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惊
“哦...”空心两眼烁烁放光,心想怪不得师兄不回山原来是快活去了!跟那汉子打听西顺街的位置立刻寻过去。
宜南郡城不大没用一刻钟就找到了,可惜他会说中原话却不识中原字,看着一座座灯红酒绿的秀楼认不出哪家是怡情苑、只得随手拉住个路人打听。
偏赶上这位是个学究,看着他摇头晃脑的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贪恋温柔乡只会让你不思进取家道中落,玩物丧志尚且不可取何况是这种花天酒地靡废之所,唉...不去也罢!”
空心瞪着眼睛一句没听懂,气恼道:“我问你怡情苑在哪,你啰里啰嗦说什么呢?到底哪家是啊...?”
他扯嗓子一喊满大街人都看过来,街道两侧立时跑出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起上前扯住他。
这个说:“大爷,我家就是怡情苑...!”
那个说:“我家才是,我都等你很久了大爷...。”
“大爷,我家才是正宗的,跟我走管保让你满意...。”
香气扑鼻、条条玉臂温柔,空心哪见过这架势?虽然春心荡漾可总不能分身几处呀!
挣开双臂大吼一声,“我到怡情苑找师兄,到底哪家是?不能都叫怡情苑吧?”
一听说是来找人的众女子纷纷放手,有一个不死心还抱着他手臂腻歪,“大爷,我告诉你怡情苑在哪,你来我家玩好不好?”
“不好,老子只找怡情苑!”
“切...怡情苑有什么好的?累死你个死脑筋的傻蛋...。”
众女散去还没弄清哪家是,空心气得直骂,想揍那个学究可人家已经走了,正四处张望忽见远处一个彩衣女子冲他招手。
空心走过去气呼呼的问:“你家是怡情苑啊?敢骗我把你家楼拆了!”
女子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想找你师兄呢,就跟我来。”
见她说话对头空心乐颠颠的跟着进楼,一路不错眼珠的盯着人家凸凹不平的腰身看,馋得差点流出哈喇子。
等来到里面女子自顾坐下来,说道:“你师兄昨晚就来了,如今还在艳红房里没舒服够,大爷是坐在这喝茶水等呢...还是也想快活快活?”
“不急不急,”既然来到这样的好去处怎能枯坐浪费青春年华!空心早就按捺不住一颗荡漾的心了,急急的说道:“你就挺好,咱俩去快活。”
女人掩口发出一串脆笑,“我是妈妈,大爷如果想快活我给您叫几个年轻的...姑娘们,来客人了!”
一声招呼从里面走出四五个女子来、都在二十岁上下,描着眉涂了唇或纯情或妩媚或妖娆、个个貌美如花,空心的眼睛立刻不够用了。
“大爷,”妈妈问道:“您看中了哪一个?”
“个个都好...”空心眼中放光,“我都要了!”
“咯咯...大爷好身体啊!姑娘们,把大爷侍候好了。”
众女人纷纷答应,立刻上来前呼后拥的拉着他往里走。
左拥右抱,手中是温柔鼻中是异香,此时的空心感慨万千:空明师兄,你真是我的好师兄啊!如果不是你,我哪知道还有这种好地方?
转眼来到门口,有人推开门请他先进众女子随在身后,空心前脚刚跨进门槛突觉后背一凉,他的功夫也真了得、后脚发力立刻窜进房去,转身看时一个美貌女人手持短刀怔怔的看着他。
“你...!”空心暴怒便想一掌拍死她,哪知刚跨出一步突然间没了力气,他看不到自己后背泉涌般喷射的血箭。
“呸!”看着空心缓缓倒地狗蛋啐了一口,“刺中心脏不死?还以为你有超能呢!”
看到死了人身后几个女子纷纷发出高频细音,他回头喝道:“停!想不想要赏钱了?”众女闻听立刻止声。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闻声跑过来。
狗蛋取出一个金锭送到她面前,“什么都不许问,问一句扣十两银子、问十句金子还我,问十一句倒找十两银子。”
妈妈愣了一忽,突然快如闪电的拿过金锭揣进怀里。
狗蛋挥挥手说道:“门口有几个官差,你去领进来。”
妈妈听了一惊,冲口说道:“你杀了人官差来了怎么...”话说一半猛然想起对方刚才的话急忙改口,“怎么也得沏壶好茶啊。”
边走边暗中得意,幸亏自己反应快省了十两银子,又想这小子怎么知道外面有官差,能掐会算吗?
等来到门口果然看到四个安抚署的差人,还有一个中年汉子,便招手说道:“里面有人请几位官爷进去。”
中年汉子正是为空心指路的王长清,这时带着官差入内,等来到里面看到五六个年轻女子站在一处竟然认不出哪个是。
狗蛋挥挥手,“人在里面。”
王长清不由笑起来,“大人,您扮成女人比这些姑娘都漂亮...”见对方拿白眼看他急忙住口,冲四个官差说道:“犯人尸体在里面,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差人们没有二话,立刻进房把空心的死尸抬了出去。
狗蛋拿出个钱袋,给刚才配合他的姑娘每人发了五两银子,然后把钱袋扔给王长清,“姑娘们,帮我卸妆。”这次他学了乖,提前搜出空心的钱袋省了分给衙役...
片刻后狗蛋去掉脂粉换了自己衣服出来,妈妈满面春色的迎上来,“公子,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记得找我哈!”
“天上没那么多馅饼!”狗蛋都不看她,招呼王长清往外走。
“哟,您这是卸磨杀驴呀?看都不看我...”妈妈似乎依依不舍,跟在后面说:“难得见到公子这么俊俏的,常来玩啊...不然你留下得了,我养你...”
“滚!少胡说八道。”狗蛋横眼怒喝。
妈妈却不怕,冲他笑吟吟的抛媚眼,“生气的样子更好看...真招人稀罕。”
骂也没用又不能打,只能当没听到。一旁的王长清来了一句,“是挺好看的。”
狗蛋笑骂:“你也滚...。”
原来两个人一早就到宜春山下树林里守着,看到空心奔宜南郡来就猜到是来找昨天那个中年人的,两个人便中途超越设下这个圈套。
说起来容易,王长清要一路跟踪不能被发觉、还要适时的上前提供假信息,这其间的时机、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
狗蛋那边倒是好办一些,只要许以重金没有哪家堂院能拒绝帮他做戏。
两人离开怡情苑王长清问道:“大人,去河阳城的那个秃驴怎么办?”
狗蛋摇一摇头,“没想好呢...”!”
“若不然...咱们赶过去?有弟兄跟着不怕找不到,打尖住宿时寻个机会结果了他。”
“也好,先把小的解决了再想办法对付那个老的...!”两个人直接出城奔河阳城...
出成五十里后路上碰到不少携家带口的路人,狗蛋还纳闷呢!先前搬走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不是折腾嘛!
中午时分恰好来到一处集镇,早晨就没好好吃东西两个人便随意找了家饭庄,一般来说这种小地方生意不会太好、可不知怎么竟然座无虚席。
没办法又重新找了一家,结果还是一屋子人,做生意的自然不怕人多、掌柜的热情招呼说还有一个空桌。
王长清随口问了一句,“平时生意也这么好吗?”
“哪有啊?天天这样我就进城开大酒楼了,”掌柜的笑着说:“这不是赶上这两天难民多些嘛!都是打尖吃些简单食物,也挣不了多少钱。”
“难民?”狗蛋诧异的问:“哪来的难民?”
“听说是北封州过来的,好像那边北蒙人打进来了...”
“呃...?”狗蛋看了王长清一眼,两个人没有继续问到里面空桌坐下来,随便叫了些酒菜。
等菜的工夫狗蛋打量旁桌的食客,见他们穿着棉衣而且有男有女有孩子,便问道:“这位大哥,从哪来的啊?”说话时故意带着北方口音。
邻桌的汉子看他一眼答道:“北封,老弟、听口音你也是那边的人吧?”
“可不,我是天水城的出来半年了,听说...北蒙人打进来了?”
