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都是渣渣
…
“呼…”
看着宁采臣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方袁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气,沉声道。
“嗯…”
“…”
在方袁有些期待的眼神中,宁采臣再次闭上了眼,表情凝重,看起来似乎在下定决心。
良久,良久…
“你!砰…”
等的大家都困了,方袁才发现,这宁采臣哪是在酝酿情绪,这分明是在耍自己。
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他的小宇宙此时再也压不住了。
“大人,您别急嘛,天色尚早,我还在回忆,总要给点时间滴嘛。看吧,刚回忆到一部动作片正精彩的地方,结果您这一拍子直接给吓不见了。”
被吓的一哆嗦,宁采臣睁开了眼看着台上猴急的方袁,略有些无语道。
“哼!我看你是冥顽不灵戏耍本官!”
冷哼一声,又是一拍手上的板砖,看着台下装模作样的宁采臣,方袁冷笑不已。
“来人,大刑侍候!把他的嘴给我撬开!”
虽然宁采臣的证词并不怎么重要,但他就是想先拿他开刀过过瘾。
你不是有人罩着吗,但如今还不是随便被本官拿捏,如今我身边兵强马壮,若是那个什么强人敢来,正好将他拿下。
他可不会忘记这个强人才是真正凶手的事实。
其实今天,庭审也只是走个过场,目的嘛,很明确,就是那个强人锁男的强人。
“是!”
终于轮到我们表现了,真是好差事啊。
被方袁目光示意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心头微喜,出列向宁采臣走去。
为了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小伙,对不起了!
一左一右,眼看着就要将宁采臣架起。
忽然!惊鸿一闪,不见人影,只闻白光闪过。
铛的一声,刀剑入鞘。
声音传来,被闪瞎狗眼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此时他们发现,一名剑客打扮的人如鬼魅一般竟直接出现在厅中。
他忍不住了…
“唉…他也太冲动了…”
“那是情生意重。”
一处空无一人的角落好像有些声音传来。
“啊…我,我的手!”
两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传来,痛感传入大脑,刚刚上前的两名衙役此时已经直接疼得站不住瘫倒在地上了,十根手指头散落在地上,至于原本的手掌如今却是光秃秃的,看起来当真血腥。
不错,是他!
就是我们主角的金牌打手,忠诚卫士,夏侯瑾!!!
面无表情,冷酷无比,配上旁边血腥的画面,无助的嚎叫,仅仅站那一动不动众人便知他当真是绝世凶人。
只是,这种冷酷在宁采臣面前,绝对装不住一分钟。
“…咳咳…”
看宁采臣又看向自己,夏侯瑾瘪了瘪嘴,耸了耸肩,意思很明显。
他们想伤害你,我已经便宜他们了…
额,大哥,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还可以再狠点。
“你,你…”
不讲台下两人基情十足的眼神交流,看着台下惨叫不已的手下,再看看今日等待的主角真的到场,此时台上的方袁和坐在一旁当机器人的齐府尹坐不住了,他们根本没有被刚刚的出手吓倒。
终于等到你,我们等的好苦!啊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方袁大笑一声,双手一拍。
铠甲撞击的声音,兵戈碰撞声传来,一堆大部队蜂拥而至。
巡防营的上百号所谓的精锐,乐校尉的十几名手下,不大的厅中被挤的满满当当。
刀剑晃眼,这次只怕真是插翅难飞了。
“弟兄们,给我上!活捉此人赏銀一万两!”
大喜过望,这安排没有白费!
为了抓夏侯瑾,方袁也是下了血本了,当然至于真的有人抓住了这银子怎么掏,额,反正我是没有,找旁边那位垃圾处理站、废物回收箱呗。
一万两!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啊,这能娶多少婆娘!365天,一天换一个都行!
原本没人就有二十两银子拿,现在竟还有一万两在等着自己,此时厅中的众人已经被这巨额赏金刺激疯了。
一个人,我们,还能怕他!
直接将夏侯瑾宁采臣等四人团团围住。
至于刚才的唐銀等人,虽然也眼红这银子,但他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刚刚就跑到一旁了。
“嘿嘿,恐怕今日这一万两是我们兄弟的了!”
看着这上百名所谓的精锐拥挤不堪,没有任何战阵经验,张三有些不屑,不过转而就更加欣喜。
看样,还要靠我们一锤定音了,来了一趟还能捞外块,不错。
“老大!看您的…”
“老大?”
扭头看向一旁的乐校尉,张三却发现自家老大竟根本没有一点点欣喜的表情,反而眉头紧锁,好像十分担忧的模样。
“我们上不上?”
看老大扭头看过来,张三问了一嘴,其它军士也都纷纷看向乐校尉听他的命令。
想了想,摇了摇头,乐校尉的表情十分凝重。
开什么玩笑,上?你上一个试试。
“静观其变!此人非等闲之辈,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身为一个高手,刚刚乐校尉发现,他根本看不清中间那名剑客的深浅,就仿佛一道高山令人仰止。虽然不清楚到底有多高,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水平,只怕在那剑客手中根本过不了三招。
(当然这也是他自恋了,三招,额,半招吧。)
他能感觉到,这人绝对是世间绝顶高手的行列了,恐怕要左千户大人才能与他一战!
当然若是那位大人,应该能够轻而胜之,在他眼中,那位大人是无敌的。
乐校尉越看越心惊,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等人要抓的竟然是这种高手。
别说这些人,便是再多五倍,若没有特制的武器,例如金刚网,劲弩等,恐怕也是无用。
他现在脑子很清楚,如今的情况已经根本不要想抓到那人了,能保护好自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扭头看向身后兴奋异常胜券在握的方袁,乐校尉忽然有些为他感到悲哀。
你要抓这种人,是谁给你的勇气啊,梁静茹吗…
“弟兄们,上!”
仗着人多,巡防营的将原本离得近的衙役也挤了出去,团团围住夏侯瑾,见他依然一动不动,还以为被吓呆了,瞅了眼畏畏缩缩的京城来的家伙,十分不屑。
京城来的渣渣,看我们的能耐!
一声令下,十几把刀向着夏侯瑾砍去,也有一些聪明的竟直接砍向宁采臣,恐怕是起了围魏救赵的名堂。
“哼…知道了。”
回了身后的宁采臣一句,宝剑再次出窍。
“铛铛铛…”
“啊,啊,啊~”
快如闪电,快的我都写不急,更别说在场的其他人了,眼睛根本跟不上剑的速度,那是只能看到一道道寒光。
听从宁采臣的吩咐,夏侯瑾没有使出剑气,仅仅以寻常水平,即便如此这已经不是这些更渣的渣渣能对付的了。
碎裂的刀剑,不知谁人的手指,耳朵,手掌,胳膊,在空中飘洒,伴随着四溅的鲜血,当真是一道美景。
只是这美景实在血腥。
眨眼的功夫,打斗声停了,此时,除了宁采臣三人,夏侯瑾身边已经没有人依旧站着了,足足有二三十人倒在地上不住哀嚎,如同人间地狱,而他就仿佛地狱的使者,没有一丝感情,让所有人为之恐惧。
目光扫过,疯狂的后退,此时在生命面前,似乎一万两也没有太多吸引力了。
没有管这些渣渣,带着宁采臣三人,夏侯瑾一步步向台上的方袁走去。
“你,你…”
“乐校尉,给,给我上,上啊!”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懂的
…
“大哥,你是不是傻?”
扭头看着身后蹦蹦跳跳根本没搞清状况的方袁,乐校尉不知道什么感觉。
现在,危险的是我们才对啊…
不过,在其位谋其政,自己此次就是被派来保护方袁的,若是现在什么都不做,为了保命结果让方袁身首异处,那他就是临阵脱逃的逃兵,不管回去会不会被问罪,便是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为这种行为而感到不耻。
只是,自己死不足惜,这群弟兄今日却也要一同浴血疆场了。
对,此时的他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生死奋战多次,弟兄们早就心意相通,看着自家弟兄同样坚定的眼神,他下定了决心。
“老幺,蛋子,你们俩立刻护送大人离开,越远越好!”
他俩是年龄最的,还有大把的时间,不能跟自己这种老东西白白的牺牲在这里,牺牲在这愚蠢的行为之郑
至于其它弟兄,我乐双,对不住了!
“其他人,龟甲阵!”
“老大!”
“若敢抗命,军法处置!”
头也不回,乐校尉怒喝道。
“…是!”
咬牙切齿,带着无尽的愤懑,两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军士脱离了队列,直接架起方袁便向后院奔去。
“乐双!你干什么,你个丘八,本官让你去抓人!你…”
瘦弱的方袁哪是俩正当年龄的军士对手,根本没有做出反抗便被拖走,无法,他只能用言语来表达不满的情绪。
此时的他依然不知道,乐双其实是在救他呢。
“MD!”
心里憋着一口气,更不可能允许这狗官还如此行径。
几乎不约而同的,两个手掌直接向着方袁的脖子后面劈去。
“…呃”
手法熟练,只是一击,方袁叫声刚到嗓子眼,便立马低着头没了生息。
“走!哼…若是老大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是拼了命也绝对要让他好看!”
看着跟死狗一样被拖着的方袁,两人若不是有命令在身,只怕此时根本就不是带他走,而是直接停下来一顿拳打脚踢好好出出气了。
不慌忙逃走的三人,回到府衙正厅。
看着方袁被架走,夏侯瑾并没有追赶,甚至没有表现出其它表情,依然是那么冷酷。
距离军阵最前面的乐双还有五六尺远,忽然,他停了下来。
他开口了。
“…让开。”
两个字,没有任何感情,只是那么简单的出口,但却让人难以忽视。
“…”
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乐校尉还是拒绝了这个要求。
即便遇到再强的敌人,不战而退,不是他的风格。
“…”
同样沉默了片刻,夏侯瑾感到有些意外,他意外的是有人跟自己一样头铁,这让他有些欣赏。
虽然,在他看来确实有些“傻”。
“好,那我就出手了。”
看着面前的军阵,夏侯瑾没有思考太久,再次握了握剑。
自踏入江湖以来,砍杀决斗的多是些江湖人士,最多也就是对巡防营那种货色,面对正儿八经的军阵倒还是他第一次,虽然这个军阵如今在他看来漏洞百出不值一提,但实话,心底还是稍稍有些不同的感觉。
最起码,他倒是认真了些,也算一种尊重和肯定吧。
听完夏侯瑾的话,眼神一凝,他知道危险来临了。
他的身体立刻更加紧绷起来,手指用力握住刀柄,嘴唇有些发白,身体微弓,仿佛一张被拉满的弓,又仿佛一头猎豹,似乎随时都能弹射出去。
其它军士同样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支援彼此。
“来了!”
眼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乐双发现,自己连夏侯瑾的动作都没有看清,脑中刚刚接收到这个消息,身体甚至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他便便感觉无尽的寒意直袭咽喉,距离,也不过三寸之间。
胜负已分…
“…啪嗒…”
一柄刀掉落在地上,将还未反映过来的其它人惊醒。
“老大!”
惊呼从一旁的弟兄口中不断传出,甚至有两名离得近的军士,其实正是张三李四两人,还想举刀反击。
“住手!”
