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花园俱乐部
莫雷会是‘雾中杀人狂’吗？
当这个问题从脑海中浮现的时候，歌德就去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只要巧妙的利用信息差，想要做到这一点，在歌德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
而以斯沃特这类人的行为方式，则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容易。
所以，歌德必须要小心。
毕竟，晚上他要去和对方见面。
他可不想晚上的‘解答之夜’，变成了‘丧命之夜’。
“我去拍个电报。”
斯沃特想了一下后，马上起身离开。
这位警长并没有解释更多，很显然，这应该是需要保密的。
或者对方是故作神秘，希望在之后的合作中获得更多的主动权。
对此，歌德无所谓。
他只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就好。
假如莫雷真的是‘雾中杀人狂’，其实并不是太坏的事情。
至少，对方暴露了出来。
这么多天在路斯特，出现在警局中，足以留下相当多的蛛丝马迹让真正属于官方的超凡者追查对方，他则是可以顺势抽身事外。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和对方见面，知道更多的事情，然后，再思考下一步。
是与不是，对他都有好处。
因此，歌德耐心的等待着。
一个小时后，斯沃特抱着两条毯子和两个睡袋返回。
看到这一幕，歌德顿时知道了答案。
莫雷没有问题。
如果莫雷有问题的话，斯沃特不可能这么‘悠闲’。
事实上，也是如此。
“莫雷大人没有问题。”
一进办公室，斯沃特就直接说道。
接着，这位警长讨好般将一条毯子和睡袋递给了歌德。
“虽然趴在桌子上睡也可以，但我更喜欢躺平。”
“羊毛的毯子能够隔绝地上的潮气。”
“而睡袋，更会让你拥有躺在床上的错觉。”
说完，这位警长就径直铺开毯子，一边钻进睡袋里，一边继续说道：“当然了，也就是错觉，不会真的是床，但也比躺在‘一铜角棺材’里的好。”
“也不知道那些混蛋是怎么想到的，竟然租下了仓库，摆放一排排棺材形状的床，以一铜角的价格租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如果有人死了的话，直接盖个盖就完成了收尸。”
“当然，也比半铜角，只能让自己上半身吊在绳子上睡觉的那些人强，我之前看到，就在天刚刚亮，所有人呼噜震天时，管理人员就割断了绳子，所有睡梦中的人就这么摔在了地上，那滋味……啧。”
说到这，这位警长就摇了摇头。
“但这也比花四分之一铜角的人强，这些人只能够坐在地板上或者依靠在墙角，连躺下都不允许，而且，不停的会有人巡视。”
“不过，连这样的‘庇护所’都无法进去的人才是真正的惨，冬季的路斯特，比想象中的还要寒冷……”
说着说着，这位警长的话语声渐渐小了下去。
鼾声开始出现。
歌德扫了对方一眼，也铺开了毯子，钻进了睡袋，不过却没有将睡袋拉上，而是敞开着。
6月的天气，并不寒冷。
这样就足够了。
歌德半靠半躺，两支左轮并没有离身。
甚至，让自己睡在了更靠近里面的位置。
他不知道危险会不会到来，所以，只能够提前预防。
就如同斯沃特一样。
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和他一起睡警局办公室？
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危险。
不然还能是因为办公室比床更舒服吗？
在这个世界能够成为警长，或许有着不少缺点，但绝对不是傻瓜。
而刚刚睡前的闲聊？
则是想要表明毯子、睡袋的不容易，再次拉近两人的关系。
至于是试探，或者同情穷人？
前者或许还有可能。
后者？
歌德一笑，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也响了起来。
等到歌德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警局大厅内那座落地钟的响声，让歌德准确判断着。
钻出睡袋，歌德穿好鞋直接进入了盥洗室。
五分钟，洗漱完毕。
等到歌德再次返回办公室的时候，斯沃特也醒了。
“晚上要去花园俱乐部吗？”
看着迷迷糊糊的斯沃特，歌德径直问道。
斯沃特能力不行，但是身份好用，尤其是面对一些常规的麻烦时，更是如此。
“当然！”
一听歌德要去花园俱乐部，这位警长马上来了精神，飞快的冲进盥洗室洗漱后，还让手下叫了马车。
“我有好长时间没去花园俱乐部了。”
“也不知道茜拉女士会不会登台表演，你听过茜拉女士的歌声吗？”
“真的是美妙。”
一上车，这位警长就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茜拉？
大长腿，声音好听，嘴角有痣。
听到这个名字，正在看着外面昏暗街道的歌德脑海中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站在钢琴边的女子形象，对方是花园俱乐部的‘头牌’，在路斯特声名远播。
根本不会陪人跳舞，只会偶尔唱唱歌。
而且，听茜拉唱歌，还需要额外的钱。
1金克。
对于穷人来说的天价。
但却受到了中产的追捧。
似乎花了这1金克，就让他们又变得和穷人不同，又获得了不一般的地位。
之前的歌德就花过。
然后，才对茜拉记忆深刻。
至少在歌德看过的记忆里，这位茜拉女士是相当光彩照人的。
男人嘛。
总是这样。
习惯性的抓住重点。
就好似当一个美女运动员出场的时候，会立刻吸引了所有男人的注意力，但你问那位女运动员的号码牌时，大概率的是回答不上来的。
他们都在关注重点。
毫无疑问，之前的歌德就是这样。
一直反复提及茜拉的斯沃特？
更是已经沉迷其中了。
但歌德，却是无所谓。
不是免疫了，而是见过更好的。
经历了化妆、美颜、滤镜洗礼的歌德免疫力大幅提升。
“如果茜拉女士不唱歌的话，我们可以找两个可爱的女士跳三支舞，然后……嘿嘿嘿。”
斯沃特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微笑。
花园俱乐部里，有一些特殊服务，但是这些特殊服务也是有门槛的。
你得先去跳三支舞，如果和你跳舞的女士不反感，才有后续。
钱？
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或者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到了！”
不需要车夫开门，斯沃特就直接跳下了马车。
歌德随后走下马车。
而两人的出现，则是让站在花园俱乐部门口的侍者马上迎了上来。
能够成为花园俱乐部的门前侍者，自然是有着相当眼力的。
对方认得斯沃特。
也认得歌德。
前者是因为身份。
后者是因为来花园俱乐部频繁的次数和……对方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晚上好，斯沃特警长、歌德少爷。”
侍者面带微笑，弯腰行礼。
哪怕在心底，这位侍者万分好奇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但在面上却是没有一丝异样。
斯沃特递上了两银索，这是两人的门票钱。
歌德递上了两银索，这是两人的茶座费。
两人不需要侍者的指引，轻车熟路地走进了花园俱乐部的大门。
霓虹闪烁，让这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白色的墙壁，条纹清晰的立柱，干净的台阶，在五彩斑斓的光芒下变得越发耀眼，就如同走上台阶，进入里面看到的大腿和胸脯。
浓妆艳抹的女士们三五成群的聚拢在屋内的大厅，水晶吊灯高高垂下，让整个大厅明亮且变得奢华，与外面贫瘠的世界彻底的割裂。
椅子一个个散落在墙边的位置，每个椅子旁有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壶茶和一碟点心。
不过，除了歌德外，没有人关注这些。
即使是斯沃特也不例外。
这位警长在寻找目标。
此刻，是舞曲间隙时，是最好寻找舞伴的机会。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男人是，女人也是。
所以，当歌德一个人喝茶、吃着点心时，就变得让人注意了。
茶水，苦涩。
点心，微甜。
对不起1银索。
歌德十分肯定这一点。
但还算能够下咽，毕竟，来到这里的人，都不在意这些。
茶水能解渴就行。
点心能缓解饥饿就好。
歌德又拿起了一块点心，而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孩走向了他。
在看到这个侍女时，如果说之前歌德行为引人注意的话，那么这个时候歌德就是全场的焦点。
因为，对方是茜拉的女仆。
“歌德！歌德！”
“快看是茜拉女士的女仆苏珊！”
“她向我走来了！”
“我是不是引起茜拉女士的注意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女仆，斯沃特激动起来，歌德则是瞄了一眼，就将点心放入了嘴里，又喝了口茶，将点心润湿，让其更好下咽。
对方无疑是来找他的。
而这自然是莫雷的安排。
想到这，歌德就要站起来，但是，那位女仆并没有在歌德面前停留，而是越过了歌德，站在了斯沃特的面前——
“是斯沃特警长吗？”
“茜拉女士希望见见您。”
女仆低声说道。
斯沃特惊喜过望。
歌德则是动作一僵。
第十六章 出人意料的方式……
真的是来找斯沃特的？
歌德不动声色的顺势坐下。
他与大厅内的其男人人一起，目送着一脸惊喜的斯沃特和那位年轻的女仆走向了大厅一侧的回廊——那里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与其他男人的羡慕不同。
歌德是思索。
他可不相信那位茜拉女士会无缘无故的找斯沃特。
必然是有着事情。
而就在歌德思考的时候，突然一个纸团抛入了他的怀中。
悄然将纸团打开，上面清晰写着——
盥洗室！
歌德手掌一捏，重新团好了纸条，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斯沃特吸引的时候，他转身向着大厅一侧转角的盥洗室走去。
“这里。”
莫雷的声音从……女士一面传来。
歌德一皱眉。
他没有马上进入，而是依旧站在门口。
而莫雷则是从盥洗室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莫雷的刹那，歌德眉头皱得更紧了。
甚至……
他觉得自己刚刚吃下去的点心在胃里翻腾。
蓝色的裙子，白色的披肩，浓妆艳抹的面容，尤其是那嘴唇，猩红一片不说，嘴唇边还有没剃干净的胡茬字，头发明显打理过，但是水平一般，应该是弄成更自然的卷状，但此刻看起来却更加像是鸡窝，手里则拿着一柄遮阳伞，看到歌德后，这副模样的莫雷朝着歌德一眨眼。
呕！
歌德实在是没忍住。
从得知今晚要和莫雷在花园俱乐部见面开始，歌德就不止一次想象双方见面时的模样，但是歌德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次见面会是这样。
与莫雷第一次见面时，对方一身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衣，再加上堆叠的前襟，哪怕已经两柄斑白，也看得出是一位绅士。
而现在？
完全就是一变态。
“很抱歉，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
说着，莫雷歉意的一拎裙摆。
看到莫雷这么娴熟的样子，歌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请相信我，我没有任何穿女装的爱好，之所以打扮成这副模样，是因为逼不得已。”
莫雷很不好意思地说着，然后，似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娇羞的表情。
如果是一个少女做出这样的表情，那一定是赏心悦目的。
可一个中年男子做出来……
呕！
歌德再次干呕了一声，以示尊敬。
“我不歧视任何人的任何爱好，只要不影响到他人就好。”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歌德强调着自己的力场。
然后，马上说道。
“现在能够告诉一切了吧？”
说完，歌德也顾不上恶心了，直直盯着莫雷。
莫雷则是眨了眨眼。
歌德只觉得辣眼睛。
但是，依旧没有放弃。
“你在下午的时候，让斯沃特调查过我。”
莫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不想随意丢掉小命。”
歌德很干脆地点头道。
“小心、谨慎不一定能够活得更长，但是却足以让人另眼相看——在一个月前，路斯特负责超凡的官方专人和两名助手，整支小队三人全灭！”
“在他们的日志上，最后标注的就是‘雾中杀人狂’！”
“而‘雾中杀人狂’会出现的地方就是今晚的花园俱乐部！”
莫雷说着，歌德却一皱眉。
之前官方负责超凡的专人被干掉，歌德有所猜测。
干掉他们的是‘雾中杀人狂’，歌德也能够推测。
‘雾中杀人狂’出现在花园俱乐部也能够理解。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莫雷会这么肯定‘雾中杀人狂’会在今晚的花园俱乐部出现。
似乎是看出了歌德的疑惑，莫雷马上给出了答案。
“占卜！”
歌德一怔。
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答案。
占卜这么万能？
如果是的话，干脆直接找到‘雾中杀人狂’不就好了？
用得着这么麻烦？
“占卜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占卜的结果，更是需要极为专业的人士才能够解读——如果不是‘雾中杀人狂’杀了艾伦.克劳利和他的两位助手，那位大师也不会出手。”
莫雷马上解释道。
“嗯。”
对于超凡力量并不了解的歌德只能是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对于这份力量越发的渴望，但是歌德深知眼前并不是最适合开口询问的时候。
所以，他继续问道：“那我的家人呢？他们为什么遭遇不幸。”
莫雷的神情马上严肃起来。
“这正是我要向你说明的！”
“歌德.韦恩，‘韦恩’不应该是你的姓氏，你真正的姓氏应该是……莫德乌斯！”
“歌德，莫德乌斯！”
“当然，你对这个姓氏有点陌生，换成常人理解的姓氏，你应该听说过——”
“乔治！”
莫雷说出了一个姓氏。
“烙印在钱币上的那个？”
歌德一愣。
在看那段有关‘女巫祝福’的文字时，他自然知道歌德有着不一般的，被称之为‘疯王’的血脉，但是，他从没有想过‘疯王’竟然是乔治一世。
“对，烙印在钱币上的那位陛下，那位‘特斯因的开创者’、‘玛伽群岛的守卫者’‘龙之子’、‘被妖精祝福的人’，‘不可战胜的骑士’，乔治一世陛下。”
莫雷用异常恭敬地口吻说道。
“这么说我也算是王室？”
歌德打趣着。
并不是真正的打趣，而是掩饰。
掩饰心底的不平静。
歌德清晰记得，按照‘女巫祝福’的说法，他应该是了结了‘疯王血脉’的人，而如果乔治一世和‘疯王’是一个人的话，那现在的特斯因王室又算什么？
冒牌货？
还是绿油油？
但，不论是哪个，看看莫雷尊敬的模样吧。
歌德知道，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能够过问的。
“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在i.D1860年1月份的时候，王室和大臣们就颁布了《流落法案》——从那时起，王室将不承认任何乔治一世陛下，当年遗落在外的血脉，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那位陛下精力太过旺盛，据王室记录在案的子嗣就有一百多位，更不用说遗落在外面的血脉，简直是多到令人咋舌。”
“所以，歌德你并不算是孤单一人，如果将远亲算进去的话，现在的你还有上百个，甚至更多的亲人。”
莫雷笑着摇了摇头。
而歌德越发觉得诡异了。
‘疯王’真正的血脉已经断绝了，但是却有着上百继承了‘疯王’后裔名义的后辈。
