹋顿气得恨不能一鞭子抽死贺楼完。自己几次三番叮嘱他戒酒,而且一早强调粮草的重要,没想到还是失在了他的手里。乌延一项靠不住,这次看来是和公孙瓒合伙儿摆了自己一道。和公孙瓒合作究竟能有多大好处,看来还是不放心自己统领三郡乌桓呀。事已至此,多想无益,看来只有迅速采取军事行动了。

    蹋顿准备明晨与公孙瓒主力决战,至于公孙瓒肯不肯打已经不重要,重要的迅速突破公孙瓒的防线,在一日内彻底打垮公孙瓒的部队,否则自己这两万人就要全部葬送于此了。公孙瓒的南北两座大营,看来只有刘纬台镇守的北大营可能是机会了。明天佯攻南面,集中主力进攻北大营。

    计议一定,立刻召集众将帐中议事。蹋顿本来要杀了贺楼完,只是大家都为他求情,蹋顿让他戴罪立功带一千精兵作为先锋,第一拨儿冲击北大营,解决前面的木栅。然后十大勇士一万人马集中全力一口气突破北大营。

    ………………

    泃水河边火光一起,赵云的斥候骑兵就已经发现了情况迅速报知公孙瓒。公孙瓒升帐议事,麾下将领全部到场,公孙续也到了帐下听令。

    “今日泃水边火光大作,看着火势足足烧了快一夜,看来田畴是得手了。现在的情况是,蹋顿明日定然全力进攻我军大寨,如果与其硬拼,我军伤亡定然很大,我决定全军退回城中固守,待三日后蹋顿兵疲粮尽,再一举反攻,诸位可有异议?”公孙瓒说道。

    “父亲的计策可以减少伤亡,本是上策,只是如果我们只是防御,蹋顿豁出一半人马进攻,只怕给了蹋顿逃跑的机会。现在幽州局势复杂,如果不能一次打垮蹋顿,只怕将来定是大患。孩儿以为可以设计让蹋顿误以为我军大寨失守,吸引敌人主力,然后我军全力包围敌人,趁机全歼蹋顿。”公孙续说道。

    公孙瓒一听觉得有些道理,“那你说说如何设计?”

    “蹋顿若攻,一定会选择南北两寨中的一座,根据这是十几日的攻防,估计早已经知道我们的部署。到时候主攻的一定刘纬台叔父镇守的北大营。孩儿以为可以在北大营中心挖好陷坑,埋好火油,等乌桓骑兵攻进之时,烧他个大半。而我军的主力全部集中于南大营,等敌人进攻时,全力进攻蹋顿中军。如果敌军回援,这潞城派骑兵从后追击;如果敌军攻城,则潞城守军只管固守,绝不出城,则此战必胜。”公孙续道。

    “此计可是我儿想出的?”公孙瓒问道。

    公孙续愣了一下,想起田靖叮嘱,说道,“正是!”

    公孙瓒看到儿子成长了,心中很是高兴,而且他的计策不错,马上安排实行。

    第二日一早,蹋顿也不叫阵,直接发起了总攻,蹋顿亲自带人佯攻公孙瓒的南大营,北大营那面则由贺楼完为第一队,其它十大勇士各带千人队梯次攻击。

    北大营前得鹿角木栅早已被踏平,弓箭手,长矛兵见骑兵势大,逐渐支持不住,阵前溃散。蹋顿的骑兵一俟冲进大营,也不追击散兵,直接往中军大帐的方向攻去,没想到还未到帐门口,突然觉得马儿踩空,全部掉进了陷坑之中,后面的骑兵虽然看到了前面的情形,只是马速太快守不住脚,也跟着掉了进去。乌桓骑兵共有上千人掉进了陷坑,还没等爬出来,只见坑中火起,一把大火烧了过来,那些掉入坑中的骑兵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火海吞没了。

    蹋顿冲击北大营的一万余骑从前面被弓箭射杀,到现在中计被杀,剩下的不足六千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得后面喊杀声起。原来自己的主营被公孙瓒进攻。辽西乌桓的骑兵这时判断出了一个大错,他们选择了回援主营。他们往后一撤,潞城中早有三千骑兵杀出从后追击。而公孙瓒进攻蹋顿主营集合了近两万人马,全力进攻。目前已经明显占有优势,至于敌人回援的兵马,早有赵云带领一千白马义从阻截。

    公孙瓒的幽州军边攻打蹋顿的大营,边喊“蹋顿的粮草被烧,军中无粮,还不早降。”蹋顿控制不住,军中士气受到很大影响。眼看就要突破蹋顿大营的关键时刻,却见不知从南冒出近五千乌桓骑兵来。公孙瓒一看以为是敌人援军,就想下令撤退,没想到蹋顿见到这只骑兵却不战自溃了,带了一千多人仓皇东撤。那五千乌桓骑兵见到蹋顿溃败,也没有进攻,只是凭空冒出又凭空消失了。

    原来乌延和蹋顿相约共同攻打公孙瓒,见千夫长没有回报,只好亲自带兵前来相助。可是蹋顿却因为粮草被烧以为乌延是公孙瓒的援兵,以为大事已去,所以仓皇逃窜了。而乌延看到战场形势已分,所以没有加入战斗便撤退了。

第十九章 渔阳失守,新军北上

    公孙瓒终于战胜了蹋顿,虽然决定最后胜负的关键是乌延的出现这一富于戏剧性的因素,但是胜利确是实实在在的。现在泃河战场上,辽西乌桓留下了一万多具尸体,可以说是血流成河,无主的战马在草地上啃着青草,成群的秃鹫落下来啃食尸体。

    幽州军清点战场,发现这一战虽然胜了,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相当的大,战死八千余人,剩下的人一千多重伤,轻伤的不计其数,唯一没有受到损失的是潞城的几千守军。不管怎么说,这一仗毕竟是胜了,蹋顿这一败,没有三五年得时间很难恢复战前的实力。而且蹋顿一败,相信不管是右北平的乌延还是辽东的苏卜延,短期之内都不敢西顾。

    只要局势稳定住了,那么丢失的郡县马上就可以被夺回来。现在潞县之围已解,马上可以调兵南下,袁绍那面毕竟不能让人放心,只要兵力足够,就能在幽州和冀州之间保持相持态势。到时候整个幽州还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这次回到蓟县,一定要对有功的将士进行一次封赏,续儿那孩子越来越出色了,看来也该给他加加担子了。公孙瓒正想着回到蓟县如何处理军政大事,却发现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那骑士到得近前,翻身下马对公孙瓒身边的护卫喊道,“快带我去见主公,幽州战报。”

    公孙瓒一听,知道一定是要紧事,高声道,“让他过来!“

    来人一见公孙瓒,立马跪下见礼,然后禀报:“主公,大事不好了。渔阳失守,守军尽墨,太守邹丹自尽。”

    公孙瓒听到这里,身体一晃,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等他稳住了心神,这才问道:“渔阳如何失守?说来我听。”

    “小的不知。公孙范将军让小的快马传信给主公,只说渔阳失守,现在领着大军在潞河以北结寨与阎柔对敌。敌军势大,约有两万余人,而且新得了渔阳,补给充足,希望主公火速派兵增援。”来人禀报道。

    公孙瓒听完,心中也是焦急。“你且下去休息,用过饭后迅速赶回去,告诉公孙范坚守勿动,我明日即带大军北上。到时候一鼓作气,剿灭这些叛军。”

    公孙瓒立马召集众将议事,商议北上增援公孙范的策略。没想到这时蓟县又有快马来报,说是刘和在高阳起兵五万,打着为刘虞报仇的旗号,准备北上易城,与阎柔互为呼应。

    公孙瓒听到此处破口大骂,“袁绍匹夫,无耻之极!刚刚签订停战之约,墨迹未干就兴兵来犯我幽州。想那刘和不过支身一人去投袁绍,如何召集的起这五万人马?这分明是袁绍在背后支持。”然后问报信的兵士,“这五万人马你看探得属实?敌军除了刘和之外,还有何人旗号,是谁领兵?”

    来人赶紧回禀:“启禀主公,刘和起兵自称帅五万人马报仇,我们的探马去探过几次,虽不曾看得详细,不过漫山遍野的旗帜,只怕人数只多不少。敌阵之中除了刘和的旗帜之外,还有一杆“鞠”字大旗,想来应该是鞠义统领。另外之前曾听说张颌,高干去讨黑山张燕,颜良文丑则不离袁绍左右,此次统兵当是鞠义一人,其它偏稗将领属下等尚不知晓。”

    公孙瓒不由吸了一口凉气,五万兵马如果是实打实的话,那么自己即使带着两万大军前去,只怕兵力上也不及敌人,而且统兵的是自己的老对手鞠义,自己曾几次在此人手下吃亏,说实话不想打这一仗。不过易城是自己的封地,经过几次修筑之后是幽州仅次于蓟县的重镇,而且是幽州与冀州、兖州、青州交通的必经之处。如果易城失守,只怕兖州、青州的地盘就成了一块飞地,单经和田楷的上万兵马只怕都成了瓮中之鳖。所以这一仗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想到此处,公孙瓒立即下令,全军南下,守卫易城,一应军器粮草全部由蓟县安排。三千人留守潞县。公孙范那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让赵云带着一千骑兵,一千后备白马义从北上。要求一定要稳住阵线,不能放阎柔一兵一卒进入广阳郡地界。

    这面安排一定,各将下去准备。第二日一早,赵云整军准备出发。那一千后备白马义从,说是骑兵,其实全是十来岁的半大孩子,除了潞城这一战守城之外,这些孩子都没有见过什么战事。不过幽州危急,让这些孩子北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赵云心想也只能自己到时候安排周全,尽量不让这些孩子们白白牺牲了。

    大军集合完毕,正要启程,却由卫兵来报,说是田靖和李敢、乐平、陆麒麟四个人回来了。别说这几日不见,赵云还真想自己的徒弟,马上传令唤他们进来。

    这一见,发现几个孩子似乎一下成熟了很多。田靖这孩子虽然聪明却也难免给人玩世不恭的印象,这次回来似乎多了一些沉稳。小六陆麒麟几乎就是田靖的跟屁虫,这次回来不知从哪换了一批好马,人也壮实了一些。李敢和乐平两人一人背被双斧,一人手里拎着一个特大的弯刀,不知哪里来的兵器,不过看两人脸上的喜悦之情,看来是非常喜欢自己的新武器了。

    四人进来给赵云见礼,赵云简单问了他们近况,让他们归队,各领自己原来的兵士,随军出发。

    四小到了军中,见到公孙续和刘蓍,说起火烧蹋顿粮草之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公孙续和刘蓍不甘示弱,则说起公孙瓒大军正面进攻蹋顿,大获全胜。六个孩子毕竟年轻,说了一路,全然不把战争的危险放在心上。

    这一日眼看就要到公孙范大营,却发现前方火起,喊杀声大作。赵云马上要求全军戒备。安排斥候前去查看,田靖、公孙续请令也要前去,赵云让他们各领一什人马前去查看。等田靖、公孙续赶到之时,才发现幽州军潞河北岸大营已经被敌人攻破,四处火起,主将公孙范等人不知在何处,只是见溃兵四散逃逸。田靖让公孙续马上回去禀报赵云,要其火速驰援,树立公孙瓒旗号,大张旗鼓,趁敌军不明情况,吓退敌军。自己则带人寻找公孙范,李移子乐何当几位将军。

    赵云得到公孙续的报告,觉得田靖之计虽险,却由五成以上成功的机会。命令一千人正规骑兵为前锋,冲进营中杀敌,一千人后备骑兵在马尾后面捆扎树枝,紧随其后,战马扬尘,鼓噪而上。

    敌人见幽州军有援军攻来,而且树立公孙瓒的旗号,看马后的尘土估计至少有五千骑兵,连忙鸣金收兵。

    赵云带着骑兵杀进大营,赶走了敌军,马上安排人收拢溃兵,整顿营盘,设鹿角,挖壕沟,全军戒备。还好赵云来的早,清点之下,营中尚有四千人马,只是凌晨被人摸进营中,没有将领指挥,才有此大败。赵云这面升帐议事,田靖和几个人抬了身受重伤的公孙范进来。

    公孙范的伤在背后,看伤口是匕首所刺,敌人刺的是公孙范的后心,还好刺偏了几寸,要不然立时毙命了。不过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就活儿,全看他的造化了。