“是啊!否则我们能逃难嘛。”
“可镇国公有那么多军队,怎么就让北蒙人打进来了?”
“唉...甭提了,”汉子叹气说道:“镇国公的军队一夜之间就被北蒙人打散了、据说死了几十万人,不仅天水城被占了、现在北封州有一多半地方都归丢了,听说连西疆州增援的军队也死了十多万...”
嗡的一声,狗蛋的脑袋立刻就大了,两只耳朵仿佛钻进了一群苍蝇...
“大人...大人...”王长清叫了几声他才有了反应,“您没事儿吧,大人?”
“没...”狗蛋转头才发现邻桌的汉子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吓了我一跳,好半天你都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似的...”
“唉...果然是引狼入室,夏无双想借助北蒙人之力上位...却让北蒙人从背后插了一刀啊。”
王长清惊奇,“您知道细情?”
“猜的...”狗蛋叹道:“祸国殃民,这个败家娘们葬送了大夏的大好江山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逼宫
“猜的...”狗蛋叹道:“祸国殃民,这个败家娘们葬送了大夏的大好江山啊!”
王长清说道:“大人果然有见识,让我说您应该回京师去,皇上肯定会委以重任。”
“这时回万安怕是没什么用...你想:北封州被占了多半说明夏无双的军队损失惨重,这件事情北蒙人计划很久、肯定调集了大量军队。
皇上想以中州兵力夺回失地恐怕不现实,而且他还得留下相当的兵力防备夏渊博,北方天气越来越冷双方只能是对峙...目前,西疆才是重点...!”
……
事情被他不幸言中,夏无双带着残兵败将一直退到中州界附近,可能北蒙人也怕中州大军前来增援、这才停止追击。
把手下人马分散进泰安大营附近的两个府城,夏无双率领穷奇卫回到万安,进皇宫见到夏天策长跪不起。
夏天策瞪了她足有半刻钟才恨恨的问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儿臣知罪...”夏无双磕头说道:“父皇,如今我手下只剩下七八万人,请您给我些兵马儿臣杀回北封去...!”
“我来问你,你手下有四十多万人马,北蒙人是怎么进来的?”
“父皇,北疆早就大兵压境,这...您是知道的啊!”
夏天策怒目而视,一字一句的问道:“狼牙关易守难攻,为何一夜之间就丢了?你的四十万人马难道都是摆设吗?”
夏无双说道:“儿臣派人增援狼牙关可是北蒙异族突然退兵了,我以为是因为天气日渐寒冷之故。
哪知援军撤回北蒙异族突然偷袭夺了狼牙关,他们集结了六七十万大军、我率部死战终因兵力悬殊落败,如果当初您肯分中州驻军给我...”
“够了!你自己大意失了北封难道还要推到我身上吗...?”
事发突然,獬豸卫还没能探到真实情况,所以夏天策也不知道真伪,否则早亲手毙了她。
“儿臣不敢、儿臣知罪,肯请父皇补充兵力儿臣亲手夺回北封...”
“做梦!你自己丢的封地就自己去夺回来...滚!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
每一个字都带着盛怒,犹如春雷当空震得双耳嗡嗡响,夏无双不敢再说磕头退出。
夏天策余怒未消,好一会才平复了情绪,“苏阿,她说的可是实情?”
“陛下...”永远充当影子的苏阿上前两步,“公主殿下心智坚定而且有意提防,所以...”
“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回陛下,只能感知到一点点儿...公主殿下说的不都是实话...”
夏天策嗯了一声,叹息道:“怕就怕...都不是实话啊...!”
哪里有实话,但凡说出一句实话小命就没了,夏无双深知此节、回到府邸她立刻把祝志山找了来。
后者沉吟良久才说道:“殿下,如今之计只能挺而走险了...请问殿下能狠下心来吗?”
夏无双怔怔的看他,“你的意思是...强行上位?”
“除此之外再无他路。”
这件事情夏无双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有诸多因素令她顾虑,“可是...宫里有龙骧卫虎步卫还有獬豸卫,单就从力量来说也不可能...。”
“恭喜殿下,”祝志山说道:“慕天野带着人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哦...这么说正是时候!”
“可以说是天赐良机,殿下可以把朝中大臣都召集来、让他们向皇上进谏由殿下接位,实在不行了再...”
人在穷途末路之时很容易走极端,夏无双也不例外,而今的她可以说被逼上了绝路:她本就有篡位之心,这时被九藏欺骗又一心想报仇,可是要兵没兵要地没地、犹如困兽将死只能不顾一切了!
可毕竟在位的是她亲生父亲,这个决心没那么容易下啊!
见她犹豫祝志山说道:“殿下,当机立断还有一线生机啊...如果您心灰意冷或者是优柔寡断,那大家就散了吧!”
“好!”夏无双咬了咬牙,“就按祝先生说的办...!”
当天夜里左宰辅邝庸、右宰辅民从严、吏部侍郎宇文邕、黄门侍郎孟泰以及兵部副侍郎项链、户部、礼部...所有朝中的重要大臣都被请到了夏无双的府邸。
当然了,这个请可不是自愿的,愿意来更好不愿意来就强制抓来。
二十多个老头齐聚一堂,由祝志山给他们上了堂课,主旨是目前国家危难急需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年轻领导,夏天策已经老朽不适合再治理帝国...
而最佳人选就在眼前,那就是英勇无比且足智多谋、曾经立下无数战功、大夏创造者之一的长公主夏无双!
不同意这个观点的大臣自己掂量着办,同意者明天进宫向皇上进谏,改朝换代后众人皆有封赏。
这些人都老于世故,谁不明白他说的这个掂量是掂量什么?明明心里不愿意可也不敢说个不字啊!
北方天短,第二天天还没亮夏无双就带着这些大臣前往皇宫,她把能调动的人都带上了。
穷奇卫、青衣社、九阳宫的人,还有那些江湖人物都隐在宫城外,穆天野、裘承忠和乌丰年等十几个高手混在大臣之中进入皇宫。
看守宫门的虎步卫还纳闷呢,心想这些大臣不睡觉作什么妖,有夏无双在窦文也不好问什么只好放众人进入。
夏无双在前带路,押着众大臣来到春雨轩,也不用护卫回禀直接高声说道:“皇上,朝中大臣有重要朝务上报!”
中气十足,这一嗓子把内宫的人吵醒了一大半,夏天策被惊醒诧异万分。
苏阿很快来到床前,“回陛下,公主殿下带着二三十个大臣在外边...都是朝中重臣。”
“哦...这个死丫头是贼心不死啊!”夏天策含怒说道:“我倒看看她有什么手段...!”
半个时辰后夏天策坐到龙椅之上,身前跪着二十多个须发花白的老头,“谁来说啊?”他的目光却落在门口那十多个站立者身上,其中一个披散着长发皮肤暗红的青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邝宰辅,”说话的是夏无双,“你的资历最老,就由你来说吧!”
“是,公主殿下...”邝庸施礼说道:“回陛下,一大早就惊动您是为了向您进谏,臣等以为目前帝国内忧外患、实属生死存亡之际,轻则天下大乱重则国破家亡!
而今之时需要有人挺身而出,拨乱反正力挽狂澜、扶帝国大厦于将倾,臣等以为有这等能力者非公主殿下莫属...。”
夏无双在旁听着微微点头,她没想到邝老头今天如此配合。
“...臣之所以这样说基于以下几点,一,公主殿下英勇善战,众所周知大夏的一半疆土都是公主殿下打下来的,虽然不久前惨败于北蒙异族...但是人有失手马有漏蹄、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这点是可以理解的,况且知耻而后勇下次公主殿下肯定能打个大胜仗。
第二,公主殿下常年驻防北封州,对于人文地理风土人情都非常了解,这些都有助于日后对抗北蒙异族?况且公主殿下识得禅天宗高僧,互通有无知己知彼、更增加了几分胜算。
第三,公主殿下有勇有谋智慧超凡,这几年不但截留北封税收,而且还想出个很好的办法让臣不得不帮她讨要军饷军械...”