眼看着自家的傻兄弟这样救自己,乐双的声音及时传来制止了他们。
他没有死,刚刚,夏侯瑾并没有杀他,只是将手中的剑停留在他的喉咙处。
很近很近,近的他都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饶了我这帮弟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自己,同样的他也当然不想死,但如今生死不由自己,只能希望能求得其它弟兄们活命,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只是,死之前让人恼的是自己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三招?呵呵…
心头有些沮丧。
不过今日能死在这等高手手下也算不错了,只是希望这群傻弟兄不要为了自己寻他报仇。
一时间,思绪颇多。
“铛”的一声,回过神来的乐双忽然感觉到,喉咙处的寒意似乎不见了,而刚刚站在身前的那人,如今已然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是梦吗?我看我是疯了。
乐双忽然不明所以的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
“让开。”
同样的两个字再次传来,却让此时的乐双有了不同的感觉。
反应过来的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的弟兄们,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率先将手中的刀丢在霖上,让开了路。
实力差距太大,让不让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最多能挡一盏茶的功夫,或许,一盏茶都不用。
同样的,哗啦哗啦,十几把刀先后被扔到霖上,一条通道被让了出来。
扭头看了看宁采臣,夏侯瑾点零头,便率先向前走去。
这次他们并没有着急忙慌的去寻方袁,因为这一切都在掌握之郑
从堂上的座子下揪出齐府尹,宁采臣上前笑道。
“齐大人,别来无恙啊。”
“无恙无恙…宁公子,我,我也是被逼的啊,这一切可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看眨眼间形势反转,齐府尹也没了四品大员的架势,一张老脸涕泗纵横,连忙辩解道。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拍了拍齐府尹的肩膀,宁采臣笑了。
“我只想,有些人看着来势汹汹,其实他不过是纸老虎,只要一戳就穿,而有些人,看起来只是在猪圈乖乖吃饭的猪,但是呢他有可能是披着猪皮的狮子混进来的,你懂吗?”
担心齐府尹智商不够,宁采臣问了一嘴。
“懂懂懂!我懂!”
鸡啄米,疯狂点头。他又不是真的傻,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哎啊,不过不要害怕,这头猪现在还想混在里面好吃好喝,所以,你懂的。”
“懂懂懂!”
此时的齐府尹绝对是全知全能,没有人比他更懂扮猪吃老虎这个词,看来,懂王这个称号要易主了。
“嗯,加油(???_??)?”
拳头一捏,宁采臣鼓励了一番便转身离去。
“你还不错,最近可以来赵府寻我。”
路过乐双,夏侯瑾忽然扭头来了一句,让一旁走着的宁采臣十分惊讶。
“…”
“好了,齐大人,再见!”
笑容满面,宁采臣拱手告别。
眨眼间,几人消失不见。
…
聊斋世界的宁采臣
第一百九十六章 幕后台前
这枚发簪你一直都戴在发间,你很聪慧,虽然我未承认是我送给你的,你亦没有继续追问,但是我知道,以你的分析能力定会知晓,否则你也不会一直佩戴在发间。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严世蕃突然将此物送过来,定是有什么阴谋。
我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只能立刻前往严府查探究竟。既然严世蕃将此物送来,那么便是要我去见他,就算是一场鸿门宴,我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火速来到严府,不顾严府护卫的阻拦,横冲直撞进来,我担心,你会遇见危险。
严风再次出现,他没有阻拦我,只是将我带到会客厅。严世蕃并不在场,焦急的等待,我知道,他定是有所求,才会出此下策,我慢慢告诫自己,切莫乱了心智,要冷静,唯有冷静,才能救你,才能万无一失。
严世蕃许久方才见我,我亦不想和他拐弯抹角,他既然将发簪送到我手中,那么势必便不会再隐藏你的消息,直截了当的问道:今夏在哪?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说那个小姑娘呀,陆佥事呀陆佥事,严风前脚刚把发簪给你送过去,后脚你就跟来了,还着急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来你对她还真是用情至深呀。
我懒得和他费口舌,我只想立刻知道你的消息,生气的质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他依旧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道:我给你准备了份惊喜。
我不想去猜他的心思,我不想去他和兜圈子,直接的问道:什么意思?
他慢悠悠的道:我这的东西,可不像你们诏狱里面,那种粗蛮的刑具,我这刑具叫做爱别离。
听到他说刑具,我便知道,你定是被他用刑了,该死的严世蕃。
他继续道:将长钉钉入到人的身体内,这血会顺着长钉一点点流出来,蔓延在脚背上。
他竟然敢如此对你,听着他的描述,我恨不得一剑刺穿他的胸膛,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严世蕃,你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可是,我必须要忍耐,必须要控制自己,我还没有救出你,我怎敢轻举妄动。
他继续道:再通过调整长钉的长度,人不会马上死,而是会等到血慢慢的流干,血越流越多,人就会越来越冷。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话语,满腔怒火,打断他的话,直接道:你到底想怎样。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你说呢。
我不想和他打哑谜,他拿你的性命要挟我,自然是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现在只想他快点告诉我是什么,我立刻去办,我只想快些救你出来,我怕迟一步,你便会有危险。怒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严世蕃道:颜绍琼的口供。
死死的盯着严世蕃,他居然想要颜绍琼的口供,一旦严绍琼的口供落入严世蕃的手中,那么之前的努力便都白费,严世蕃将会继续无法无天。虽然严绍琼的口供不能将严党连根拔起,但是却能够给他们重磅一击。
一旦那份口供给了严世蕃,颜绍琼便会出狱,想要再找到严世蕃的把柄谈何容易。
况且,就算我将口供给了他,他真的就能放了你吗?
恶狠狠的盯着严世蕃,恨不得立刻宰了他。
他继续道:别这么盯着我看,你现在应该想想那个小可爱,她现在冷得发抖呢。
是呀,你现在还等着我呢,还等着我去救呢。
不管严世蕃说的是真是假,事关你生死,容不得我片刻迟疑,容不得片刻耽误。陆绎: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
立刻离开严府,向父亲讨要颜绍琼的口供。一路上,我只告诉自己快些,快些,我根本不敢想严世蕃给我描述的画面,我不敢想象你被钉了钉子的样子,我不敢想象那该有多疼,我自欺欺人的道,或许严世蕃骗我呢,他只是想要口供而已。
既然他想要口供,我给他便是,只要他肯放你离开就好,只要他让我带你走就好。
今夏,等我。
来到父亲的书房,直接的便问道:爹,颜绍琼的口供您是不是还未呈上。
父亲并没有直接回到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你这样匆匆赶来所为何事呀,严世蕃又找你作甚。
我来不及和父亲解释,只想快些拿到口供,好去找严世蕃将你换回来,继续追问道:没什么,您是不是还未呈上口供呀。
所幸父亲还未呈给皇上,恳求道:您先还给我吧,我有急用。
可是父亲依旧不肯给我,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父亲在这里解释,略有些急切的道:爹,人命关天,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您先把口供还给我吧。
父亲依旧不肯,我别无他法,立刻跪在父亲的面前,恳求道:爹,就当孩儿求您了。
我从未在父亲面前有过这样的模样,我从未在父亲面前示弱过,让他震惊了,他继续追问道:从小到大,我还从未见过你这番模样,我听说,严风拿了簪子给你,你果真是因为女人,是严世蕃那她威胁你,让你交出颜绍琼的口供吧。
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了,忠于一个姑娘是一回事,但是不能耽误了正事。
道理我都懂,我什么都懂,我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应儿女情长,我知道应以正事为重,这些我都懂,这么多年我也是一直这样坚持的。可是,这一次,我做不到了。我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这些我通通不想管了,我只想救你的命,其余的什么我都不在乎了。
我真的耽搁不起,立刻催促道:爹,这些等我回来再说吧,您先把口供给我吧。
自从娘死后,我从未流过泪,可是就在那一刻,我落泪了,我怕极了,我从未这样怕过,严世蕃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他真的会要了你的命,继续苦苦哀求道:爹,再迟她可能真的就没命了,她被严世蕃钉在刑具上,时间再拖下去,血流下去,她真的会死啊。
父亲所言我皆懂,严世蕃的用意我自然也懂,严世蕃想要拿走颜绍琼的口供,就是为了救他,颜绍琼不可能会蠢到再认一次罪吗?就算我把口供给了严世蕃,他也未必会放人。
这些我都清楚,这是严世蕃的圈套我也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可以拿我自己的任何东西去和严世蕃去赌,去拼,包括我的命,可是你的命不行,这个赌注是你的命,我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哪怕严世蕃骗我,我也不敢赌,这一局,我甘愿认输。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我只有这样做,赌一把。
父亲依旧不为所动,我知道父亲的痛点,那就是娘的死。质问父亲道:爹,难道您忘了娘是怎么死的了吗?失去娘的痛苦,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严世蕃抓走了今夏,用她的性命来威胁我,我自然知道严世蕃的用意。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失去娘是我一辈子的痛,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若是今夏这次真的逃不过这一劫,我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
我继续告诉父亲道:而且您知道严世蕃抓走的女儿是谁吗?她是夏然的孙女,夏然一家是怎么死的,您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他的孙女因为我受到危险,您就坐视不管了吗?
这些事情都是父亲的痛点,这些事情都是父亲的伤疤,作为儿子,我本不该如此揭父亲的伤疤,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今日颜绍琼的口供我必须要得到。
因为提到夏然,我从父亲的神色中看到了愧疚,当年的事情,他心中也是怀有愧疚的吧,父亲终于肯将口供给我,让我来见严世蕃,他派人暗中搜查,双管齐下,一起挽救你的性命。
拿到口供,我立刻赶往严府,片刻不敢耽搁。
我怕你的血会流干,我怕我救不了你。
现在的你,一定会很疼吧,现在的你,一定很恐惧吧,现在的你,一定会很冷吧。
今夏,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我不准你死,我不允许你死。
我要你活着,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陆绎: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自尊
再次来到严府见严世蕃,他想要拿走我手中的口供,躲开他的动作,对严世蕃道: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就给你。
我不是傻子,若是口供给了他,他还会告诉我你在哪里吗?
你看着我,慢悠悠的道:你得先拿给我看。
怒道:先告诉她在哪里。
我太了解他的为人,我不信他。
严世蕃不再追着我要口供,而是笑道:这时辰可不早了,你可知晓这长钉刺入体内,血要流多久才会死吗?我知道,人不会等血流干就会死,最多熬不过两日,不过想那小姑娘的身板,应该熬不过今夜吧。
听着他讲述你的情况,我心中怒火更多了几分,可是却只能忍耐。
他依旧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依旧执着想要先看口供。
口供既然拿来了,我便没有想过拿回去,我只是怕,一旦口供给了他,他又不告诉我你在哪里,那该如何是好?
他继续道:我不着急,因为你比我集,那就等呗。不过在等一会,等天黑,你也就不用着急了,因为就算找到了,也就没有用了。
听到他如此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声怒喊:告诉我她在哪?
他继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别冲着我吼,我告诉你了,你会把它给我吗?
我没有办法,就算他事后不认账,我亦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将口供交给他。
我从未没有如此受制于人过,我从来没有如此失去理智过,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
看见他在我面前将口供撕掉,焦急的等待他告诉我你的位置。
他笑道:现在,你得求我,你求我,告诉你袁今夏在哪里,说不定我一心软,就真的告诉你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告诉我。不就是求他吗?可以,只要他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就行。
强忍内心的怒火,放低声音道:求,我求你,告诉我,今夏现在在哪里?
可是,严世蕃依旧不满意,依旧为难我道:这求人,需要有求人的样子,这个还需要我教你吗?
他示意我跪下,奇耻大辱,铁骨铮铮男儿,怎么会给他下跪,跪了他就真的会告诉我吗?
可是,若是不跪,那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满腔的怒火终归是松了气,服了软,跪在了严世蕃面前。
他可以将我踩在脚底下,他可以辱我伤我,我都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你在哪里?立刻、马上,我真的耽误不起。
严世蕃的笑声,我这辈子都记得,终有一日,我会让他血债血还,终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他阴险的对我道:我当初想就算让她死,也得死跟在家人在一起呀。具体的地方在哪,你得好好猜呀,要是猜错了,或者是迟了,人没了,你可别怪我压。
他那些侮辱之言,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听见他说家人,和家人在一块,夏府。
立刻离开,我必须要马上赶往夏府,马上找到你。
调动了京城内所有的锦衣卫,全部前往夏府去找人。
我耽误不可,我等不起,
我只想快些找到你,想着一直流血的你,我怕极了,我疼极了。
今夏,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我不敢去做最坏的打算,我亦不敢去想,
我真的无法再承受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了,
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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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愤怒的方袁
…
“人呢!人在哪!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人而已都留不下来。乐校尉,听说你还是一招被擒然后就投降了!好啊,好啊!这就是所谓的大梁精锐,若是国家有战派你们去战场,恐怕你们都能临阵倒戈。哼!今日之事我回去后定当如实禀告圣上,本官倒是要看看,这朝廷发的粮饷,都喂了狗吗!”