这真的是无比讽刺。
还有……
‘女巫’！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女巫’这么恨‘疯王’？
恨不得‘疯王’血脉断绝？
歌德心底想着，莫雷则是继续说着。
“‘雾中杀人狂’最早出现在王国的首都‘博德’。”
“他在博德东区内，以开膛剖腹的手段杀害了五名特殊职业的女士，随后销声匿迹。”
“我们当时用尽全力去追捕他了，但一无所获，因为，每一次犯案时，都是起雾的夜晚，所以，对方拥有了‘雾中杀人狂’的名号。”
“就在我们以为他消失的时候，他再次出现了，出现在了路斯特……”
说到这，莫雷特意看了歌德一眼后，这才继续。
“你家人的死，应该是‘雾中杀人狂’的报复！”
“之前对‘雾中杀人狂’的追捕，就是王室的一位成员签署的命令——对方无法反抗特斯因的王室，但是却可以干掉旁支没落的血脉出气。”
“艾伦.克劳利应该是发现了这一点，他想要阻止，但是失败了，还搭上了性命。”
顿时，歌德的脸就冷下来。
“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歌德用冷漠的口吻问道。
他再一次扮演着那个复仇的少年。
很显然，之前歌德表现得足够出色，让这一角色深入人心了，莫雷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怀疑什么。
“抓捕对方！”
“或者……”
“干掉对方！”
莫雷径直说道。
然后，这位路斯特的官方负责人，保证着。
“当然，按照约定，我会尽可能的保证你的安全。”
“而且，那个‘雾中杀人狂’，一定会冲我来。”
“按照对方寻找特殊职业女性下手，且年轻漂亮的特点，只要让他注意到了我，他就一定会朝我下手——放心吧，我在这里是有着真正身份的：碧翠丝，一个为了给妹妹治病不得不和花园俱乐部签订了短期合同的可怜女孩。”
莫雷的话语很自信。
自信到让歌德伪装出的冷漠差点绷不住。
“先抛开碧翠丝这个名字和年轻漂亮这一点，最起码也得是女性吧？”
“现在的你，看起来就是一个男扮女装的死变态佬！”
歌德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你还是不了解‘神秘侧’！”
“也不懂得‘超凡之力’！”
“歌德，你知道……”
“魔药吗？”
明显看出歌德的不信任，下一刻，莫雷手中级出现了一支试管，然后，拔开瓶塞一饮而尽。
呼吸间，莫雷就大变样。
皮肤白皙、光滑，在灯光下散发着如牛奶般的光泽。
五官按照比例缩减，显得精致、漂亮。
身材更是高挑，拖地的裙撑，都无法遮挡那光滑的脚踝。
就连那凌乱的头发，都让此刻的莫雷看起来有着一丝自然之美。
至于那原本看起来低俗的妆容，更是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有着一份别样的狂野，就好像是一头慵懒的爬在树上的雌豹子一般。
美丽却又危险！
化妆、美颜、滤镜弱爆了，有没有！
想要好看，还得看整容啊！
歌德在心底感叹着。
而且，再一次印证了一句话：衣服、妆容好看不好看，得看脸。
就如同这个时候的莫雷，一张脸，改变了一切！
真的很漂亮！
歌德都忍不住夸赞一句漂亮，但随后就想起了莫雷之前的模样，顿时，嘴角抽搐。
“走吧！”
“轮到我们登场了！”
莫雷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轻灵。
而且，还抬起了手臂。
但，就在这个时候，歌德却猛地想到了什么。
“按照那位占卜师的说法，‘雾中杀人狂’今晚一定会出现在花园俱乐部？”
他问道。
“当然！”
莫雷很肯定。
顿时，歌德脸色一变——
斯沃特！
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第十七章 猎人与猎物！
在之前，歌德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位茜拉女士会找斯沃特。
不可能是拉拢或者寻求庇护之类的。
斯沃特不是第一次来花园俱乐部。
对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斯沃特。
如果想见的话，早就安排了。
更何况，以对方接触到的人群圈层，只要稍微透露一些，有的人愿意去献殷勤，绝对比斯沃特好用的多。
而斯沃特除了自身的权利外，还有什么呢？
金钱？
别开玩笑了。
以那位茜拉女士的身价，缩水十倍再秒杀斯沃特九条街都绰绰有余。
所以，之前歌德完全想不明白。
而现在歌德终于明白了。
不是那位茜拉女士找斯沃特。
而是‘雾中杀人狂’在找斯沃特！
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将他身边的帮手‘调走’，哪怕这个帮手看起来很废物也是一样。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歌德目光看向了女装的莫雷，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雾中杀人狂’不是白痴，如果是白痴的话，也不可能在首都‘博德’逃离了官方的追捕，还在路斯特干掉了官方超凡的专人。
所以，对方大概率的预测到了莫雷会用‘占卜’来锁定自己的行踪。
然后，对方大胆的布局，等待莫雷跳进来。
但是……对方不确定谁是莫雷！
即使对方比他更了解‘超凡’！
因此，他被留下了！
他成为了寻找莫雷的‘饵’！
就如同莫雷用他想要将‘雾中杀人狂’钓出来一样！
莫雷、‘雾中杀人狂’之间，猎人与猎物的角色不停转换。
而他？
自始至终都是‘饵’。
甚至，完全称得上是‘饵中饵’。
对此，歌德并不介意。
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活着。
想到这，歌德停下了脚步。
“莫雷，我认为我们应该换一个出场方式！”
他这样说道。
……
花园俱乐部，大厅内。
窃窃私语的人们，再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大厅拐角处出现的女士所吸引。
那精致、漂亮的容颜令大厅内明亮的灯光都黯然失色了。
特别是那些男士们，此刻这些男士的目光被牢牢锁定着那位身穿蓝色裙子的女士。
至于原本周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女士们？
之前是不错的，但是随着这位身穿蓝色裙子的女士出现，她们就变得普通至极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丑陋。
他们看着看着，突然目光一凝。
那个牵着这位女士手的男人是谁？
这位女士为什么一脸羞涩？
还有，他们为什么向着门口走去了？
然后——
“去松子酒店。”
歌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大厅内。
松子酒店，路斯特最好、也是最贵的酒店，就在贵族、富豪们居住的松子街区，环境优美、整洁，还十分安全，不单单是24小时不间断巡逻的巡警，贵族、富豪们的私人保镖更是让那里变成了某些人的禁区。
一男一女去了市里最好、最贵的酒店会干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顿时，所有男士怅然若失。
而周围的女士们则是充斥着嫉妒。
“不过是一个第一天来上班的短期合同工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
满是嫉妒的话语响起的刹那，那些女士就发现身边的男人们越发的难受了。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女士们才明白她们干了什么蠢事。
如果是平时，她们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嫉妒令人面目可憎，更令人头脑昏聩。
她们悔之不及。
但是，晚了。
那位身穿蓝衣的女士，注定会成为今晚的焦点。
轱辘辘。
马车的轮子碾过平整的石板路，快速的向着松子酒店而去。
马车内，莫雷先是点燃了一抹香，接着，又快速地比划了数个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出的手势后，这才轻声说道：“可以说话了。”
“你刚刚是在隔绝声音？”
歌德好奇地问道。
这并不是伪装，他真的很好奇超凡力量。
“不是单纯的隔绝，是伪装。”
“如果有人想要听的话，就能够听到他们想听的声音。”
“而这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莫雷解释着，然后，用一种相当欣赏的目光看着歌德。
在刚刚歌德用最简练的语言告知自己的猜想后，莫雷马上就同意了歌德的计划。
做为官方超凡在路斯特的现任专人，他比歌德更加清楚‘雾中杀人狂’的狡诈。
“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而且，反应很快……”
“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深入一点。”
说着，莫雷炯炯地盯着歌德。
歌德眉头一皱。
不是反对深入合作。
而是现在莫雷的样子，实在是让他感到别扭。
一个看起来貌美如花的少女，本质上却是一个四十多岁两鬓都花白的老男人，坐在你对面和你谈深入交流的心情，简直就像是逼不得已吃了鲱鱼罐头，正准备来个餐后水果，却发现餐后水果是榴莲一般。
那滋味……
完全就是看到了一根搅屎棍！
歌德不得不挪开了看着莫雷的目光，开始调整思绪。
“深入合作可以，我能够得到什么？”
“这些超凡的力量，我可以学习吗？”
迅速调整好的歌德径直问道。
不是不会迂回，而是歌德认为现在的情况，直接点更好。
“可以。”
“前提是你得有天赋！”
“如果没有天赋的话，即使是学习了……效果也不如一柄左轮来的好，除非你想去街头表演戏法。”
莫雷也是直接回答，他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除了学习到超凡力量外，你还可以获得一份不错的周薪，当然了，你也需要为之工作。”
“类似现在这样？”
歌德问道。
“就是现在这样。”
莫雷一点头。
“那可真是危险至极！”
歌德这样回答着。
“付出总有回报！”
“而且，在我们这里，回报往往超过付出！”
莫雷强调着。
歌德这次没有再开口。
他相信付出就有回报，但是对于莫雷所说的回报超过付出，却没有更多的表示——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每一次都要承担生命危险的付出，再怎么多的回报，也是合情合理的。
与此同时，马车停下了。
松子酒店到了。
莫雷先是扯了扯头发，又拽了拽裙子，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走下了马车。
看着车夫意味深长的笑容，歌德深吸了口气，将1银索扔了过去。
这并不是市价。
而是花园俱乐部的价格。
一如既往的贵。
但，歌德相信，会物超所值。
事实上，也是如此。
就在歌德和莫雷刚要挽手进入酒店时，一层薄雾出现在了不远处。
下一刻，薄雾变为了浓雾，好似潮水般，向着他们涌来。
歌德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脸惊慌失措，拽着莫雷就向着松子酒店跑去。
但是，雾气来的速度太快了。
一下子，就将两人包裹其中。
面对这一幕，莫雷笑了。
‘雾中杀人狂’终于咬钩了！
莫雷毫不犹豫从裙子下面摸出了一张卷轴，径直撕开。
光辉绽放。
浓雾一下子被冲散。
“啊！”
一声惨叫在歌德耳边若有若无的响起，似乎距离很远，又似乎距离很近，歌德完全无法依靠这声音来判断位置，而莫雷却是瞬间把握。
“我马上回来！”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莫雷径直冲了出去。
那速度令歌德惊叹，呼吸间，莫雷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街道尽头却是出现了骚乱。
砰、砰！
两声枪响，刚刚还在巡逻的两个巡警径直倒地不起，七八个手持枪械的身影，出现在了歌德的视野中。
“杀了他！”
这些人在看到歌德的刹那，径直喊道。
歌德扫了一眼身后，则是不慌不忙，推门走进了近在咫尺的松子酒店，看着面色正常，镇定自若的前台侍者，说道：“给我一个房间！”
第十八章 最佳选择！
松子酒店成为路斯特最贵的酒店是有相当道理的。
歌德站在酒店顶楼的套房向下看着——
总共八名袭击者。
这个时候已经全都被打倒在地。
而酒店方面？
没有一人受伤。
因为，战斗在开始的瞬间就结束了，这些袭击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从酒店二层伸出的成排长枪打成了筛子。
“酒店的武装至少有20人！”
歌德计算着刚刚伸出枪口的枪支，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收据。
上面清晰地写道——
802，5金克/天。
……
一个足以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的价格。
但，物超所值，不是吗？
早就在家乡的时候，歌德就不介意借用一下他人的力量，尤其是在可以顺理成章的时候。
不过，关键点还是自己的力量。
歌德很清楚这一点。
且，不会忘记。
踏、踏踏！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歌德端着酒杯看向了门口。
酒杯内装着的是柠檬水（包含在房间价格内）。
假如换个时间的话，歌德不介意来一杯，但现在，他的目光看向了门口。
咚、咚咚！
“请进。”
歌德说着，走回到了套房外间，坐在了沙发上。
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近乎两米，哪怕是穿着西装依旧能够看得出对方壮硕的肌肉，对方面容凶悍，尤其是眼角下的伤疤更是让这份凶悍多出了三分狠厉。
在这人的身旁则是一位巡警。
巡警看到坐在沙发内的歌德后径直一愣。
显然，对方认得歌德。
事实上，从昨晚歌德出现在警局开始，一系列所作所为，早已让警局内的巡警在最短时间内记住了这张脸。
因为……
每一次都会有人死亡。
从最开始的索科，然后是塔克，接着是在林荫上街区发生的瓦斯泄露。
灾厄！
不详！
这是警局内，巡警们对歌德的称呼。
当然，是私下里的。
表面上——
“晚上好，歌德少爷。”
巡警很有礼貌地问候着，然后，打量四周，道：“斯沃特警长没有和您在一起吗？”
“他应该还在花园俱乐部。”
“可能会有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多带点人去接他。”
歌德这样的说道。
他不知道斯沃特现在的情况。
但是能够顺手帮对方一下的话，歌德也不介意。
前提是……
斯沃特的运气得足够的好。
“明白了！”
“我这就去！”
本来就不希望多在这里待下去的巡警，马上转身离开。
接着，房间中就剩下了歌德和高大、强壮之极的男人。
“我是雷格瑞，松子酒店的安保主管。”
“欢迎阁下入住松子酒店。”
“同时，也希望阁下有个好梦，类似今晚不愉快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它在发生了。”
自称雷格瑞的安保主管，意有所指地说道。
对此，歌德心知肚明。
眼前的松子酒店并不是庇护所。
不可能每一次他有麻烦的时候，都提供保护。
这一次也是因为他进入到了松子酒店，对方算是被迫出手。
但是，只此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当然。”
歌德笑着回答道。
对方足够的客气，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言语和举动，而且，他本身就占了便宜。
自然是见好就收。
“感谢您的理解。”
“如果您需要什么服务的话，请拉铃。”
“我们有侍者24小时为您提供真挚的服务。”
雷格瑞说着微微鞠躬后，就倒退着走出了房门，接着，轻轻的将门关上。
歌德坐在沙发中，并没有起身。
他在等消息。