“够了!”夏无双全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挂羊头卖狗肉,怒喝道:“闭上你那张臭嘴!”
邝庸却望向前方,“陛下,臣还往下说吗?”
“说!”夏天策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是你让老宰辅说的吗?既然说了就说完整!”
“是,陛下,”邝庸继续说道:“第四,公主殿下是您的亲生女儿、也有资格继承您的帝位。第五,陛下您太老了,人老心善您没有公主殿下心狠手辣,俗话说心不狠位不稳嘛!
综上所述臣等恳请陛下让位于公主殿下,不仅是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也为了臣等的家人性命啊!陛下,您再不传位给公主殿下,老臣的骨头都要被榨干了...!”
天水城易主,家人间接的脱离了夏无双的掌控,所以他少了许多顾虑。
一旁的夏无双气得头顶冒烟,真想上去一掌拍死这个老东西,可夏天策一直瞪着她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邝庸一番话说完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夏天策挥手说道:“邝宰辅辛苦,平身...你们也都起来,退于两侧。”
二十多个老头连忙起身退到两边,剩下夏无双和她的十多个手下直面宝座,夏天策再次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无双,创国之初你的功劳是很大,但是还没大到令你忘乎所以的程度吧?如果不是你大哥重创了北蒙蒙邪部,你能赢得石场峪大胜吗?
同前中周国河阳一站,没有炎睿替你挡住南齐国援军、没有承乾帮你撕开敌军左翼,你的人马将会被包围...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
你大哥战死沙场、承乾病故、炎睿失踪,我本应传位于你,可是你有勇少谋、做事冲动不能仔细斟酌,便想等你年纪大些性情变得稳重后再...没想到你太心急。好吧,我今天就传位...苏阿传旨,立夏及雨为皇太孙...!”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影卫
“...你大哥战死沙场、承乾病故、炎睿失踪,我本应传位于你,可是你有勇少谋、做事冲动不能仔细斟酌,便想等你年纪大些性情改变后再...没想到你太心急了,”
夏天策叹道:“好吧!我今天就传位...苏阿传旨,立夏及雨为皇太孙...!”
“父皇...!”立皇太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夏无双的目光带着无比的失望。
“无双,”夏天策静静的看着她,平淡的说道:“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夏无双连出了三口粗气,“我要这个位置,我会夺回北封我会把国家治理得更好我会让帝国永固...”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做不到的。”
“我能!”
“那就去把北封夺回来!”夏天策吼道,“把北蒙人打出去我立刻传位给你...”
“您别逼我!”夏无双也吼起来,“您是我敬爱的父亲,别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哈哈...我就逼你了,倒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夏无双握紧双拳瞪着他,仿佛那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仇人,浓重的气息清楚的传进每一个人耳中。
许久,她终于抬起手臂向后一挥,“穆天野...!”
“在...!”人随声起,漆黑的长发雄狮般飘于脑后,一道狂飙在空中暴出。
须臾间狂飙化为滔天巨蟒,携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向夏天策卷去。
“去...!”爆喝声中夏天策双拳齐出,排山倒海的拳力像两座巨山一样挡在身前。
轰...
狂暴的劲道比海啸还要凶猛,站立两旁的老大臣被震得飞出去五六个、把墙壁都撞塌了,房顶破了个大洞、地面方砖碎了十几块。
巨响之中穆天野翻身落回原处,龙椅也向后滑出四五步远,夏天策挺身站起厚重的椅子立刻变成一堆碎木。
“是无极功...!”老人惊疑的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你杀了我恩师...?”
穆天野凝视着对方不说话、铁石般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突然再次纵身跳起,可是还没等他出掌陡然出现了两道灰影。
速度太快,没有人能看清这两人是如何出现的,一左一右两道寒光电闪而至。
穆天野惊呼一声急挥双臂迎挡,一刀一剑斩在手臂上竟然发出金铁声响,来的二人功力超绝、不等身子下落便再次攻上来。
可是穆天野更为惊人,左拳打出迎击正面的刀锋、右手抓住长剑一抖...说起来慢,其实只是电花火石般的一瞬三个人便各分左右。
两道灰影落在夏天策身前,和另外两道灰影站成一排。
穆天野翻回原处下意识看了看双手,左手背肿起了一条、右臂也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虽然面无表情他的心里却震撼不已,要知道他的体质非常特殊、既能练气也可炼体,而且炼体已经达到支鼎境界、身体如同铜鼎般坚硬就连元器都很难伤到,来人竟然只凭一把剑?
穆天野抬头看去,见四个灰影立于夏天策身前,奇怪的是这四个人并未低头、却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仿佛被一层灰雾遮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中最震惊的当属夏无双,因为只有她知道这四个东西的存在,“影卫...他们居然还在?”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他们不在了?”夏天策冷冷的问道:“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夏无双呆立片刻,突然跺一下脚转身就走,穆天野、裘承忠等人只好跟着退出。
“陛下...”邝庸急忙走上几步施礼说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邝...”夏天策突然身子一歪,苏阿连忙上前扶住,老头却喷出一口鲜血。
虽然他体内毒素排出也恢复了功力,但是身体毕竟受了损伤、加之年事已高,和穆天野硬对一招还是受了内伤。
何况他知道就算影卫四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杀得了穆天野,所以只能看着忤逆不孝的女儿离去。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吧...
离开春雨轩后乌丰年就急急的问道:“殿下,成功在即您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夏无双看都不看他,“你问问穆天野,他能杀得了影卫吗?”
“不能...”穆天野说道:“那二人功力奇高,想赢他们太难,对付四个根本没有胜算。”
祝志山叹气道:“功亏一篑...怎么突然冒出四个怪人?”
“他们不是人。”
众人闻听惊疑万分,“殿下,难道他们不是人?”
夏无双说道:“当年禅天宗东来传道时天醒打死了不少中原高手,这四个人便在其中。但是他们修有一种秘术、人死后魂魄不散,后来我父亲打败了天醒、他们出于感激便发誓卫护他一生一世...。”
“啊...人死了还能活着?”
“那他们算人还是算鬼...?”
“所以我说他们不是人,许多年没有看到他们了、父皇也未提起,我还以为他们不在了...立刻出城,晚了就走不了啦...!”
公然造反篡位,就算皇上再仁慈也无法容忍啊!夏无双等人出了宫城,立刻召集外面的手下径直出城。
出了城也不敢停留,快马加鞭跑出六七十里才找地方休息吃东西,然后在一路狂奔回到残部所在。
有得有失,刚到驻地周立山就来报,被北蒙人打散的兵士陆续寻来、竟然有三四万之多。
过十五万就离二十万不远了,夏无双重新找回一些信心,命令林怀远、程伟等人去到没被北蒙人占领的府县,征集粮草钱物招兵买马。
明天突然接到九藏的飞鸽传书,信上说北蒙人偷袭一事都是天醒在暗中操纵、他一概不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辜负她。
夏无双哪里肯信,恼火之下把信撕个粉碎,冷静下来想了想她还是回了封信,说自己始终相信他没有怪他、最后让他把自己囤积的军械物资送过来。
当然了,这只是试探之策,一方面她急需军械钱粮、另一方面也是抱有那么一点点幻想,万一他真的不知情呢?
其实九藏就在距此不远的最前沿蒙邪部大营里,坐在曾经属于夏无双的金顶大帐内看着她的回信心里暗笑,不管是真是假哪怕是假意试探也有些利用价值。
于是九藏写了封更加充满诚意的信,让对方耐心等待、自己肯定会说到做到。
飞鸽发出他便离开了蒙邪部大营,行军打仗他是外行留下也没有用,再说计划之初也是到此暂停。
头一步目标拿下北封州已经圆满完成,北蒙大军逼近中州形成威胁之势就好、没必要强攻中州。
下一步计划要转向西疆州了,先期打掉一部分西疆军的愿望达成,接下来要趁热打铁攻陷西疆、然后才能全面压上...