即使是脚部受伤不得不躺在床上休养,但方袁依旧掩盖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立在旁边默默无言的乐校尉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吼。
这次真是让他丢完了颜面,所谓的精密计划,所谓的天罗地网,竟一戳就破,而自己倚仗的底牌,王牌队伍,传闻中的御林军高手,更别说了,竟然不战而退,一招被擒,然后就毫无廉耻的投降了。
而自己堂堂四品大员,圣上钦定的钦差大臣,却被自己人直接打晕,在地上拖拉着狼狈而逃,还被塞在马庵的杂草堆中,差点没被熏死。
这,这如何能忍,这如何不气!
这就是一辈子的污点和耻辱!
乐双,等回去了,我一定要你好看,还有那两个人,绝对绝对要让他们…
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此时方袁心中已经有了一万种残忍的方法。
“你不…”
面对方袁的咆哮,乐校尉依然面不改色,既不说话也不反驳,看起来似乎一点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不过,他没有反应,却不代表他的手下同样能如此淡定,单说他旁边的张三就是忍不住了,想要反驳。
只是想说的话刚说了两个字,张三便觉得腿上来了狠狠一击,扭头见到老大那锐利的眼神,嘴唇微动,想了想,还是将说了半截的话咽了回去。
“哼!”
又打量了一番乐校尉和张三李四三人,方袁冷哼一声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当前还未返回京城,他还得靠这些人呢。
不过,乐校尉这边还有利用价值不能再说什么,但这边却是无碍,理所应当就成了他的发泄对象。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没问题?还挺开心?屁!”
对着一旁的宋巡检,方袁直接开炮了。
如果说乐双这边他还有所顾忌,那对于巡防营这边就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点忍耐。
“就是你口中信誓旦旦的一百多号的精锐,面对一个人,一百比一竟被打的落花流水,连别人一根毛都没伤到,最后竟然被吓的狼狈而逃,人都不见了影!你说说,你先前的承诺呢!”
“大,大人,这,那人实在太厉害…”
抹了一把脑门滴出的汗滴,齐巡检慌忙解释道。
他当时就在后面,不过见自家手下完全不是夏侯瑾的对手,便趁着方袁不注意早早的逃走了。
不过方袁倒是他派人从草堆里挖出来的,还算有些功绩。
可惜对于这种功绩方袁是一点没有记在心里,对他的解释,根本没有听的欲望,反而更加恼火。
“再厉害,可一百比一,就算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他给砸死!哼!手中握着刀却连烧火棍都不如,说是一群废物都不冤枉你们,既然如此,之前许诺的一千两银子,一毛钱都没有了!”
“是是是。”
丢了几百两能安然度过,宋巡检大喜过望连忙应道。
当然对于自己手下原本许的银子如今没了,他也没有一点没放在心上,更别说去自己掏腰包了,作为老大都没了银子,你们还要什么自行车。
搞了宋巡检一顿,方袁心情略微好了些,不过再看到一旁站着的齐府尹,他心头的怒火却是又一次冲上了脑门。
“哼!”
不过,对于齐府尹失望惯了,现在的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想了想,方袁这才道。
“齐大人,你立刻拟出告示,严明罪责,将赵熙正父子,宁采臣,还有那个夏侯瑾列为逃犯,全府通缉,赏银方面夏侯瑾五千两,赵熙正三千两,至于宁采臣和赵士晖每人一千两,银子由你们出。对了,将那官银失窃的事也给我丢到赵熙正他们头上。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往哪里躲!”
如今的他也不想再什么完美了,只想为丢掉的颜面复仇。
“额,是。”
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老神在在不以为意的乐双乐校尉,齐府尹最后还是接受了命令。
至于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就很难讲请了。
“至于之前的考场作弊案,按计划行事!”
对方袁来讲,还是先将罪名给定实的好。
“…是。”
没有反抗,齐府尹再次欣然接受。
“乐校尉,本官的安危可是跟你们连在一起的,你若是想添些装备,例如弓弩之类,等下可以自行寻宋大人领取。宋大人,可好?”
“好好好…”
安排都安排好了,他哪有反驳都机会。
乐双也微微躬身抱拳应下。
“好了,你们几人都下去吧,嗯,至于宋巡检就稍微留下片刻,我要安排一下金华防务事宜。”
实在懒得看乐校尉和齐府尹,方袁安排了事就将他们给打发了。
不过看那宋巡检挤眉弄眼的模样,好像是有什么事要说,方袁想了想还是将他留下了。
…
“咳咳,大人…”
贼眉鼠眼四处打量一番,见他们确实走了,四周也没有耳朵,这才轻轻关住了门,宋巡检再次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道。
“说吧,何事?”
对于这种小人物,方袁是向来不看在眼里的,不过如今倒是还有些用处,所以倒是给他个机会看他要说些什么。
“那个大人,小的手上有些消息担心大人不知道,这才留下来告知一番。”
能感受到身为京官对自己的那种不屑,不过如今是抱大腿的好时候,自己更是想再进一步,那便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得忘了。
看方袁认真听着,连忙道。
“是这样,小的听手下说那夏侯瑾将齐府尹从桌子地下抓出来后,他身后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上前跟齐府尹说了好多话,也不知是什么,不过后来齐大人脸上倒是带着笑容。”
看方袁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这宋巡检的心情却是越来越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能在大人面前好好的加分。
“还有就是手下说那夏侯瑾走之前跟乐校尉说,有空可以到赵府一聚…”
“砰!”
还未听完,方袁就狠狠的拍了床帮,怒发冲冠,眼睛冒火道。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已经代表了方袁的怒意。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竟然是鸡腿饭
“唉,今天我们都按他们的要求做了证据,为啥还不把我们放出去啊,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金华府大牢,作弊六人组其中的一人坐在凳子上长吁短叹,颇为烦躁。
“对啊,那宁采臣逃了又不怨我们,那剑客这么厉害,那些丘八百十人都搞不过我们能怎么办,本来我们就是拿钱办事,都拖了好几天了,如今事也按要求给办了,怎么得也该放我们出去吧。”
斜躺在草堆里的文明挺起了身,接着话同样抱怨道。
他现在有了银子还急着回去再娶个美娇娘传宗接代呢,想想自己不久后又能梅开二度,现在如何能不急。
原本说好了只要几人在考场揭发赵熙正受贿之事后就能安心回家,他们年纪大了,虽然以后没了科举的希望,但办好了此事有府尹大人,京城的大人这条线,以后干什么钱途也是大大的,可现在呢?
自己按计划在考场已经说了,结果不仅没回去,还在几百名同窗面前跟犯罪分子一个待遇,老脸都丢光了,自己算是彻底没法在这读书人圈子里混了。
更别说之后游街示众,当时游完街,要不是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心头还有颇多牵挂和不舍,又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大人要他们以苦肉计打入敌人内部当卧底,当时就要以头抢地而亡了。
进了牢房,自己和宁采臣的待遇差别,狱卒的一顿毒打,两日的忍饥挨饿…这些就更别说了,多亏自己有信念,想着光明就在眼前,心头阿Q胜利法的坚强支撑以及几人的加油鼓劲,他们几个说不定现在都得走几个。
今日狱卒跟他们说要开堂审案,若不是怕又得来一顿毒打,他们差点欢呼雀跃庆祝这至暗夏令营的结束。
大人终于记起我们了,光明就在眼前啊!开始一切顺利,可好景不长,没问两句那宁采臣就掀了桌子,几人在一旁躲着是先惊又喜,喜了后惊,惊了又怕,怕了又喜,一颗小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差点给玩爆了。
结果呢,宁采臣,赵熙正几人好吃好喝待了两天,人都吃胖了,养白了,然后安稳跑了,自己几人呢,又是一句话没说上就被塞进了这个熟悉的牢房,连抗议伙食的事都没能实现。
这如何不让人烦躁。
“唉,回不去就只能再等等,大人应该有所考虑,只是这都什么点了,饭怎么还没来,看看我这肚子,都快响破天了!”
唐银倒是没想那么多,此事总有结果,他当前只是在想吃饭的事。
摸着肚子,此时的他无比怀念那个硬邦邦黑漆漆的东西。
“对啊,是不是咱们错过了饭点今天这饭就不给了吧。”
“就俩馒头的事,总不能那么扣吧…”
他的话得到了另外几人的强烈认同,众人议论纷纷讨论着饭菜为什么不来的事。
“砰砰…来人啊,来人啊!”
越过其它人,躺在床上的朱三只抱着牢门就开始大喊起来。
“猪兄,猪兄,慎言慎言,吃饭事小,挨打事大啊…”
“对啊,就一顿饭,不吃也罢,可不能失了体面啊。”
见朱三只大喊大叫,原本几人也顾不上高谈论阔,慌忙起身上前惊呼道,说话间还不停向门口看去,跟做了贼似的。
“都快饿死了还讲什么体面,便是被打死,我也要~吃饭!”
中午啃了两嘴馒头,晚上又没吃饭,如今饿得眼睛都绿了,朱三只哪还管的其它,疯狂的甩脱几人,抱着牢门再次拼尽全力大喊道。
“来人啊,来人啊,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快,快捂着他的嘴。”
担心引来毒打,唐银几人没有丝毫迟疑,慌忙上前想要捂着朱三只的嘴不让他再吵吵。
“呜呜…”
几人男上加男叠罗汉,朱三只这才被制服,不过还是想要反抗。
“噔噔…”
脚步声由远而近,逐渐响起。
“干嘛呢干嘛呢!”
手中的棍棒将木头栅栏敲得梆梆响,八宝出现在了牢门外。
“啧啧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没想到你们这些读书人竟行如此龌蹉之事。”
“唉唉,大人大人误会了误会了,是我们这个同窗犯了病,惊扰了大人,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啊。”
“对对对,大人,他犯病了,犯病了。”
只顾的压着朱三只的众人这才发现,八宝已经拎着哨棍出现在牢房外了。
看着手中拎着碗口大的棒子,众人当即生出一身冷汗,连忙挤着笑容回到。
“哦,刚刚怎么听到有人要吃饭?这都过饭点了,哪还有饭菜。不过饭菜没有,棒子有一根…”
伸手不打笑脸人,八宝同样笑了笑,问道。
“怎么,饿了?”
“没有没有,我们都饱着呢饱着呢。”
“对啊,刚刚我都打嗝了。”
擦了一把冷汗,众人将眼睛从那大棒移开,咽了口口水连声回绝道。
“呵呵…那就好…”
“吃饭,我要吃饭…呜呜…”
八宝还没说完,众人一个不小心没按住的朱三只又开口大喊道,虽然短短片刻被再次捂上嘴巴,但这话已经清楚的表达了出来。
“大,大人,是他要吃饭,不是我们,不是我们…”
牙齿都打颤,唐银几个说话都不利索了。
“对,大人,不是我们,我们不想吃…”
事情败露,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众人连忙跟朱三只撇清了关系。
“呵呵,没事没事,吃饭嘛,人之常情。”
八宝冷笑一声,将棒子丢在一旁,在腰间不停翻找着钥匙。
找到了!哈哈…
今日正好不爽,也算给那位大爷出出气。
在唐银几人惊恐的眼神中,八宝将钥匙插进锁里,便准备打开。
好吧,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有躺着享受了,此时牢里的众人已经放弃幻想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杂役跑了过来,在八宝耳边嘀咕了两句。
手上的动作停下了,钥匙再次收回了腰间,看了牢房中的几人,冷哼一声,拎起棒子,转身离去。
“呼,逃过一劫…”
“吓死我了。”
“饭,饭,我要吃饭…”
“吃,吃屎了你!”