    赵云找了几个公孙范麾下的将领来问,才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那将领对赵云说道,“当日公孙范领着一万多人进驻渔阳,严格按照公孙瓒交代的,只是坚守不出。阎柔领兵攻了半月,双方互有伤亡,却毫无进展。不想五日前却有无终县县尉邹烈领了一千多败军前来,说蹋顿领兵两万进犯蓟县,令支、土垠、无终等县相继失守,公孙瓒大人派他前来,帮助邹丹防守渔阳,另外叫公孙范将军领军迅速回援蓟县。这邹烈乃是渔阳太守邹丹的子侄,而且是刘虞死后最早投靠公孙将军的人之一。公孙范将军不疑有他,马上领兵回援,刘纬台李移子两位将军带了两千骑兵先行出发,我们随后启程。没想到走出来没有三天,却传来了渔阳失守的消息。公孙范将军心想若是就此回防,只怕把整个渔阳郡都丢给了敌人,到时候难免腹背受敌。所以果断安营扎寨,扼守潞河北面的渡口,然后派人向公孙瓒将军请示。这时又有大量溃军从渔阳城退了出来,领头的还是这县尉邹烈。没想到这邹烈狼子野心,居然是敌人的奸细。今日凌晨,邹烈领着上百人趁着营中兄弟熟睡之时,偷偷打开了寨门,放敌人进来。而且在营中四处放火,大喊‘军攻进来了,公孙范将军死了,大家快跑啊’扰乱军心。就这样,我们的大营被攻破,兄弟们四散奔逃,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若不是将军赶来,只怕这一万多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赵云等人听完,也是大为感叹,“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邹烈好深沉的心机,只怕公孙范重伤,渔阳失守都是出自此人之计了。”

    田靖突然想到父亲当日说,他一告诉无终县尉蹋顿带兵来攻,那县尉就被吓跑了。原来不是吓跑,而是早有预谋。也难怪自己从潞县往无终县送信没有见到这一支军队,原来他们北上到了渔阳。不过现在知道也有些晚了,邹烈这个人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会会他。

    赵云对诸将说道,“公孙将军的军令是要我们坚守潞河北岸,现在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有六千兵马。而且刚才听说刘纬台李移子两位将军的骑兵现在仍然完整,这面火速派人去传信,让两位将军迅速回来汇合。我们以八千之众坚守个把应该没有问题,当时候公孙将军只要打败了刘和的兵马,相信这些许跳梁小丑定然不战自溃。”

    诸将领命,各自回去安排防务。唯独田靖留下,对赵云说道,“师傅,只怕我们面临的困难比想象的要多很多。”

    “为师如何不知道在此防守的困难,只是我不这么说,又如何让这些败军坚守呢。靖儿啊,此战若败,这些后备白马义从就交给你了。”然后对着北方长叹一声,“这潞河北边的沃土,不知要染满多少幽州男儿的热血,内战不止,何日灭胡,哎……。”

第二十章 少年斗计,单骑退敌

    阎柔的军帐之中,阎柔居主位,乌桓峭王下首相陪,鲜于辅、齐周、鲜于银还有一干将领分列两旁。中心站立一人,着大汉县尉官服,年纪不大,气度倒颇沉稳,此人对阎柔抱拳施礼,“邹烈见过阎司马。”

    “邹将军年真是少有为啊,若不是邹将军的反间计,我们这些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攻下渔阳,更不要说大败公孙范了。如今我们举义旗,为刘虞大人报仇,大家抬举我推我为乌桓司马,不过这官职却没有朝廷的认可。邹将军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也没有权利封赏于将军。不过将军的功劳我这里却是记下了。等来日打败公孙瓒,迎刘和将军统领幽州之后,自然会为将军请功,只怕一郡太守之职是少不了的。”阎柔对邹烈说道。

    “阎司马说的哪里话,想当年刘刺史在时,幽州百姓尚能吃的上一口饱饭,胡汉相安,鲜有战乱。可这公孙瓒刻薄寡恩,不恤百姓,对三郡乌桓多有压迫,与冀州袁绍擅起刀兵,此人实非幽州之主也。邹某所为,实是顺应天理民心。只是可惜,我那叔父邹丹只知愚忠,不晓大义,我本意骗得渔阳之后好生劝说与他,没想到晚了一步却害害得叔父自尽身亡,哎……”邹烈叹气道。

    “令叔之死我等也深表遗憾,邹将军也不要过于自责,毕竟你这次义举乃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想来令叔只是不愿背叛公孙瓒,全得是一人之忠,但并不一定是认可公孙瓒在幽州的所作所为,公孙瓒天怒人怨,令叔在九泉之下定会原谅与你。”阎柔劝道。

    “诚如司马所言,我心下倒还好受些。阎司马,如今公孙瓒亲自带兵来源,不知司马有何应对之策阿?”邹烈说道。

    “我正欲请教将军,将军智勇双全,若不是将军我们这些人还被拦在与渔阳城外呢?”阎柔问道。

    邹烈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实不相瞒,这反间计,连环计并非邹某所想,乃是我军中的一位先生所献之良策。此人姓卢名,单子一个毓字,乃是故司空卢植大人之幼子。”

    “原来如此,即是忠良之后,又有此大才,邹将军可能为我等引荐。”阎柔说道。

    “正有此意。”说完邹烈退出帐外不一会儿领进一个人来。此人年纪不大,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身体略显瘦弱,皮肤白皙,倒有几分女子的感觉,两只眼睛生得颇为漂亮,黑白分明,转盼流光,一看便让人觉得此人颇为机智聪明。

    众人见卢毓年纪如此之轻,倒有些意外,倒是齐周反应快些,赶忙说道,“甘罗十二为相被传为美谈,卢公子两计定渔阳,不遑多让啊,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这位大人谬赞了。卢毓何德何能敢于甘罗相比。”卢毓抱拳道。

    阎柔关心战事,对卢毓说道,“如今公孙瓒大军来援,不知我等当如何应对啊?”

    “我正要将此事禀报司马大人,如果公孙瓒果然领大军来援,当趁我们撤退之时,全力攻击,兵进渔阳才对。可如今公孙瓒兵马一到大营之中,立马安营扎寨,巩固防御。只怕这援兵有诈啊?”卢毓说道。

    阎柔赶忙问道“援兵有诈,你的意思是我们探查到的两万援兵之数不准?”

    “以我观来,敌人援兵至多不过五千之数,剩下的怕是虚张声势。我们之所以吃亏是因为当时敌情不明,被敌人乱了阵脚。如果当时我军全军压上,只怕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卢毓说道。

    “那还不是你的猜测?如今撤也撤了,难不成再打回去?”鲜于银问道。

    “不错,就是要打回去,我们现在全军整备,在敌军帐外列阵,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出来?如果敌人不出,自是兵员不足,一心防守。我们可才用轮番攻击的战法,消耗他们的力气,然后一举攻破。如果敌军出阵,我们可邀其野战,牵制敌人兵力,然后奇兵突破敌人营寨,一举建功。”卢毓说道。

    “你的两个策略都是假设公孙瓒兵力不足,如果敌人兵力充沛怎么办?”鲜于银又问。

    “兵力充沛又如何,难道我们这么多兵马,一对一的厮杀,难道怕他公孙瓒不成?”说话的是乌桓峭王。

    “说的不错,来,我这就点兵聚将,和公孙瓒的兵马一决胜负。”阎柔说罢,击鼓聚将,全军整备出发。

    ………………

    这面赵云在帐中听得探子来报,敌军在寨门前十里处列阵,叫公孙瓒将军亲自去阵前迎敌。

    赵云刚想顶盔出战,却被田靖一把拦住了。“师傅,你可想好应对之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师还怕他阎柔不成?”赵云说道。

    “师傅且慢,敌军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刚刚败退却又来邀战,只怕是阎柔军中有高人看出了我们的援军不足。此番邀战,我们若战,则营寨不稳,定有敌军趁机偷袭;如若怯战不出,只怕敌军看出我们兵员不足,而全力进攻,目前防御不足,我军死伤定然严重。”田靖说道这里看了看赵云。

    赵云显然被田靖说服了,“你且说下去。”

    “师傅不妨听我一技,一会儿我们大开寨门,只师傅一人出战,城中士兵埋伏寨门两侧,让敌人看不出我军虚实,然后再命人各领一千骑兵从寨后出击,迂回两侧土山之后包围敌人。营中兵马自有我在此坐镇调配,料想敌人定然不敢造次。”田靖说完嘿嘿一笑。

    赵云却有些糊涂,“为师单骑出战倒不是什么大事,万马军中杀个来回,我还是有些把握的。只是这寨门两侧埋伏士兵,敌人很容易看破,敌人真要来攻之时,敌众我寡一击击溃;还有这两千骑兵迂回包抄两万人马,不是痴人说梦吗?”

    田靖笑道,“师傅说到了关键,敌众我寡,不过这是我们知道的,敌人却不知道,至少只是怀疑。我们摆出的这个阵势就是要敌人以为我们有很多援军,故意示弱诱敌上钩。两千骑兵迂回,敌人定会以为我们早有准备,师傅一人出战,只怕敌人会以为是我们拖延时间。加上之前我们打出公孙瓒大人的旗号,他们一定以为公孙将军早有安排,要一举吃掉他们,我们所做的都是配合公孙瓒将军的大军,这样只怕他们不退也得退了。”

    “好,既如此,为师便信你一次,我这就召集众将,将营中指挥之权交给你。营中之事一定,我这便披甲出战。”赵云说完召集众将营中议事。

    ……………………

    阎柔等人在幽州军的营寨之前列阵,这面已经派人叫阵叫了半天,却不见幽州军中有一人出来,阎柔心里对卢毓的计策又信了几分。正想着一会儿幽州军再不出战,就调集大军直接冲击敌人营寨,却见敌人寨门大开,一人一马出得门来。来人银盔银甲,脚下白龙驹,手中亮银枪,阳光下一战,恍如天兵下界一般。

    鲜于银催马上前,“来将通名。你一人出寨可是来投降我家司马的。”说完只听身后一阵哄笑,鲜于银也有些自得。

    “某常山赵子龙是也,快去唤阎柔那厮出来受死,尔无名之辈不是我一合之敌。”赵云并不生气,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气得鲜于银脸都红了。

    鲜于银一看敌人如此嚣张,竟说自己不是一合之敌,气不打一出来了,也不多话,只说一句“受死吧”,一提手中大刀便杀了上来。

    赵云稳坐马上一动不动,等敌人的刀砍到才微微侧身让过,二马相错的当口,右手亮银枪似灵蛇吐芯直刺鲜于银的咽喉。鲜于银都没有看到枪是怎么动的,只觉咽喉一亮,然后鲜血狂喷,翻身落马。

    阎柔等人也是大惊,没想到来人这么高强的武艺,只一招就杀了鲜于银。只怕营中各将都不是赵云的对手。阎柔无法只好亲自上前搭话,手中兵器也是暗自戒备,心想即使不胜也能全省退回军中。

    “赵将军好俊的身手,只是我大军两万在此列阵,欲与公孙瓒将军一绝胜负。赵将军一人出战,难道要和两万人一一比试不成,只怕是营中兵马不足,不敢出战吧?”阎柔故意试探。

    “我军兵马足不足,只怕还轮不到阎司马关心吧。赵某既接了军令,自然要在此会会诸位将军,看看谁的武艺高强。如果诸位无胆与我比试,也无妨,司马不妨帅军攻寨好了。”赵云说道。

    阎柔心里这个别扭呀,看来试是试不出来了,只是从这里看去,营中人影晃动,定是早有埋伏。这攻寨只怕不易啊。正想着,身后突然有一亲兵上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敌人有两营骑兵从寨后出击,迂回我军两翼。”

    阎柔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敌人还有大批援军在侧,迂回两翼这是要把我们包饺子呀,公孙瓒好大的手笔。赵云这是出来拖时间的呀,只怕再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我们这两万人就走不了了。

    阎柔想到这里迅速决断,“赵将军若想比试,阎某自当奉陪。只是贵军初到,未曾休息,如果与将军此时交战,未免胜之不武。不如等贵军休息一日明日再战如何?”说完也不等赵云答话,拨马回阵。

    阎柔回身看去,赵云也不追也不退,仍然在原地站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阎柔回到阵中,本来还有些犹豫,准备与人商议。这时斥候来报,大营西侧五十里外正有几千骑兵赶来。阎柔果断下令全军撤退。

第二十一章 虚张声势,以攻助守

    阎柔大军撤退之后,赵云拨马回到军营之中,见到田靖,不由得赞赏到,“你这虚张声势之计果然奏效,来日为师禀明公孙将军定然重重嘉奖与你。”

    田靖脸上略有愧色,“师傅说来惭愧,若不是李移子、乐何当二位将军带着两千白马骑兵赶来,只怕这计策很可能被阎柔识破啊。”

    “李移子、乐何当两位将军赶回来了,现在何处?”赵云问道。

    “还未到军营,刚才斥候回来禀报,说在大寨西侧五十里外发现我军骑兵的踪迹,应当是二位将军无疑。我已经派人上去接应,应该马上就到了。”田靖正说着,帐外有人来报,李、乐二位将军带着两千骑兵回来了。

    赵云正要赶出去迎接,田靖拦住对赵云耳语道,“师傅,李移子、乐何当两位将军在白马军中的职位比你高,不过说到行军打仗,运兵布阵却远不如你。二位将军赶来,希望这里战局仍有你主持。”

    赵云听完有些迟疑,“这个毕竟上下尊卑有别,为师如何能让两位将军听我号令呢?”