或者准确的说是：莫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歌德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拥有‘超凡’力量的人会如何战斗，但是他知道，时间越长结果可能越不好。
这无关乎‘超凡’，而是因为莫雷准备充分！
在这样的前提下，速战速决才是最佳选择！
除非……
发生了意外！
呼！
歌德深深吸了口气。
再完美的计划，也会出现意外。
“希望不会是最糟糕的局面！”
歌德心底默默想道。
如果真的出现莫雷被反杀这样的局面，他恐怕就得违反刚刚和雷格瑞这位安保主任达成的协议了。
与此同时，歌德也没有急匆匆地跑出去寻找莫雷。
面对着未知的‘超凡’力量，歌德很清楚，待在这里，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去给莫雷添乱就是对莫雷最好的帮助。
时间继续流逝，然后——
踏、踏踏！
脚步声再次从走廊上传来。
“歌德！”
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是莫雷。
是斯沃特。
这么快？！
歌德一皱眉。
而当歌德打开房门时，这位刚刚走到门前的警长就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大声说道：“歌德，见到你太好了，你不知道刚给我经历了什么！”
说着，对方就向着歌德走来。
歌德则是瞬间拔枪。
但是，对方速度飞快的一抬手。
啪！
对方的指尖击打在歌德持枪手的手掌边沿，顿时，巨大的力道让歌德手中的左轮被击飞，而就在歌德的另一只手握住第二支左轮的枪柄，准备拔出这一支枪的时候，对方的另一只手瞬间就掐住了歌德这只手的手腕。
啪！
这支左轮也跌落在地。
紧接着，对方双手用力一推。
砰！
歌德整个人就飞回了房间中，身躯重重摔在沙发上，顾不上双手手腕的疼痛，整个人借势翻滚，躲开了对方随后而来的一脚。
咔嚓！
坚固的实木绒布沙发，在对方一脚之下，完全碎裂。
“下一次就是你的骨头了！”
“我要将你全身的骨头都踩碎！”
对方露出了一个狞笑。
随后，双眼中浮现着戏谑的恶意。
“不过，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斯沃特的，我或许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对方这样说道。
歌德感受着双手手腕的疼痛，他凝视着眼前的袭击者。
虽然没有断，但是短时间发力却是受到了影响。
对方的力气毫无疑问的压制他。
速度也很快。
而且，还有相当的技巧。
在没有枪械的前提下，他毫无疑问不是对手。
“我没有发现你不是斯沃特，我只是习惯性的保持警惕。”
歌德一边继续唬骗着，一边抖动手腕。
疼痛开始衰减，但是想要战斗，根本不可能。
“保持警惕？”
“你是在诈我？”
“而我上了当？”
袭击者一愣，随后，面色阴沉下来。
“很好！”
“我反悔了！”
“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我要把你全身的骨头都踩碎后，让你痛苦哀嚎而死——不然的话，怎么能够抹去你对我的羞辱！”
本就是说谎的对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狞笑一声，径直就冲歌德而来。
看着杀气腾腾的对方，歌德毫不犹豫地做出了眼前最佳的选择——
“【血腥荣誉】提升【徒手格斗】！”
第十九章 暂时的庇护所！
心底念动，文字显现——
【徒手格斗（娴熟）→徒手格斗（精通）】
【徒手格斗达到精通级别，获得精通选项：训练有素！】
【徒手格斗（精通）：夯实的基础，丰富的实战，还有过人的天赋，已经坚持不懈，让你即使是在职业拳手圈子中也变得崭露头角；效果：体+0.4（基础、入门、娴熟、精通0.1），技+0.3（入门、娴熟、精通0.1）】
【训练有素：经年累月的训练，让你的身体素质变得远超常人；效果：体质+0.2】
……
刹那间，歌德的【体】与【技】再次提高。
尤其是【体】，‘精通选项’的出现是出乎歌德预料的。
立刻的，两者相加后，【体】+0.3！
顿时就让歌德有了更加直接的变化。
他的力量、速度、反应、视觉、嗅觉、听觉，包括抗击打力、自我恢复等在这一刻直线提高。
至少，当他看向气势汹汹而来的袭击者时，他感到对方变‘慢’了！
不！
不是对方变慢了！
是他的速度变快了！
他的动态视力轻而易举的锁定了对方！
他恢复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拨开了对方打来的一拳！
然后……
一腿向上撩起！
这一脚，早已不是千锤百炼可以形容的，就犹如是烙印在了歌德的灵魂中般。
攻击前，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不说。
攻击时，就是猛虎下山，快准狠。
砰！
袭击者重重地挨了这一脚，立刻，弯腰双手捂裆，嘴巴张得老大，就要痛呼出声。
但这个时候，歌德却已经抬起右手插入了对方的双眼。
接着，插入对方双眼的食指、中指下扣。
顿时，晶体状的碎片连带着鲜血就喷射而出。
“啊啊啊！”
痛苦至极的喊叫声响起，袭击者上一刻还捂着裆的双手，就要去抓歌德插入他眼眶的手指，歌德抢先一步抽出了右手，接着……
又补了一脚！
砰！
这一脚过后，袭击者彻底倒地。
歌德身形快速的来到了门口，捡起地上的两支左轮，对着痛苦倒地的袭击者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两支左轮，十二枚子弹全部射出后，歌德这才停下。
袭击者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歌德却没有靠近，他装填着弹药，看向了走廊的方向。
之前才离去的雷格瑞这个时候正在急速地跑来。
看着持枪站立的歌德和地上的尸体，这位安保主管脸色极为难看。
做为松子酒店的安保主管，雷格瑞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证入住酒店客人的安全，不论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在酒店内一定要舒适、安全。
可现在？
竟然有人进入到了酒店内，对酒店的客人进行袭击。
哪怕被袭击的客人没有受到什么伤，但也是他的失职。
这会影响到酒店内部对他的评价。
更重要的是，松子酒店会遭到一些负面评价。
而这些负面评价的恶果，将会由他承担。
这是雷格瑞最不愿意看到的。
“歌德少爷，您没事吧？”
雷格瑞一边询问着，一边主动靠近了袭击者的尸体。
这个时候，这位安保主管已经开始想办法降低眼前的影响了。
而当他看清楚眼前袭击者的面容开始逐渐融化，显露出另外一张脸时，这位安保主管双眼一凝，面色更加的郑重，而且，在翻动这具尸体的时候，他还戴上了一副手套。
站在一旁的歌德心底了然。
很显然，做为松子酒店的安保主管，雷格瑞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甚至……
也曾不止一次接触了‘超凡’力量？
不然，不可能这么的淡然。
歌德猜测着。
雷格瑞则是站了起来。
“抱歉，歌德少爷，让您受到了惊吓，这是我的失职。”
这位安保主管直言不讳的道歉后，直起了身躯，继续说道：“我现在马上帮您换房间，然后，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补偿。”
“嗯。”
歌德点了点头，并没有借题发挥。
因为，他相信对方说的满意补偿，一定会让他感到满意。
雷格瑞转身离开后，歌德开始检查袭击者的尸体。
一无所获。
对此，歌德并不感到意外。
在刚刚雷格瑞检查尸体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旁边盯着看。
不单单是没有任何证明对方身份的东西，对方身上就连一个铜角都没。
而他寻找的也不是这些。
是【血腥荣誉】！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东西。
“他没有直接参与到‘韦恩家’的事件中！”
歌德猜测着，目光再次看向了对方。
虽然担心暴露，对方特意做了布置，不过……
并不高明。
对方失去了双眼的面容，让辨识难度增加了，但是对方整体的样貌还在，按照对方的样貌去寻找的话，很容易知道对方的身份。
而歌德真正在意的是，对方那种变幻容貌的能力。
是自己的？
还是……
‘雾中杀人狂’麾下的某个人！
又或者干脆就是‘雾中杀人狂’自己！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
可要是后者的话，那就麻烦了。
因为，那代表着对方的之后袭击将更加诡秘难测！
就好似刚刚，‘雾中杀人狂’明显是准备了不止一套计划，才能够将明面上看起来占到上风的莫雷牵制住，然后，再派出手下来杀人灭口。
对方除了错误预估他的实力外，基本上是算无遗策的。
事实上，这样的错误预估也不是对方的问题。
而是对方根本不知道他拥有类似【血腥荣誉】这样的东西。
对此，歌德没有任何的欣喜。
因为，再次消耗，且没有收获后，他的【血腥荣誉】也只剩下了1个。
而且，在有了这一次教训后，‘雾中杀人狂’下一次出手，一定不会在这么‘大意’了，再搭配着那让外貌变幻莫测的能力，歌德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疼。
他可不敢保证，每一个袭击者都会和地上的这个一样蠢笨，被一诈就原形毕露。
“也许应该商量一些暗号。”
歌德默默想着。
就在歌德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暗号，才能够有效辨识周围人的身份时，雷格瑞回来了。
“歌德少爷，请您跟我来。”
这位安保主管将歌德带到了801。
相较于802，801更大，更豪华。
仅仅凭着踩在脚下地毯的柔软度，歌德就确认了这一点，更不用说房间中的摆设了。
明亮，金色。
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奢华感。
却又有一种舒适感。
仿佛是……‘家’！
“歌德少爷，老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未来的一个月，您不仅将拥有801的居住权，还会由我们酒店来提供安保服务，只要您在酒店内，你的安全就是我们的最高职责！”
“同时，在您的门外，24小时都会有至少两名持枪保安守卫在那。”
“而且，有关您家人的事情，和您现在遇到的麻烦，老板也会尽力帮忙。”
“还有……”
“请您收下这个。”
说着，雷格瑞将一张面额50的金票放在了歌德面前。
“向我替那位老板说一声谢谢。”
歌德将50金票放入了钱包。
对方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论是钱包里的50金票，还是承诺的安保服务和24小时的保安，哪怕只是酒店内部，也足以让他多出一分安心了。
更何况，还有第二条。
对方是路斯特最贵酒店的老板，人脉、势力自然是远超他的，如果对方乐意帮忙的话，自然是比他单纯的在猎人酒吧悬赏的效果还要好。
而看到歌德收下金票，雷格瑞微笑着躬身表示感谢。
咚、咚咚！
“歌德少爷，有一位自称碧翠丝的女士找您。”
这个时候，门外新来的酒店安保人员说道。
雷格瑞则是看向了歌德。
“是我的女伴。”
听到歌德的回答后，雷格瑞转身开门。
然后，这位安保主管明显被‘碧翠丝’的精致、漂亮的容貌和略带野性的气质所吸引，不过，很快的这位安保主管就回过了神，向着歌德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祝您有个好梦。”
“请放心，我们的安保人员中有女性，碧翠丝女士能够来到这个楼层，证明她没有问题。”
雷格瑞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同时，不忘关门。
也就是在房门关上的刹那，看起来很正常，甚至还带着娇羞笑容的‘碧翠丝’直接软倒在地毯上，脸色煞白一片不说，鲜血还不停的溢出嘴角，但就算是这样，这位女装的负责路斯特超凡事物的官方专人，却是嘴角带着笑意，轻声说道——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第二十章 守密人
如果问歌德什么样的人最讨厌？
那，故弄玄虚的人，一定名列前茅。
看着明明已经身受重伤，还在那装‘谜语人’的莫雷，歌德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谜语人’去死啊！
抱着肩膀坐在那的歌德，没好气地反问着。
“你猜我猜不猜？”
“咳、咳，一点都不懂得幽默感。”
莫雷轻咳了两声，看着似乎没有搀扶自己打算的歌德，一个人强撑着爬起来，坐到沙发中后，继续说道：“我找到了‘雾中杀人狂’在路斯特的老巢！”
“包括他的那些手下在内，整个老巢都被我捣毁了！”
“而且，‘雾中杀人狂’也身受重伤……比我的伤势还重！”
说着，莫雷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原来是这样！”
歌德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刚刚‘雾中杀人狂’的计划——假装或者真的受伤了，却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的莫雷，径直返回老巢。
然后，以在路斯特的老巢为代价，拖延莫雷返回的时间。
与此同时，让自己的手下给与他致命一击。
不得不说，‘雾中杀人狂’确实是冷血，狠辣，舍得下血本。
不但把自己的老巢、手下当做了之后的‘饵’，甚至连对方自己也能成为‘饵’！
不过，现在却是血本无归了！
老巢被毁。
手下损失殆尽。
自己也身受重伤。
歌德终于感觉自己能够松口气了。
但歌德却没有在莫雷面前表现出任何轻松，相反的，他沉声说道。
“我之前住在802。”
“你遇到了袭击？！”
几乎是瞬间，莫雷就反应了过来。
“嗯。”
“运气好，躲过了。”
歌德点了点头，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莫雷看着歌德，足足四五秒后，这才继续说道。
“抱歉。”
莫雷一脸歉意。
而这个时候的歌德却是耸了耸肩。
“没必要道歉，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看着歌德一脸轻松的模样，此时情况特殊的莫雷越发的愧疚了。
要知道在一天前，他才刚刚向对方承诺，尽可能的保证对方的安全，但是在刚刚，面对着‘雾中杀人狂’露出的破绽，他却忘记了这一点。
假如歌德因此而死亡的话，他绝对会内疚一辈子。
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莫雷心底庆幸着。
然后，之前那个‘想要和歌德深入合作’的想法，越发的清晰起来。
不！
是更加‘深入’！
“当然有必要。”
“我之前也说过了，我们之后会更加深入的合作。”
“而现在的你更是证明了你有着这样的能力，甚至，远远超出。”
“所以……”
“我希望你加入我们。”
莫雷强调着，然后，发出了邀请。
看着莫雷真挚的表情，歌德思考自己是不是演过头了——明明只是一个心知肚明，相互给台阶后，莫雷解决人手缺失的问题，他则达到以比之前更容易的条件，学习‘超凡’知识的目的。
可怎么感觉现在的莫雷这么容易被‘唬骗’。
顿时，歌德心底升起了一股怪异感。
他回忆着有关莫雷的一切细节。
初次见面时，那种仿佛不适应和陌生人交谈，一副社交恐惧症的模样。
二次见面时，则是直接女装，一副变态的模样。
三次见面时，却是变得真诚，好像涉世未深的模样。
“这是……”
“多重人格？”
歌德心底猜测着。
“当然不是！”
似乎是猜到了歌德想法，莫雷径直否认，他面对着歌德诧异的表情，轻笑了一下后，道：“我只是被影响到了——超凡的力量，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诡异和……危险。”
“危险？”
“超凡力量会影响到使用者？”
歌德一皱眉。
“嗯。”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可控范围的，但有的时候，却是无法控制的。”
“例如：使用超出自身承受力的超凡之力。”