“MD,差点害死我们。”
…
“砰砰砰,www开饭了开饭了!”
正在练习拳脚的众人又是一哆嗦,扭头望向牢外。
“看什么啊,开饭了,人人有份。”
将盘子上的六只碗从栅栏下面的空隙推了进来,送饭的杂役便转身离去。
半信半疑之间,舍弃了地上的朱三只,几人向地上的几只碗走去。
朱三只也不例外,强撑起身体向着香气传来的地方走去。
都是读书人,又饿了好几顿,哪还有什么力气,打人跟挠痒痒似的,根本没有太多杀伤力,所以他也是无大碍。
“这,这…”
“有饭,真的有饭!”
“天啊,这,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鸡腿饭!”
…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亲身体验一下
…
“呀嘛二郎啊,背着…”
哼着歌,刚刚趁着一盏茶的功夫出去发泄一番回来的八宝看起来心情颇美。
回到自己的地盘,无视几名杂役的讨好,看时间不早了,便打算去看看那几个死鬼怎么样。
转过一个拐角,忽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哎呦,哪个狗日的,敢吓老,…老,祖,老祖宗,您,您怎么在这啊?”
被吓了一大跳,八宝扭头正要骂,不过当看着面前饶面目后,他差点没被吓出尿来,由惊转喜,脸色变换之快,脑袋转的之快简直令宁采臣都不得不佩服,他当真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八宝,看起来心情挺好啊?”
宁采臣当然知道他去了哪,甚至花费几分钟的事都知道,不过,故作不知简单交流才是正理。
“宁,宁公子,这不是您出去了嘛,的为您高兴呢。”
眼珠一转,八宝就寻到了理由。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寻着我为能得些赏钱高兴呢?”
宁采臣看着面前的八宝调笑道,当然这也算敲打敲打,免得他得意忘形起了他心。
“哪敢哪敢,宁公子笑了笑了,就是抓谁也不能抓祖宗您啊。”
脊梁骨又是出了一层薄汗,他是真被宁采臣给吓怕了,从到大这么多年,他就真没遇到这么邪门的人。
这货TND表面是个人,但根本就是下面的祖宗啊。
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他啊,就更别是去抓他了。
“行了行了,今儿来是有些事要拜托你。”
言归正传(真大佬),宁采臣此行当然不是跟他叙旧的,而是有事相请。
“您,的肯定给您办了。”
他又不傻,宁采臣寻他办事肯定是自己能干的,就算真的不能干,他也决定干了,毕竟此时不抱大腿何时来抱。
“简单,就是听闻旁边那几位同窗今日要下去,想着同窗情谊就来送送他们,八宝,你看如何?”
“简单简单,只是,宁公子您如今这面貌进出有些麻烦。”
他当然知宁采臣没有那么好心,不过看破不破还是好朋友,对于宁采臣所请的这种事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压力,直接答应了下来。
只是宁采臣现在毕竟算是准逃犯(还未发通缉),自己这样带着来来往往只怕还是会有些麻烦。
这牢房也不是自己的一言堂,里面的耳目还是有些的。
“放心吧,他们看不到我。”
宁采臣颇为自信的笑了笑道。
“呵呵,那行那校”
颤颤巍巍的打量一番周围,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八宝强笑两声,客气两句便连忙上前领路。
…
“香,真香…”
“这是妈妈的味道…呜呜(┯_┯)”
“这充满肉感的大腿,唔,我的最爱!”
狼吞虎咽,几人也不管手上脏不脏,或者饭菜里会不会有毒这种事,一人抢着一碗鸡腿饭就开始疯狂的往嘴巴里塞。
“啪嗒啪嗒…”
脚步声传来,不过几人根本没有听到,只是沉浸在鸡腿的世界里。
“唉,慢点吃别噎着,若是不够还可以再加。”
门外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终于将几饶目光吸引了过来。
“宁,宁采臣!你…咳咳…咳咳…”
吃饭太急,口中塞满了食物,在心神大惊之下,几人立刻都被呛着了。
“哎呀,告诉你们慢点慢点,怎么就不听呢,看看,呛着了吧。”
扭头看着一旁的八宝,询问道。
“有没有水,给他们点。”
“好嘞好嘞。”
祖宗有要求,就算没有也得创造条件有啊,八宝应了一声,连忙向外跑去,不一会,八宝拎着一桶水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不是他不想直接叫别人去打,但这不是还有宁采臣嘛,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片刻后,几人终于缓了过来,只是即使刚刚呛得难受,但他们手上却是紧紧握着碗一刻也不丢,跟个守财奴一样,刚刚通了气就立刻又开始了手抓饭。
果然,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大鱼大肉的宁采臣当然不会理解他们这种痛。
“宁,宁采臣,你不是逃走了么,怎么?”
“是问我怎么又回来了?”
坐在凳子上的宁采臣笑了笑,扫视了面前眼神闪躲畏畏缩缩看着八宝的几人,继续道。
“呵呵,这不是想着同窗一场,给你们来送送行嘛。”
“送行?”
宁采臣吐出的两个字让唐银等人有些闹不明白,互相对视看了看,最后,还是愣头青朱三只出头问道。
“嗯,就是送行,你们都要死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死,咒我们…是吧…”
起身正准备发飙,却见一旁站着的八宝忽然眉头一皱,双拳一捏,凌厉的眼神扫过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几人立刻软了下来,无力的喃喃道。
“呵呵,怎么不相信?你们恐怕是不知道这手上的饭是什么吧。”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宁采臣指了指他们手中的饭菜,冷笑不已。
“什么,这不是鸡腿饭?鸭腿?激素鸡?难道,这是得了禽流感的鸡…妈呀…”
有个脑回路比较清奇的闻言停顿片刻,看着宁采臣脸色越来越黑,竟一脸惊恐的将手中啃了大半的鸡腿直接丢在地上,手指便往喉咙捣去,尝试催吐。
“激素鸡!我的…”
“…”
心中一万个羊驼飞过,宁采臣看向了一旁的八宝,请求帮助。
八宝这个人精当然懂的他的意思,眼睛一瞪,手指咔咔一掰,冷哼一声,一下便将混乱不堪的众人镇住了。
果然,暴力还是挺有用的。
“哼,宁公子来送行你们如此不识抬举。今日我就跟你们了,这鸡腿饭,还有一个名称,那就是~断~头~饭。这是所有牢房的规矩,死前让你们当个饱死鬼。算算时间,等会,时候就到了。”
冷笑一声,八宝冷漠无比的一番话将几人惊的连手中的碗都拿不住了。
“还不知道是谁要杀你们吧,就是京城来的大人让府尹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当然,你们想看公文是没有的。”
摊了摊手,八宝没有一点心里负担就将上面给卖了。
如同一个重磅炸弹,直接将原本惊慌失措的几人震的是七荤八素,瘫倒在地,手中的碗也直接跌落,饭菜撒了一地。
“不,不对,你们是骗我们的,大人怎么可能会杀了我们,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合伙骗我们的…”
震惊过后,几人是满满的质疑,他们可还记得那位大饶承诺,怎么,怎么可能会下令杀了自己几人,这,这太假了。
“哼,一群蠢蛋。”
不宁采臣,便是八宝都看不过去了,看着有些疯癫的几人不屑道。
“咳咳,既然不信,不如,咱们就亲身体验一把嘛,反正也等不得多会。”
沉默片刻,宁采臣站了起来,冷笑不已。
只是这话却让几人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好像记忆中出现过这句话,好像完这句话,自己就在…
“宁公子,他们这…”
“有他们在,放心。”
…
第二百章 方袁相邀
…
“那这些人我就带走了啊。”
“没问题没问题,反正他们也不问,我这边说已经杀了就好了。”
露出笑容,对于宁采臣的提出的要求,八宝连想都没想便拍着胸脯连连应道。
因为这种事太普通不过了,不过是几个犯人,每个月这大牢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大多都是对不上号的,上面根本不会过问,只要人死了就行,他怕什么。
“走吧,还看什么,真想试试?”
见几人还是没缓过神来,宁采臣催促道。
“不不,走走…”
宁采臣一说话,这些人立刻回过神来,想到刚刚见到的黑胡子大汉,以及他手中冷光闪闪的宽背大刀,再想起那两人的对话,几人就不住的发寒,脖子处更是蹭蹭的冒凉气,巴不得如今能逃出十万八千里才罢,哪还敢在这停留。
“嗯。八宝,我们走了,有空找你叙旧。”
向身后的八宝点了点头,宁采臣呼呼啦啦领着一群人离去,走着走着,不过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片刻过后。
“呼…我的娘啊…”
深呼了一口气,见身边确实没了动静,宁采臣应该是真的离开了,八宝的心神才终于放松下来。原地想了想,再次寻到刽子手安排一番,这才施施然离去。
不过,刚出牢房准备回住所休息,一路正想着自己再一次跟宁采臣拉进了距离,心中美美哒的八宝又一次哼起了小曲。
忽然,一个戴着兜帽,打扮的跟刺客信条主角模样的人从一个小道窜出,再次将他吓了一跳。
“我艹,还来是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吓,他也是一肚子的火,之前那位祖宗是一根毛都不敢得罪,可现在,看看这位的一番打扮,那布料,那裁剪,那质感,那挂饰,怎么看都高档,怎么看都像自己得罪不起的样子,额,应该能得罪几根毛。
不过,唉,没办法,当然还是得继续软呗。
“那啥,请问大侠是…”
虽然没见到刀,但说不定人家藏在裤裆里,就是这脸也看不到,不知道自己认识不认识,不过,说大侠准没错嘛。
觍着脸,露出这几日锻炼出的招牌笑容,八宝笑盈盈的问道。
哼…”
冷哼一声抬起头,兜帽下露出的脸让八宝比刚才见到宁采臣还要吃惊,说实话,跳起来都不为过。
“大,大人,您怎么,怎么这番......
打扮…”
因为面前这个打扮奇特的人不是他人,正是金华本地最大的官,他的顶顶顶头上司,齐府尹!
…
第二天,日上三竿,顶着一个黑眼圈满脸疲累的齐府尹再次急匆匆的向城中的一处大宅院行去,此地正是方袁在金华的暂时居所。
“齐大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在会客厅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踱步踱的脚都疼了,一脸潮红的方袁这才姗姗而来。
早,早你MP,看看这什么时辰!年龄也不小了,天天这样也不怕腰杆子受不了…
看方袁的模样,齐府尹哪能知道他又干了什么好事,心中暗骂不已。
不过,心里话当然是不能往外说的,还是正事要紧,耽误不得。
等方袁坐下,齐府尹连忙道。
“今日上面派人快马加鞭来说,今年的税銀圣上催的急,要我们金华在三日内将银子运抵杭州统一押送京城。”
此言一出,方袁原本向嘴边递去的茶杯直接停在空中,脸上也没了刚才的舒爽。
“方大人,今年上面要的也太早了吧,按往年的规矩,怎么也得半个月后才开始的事了。”
本就因为先前之事心焦不已,如今得了这个命令,齐府尹更是愁眉苦脸,如今脑袋跟浆糊似的,没有了一点主意。
“嗯,国库银子缺的紧,圣上在朝堂上一直说要提前些时日,如今倒是意料之事。”
不管是不是这回事,反正这13不能丢。
抿了一口茶漱漱口,方袁颇有些智珠在握的模样缓缓道。
其实这事肯定八九不离十就是如此,当然具体这银子是要赶紧用到灾情,军队,平乱还是寺庙修建上,方袁就不会多加猜测,更不会对着齐府尹胡乱说了。
“就是这时间有点太赶了。”
方袁先前也是从杭州来的,当然知道这距离也不近,十天时间,光路上都要不少时间,再加上为了防范土匪强盗什么的,只能白天行军,如此算来就太急了些。
“是啊,往年光路上就要五天,这两年路上不太平花的时间更久,除去今天,算起来最多就剩两天时间了。”
齐府尹比方袁清楚多了,往年这一路最起码有四五天在路上,如今更别说了,去年运送银子都差点被抢,今年就更得小心翼翼,原本五天的路程如今按七天算他都怕不够。
不过,这时间还不是为难的,最为难的是如今连银子都没有了,你说这怎么办。#......