所以离开大营后九藏没有回草原而是一路西行,不知道为什么路上他突然想起了带去落日山的张鸣、也可能是潜意识里把他当做夏无双的替代品吧!
不...替代不了,如果说当初刚带着他进入草原时还有几分相似,可是现在那个sao货变得越来越像女人、也越来越没味道了...
一路胡思乱想来到西泽国,九藏并没有去见西泽国国王让雷诺而是来到百色城的西北角,那是一片隔离区域、居中的位置矗立着一座白色大帐。
距离大帐三十步远两个武士拦住他,九藏摘下袍帽妩媚的笑,“我是禅天宗九藏,要见你们族长耶水媱。”
两个武士看了看他的光头,其中一个说道:“请等一下,我去回禀。”
武士进到白色大帐好一会才出来,冲着这边挥挥手示意放行,九藏向武士微笑点头、这才慢悠悠的来到大帐前。
报信的武士撩开毛毡帐帘,帐门口居然没有人出迎...九藏暗中皱了皱眉头走进去。
西泽国多湿地、沼泽所以国名为泽,这里湿气较重,夏季固然凉爽可冬季就显得阴冷潮湿了。
大帐四个角上都点了碳火炉,所以帐内很温暖、空气也干爽许多。
耶水媱斜身靠着软塌,一只腿抬起搭在矮凳上,一个侍女拿着两只小木槌在足心有节奏的敲着。
看到他进来耶水媱微笑着问:“九藏尊者,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的腿受了湿寒不敢下地,没能亲自迎接请恕罪...快请坐。”
“耶水媱族长不必客气...”九藏的目光落在矮凳之上。
那是一只堪称完美的脚,曲线优美造型圆润、脚掌略显丰盈五趾修长、皮肤细腻有光泽白皙中透出几分玉红色,加上一段葱管般的小腿让人浮想翩翩。
看到他眼中闪过一道异彩耶水媱心中暗骂,嘴上却说道:“九藏尊者请坐...石叶,沏壶苍耳茶来。”
“是。”侍女停下木槌,起身出去。
九藏踱了几步却不坐,只是变换角度欣赏那只玉足,忽然说道:“您刚才说...这条腿受了湿寒?”
耶水媱点头,“是,动一动都痛。”
“正好我擅长祛除湿寒,试试能不能帮到你。”九藏坐到矮凳之上,也不问对方同不同意便拿起那只玉足放到自己腿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蛊
“正好我擅长祛除湿寒,试试能不能帮到你。”九藏坐到矮凳之上,也不问对方同不同意便拿起那只玉足放到自己腿上。
耶水媱本想抽回来,可看了看他又改变了主意,“有劳九藏尊者了。”
“很简单...”九藏屈起中指抵在她脚心处顶压,嘴上问道:“到这有十几年了吧?怎么还没适应当地气候?”
“也不是,是前些天上山采药染上的湿寒。”
“哦...族人们都还好吧?”
“挺好...这还得多谢天醒法王,否则西泽国国王不会对我们这样照顾。”
“众生平等嘛!天下众生都是禅天宗的子民...”
九藏手上缓缓加重力道,在他的按压下耶水媱发出愉悦的呜呜声,这时侍女送茶进来、耶水媱用目光示意她出去。
顶压一番后九藏变换手法,一手抓着玉足另一只手顺着胫骨两侧向上按捏,又麻又痒的感觉不时传来、耶水媱禁不住呻吟起来。
孤男寡女同处一帐,这种声音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咬牙忍着可是麻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白嫩的面庞罩上了一层红晕。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叫出来,为了掩饰尴尬耶水媱便顺口问道:“尊者不是...啊...特意来为我祛除湿寒的吧...哟...?”
“不是...”九藏妩媚的笑,“我想帮助你们西羌族,为你们做些事情,改善一下你们的生存环境。”
“唉...我的故土都被大夏占了,只能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的活着,如何改善?”
“如果...我让你做西泽国王,怎么样?”
“哦...”耶水媱眼睛一亮,“尊者能做得到?”
“禅天宗任何一个尊者都具有毁城灭国的能力...”九藏右掌贴在她足底、左手按在膝盖上,内劲使出一股热流注入小腿之内。
麻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酸爽的惬意、些许慵懒和无比的舒适,那感觉让人...让人有股莫名的冲动,这更令耶水媱尴尬之极、无法面对。
九藏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眼波流动而是专注的发功,片刻后耶水媱白皙的小腿上出现了几块紫红色斑点。
好像可以洞察一切,他看都不看就随手从她裙摆上捏起一根落发,不知怎么头发到他手中立刻变得挺直、像一根细细的黑色长针。
这根长针迅速起落、在每一个斑点上刺了一下,紫红色的血水立刻涌出,九藏用布条擦去血水一条小腿依然白嫩光洁、居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耶水媱也是修炼者,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只有每一针都刺在毫毛孔上才行。
“好了,”九藏依然握着线条优美的小腿,“还好,湿寒好像不多。”
“谢谢...”耶水媱也并没想收回腿,“尊者为什么帮我?需要我...用什么交换吗?”
“不需要...我从心里想帮你...”九藏的手缓缓上移......
两刻钟后耶水媱整理好衣裙坐下来,一双美目半斜着看过来,“忘记告诉你了,我是...天醒的女人。”
九藏笑了笑,“师尊太老了,他的时代也即将结束。”
“哦...这么说你来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人跟你说女人太聪明了不好吗?”妩媚笑容少有的从九藏脸上隐退,“我还需要一副药...对了,你称之为蛊,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这次换了耶水媱妩媚的笑,她也不说话而是起身到帐边打开一只黑色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银盒交给他,“等体内之蛊发作时喂给他吃,自然他就听你的话了。”
九藏把银盒托在手中看了一会,也不打开看里面的东西便满意的收进怀里,“快则半年、最多一年,这个国度就是你的了,我这就去见让雷诺国王!”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谁敢欺骗会制蛊的女人...?”
此行堪称圆满,九藏步履轻松的走出大帐径直向城中心走去。他没有回头看,可就算他回头也未必能看到。
距离白色大帐百步外有一棵杉树,高高的树冠密叶之中隐着一个身影,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只有一双眼睛透过叶缝...
……
两个人出饭店上马,王长清不解的说道:“夏无双是封疆大吏、又贵为镇国公,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还不满足?”
“越是手握权力的人越喜欢追求权力,因为他们更了解权力的好处和作用,”狗蛋说道:“有钱人会嫌钱多吗?一样的道理。”
“嘿嘿,有时候感觉大人是成年人、什么都懂,我反倒像个孩子...”
二人纵马奔驰,径向北行。当天晚上在客栈住了一宿,明日午后赶到南翼州边界。
正走着忽见远处围了一群人,奇怪的是好几十人冲着路旁的树林指指点点,狗蛋凝目望去发现树上好像吊了个人。
“有人上吊?”王长清嘀咕道:“八成是走投无路的难民吧!”
“好像不是...”越来越近狗蛋发现不对,那人上方并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好像是直接挂在树杈上。
两人到了近前驻马观看,果然、那人是被断枝穿胸而过,突兀的悬在空中。
王长清脸色陡变目光中略带惊恐,狗蛋立刻明白了、不动声色暗中扫视着围观众人,没有看到想找之人才下马来到树下把人弄下来。
“应该是被发现了,胸骨都被打塌...特么的,出手真够狠的。”王长清皱着眉头嘀咕,“这个兄弟很机灵最擅长跟踪呀?”
“世事难料...王兄,你把人埋了我去打听打听...”
狗蛋反身回到路边,向围观者询问人是怎么死的,可这些都是经过的路人、谁也没看到事发过程。
张望之下见远处有房子他便赶了过去,那几家都是庄户人家并不知情,失望之际刚好有个挑担货郎走过、据他听说是被一个壮汉打死的,凶手的相貌说不清楚只知道打死人后坐着大车往南去了。
狗蛋立刻赶去会同王长清掉头往回追,遇上南行的大车就留意打量,可是察看了七八辆大车也没看到禅天宗的人。
王长清一个劲的犯嘀咕,“大人,是不是那个货郎听错了?咱们只晚了不到半天时间,事发地离河阳城还有一段距离,按说没这么快回来吧?”