莫雷解释着。
“具体呢？”
歌德追问道。
面对这种可能会影响自身的关键问题，歌德可不会含糊。
“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和使用道具！”
“前者较为复杂，而后者？”
“就像我！”
“第一次见面时，我使用了‘鉴别怀表’，它带来‘社交恐惧症’的负面影响。”
“而在刚刚我喝下了‘魔药’，如果正常情况下，我只会单纯的对穿女装有兴趣，但是在我受伤后，我的性格会变得和女士一般敏感、脆弱，却又多愁善感。”
“对、对不起！”
“我不是想要忘记保护你的承诺，只是面对能够击杀‘雾中杀人狂’的机会，我完全……对不起……呜呜呜……”
莫雷说着说着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捂着脸就开始哭泣起来。
更重要的是，魔药的变化效果开始消失了。
莫雷再次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两鬓花白的中年男人一身女装坐在沙发上捂脸痛哭……
歌德莫名觉得心悸。
这是比之前袭击者还要难以对付的情形。
他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
“这不怪你。”
“你也准备补偿我了，不是吗？”
“对！”
“我已经要补偿你了！”
莫雷说着就抬起头，妆已经哭花了，那张脸……越发的令歌德不忍直视了。
所幸的是，负面影响似乎正在减退。
莫雷再次重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坐直了身躯，认真地看着歌德，再次发出了邀请——
“歌德做为补偿，我将成为你的介绍人，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
“当然，并不是正式成员。”
“在未来3-6个月的这段时间内，你需要以编外人员的身份行动，只有当你完成了‘见习期’，你才会前往总部，经过测试，成为正式成员。”
“当然，如果你拥有‘天赋’的话，一切会变得更简单。”
“天赋？”
歌德询问着关键点。
“对！”
“拥有天赋者，将会在总部进行一次免费的‘洗礼’，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超凡之力’；而天赋不足，或者没有天赋的人，则是会在经过一些列训练后，再拥有一次额外机会，如果这一次失败的话，你将需要积累功勋，自行兑换第二次‘洗礼’的机会。”
“只有当两次都失败后，才会被编入行动队辅助、后勤等部门。”
莫雷很肯定的回答道。
不过，相较于刚刚，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恢复的莫雷，话语中有了含糊其辞。
对此，歌德并不在意。
这是理所应当的。
就如同没有付出，怎么可能会有回报一样。
眼前的组织，不加入的话，自然无法得知一些隐秘。
所以，面对莫雷的第三次邀请时——
“那么，歌德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愿意。”
歌德十分快速且肯定地回答着。
莫雷这里是他现阶段唯一能够接触、学习到超凡之力的地方，或许其它地方也有，但是，谁又能够保证，其它地方一定会比莫雷这里好？
至少，在代表着官方超凡势力的莫雷这里，歌德看到了‘秩序’。
更何况，歌德可没有忘记，莫雷说过的‘按照正常流程，将会被抹去记忆’的话语，以及那些令他绝对不想要的后遗症。
威胁？
也许是的。
但歌德看到更多的却是：机会！
听到歌德肯定的回答，莫雷笑了。
这位路斯特官方超凡负责专人从沙发中艰难地站起来，他面容严肃，口吻郑重——
“我们倾听秘密，我们保守秘密，我们接收秘密！”
“守秘人，欢迎你！”
第二十一章 小榴莲街32号
守秘人？
歌德念叨着这个第一次听到词汇，且将其牢牢记在心底。
然后，他径直问道。
“天赋不足，或者没有天赋的人也能够使用‘超凡之力’？”
在之前，歌德问过这个问题。
而面对这次重复的问题，莫雷的回答依旧肯定。
不过，却更加的详细。
“当然！”
“只是，需要付出相当长的时间和精力，甚至是承受着极度的痛苦，然后……你会发现收获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没有天赋的人，哪怕是经过‘洗礼’，也只会比普通人稍微强壮一点、速度快一点，而相同的时间、精力，你投入其中的话，会有更大的收获。”
“所以，大部分前往总部的‘见习守秘人’在确认没有天赋后，就会编入行动队的辅助或者后勤。”
说到这，莫雷看了一眼皱眉不语的歌德，继续说道。
“事实上，很多没有天赋、天赋不足的‘见习守秘人’都是不甘心，他们都去尝试过，然后一部分人认清了现实，一部分人……”
“怎么了？”
歌德顺势问道。
“死了！”
莫雷沉声道。
顿时，歌德一眯眼。
到了这个时候，歌德相信莫雷不会欺骗他。
但从眼前的信息来看，超凡之力的获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和危险！
而且，更重要的是……
他大概率是没有天赋的！
不由自主的，歌德看向了属性栏中的【心】！
硕大的0，在这个时候分外刺眼。
直觉告诉歌德，【心】和‘超凡’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糟糕透顶！
歌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到这一幕，莫雷马上安慰道。
“这个世界并不公平。”
“即使看似公正，但也暗藏标价。”
“因此，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
“而且……”
“我看好你！”
莫雷用力拍了一下歌德的肩膀，露出了一个微笑，道：“你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只有在那些拥有‘天赋’的人身上才有。”
“所以，你就暂时放宽心吧！”
“毕竟，你马上就要有一段相当长且十分危险的日子了。”
“‘守秘人’的见习期？”
歌德马上猜到了莫雷说的是什么。
至于莫雷说的特殊感觉？
他将其默认为安慰。
“嗯。”
“一个指引者受了伤，不能够第一时间支援的‘见习期’是远比想象中危险的！”
莫雷强调着。
然后，不等歌德开口，莫雷就补充道。
“不过，正因为这样，你的周薪是4金克，且每个月都会有50金克额度的报销，同时，我会为你找一位老师学习‘超凡语言’——凯尔将会和你一起。”
“就是你今早在黑帆安保公司见过的同龄人。”
“他和你一样，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不错？
歌德回忆着今早上那个年轻人的冷漠和敌意，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而莫雷则仿佛没看到一样，继续叮嘱着。
“我需要养伤一个月左右，接下来的一个月，将会由你和凯尔负责发生在路斯特的‘特殊案件’。”
“如果发生了处理不了的事情，就在当天的《路斯特日报》上刊登一则寻猫启示——寻找一只纯黑色的，七岁猫咪，酬劳1金克11银索7铜角，且署名‘xyz’。”
“当我看到后，我就会主动寻找你们。”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莫雷看向了歌德。
“‘雾中杀人狂’的老巢需要我们再去检查一遍吗？”
歌德问道。
立刻，莫雷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在这位路斯特官方负责超凡的专人眼中浮现了赞赏。
“在小榴莲街32号。”
对方说着，就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
而在翻窗而出之前，对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了一句。
“记得从明天开始，下午三点去‘费夫里街10号’找彭斯夫人，她会教导你‘超凡语言’，不要迟到！”
说完，对方一个纵身跳出了窗口。
等到歌德冲到窗口前时，夜色下，早已没有了莫雷的身影。
要知道，这可是8楼！
而莫雷还受了伤！
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做出了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这就是‘超凡’的力量吗？”
歌德低声呢喃着。
心底对于这份力量有了更多的向往。
即使他很可能没有天赋也是一样。
没有尝试就放弃，可不是歌德的作风。
而且，就算是失败了，歌德还有一张底牌……
【血腥荣誉】！
即使无法获得超凡之力，但依旧能够让他在现阶段自保！
歌德扫了一眼只剩余1份的【血腥荣誉】，当即拿起外套，检查了两柄左轮、子弹和插在裤腿内的匕首后，就向着楼下走去。
他要去小榴莲街32号。
刚刚询问莫雷‘雾中杀人狂’的老巢，可不是歌德爱岗敬业，而是歌德希望寻找更多的【血腥荣誉】，而还有什么地方比‘雾中杀人狂’的老巢更合适了。
甚至，歌德做好了在那里见到自己‘亲人尸体’的准备了。
而就在歌德乘坐松子酒店的马车到达小榴莲街32号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斯沃特竟然已经在现场了。
这位警长这个时候看起来并不太高兴，阴沉着脸，头上还缠着纱布。
在看到走来问道歌德时，那张阴沉的脸上才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
“嗨，歌德。”
对方打着招呼。
歌德点头后，目光看向了那纱布。
顿时，这位警长叹了口气。
“我没有见到茜拉女士，刚进房间就被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被自己人叫醒的，他们说是你让他们来救我的。”
这位警长一脸遗憾地说着。
“真是好运气！”
歌德看着因为那位茜拉女士的存在，而完全忘记了可能承担风险的斯沃特，忍不住的感叹着。
在他原本的猜测中，斯沃特大概率是没了。
就算是活着，也至少是重伤的程度，哪里像现在这样，只是擦破点皮。
而斯沃特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歌德感叹，他继续说着。
“然后，警局那边刚刚传来了指令，让我配合你和那个凯尔负责特殊案件。”
斯沃特目带询问地看向了歌德。
至于疑惑？
并不蠢笨的斯沃特可不会疑惑，很自然猜到了歌德和莫雷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而他？
只需要配合就好。
而歌德则是惊讶于莫雷的迅速。
“或许……”
“莫雷应该是在见我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反应过来的歌德微微一怔后，就恢复了正常。
莫雷的做法并不会让歌德反感。
因为，对方越是这样，越说明了双方‘合作’的牢固。
这就是歌德想要的。
至少……
现在就是这样。
面对着已经大概明白的斯沃特，歌德没有再多解释。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的小榴莲街32号上。
这里距离榴莲街只有一个街区。
榴莲街的繁华，在这里也可以看大一二。
不过，不同于榴莲街的夜生活丰富，这里在白天应该很热闹，一间间商铺一个个店面鳞次栉比的紧挨着，门前是整齐的石板地面，还有着高耸的瓦斯路灯。
但这个时候，32号的铸铁路灯早已弯曲超过九十度，整个32号更是破烂不堪，‘胡子杂货店’的招牌碎成了三段，二层坍塌了一半，一层到处是破损的坑洞，就好像是将两头发怒的公牛扔了进去，折腾了一天一夜般。
房屋内，鲜血随处可见，五具尸体随着散落的货物，东倒西歪。
歌德迈步走了进去。
先是细细打量四周，然后，蹲下身去检查五具尸体。
接着，歌德又抬头查看四周。
下一刻，歌德的眉头就是一皱眉。
不对劲！
第二十二章 消息！
在家乡时，曾经兼职‘清洁工’的歌德，见识过相当多的尸体和诸多令人作呕的现场。
所以，对于小榴莲街32号内尸横遍野的情形，他并没有不适。
反而是有点亲切。
然后，在这熟悉的亲切感中，歌德瞬间就发现了浓浓的违和感。
整个现场‘太干净’了！
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干净’！
尸体、鲜血、破烂的现场，也称不上是‘干净’。
真正的干净是对‘清洁工’来说的。
这里缺少了……
武器！
就好似他身边的这具身体，高大、强壮，双手满是老茧，尤其是双手虎口位置，更是厚厚一层，只需要略微查看，歌德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对方双手握大剑或者战锤之类武器的情形。
但是，在小榴莲街32号内并没有这类武器。
还有他左手边，整个身躯都被镶嵌在墙壁内的尸体，但还是能够看到对方皮肤黝黑，只有在左右手中指第一第二指节位置的皮肤略显白皙。
戒指？
看起来很像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但实际上应该是类似戒指的指环，中间有着一根钓鱼线，一头连接着指环，一头连接着能够发射弩箭的机关。
歌德转身，在尸体对面的墙壁上，发现了两个细小的孔洞，但是却没有造成孔洞的弩箭，显然是被人拔走了，就和之前尸体生前使用的双手类武器一样。
“在莫雷离开后，斯沃特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内，有人‘打扫’了现场！”
得出结论的歌德，目光微冷。
他来这里为什么？
为的是可能存在的【血腥荣誉】！
而【血腥荣誉】则是依附在‘凶器’之上！
现在，代表着‘凶器’的武器，被人打扫干净了，【血腥荣誉】自然是不翼而飞了。
这对歌德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斯沃特！”
歌德径直喊道。
一直站在小榴莲街32号外的斯沃特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每走一步，这位警长都会注意脚下的鲜血、碎肉等让他作呕的东西。
“有人在你来之前‘打扫’了战场，带走了一些东西。”
看着斯沃特磨蹭的模样，歌德径直说道。
“嗯？”
这位警长一愣，随后就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这一次，这位警长可顾不上脚下的东西了，他冲出去之后，一把抓住一个下属的领子，破口大骂：“我说过了，我来之前，不允许动现场任何的东西！”
“那些东西，是我的！”
“我的！”
“只有经过我的挑选之后，剩下的才是你们的！”
“明白吗？”
“混蛋！”
喝骂声中，斯沃特一拳就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砰！
被打了的巡警踉跄后退。
“警长，我没有！”
“大家都能够作证！”
巡警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模样。
斯沃特看向其他巡警，这些巡警连连点头。
这位警长马上冷静下来，他相信这些下属或许其中的一两个敢欺骗自己，但是不可能所有人都欺骗自己——因为，眼前的小榴莲街32号内，还达不到那样的利益。
所以，这位警长再次看向了歌德。
“调动你的关系追查从今天开始出现的双手剑、锤类武器和袖箭之类的武器。”
“还有询问周围居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歌德这样说道。
“原来是一些武器啊……放心吧，交给我了！”
斯沃特这样说着，但还是不放心，又一次地返回了房间内，当发现这些尸体的钱包之类都在，而且，地下储藏室之类的都没有被动过时，这位警长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这口气彻底松下来，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歌德低语——
“一半。”
这低语声简直比恶魔的低语还要可怕，这位警长的脸一下子就扭曲了，宛如戴上了痛苦面具。
但是，这位警长却也不敢反驳。