“大人,这银子的事怎么办?咱们只有两天时间了。”
丢失库银已经两日了,虽然忙着搞赵熙正但官银之事根本没有停止搜索,整个府衙的衙役基本上都出动了,甚至还发动了不少泼皮无赖等地头蛇,但如今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连到底是怎么丢的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俩手下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完全没有了踪迹。
搞的这事他都没敢跟方袁汇报,害怕他再骂自己,不过今日看样是躲不过了。
“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冷眼瞅着面前的齐府尹,方袁十分不满。
“额,这个,没有吧…”
“砰!一群废物!…”
看齐府尹畏畏缩缩的模样,方袁直接将原本起来颇爽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狠狠的一拍桌子,怒目而视,指着他的鼻子就大骂起来。
骂了一顿,心情好了些,又平复一下心情,看着面前窝囊废一般的齐府尹,方袁才厉声道。
“呼,你这边,不能停,继续给我加派人手!一定要给我找到!另外,根据之前的计划,马上联系金华城的大户,说本官醉仙楼中午有事相议,听见没!”
被骂成狗的齐府尹哪敢反驳,连声应道。
“快去!”
“是是是…”
得,待了大半个时辰,挨了一顿骂,连口茶都没喝到,顶着大大黑眼圈的齐府尹再次匆匆而去。
…
第二百零一章 借银
…
今日的醉仙楼尤其的热闹,楼上的几个包厢每个都挤的满满当当,更别说楼下的大堂,更是被各家的随从小厮给占据了。
细细看去,楼上坐的几十位也都是金华有名有姓的大财主,虽比不上骆家那种豪门大族,但也是豪富之家,哪家没个几间铺子、百十亩田、家藏万金还真没资格坐在这。
“戚员外,你可知这京城来的大人因何事将我们邀到一起啊。”
包厢内,两名身着锦服,身宽体胖,看起来颇为熟络的中年男性笑盈盈的聊着。
“侯员外您这是逗我呢,您可是我们这片消息最灵通的,您要是都不知道,我们哪能知道。”
朗笑一声,那戚员外拱拱手客气道。
“哪里哪里,众人抬爱,抬爱。”
同样客套一番,两三句话,虽然对方说话滴水不漏,但侯员外已然估计他也不知道了。
已经问了十来个人,看来,大家都不知道所谓何事,不过看这架势想来最起码应该不是有什么坏事。只是如今主人未来,倒是还不知到底因为什么。
又是一番聊七聊八,众人喝茶喝的都上了三趟厕所,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已然快不管形象跳脚骂起来时,我们此时的主角才姗姗来迟。
方袁,齐府尹,领着两名属下终于来了。
“钦差大臣方大人,金华府尹齐大人到…”
醉仙楼的小二跟唱菜名似的分别向包厢吆喝着,应该是担心上面的一众金主爸爸失了礼节丢了颜面。
一听人到了,原本吹牛打屁的众人连忙起身纷纷向楼梯处迎去。
“方大人,方大人…”
“齐大人,在下是…”
“两位大人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一时间人群蜂拥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差点没把两人挤下楼梯去。
“咳咳…”
看方袁脸色不太好手上还不住的擦脸,同样擦了擦脸,轻咳两声,齐府尹仰着下巴拱了拱手,场面立刻静了下来。
“今日有要事相邀各位,咱们还是正事要紧吧。”
时间紧急,齐府尹也不想跟这些人在这瞎磨蹭。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彼此对视一眼,虽不知今日到底所谓何事,但这些人依然纷纷应和道。
因为人来的不少,一个包间是坐不下的,于是齐府尹便叫来醉仙楼的掌柜,一番安排下,众人被安排到了最大的包间,撤销了桌子屏风之类方才坐下。
“…咳咳。”
见众人坐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齐府尹也知该揭晓答案了。
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齐府尹顿了顿开口了,只是这声音颇为沉重。
“今日邀诸位前来,是有一事相请。”
“唉…由于手下疏于防范,今年收上来的税银失窃了…”
“什么!”
“税银丢了,这,这跟我们有个毛线关系…”
惊是颇惊,毕竟近十万两银子,还是税银丢了,怎么说都能算得上金华头条了。
但是细想之下,毕竟大家多是免税户,就是该交的也早交了,现在就算丢的是税银,跟在座的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人,是谁偷的,这也太胆大妄为了。现在银子找回了吗?是何人所为?…”
不过倒也不算没有关系,毕竟官银能丢,自己家的也不安全,还是问清楚具体怎么回事的好。
不过众人已经在心里暗暗打算回去后赶紧将自家的宝库再藏的严密些,结实些了。
“…额,如今还未查清…”
有些尴尬,齐府尹只能委婉的说明情况。
“咳咳,今日呢…”
略过这个尴尬的话题,齐府尹将声音一下提高了几个度,连忙道。
“今日邀请各位,本官是希望各位能看在身为金华人的份上,为咱们金华出份力,此次主要是想向诸位借十万两银子…”
“大人,我祖上是镇江的,您看这。”
“我,我是襄阳那边逃难来的。”
“对啊,我婆娘还是常山的…”
“…”
没等齐府尹说完,这些人精就明白了此次聚会的意思,纷纷坐不住了起身嚷嚷道。
说来说去,这些守财奴、人精反正就一句话,不借。
毕竟身为周扒皮向来是扒别人,哪有被别人扒的道理。
他们如今人多势众,都不借想来这金华府衙又能如何,那京城来的就更别说了,客气是客气,但若是不想搭理他,在老子的地盘,你算个鸟。
“咳咳,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台下的人群一起哄都是不配合的模样,旁边方袁看过来的眼神让齐府尹更是脸红不已,慌忙解释道。
“诸位,本官怎么会让你们吃亏啊,我这银子肯定不是白借的!是以咱们金华今年的税收权来做抵押!”
无奈的齐府尹还是将一直不愿说出的话说了出来。
“…”
房间内一阵沉默,其他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税收权。
“大人,敢问这税收权是何物?”
不懂就问是好学生,一人站了起来疑问道。
看着众人将目光汇集在自己身上,清了清嗓子,齐府尹强提起精神,解释道。
“这税收权就是将原本我们官府收取税银的权利暂时交给你们来做。”
“嗯…”
一解释,虽然没有说的更细,但众人脑袋都不傻,立马看出了其中的巨大利润。
不过,这倒还要看看权利能给多少。
若是仅仅是让自己等人负责收税,税收还跟往常一样,说实话今年内是没什么赚头,肯定抵不过交出去的十万两银子。
但若是放权再大点,收的次数,收的比例,收的名目,收的范围等等,任何一条,哪怕能给一项权限由自己来定,那其中的利润可就不是十万两银子能比的了。
对他们来说,犁地嘛,家常便饭,他们脑袋一转就有一万种方法把地犁更深,将就收成提上来。
“敢问大人这税收权我们有什么能做的吗,若是仅仅接过手来替朝廷收税,光那是人手钱都挣不回来,更别说这贡献出的银子了…呵呵…”
利益交换,不说不赔不赚,便是小赚一笔不他们都不会情愿,更别说这种可能赔本的买卖了。
银子面前没交情,就算你这个当地最大的官也没办法,我们不同意你还敢直接抢,那你可要看看你的帽子还戴不戴得住了。
“大家别急,且听本官一一道来…”
第二百零三章 掌柜的,交钱了!
…
“齐大人,这是你应得的。”
看着两箱银子被抬进房间内,方袁这才冷着脸对齐府尹说道。
说实话,若不是还要靠他屁股下的位置,自己绝不会分给他两万两,先前哔哔叨个没完,还想不同意自己的决定,如今能给他两万两,简直是自己太过仁慈了。
不过官场嘛,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雨露均沾,自己吃肉还得让别人喝汤嘛,万事不能做绝。
“唉,这…这,多谢大人了。”
面容纠结,齐府尹只觉这银子拿的实在不安稳,不过看方袁现在的脸色,他也不敢去说些什么,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下。
不过,心里倒是十分难受,不知是何滋味。
毕竟这是拿自己的权柄做买卖,结果自己到头来只能喝口剩汤,真出了事自己跑不脱还得担着主责,甚至说不定生命都有危险。
这两万两哪是辛苦费,分明是封口费,买命钱啊!
也怪自己没管好银子,若不然也没那么多麻烦。
刘能,赵四,你们,到底在哪啊!
“呵呵,放心吧,就那群刁民头有多铁,能有什么胆子,再说,我已经跟宋巡检安排好了,你手上还有那么多衙役,还有那些人的家丁,大家多亲近亲近,保证今年平安无事。”
见齐府尹应下,方袁的脸上这才由阴转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朗笑道。
“呵呵,希望吧…”
强笑两声,不知为何,齐府尹现在无比后悔跟这方袁踏上一条船。
不过,似乎还来得及吧…
脑海中不由想起了那个略显青涩的面容…
…
金华府库,税銀库房。
“这一次,你们一定要严加看管,寸步不离,若是再丢了,我要你们的狗命!”
“是是是,大人放心,小的这两天一夜一定吃住在这里,眼睛都不带眨的。”
看着一箱箱银子被搬进库房整齐的放好,库头和负责管理银库的那个小吏,比见了自家老婆还亲,不知从哪抱来一床被子一盏油灯,直接在这装银子的箱子上一铺,两人便准备当众脱衣服钻被窝睡下。
看守库房的两个军士更不得了,直接在门口打地铺,和衣而卧,看样是跟这大门杠上了。
他们这几日是真的快疯了,每个人都时刻感觉这脖子上的脑袋下一刻就会不是自己的了,几日煎熬,如今终于见这银子到账了,虽然不是原装货,但也总算能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这群小宝贝了,至于自家老婆,自家孩子,这两日自己嗨去吧…
“不用了,我不是跟你们说话。”
冷眼瞅了一下这四人,扭头看着一旁刚刚提拔上来的另一个亲信,齐府尹沉声道。
“来人啊,把他们四人通通抓起来,关入大牢,严加看管!”
“啊,大人,大人,饶命啊,我还可以…呜…”
七八名壮汉扑了上去,一招强人锁男,门口的军士同样知道是秋后算账来了,根本没有反抗,直接便被押走了。
至于库头和小吏,就他们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有反抗的余地,嚷嚷两声就被打晕拖走了。
“…你带着这些人,将库房团团围住,里面也派两人严加看守,确保一只苍蝇也不能给我飞出去,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前来交接,听见没!”
齐府尹也是被吓怕了,安排的十分严密,几乎将所有的衙役都带了过来。
要知如今这十万两官银还是借的,若是再丢了,那可就真没法子了,总不能,连明年的收税权也卖出去吧。
也不是他不想直接去那几家去领然后装车运走,但他们这些人也怕担责,根本不同意这个想法。
当然他也怕,所以无奈,只好再次将银子存到这里。
“大人,那要是蚊子呢?还有跳蚤呢?乌漆麻黑的大家眼睛都不怎么好使,他们太小了,看…”
没有直接应下,纠结片刻,那名衙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艹…”
…
“掌柜的,你们下半年的商税,还有人头税,该交了。”
金华城东边小吃一条街,最头上的一个饭店呼呼啦啦进来几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壮汉,将正在算账的掌柜直接从柜台后提溜出来,大喝道。
“啊啊,下,下半年?今年怎么这么早啊,这上半年的上个月刚交完,这不得等到年底才交吗?”