    “不妨,师傅只说赶来救援之时,公孙范将军病重之时在榻上将掌潞河大营一切军事托付给师傅,未曾禀明公孙将军之前不便临阵易帅便可。”田靖说道。

    赵云还有些犹豫,田靖坚持道,“师傅大局为重。”赵云只好点头答应。

    不一会儿李移子、乐何当两位将军到来,赵云一问才知道,原来二人带着骑兵准备先行出发,准备驰援蓟县,没想到走了不到一半,就听到了公孙瓒在泃水大败蹋顿的消息。为了稳妥起见,一面命人去公孙瓒处报信,一面派人回渔阳查探,回渔阳的人在半路遇到了赵云派出送信的信使,两人便带着大军赶了回来。

    说道潞河大营仍由赵云作为主帅一事,二位将军并没有多大异议,一来是有公孙范相托在前,二则两人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两位将军赶路十分辛苦,与赵云叙话之后,去看望了公孙瓒就回自己的军帐休息了。李敢、乐平两个小子自去看望自己的爹爹。

    赵云与田靖在帐中商议下一步的对策,“下一步我们当如何应对啊?”

    “防守,只要我们守住这座大营,扼住敌人南下的咽喉,等冬天一到,敌军定然粮草匮乏,草原上的部族更是生存困难。到时候乌桓人肯定先坚持不住撤退了,那时阎柔若是识相就会撤回渔阳固守,否则我们就能彻底打败阎柔。”田靖说道。

    “为师也知道防守重要,但是我们目前只有八千人马,除了两千白马义从堪称精锐之外,剩下的都不是乌桓骑兵的对手。说到防守,这里只有一座大寨,没有城池依托,防守谈何容易啊。”赵云有些发愁。

    “其实防守也不是做不到,关键是要争取时间,只要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的防务别说两万人,就是敌人再多,也叫他啃不下来。”田靖说道。

    “只是这一个月的时间谈何容易啊?”赵云叹道。

    “师傅我倒有一个办法,不过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当年的祸国殃民的奸贼董卓。据说董卓当年率兵进洛阳勤王的时候,人数不过三千,为了威吓朝中官员与城中百姓,他每隔几日就命部队晚上悄悄潜出洛阳,第二天白天又浩浩荡荡的开进洛阳,如此几次,竟让洛阳的官员百姓以为董卓有数万兵马。这直接导致了董卓收编何进旧部,一举掌握洛阳实权。”田靖说道。

    “你是说我们学习董卓?”赵云道。

    “不仅仅是学,我们还要做的更加淋漓尽致。现在我们有两千白马义从作为主力,临阵对敌倒不怕他阎柔。从明天开始,师傅每日带三千骑兵去阎柔的大营前叫阵,我猜想敌人不一定敢出战,斗将敌人打不过你,骑兵对阵他们摸不清我们虚实也不敢轻举妄动,真要出来想来师傅也不怕他们。然后师傅每天让这三千骑兵更换衣服马匹,站在前几排的士兵全部换位,师傅您的副将参将也每日更换,这样让敌人以为我们的骑兵很多,为了保持战力每日轮番上阵。”田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然后大营这面寨门前移百步,让敌人以为我们人多了扩大营盘,营前布置人手防御,支一些空账阻挡敌人视线,然后在原来的寨门及栅栏跟前挖壕沟筑营垒增强防御。同时也学董贼之某隔几日深夜潜出几千兵士,第二天天亮打着幽州军的旗号进入大营。如此三策可保十日不被阎柔等人发现。”

    “这样布置,可谓环环相扣,如何能被敌人发现,靖儿为何只估计十日?”赵云奇道。

    “我想不出十日,刘和在冀州边境起兵,公孙瓒大人秦帅两万大军驰援的消息就要传到渔阳了,到时候又怎么能骗过阎柔,那时候阎柔急需南下,我们据寨驻守,只怕难免一场恶战了。”田靖叹道。

    “十日时间如果好好利用,当可建起不错的营垒。后备白马义从营训练之时,为师曾欲给你们讲述如何防守的办法,只是当时时间短暂没有机会,这下正好,就拿着潞河战场当做教军场吧,为师给你们好好讲讲这建立营垒防御的办法,来,把公孙续、刘蓍、李敢他们几个小子都叫来,为师给你们好好讲讲。”这下赵云倒来了精神头。

    ………………

    第二日一早,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赵云带领两千白马义从一千精锐骑兵去阎柔的大营叫阵。

    阎柔心理老大不痛快,心说昨天我们去攻潞河大营,没想到白白折了鲜于银的性命,两军未曾交战,就败了回来。这还不到一日,赵云竟然欺上门来了,有心击鼓聚将,自己这里的人都不是赵云的对手。如果骑兵野战呢,看看对方的骑兵个个精神宝饱满,装备精良,特别是一色的白马,不用问是白马义从无疑了,看来野战占不到什么便宜。想来想去,想出一个办法,就是高悬免战牌,今日免战不打了。

    赵云也不为难阎柔,带兵叫了一会儿阵就回去了。可是赵云回去不久,就有探马来报,幽州军潞河大营营门前移百步,又多扎了百十顶帐篷,好像是扩大军营的样子。

    次日一早,赵云又带来三千骑兵来叫阵,今日的骑兵服装和昨日不同,马也是杂色马匹,不过马上骑士依然是精锐兵士,倒也不可小看。领兵的将领还是赵云,只是偏副将领都换了。阎柔有心出战,可是一想放着白马义从不用,换了三千骑兵来,这是怕我们不出站呀,估计两军一交锋,白马义从不知道从哪就杀出来了。算了吧,今日还是免战,看看情况再说。这日的探马还带回一个更坏的消息,说今早又有几千幽州军从潞河南岸赶来,早上到了大营,看来昨天的扩营和增加帐篷是为了这些新来的人呀。

    第三日一早,赵云又带着三千骑兵接茬叫阵。这三千骑兵服色马匹有不同昨日,阎柔看罢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潞河大营到底有多少骑兵呀,三天不同这就快一万骑兵了,还不算原来防守的步军,只怕幽州军的人数在两万上下呀。阎柔心一横,我呀不战到底,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第四日,赵云没有来。不过阎柔也没有敢出去,只是派出更多的斥候探查潞河大营的军情。探马回报,敌人营寨附件的防御严密,斥候根本靠近不了。营寨中尘土飞扬,而且又砍凿木材的声音。阎柔心想,奇怪了,幽州军到底搞什么把戏?莫不是为了攻打渔阳修建攻城器械?想到这里一面加强戒备,一面派人会渔阳叮嘱守军一定要好好修缮城池防御设施。

    第五日,赵云又来了,阎柔硬着头皮派了三千乌桓骑兵与幽州军对敌,没想到还没有正式冲锋,三千骑兵就被白马义从消灭了几百人,士气不足,兵士胆寒,只好鸣金撤退。这一日,探马来报,幽州军潞河大营早上又有数千兵马赶来。

    阎柔现在的处境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也曾问计过卢毓,卢毓一时也搞不清楚幽州军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心里还是对幽州军的举措产生怀疑。他提议阎柔将探马的范围放的更广一些,不仅仅是渔阳甚至是蓟县,冀州的消息。消息不明之前还是防守为主,不在应战。

    ………………

    阎柔这面闲着,田靖他们可没有闲着,一千多后备白马骑兵以及原来公孙范统领的步兵,共五千人分五组,日夜不停的轮换施工。挖出了一条近四米深,两丈宽的护城河,原先的栅栏混上挖河的泥土变成了临时的城墙。城墙外侧树慢了拒马长枪,城上建立了十余座箭楼……六小更是建设的工作中学会了防御的知识,也建立了更加紧密的友谊。

    ………………

    十日后阎柔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刘和在冀州边境起兵五万,随时北上幽州。袁绍的部下鞠义作为统帅,更是幽州军的克星。公孙瓒早领了二万多泃水疲惫之师南下易城,随时准备与鞠义决战。由此看来,潞和大营的幽州军甚至不足一万之数。自己一直被幽州军骗了。

    而这时幽州的冬天也快来了,一定要在年关前攻下蓟县,这是阎柔的志向,所以他果断下令,全军列阵,准备用骑兵冲击潞河大营。等他们攻到营前的时候,幽州军早把之前的帐篷撤了,露出宽宽的护城河,和好似从天而降的城墙,以及箭楼上的上百弓手。阎柔心理这个悔呀,今天前自己就能攻破潞河大营,现在可真是难上加难了。不过再难也要南下蓟县,不打败公孙瓒他们永远没有机会入主幽州,这两年的心血只怕就白费了。

    阎柔咬牙发出命令,“给我攻城。”

第二十二章 潞河坚守,五百骑兵

    当阎柔进攻的命令发出之后,先后有三个千骑队,分三批发起了攻击。虽说骑兵不适合攻城,但是阎柔帐下的骑兵多是三郡乌桓精骑,骑射之术十分了得。只见那第一个千骑队的骑兵在城前百步处加速,举弓仰射,短短百步距离,每人至少射出五箭;快要到护城河的时候,则“刷”的一声散开,顺着护城河向城两侧迂回。当真快似闪电,攻似奔雷。

    幽州军这面早有上百弓手守在了箭楼之上,严阵而待。虽说都是训练有素的弓手,但是比起乌桓骑兵,不论是射速还是准确性都差了很多,硬是被骑兵的仰射压得没有还手之力。除了箭楼之上的弓手,城墙上也早有步卒支起了密密麻麻的橹盾,弩手和一些能拉弓的步卒躲在橹盾后面待敌人近了发起反击。

    赵云、田靖站在土城之上观敌瞭阵,虽说想到了阎柔会发动攻击,但是却没有想到阎柔这么坚决,连试探都不试探,直接让三个千骑队发起了攻击。“师傅,看样子这阎柔是想马上攻破城寨南下呀。看来这场仗不好打呀?”田靖说道。

    “为师也没有想到这阎柔如此难对付呀,这骑兵奔射,对付我们这么低矮的土城最是适合不过,一方面压制我们的弓弩手,打击我方士气;一方面也是有意浪费我方箭矢呀。三轮过后,才是真正的较量,怕步兵马上就要拿土包去填护城河了,一旦过河,这低矮的城墙怕是挡不住多少敌人,只要有云梯就能轻松登城,到时候拼的就是消耗了。”赵云叹了一口气。

    “攻城之战,历来如此,拼的是人啊。师傅,后备白马义从营都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寨内待命,随时可以登城。”田靖道。

    “好!眼下来看还不是后备白马义从营上阵的时候,先让他们做辅兵吧,运送弓矢弩箭、滚木礌石,抢救伤者这些都需要人手。我们这次固守营寨,不像守城,没有百姓相助,只能靠自己了。不过过几天城上的人伤亡过大的话,多半还要他们上城去顶。都是半大的孩子,为师也不舍得看着他们战死在这潞河大营,为今之计,就看老天帮不帮我们了,一旦大雪下起来,阎柔帐下那些乌桓的大人们只怕要返回草原了,因为毕竟妻子孩子牧场都在草原,男人们都出来打仗,草原没人照看,一旦有事就是全族的事情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撑住。公孙将军和刘和对峙,怕是没有半年时间分不出胜负,如果潞河大营失守,阎柔南下,那易城就腹背受敌了。”

    才说几句话的功夫,眼看阎柔的第二个千骑队已经攻到了近前,又是一阵阵弓箭射来,密如飞蝗,一支箭穿过橹盾的缝隙,飞向田靖的面门。赵云眼疾手快,用箭拨了开去,堪堪贴着田靖的鬓角飞过,田靖暗叫一声好险。回过神来再看时,发现这一次有很多城墙上的士卒受伤或是毙命。乌桓骑兵的箭法当真精准,能透过橹盾缝隙射入,而城上的士卒就像是活靶子一般。

    “师傅,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呀,弓箭毕竟不是我们的强项,而且敌人骑兵行动如飞,我们射不中他们,他们却能造成我军大量的伤亡。”田靖说道。

    “为师也知道,不过这也是阎柔的战略意图吧,压制我们的弓弩手,然后让步兵填河。不过我们人少,也消耗不起呀。”赵云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城上守军寻找掩体,以保护自己为主,留着箭矢等敌人填河的时候再集中射击。”

    赵云命令一下,城上的射击少了许多,不过守城的士卒却更紧张了。因为毕竟据城固守,往城外射箭,心理面觉得自己还比较安全。一旦敌人靠近,甚至登城,那就是肉搏了,九死一生呀。

    放下士卒心理怎么想到不说,单说阎柔那面看到城上的箭矢被自己方骑兵压制住了,马上传令,鲜于辅带着两千步兵压了上来。这两千步兵,每人身上各背一个麻袋,麻袋中装满了土块沙石。这些麻袋多半曾是装粮草的,为了腾出麻袋,如今粮草都被堆在了营后的临时谷仓。而且就这样麻袋还不够,阎柔又让人用军服做了装土石的袋子。总算凑出两千多个。虽然不多,如果集中起来,填起一段护城河还是可以的。