不单单是从心底有点怕歌德，还因为现在歌德身份是代替莫雷出现的。
两者相加后，这位警长只能是默默承受。
而歌德这个时候已经在地下储藏室内搜寻起来。
一条条风干的腊肉和鱼，整齐摆放。
在旁边还有一个个用软木塞密封的罐头。
然后，就是两个密封完好的箱子。
这两个箱字都是正方形，边长大约一米，放在那十分的显眼。
斯沃特一脸兴奋地打开了两个箱子，随即，发出了欣喜的惊呼。
“是军火！”
这位警长看着箱子内整齐摆放着的左轮、步枪、炸药时，双眼冒光。
尤其是在迅速估算出这些东西的价值后，更是手舞足蹈起来。
对于这位警长来说，这真的是意外之财。
但是一想到，歌德要分一半时，这位警长立刻脸一垮。
而歌德这个时候已经从二楼下来了。
坍塌了一半的二楼，基本上没有落脚的地方，入目之处，全是灰尘。
“二楼的灰尘上没有脚印，对方没有上楼，应该是将一楼‘打扫’后就快速离开了，而且，地下储藏室的东西也没动！”
歌德想着，眉头微皱。
他不怕遇到一些贪婪的敌人。
越是贪婪的敌人，越是会露出破绽。
反而是这种有些的贪婪，还极为小心的敌人，让歌德感到束手无策。
最简单的，假如对方将这些武器藏起来，等到风头过了再出手的话，对于歌德来说那就是大海捞针了。
一想到这，歌德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
“放心吧，我肯定把那些东西追回来！”
斯沃特拍着胸脯保证着。
“嗯。”
“剩下的交给你了。”
歌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转身登上了酒店马车，返回松子酒店。
他来就是为了寻找【血腥荣誉】的。
现在没有，自然是不会久留。
至于更多的事情？
有着那两箱子军火在，他相信斯沃特会处理好的。
包括追查消失武器的下落。
呼！
长长的吐了口气，失望而归的歌德，在马车上快速调整着情绪。
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败而沉溺其中，除非你想要一直失败！
在家乡的时候，歌德就明白了这样的道理。
并且，身体力行的坚持着。
现在，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歌德自然会越发的坚持。
“人生总是这样，不会一帆风顺。”
“我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然后……”
“明天还有同样重要的事情等着我！”
歌德可不会忘记莫雷的叮嘱：‘从明天开始，下午三点去‘费夫里街10号’找彭斯夫人，学习超凡语言’。
他铭记在心。
而且，终于不用再睡椅子、睡袋，能够躺在床上入眠，也让歌德有了一丝慰藉。
可是，等他走下马车时，就看到那位保安主管正站在酒店门前等着他。
看到他走下马车，对方马上就走过来低声说道——
“歌德少爷，有些事需要告诉您，关于……”
“您的姑姑！”
第二十三章 姑姑！（求收藏~求推荐~）
姑姑。
克里斯塔.韦恩。
一个喜欢穿白色裙子，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很愿意给‘他’额外零用钱的女孩。
没错，就是女孩。
虽然称之为姑姑，但是克里斯塔.韦恩也只比他大五岁，是祖父第三任妻子生下的孩子，不过，可惜的是与祖父的第二任妻子一样，都是早逝。
唯一不同的是，对方还算幸运的拥有了孩子。
而祖父的第二任妻子是最可怜的，嫁给祖父后，因为，并没有孩子，每天承受着‘他’母亲、婶婶们的冷言冷语，不到两年就郁郁而终了。
脑海中崩出的记忆，令歌德微微愣神。
随后，他看向了眼前的安保主管。
“我的姑姑怎么了？”
他问道。
“请您跟我来，我们回房间后详谈。”
安保主管微微欠身，低声说道。
对方的话语和脸上凝重的表情，令歌德心有猜测。
他点了点头，跟在对方身后，返回了801。
“您需要来点咖啡吗？”
对方问道。
“清茶吧。”
歌德回答着。
对方马上行动起来，等到酒店的侍从将一杯清茶连带着一碟子点心放在桌子上退出房间后，这位安保主管才从怀中掏出了三张纸。
或者，准确的说是欠条。
三张由他的姑姑克里斯塔.韦恩签署的欠条。
一张100金克，一张150金克，一张200金克。
而抵押物，都是韦恩家的住宅古塔街1号和唯一的产业‘韦恩酿酒厂’，一家小型酒厂，算的上是韦恩家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顿时，歌德眉头皱起。
不论是唯一住宅，还是唯一的产业对于韦恩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按照他的记忆，只要‘他’的姑姑不是疯了，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发生了什么？”
歌德相信眼前的安保主管既然拿出了欠条，就必然有着相应的答案，就如同他相信对方不会用欠条来唬骗他一样。
“有人在‘榆树街’见过您的姑姑。”
“而‘榆树街’则是在路斯特拥有‘超凡之力’人士们的集会地。”
对方详细的回答道。
歌德一愣。
虽然在之前，歌德就有所猜测，但是这个时候，却仍然感到了惊讶。
因为，在他之前的猜测中，完全没有‘他’的姑姑接触过‘超凡之力’这一条。
难道不是我？
而是‘姑姑’的原因才引来了‘雾中杀人狂’？
皱眉思考了数秒后，歌德继续问道。
“还有呢？”
“现在只有这么多了。”
“我们的老板虽然在路斯特人面极广，但是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能够找到这些也是极限了——当然，做为承诺，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
安保主管提到自己老板时，一脸的尊敬。
对此，歌德表示理解。
短短几个小时就能够查到这些，足以说明这位松子酒店老板的不凡。
“这些债务，我会承担。”
歌德指了指欠条。
虽然不知道‘他’的姑姑干了什么，但是欠的债却是真实的。
既然成为了‘歌德’，享受着‘歌德’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那自然是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耍赖。
更何况，现在手握欠条的还是看起来就不凡的松子酒店老板。
歌德不希望对方站到他的对立面去。
“歌德少爷，您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有担当。”
安保主管夸赞着。
“能够给我讲讲‘榆树街’吗？”
虽然对方承诺继续追查，但是歌德却依旧对‘榆树街’有了好奇心。
“‘榆树街’吗？”
“它的历史并不长，大约二十年左右，最初是一间‘药铺’，店主是‘弗莱迪’阁下。”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想必连那位‘弗莱迪’阁下都没有想到，药铺‘噩梦之夜’会发展成成为路斯特最大的超凡人士聚集地：‘榆树街’。”
“而‘弗莱迪’阁下，也因此成为了路斯特最有钱的人之一。”
“同时，在今年3月份，那里成为了受到官方认可的集会地。”
这位安保主管说到‘榆树街’的历史，脸上浮现着相当的惊讶。
尤其是提到‘官方认可’时。
同样的，歌德也对这个有着浓厚的兴趣。
“官方认可？”
歌德追问道。
“嗯，去年6月份，王国通过了《超凡合法化》法案，只要没有犯罪，且认可王国的统治，都可以获得合法化的身份。”
“类似‘弗莱迪’阁下这样的，都是第一批申请的。”
“到现在为止，整个王国内不少城市都有了这样半官方化的超凡人士聚集地。”
“不过……”
“依旧有很多人认为失去了‘自由’。”
安保主管解释着。
“这样吗？”
歌德轻声自语着，目光微微闪烁。
虽然只是雷格瑞的讲述，但是歌德已经能够想象得出，这条法案从起草到实施，经历了怎么样的明争暗斗，必然是腥风血雨的。
甚至，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而之后，这位安保主管的话语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榆树街’是半官方性质的，但是里面并不是绝对的安全，如果歌德少爷你想进入‘榆树街’最好找专人介绍，这可以避免不要的麻烦。”
“当然了，我们老板很乐意成为这样的介绍人。”
对方说着，就看向了歌德。
“十分感谢。”
“我需要付出什么吗？”
歌德马上答应下来。
虽然按照他‘见习’守秘人的身份应该也能够获得相应的安全，但是如果想要了解更多自己姑姑的事情，最好还是走其他途径。
“当然不需要，这也算是补偿。”
“‘榆树街’的位置就在榆树街。”
“入口处是‘噩梦药铺’。”
“每周五、周六两天会开放。”
“如果歌德少爷您想去的话，在周五时，我们老板也会去，到时候可以同行。”
这位安保主管说道。
“好。”
歌德自然没有什么反对的。
“那我先告退了。”
“祝您一夜好梦。”
说着，对方收起了欠条，躬身离开。
看着关闭的房门，歌德双眼微微眯起。
毫无疑问，松子酒店的老板太殷勤了。
即使是所谓的补偿，也超过了限度。
“对方是在图谋什么吗？”
“难道发生在‘韦恩家’的一系列事情，还有什么隐情吗？”
歌德思考着。
除了这个之外，歌德想不到其它。
至于守秘人？
假如是莫雷的话，对方这么做自然是正常的。
可歌德？
并不是他贬低自己，而是一个‘见习期’的守秘人，真不值得对方这么做。
毕竟，天赋不明。
揉了揉太阳穴，歌德一边继续思考着，一边走进了盥洗室，洗漱一番后，躺到了舒适柔软的大床上。
区别于警察局椅子、地板、睡袋的大床，令歌德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几乎是瞬间，歌德就进入了梦乡。
然后——
他恍惚间就站在了古塔街。
不自觉的，他就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接着，他看到了他的姑姑。
他那位姑姑如同记忆中一样，身穿白色连衣裙，就站在老宅门前，带着亲切的微笑，正朝着他挥手。
“歌德、歌德，快来！”
“我们回家！”
说着，抬手就向歌德手掌握来。
第二十四章 报仇如果隔夜的话，就和吃隔夜的蛋炒饭一样难受！
那声音仿佛是有着魔力般，让歌德变得浑浑噩噩。
可当‘回家’一词响起的刹那，歌德就清醒过来。
‘家’？
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但这里可不是他的家！
看着那向他而来的手掌，歌德向后退了一步，径直躲开。
克里斯塔.韦恩一愣。
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歌德？
完全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等等，歌德！”
“你不能离开！”
“你回来！”
身后，传来了他‘姑姑’的喊声。
歌德完全没有回头的打算，甚至，脚步变得更快了。
“啊！”
尖锐刺耳的叫声在身后回荡。
随之而来的冲击波让歌德摔倒在地，头晕目眩间，他‘看’到了一些残破的画面。
阴暗、潮湿的地下。
锋锐的肉钩。
一柄狭长的割肉刀。
三个或者是四个身穿帽兜长袍，看不清面容的人。
一刀又一刀被切割的克里斯塔.韦恩。
最终，锋锐的肉钩插入克里斯塔.韦恩的嘴中，顶着上牙膛，直入大脑，将她吊在了天花板上。
还有……
古塔街13号的牌子。
画面在刹那间定格。
歌德翻身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息。
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出现，浓重的疲惫感就仿佛是连续熬夜十天，而且还每天都是在打小黄油中达到了极致后一般。
而且，这并不是幻觉。
在只有歌德能够看到的【状态栏】中也出现了‘疲惫’的字样。
歌德眉头紧锁。
他并不是奇怪这样的‘疲惫’，而是心有余悸。
假如，刚刚他没有瞬间惊醒，任由那个‘克里斯塔.韦恩’抓住他的手掌的话，恐怕……
“死亡就是唯一的结果了！”
得出答案的歌德，下床走进了盥洗室。
冷水冲刷着面颊。
歌德快速的冷静下来。
“为什么会出现刚刚的……‘超凡现象’？”
歌德思考着。
而几乎是下意识的，之前酒店安保主管递给他的三张欠条就浮现在记忆中，对方是在最近唯一一个和他提起‘自己姑姑’的人。
会是对方？
或者是对方身后的老板吗？
片刻后，歌德摇了摇头。
他现在就住在对方的酒店内，对方想要下手的话，实在是太简单了。
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手法。
当然，也可能是掩人耳目。
之前看似种种维护酒店名誉的举动，为的就是这一刻的‘杀招’。
这是一个可能。
另一个可能就是，‘雾中杀人狂’了。
对方在连连失败后，开始使用更加直接的手段了。
最初不用，应该是消耗太大之类。
而现在，连续失败后的愤怒，让对方毫无顾忌了。
不过，对方还是失败了。
而且，还让他知道了更多。
例如：古塔街13号。
“姑姑说是报警，但却根本没有离开古塔街就被掳走了……等等，如果这也是对方的陷阱呢？”
歌德双眼一眯。
按照‘雾中杀人狂’之前的表现，这很有可能就是陷阱。
但是，歌德很快就有了对策。
斯沃特！
虽然直接找松子酒店那位安保主管更加的合适，但是有了刚刚的猜疑，令歌德直接选择了放弃。
他不敢去赌。
毕竟，命只有一条。
“也许这也在对方的算计中？”
歌德思考着，快步下楼。
这个时候，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整个路斯特都是静悄悄的，更不要说是富人、贵族居住的松子街区了。
除去街区的巡警外，并没有其他人。
而这对于歌德来说就足够了。
“我找斯沃特，帮我叫一辆马车来。”
歌德说道。
两个巡警认得歌德，更听过歌德一些传闻。
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照办。
等到歌德走进斯沃特办公室的时候，这位警长还在睡梦之中。
听到推门声，这位警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歌德时，一脸的意外。
“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准备和碧翠丝女士晨练吗？”
“还是说……”
“你锻炼到现在，都没睡？！”
斯沃特看着一脸疲惫的歌德，马上就来了精神，就这么从睡袋中爬出来，一脸八卦的模样，追问道：“我可是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你带走了一位比茜拉女士还要漂亮的碧翠丝女士！”
“你这家伙，昨晚竟然没向我透露一点儿。”
“她看起来蛮厉害的啊！”
斯沃特啧啧有声。
歌德？
他选择视而不见。
他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说碧翠丝是一个男的吧？
还是一中年男人。
如果说出去，先别提莫雷会怎么做，他自己都要恶心死。
所以，这个时候的歌德一脸正色。
“三件事。”
“1，我需要一个‘英勇无畏’的人去调查古塔街13号，你隐秘的帮我找一个。”
“2，我需要你亲自去《路斯特日报》报社，让他们尽量在今天的报纸上，刊登一则寻猫启示——寻找一只纯黑色的，七岁猫咪，酬劳1金克11银索7铜角，且署名‘xyz’，这件事要大张旗鼓的去做。”
“3，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早饭，这个很重要。”
说完，歌德拿起了一旁的毯子、睡袋。
看着铺好毯子，钻入睡袋，却没有将睡袋拉起来的歌德，斯沃特低声嘀咕着。
“我可不是你的仆人。”
歌德很清楚地听到了，他闭着眼，道。
“有利可图。”
“竭诚为您服务，阁下。”
这位警长立刻毕恭毕敬地鞠躬后，向外走去，且轻轻的将门关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很快的亮了起来。
听到斯沃特的脚步声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睡着的歌德钻出了睡袋。
“搞定了。”
“一位想要戴罪立功的囚犯，在我的‘劝说’下成为了‘英勇无畏’的人。”
“报社的总编辑和我关系不错，他们也总是预留了一些版面加印突发新闻，刊登一则寻猫启示绰绰有余。”