没稀里哗啦交待了一番,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这些干嘛,他们又不是收税的。
不过他这老胳膊老腿在这些壮汉面前当然也不敢那么刚,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敢问各位大侠是…”
“大侠!老子是你大爷!哈哈…看到没,白纸黑字,上面还有章,现在老子是奉命收税的,今后这半年你们这条街,归我们黑家管!”
粗壮的大手直接在掌柜的脸上轻轻拍打,眼睛盯着面前挥舞的纸张拼命查看,掌柜的这才明白过来是何缘由。
“看清楚了吗?看清了就赶紧交钱!”
收回了那张纸,带头的壮汉冷声道。
“看,看清了…”
抹了一把冷汗,掌柜的连忙应到。
“这,这能不能缓些时日…”
“什么!缓,缓你娘的狗腿!老子今天刚开张,你竟然还想跟老子讲价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一个巴掌就往掌柜的脸上呼去,势大力沉,呼呼带风,看起来打在脸上只怕两颗牙自由落体是跑不了的。
没办法,认怂呗。
“交,我交!!”
离脸不过三寸远,大手停了下来,转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那名带头壮汉也换成了和气的笑容,笑着道。
“这样多好,对不对?拿钱吧,七十两三十八文。”
“什么!”
掌柜惊的差点没跳起来,当然不是因为少,而是因为这太多了,比往日多交了近七层。
“大,大爷,这上次不是才交了四十多两嘛…怎么现在…”
“呵呵,不明白是吧,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了。”
没想到的是,那壮汉面对掌柜的疑问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发怒,反而好商好量的解释起来。
“人头税我们也没多收你的,一人二两,你们这铺子总共五人,算是十两,商税呢稍微有些变化,我们预计你下半年生意会比较好,所以呢,下半年你得交四十二两三十八文,这总共就是五十二两三十八文了。”
“至于其他的,还有火耗费三两,折旧费五两,称重费二两,记录费二两,再加上运输费六两,总共七十两三十八文,我没算错吧。”
瞅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掌柜,带头的壮汉笑道。
“…”
看着其他人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不断活动咯咯作响的手指,强吞了一口口水,哆哆嗦嗦的掌柜的这才道。
“…额,额,没,没错…”
“那就行,交钱吧。”
…
第二百零四章 这就是下场!
…
“老五,你还忙活什么啊,快去看看,你爹被人打了!”
正在卖糖葫芦的一个中年男子走着走着,忽然一人从远处急急忙忙赶来,对着他慌忙道。
“我爹被人打了!到底怎么回事!”
又卖出一根糖葫芦得了两文钱,心中颇为喜悦的老五,被来人的一番话给惊呆了。
“好像是有人要收税,你爹不交…哎呀,一时半会说不清,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再不快去你就见不得你爹了!”
情况紧急,哪还能细说,那人慌慌张张的就去拉他,看起来不似做伪。
“好好好…”
一听可能连自家爹都见不到,老五也慌了神,扛起插糖葫芦的棒子,就往自家老爹出摊的地方狂奔而去,此时的他连散落在地上的几根糖葫芦也不管了。
一柱香的时间,老五终于到了,入眼处,一个衣着十分熟悉的人远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朝下也看不清楚身份,而自家老爹固定出摊的位置,如今却有几个穿着打扮看起来像大户人家小厮的人横七竖八的坐着站着,手上还不时指指点点,嘴里的笑声即便离得远远的也能听得很清楚。
“爹!”
一把丢下身上的棒子,连滚带爬,老五扑向了倒在地上的那人。
手忙脚乱的将那人从地上扶起来,看着这熟悉的面容,这不是自家老爹还能是谁!
只不过,往日和蔼可亲的父亲,如今满脸鲜血,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存在,他差点以为老爹已经走了…
“爹,您醒醒啊!爹,您别吓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看着自家老爹如今这个模样,怎么喊也没个动静,老五心在颤抖。
害怕,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再也不能看到父亲的笑容,再也不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再也…
这种感觉,太令人恐惧了…
可惜,任凭他的呼喊,怀中的父亲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回应。
再后来,呼吸也越来越弱,最后,怀里的呼吸,消失了…
“爹!!!”
“爹,你醒醒啊!爹!爹!!!…”
“啧啧,好一副父子情深啊!”
几道阴影遮蔽了阳光,一声冷笑将地上的老五拉了回来。
“你是这老头的儿子吧。呸…让他交钱还敢反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量,也怪这老头实在不经打,两棒子下去就倒了…”
看起来似乎是领头的一名小厮上前一步背着手笑道,在他嘴里,打死一条人命简直跟碾死一条臭虫一般,似乎没放在心上。
“你们?是你们害死我爹的!啊!还我爹命来…”
到这时,地上的老五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害自家爹爹命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
将地上的老爹重新放下,低着头的老五,双眼仿佛在冒火,紧紧地握着拳头,一把爬起来便向离的最近那杀父仇人拼命扑去,那种恨意仿佛要生噬其肉。
“哎呦…MD!老的一样,儿子也这个狗样子,快,快给我打!”
吓了一大跳,那领头的小厮慌忙跳到一边,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方才躲过了老五的攻击,扭头见其没有向自己扑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没什么事,但光天化日之下被吓的狼狈而逃,丢了面子却是肯定的,更别说这种贱民竟敢反抗,更是惹得他大怒。
气愤不已的他直接对着手下大喊道。
“打,快给我打死他!”
不用他说,身经百战的手下就抽出了棍棒向着扑来的老五直接抽去。
一比五,即便身架大了些,但手无寸铁仅仅有匹夫之勇的老五哪是这群随身带着棍棒之类,常年干些肮脏活计的这些家伙的对手,忘却了着痛生生硬抗了几棒,杀红了眼的他如今只想拼命去向这些杀父仇人扑去,用拳头和鲜血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但事实往往是残酷的,下个回合,一根梢棒不知从哪甩出直接打中了他的小腿,“咔嚓”一声脆响,一阵刺痛让他一个趔趄站立不稳直接趴在了地上,脸上更是撞的一片模糊,鲜血淋漓,好不凄惨。
逮着机会哪能错过,见老五如今倒在地上,几个打手上前便将手中的棒子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身上。
其中更是有一个人,走上前来,抢夺了一根梢棒,反手对着其后脑便是狠狠一棒。
“砰”
鲜血,将原本血迹斑斑的梢棒沾染的更加鲜红。
一道血红顺着后脑缓缓流出,在地上拉的好长,好长…
至于地上原本还在拼命挣扎想要反抗的老五,此时,就如同被卸掉电池的玩偶,哪还有刚才的那种凶恶,无力的趴在地上,唯有身体还会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片刻后,同样,再没有了生息…
“头,没气了…”
过了片刻,一个打手蹲下探了探鼻息,向着领头的小厮回报道。
“哼…他这是该死。”
重新将梢棒扔给带来的小弟,拍了拍沾了灰的手,领头小厮不屑一顾道。
不过是一个小摊贩,让他交银子敢不交,还想反抗,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今儿还是他们黄家第一天收税,前面几家见了公文,听了自家名号,都是乖乖上供,正愁着手痒没人立威,这马上就来了个头铁的,不打他打谁。
至于少了个铺子会少了什么银子的事,这算个事吗,下一家要多少还不是自己说啥是啥,多要个几十两,看到前面被杀的鸡,他还敢不给。
更别说什么杀人了啊,会不会被抓啊…
呵呵…昨天宋巡检刚被请到自家府上做客,刚刚出手的就有一个巡防营的哥们,远处还有个衙役在笑着打招呼。
被抓?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活动两下,神清气爽…
环视不远处愤恨而又恐惧的围观群众,领头小厮嘴角一撇,冷哼一声,直盯得这些人躲躲闪闪纷纷扭过头去不敢直视,这才冷笑道。
“哼,看什么看!”
“告诉你们,如今这条街府尹大人交给了我们黄家管!今儿爷是来替朝廷收税的,爷说交就得交!交多少就是交多少,要是不交,还想给爷讲价钱,这两个家伙就是你们的下场!”
看众人面色煞白被自己镇住,领头小厮不屑的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对着一旁的手下道。
“走,下一家…”
“…一群贱骨头!”
…
第二百零五章 苦难…
…
“听说了吗,覃老汉家的事?”
“咋没听说,太惨了!”
集市上,生意不好,两个小摊贩也没心情去叫卖,蹲在一起对着脑袋便在那嘀嘀咕咕道。
“唉,听说那黄员外家拿着了他们那条街的征税权,让覃老汉他们交下半年的商税,结果他和他儿子俩人好像不愿意交,结果被那家的人当场打死了,你说说,俩男人下去了,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还什么怎么活,当然活不成了!你知道的都是老黄历了!今天在来的路上我就听人说,覃老汉的媳妇儿昨天夜里就上吊死了,他儿媳妇也带着刚刚五岁的儿子今天天没亮就投了河,如今俩人的尸体都还在河里飘着呢…”
“啊!”
“这…这,唉…”
听闻这等人间惨事,那人一阵惊呼,可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到最后唯有摇摇头,一声叹息了事。
“唉,别说覃老汉那了,你知道咱们这条街是哪家买着了吗?”
其中一人沉默片刻,这才叹了口气询问道。
虽然如今感觉事不关己,但大家都不是蠢人,说不担心这等事发生到自己头上,那简直是放屁,在他们看来如今只是自己这条街还没个消息而已。
到时候真临到自己头上怎么办?
这个摊子是一家的生计,几口人靠着这吃饭,万万丢不得,可如今上半年刚交完下半年刚开张,连一家的生计都是问题哪有什么收益去交钱。
说到底,现在的他们也只能希望自己这条街的管理者能比那黄家好些吧。
“有人说是廖家,有人说是荀家,邱家,都是说不准…”
那人也是没摸清楚到底是哪家,不过倒是隐隐有些小道消息乱传,但可信度有很大问题。
“听闻廖员外和邱员外向来为人随和应该还好些,但若是荀家,只怕,咱们就惨了!…唉…”
心中渴望这条街的主人能是那些平常看起来和善的员外,但这等事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如今之计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哪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不过也是自己没钱而已…
“别说了,你生意来了…”
“哦哦…哎哎,这位大爷要些什么,看上什么尽管拿在手上看看…”
…
“爷,今儿都这个点了,咱们还不去?”
一个小厮弓着腰对另一名坐在椅子上的小厮恭敬道。
虽然都是下人,但这位可是少爷身边的红人,自己这地位跟人家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哪敢有什么轻慢,讨好还来不及呢。
“急什么…没个伶俐劲。”
摘了一棵葡萄放在嘴里,坐着的那小厮看起来淡定无比,很是享受。
“是是是,爷说得对,说得对。”
面前这位爷都不急,他急个毛线,啪啪给了自己两吧唧,舔着脸连声应道,看爷还是那副不满意的眼神,上前又死捶背又是捏肩,上了一堆花活,方才让他满意。
“…狗日的阿福,让你去干活,你TND干哪去了!还躲在这享受!”
正享受着,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将厢房中的几人都吓了一大跳。
“那个,少爷,少爷,您咋来了…嘿嘿,额…”
原本坐在椅子上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小厮听到声音一瞬间弹了起来,快步向着踏进门来的那个富家公子迎了上去。
一瞬间,觍着脸、弓着腰,变得跟刚才的那个小厮没什么两样。
“少爷好…”
“少爷好…”
“阿福,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三四五,本少爷饶不了你!”
无视其他人,富家少爷瞅了一眼自己的得力手下,自顾自的走到原本他坐的地方坐下,取了颗茶几上的葡萄放在嘴里润润嗓子,这才向台下嬉皮笑脸的阿福厉声道。
不过他话说的很严厉,但语气听起来倒是还算和善。
“嘿嘿,少爷您别生气,小的跟您解释一下。”
上前代替了刚刚咱在自己身后那人的位子,熟练的一捏一揉,看少爷脸色松了下来,阿福这才笑道。
“少爷,您是说那黄家,黑家,邱家吧,他们几家昨天是一大早就去收银子,听说他们哪家都收的个钵满盆盈,足足有近万两。”
“知道了还不去?”