狗蛋也有些叫不准,沉吟道:“不行就赶回宜春山下等...哎不对,咱俩找错了...”
“怎么错了?”
“禅天宗的那个人是骑马来的,应该是雇的大车...也许他坐在车里,咱俩只顾看赶车的车把式当然找不到了。”
“对啊...可现在怎么办?不知道咱们在前还是大车在前...”
这时天色渐黑,狗蛋想了想说道:“先到前面集镇住下吧!他们也不会连夜赶路,大车走的慢、到宜南郡之前怎么也找到了。”
两个人便继续前行,快进镇子时看到前面有辆大车,车后稍上拴着一匹马。
狗蛋心里一动,向王长清示意一下,两个人便远远的跟在车后。
为了方便行商乡野之地都是车马店,他二人看好那辆大车的落脚处、故意兜了一圈回来才进去。
让伙计拴好马开好了房间两个人来到饭堂,食客不少、贩夫走卒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但是没费什么力气就在角落里找到一个戴帽子的人。
不过这人不像他两个师兄那样张扬,或许是故意的低调,简单吃了些东西就离开了。王长清本想故技重施给他加点料,这时却没有机会。
狗蛋安慰道:“不要心急,早晚会有机会的...他必须得死!”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獬豸弟卫兄身死,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王长清猜到他心中所想,反过来劝道:“这帮秃驴危害大夏帝国,大人是为国除害、那个兄弟也是卫国而死,您别想多了。”
“是啊!为国为民都应该灭了禅天宗...”
夜色来的很快,感觉转眼间黑幕就笼罩了整个世界,窗外不时传来马匹嘶鸣之声、狗蛋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从前的日子虽然清苦,可是每天只想着怎样填饱肚子、怎么搞些肉吃,倒也简单快乐无忧无虑。
现在吃喝不愁、穿得好住的好了反而觉得挺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肩膀上多了个担子,而且这个担子越来越重、感觉好多好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做,难道这才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本因?
“您想什么呢?菜都凉了。”王长清说道。
狗蛋笑了笑,“突然想...人到底有没有前世来生?”
“谁知道呢!也许有吧...老人们总说投胎重新做人嘛!”
“嘿嘿,重新做人...就是说前世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还能是野兽吗?对了,那些秃驴前世肯定不是人...”
“他们是驴...哈哈...”
车马店不同城里的客栈,饭堂设在邻街一侧、平时也做饭店使用招待外客,要回客房得穿过安置车马的院子。
两个人走到一半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身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搞错了吧?”王长清笑着说:“我们又不认识你,跟着你干嘛呢?”
“你们中午刚过去的吧?那时是北行,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在镇外就跟在后面以为我不知道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
黑影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中午刚过去的吧?那时是向北行,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在镇外就跟在后面以为我不知道吗...?”
远处的灯光有些暗淡,但是眼睛适应后能看出对方正是他们追踪的目标,没有想到人家早就留意了。
这时候只能装傻了,狗蛋装作很气恼的样子,说道;“我们办完事自然要回家,大路是你们家修的啊?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就是,你能走我们就走不得了?真是莫名其妙。”王长清向左侧绕去,他是想一旦打起来好形成夹攻之势。
黑影正是普观的三弟子空见,他是师兄弟中心思最细腻的一个,虽然认为空明师兄不会出事、但是几天不归的确有些不正常。
所以下山后出于谨慎他特别留意了身后,即便是獬豸卫最善于跟踪盯梢也得是人家不知道的情况下,空见功力深厚又留了心、一天多时间岂能发现不了?
本来同路而行也是挺正常的事情,空见也不能因此断定什么。巧合的是要进河阳城时偏偏有人发现了空明的尸体、地方官府把死人摆在路旁征集线索。
空见便认领尸体雇了大车往回走,那个獬豸卫弟兄再跟在后面就很可疑了,空见立刻拦住询问、发现对方是修炼者便认定跟师兄之死有关,那个獬豸卫弟兄想逃走被他当即杀了。
有了前面的事情所以空见才坐到车里以便观察,发现狗蛋二人去而复返立刻起了疑心。
王长清准备绕到侧面夹击自然要行功提气,空见的功力虽然比不上桑杰可也差不太多,岂能感知不到?立刻便起掌先发制人。
狗蛋一直盯着呢!他深知禅天宗的功法厉害王长清绝对接不住,见对方要出手便抢先一脚踢出。
空见刚抬起手臂突觉一股劲力涌来急忙转身出掌,可惜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嘭的一声、踏天足先行落在他身上。
这一下踢得他暴退十步,脚下把地面划出两道长沟,身形甫定胸中气血翻腾。
往日说起中原的修炼者时师长一辈总带着不屑一顾,而且他们师徒五人一路南行抢了十几个富家大户、也没遇到一个说得过去的武者,所以他心里认定中原武林不值一提。
没想到此时运起护身功法竟然还挡不住少年一脚,空见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小子,你是什么人?”
“是你爷爷...”狗蛋纵身跳起,一大脚从空中踏落。
空见岂能吃第二次亏?大喝一声挥拳捣出。
一声闷响仿佛春日闷雷,劲力迸射把地面炸出一个大坑,大片尘土漫天而起。
一股大力涌来狗蛋禁不住飘退五六步,心中暗骂秃驴果然功力深厚。
那边的空见也被震退了两步,他心里更惊:一个半大孩子就有如此功力,中原应该高手如林呀!难道师父他们说瞎话?
诧异之际大喝一声,“再来!”拳随声起,狂涛般的劲力汹涌而出。
“爷爷会怕你?”狗蛋也一掌拍出,掌出风起一条巨蟒翻滚着扑去。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成吨的沙石激飞上天,地面出现一个半丈深的巨坑,宣泄开的劲力把王长清推出两丈多远。
这是真正的硬碰硬的实力较量,来不得半点投机取巧,被震退两三步的空见惊疑万分。
“禅天宗...”狗蛋冷笑一声,“也不过如此嘛!”
“小崽子找死...!”怒骂声中空见脚下一点纵身扑过来。
那边的王长清抽刀在手本想趁机上前夹攻,可还没等他迈步人却没了,不由心下骇然。
狗蛋见对方扑近立刻抬腿踢出,却见空见身形陡然一晃闪到左侧、再一晃便到了近前,身法诡异。
原来普观修炼的功法与同门不同,晋文和九藏等人崇尚内力、招式上大开大合纯以超强的功力制胜。而普观精研各种攻击手法喜欢近身搏杀,所以得了鬼手的绰号。
技从师出空见自然学了许多搏击之术,见功力上不占优势便想近身缠斗,避开这一脚后一只大手径奔对方面门抓落。
狗蛋哪敢怠慢,急忙使出金刚龙形手拿他手腕,空见右手撤回左拳当胸打去,狗蛋也是挥掌拍出、拳掌相碰两个人各自退了两步。
空见忍不住咦了一声挥动双臂继续猛攻,禅天宗搏击之术自成一派,只见他忽而左拳右爪、忽而左掌右拳,速度极快劲道也非常强悍。
毕竟二十四式金刚龙形手新学不久还不是非常熟练,狗蛋堪堪应对只能防守、脚下不时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就过了四五十招,初时心中紧张、见对方也不过如此狗蛋渐渐有了信心,出招也愈发熟练、偶尔还能反攻一两招。
空见却越打越是心焦,本以为十招之内就能拿下、没想到打了这么久竟然优势渐失,突然大吼一声双手都变成了爪型。
五指如钩手腕至手臂伸得笔直,前爪将出后爪紧随、左爪刚撤右爪已到,双爪连环连绵不断、攻势之强有如暴风骤雨一般。
狗蛋立刻陷入了被动,一时间左支右绌疲于招架,勉强挡开五六招被人一爪抓中了胸口。
空见心中大喜,立刻运劲于指想抓断他的肋骨扒开胸膛,不想指尖抓穿衣衫所触肌肤硬如铁石、一股罡霸劲力更是将他的手爪弹开。
狗蛋疾退两步,见胸口长袍被抓出一个大洞也吓得不轻,伸手一摸不痛不痒不由大笑起来。
空见本就惊疑这时更是诧异,“臭小子,你这是什么功夫?”