“还有，这是你的早餐——两张肉饼，一个柠檬。”
“肉馅是牛肉的，柠檬也是最新鲜的，这可不便宜。”
斯沃特说着递过了早餐。
歌德一手拎着外套，一手拿起馅饼，向外走去。
“走。”
他说道。
“至少也得吃了早饭吧？”
斯沃特拿着自己的早饭，在后边追赶。
“马车上也一样。”
“对了。”
“再带点炸药，还有准备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在我们出发十分钟后，分散隐蔽出发，全都埋伏在古塔街外。”
歌德说着，脚步加快。
兵贵神速的道理，他可是懂得的。
就如同他知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样。
古塔街1号，韦恩家老宅的位置，马车停下了。
“希望报社刊登的消息会吸引到你的注意力。”
歌德这样想着，目光看向了对面那位‘英勇无畏’的人。
鼻青脸肿的对方，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面容了。
面对歌德打量，对方很是畏惧。
“去13号，应该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有着一柄锋锐的肉钩和狭长的割肉刀，找到它们，带出来，然后，你就自由了！”
斯沃特叮嘱着他。
杀害克里斯塔.韦恩的凶器是那锋锐的肉钩。
之所以两件都要，是歌德为了掩饰，同时为以后的谎言做铺垫。
他这种收集‘凶器’的行为，早晚会被人盯上，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好、好的，警长。”
年纪不大的对方，结结巴巴地说完，就跳下马车，一溜烟地钻进了古塔街13号。
“放心吧，他可是路斯特街面上相当优秀的‘金手指’，找东西最擅长了，也足够的小心。”
看着歌德注视着古塔街13号的模样，斯沃特说道。
“那你怎么抓住他的？”
歌德问道。
“他足够小心，但是他的同伴可不够小心，而且还十分贪婪、懦弱——四个铜角，就告知了我他躲在哪。”
斯沃特得意洋洋地说道。
然后，这位警长就开始讲述自己‘捉贼’的事迹。
听得歌德直翻白眼。
不是不够有趣。
而是太没下限。
至少，自始至终，斯沃特都没有付那四个铜角，而且还将对方卖给了清扫烟囱的商人——以类似贩卖‘商品’的方式。
“省一笔，挣一笔！”
“这就是两笔钱！”
斯沃特笑嘻嘻地说着。
而歌德的目光却是再次看向了窗外。
之前离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对方的手里拿着锋锐的钩子、割肉刀，正一路小跑而来，那速度比之前还快，脚步也越发的轻盈。
尤其是左手拿肉钩，右手拿割肉刀的姿势，全都是反握。
斯沃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打开了车门，笑着走下马车。
“你看我说什么了？”
“他一定能行的。”
说着，这位警长就准备迎接对方。
当然了，并不是凯旋的迎接。
他准备接过钩子、割肉刀后，就将对方送回监狱。
至于违反约定？
一个罪犯也配谈约定？
斯沃特正义凛然的想着。
然后……
割肉刀带着劲风而来。
顿时，斯沃特裆部一湿。
第二十五章 优势火力！（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斯沃特发誓，他不是故意的。
这是……
下意识的反应。
包括面对砍来的割肉刀，双眼一闭，也是下意识的。
然后，这位警长就觉得后脖领子一紧，整个人被拉扯的向后不说，耳边还传来了一声枪响——
砰！
灼热感擦着脸颊而过。
带起了阵阵耳鸣。
等到这位警长再次睁眼的时候，那个他挑选而出的‘金手指’已经眉心中枪倒地。
“谢、谢谢。”
这位警长道谢着。
而歌德则是没有理会，径直冲着那个‘金手指’的左右胸膛和脸颊又补了三枪后，这才捡起了对方手中的肉钩和割肉刀。
在触碰到肉钩的时候，眼前文字显现——
【锋锐肉钩（血腥荣誉）：这是屠夫所用的肉钩，打造年代并不久远，且保养良好，锋锐异常，此刻在它上面早已经沾染了不该有的鲜血，使用它时，你需要特殊的技巧，不然，它还不如一柄匕首。】
【获得血腥荣誉！】
……
这一次总算不是空手而归了。
“又多出了一张底牌！”
看着数量变为2的【血腥荣誉】，歌德在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他头也没抬的对着斯沃特道。
“叫人！”
很快的，埋伏在古塔街外一队十二人，全副武装的巡警就冲了进来，在歌德示意下，斯沃特指挥着这支队伍将古塔街13号团团围住。
接着，就是射击和投掷。
十二人的队伍分成了两组，一组十人的射击队伍，五人开枪五人装弹，连续不断的对古塔街13号进行着扫射——全方位的那种，歌德可不会犯德尔伯一伙人的错误。
所以，剩余两个掷弹手就登场了。
两人将一捆捆点燃的炸药，从被破坏的窗户内，扔进了古塔街13号。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中，古塔街13号成为了废墟。
“警戒！”
斯沃特大声的喊完，就开始用手扇着面前的灰尘。
歌德则是早早的用一块手绢挡住了口鼻，手持双枪站在一旁，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十几秒后，尘埃落定。
十个手持步枪的巡警中的五人开始靠近古塔街13号，剩余的五人则是分散开来，瞄准着那里。
“警长有发现！”
很快的，进入的五人就有了发现。
是，尸体。
三具尸体被从废墟下拽了出来。
一人是中枪死亡，剩余两人则是肢体不全，显然是被炸死的。
站在古塔街13号外，歌德细细检查了尸体。
没有一个眼熟的。
只能是确认死亡了。
这对歌德来说，就足够了。
“找地下室。”
歌德说道，斯沃特马上照办，
不到一分钟，地下室的入口就被找到了。
这是一个平整的木板，从外面有着一个铁质的把手，位置应该是在房屋靠近厨房的位置。
斯沃特询问地看向了歌德。
他可不会下去。
如果歌德硬要他下去的话，他就……让周围的手下下去。
至于会遇到什么危险？
他才不管。
反正他没事。
而歌德？
自然也不会下去。
这种冒然深入自己不熟悉的，却是他人地盘的事情，歌德是绝对不会做的。
不过，他很擅长让对方离开自己的地盘。
“找木头和成捆的干草来，点燃了，往下面吹烟。”
歌德说道。
立刻，斯沃特的手下们就行动起来。
这些巡警也不傻，都看出来下面应该是有着相当危险的。
现在不用下去，自然是再好不过。
因此，动力十足。
成捆的干草、木头堆积在了地下室的入口，随后被点燃。
滚滚浓烟被两个鼓风机吹入了地下室。
不一会儿，地下室里就传来了咳嗽声。
听到这咳嗽声，歌德面色不变，淡淡地说道。
“继续。”
巡警们越发卖力了。
不过，该警戒的还在警戒。
而这个时候的斯沃特则是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尽量让自己的裤裆靠近火焰。
他是在烤裤裆吗？
不！
他是在近距离查看凶徒的藏匿地点，如果发生意外，他好第一时间作出安排。
斯沃特如此坚信着。
所以，他十分坦然自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当又是两捆干草被抱来时，地下室内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砰！
地下室的挡板被撞开了，一道身影蹿了出来。
砰砰砰！
警戒的巡警们，径直开枪。
至少两颗子弹击中了对方，让对方重重摔落在地。
但是，中了两枪的对方，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
烟熏火燎之下，对方面容黢黑，头发好似干草，但是对方的双眼却是带着一抹骇人的腥红，每一个看到这么腥红的巡警都不由心底发颤，扣动扳机的动作都忍不住变慢了。
尤其是斯沃特，更是两腿肚子都在打转。
这位警长在看到那猩红的时候，觉得一柄屠刀放在了脖颈上，浓郁的血腥味更是钻入了鼻腔，让他无比难受、惊恐，就想要大声呼喊。
所幸的是，关键时刻，这位警长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
刚刚才在火焰炙烤下变干的裤裆，又湿了。
所有人，都被震慑了。
但，
歌德没有。
血腥味？
屠刀？
在家乡国外讨生活的那段日子，他见识了太多。
眼前的，这点儿？
小儿科。
砰、砰砰！
双枪连连开火。
双眼猩红的人被打得连连后退。
对方明显没有预料到会遭遇这样的攻击，就如同他没有想到歌德会这么快的就发动了袭击一样，因此，在这样近距离下，歌德两柄左轮内的十二颗子弹，没有一颗落空，全都击打在了对方的身上。
每中一枪，对方都会后退一步。
每打中一枪，歌德为了保持命中率，都会前进一步。
十二枪打完，两人已经来到了街道的正中央。
对方瞪视着歌德，身躯摇摇欲坠。
最终，倒地不起。
歌德警惕后退，冲着恢复过来的巡警们挥了挥手。
“给我对准了射击。”
“尽量打要害。”
歌德吩咐着。
下一刻——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枪声下，这个隐藏在地下室内身份不明的人被打成了一滩烂肉。
尤其是当两捆炸药爆炸过后，对方死得不能再死了。
双眼微眯的歌德看着地上早已不能够称之为尸体的尸体，并没有放松警惕，在示意斯沃特让人保护现场后，一边重新装弹，一边看向了地下室。
“你们两个到前面，你们两个到后面，禁止周围人靠近。”
“你现在会警局去叫增援。”
“还有你们几个给我打扫废墟。”
“剩下的两个给我下去检查一下。”
不需要歌德吩咐，斯沃特异常娴熟的安排着一切。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
包括，斯沃特。
刚刚的枪声和爆炸声早已经让整个古塔街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而记者想必也在赶来的路上。
对此，心知肚明的斯沃特，立刻用马车上自带的水壶将全身上下浇了一遍。
而就在斯沃特才让自己变湿了后，两个刚刚才进入地下室的巡警，就鬼哭狼嚎地跑了上来。
两个人面色苍白，惊恐无比地喊着：“有、有……”
第二十六章 意料之外的访客
“有什么？”
斯沃特追问着，但是两个下属完全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了。
啪、啪！
这位警长抬手就给了两个属下一人一耳光。
这次，两人清醒了过来。
“下面有什么？”
斯沃特再次问道。
“尸体！”
“骸骨！”
两个手下异口同声道，然后，再次一起摇了摇头，道。
“血肉！”
“内脏！”
接着，两人互视了一眼，似乎再用眼神争辩着自己才是对的。
“行了、行了。”
“换两个。”
斯沃特又让两个手下进入了地下室。
这一次的两人比之前的两人要好点，但是也有限，依旧没有办法完整叙述地下室究竟有什么，再换人下去，还是是一样。
不过，一连换了三拨人后，确认了下面没有危险，歌德直接拿起了马灯走了下去。
斯沃特想了想，也拿起一盏马灯跟着歌德走了下去。
然后，这位警长就后悔了。
他看到了什么？
尸块！
一块块鲜血淋漓，切割整齐的尸块被堆放在了一个由六具骸骨支撑的祭坛上。
骸骨完整，有着头骨、颈椎、手臂、腿骨。
六具骸骨呈现一个顺过膝跪地的姿势，从一旁看去就仿佛是六个人将一个圆形的大盘子抗在了背部一样，而那些血肉，则是盘中餐。
即使歌德对眼前世界的‘超凡’并不了解。
但是，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依旧感到了浓浓的仪式感。
似乎是献祭。
又像是供奉。
“呕！”
斯沃特在看清楚眼前一幕的时候，直接就吐了。
歌德则是拿着马灯继续查探。
大盘子中的血肉，有人类的，也有牛羊和马的，还有兔子和鸡的。
这些十分好分辨。
因为，这些血肉都没有经过精细化处理。
简单的说，并没有剥皮之类的，就是最为原始的切割后，将其放在了上面，其中一颗羊头，在灯火的照耀下，浑浊的双眼中，一字型越发让人感到不安。
在一片腥红中，浑浊的一字型眼睛仿佛就要活过来一般。
歌德眉头微皱，目光向下。
下面的骸骨不同，她们是被细细的切割了，只留下了骸骨。
而且，血肉也没有放在盘子中。
歌德看着六具骸骨，眼神复杂。
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姑姑’就在其中。
至于是哪具？
歌德无法判读。
他可以通过纤细的骨架判断，骸骨的性别，但是却无法判断容貌。
不过，有一点歌德却是可以肯定的。
眼前的‘杰作’，应该不是‘雾中杀人狂’的手笔。
准确点说，刚刚的那些人应该和‘雾中杀人狂’不是一伙儿的。
应该是自己的‘姑姑’单独招惹了不可招惹的人。
只是……
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下手？
歌德眉头紧皱。
事关‘超凡’，缺少了关键信息，他无法准确判断。
“希望莫雷能够快点看到信息。”
歌德这样想着，继续打量周围。
他看到了肉钩，以及被钓着的一个个人皮……
并不算完整。
某些地方已经支离破碎。
看得出，下手的人，并不精湛此道。
但人形基本能够看得出来。
“呕！”
刚刚才吐完的斯沃特，在看到这些人皮后，再次吐了出来。
然后，这位警长再也承受不住了。
“歌德，我上去等你。”
说完，不等歌德回答，这位警长就向上跑去。
而歌德则是看向了应该是‘祭坛’的正前方。
在那里有着一张长条桌子。
桌子的左右两侧是手臂粗细的蜡烛，放在灰白色的骷髅头上。
而在桌子正中间的位置，则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书不大，只有巴掌大小，整体页数也不多，大约20页左右，歌德小心的查看，确认没有什么陷阱后，将这本书拿了起来。
书没有硬质的书皮，而是软牛皮的。
纸张发黄，显然有着相当长的年代。
而上面的文字……
看不懂！
歌德眉头微皱，将手中的书籍合起后，放在了外套的口袋中。
“这应该是超凡文字！”
歌德猜测着。
而想要印证的话，也不是很难。
下午，就有莫雷给他安排的课程。
想到这，歌德再次检查了一遍地下室后，就准备向地面走去，但是才走出两步，就停下了脚步。
他再次走到了六具骸骨面前，蹲下身躯双手合十。
“抱歉。”
歌德说着，将外套内一侧暗藏的炸药都拿了出来。
点燃后，他快速离去。
眼前的现场，斯沃特自然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莫雷不一样。
莫雷很可能发现什么，从而推断他拿到了那本书籍。
而这是他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没打算‘上缴’。
家乡的生活，早已让歌德有了‘留一手’的习惯。
这个时候，记者们已经来了。
刚刚还呕吐的斯沃特，正昂首挺胸地站在众多记者面前。
“这是一次极度凶残的案件。”
“这些亡命徒，早已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哪怕是最勇敢的警探，都在刚刚被吓到了。”
斯沃特站在那里，一脸凝重。
“斯沃特警长，这包括您吗？”
有个记者问道。
“当然！”
“我也被吓到了，但是，我没有退缩，因为我很清楚，在我的身后有着太多太多的平民需要我去保护，所以，即使我害怕，我也要站出来。”
浑身湿乎乎，显得很是狼狈的斯沃特在此刻，在上午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全身上下都在绽放着某种光辉般。
啪啪啪。
周围的记者、平民们纷纷鼓掌。
就在这时——
轰！
爆炸声传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少人直接爬在了地上。
等到尘埃落地时，人们面面相觑，狼狈的他们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斯沃特，脸上顿时涌现出了敬佩，一些记者更是直接就向斯沃特走去。
但是刚刚靠近，他们就闻到了一股骚味。
是尿？
这些记者疑惑地看向了斯沃特。
可马上的，他们就摇了摇头。
勇敢的斯沃特警长怎么可能会尿裤子呐！
歌德扫了一眼，就绕开人群，返回了警用马车上，静静等待着斯沃特。
这是对方应得的。
双方的合作，各取所需。
十几分钟后，一脸兴奋却又尴尬的斯沃特返回了马车。
“下面怎么了？”
斯沃特问道。
“下面藏了炸药。”
歌德眼都不眨地回答道。
“炸药?”