    只见那两千步卒分成十批,排成松散阵型向幽州军大营靠拢。眼看快进入弓箭射击范围之内后,就开始向前狂奔,只要冲到护城河边,把沙包扔进河里就算大功告成。填完了就往回跑,只要没有被弓箭射中,就算命大。

    幽州军之前接了赵云的命令,等得就是这一刻,一俟敌人进入射程,马上弓弩齐发。第一批攻上来的两百来人,一轮箭雨之后,损失了一半,不过沙包大部分被填进了河里。

    阎柔的骑兵马上在城墙周边运动了起来,与城上幽州军对射,这样一来,填河的步兵受威胁小了很多,后面的人源源不断的填起了护城河。估计这两千人一人一袋沙包下去,至少能填出一个十丈来宽的平台,到时候就是阎柔的步兵攻城的时候了。

    赵云看着差不多了,对背后的传令兵下了命令。早已守候在寨门边的五百白马义从整装待命,手中的长矛已经握紧,腰间的钢刀早已出鞘,等得就这这一刻。只见寨门突然放下,五百骑兵鱼贯而出。那缺口还未填完,但是骑兵跃马正好能跳过去。白马义从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正在填河的步兵之中,只见长矛刺出,敌军纷纷倒下,后面的步兵还没有冲上来就四散奔逃了。冲在前面的骑兵迅速散开,一方面扩大战果,一反面给后面的骑兵跃马过河的空间。不一会儿这五百骑兵全部越过了河面,面对着背对自己逃跑的敌人,白马义从整队冲锋,对敌人的步兵展开了一边倒的屠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阎柔一时乱了方寸,他没有想到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赵云还敢骑兵出城进攻。但是己方还真没有准备,如果现在整队,等骑兵集结起来的时候,只怕这五百骑兵早就又杀回去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城楼下压制对方弓手的三千游骑兵了,如果他们反应及时的话,说不定能组织有效进攻,在这五百白马义从杀回去的时候给予重创。

    这乌桓骑兵当真没有辜负了阎柔的期望,他们开始自觉的后撤,慢慢向五百白马义从围拢,不一会形成一张网状,一点点向中心收紧。阎柔突然有些感谢赵云让白马义从出击了,要知道攻城容易,要困死白马义从,杀伤他五百人,那可是扬名天下的事情。

    正当阎柔想着好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五百白马义从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杀死了填河的步兵之后,然后再原路杀回去。而是丝毫没有减速的向他的大营杀来。难道他们不要命了,五百人就敢冲我的大营吗,要知道这里驻扎了将近两万兵马。

    阎柔怎么想已经不主要了,因为这五百白马义从已经冲了过来,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阎柔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想到的是,该死的鲜于辅领了溃兵正在往营寨里退,因为人太多,硬是把营门给堵上了。这时里面的守军冲不出去,外面溃兵跑不进来,阎柔的大营一下乱了。

    那五百骑兵眼看快到寨门的时候,长矛往马鞍桥上一挂,从背后取出大黄弓,拿出之前早已准备好的火箭(上面涂抹磷粉,与空气摩擦自燃),对准阎柔的营门就是一阵箭矢射去。

    要知道阎柔的营门乃是木制,遇火即着,再加上门里门外挤满了士兵,这火一起,可有阎柔受得。霎时间,阎柔的营门着起了冲天大火。

    那五百白马义从既没有继续进攻,也没有原路杀回,而是绕过了阎柔大营向西遁去。阎柔的游骑兵聚拢回来时,五百白马义从早走远了,他们只有回来救火的份儿。

    潞河大营,守军见白马义从杀得敌人步兵大败,又烧了敌军营门,而且引走了敌军游骑兵,也是欢欣鼓舞。赵云看了看起火的敌军营门,看了看远山的丛林,心想,这五百白马义从如今做了弃子。不过他们在外却有可能真正盘活这一盘棋。

    田靖说道,“师傅,我这一计虽好,却未必能成功,五百骑兵孤悬敌后,没有给养,没有援军,很可能是一招死棋。你可怪我草率?”

    赵云说道,“你的计策虽然风险很大,但是我想过了,关键在于谁带兵,如果带兵的将领出色,我想至少不会陷入死地。只要有机会,哪怕只有一分,我们也要试试,你说呢?”

    “我倒是好奇这带兵的是谁了,能让师傅你这么放心?”田靖问道。

    “不瞒你说,我对这个人绝对有信心,他是我们的同乡夏侯兰,虽然枪法不如我,但是兵法韬略纯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和我一样一直不受重用。这次五百骑兵出城一战,李移子、乐何当二人都不敢担此重任。也是因为这样,夏侯兰这个杂牌骑兵的骑五百将才有可能领着白马义从一战。”赵云说道。

    田靖心说,夏侯兰好熟的名字,不想杂牌骑兵的将领中还有此人物,只要他们能活着回来,这白马义从只怕又多一员上将了。“不过他新到白马义从军中,如何能领导这五百义从骑兵?”

    “这个你放心,白马义从最大的优点就是对命令坚决的执行。而且这五百骑兵多是我当年训练出来的,每一级都有统兵将领统领,运转自如。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冷静,机智,有勇有谋的将军领导。而夏侯兰恰恰具备这一点。”赵云说这番话时,显然对夏侯兰充满了信心。田靖对夏侯兰也是充满了期待。

    不多时,天色将晚。赵云开始安排城上的守军下城休息,让白天没有上城的士兵换防,并加紧戒备。看着城下敌军丢下的数百具尸体,赵云知道这拉锯式的攻防战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三章 城头血战,幽州寒冬

    第二十三章两军相持,幽州寒冬

    阎柔收兵回营之后,清点伤亡情况。三千游骑兵只有一两百人受伤,而派出填河的两千步卒,回来的却不到五百人,鲜于辅本来在后面压阵,后来大部队向营门撤退的时候,硬是被自己人挤下马了,被踩踏受了重伤。这阵亡的一千五百多人中被城上弓矢射射杀的其实只是少数,真正的造成大量伤亡的,是幽州军的五百白马义从的突然冲击。

    阎柔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死些人是小事,但是影响了士气军心却是大事,“出去问问,派去追击那五百义从的骑兵可曾回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校跑了进来,“回禀司马,大队人马不曾回来,只有一个斥候回禀,那五百义从绕过我军营寨之后,一直向西逃遁。但是我军追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敌人踪影,怕司马大人担心,特命他回来报讯。”

    “不见踪影,难道他们会飞不成?”阎柔怒道,心中却是纳罕,这可是五百人呀,就算藏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呀?最让人担心的是不知道这五百骑兵的战略意图是什么,虽然渔阳等大城现在都在自己手里,但是后方放着这么个隐患不安心呀。“大家都议议,这五百骑兵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阎柔让议议,下面的将官自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不过讨论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阎柔把目光移到了卢毓身上。卢毓其实也没有头绪,不过主帅既然想让他说也不能说不知道呀,只好硬着头皮答话,“我觉得有几种可能,一种是断我军粮道。虽然渔阳和我们的大营之间距离接近,而且我们有大军保护,但是这五百义从未必不会使破釜成舟之举,趁乱突袭烧我粮草。还有一种就是,敌人知道我们攻城一定会大量制作云梯,以及其它攻城器械,那么派人到附近山林伐木是免不了的,他们可能埋伏在山林附近,对我们的人进行攻击。再有就是去偷袭渔阳,不过渔阳城墙高大坚固,尚有三千于守军,如果没有内应应该很难攻破,所以这一条的可能性不大。”

    阎柔听完,觉得倒是很有几分道理,“还是卢先生的看法有些道理。渔阳乃我心腹把守,城中向着公孙瓒的人又被屠尽了,进攻渔阳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派人去通知一下,让其打起精神来,坚守渔阳。断我粮道和攻击伐木的士兵这点,倒是很有可能,传我将令,从明日开始,不论是伐木还是押运粮草,都必须有两千骑兵从旁护卫。”

    阎柔说完,帐下的一个将令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司马大人,我军人数虽然有优势,但是比幽州军也只多个一万人左右。敌军据城固守,想要攻破,并不容易。我军凭空分出四千兵马去护卫粮草,保护伐木的士卒,只怕兵马不足呀?”

    阎柔听完,也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这五百人的存在总让他心里不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的建议,本帅也明白,只是这五百义从在我背后,总让人掉以轻心不得。至于攻城之事,我也想过了,不能一蹴而就。今日强攻只是想在士气上超过敌军,并且填了护城河,能让步兵攻城。明日开始我觉要稳扎稳打,保证压力,通过不间断的攻城,一方面消耗敌人的兵力,一方面消磨他们的士气。要想破城,怎么着也得二十日后。现在我们应该把两万兵马灵活调动起来,今日一军去攻城,一军后备,一军护卫粮草、保护伐木的步兵;明日再换,三日一循环。我军最大的优势就是人马众多,粮草充足,拼消耗幽州军拼不起。”

    阎柔说完,众将官齐声道,“司马大人英明。”

    第二天一早,阎柔便点起五千兵马攻城,其中两千游骑兵依然负责对城上弓箭手的压制,三千步卒背着沙包,云梯,还有撞木的简单的攻城器械向幽州军的土城攻了过来。

    赵云带着田靖等人在城上守卫,昨天的情况已经充分说明弓弩手在敌军的压制下很难起到重要的作用,所以今天出了箭楼上保留了一些剑术精准的射手之外,城上的防守人员主要以步兵为主。城上堆满了滚木礌石以及烧开废水的大锅,赵云还将全军的铠甲集中出一千套,全部装备了城上守城的校刀手。守城讲的的是短兵相接,但是并不是不讲究战法。敌人在城下的时候主要用滚木礌石沸水等办法退敌,一旦敌人登城,校刀手就会持盾围上去,一般两三人一组,迅速解决敌人。而校刀手背后还有一排长矛手。长矛手持矛从校刀手攻击中空隙,有效杀伤登城之敌。

    幽州军对今天的守城之战十分重视,城中守军七千上下,城上防守的有两千余人,一千后备白马义从传递物资,抢救伤员。东门、西门、北门三处寨门各有三百兵丁把守。一千兵马作为机动,随时支援各处。李移子带着剩下的一千五百白马义从休整待命。

    战法是一个方面,关键还要看士气,要让守城的士卒有不怕死的精神。所以赵云带着大小将官全部登城防守,要得就是激励士气。北城压力最大,是主战场,主要的一千多兵力都集中在这里。李敢和乐平一个背背双斧,一个双手捧着把巨大弯刀,站在第一排校刀手队伍中,很有些威风凛凛的味道。他们回头看了手持长枪的田靖、陆麒麟,隐隐有些自得。心说,使枪的都在躲在后面,还是我们使短兵刃的牛气,心里想着脸上就表现了出来。

    田靖看着这两个家伙儿心中好笑,这两个家伙还美呢,一会儿才知道敌人的厉害,要不是师傅吩咐我看顾这两个莽撞的家伙儿,我早就到西城指挥防守去了。陆麒麟则不管这么多,只要田靖在哪,他就在哪。公孙续年龄少长,比他们沉稳许多,赵云安排了他同原来公孙范帐下的几个校尉带领五百人一同防守东城。李移子将军带领五百人守卫西城。刘蓍气质更加文弱一些,赵云安排了他去组织后备白马义从运送物资。

    由于没有遇到大规模的弓箭压制,阎柔的三千步兵几乎没又怎么伤亡就冲到了城下。这些步卒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有的搭云梯登城,有的用撞木冲击木门。

    攻城之战,毕竟是守方占据优势,一阵滚木礌石投下,攻城方往往死伤众多。而云梯靠上城墙之后,守军还可以通过矛钩将云梯推出,再加上废水和火油的大面积杀伤。攻城方在登上城前,至少损失两成人马。

    不过攻城方迟早有攻上城墙的时候,幽州军的土城本就不高,更加加快了敌人登城的速度。一旦有一个地方登城成功,迅速集中突破,然后占领一段城墙,让后面的人源源不断的登城,是攻城方的主要战术。不过赵云却不给对方机会,不管哪里有人登城之后,校刀手迅速围上,然后长矛手从后攻击。敌人往往还没有双脚刚刚落地,就被幽州军乱刀分尸,或者丛枪穿透。

    当几波登城的部队被斩杀殆尽之后,阎柔军队的攻势慢慢迟缓了下来。毕竟当战损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部队就有可能撤退或者溃散了。

    不过停顿只是短暂的,城下的部队缓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又开始全力抢城了。赵云向远处望去,看到原来压制城上弓手的骑兵,现在基本上成了督战队,因为城上混战无法攻击,所以他们把箭口对向了自己的步兵。赵云心想,阎柔够狠,这是要不计死伤与我军拼消耗呀,相信等我们守城力量不足之时,就是阎柔全面进攻之日了。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赵云传令各城坚守,并让机动的部队随时准备支援北城。