“臭秃驴,”狗蛋才不肯吃亏,大笑说道:“老子这是金刚不坏之身,我自己都忘了。哈哈...”
在天水城时他的功法就可护体,这时功力强了不止两倍怕是寻常刀剑都伤不得、更甭提他的手爪了。
“吹牛...再来!”空见知道自己的指力可以轻易撕开皮铠,十几岁毛孩子岂能修炼到如此地步?心想就算你有钢甲护身,难道还能护住头脸吗?
打斗声早惊动了店中其他人,这时候好几十号围在远处观看,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不敢近前。
王长清提刀站在一旁,他总想找机会偷袭,可是两个人身法太快不敢贸然出手。
狗蛋知他心意,大声说道:“王兄旁观就可,我能应付这个秃驴...!”
“该死的小混蛋...!”空见再次攻上来,双爪飞舞专攻他头脸脖颈。
知道对方伤不到自己狗蛋放松了许多,心想金刚龙形手招式繁复不如用混元霹雳掌试试,只要不被抓到脸就行。
混元霹雳掌是许川独创,虽然招式简单只有八式却讲求速度,出掌迅捷快如霹雳、以此应对正是旗鼓相当。
这一番打斗又与前次不同,两个人你来我往都是以快打快,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狗蛋只须护住头脸就行,拼着身上挨几下也能打中对方两掌。他衣衫被抓烂了无所谓,空见却受不了啊!虽然他也有护身功法可只能卸掉对方一小半的劲力。
要知道此时狗蛋的功力非同小可,就算是一半功力也足以打死枯牛。空见挨到第三掌就有点挺不住了,立刻换回拳法跟他一招一式的打。
可普通拳法又难以应付对方的快掌,迫得他不住倒退。王长清本来很担心狗蛋,这时看到攻守易势不由大喜,忍不住喊道:“大人加油,打死这个秃驴...!”
所谓光头怕说秃,何况是秃驴?禅天宗弟子最忌讳的就是这两个字,空见怒骂:“混蛋,看老子一会怎么收拾...哎哟...!”
趁他说话分神狗蛋矮身突出一掌拍在他腹部,这一下痛彻心扉、疼得他连退了几大步。
就算是跟同门较技空见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啊!心中恼火万分,深吸两口气疾步冲回,谁知拳头刚打出去眼前寒光陡现。
他的反应极快心知不好急忙收手,只觉手臂一凉低头看时一条手臂只剩下了半截,疼痛感这时才传到大脑,一声惨叫跟杀猪一样。
“死秃驴,敢到中原撒野?今天宰了你给弟兄报仇...”狗蛋提着悬翦剑疾冲上前。
他心里可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用拳头杀人跟用刀子杀人没有什么区别,怎么方便怎么来,刚才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刀光闪闪空见怎能不怕?他倒是想跑,可狗蛋施展开追风刀法一刀快似一刀、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既然跑不了空见只能利用快捷的诡异身法躲避,开始还能周旋一番,但是断臂处鲜血喷涌、失血一多脚下便没了力气。
狗蛋却越打越勇,悬翦剑挥出又在他大腿上划开一道血口。空见惨叫大骂,刚骂了一句半个膀子差点被卸下来。
他忍痛喝问:“我又不认识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滚尼。玛的蛋,你自己干什么了不知道啊...?”狗蛋飞起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刚想一剑结果却见他扬头喷出一股血雾...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仇
“滚尼.玛的蛋,你自己干什么了不知道啊...?”狗蛋飞起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刚想一剑结果却见空见扬头喷出一股血雾。
如果是旁人准会以为他在吐血,怕喷到自己身上便不会上前,可惜狗蛋在万安城皇宫之内看到过类似的一幕。
那时晋文受伤后逆运功法打伤了百里擎苍,他既然知晓又岂能让他得逞?悬翦剑立时出手,一道寒光电闪掠过、空见就改为脖腔喷血了。
“死秃驴,让你害我兄弟...!”王长清终于找到了机会,飞身上前一刀力劈将空见尸身刨为两半。
狗蛋收回悬翦剑插回鞘中,这把剑不仅锋利无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滴血不沾。
这一仗打得惊心动魄历时三刻钟之久,主要是因为第一次正面硬扛禅天宗、担心打不过人家,这时终于胜出狗蛋禁不住露出笑容,“特么的,也不过如此!”
“恭喜大人...”王长清收刀走过来,“离开京师后您的功力大增啊!早知道我就不担心了,刚刚看得我这心差点儿跳出来。”
“王兄过奖...”狗蛋知道自己功力猛进并非只是学了龙形手、追风刀之故,主要还是廖可凡在功法、行功方面的指点,无极功威力无穷若是修得大成必能灭了禅天宗。
见仗打完了围观众人才渐渐靠近,车马店掌柜的第一个赶过来。
没等他说话王长清就说道:“我们是京师官差追缉要犯到此,快去报知地方官府。”
店家最担心的就是连累到自己,巴不乐得找官府来撇清自己呢,虽然这时早过了下值时间也让伙计立刻去请乡保来...
这种官面上的事儿自然由王长清去处理,狗蛋回到房间甩了破烂不堪的衣衫、好好清洗了一番,被空见抓过的地方只是有一些红肿连皮都没破、禁不住猜想能不能抵住刀剑的砍刺...
换了身衣袍出来,王长清已经把官府的人打发了、连带大车里空明的尸体都带走掩埋,他居然没忘了搜出空见的钱袋、两个人又发了笔小财。
刚才吃饭时惦记怎样对付空见都没敢喝酒,这时事情了结、两个人再回到饭堂要了些酒菜,喝到微醺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回宜南郡的路上,王长清问怎么对付宜春山上的老家伙?
“没想好...”狗蛋摇头,“估计山上那个应该是和晋文同辈儿...不好对付呀!”
王长清自然听说过晋文闯皇宫的事情,如果不是九阳宫主那样的高手在还不知道结果怎样呢,便说道:“大人,实在不行...就先不去招惹,等以后多调些高手来再对付他。”
“北蒙人此次进犯中原跟禅天宗有很大关系,我担心他们来这里别有所图...等回去先上山探探情况再说...!”
他可不知道,此时的宜春山上热闹非凡……
大军退回驻地后,孙恒便向夏渊博请假、带着五十个亲兵回到宜南郡城。
他深得南翼王信任身居要职、所以常年住在平山城,如果不是适逢父亲忌日怕是还没机会回来呢!
近家情切催得马匹疾驰,分离多年的发妻刚刚归来,心里能不急吗?
等到了家还没进大门孙恒就愣住了,因为院外有十多个府衙的官差,他跳下马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官差们虽然不认识却能看出他军衔很高,恭敬的回答府官古驰风大人在里面。
孙恒更纳闷了,心想自己回来没跟任何人说,他是怎么会知道的?怀着疑问走进大门,刚好看到古驰风和发妻李菊.花从里面出来。
看到他古驰风连忙拱手施礼,“孙将军,没想到把您惊动了真是抱歉,我回去马上命人加紧查办。”
“查办...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孙恒惊讶的看想李菊花。
后者带着气恼说道:“那天我回来院门都被官府封了,家人一个都没看到、只有一地的血。
邻居说家人们都被人杀了,去安抚司询问他们也说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孙恒很恼火,“我孙某人并没有什么仇人呀...再说有事冲我说话,杀些下人算怎么回事?”