“嘶，这些家伙真的可怕啊！”
斯沃特喃喃自语着，然后，继续说道。
“一半！”
“我知道的！”
同样明白合作关系的斯沃特，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嗯，如果可以的话……帮我辨认一下六具骸骨。”
“其中，有一具是我‘姑姑’。”
“要是无法辨认的话，那就算了。”
歌德尽量让声音变得低沉。
斯沃特一愣。
随后想要抬手拍一下歌德肩膀，但还没有落下，就听到歌德说：“你如果敢用你摸了裤裆的手拍我的话，我就让你以后都用不了这只手。”
“哈哈，怎么会呢？”
“我肯定不会的。”
斯沃特干笑着挠了挠头。
顿时，感觉一股骚味。
下意识的，把手放在鼻子跟前闻了一下后，这位警长才回过神，马上嫌弃地甩着手，但是一不小心手指就碰到了一旁的马车车厢。
“嘶！”
疼痛中的这位警长，本能的将手指含在了嘴里，想要减少疼痛。
这位警长愣住了。
歌德默不作声地来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之后，返回警局的路途，双方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沉默。
“我去洗澡、刷牙，换身衣服。”
下马车时，斯沃特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快步离开。
歌德则是向着斯沃特的办公室走去。
但很快的，歌德发现有点不对劲。
前往斯沃特办公室的路上，有太多的巡警站在周围了，而且，这些巡警一边悄悄打量着他，一边对他指指点点。
这是之前没有的。
他在警局不受欢迎。
这一点，歌德知道。
那些巡警之前连对视都不敢和他对视。
现在却是指指点点。
这让歌德一皱眉
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而很快的，他就知道了答案。
推开办公室的门，歌德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白色裙子，笑容甜美，气质更是温婉的女士，正站在办公桌前。
听到开门声，这位女士马上转身，看到是歌德时，眼中泛起了惊喜。
“歌德！”
对方欣喜地喊道。
歌德则是从脑海中蹦出了对方的名字——
茜拉！
第二十七章 曾经的坚持并不会改变！
茜拉，花园俱乐部中独树一帜的人物。
或者说，头牌。
年轻、漂亮，气质婉约，宛如一位真正的淑女，且拥有着大多数淑女都没有的身家——那些依靠父亲，兄弟的淑女们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光鲜亮丽。
依靠他人的生活，最终会因为依靠者的离去而变得支离破碎。
家庭教师会成为那些淑女为数不多的选择。
就好像‘歌德’原本的那位家庭教师，知识与姿势并重，让‘歌德’很喜欢。
可惜的是，‘意外’来临后，那位家庭教师不得不离开。
不算是薄情寡义。
只是，对方也要生活的。
‘歌德’不理解。
歌德理解。
就如同歌德理解为什么在‘他’的记忆中，有关那位家庭教师的记忆大部分都是姿势，却没有露出笑容一般。
而在‘他’的记忆中，茜拉却是拥有甜美笑容的。
尤其是笑起来的两个小酒窝，更是让之前的‘他’沉迷，为此不惜花费大笔的钱，去听那并不懂的歌。
甚至，有关茜拉记忆的部分，都泛着彩色。
为什么？
因为，茜拉比那位家庭教师长得好看。
这是歌德的理解。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关上的门外，诸多巡警正向着这里偷偷望来。
对此，歌德并不在意。
而且，也不打算关门。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向自己露出甜美笑容的茜拉。
“好久不见，歌德。”
茜拉女士丝毫没有尴尬的模样，一边款款走来，捏起裙边，行了个淑女礼，一边在弯腰时，不着痕迹的将房门关上了。
接着，直起腰时，对方眼中就浮现了悲伤与同情。
“歌德，很抱歉。”
“我在昨天才听说你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在花园俱乐部内，消息并不灵通。”
“你没事吧？”
说着，对方就再次向前一步。
这个时候，对方和歌德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随着对方的走进，歌德才发现，对方的身高竟然和他差不多。
同时，歌德能够清晰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以及，一丝丝甜味。
像是……
“草莓的甜味。”
歌德评价着。
对方很明显在见他之前刷牙或者漱口了。
毫无疑问，这是精心准备的。
从神情、话语到行为。
都是这样。
如果是之前的‘歌德’，这个时候一定会按照对方的节奏，下意识的诉说苦难。
接着，陷入到对方未知布局中。
而现在的歌德？
可不会。
自从有一次和某个异性同行试验新姿势，对方差点一刀让他从卜变为1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平视着对方，歌德脸上浮现了一丝悲伤。
“我不太好。”
“感谢茜拉你的安慰。”
歌德这样说道。
“没事的。”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你。”
茜拉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看起来就和真的一样——这剧情，她演了上百次，实在是熟能生巧。
而且，她也能够预料到下一刻歌德会有什么反应了。
委婉的拒绝，并表示自己能行。
接着，她就顺势表示支持，然后，面带为难准备离去，歌德一定会追问，她顺势说出自己的困难后，心有好感的歌德肯定会答应下来。
完美！
茜拉心底得意的一笑。
这种单纯的、倔强的复仇少年。
她见过太多了。
早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底早已经有了完整画面的茜拉，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自己叹气的时候，眼泪要随之跟上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腰间一紧。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歌德面朝下的按在了办公桌上。
然后，歌德抓住了她的裙子。
“等、等等！”
茜拉大喊着，声音都因为意外而变了强调。
“不是说你要帮我的吗？”
正在解裤带的歌德诧异的抬头。
“我、我不是说的这个帮助……”
茜拉双臂撑起上半身，扭过头看着歌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是双眼中却是泛起了歌德熟悉的冷冽。
那是……
杀意！
虽然一闪即逝，但是歌德捕捉到了。
“是这样啊。”
歌德一脸遗憾地说着，可却没有一步后退，反而上前一步，顶了上去。
瞬间，一个坚硬物就顶在了茜拉的身上。
顿时，茜拉全身紧绷，脚尖都绷直了。
那是……
枪口！
左轮枪的枪口！
歌德一直隐藏在身后的左手，早已放在身前，正持枪顶住了茜拉。
“歌德，我们不要开玩笑了。”
茜拉甜美的面容，有一点僵硬。
“是你先开玩笑的。”
歌德冷冷回应着。
“很抱歉，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茜拉试图解释。
但是，当看到歌德眼中熟悉的冷冽开始浓郁时，这位花园俱乐部的头牌，马上收起了那番说辞，而是直接说道：“我知道‘雾中杀人狂’在哪！”
“在哪？”
歌德立刻追问。
茜拉趴在那，似乎歌德不放开她，她就不说。
歌德凝视着茜拉的背影。
白色衣裙背部领口处，露出一截脖颈，那是比衣裙还要白的白色，但却不是苍白，而是一种珍珠般的白，阳光下，散发着一抹柔和的光辉。
歌德的右手握着的左轮枪口就抵在这背上。
微微用力后，枪口沿着脖颈，顶住了对方的后脑勺。
“要不要赌一把。”
“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刀快？”
歌德冷声说道。
背对着歌德的茜拉，脸上闪过一抹讶异，她可以肯定歌德的姿势，根本看不到她的双刀才对，因为——她的刀刃藏在鞋子中。
就在茜拉刚刚绷直的脚尖的刹那，一抹刀刃悄无声息的从鞋底伸出，而她说话时支撑身体，却又趴下的动作，则让她的脚踝违背了关节的制衡，脚掌向后转动了一百八十度。
小腿微收，两只暗藏刀刃的鞋子就对准了歌德背心与后腰。
这一切，茜拉可以肯定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歌德是怎么发现的？
还有，歌德完全不像是他资料上收集的那样。
对方……
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种老辣、警惕，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少年！
但对方确实是少年！
也就是说……
歌德在伪装！
自始至终都在伪装！
韦恩家，果然有秘密！
茜拉眼中光芒闪烁，抬起的双腿就这么放下了，刀刃也收了回去，同时，再次用可怜兮兮地口吻道：“我不敢赌，肯定是你的枪快。”
“我们做个交易。”
“我告诉你‘雾中杀人狂’的藏身地点，你这次放过我，好不好？”
茜拉说着，就眼中泛起了泪光，扭过头看向歌德。
歌德思考了一下，举起了双枪。
但是，茜拉的面容却是越发僵硬了。
因为，她还被顶着。
刚刚消散的杀意，再次凝聚了。
就在茜拉准备不管不顾要干掉歌德时候，歌德在这个时候后退了两步。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到了办公桌的另一头，站在了她的面前。
角度原因，茜拉抬头就一脸羞红。
花园俱乐部内，她耳渲目染了不少，但真正的，却没有。
更不用说，这样近距离。
立刻，茜拉站起来。
一脸羞愤地看着歌德。
数次深呼吸后，茜拉才冷静下来。
她冷着脸，声音不再有一丝温柔。
“‘雾中杀人狂’在仓库街17号。”
说完，茜拉转身就走。
看着茜拉的背影，歌德眉头微皱瞬间举枪。
可，
没有扣动扳机。
因为，他得到了‘雾中杀人狂’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按照交易，他这次得放过对方。
在家乡的时候，他总是被‘信守承诺’所拖累，但是到现在，他也不打算改变。
因为——
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觉得自己还活着。
就是……
有点累。
靠在椅子中的歌德，心底轻声呢喃着。
他伸了个懒腰，重新站了起来，走向了窗边，他看到了茜**上了马车，看到了那辆马车远去，汇入到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此刻，警局的钟声则是连响十二声。
“距离三点，还有三个小时。”
第二十八章 长短论英雄！（求收藏、月票、推荐~）
下午两点，歌德准时被斯沃特叫醒。
没有梦魇。
两个小时的深度睡眠，让歌德彻底的恢复了精力。
在盥洗室内，歌德认真洗漱，换衣服。
今天下午三点的拜访，对于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超凡语言’！
想要了解一种未知，还有什么是比学习这种未知的语言更快的？
自然是有人教导这门语言！
歌德深知这样的道理。
而且，学习对方的知识，自然是要称呼对方为老师——而在家乡的观念中，‘老师’可是有着相当特殊含义的。
所以，歌德很郑重。
从衬衣、马甲开始，到长裤、皮鞋、外套、风衣、礼帽，都是全套崭新的。
在松林大道成品店内购买来的。
附赠了一根新的橡木手杖。
总共花费了12金克。
如果不是知道斯沃特不敢贪污他的钱的话，歌德一定会以为对方克扣了。
“真是昂贵！”
歌德心底评价着，然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又四分之一铜角一磅重的黑面包。
很显然，这几乎是两个世界了。
衣冠楚楚的绅士，不可能理解奔波劳工的辛苦。
劳工们也只能是幻想绅士们的生活。
也许……
饭碗都是金的吧？
歌德摸了摸领口、袖口。
做工扎实，面料不错。
“放心吧，‘詹姆与詹姆裁缝铺’不会糊弄人的，他们可是用三十年才积累了现在的名声——老詹姆虽然眼睛已经不好了，但是小詹姆完美继承了他的手艺。”
“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去定制一身，成品虽然方便，但是有些时候定制的更合身也更适应一些沙龙。”
“还有！”
“他们送的手杖，这可是看在我面子上送的。”
建议后的斯沃特一脸邀功的表情。
然后，不等歌德说话，这位警长就凑过来，低声问道。
“茜拉，润不润？”
这不是这位警长第一次询问了。
事实上，自从这位警长知道了茜拉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位于中间的物品被推到两边和地上，恰好留了一个能够趴着人的间隙后，他就确认了什么。
然后？
这位警长先是哀伤了片刻。
接着，就是浓浓的好奇心。
这好奇心直接冲散了那哀伤不说，还让他甘愿给歌德跑腿。
毕竟，他从没有听说过那位茜拉女士在哪过夜的。
“润。”
歌德随意敷衍着。
斯沃特则是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手掌上。
“果然润！”
“我和你说，在之前我第一次见到茜拉……”
这位警长马上来了兴致，就要发表长篇大论，但是歌德却没有听。
他赶时间。
径直出了警局，借用了警局马车。
歌德直奔费夫里街10号。
费夫里10号，紧靠着林荫街区，治安很好，路上的行人也衣冠楚楚。
尤其是一个个撑着遮阳伞的淑女，在这里变得多了起来。