    李敢和乐平两人浑身浴血,特别是李敢又是泥污又是鲜血的都成大花脸了,却一个劲儿的大呼痛快。虽不是初次杀人,但是一气连杀五人还是值得炫耀的大功劳。田靖看着他们两个,心中也是一暖,原来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现在已经是合格的战士了。其实刚才若不是自己从旁协助,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受多少伤才能坚持到现在了。不过他们两个还是挺不错的,田靖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李敢回头哈哈一笑,再转身时发现敌人又开始攻城了,而且有些人已经登城了,大喊一声“看小爷的板斧”就又冲了上去。田靖和陆麒麟马上带着长矛手一步步压力上去。

    ……

    日落时分,城上的喊杀声终于渐渐消弱,城下的敌军也慢慢退走了。赵云看了看堆满的敌军城墙上的尸首,大致算了一下己方士兵的伤亡情况,总算舒了一口气,至少目前来看,一切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照此下去至少可以坚持半个月以上。

    城上的守军太累了,大部分躺在城墙边上,基本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番厮杀过后,他们想的就是睡觉,甚至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李敢乐平抱着兵刃在墙角早就睡着了,鼾声如雷。刘蓍领着后备白马义从一面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一面安排人手放哨,防止敌军夜袭。田靖交代刘蓍一定要注意收集敌军铠甲,这是后面守城的法宝。刘蓍让人把敌军身上所有能当防护的东西都取了下来,然后把尸首扔下城去。

    一阵北风吹过,冰凉刺骨,潞河边的夜晚显得格外寒冷。今年冬天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但愿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吧?田靖看着冰冷的战场,想着因为自己而卷进战争的小六和无数后备白马义从,暗暗下了决定,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带他们一起活下去。

第二十四章 生死存亡,草原惊变

    守城最关键的是要有充足的粮草,能够不断补充的兵源,优秀的指挥将领以及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

    幽州军在赵云的领导下已经与阎柔战了二十余日,这二十余日,每日都是硬碰硬的较量。如果粗略估计,幽州军杀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是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幽州军的战损已经达到了一半以上,七千多人现在能战之士不足三千之数。而且这三千多人里,还有很多受伤都是受伤的。

    后备白马义从早在三天前就投入了守城的战斗,现在这些后备白马义从活下来的仅有600多人。虽然经过战斗的洗礼能更快的成长为坚强的战士,但是看着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逝去,赵云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难受。他曾经也在想坚守在这里是否值得?

    如果不是渔阳的意外失守,那么幽州军现在或许在渔阳的坚城里面抵御外敌,或者早已用优势兵力与敌人展开对攻的较量。失去渔阳,让幽州军失去了扼住幽州咽喉要塞,阻敌于长城以北的机会。现在守卫潞河大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赵云不是没有想过退到潞河以南,坚守潞城的选择。但是放敌人进入广阳郡的结果就是,阎柔在战略上可以选择进攻潞城,或者干脆绕潞城南下蓟县,而乌桓的骑兵则可能在广阳郡四处烧杀抢掠。

    不得不说坚守潞河以北大营是值得的,但是现在问题确实现在这座临时建起的土城,到处有坍塌的被攻破的可能,而士兵却越战越少。潞河北大营是一个营盘,自然没有百姓居住,也就没有了城中丁状的补充。现在幽州军的战损已经达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

    而阎柔军则不同,渔阳已经募集了数千新兵守城,现在渔阳的三千精锐步兵已经南下,充分补充了阎柔军队的损失。而一些曾经观望的地方势力和乌桓弱小部族,现在也看到了机会,加入到阎柔反公孙瓒的阵营之中。在他们心里,公孙瓒先是与蹋顿决战,虽然胜利了却也伤了元气;现在又遇到刘和的五万大军与阎柔的两万大军南北夹攻,这背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冀州袁绍,看似强大的公孙瓒现在似乎可以一战而败。投机心理是谁都有的,何况这种夺取胜利果实的机会。所以纷纷加入。这些人加起来又差不多有三千之数。

    所以这样下来,阎柔的虽然攻城死伤了上万人马,现在却又补充了接近六千生力军。阎柔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发现幽州守军早已没有了守城的锐气,城楼之上也多是伤兵,现在似乎是一鼓作气,攻破潞河北大营的时候了。

    阎柔看了看这些新附的人马,眼中闪过一缕狠色,原来我上们相邀你们不来,现在想摘胜利的果实也没有那么容易,至少得在这城下给我付出些代价。“传我军令,幽州军已经是樯橹之末,他们的守军已经不足一半,而且人人带伤。今天就是我们攻破潞河北大营,一举打败赵云,南下广阳的关键一战。今日我们要让生力军全部上阵,一鼓作气,攻下北大营。”阎柔说完看了看帐下众将,“邹烈将军领一千五百步卒攻东城,齐周将军领一千五百步卒攻西城,中军由乌桓峭王大人帅领本部一千人,乌桓各部及几位堡主寨主帐下三千人共同进攻,一举破城。阎某在此为诸位摆下庆功酒,等诸位回来畅饮。”

    众将各自领了军令,召集人马,不多时,号炮三声,击鼓攻城。当这七千多人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把土城围住的时候,赵云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阎柔的部队越打越多,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幽州军这一仗一定是败了,早晚得退守南岸。但是今天这场防御战却一定要赢,因为一旦败了就是玉石俱焚。至少现在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有使出啦,这张王牌就是一千五百白马义从。

    这一千五百人在这二十多天的攻防战中,一直没有上过城墙。不是因为赵云藏私,是因为赵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刻。当敌人因为我们守不住的时候,突然杀出的一直生力之军,会严重打击敌人的士气。而且关键时刻也必须有一只最精锐的部队承担守城的重任。

    同时赵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安排公孙续和刘蓍带领两百后备白马义从护送伤兵撤到潞河南岸去,并飞马报给潞城以及蓟县守军准备防御,同时报知公孙瓒北方战事,让公孙将军早做准备。

    公孙范也在南撤的伤员之中,他也是命大,虽然当日受重伤失血过多,但是现在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却渐渐苏醒了。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受伤之后,赵云又带着这些士兵在潞河北岸坚守了一个多月,也想不到这中间有多少曲折的故事。不过这次南下,毕竟可以回到蓟县慢慢调养,自己的大哥应该不会怪罪他吧。

    伤兵渡河的时候听到了城上漫天的喊杀声,那面生与死的较量已经展开了。

    白马义从是幽州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擅弓马,精兵器,而且身体强壮,铠甲精良,悍不畏死,每一个人都可以以一当十。由于多日城上没有弓手射击,阎柔的部队似乎都忘了幽州军还有白马义从这一支部队的存在,在登城之前,有数百人死在了白马义从的骑弓或者手弩之下。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登上了城墙,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敌人,白马义从表现出了非常强的战斗能力,手气刀落,往往只有刀口卷刃的时候才有一刻休息。赵云,田靖等将领杀得眼红,其它守城士卒也是个个奋勇,人人拼命。阎柔的七千多人马硬是占不到一点优势。

    胶着半日,阎柔终于鸣金收兵了。因为一是因为一千五百白马义从的出现,使敌人士气大增,土城一时难下;二就是今日攻城的部队,从属众多,指挥不一,而且很多人贪生怕死,没有拼命的勇气。不过这幽州军最后一张王牌也使出来了,就是说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凭恃,这北大营攻破是早晚的。今日收兵是为了明日重新安排各部进攻,否则近日会白白浪费士兵的生命。

    看着阎柔鸣金收兵,赵云心里已经清楚了阎柔的想法。即使今日守得住,明日能不能守的住就不敢说了,看来是要准备全军撤退了。赵云想到撤退的时候心中突然想到了夏侯兰,不知道他那五百骑兵怎样了,二十余天没有任何消息。看来是计划失败了,不知道自己撤走之后,他们这五百余人又会怎样,大家还有相见的一日吗。

    夏侯兰当日领五百骑兵冲击鲜于辅军阵,火烧阎柔辕门之后,先是向西撤退,甩开追兵,然后千里奔袭,绕过渔阳以北的长城,直奔大草原而去。这一路晓行夜宿,餐风饮露,重要见到了草原,也终于见到了人烟。

    草原上只要有水草丰富的地方,就会有几百人的小部族生活。目前夏侯兰踏足的草原,是乌桓峭王的领地。乌桓峭王随阎柔起兵,征召了大量部族勇士南下。如今这些部族之中多是老弱妇孺,成年男子很少,基本上谈不上什么守卫力量。

    夏侯兰对着身后的骑兵做了一个冲锋的手势,五百余人围剿一个百十人的小部族,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杀光所有的人是他们出来时接到的命令,一方面散播恐怖气氛,逼草原部族人人自危;一方面不断打击乌桓峭王的根本,直到他带兵北反救援。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夏侯兰让士兵故意放走一个活口去给报信。在茫茫草原上寻找乌桓峭王的王帐非常困难,夏侯兰要通过这些牧民的报信,吸引乌桓峭王王妃那最后一直武装主动送上门来,和他决战。

    战斗结束之后,补充给养是重中之重。除了新鲜的水源,肥嫩的胡羊,香甜的胡饼之外,还有就是要补充战马。长途奔袭,一人双马才能保证速度。现在正好趁着这样的机会收集马匹。别看部落很小,但是骏马却不少,足有几十匹。

    夏侯兰带着骑兵修正完毕之后,放火烧了帐篷和所有物资,然后继续搜寻下一个目标。一连十日的烧杀抢掠,乌桓部族的牧民以为汉人疯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们抢掠汉人,从来没有汉人在草原肆虐过。即使爆发战争,乌桓人败了,汉人也会封官并且送给他们很多好处。如今他们却在草原烧杀抢掠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连而来的屠杀早已经传到了乌桓峭王王妃的耳朵里面。部落长老已经开始谴责乌桓峭王对汉人擅自动武了。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他们可能投向其他部落。比如西乌桓的难楼大人。王妃心里非常头疼,如今王帐之下还有一千五百多骑兵和上千牧民。听说这些汉人只有几百人,自己的部队应该完全能够打败他们,控制局势。但是一旦败了,怎么办,到时候王帐一旦被攻破,那乌桓峭王的基业就什么都不剩了。“是不是应该给峭王大人送个信,让他带兵回援?”王妃对着帐下的几个将军试探的问。

    “王妃此言差矣,我听说这些汉人不足五百,攻打弱小的部族不算什么本事,要知道我们乌桓的骑兵才是天下第一。我愿带一千人去将这些汉狗杀光。到时候大王回来,王妃也是功劳一件。如果去给大王送信,坏了他进攻幽州的大事,反倒不好!”说话的是千夫长哈赤。

    王妃心里还有些担忧,“听说他们都起着白马,会不会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而且峭王大人明明在渔阳与汉军交战,汉人怎么会到了我们草原,难道峭王大人败了不成?”

    “王妃放心,峭王大人带领五千精兵,一定不会败的。这些汉狗享受幽州城破前得漏网之鱼,哈赤此去,管他黑马白马定然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哈赤一再坚持,帐下又有许多人附和,王妃也没有了主意,只好命令哈赤带领一千骑兵精锐,五百牧民辅兵南下寻找汉人五百骑兵的主力决战。

第二十五章 围魏救赵,调虎离山

    草原上的冬天格外寒冷,相比于其它季节的水草丰美,生机盎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北风萧瑟,枯草连天。天上盘旋的苍鹰即使飞的再远,也很难找到一只可以果腹的猎物。突然,它看到了地上有一只肥羊,正在吃着干草,周围没有猎人的痕迹,可能这是哪个牧民放牧遗失的吧。苍鹰在空中变化了一个姿势,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俯冲了下来。就在它的爪子抓住肥羊的一瞬,一只手从羊的肚子下面突然伸了出来,牢牢的抓住了它的两个爪子。

    “将军,这是一只才刚刚成年的苍鹰,属下幼年的时候曾随家父学过熬鹰的本事。给我半年的时间,可以把它训练成一只可以观察敌情,递送情报的猎鹰了。”说话的人叫马鸣,是白马义从的一员,也是夏侯兰的亲兵。由于这两日夏侯兰减缓了在草原上劫掠的速度,今天整整一天都在休整,所以马鸣才有时间去捕捉苍鹰。

    夏侯兰一看,不由表扬道,“好样的,如果真能训练出来,我一定禀报赵将军,让他好好的赏你。”稍微一顿,接着对马明说,“我们也修正了快两日了,告诉弟兄们都紧张起来,估计最迟明日,乌桓峭王王妃的部下就会找到我们。到时候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如果明天再不来,就说明敌人已经怕了我们,估计早就派人通知乌桓峭王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后日一早我们启程南下。”

    “诺!”马鸣下去传令,夏侯兰却陷入了沉思,到底用什么办法能用最下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呢?