“孙将军,”古驰风谦然道:“此事非比寻常,不止是贵府的家人、就连该管此处的安抚司上上下下都被杀光了。
而且凶手的手段非常高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已经查了多日还没有一点头绪...很是抱歉。”
孙恒不禁皱起眉头,嘴上还是说道:“古大人不必自责,此事与您无关。”
“唉,做为地方官我难辞其咎啊...孙将军一路劳顿快请休息吧,我这就回去命他们加派人手查办...!”
古驰风告辞离去,孙恒随着李菊.花往里走、果然看出多处血迹,便吩咐亲兵打水冲洗。
两口子来到屋里坐下后好一番猜测,可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是何人所为。
最后孙恒挥手说道:“算了,让政务府去查吧!后天就是父亲忌日了,还是先准备好祭品吧...!”
明天李菊.花采买好祭祀用品,后天一早带着东西来到宜春山。
马匹留在山下,两口子在前众亲兵抬着祭品在后、一行人步行上山。
很快来到山腰处的竹林外,孙恒突然停下了脚步,“怎么回事...你让人建房子了?”
“没有啊!我都几年没回家你不知道呀!”李菊.花也看到竹林深处的工程,“这几天只顾跑衙门了,还没顾上来山上呢!奇怪,王老六建这么多房子干什么...?”
孙恒迈步往里走,刚走一半看到更令人费解的一幕,十几个少年排成两队面向太阳直直的跪在地上,诧异之余心里暗骂:这个王老六,在搞什么名堂啊?
这时忽然出现了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远远的向这边打量,“你们有什么事?”
孙恒诧异的看向发妻,见后者疑惑的摇头便大声问道:“你是谁?王老六呢?”
“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什么人...?”
“不对...”李菊.花悄悄扯了下孙恒衣襟,“这人是个功夫高手!”孙恒闻言愣了一下。
这时那人又说道:“这片山归我所有,闲人免进,没有事的话就速速离开吧!”
孙恒也是个修炼之人经妻子提醒才意识到,对方只是随便开口并未做势、声调也不高可听起来就如面对面说话一样,要知道双方相隔五六十步远、自己喊着说对方还听不清呢。
那个老者自然是普观了,大早上来了一群当兵的他也很纳闷,见一男一女站在原地嘀嘀咕咕他心中一动,迈步走过去问道:“这位军爷,到底有什么事情?”
女人笑着说:“我们上山游玩,看到这竹子不错想买几根回去做椅子用,你能卖给我们吗?”
“不卖不卖,这么好的东西我自己还留着看呢!”
“好吧!打扰你了...”女人拉了男人转身走开。
普观放下心来,刚想回去那女人又问道:“我们以前来玩时,这里好像住着另外一家人呀?”
普观只好说道:“他们把这片山卖给我了...走吧走吧,一根竹子也不卖。”看着那些人出了竹林他才往回走。
也该然出事,如果是中原人看到那些祭品就知道是来上坟的,偏偏他不认识还以为人家游玩带的吃食呢...
走出挺远孙恒才回头看了一眼,“混蛋,撒谎都不会,谁家能卖祖坟?”
“嘘...”李菊.花示意他小声,“不是跟你说这人功夫高得离谱嘛!就算我师父都不及他,想想现在怎么办吧...我们这些人根本打不过人家。”
孙恒修为没有她高脑子却比她聪明,说道:“府里的下人和安抚司的人没准就是他杀的,让政务府出头、何须我们动手?”
“说的倒是,不过没听说政务府有什么高手呀?”
“有没有高手又不关我们的事,政务府归朝廷又不归南翼王管辖,死多少无所谓...对了,从山坡下也能绕去祖坟、只是路难行些...”
孙氏夫妻带着亲兵从竹林下方绕道而行,可是将近祖坟孙恒傻眼了,坟哪去了?他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半天,确定地方没错可就是找不到了。
“混蛋!”孙恒怒道:“肯定是上面那个老混蛋干的...!”
李菊花急忙拦住他,低声说:“那就更得小声了...打草惊蛇。”
孙恒喘着粗气想了想,怕弄错了自己一个人过去查看,这一看没把他肺子气炸了。地方没错只是祖坟让人平了,倒在草丛里的石碑充分证明了这件事情。
刨坟掘墓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他用了最大努力才克制住心里的冲动,当下和发妻带着亲兵立刻回城来到政务府。
丢人的事自然不能说,他只告诉古驰风凶手极有可能住在宜春山的竹林里。
就算不为讨好他,古驰风也得给安抚司那些惨死官差的家属一个交代呀!立刻派人前去缉拿。
知道凶手功夫好,集合了两个司属的二百多衙役,还特意向守备军借了一百把强弩,二百多人浩浩荡荡赶往宜春山...
第一百二十七章 立威
知道凶手功夫好,古驰风让人集合了两个司署的二百多名衙役,还特意向守备军借了一百把强弩,二百多人浩浩荡荡赶往宜春山。
等来到山下两个带队的提辖商议后分兵两路,从东西两侧包围上去、务必不让一个凶犯走脱。
山不高,没用三刻钟两队人便来到竹林外,带队提辖命众衙役散开向林中房屋摸去。
来了这么多人普观岂能没有觉察,出门一看来的都是官差心中也是一沉,但是禅宗向来讲求顺其自然他也没有过多在意,提高声音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这一声旨在震慑人心所以鼓足了中气,众官差被震得两耳嗡鸣。
可气的是房屋前侧的带队提辖理解不上去,犹自喝道:“我们是宜南郡政务府属下官差,里面的人都听着,立刻跪下受绑否则格杀勿论!”
“哈哈...”普观放声大笑,震得竹叶簌簌下落,“不怕死的就过来吧!”
官差们惊骇之下面面相觑,有人便说道:“头儿,这个老家伙很厉害呀?”
“怎么,你们这就怂了?”其实带队的提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在下属面前不能示弱呀!再说了,这么多人无功而返回去怎么交差?因此怕也得挺着。
他大声说道:“我们二百多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老杂毛吗...里面的人立刻跪下,否则放箭了!”
普观根本不理会他,转过头冲那二十来个跪着的少年说道:“都起来吧!看看祖师给你们展示天下无双的无上功法。”
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最是好奇,这时一齐站起来兴致勃勃的看着。
“特么的老东西...”带队提辖大声喝道:“放箭!”话音一落几十支羽箭向竹林深处飞去。
再看普观背着手站在那根本不理会,待羽箭飞进十步之内才拿出左手随便一挥,那几十支羽箭就如同射到了墙壁上一样纷纷跌落、更有十几支疾速飞回。
这份功力太过骇人听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等看到羽箭飞回想躲都躲不开、七八个衙役被射中。
“看到没有?”普观得意的说道:“你们说祖师厉不厉害?”
少年嘛,总是崇拜武力的,看到这么神奇的功夫二十来个人眼睛都直了,听他问起齐声喊:“厉害...!”
“祖师厉害...!”
“哈哈...这是最简单的皮毛,祖师还有很多更厉害的功法,你们跟着祖师好好修炼、保管你们将来都能成为绝世高手...”
见他洋洋得意的炫耀那边的提辖再次下令放箭,普观跟没事儿人似的、等羽箭飞近才把袍袖一挥。
这次官差们学了乖,箭一射出所有人都俯下身子,飞回的羽箭不但速度快劲力也非常大、能把成年竹子射穿了,众人见了更是心惊。
另一队官差被房子挡住了视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隔了好一会没听出有进展、带队的提辖便命令进攻。
一百多个衙役各持腰刀从房屋两侧冲出,到了前面只看到一群半大孩子和一个老头,带队提辖愣了一忽喊道:“官差办案,都不许动...老头,你是什么人...?”
没等普观说话那边的提辖大声喊道:“小心,老家伙很厉害...!”
“听到了吗?”普观微笑着问,“我很厉害的,你们这些人都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你们下山。”
“放屁!”那提辖心想再厉害一百多人还收拾不了你,大喊一声,“给我拿下!”众衙役纷纷提刀上前。
“真是不知死活...”普观依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笑容,随手一指一个衙役的膝盖就出现了一个血洞、惨叫着摔到在地。
第二个、第三个...第六个...普观每指点一下便有一道强悍之极的劲力射出,竟然比羽箭还要凌厉、能刺断人骨。
这是禅天宗的至强功法...射天指,当初桑结就是用它杀了水海,普观的功力比桑结高出许多、普通衙役哪里能抵挡?