一路上，歌德看到了很多招牌，就挂在门牌下面。
‘艾拉茶花室’
‘希丽手艺工坊’
诸如这样。
而在费夫里街10号，则是在门牌下挂着‘彭斯夫人教室’的招牌。
歌德置身其中，就好像是走进了家乡的‘补习班’一条街上。
不过，相较于家乡的那种大家每个人面色凝重，仿佛奔赴战场一般，这里却要好了很多，每一个人都面带微笑，除了……
凯尔。
对方也是一身正装，头戴礼帽，手中拿着手杖。
在看到歌德前，对方正微笑的拒绝了一位淑女友善的搭讪。
在看到歌德后，脸色立刻变得冷漠。
就好像是歌德欠了他100金克一样。
“你差点迟到了！”
等到歌德走到面前时，对方更是冷言冷语。
“如果你能够看到路边的时钟，现在的时间是两点四十五分，我提前十五分钟到了。”
歌德用手杖指了指路边的时钟。
在松林大道、费夫里附近，都有类似立在地上的钟表，不过，不是那种笨重的座钟，而是由一根细长铁杆支起来，上面是圆形的钟表。
由专人上弦。
可以更好的为外出的人们提供方便。
但是在松林街区、林荫街区并没有。
当初的市政厅想要设立，但是却被两个街区的人拒绝了。
因为，他们认为怀表更实用。
或者说……
怀表足够的贵。
“做为绅士，提前半小时到，才是基本礼仪。”
凯尔冷哼了一声。
然后，看着歌德用手杖指着钟表的模样，更是一挑眉。
“绅士不应该有如此粗鲁的行为。”
对方说道。
“拒绝一位淑女，就是绅士行为了？”
“还是说……”
“你故意拒绝对方，好吸引更多的淑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呢？”
歌德反击着。
虽然两人应该是同处一个阵营，但是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的那种冷漠，还有现在的不客气，都让歌德明白，对方或许不是敌人，但绝对也称不上朋友。
而且，其中必然有着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瓜葛。
这应该是涉及到了‘利益’。
他的出现，侵害了对方的利益，哪怕他不知情！
不然的话，歌德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毕竟，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傻子或者疯子。
所以，歌德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可不是那种被人冷言冷语后还要用微笑面对对方的人。
谁还不是第一次做人了，凭啥让着你？
“就算我是第二次，也不能让。”
歌德默默补充了一句。
“胡说！”
凯尔斥责着，但是下一刻却有点不敢和歌德对视，就这么转身走向了门铃。
叮、叮叮。
一个垂下来的手柄被凯尔转动后，费夫里街10号内，响起了铃铛声。
片刻后，一位中年管家走了出来。
“是歌德少爷和凯尔少爷吗？”
中年管家询问着。
当两人点头后，这位管家打开了栅栏门，将两人迎了进来。
“夫人还在给其它年轻人上课。”
“你们可以在客厅等待片刻。”
“需要茶或者咖啡吗？”
管家将两人带入客厅一角的沙发前，随即躬身问道。
“茶。”
“水。”
歌德说的是茶，凯尔说的是水。
当管家离开去准备饮品时，凯尔再次冷笑着。
“当主人询问饮品时，不要拒绝，也不要要过高价格的饮品，这会让主人感到困扰——尤其是第一次登门的时候，这不是绅士所为。”
“虚伪作假，就是绅士所为了？”
歌德反问着。
表面上，歌德不屑一顾，但暗地里，却是眉头微皱。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类似的‘礼仪’。
或者说，并没有接受过礼仪。
要知道‘韦恩’家称不上富豪。
虽然比一般家庭有钱，能够雇佣家庭教师教导他识字，但是礼仪课的内容却是浅尝即止后，就被‘歌德’换成了实操课。
至于真正的礼仪老师？
以韦恩家的家庭条件，更是没有聘用。
而凯尔？
很明显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与对方相比，他并不占优势，相反满是劣势。
在这样的对比下，那位‘彭斯夫人’会青睐谁，自然不言而喻。
而歌德很清楚当一个学生受到了老师青睐后，会发生什么。
不需要直接开小灶。
偶尔的一两句提点，就足够了。
该怎么扭转劣势呢？
歌德端起茶，边喝边思考着。
看到这一幕，凯尔笑了。
“看起来，某些人真的不是绅士。”
“连基本的礼仪课程都没有认真学习过。”
凯尔说着，就一副优雅模样端起了水杯，小口小口，不发声音的将水喝完了，然后，掏出怀表查看，发现还剩余五分钟后，起身向管家询问盥洗室。
他打算上课前，解决一下私人问题。
第一次上课，就半中间请假，可不是绅士该做的。
歌德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
为了教学，房屋中的盥洗室足够大，也很干净。
小便池也是一排三个。
凯尔选择了最后一个，他看到走进来的歌德，没有打招呼，但是当歌德选择中间那个，站在了他身边时，凯尔一皱眉。
“这不是绅士所为！”
凯尔抗议着。
歌德却是好似没听到一般，先是用眼角余光扫过，确认了之后，这才光明正大的扭过头，且向下看去，然后——
“啧。”
说完，歌德故意抖动了一下。
顿时，凯尔如遭雷击。
刹那间，明亮的盥洗室，就变得灰暗起来。
随即，歌德则是惊呼道。
“凯尔，你尿鞋上了！”
第二十九章 彭斯夫人（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在凯尔手忙脚乱收拾的时候，歌德已经神清气爽地走回了大厅。
随后，他看到一位老妇人从走廊一侧走了出来。
对方一身黑色的衣裙，显得十分素朴，同样黑色的眼镜框更是让其多了一分严肃，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并没有这个年纪会选择的手镯、胸针等装饰品，也没有在衣服上花任何心思。
“这是一位严肃的老妇人。”
歌德心底评价着。
“歌德？”
眼前的老妇人询问道。
显然，对于歌德、凯尔两人，老妇人并不是一无所知。
在歌德点头后，得到回应的老妇人就再次变得沉默。
直到——
“抱歉，彭斯夫人，我……”
“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虽然我欠了莫雷人情，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教导一个不尊重我上课时间的人。”
“跟我来。”
没有等凯尔的话语说完，彭斯夫人就打断了凯尔。
与歌德猜测的一样。
这位彭斯夫人相当严肃。
或者说是，严厉。
没有理会凯尔面色通红羞愧的模样，这位老妇人转身向楼上走去。
歌德、凯尔快步跟上。
两人几乎是并肩而行。
凯尔冲着歌德怒视，歌德则是轻飘飘地回应——
‘连小孩子的把戏都承受不住，真是心理脆弱。’
歌德的意思很明显地传递了过去。
凯尔呼吸急促起来，但却没有开口反驳，他可不想要被彭斯夫人撵走，错失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机会。
但这并不妨碍，凯尔怒视歌德。
‘一个绅士，怎么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简直、简直是……’
凯尔想要评价一下，但是完全找不到恰当的词汇，而且，一想到刚刚的那幕，莫名浓郁的耻辱感，就让凯尔感觉到人生都变得黯淡了。
歌德则是扫了眼身影突然变得灰暗的凯尔，面带微笑的抬起了右手，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长度。
顿时，凯尔脚步踉跄。
“怎么了？”
彭斯夫人转过身问道。
“没、没什么。”
凯尔连忙回答。
彭斯夫人皱了一下眉头，最终，没有说什么，而是推开了一旁的门。
“这里是你们之后十二周的教室。”
“这并不是代表，你们十二周就可以学会，而是我只会教导你们十二周——十二周之后，我将还了莫雷的人情，同样的，你们也和我没有了任何关系。”
“现在，让我们来上第一课。”
彭斯夫人，说着走进了教室。
教室不大，只有十五个平方，里面也没有黑板等教学用具，只有三把椅子。
而且，整个教室都没有窗户。
随着，教室门则是被一旁走廊内的管家关上，整个房间中陷入了黑暗。
而就在这时——
“Bi！”
歌德从未听过的语言从彭斯夫人嘴中响起。
立刻，一图乒乓球大小的光源从彭斯夫人右手手指上浮起。
教室内的黑暗被驱散了。
歌德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这一幕。
他经历过不止一次超凡情形，但是这种近距离，且无危险的，却是第一次。
一旁的凯尔虽然尽量保持镇定，但是急促的呼吸却说明了对方此刻真实的状态。
“我刚刚说的就是超凡语言：图复语。”
“最早它是来源于女巫。”
“在一百二十年前，它是被秘而不宣的知识，只被女巫掌握，但是随着乔治一世陛下颁布了《狩猎女巫》的法案后，这门语言逐渐被人们所知晓。”
“然后，它成为了最初开启超凡的‘钥匙’。”
站在那，彭斯夫人一丝不苟地说道。
歌德、凯尔认真倾听。
两人很清楚机会难得，谁也不会分神。
彭斯夫人的话语继续——
“不过，想要掌握这柄‘钥匙’，你得拥有天赋，如果没有天赋，即使你学习了，也是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招来灾祸。”
“所以，我曾建议莫雷先为你们两个测试天赋后，再进行教导。”
“但是，他固执的认为，你们两个都是优秀的‘天赋者’。”
说到这，彭斯夫人眉头再次皱起。
不过，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
“‘天赋’对于‘超凡’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一个无天赋者，无论如何也无法掌握真正意义上的超凡力量。”
“一个天赋超强者，轻易就可以让超凡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说着，彭斯夫人右手手指上的光球，迅速变大。
呼吸间，就变成了苹果大小。
那光芒顿时变得刺眼无比。
一直关注着彭斯夫人的歌德、凯尔，顿时双眼流泪，眼前模糊一片。
“这就是最简单的例子。”
“天赋不足者，【闪光术】只能用来照明。”
“天赋强大者，【闪光术】就可以发挥原本让敌人致盲的作用。”
彭斯夫人说着，手中的光球化为点点光芒消散。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那位管家为歌德、凯尔递来了沾染着药水的毛巾。
“把它敷在眼睛上，半分钟就可以有效缓解，记住敷药的时候，不要睁开双眼。”
彭斯夫人说道。
歌德、凯尔两人照做。
当毛巾敷在眼睛上时，歌德能够感受到一片清凉。
很快的，刺痛感就消失了。
两分钟后，歌德拿下了毛巾。
这个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而教室内，那位管家也点起了蜡烛。
做完这一切后，那位管家关门退出，但是歌德能够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并没有远去，而是就站在门外。
很显然，对方在保证着彭斯夫人教导的课程不被偷听。
凯尔的恢复比歌德慢。
等到凯尔拿开毛巾，发现自己正在被彭斯夫人和歌德等待时，这位年轻人脸再次红了。
“抱歉，我……”
“不需要道歉。”
彭斯夫人摆了摆手，然后，就继续说道：“我不会教导你们‘秘术’，更不会为你们主持‘洗礼’，只会教导你们最为基础的‘图复语’，甚至不会保证教会。”
“所以，你不需要向对待老师那样对待我，我也不会向对待学生那样对待你们——因为，我只是在还人情。”
彭斯夫人强调着。
歌德眉头微皱。
秘术，他第一次听说。
洗礼，之前莫雷提起过。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次超凡知识的学习，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眼前的彭斯夫人，从现在来看，并不好相处。
不过，歌德可不打算放弃。
所以，面对彭斯夫人的强调，歌德保持着沉默。
而凯尔则是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躯。
很明显，眼前的教学情形和他预料中的有点不太一样，这让凯尔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开始第一堂课了。”
彭斯夫人问道。
“没有。”
凯尔马上摇头。
无疑，彭斯夫人再次强调的话语，让他保持着谨慎。
歌德比凯尔还要谨慎。
所以，他能够发现一些问题。。
例如：凯尔只是铭记了彭斯夫人强调话语的后半句，而忘记了前半句彭斯夫人所说的，常人应该完全不了解的两个词汇——
‘秘术’、‘洗礼’。
对方既然说了，自然是要告知他们的。
不然的话，不会这么问。
可……
也有可能是话语中的陷阱。
“对方好像有点不太满意莫雷的安排！”
“还是……”
“莫雷就是用了官方身份来压迫这位彭斯夫人教导我们超凡语言？”
歌德心底猜测着，然后，坐得笔直。
他可不希望自己成为莫雷的‘替罪羊’。
然后，歌德就看到面对沉默的自己和凯尔，那位彭斯夫人皱起了眉头。
这副模样，让凯尔感到了紧张。
歌德甚至再次听到凯尔呼吸变得急促了。
彭斯夫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凯尔，让凯尔越发的不安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彭斯夫人突然转头看向了歌德，径直开口问道——
“‘秘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