    哈赤领着一千五百乌桓骑兵根据牧民提供的情报,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找到了那些可恶的汉人。似乎是老天保佑,这些该死的汉人不仅没有发现乌桓的骑兵,而且还在帐篷前的空地上点着篝火,吃着肥羊。从远处看去,共有几十个大帐,围成了一个圆形,那些可恶的汉狗应该都在这里了,哈赤狞笑了一下,今天就叫你们全军覆没。

    其实哈赤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要夜战的,但是今天的机会太好了,汉人全无防备。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让把他们杀光,这样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哈赤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当骑兵冲锋的时候,马蹄扬起的尘土,以及大地的震动惊动了正在吃着肥羊的汉人。之见他们到处乱跑,大呼敌人来了,却还没有找到马匹,没有整理队形。哈赤知道只要冲过去,这一仗将是一边倒的屠杀。

    就当哈赤已经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候,冲在最前方的骑兵突然马失前蹄全部掉入了汉人早已挖好的大坑之中。汉人果然诡计多端。难道小小的陷坑就能阻挡我们进攻的步伐,“传令,向两侧迂回。”

    哈赤的骑兵刚刚分开,就受到了密如箭雨的射击,他甚至都没有想明白刚才混乱的汉人为什么一下变得沉着冷静下来,就有好几支弩箭飞过了他的耳侧。而且敌人的弩箭射速之快,频率之高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两百多人坠马倒地。而这坠马的人再一次扰乱了队形,影响了骑兵攻击和变阵的速度。

    就是这一迟缓,又是一阵连射,更多的骑兵翻身落马。哈赤一下有些发怒了,汉人太狡猾了,难道这里的营帐只是一个陷阱?不过随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就算是陷进,汉人一共只有五百骑,难道还想包围我们不成。“冲进去,给我冲进去,给我杀光这些汉人。”汉人的弓弩虽利,毕竟不能持久,不一会儿功夫哈赤带领一千多人冲进了汉人的营地之中。刚才抵抗的汉人只有大约一百人骑上战马仓皇逃跑,剩下人应该都在帐中吧。哈赤心说,看你们跑得了多远,我先杀了这些没有逃跑的家伙再说。当乌桓人的钢刀准备收割汉人的头颅的时候,却发现每一个帐篷里都没有人,而是堆满了干草。

    干草?“不好,快撤!”哈赤的“撤”字还没有喊出,就有无数火箭飞来,引燃了干草。哈赤的一千骑兵一下陷入了火海之中。只听呼哈声,求救声,被烈火焚烧的痛苦之声不绝于耳。机灵的乌桓人迅速找火小的地方企图逃出,但他们刚刚逃出,就发现营帐四周都是汉人的骑兵,白衣白马白盔白甲,居然都是不可战胜的白马义从,而且足足有五百人。

    乌桓人知道退后是烧死,冲上去可能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就拼命的冲了出去,但是白马义从的长矛和弯刀从来不是吃素的。他们看着冲出来的乌桓骑兵,就像看着一个已死之人一样。

    一个时辰之后,夏侯兰带着五百白马义从打扫战场,空气中到处都是烧焦尸体的味道。这一仗,夏侯兰让一百人用五百张弩连射,消灭了乌桓骑兵三百多人;陷坑和大火烧死的乌桓人有五六百人,剩下的冲出大火的乌桓人,全部死在了白马义从的长矛和弯刀之下,无一幸免。

    夏侯兰带着五百骑兵取得了完胜,只有两人阵亡,三十余人受伤。

    现在该是南返的时候了,夏侯兰让大家每人扒下一件牧民身上的衣服,改换了五桓人的服装,然后一人双骑全部南下。

    当一千五百乌桓奇兵全部阵亡的消息传到乌桓峭王王妃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派去斥候见到的是一千多具烧焦的或没有烧焦的尸首,没有一个活口。对这五百汉人骑兵的恐惧已经笼罩了整个王帐和乌桓峭王辖下的各个部落。

    王妃马上下令派信使去渔阳找乌桓峭王大人报信,要峭王大人火速回援,否则王帐将不保,部落将灭绝。然后果断下令,王帐向西迁移,直到与难楼大人的边界相连。征召两千牧民为乌桓勇士,与现在的五百乌桓王帐卫士组成直属于王妃的卫队,保护王帐的安全。

    为了保证安全,王妃派出的信使共三队,走不同的路线,每队五人,一人三骑。信使用了最快的速度,在不到五天的时间赶到了阎柔的大营。

    阎柔正在帐中总结今天强攻的失误之处,并且安排明天的攻城部署。突然有卫兵来报,有人自称是乌桓峭王王妃的使者,特来送信给峭王大人。

    峭王的脸上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阎柔,“阎司马,那我先告退,处理完族中的事务,再来与司马大人相商明日攻城之事。”

    阎柔拉住峭王,“峭王有事本应自行处理,只是我们几家联军共同讨伐公孙瓒,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是大家的事情。如果峭王大人不嫌弃,我们也可以为峭王大人分忧吗?”

    峭王暗骂阎柔多事,说道,“既如此,那么有劳司马大人了。给我叫送信的人滚进来。”

    只见来人慌慌张张,也不抬头,也不看帐中有多少人,进来就喊,“峭王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不知哪来的汉人在大人的草原上作孽,十天工夫,烧了我们二十多个部落。王妃派哈赤将军前去交战,竟被那些汉人给杀的全军覆没。大人啊,现在大人的基业眼看不保,那些汉人一旦杀到王帐,那么王妃还有王帐的几百卫士,大人多年来积攒的金银财宝就都被汉人夺去了呀。”

    “啊呀,有这等事,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小心我把你抽筋扒皮。”乌桓峭王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阎柔,毕竟现在渔阳在阎柔手里,除了他还真没有其他汉人能通过渔阳,到达草原。

    阎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消除乌桓峭王的疑虑才是最重要的。“你说那些汉人有多少人,做什么打扮?”

    “打扮倒不曾记得,只是记得报信的探子说这些人都是白衣白甲,胯下的战马也是清一色的白马,没有杂色。人数吗,大概是在五百人上下,也是听别人说的。”来人说道。

    白马义从,阎柔和乌桓峭王同时喊了出来。原来这五百骑兵去了草原,难怪自己排除的斥候和巡逻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去了草原。

    乌桓峭王听到这儿,知道这五百白马义从绝对有对搅乱草原,攻破王帐的能力。看来必须得马上启程,回师草原才行,如果晚了那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就毁于一旦了。“乌桓峭王听完就要辞行。

    阎柔一把拦住,“峭王大人,如今潞河北大营城破在即,我们只要再使把劲儿,那么最多三日,此成必破。现在离开岂不前功尽弃?”

    乌桓峭王也是一声叹息,“司马大人说的道理在下都明白,只是在下家底甚薄,一旦王帐被攻破,牧民被杀光,没有十年的时间决计不能恢复。司马大人刚才也说,潞河北大营转瞬即破,现在又有这么对兵马在此,不差我这三千来人。等我回草原收拾了这些白马义从,再回来相助司马大人不迟。”

    阎柔说道,“你可知道赵云排除这五百骑兵肯定是早有预谋,目的就是要引峭王大人您回草原啊。战场的关键分兵是大忌。峭王大人只需与我再合力攻击两日,到时候城破,整个潞河以北都没有公孙瓒的势力。那几百骑兵肯定不攻自破,或者到时我发两千兵马相助峭王大人绞杀这些骑兵。只需在等两日,一切皆揭分晓!”

    那乌桓峭王却不愿意,“阎司马说的轻松,只是死的不是你的族人。我意已决,现在就启程,赶回草原,一切还能干得上。”说完也不理会阎柔,除了大帐,自去安排本部人马准备启程。

    乌桓峭王带了五千人来相助阎柔,如今剩下的仅有三千余人。乌桓峭王带了兵马,取了给养,大军迅速开拔。到王帐路上最快也得五六天,乌桓峭王也是心急如焚。

    乌桓峭王带军出营的时候,夏侯兰和五百骑兵隐藏在阎柔大营不远处的山林里,看得一清二楚。乌桓峭王带兵退回草原,那么这周围魏救赵,调虎离山的计策就算成功了。现在也该回去和赵云将军会和了。就在夏侯兰准备带着骑兵趁夜色偷偷潜回潞河北大营的时候,乌桓峭王手下无意间的一句话“奶奶的,阎柔营中放着那么多的粮草,我们却只拿这么一点,便宜阎柔那家伙儿了。要是依着我,狠狠的抢他一笔才不算亏本”却让阎柔改变了主意。

第二十六章 胜负之间,腹背受敌

    第二天一早,阎柔的在大帐里召集众将,商议今日攻城的办法。乌桓峭王的离开,一下带走了三千多乌桓精锐骑兵,却是不小的损失。阎柔明知道这是幽州军的计谋,但是却没有办法劝阻乌桓峭王,他一方面心中暗骂乌桓峭王短视,一方面也在盘算今日这攻城之战当如何打法。

    三千骑兵离开是小事,因为新近补充兵源之后阎柔手里的可用之兵尚有一万两千余人;但是乌桓峭王的离开,却极大的影响了士气。加上昨天攻城不利,今天帐下众将似乎都没有什么信心。

    阎柔看了看众人,说道,“昨日之战,大家都看到了,幽州军最后一支生力军也已经上城防御,这说明什么?说明幽州军已经没有了任何凭恃,他们现在有的就是那不到一千五百人的守军。而我们有多少人?我们有一万两千兵马。如果这些兵马一拥而上,别说打了,就是挤也能把幽州军挤死。乌桓峭王虽然走了,但是我们一样能攻下潞河北大营。到时候乌桓峭王以及难楼大人都会派出更多的乌桓骑兵支持我们。所以,此战我们必胜。”

    “必胜,必胜!”听着帐下各将的呼声,阎柔知道这番话起到了作用。“传我将令,今日,留两千士卒守营。其余一万兵马,以齐周领军两千为左翼,乌桓各部为右翼,本司马自领五千人,亲自指挥攻城。今日之战,一定要攻破潞河北大营,杀他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片甲不留!”各将之前也没有想到阎柔会亲自领军强攻,但是目前来看,这无疑是最佳的激励办法。而且,幽州军的大营现在土城残破,守军不足,士气不足,还真有一鼓而下,直捣黄龙的可能。

    阎柔命大军五更早饭,日出十分攻城。这一次可谓是倾巢而出。

    赵云是从斥候那里知道昨日有三千多乌桓骑兵离开阎柔大营的,这说明夏侯兰的草原之行取得了成功。本以为阎柔士气受影响会减缓攻势。但是今晨看到阎柔大军出动,赵云就知道阎柔看来试要破釜沉舟,拼死一战了。

    原来定计让夏侯兰搅乱草原,调乌桓峭王北返的时候,并没有料到到阎柔还嫩有这么多的援兵补充。现在以不足两千残兵对抗一万大军攻城,此战必败无疑。

    但是这时候撤军也是来不急了。毕竟潞水宽阔,靠小舟渡河,没有一天这两千来人是撤不完的。所以赵云下了一个决定,就是让田靖带领剩余的四百多后备白马义从渡河南下,与之前走的公孙续和伤兵汇合。自己则带一千多白马义从,在城破之时,向西突围,然后想办法与夏侯兰的五百人汇合,再伺机南下。乌桓峭王的离开,让敌军的骑兵减少不少,如果有接近两千白马义从,相信阎柔的兵马根本拦不住自己。

    当阎柔领着一万多兵马出了营寨,向潞河北大营进攻发起进攻的时候。夏侯兰带着五百骑兵,穿着乌桓人的服装,骑着杂色马匹,扮作伤兵的样子来到了大营门口。

    守营的兵丁大喊一声“站住,干什么的?”并加强了戒备。

    夏侯兰身后走出一个会说学乌桓人说话的士兵,“他妈的,老子昨天刚走今天就不认得了。我们是乌桓峭王大人的兵马,昨日启程北反草原,不想前面的人过了山口,我们后面的人却中了敌人的埋伏。由于夜深,也看不清敌人,这才吃了大亏。我们回来时找阎柔大人发救兵为我们报仇的。”

    那守门的小校心中暗笑,叫你们不要走,你们偏要走,你看果不出我们司马大人所料,吃亏了吧?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阎柔大人亲自领兵攻城去了,现在却不在营中。各位不妨先去营中休息,等阎柔大人得胜归来在做定夺。”

    那学乌桓人的士兵说道,“也好,昨夜拼杀一夜,尚不曾吃饭,我们这就进营中休息了。劳烦老哥了。”说罢,带着五百人鱼贯而入。

    就在队伍全部进入寨门的一瞬,夏侯兰领着这五百人暴起发难,把手中的兵器全部招呼向了刚才城门的守军。城门拿下,夏侯兰带人杀入营中,四处放火,特别是营中屯粮之处,粮草众多,更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营中的守军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反应过来是乌桓人反叛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事实是明摆的。昨日刚刚撤走的乌桓人,现在在营中四处杀人,到处放火。

    “乌桓人造反了,乌桓人造反了!”到处都是呼喊声。整个大营一片混乱。营中守将反应的比较快,对身边的亲兵吼道,“快去禀报阎柔大人!”