“哎呦少爷…小的心里也急啊,这不是想着跟咱荀家多挣点嘛。”
“哦,仔细说说。”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听阿福这样说,荀少爷有些意外。
“小的是想着,让他们几家去打头阵,也好看看行情,另外也省的当个出头鸟惹得那群贱民不满呐。再说,这个点正是生意旺的时候,小的现在去还能再逮住几个,给咱荀家多创收。”
看少爷听得认真,阿福更来了兴致,继续道。
“小的收集了这几家的手段,博采众长,制订了一系列收税的名目,什么火耗费,运输费都是小意思,嘿嘿,小的算起来,就今天这一下,最起码能比那几家多出两千两!”
“真的!”
两千两,可不是小数目,荀少爷吃了一惊。
“小的哪敢骗您啊…”
“好好好,办好了少爷重重有赏!快,还等什么,收钱去!”
“哎哎,好嘞…你们几个,还磨蹭什么,带上家伙赶紧走!”
…
“王大哥,怎么这就回来了?”
“啊,是二牛啊…”
“唉,今日荀家的人说要交银子,就我那小摊子算下来要交二十两,我这手里哪有钱交,只能急匆匆赶回来看看卖哪个孩子…”
猛然回过神来,抬头见是自己的邻居二牛,愁容满面的王老头长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了缘由。
他也是没了办法,之前已经卖了俩了,如今,这靠着吃饭的摊子不能丢,孩子,也不差再卖这一个了,还能,省点口粮…
要知如今这粮价也是越来越贵了,就连杂粮米糠之类都翻了好几番了,他家本就难以为继了。
“…这,这怎么这么多!”
闻言,二牛也是大吃一惊,原本他以为自己那摊子合计下来,要交十四两够多的了,没想到这边还有更狠的。
二十两,ww.uukanshu.co足足比往常多了十二三两!
“唉,运气不好,我们那条街是荀家管,我这都是少的…就怕,再卖个孩子也凑不够银子啊…”
摇了摇头,王老头面色苍白,无力道。
“…”
闻言,二牛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终,长叹一声,略有些迟疑,不过他还是说道。
“老哥,我这手上还有几两银子余钱,要是不够,…您,您来找我,一起凑凑,总不能见着你…”
“老弟…”
扑通一声,王老头一把跪在地上,涕泗横流,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磕头。
“老哥,快起来,快起来,都是邻里的,别这样别这样。”
连忙拉起地上的王老头,又是好一阵劝,二牛摇了摇头这才离开。
…
再请假一天
今日回家路上太久,没时间更新,特请假一天。
第二百零六章 差别(放心,我是不会太监的)
…
“我这样,对吗…”
轻叹一声,宁采臣面容愁苦,不忍道。
“这有什么对不对的,又不是你害的。”
一旁的夏侯瑾看宁采臣又在这妇人之仁唉声叹气,实在惹人兴致,想都没想便直接回道。
“怎么能说!…
闻夏侯瑾这等言语,宁采臣心中一恼便想反驳,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脸色也逐渐缓和了下去,只是依然很冷很冷。
“本就是自己随心而发,早该想到他不会给出什么建设性答案,自己又何必争论呢…”
“…唉…”
顿了顿,再次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看堂中正在报道的几家老小,也不理在原地正看稀奇的两人,转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哎哎,走了?毛病呢…”
没反应过来,便见身边的宁采臣消失不见,只剩下了远去的背影,正看热闹在兴头上的夏侯瑾也顾不得看新鲜,撇了撇嘴,无奈的耸了耸肩,赶紧跟上。
至于刚刚在一旁甘当花瓶不言不语的胧月,见两人的背影跨出门外消失不见,这时才转过头来,径直出神,只是美眸生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不知所以的宛然一笑,同样连忙跟了上去…
…
“快,快跑,来了来了!”
金华城大街上,忽然,一个眼尖的看着了远方几道熟悉的身影,惊呼道。
原本还在摆摊的小摊小贩听到了传讯,一瞬间停下了手头的活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纷纷扭头看去,只一眼,他们便看到前来的身影。
“啊,我的娘啊!”
“还卖什么啊!东西也别要了,快跑啊!”
寂静,转而便是无尽的恐慌,仿佛跟见了恶鬼一般,原本把这个摊子当命一般宝贝的他们,此时竟也不管摊上的生意了,纷纷慌忙而逃。
已然顾不得自己的家当货物了。
对他们来说,主要是这几天他们也是看清了,货没了就算了,但人没了,可就真完了。
“…天啊!”
原本喜气盈盈招待客人的店家,忽然听闻门外传来的消息,也跟门外的摊贩差不多了,同样大惊失色,面露惊恐,快步从柜台后跑了出来,探出头去便向那越来越近的身影看去。
越来越近,每走一步,这些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就狠狠一紧,浑身更是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也是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不然,此时的他们也要跟着跑了。
不知怎地,原本看不上摊贩的他们此时竟然有些羡慕起他们了…
来了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孙子呗…
终于,那几个身影到了。
说有身有影,来的当然不是恶鬼,更别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了。
不过,虽然是人,但此时在这些商铺老板和小摊小贩心里,这群人已然比恶鬼还要可怕了。
“嘿嘿,齐掌柜,今儿知道爷来了这么殷勤啊。”
手中棒子敲得门框邦邦响,离自己不过半尺远,将这位本就惊惧异常的齐掌柜吓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差点没眼睛一翻晕过去。
但此时既然晕不过去也没办法,只能好好应付这帮人。见面前的领头小厮开口说话他连忙回过神来,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强笑着磕磕巴巴道。
“呵,呵呵…马,马爷,今儿,今儿您来了…”
即便再傻,带头那小厮也能看出齐掌柜的不欢迎,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要的就是他们怕,要的就是他们畏惧。
一只是狼,一只是羊,狼想吃哪么就吃哪个,羊能改变什么吗。
“别啰嗦,今儿来是来收钱的。”
一条街上百家,工作量也很大,所以这小厮懒得跟他啰嗦,直接切入正题。
“那,那个,爷,昨天不…”
“昨天什么!昨个跟今儿一样吗!”
没等面前的齐掌柜说完,领头小厮身后的一个壮汉就是一声大吼,将正在小心翼翼说话的齐掌柜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看到领头的小厮赞赏的眼神,这壮汉嘿嘿一笑更是来了神气,上前一步直接将手中的棒子抵在齐掌柜的胸口,嗝的他呲牙咧嘴痛苦不已,却又不敢言语,这才收了棒子,冷笑道。
“如今天气很热,我们管理这条街也是很辛苦的,所以,今天主要是来收清凉费、消暑费、日晒费的…”
“那,那不是一样…”
又是三种由一个理由拆分的费用,只怕又得十来两银子交,在银子面前,心疼不已的齐掌柜也忘了刚刚胸口的疼痛,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说什么呢!”
眼睛一瞪,再次将齐掌柜吓得半死,不敢再出声,那壮汉这才继续道。
“每个费交五两,共十五两…”
“啊!”
“啊什么啊,找死啊!赶紧拿过来,老子还要下一家呢。”
“是是是…”
即便再心疼,但看着手臂粗的棒子,以及几人腰间的刀剑,在命面前齐掌柜还是乖乖认怂了。
磕磕绊绊的向柜台走去,看了一眼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几人,最终,他还是打开了柜子,取出了这几日挣得最后的十五两递了过去。
“哼,算你识相,磨磨蹭蹭…”
一把抢过银子,看数额准确无误,领头小厮眯着眼一副不满的模样。
“走,下一家!”
银子到手,看也不看一眼,更别说留下什么收据了,这群人呼呼啦啦出了门转眼没了踪迹。
“砰…”
忽然,放松下来的齐掌柜一下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吓得在一旁躲着的店员连忙跑来看看情况。
不过,即便他再怎么喊,此时的齐掌柜面容痴呆,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却是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
…
“几位来了,快请快请。”
“荀掌柜,失礼失礼,呵呵,老哥勿要担心,咱们主家有言,彼此不收对方的银子,您放心。”
一间茶楼,刚刚离去没多久的那几人出现在了这里,不过这次对于这间茶楼的掌柜,这几人却是客客气气没有一点点刚才在齐掌柜铺子里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
“老朽知道,老朽知道。”
打了个哈哈,命人奉上几杯茶,笑了几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荀掌柜眼珠一转,放下茶杯对着几人拱手笑道。
“就是那和悦茶楼,玉香茶楼,还要几位辛苦辛苦啊。”
“好说好说,你们荀家最近也是帮了我们钱家嘛,老爷常说五大贱派,同气连枝,互相帮助互相帮助嘛。”
对于上面的交待,领头小厮也是清楚的很,所以对于这老头的提醒根本没有迟疑便直接应下。
“哎呀,多谢多谢。”
又是一番客套,言笑晏晏,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
…
第二百零七章 我只要银子
…
入夜,一处茶楼雅室,断断续续,不一会便挤满了人。
就是来的人一个个看起来哭丧着脸,心情十分不美好,若不是看他们身上都没带白,只怕根本不会认为这些人是来喝茶的,反而还会以为是去出殡的。
“各位掌柜的,你们今天都交了多少?”
心态早崩了,所以众人见面也没有多客套,微微点点头问候两句,众人便纷纷落座。
不过,还没等大家坐好,一人便忍不住问道。
“唉,别说了,我今天交了三十多两!”
“你三十两,我TND交了四十多两!怎么我交了那么多!”
“嘿嘿,我店小,今儿只交了二十来两。”
还别说,这个话题在这个包厢相当火,大家的屁股还没坐稳,便被那人的询问直接刺激的再次起了身,一个个恨不得马上发表自己的意见。
转眼,现场变成了比惨大会。
“大家别急别急,先坐下喝口茶咱们再谈,先坐下喝口茶!”
最终,还是一年长的掌柜实在看不过今日这讨论大会变成了菜市场,出言多方劝阻方才让众人重新坐下。
不过等静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赵掌柜,说说情况吧。”
众人看向了此次现场会议的发起人。
“咳咳…”
轻咳两声,被十几众瞩目的赵掌柜方才不急不缓道。
“刚刚呢,我也大致听了最近大家的情况,如今算起来也已经过了几天了,大家应该知道如今的情况。”
“仅在下而言,就这短短四日,我那铺子钱家已然来了三次,算起来总共都交了一百多两银子了,半年不吃不喝也不过才能挣那么多。在下也实在扛不住了,今日趁着大家都在这,打算将铺面盘出去,不知各位有没有想要接盘的。”
话音未落,其他人连忙摆摆手纷纷道没有。
开什么玩笑,就这形势,自己还想着有人接盘呢,怎么可能会接别人的盘。
那不是闲得慌而是傻了。
“唉,我也知道大家都难过,不会接的。”
赵掌柜叹了口气,有些失落。
他其实是真的想要将铺子盘出去,这几日已经将他上半年挣得银子抠出来完了,算起来上半年算是白干了。
而这不过才是三五日的光景,这些周扒皮可是说半年都归他们管。
半年,恐怕再过个把月,自己这十多年积攒的家当都要被搜刮干净了。
见众人都不似开玩笑,赵掌柜也知是自己妄想,没有继续再问,而是继续转入了正题。
“唉,相比大家也不好过,今日召集大家一起坐下来就是想一块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们有公文大印…唉,如今唯有大家一同到府尹大人告状,请求收回他们的权利,想必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赵掌柜话音刚落,一名年长的掌柜哀叹道。
“袁掌柜糊涂啊,他们有公文在手哪会没经上面的大人同意!在我看来,他们分明就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我们去怎么可能有什么结果。”
刚刚那人还未说完便被他身旁的一人打断,直呼其糊涂。
“对啊,我见到那收钱的人里面分明有府衙和巡防营的人,他们肯定是一起的,去求他们怎么会有用。”
“听闻钦差大人没走,我们去求他做主怎么样?”