    阎柔的大军刚刚开到潞河北大营的城下,还没有来的急下令攻城,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喊声。战场分心,是兵家大忌。但是阎柔想不分心也不行了,因为身旁已经有人喊了起来,“大人快看,不好了,我们大营起火了。”

    阎柔也是一惊,有这等事,“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现在赵云守城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来的援兵?那五百骑兵?不对呀,他们还在草原,乌桓峭王已经赶回去了,怎么可能劫了我的大营。”

    阎柔拨转马头,已经和心腹到了大军的后面,一面想看清火势,一方则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别慌,也许只是失火呢。就算最糟糕,营帐失了,粮食没有了,但是攻下潞河北大营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容改变。大不了到时候再从渔阳征集粮草。

    但是从大营逃出的溃军的呼喊,却彻底把阎柔的冷静击溃了。“乌桓人造反了,乌桓人造反了。”难道是乌桓峭王,难道他昨天撤走只是一个阴谋,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阎柔本来还想怀疑的,但是看到几百穿着乌桓峭王麾下勇士服的骑兵冲出,追杀溃军,并向自己的本阵杀来的时候,阎柔却是信了。

    “乌桓人反了”不仅阎柔听到了,他中军的士卒,以及右翼的三千乌桓各部人马也听到了。阎柔心里感到一阵恐惧,难道他们也是和乌桓峭王一伙儿的?一定是的!杀,一定要杀光,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就是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阎柔果断的下了命令,一千中军后对变前对,迎向了从大营杀来的五百骑兵。剩下的人则把屠刀砍向了右翼的乌桓各部。

    乌桓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昨天的友军,一下变成了刀剑相向的敌人。阎柔的整个大军一下陷入了自相残杀的混乱之中。

    赵云作为一个合格的将军,在战场时机把握上却是绝对准确的。虽然他不知道敌军那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大营火光以及中军和左翼的内斗来看,敌军是真的乱了,而不是诱敌出城之计。所以赵云果断下令,带着城内一千多白马义从和四百多后备骑兵(他们还没有来得急渡河)大开城门,杀了出来。

    阎柔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腹背受敌了。前面、后面、左面都是敌人,而且今天为了攻城,带的都是攻城器械,从来没有想过要面对骑兵的冲锋。特别是两千多骑兵向刀锋和利剑一般,一下就冲进了阎柔的中军。

    抵抗,这时已经没有办法抵抗了,战场混乱,指挥失灵,大军在不到一刻的时间,就全部崩溃了,四散奔逃。任是阎柔如何让亲兵组织都没有了用处。阎柔没有办法,只得带领几百心腹向渔阳方面撤退。

    赵云的骑兵和夏侯兰的骑兵终于碰到一起的时候,才知道今天一战阎柔大败的原因。“将军,夏侯兰回来了,信不辱命。”

    赵云一拍夏侯兰的肩膀,“仲格(夏侯兰字)辛苦,要不是你们,这北大营只怕已经被攻破了。此战你们的功劳最大,来日禀上公孙将军,定然重重封赏于你!”

    “将军,此战虽胜,可惜阎柔已经逃跑了,我们可要追击?”夏侯兰道。

    赵云知道此战获胜,靠的是夏侯兰的奇谋,还有就是运气。自己这不到两千人马,只是驱散敌军还行,但却没有继续追击,想全歼阎柔是不可能的。“我军实力不足,能胜已经是万幸。传令众将士,给一个时辰打扫战场,之后全军回营,坚守潞河北大营才是。”

    “得令!”众军士得了赵云命令自去执行。

    阎柔一气逃出五十余里,等到发现幽州军没有追来的时候,才敢清点人数,收拢溃军。清点之下,不足三千人马,想想早上还带着一万人攻打幽州军,转瞬就兵败如山倒。倒是齐周领的两千人马,几乎未失,看来是一员将才。为今之计只有退守渔阳了,不过好歹性命还在,兵马还在,徐徐图之,早晚有报仇的一天。

    那些投向阎柔的乌桓部落则更是憋屈,明明帮助阎柔去攻城,没有想到今天会被自己人攻打。赵云的骑兵冲锋的时候,他们却是最早意识到危险,最早逃跑的,也亏得这样,损失不大。他们直接跑回了自己的部落,留下的是对阎柔的痛恨以及对汉人的仇恨。

第二十七章 只身受降,英雄相惜

    赵云回营之后,召集众将议事。下面有人禀报,杀敌多少,俘虏多少,缴获辎重多少,全部报完,想起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说,就犹豫了一下。

    赵云自然看了出来,便问禀报之人,“还有何事?”

    “回禀将军,俘虏里面有一个十来岁的娃娃,文弱书生摸样,嚷着要见将军。属下觉得荒唐就没有理会,可是刚才禀报又怕漏了,万一重要,岂不耽误了将军的事情,所以犹豫。”

    “要见我,有些意思,带他进来。”赵云说道。

    不一会儿那少年被带进来,不仅没有一丝慌张,而且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气质,就是那种胜似闲庭信步,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

    田靖一见这少年和自己年龄相仿就有了一丝好感。

    赵云见这少年进来也是眼前一亮,却故作威严道,“一届俘虏,却还要摆好大的架子,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快快说来?”

    那少年看了赵云一眼,“你就是军中主帅?”

    “大胆,本帅问你,还是你问本帅?”赵云佯怒道。

    “听闻赵云将军有大将之风,而且为人谦和,礼贤下士,不想却是一届匹夫。”那少年丝毫不示弱。

    赵云也不生气,只是呵呵一笑,“好一张利齿,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贤士有什么高论以教我啊?”

    “将军既然让我讲,那么我就讲了。我之所以要见将军,是来受降的。”那少年道。

    旁边听着的李敢一下乐了出来,“兀那小子,你是读书读傻了,还是今日被俘吓傻了,投降就是投降,说什么受降,岂不好笑?”

    田靖看着这少年的眼光却有些不寻常了,瞪了一眼李敢,“先生不必介意,但说无妨。”

    那少年进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注意田靖,现在田靖一说话,李敢就老实了,而且赵云似乎也认可田靖的话,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人。“我说我是来受降的。赵将军可明白我的意思?”

    “我军刚刚打了胜仗,你是我的阶下囚,你说让我投降?降谁呢,在乱军之中落荒而逃的阎柔?”赵云语气不免有些嘲弄。

    “当然不是降阎柔,而是降汉。公孙瓒目无朝廷,不敬天子,擅杀长吏,窃位乱权,擅起刀兵,私封官员,暴敛横征,天怒人怨,非是汉将,实乃汉贼。阎司马起兵,不是为一己之私,而是为大汉江山社稷。我观赵将军乃忠肝义胆之人,岂能效力于反贼帐下,所以我希望将军能弃暗投明,扯起义旗,共讨公孙瓒。所以我说降汉。”那少年说道。

    赵云还未开口,田靖先接了过来,“好一张颠倒黑白的伶牙俐齿,公孙瓒乃朝庭加封的前将军,易侯,却不是汉将,而是汉贼。照你的意思是当今天子,满朝公卿都吓了眼不成?殊不知公孙瓒将军先后逐鲜卑,屈乌桓,讨张纯,灭黄巾,哪一项不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倒是你口中所说的阎柔自封为乌桓司马,召集叛贼流寇,勾结塞外乌桓,攻打我大汉城池,残杀我大汉百姓,却说什么为了大汉江山社稷岂不可笑?”

    那少年没有想到在赵云这里遇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善于辩术的人,他本以为武将都是大老粗,被自己一番话下来一定会被说服,但是现在却是棋逢对手。多方很容易抓住了他理论的关键漏洞,轻易击破。看来不认真应对不成啊。那少年略微沉吟道,“不错,当今天子是封了公孙瓒官职、爵位,那是对他之前之功所做的嘉奖。但是公孙瓒得到官职、爵位之后又如何呢?天子蒙尘,董卓见欺,故幽州牧刘虞欲迎天子,公孙瓒百般阻挠,刘虞不听,瓒即兴兵造反,擅杀上官,此是不忠;关东诸侯结盟讨董,公孙瓒不思进取,阴结袁术,暗拓疆土,侵掠青冀,残杀无辜,此是不义;幽州苦寒,人口远逊中原,主政幽州本应与民休息,大事生产,公孙瓒却横征暴敛,役民无度,此乃不仁;上古兵法有云,久战则钝兵挫锐,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公孙瓒在幽州,无岁不征,无岁不讨,兵连祸结,树敌无数,此乃不智。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之人难道值得赵将军追随吗?”

    那少年刚刚说完,公孙续却坐不住了,也不管赵云是否同意,抽出腰间宝剑就像那少年砍去,“如此侮辱家父,我必杀之而后快!”

    田靖离那少年最近,反应也是最快,将腰间宝剑连翘拿起,架开了公孙续的一剑。那少年虽说抱着不怕死的决心来的,宝剑斩下的一刻还是本能的摔倒在地,出了一身冷汗。见田靖相助,才挺直了身体,“原来你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瓒虽然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但至少还能听得进人说话?如今看来,虎父犬子啊。嘿嘿。”

    这一下可把公孙续气的不清,举剑又要斩他,田靖无奈,只好再挡,心中暗想,这少年却是个嘴上不吃亏的主儿,若不是我在这里,恐怕他的小命真没了,哪有机会说风量话。

    赵云一看生气了,“帐中比武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公孙续和田靖都是怕赵云的,两人退下之后,那少年看着二人似有得色。

    田靖看他的样子多少也有些不爽,反驳道,“天子蒙尘,召命皆出于董贼之手,若谈忠君,岂非助纣为虐;诸侯相争,当知春秋无义战,空讲仁义,怎能保境安民。如今乱世讲得是势,是实力。你口口声声让我家赵将军出降,却不看阎柔兵败如山倒,一蹶不振,岂有我胜利之师降尔阶下之囚的道理?”

    那少年也不示弱,“你既说势,我就给你讲讲势。公孙瓒好大喜功,一味扩张而不能收服民心。如今袁本初一统冀州,青徐之地早已不得交通,田楷之流败亡在即。冀州人口千万,养兵三十万尚有余裕,幽州人口百万,拥兵十万,则百姓难安。冀州富饶,境内黄巾余孽已经被讨平大半,剩余之人不过藓芥之疾;幽州贫瘠,塞上三郡乌桓各拥强兵,讨伐蹋顿,最终两败俱伤。故幽州牧刘虞在日,百姓献感恩德,僚属故吏,至今仍孜孜不忘为为刘虞复仇;公孙瓒一旦兵败,则幽州民心一日尽失,易京城一旦被破,则百里山河旦夕易主。不知赵将军以为然否?”

    那少年稍微一顿,继续说道,“如果我料想不错,现在这潞河北大营能战之兵不多于两千之数;即使这样赵将军仍然坚守而不肯撤到潞河南岸,是因为潞城也没有多少守军,到时候只怕一撤,怎整个广阳郡都暴露在我军面前。所以说这一战,幽州军虽胜却不能改变战局,最迟十日,阎柔依然会带兵南下,到时候将军还得撤到南岸。所以我今日斗胆请赵将军将这大营留给在下,等幽州军全部撤到潞河南岸之后,我再禀报阎柔司马,不知赵将军以为如何?”

    那少年说完,赵云和田靖都吸了一口冷气,不得不说这少年分析的非常准确,而且眼光相当的毒,一下就看到了问题的要害。

    田靖有心想要反驳,但是觉得那样为辩而辩实在没有意思,因为那少年提到的好多问题,自己也想过,现在的幽州军真的已经倒了末路,除了公孙瓒自己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赵云也认识到同样的问题,一下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亲兵来报,之前派去潞城和蓟县报信的斥候回来了,有要事禀告。

    赵云一愣,真么快就会来了。也不管那少年还在帐中,直接传斥候来见。只见来人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想是一路奔波所致,“禀赵将军,大事不好了。袁绍帐下大将鞠义领兵两万,出奇兵直插蓟县,现在蓟县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坚守待援。鞠义帐下背嵬军挥军直上,进攻潞城。现在除了蓟县、潞城之外,其他各郡县的纷纷造反易帜,都打起了刘和的旗号。整个幽州变天了。”

    “啊!”帐中诸人都是大吃一惊。

    “此言当真?”赵云又问了一次。

    “回禀将军,我们几队人马,探得准确的消息,这才敢飞马来报。”那斥候说道。

    赵云神色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慌乱。田靖上前道,“师傅,事已至此,必须早作决断。否则潞城一失,我们这些人可就腹背受敌,死无葬身之地了。”

    赵云一想,田靖说的不错,果断下令,放弃潞河北大营,全军南下。

    众将领命去召集人马安排撤退事宜。帐中只留下了赵云、田靖和那被俘的少年。

    现在那少年似乎有些后悔刚才在帐中了,本来赵云是不会杀他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自己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机密,事关生死存亡,赵云一定不会让自己活下去了。

    赵云看了看那愣在场中的少年,问田靖,“这个人该怎么处置?”

    赵云心中是有些欣赏这个少年的,有才华有胆色,很想招降他,把他带走,那么这重要的消息自然也不会泄露。他问田靖,是觉得应该和他有一样的想法,田靖素来聪明,说不定会相出好的说服办法。最糟糕,直接带走,日后慢慢说服。

    但是田靖的想法却显然和赵云不太一样,他没有回答赵云的话,而是问那少年,“大家聊了这么久,却没有问你的名字。”

    “在下不才乃前尚书卢植之子,单名一个毓字。”那少年回答的不卑不亢。

    “难怪,原来是忠良之后,卢尚书有子如此,当无憾矣!不知卢尚书如今身体可还康健?”赵云问道。

    卢毓神色有些凄然,“家父于去年刚刚亡故。”

    “啊,老尚书能文能武,一向不曾听说有什么疾病,如何便故去了?”赵云也是没有想到。

    “自从公孙瓒杀了幽州牧刘虞,家父后悔教了这样的徒弟,气急攻心,呕血不止,后来一直卧病在床,不曾好转。后来竟舍我们兄弟而去了。”卢毓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原来这样,怪不得他要帮助阎柔,与公孙瓒为敌,也是为了还父亲一个心愿呀。赵云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了,现在看来劝他降公孙瓒肯定是不行了。

    田靖听完,心中已有了成算,“既如此,那么这潞河北大营我代师傅做主,就交给你了。不过这既不是降阎柔,也不是降你口中之汉的,而是为了故去的卢尚书。卢大人不论人品事功都值得我们敬仰,将来若有机会,我和师傅定去卢大人坟前敬一杯酒,上一柱香。我和师傅即日南下,至于能否顺利撤退到潞城,能否回到蓟县都是未知之数。将来若有缘相见,希望我们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告辞!”说完田靖一抱拳,当先走出了大帐。

    赵云一听田靖的话很有道理,也不多言和田靖一起出了大帐。

    卢毓一个人愣在当场,他们竟这么走了,不仅饶了我的性命,而且给了我一座大营。素未相识竟如此待我,我又怎么让他们受腹背受敌的危险呢。也罢,我在这大营多呆几日又何妨,等阎柔的大军到时,希望他们都已经安然南下了吧。

第二十八章 潞城用计,千里南下

    渡河之后,由于担心潞城失守,赵云领着一千多骑兵渡河后星夜驰援。田靖则和公孙续等人带领六百后备白马义从一面照顾伤员,一面押送俘虏南下。

    赵云带着骑兵赶到潞县的时候,只见城上树起了冀州军的旗帜。一日一夜辛苦行军,还是没有赶上。一座拥有三千守军,数万人口的城池竟然不到一日就被鞠义的先登营攻破了。赵云仔细看时,城下既无尸体,城上也没有战斗过的痕迹,难道这潞城守军全部投降了不成。想到这里,心中一寒,三千先登营再加上三千守军的话,这座坚城至少有六千多人防守,自己带着一千多骑兵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去,还是先撤退的好。

    赵云吩咐部队退后十里,在城北下寨。等了半日,田靖的后队以及伤员俘虏才陆续赶到。赵云和田靖商量,“靖儿,如今潞城失守,腹背受敌,我军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不知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啊?”

    田靖详细问了赵云潞城的情况,对赵云说道,“师傅我看这潞城被攻破是真,守军投降却不尽然。我听说鞠义的先登营军,除了严纪律,擅强弩之外,还多奇士,有很多飞檐走壁,刺探暗杀的人才,估计潞城是在守军不备的情况下,被深夜攻破的。所以城上没有过多战斗过的痕迹。不过城内守军应当不多,因为如果敌军数量占优的话,消灭我军的最好办法就是用请君入瓮之计,仍然打幽州军旗号,骗我军进城之后,再关门,放火箭,从内剿杀,倒时我军必然全军覆没。”

    赵云听完说道,“靖儿分析的确实有些道理。那么现在我军该如何应对呢?”

    “敌军守军不多,也是徒儿猜测,如今倒不好轻易犯陷。不如师傅让人带五百人到城下叫阵。敌人若出城迎战,师傅也好带兵冲出,斩了敌将,趁机抢关。如果敌人坚守不出,我们再做计较。”田靖说道。

    “也好,那为师这就派人前去叫阵。”赵云这面安排副将带了五百骑兵去城下叫阵,田靖则去后军清点军中的运量车辆,以及马匹给养。

    这面副将叫了半日不见敌军出城,城上也五人答话,只好领兵回来。赵云聚将商议对策。田靖说道,“敌人不敢出城应战,一则可能是城中人马不足,一则可能是敌人故意消磨我军锐气,好晚上劫营。今日晚上当小心防范才是。”

    赵云一听有理,安排骑兵在营外驻扎,步兵埋伏在大营两侧的帐篷之中,衣不解结,刀不离身,只等敌人来袭。

    等了一夜,却也不见敌人有什么动作。

    第二日,副将还去叫阵,田靖对赵云说,“师傅觉得此番南下撤守易城。我们这不到两千骑兵,六百后备白马义从,带着八百伤兵,一千俘虏,有几分机会等到达易城。”

    “先不说这潞城守军,即使能安然过了潞城,鞠义的近两万人马,随便分兵迎击,我军也绝难获胜。”赵云很客观的说道。

    “如果我们能够打下潞城会有改变吗?”田靖又问。

    “如今整个幽州,除了蓟县和易京仍在我军控制之下,各地都反了公孙瓒,支持袁绍和刘和的联军。我们即使攻下潞县,后有阎柔追兵,前有鞠义大军,关山阻隔,粮草不济,终是一步死棋。”赵云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徒儿有一言不吐不快,师傅既然知道此时形势,何不带领一千多精锐白马义从,一人双骑,轻骑南下。试问赵子龙带着白马义从,何人能阻,何人敢挡?到时候驰援易京,公孙将军与刘和之战也多一个战胜的砝码。如果易京的之战胜了,那么幽州之事尚有可为,如果战败,这公孙瓒积累下的基业只怕要拱手让人了。”田靖道。

    “为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俘虏也还罢了,为师如何能扔下受伤的袍泽。而且军中马匹有限,近两千骑兵,加上六百后备义从,这马匹也不够南下之用,如果要带上伤兵,再套马车,速度又会受到影响。师傅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所以迟疑不决。”赵云说道。

    听赵云这么说,田靖知道了赵云心中想法,接道,“师傅徒儿有一个办法,家父在无终县西的徐无山中建了一座大寨,我田姓宗族以及附近不堪战乱的百姓万余人全部居住在大寨之中。家父带领他们开垦种植,衣食自给,又练了几百山民保卫山寨,倒也不怕周边的势力侵扰。我意领六百后备白马义从护送八百伤兵去徐无山投靠家父,师傅可带剩余骑兵精锐南下易京。等伤兵养好伤势之后,我们在寻机南下与师傅汇合。”

    赵云沉吟半晌,“如此可谓正好,只是不知营中伤兵和其它将领如何想法,毕竟你父田畴不肯出仕公孙瓒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且此去为师也怕给你付带去麻烦,你可能做得了主?”

    田靖看赵云有些犹豫,说道,“家父那面师傅可以放下,家父只是不喜公孙瓒为人,对于伤兵和我等后备白马义从应当不会有什么敌意。营中伤兵还有各位将领的意见还要师傅去问。如果此议可行,我倒有一个平安通过潞县,管教守军不敢追击的办法。”

    赵云喜道,“你这脑子倒是总有些出人意料的点子,快对师傅讲讲,也省的我心中着急。”

    田靖一笑,“计策倒也简单,师傅可命人将运粮的车辆全部改成推车。明日重伤号全部上车,剩下的人步行,我带六百后备义从一半推车,一半护送,大摇大摆的从潞城城下通过。两日叫阵,守军都不敢出城,必然以为这伤兵是诱敌之计,自然也不会出城。等我们走的远了,敌人即使反应过来也不敢派兵追击。而且师傅这近两千骑兵在此,敌人真要敢追,师傅正好带兵杀个大败。我们到了泃河边,把这些推车拆了改成木筏,正好渡河。然后往东去往徐无山,估计路上不会有什么阻碍。这两日师傅依然每日叫阵,等两日后算定我们已经全部渡河,师傅可带骑兵分批南下。这大营仍然驻扎在此,可让这一千俘虏每日操演,等师傅骑兵汇齐南下,敌人发现再想追击之时,师傅的骑兵应该早过蓟县了。”

    “却是好计。为师这就去与众将商量。”赵云在帐中召集众将,商量了一晚,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剩下的问题就是讨论谁去徐无山,谁去易京的问题。李移子、乐何当统领白马义从,自然南下,公孙续是公孙瓒独子,自然也要南下。公孙范伤势过重,不宜颠簸,得去徐无山养伤,田靖提出的办法,徐无山也必须他去,剩下的陆麒麟愿意跟着田靖,刘蓍愿意跟着公孙续,李敢、乐平这两个孩子是想去徐无山的,一个是那里自由,一个是可以去跟师傅学习斧法刀法,但是又怕自己父亲不肯,所以不敢多话。倒是公孙续多了一个心眼,心想自己三叔重伤在身,要是田畴有意难为,反倒不好。不如让李敢乐平这两人从旁照料。所以便提议让他们两人跟着田靖一起去徐无山,多两个人路上也多个照应。

    这面议定了,诸将回去休息。田靖心中总有些不宁,总有种要见不到师傅的感觉,可又想不出这路上会出什么危险,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六百后备白马义从打点行装,推上板车载了伤兵准备起行。田靖对赵云深深施了一礼,“师傅,此次分别多则半年,少则两月,徒儿定然带兵南下与师傅相会,还望师傅保重。冀州兵马目前兵力士气均胜于我军,此去易京如果事有可为,师傅不妨建功;如果事不可为,切莫为了公孙瓒而不惜自家性命。”田靖也是因为昨夜心思不宁才说出这番话来。

    赵云看田靖的摸样十分感动,“为师自会好好照顾自己!为师让你们去徐无山也是给这些少年一条生路,你们且在徐无山好好休养,不必着急前来易京。真要幽州兵败,也让这些少年枉送性命。公孙瓒虽然刚愎自用,任用私人,不过待为师总算不薄。我即是白马义从的将领,自当与幽州共进退。徒儿多劝无益,带领这些少年走吧,为师知道你将来定是国家栋梁之才,好自为之。”

    田靖拜别赵云,带上大队起行。

    那潞城守将乃是鞠义族子校尉鞠演并先登营副将陈双,两人偷袭潞城成功之后,派人驰报鞠义,坚城固守,不敢轻易出城。只等幽州军绕城南下之时,从后追击,这样可以和鞠义大军两下夹击。如果幽州军攻城,也可固守,等渔阳的阎柔带兵南下之时,幽州军一样躲不过大败的结局。

    不过没想到幽州军尽然不派骑兵护送,竟让数百伤兵从城下而过。只间这些人有的互相搀扶,有的躺在板车之上,只有一些半大的孩子推车护送,速度慢的像蜗牛一般。城楼上有心放箭,正好在弓箭射程之外。要是派兵出去剿杀,只怕幽州军的两千骑兵趁机冲来,死伤是小,丢了城池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面一犹豫,那面的队伍眼看就从城下都走了过去。鞠演一想也罢,过些伤兵也不能怎样,到时候自有鞠义的大军阻挡。只把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赵云的大营这面。

    赵云这面每日叫阵不断,两日后算得田靖等人已经全部渡过泃水,开始点起骑兵准备南下。由于后备白马义从步行离开,多了六百匹战马,加上之前缴获,基本上能够一人双骑。赵云先让让骑兵分三批趁夜南下,约定地点聚齐。自己最后一批出发,那些俘虏也不与他们知会,只让他们每日在营中操演,给他们粮食让他们自己埋锅造饭,只是不发兵器。

    赵云的骑兵全部撤走后第二日,这些俘虏才意识到自己自由了,北上找阎柔一时没有渡河的工具,去投降潞城的守军,只怕人家也不相信,好在有吃食,倒也不去管它,只在营中居住。

    等潞城守军发现异常,率军来攻的时候,田靖等人已到了徐无山下,赵云的骑兵也快到蓟县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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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白马奇兵介绍:
三国有许多强军,比如高顺的陷阵营,曹操的虎豹骑,刘备的白耳兵,袁绍的大戟士……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三国初期最强的一支部队,可惜因为公孙瓒身死名裂而湮没不闻;
少年田靖重生于三国时代,成为右北平无终县田畴之子,他学枪法于赵云,习韬略于田丰,终于在公孙瓒死后,重振白马义从。并且把白马军打造成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天下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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