一人忽然想到了方袁,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上面下来的总是英明的。
“钦差大臣?那倒是可以…”
“可以个屁!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呢!”
“听说什么?”
众人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刚刚出言那人。
“我一个在荀府当下人的远方表哥说,这次为什么会让这些人收银子,就是因为今年的税銀不翼而飞找不回来,那钦差大臣和齐府尹担心自己掉了帽子便让这些大户共同把银子给偷偷补回来,而代价,就是我们这半年的征税权!”
“什么!那十天前传闻的消息是真的?”
在座的人大惊不已,立刻想到了之前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当时只是风言风语,一些小摊贩在闹哄,大家还都不相信,加上齐府尹又出面辟谣,众人也没有多想。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无风不起浪啊。
“我记得,当时好像还有传言说银子根本没有丢,而是被上面的人给私吞了…”
谈到这,众人顿时没了言语,面面相窥,都不知如何办才好。
不过几句话,这场会只怕是开不下去了。
…
太阳西斜,一处破落小屋,三口之家住在这里。
“爹爹,宝儿饿了。”
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小姑娘,跌跌绊绊的下了床,走到在门口坐着一动不动的父亲旁边,用她那脏兮兮的小手不停拉扯着自家爹爹的衣衫。
见爹爹终于看了过来,仰着头,嘟着嘴吧,眨巴眨巴,眼泪咕噜噜的便往下掉,看的人着实心疼。
“乖,明天,就有饭吃了。”
忍住了想要跑出的眼泪,摸了摸自家宝贝的头,强挤出笑容,李河承诺道。
“…嗯!”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即便不过三四岁,但这般大的孩子已然懂得了很多。
看爹爹说的认真,没有继续哭泣,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又用那瘦瘦的小手跟爹爹拉了拉算是许下承诺,便擦干了眼泪笑容满面的躺在父亲的怀抱中。不一会,便睡着了。
“…当家的…”
“我明天就去码头卖力气,想必能能勉强挣点…”
…
“爷,这是今天收的银子…”
荀家,又到了一日一度清点收货的季节。
“多少两?”
作为家主,荀员外根本不会去点银子的数量,只会直接问结果。
“额,额,今日…咱们那条街,一共收了,收了三千二百五十七两。”
“什么,怎么会那么少!昨天还收了五千多两!你是怎么干的!”
一听手下报上来的数额,本来心情颇好的荀员外立时大怒,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吓得原本就心惊胆战的手下直接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说,到底怎么回事!其它几家什么情况?”
对于这个手下,荀员外还是十分信任的,根本不会认为是他私吞什么的。
所以发了一通脾气,他便再次坐下,皱着眉头严厉道。
“老,老爷,这,本来那些摊贩也得交,可,可小的们一到他们就直接跑了,小的,小的也是没办法啊。其他家也跟咱们差不多,大多也就两千多两…”
见老爷给了台阶,当手下的哪能不赶紧踏上,连忙解释道。
说实话,对比其他家,他自认为自己的工作已经算是做的比较好得了。
“哼,废物,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冷哼一声,将跪在地上的手下再次吓得半死,荀员外这才继续道。
“明日,你多带些咱们府上的家丁,再去请些巡防营的人过来,等到了人最多的时候,立刻将咱们那条街的几个出口给我堵的死死的,按人头一个一个交,看哪个还能跑的掉!”
“老爷,那,有些只是买东西的人还要交吗,还有那些没钱的怎么办?”
“哼,那条街就是我们的地盘,谁进来谁就要交钱!再说,没钱,哼,没钱你就给我查清楚他们的家在哪,挨个去抄家!老爷我不嫌弃,房契,地契,男人,女人,孩子,什么都要!你只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明天的银子加到一起,怎么的也要给我弄到六千两以上,上不封顶,越多越好!”
对于认筹近十万两,打算再挣个三十万两的荀家来说,如今这速度在荀员外看来还是太慢了些。
…
第二百零八章 拼了!
…
蹲在自己的固定摊位,一个中年男子紧紧握着脚边未打开的包裹,跟做贼似的,十分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一副发现有一点点异动就打算随时溜走的模样。
不仅是他,便是其他人也都一样,就算有些人忍不住做生意也是跟做那些见不得光生意的样子,鬼鬼祟祟,顾客挑选东西就只给打开一条缝,生怕顾客看到到底有什么东西似的。
良久,日上中天,算起来这时候距负责自己这条街的家伙通常前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到现在还没来,估计今天是没事了,咱们也能安心做买卖。就是这太阳也忒毒了些。”
可能感觉时间这么久,加上这种天气,那群家伙不会出来受罪,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的汗,揭开背后沾在身上的衣服清凉一番,这才对一旁依旧心情紧张的邻居打着招呼。
“嗯…”
抬头看了一眼悬在空中的太阳,这位应该也是认为这时间既然没来也不会来了,终于放松下来。
“我估计也差不多,时候不早,咱们赶紧出摊吧。”
说干就干,自认为无事的不止他们两人,时候紧急,生意难做,大街上其它摊贩也赶紧开始了地摊经济。至于街边的商户此时也不甘落后,瞬间由路边的喝茶大爷,问路行人,吃瓜群众变成了店主,快速卸掉封门的门板,挂上了自家招牌,关门歇业半日之久的他们同样迫不及待的开张了。
叫卖声,询价声…整条街再次活了起来。
…
“头,看,都开张了,人多的很。”
一处隐秘的房间,几人透过窗户观察着街上的情景。
见自家街道人流如潮,仿佛跟看到了行走的钱包一般,每个人眼睛都在放光,恨不得马上上前把这些行走的钱包全掏光。
“好,马上去通知其他人,我这边一行动,那边就立马把路给我堵上!一个都不能放走!”
带头的那人感觉时机成熟,果断下了命令。
“是!”
…
“管家,还要等吗?”
一名打手有些压不住自身的麒麟臂了。
“再等等,等荀家那边有动静,我们也立即开始。”
…
“不等了,NND,我们先下手为强!”
有稳重的,当然也就有冲动的,黑家的这帮家伙完美的继承了自身老爷的性情。
说干就干,拎起手上的四十九米大砍刀,领头的黑胡子壮汉带头就向楼下走去。
“放信号!”
“是!”
闻言,身后一小弟立刻从腰间掏出一个棒棒,用力一拉…
有言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一簇烟火闪着亮光飞入空中,砰的一声巨响,将除了黑家的其他人都整蒙了。
…
“杀给给!”
一声令下,接到消息的其他人立马行动起来,不过眨眼间,整条街的出口都被封堵了,即便是什么狗洞房顶,也是被几人拿着刀剑看的严严实实。
“走,该我们了!”
黑胡子壮汉一马当先,冷着西瓜刀出现在没缓过神来的众人面前。
“啊,娘啊,黑家来了,快跑!”
初始的短路,不过眨眼间便重新连接,一声凄厉的惨叫将原本正想着今日能整点银子养家糊口的众人震的七晕八素,摊贩也顾不得生意,也顾不得顾客有没有交钱,包裹一卷,屁股一抬,放开脚丫子就向来人的反方向跑去。
场面十分混乱。
至于有商铺的店主,额,他们已经放弃挣扎了。
“堵着路,我们一间铺子一间铺子收,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的收,一个都不能放过,听见没!”
根本不管惊慌失措的这些人,将自己带来的七八来名壮汉散开堵住这个方向的出口,他们开始了从荀家传出的三光政策。
“我,黑家,交钱!”
拦住几名不管不顾打算过路的行人,手一伸,黑胡子壮汉便开始了工作。
“啊,大,大爷,我,我只是过路的行人,已经在城门交了钱了。”
第一反应就是吃惊,毕竟自己只是过路而已,算起来也就刚刚在这吃了个饭,怎么还要交银子,这没这个理啊。
“哼!”
身后一个跟班那见得羔羊还敢反抗,提起四十八米大刀便想直接杀鸡取卵。
“干什么呢!我们黑家向来爱好核平,动刀动枪算什么本事!”
呵斥了身后不懂事的手下,黑胡子壮汉扭过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
“是这样的,这条街归我们黑家管,几位在我们的地盘上经过那就要缴管理费。”
“因为几位是外来资产,所以稍微少些,其中人头费三十文,公共管理费十文,消费费十文,占用公共资源费十文,地面磨损保养费二十文,沐浴特殊阳光费十文,手续费七文,运输费三文,总共是一两银子。”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黑胡子壮汉继续道。
“如今讲清楚了,交钱吧,外来人口统一一两,城内居民打八五折要交八十五文,交完就让走,不交,呵呵哒…”
看着面前满身横肉的黑胡子壮汉,再瞅瞅他手上四十九米玩具刀,众人心中有万般的不满和言语,却又只能化作了一口口水,强行吞了下去。
“狗胆,过来负责点钱。”
在暴力面前不屈服不成,众人见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有钱的就直接交了,不过大多是没钱的,但这黑家可能想着不涸泽而渔,对于那些银子不够的也没有太多为难,反正是净身出街,不过倒没受什么伤害。
这边倒是好办,但却苦了这帮子摆摊的,跟无头苍蝇似的想尽办法,但却寻不到一点点出路,然后,他们绝望了,放弃了挣扎。
“你摆摊今日要交二两管理费,我们会给你发个牌子…什么?不够,那这些东西全部没收,身上的给我搜一遍!给他留个裤衩,让他走人。”
黑家还算人性化,倒是没有做绝,虽然人黑心也黑,但做人还有些底线,当然也可能是想着细水长流吧。
…
“MD,就这么点钱!”
荀家的收费小队长大发雷霆。
他们家因为时间没把握好,请来的帮手没及时堵住通道,加上经验不丰富,结果有不少人溜走了,就算他们这得的是整个金华城最繁华的地段,但忙活了半天,看着箱子里不过三四千两的银子,差点没给气炸了。
区区这点银子可是远远不够自家老爷定下的目标啊。
想了想,忽然撇到面前人来人往的裸奔变态,再想到老爷的话,眼珠一转,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
“乐乐,乐…”
无力的想要抓住眼前那道熟悉身影,可是,他依然没有了任何力气。伏倒在血泊中,原本顶天立地的汉子眼中失去了所以的焦距,再没有了呼吸。
这一刻,惨剧在整个金华不断的发生。
“…”
亲眼看着惨剧发生,癫狂,压抑,充斥着所有人都脑海。
没有一丝看热闹的想法,现在只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MD,磨磨蹭蹭,你的银子呢!”
一棒抽在其中一人的腰间,黄家的一个打手冷笑道。
刚刚才打死一个敢于反抗的,对于这些一直无动于衷的家伙他们根本无所畏惧。
即便人再多又能怎样,不过是绵阳而已。
“看,看什么看,老子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
见被自己一棒打的瘫倒在地上的这人竟敢瞪自己,这个打手瞬间来了脾气。
“呵呵…呵呵…”
抬起头,仿佛换了个模样,就像原本的羔羊脱掉了羊皮变成了一匹饿狼,呲着牙,恶狠狠的看向面前张牙舞爪的几人。
“MD,还给老子瞪眼,老子打死你!”
这一次,www手中的棍棒直接向脑袋抽去,看起来是下了杀心了。
“老子给你拼了!”
一跃而起,原本瘫倒在地上的他闪过了袭来的棍棒,一把将面前耀武扬威的打手扑倒在地,骑在他的身上,双手仿佛一道铁箍,紧紧的锁住了脖子,即便那打手再怎么扑腾,都无济于事。
“…MD。”
“给我打死他!”
想都没想,眼看着自己手下要被掐死,没想到还有人敢反抗的黄家人回过神来立马决定再下狠手。
杀人嘛,太简单了。
“大伙,这是不给我们留生路啊!!!”
有一就有二,兔死狐悲,众人已经忍不下去了。
“拼了!”
“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