等到第八个衙役倒地众人才意识到对方的强大,一个个僵在原地、连那个提辖也不例外。
普观笑嘻嘻的看着他,“还想拿我吗?”
提辖又怕又尴尬,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不敢拿喽...那就跪下吧!”
提辖怕的要死可还是有点犹豫,毕竟当着众多手下的面,这时要是跪了以后还怎么耀武扬威的吆五喝六啊?
不过,他严重低估了对方的耐心,别看相貌憨厚笑眯眯的挺善良,其实普观的心硬着呢!那是在落日山冰雪环境中锻炼出来的,一颗心跟山石一样又冷又硬。
“不想跪?我就帮帮你...”普通手指一动,提辖的小腿便被射穿一个血洞,情不自禁的跪到地上。
普观随即看向其他人,“你们跪不跪?”
衙役们又不是当官的不需要面子,跪一下是有点丢人,可总比腿断了强啊!弄不好再落了残疾,老婆孩儿谁养?
如果惹恼了这老头手指高一高脑袋开洞岂不是更麻烦,虽然说因公殉职官府能给一笔抚恤金,自己又花不着都便宜别人了。
所以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一百来号人呼啦啦都跪下了。
“这样就对了嘛!”普观重新背起手,志得意满的扫视脚下的蝼蚁,“你们中原都是野蛮人,只有武力能教化你们...徒孙们,祖师厉不厉害?”
“真厉害,您一个人能打这么多人...!”
“太厉害了,没有人能比你厉害...!”
众少年纷纷赞扬,也有个少年问道:“祖师,难道你不是中原人吗?”
“我是禅...呃...?”普观猛然想起自己已经脱离禅天宗了,想在中原开宗立派不能说出自己是北蒙人呀!
怪那少年问的太多伸手一指把他射死了,威严的说道:“你们记住了,永远不许向祖师提问题,都听到了吗?”
十几个少年吓得瑟瑟发抖使劲的点头。
普观抬头望向竹林里的官差,问道:“是你们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
这么长时间了,那一百多人岂能想不明白?自己过去和他过来有什么区别?不想丢面子还不想落残疾,唯一的办法就是跑啊!不用谁下令,一百多人掉头就跑。
当然了,提辖也没有傻到要以身殉国,他有功夫比别人跑的还快呢!
这边的普观摇头撇嘴,自言自语道:“敢骂我还想跑吗?”张手一抓,衙役扔在地上的刀就跳进他的手中,随即扬臂甩出。
大夏帝国官差所用腰刀都是朝廷统一定型统一打造、重是二斤八两,比军队用的横刀要轻上四两。
三斤左右的刀普通人也就扔出十多步远,臂力大者能到二十步,可普观这一掷却远上了数倍、而且准头极佳。
这把刀从几百根竹子的缝隙中穿过,居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简直比扯着线还要准,飞行了七十多步后正扎在那提辖后心上、刀尖竟然从前胸透出。
这一招骇人听闻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其他衙役差点吓破了胆,更加玩命的狂奔、只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
普观并没有再出手,而是用蔑视的神态欣赏着,没有赶尽杀绝不是因为他忽然起了善心。
他想:在这里开宗立派就得创出名望,像天醒一样人人尽知,到那时才会有很多人主动拜在宜春宗门下...
再说那些衙役狂奔下山后不敢稍有停留,纷纷上马疾驰回城,报知主官。
司署主官也不敢怠慢,立刻赶去上报古驰风,后者听了有些发呆。宜南郡是小城,他可比不得天水城府官贾似道,后者手下众多且财路广阔、可以圈养江湖人物。
全城不过五百多衙役,都死了他也没法交代,如果能拿到凶徒还行、拿不到人再搭上几百手下太得不偿失了!思索了一番后古驰风吩咐备车,第一时间来见孙恒。
对于这个结果孙恒是早有预料的,让政务府抓人实际就是试探,沉吟半晌他说道:“有劳古大人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
古驰风就是冲这句话来的,说了许多奉承之词后告辞离去。
李菊.花问道:“当家的,看来那个老东西大有来历,不行就...”
“你想让我忍了?”孙恒沉声道:“刨我祖坟,这等深仇要忍了我还是个男人吗?”
“那也不能搭上性命啊...若不然你去求南翼王,让他派些高手来。”
“平山城太远,一来一回得半月时间,再说南翼王随时都有可能起兵,这时岂能烦他?”
“那你想怎么办?”
“宜南驻军统领王朗欠我人情,我去找他借兵,高手...千军万马杀上去我看他还高?”孙恒说罢立刻出门。
宜南郡与中州、东隶州搭界,所以夏渊博特意在此派驻了五万人马,大营就在城外十里。
孙恒来到军营,统领王朗亲自到营门迎接,两个人来到大帐落座孙恒直接说了来意。
他的军衔高还是夏渊博的亲信,况且还欠着人家人情,王朗岂能不答应?立刻下令调集两千人马,亲自带队和孙恒前往宜春山拿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遇
孙恒的军衔高还是夏渊博的亲信,况且自己还欠着人家人情,王朗岂能不答应?立刻下令调集两千人马,亲自带队和他前往宜春山拿人。
没用半个时辰两千人马就来到宜春山下,也不需要休整立刻列队上山。
训练有素的军队自然不是官差可以比的,来到竹林之前王朗一声令下把几百根竹子都放倒了。
进行到一半时孙恒看到房屋前跪了一地的衙役,心想古驰风还真不是胡说。
普观在房前放了把椅子,坐在上面悠然自得的看着,这时说道:“谢谢众位军爷,受累把剩下的竹子都砍了吧!这片平地正好可以盖房子。”
“这个老东西竟然如此嚣张,真是可恨!”王朗大声喝令,“把竹子都砍了...盾牌手上前,弓箭手准备...!”
来时路上孙恒说了情况,两个人便研究了一套应对方案。
剩下的竹子很快就放倒了,盾牌手在前面列成一线、后面是众多弓箭手。
看看人家准备动手了,普观才冲着那些衙役说道:“跪得够久了,都起来吧!”
众衙役也不是傻子,心想这时候站起来是让我们当人肉盾牌挡箭啊!可是又不敢不听,只得纷纷站起来。
“可恶!”王朗心想总不能把这些官差都射死吧,于是转向孙恒看他什么意思?
后者略一沉吟高声说道:“政务府的差人听了,我们要射杀元凶你等快快闪开,如果谁不让开就是包庇凶手的帮凶,格杀勿论...快闪开!”
众衙役哪敢乱动啊!可又怕被射死,便纷纷喊道:“别射别射,我们是被迫的...!”
“我们不是帮凶,千万别放箭...!”
“怎么办,孙兄?”王朗问道。
“下令放箭,”孙恒说道:“他们现在是不敢动,真放箭他们就顾不上怕了。”
“有道理...弓箭手准备...放箭!”
和孙恒预料的一样,众衙役一看真要放箭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呼啦一声向两侧跑开、十几个少年见势不妙也跟着跑,普观连杀了几人也阻止不住。
衙役们跑开他便暴露在弓箭手的视线中,眨眼间几百支羽箭雨点般飞来。
普观居然坐着没动,双掌平胸.推出身前便同砌了堵透明的墙,羽箭撞上纷纷跌落。
后面的孙恒看了不由吸了口凉气,心想多亏妻子提醒,否则那时动起手来夫妻俩都得命丧黄泉。
“这是人吗?”王朗禁不住低呼,“特么的妖孽啊!”
看看一众当兵的都被吓呆了,普观纵声长笑,他又在故意展露功力、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响,可惜竹子都被砍了没有簌簌落叶点缀难免有几分美中不足。
“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地上的蝼蚁,”普观蔑视道:“来再多的人也是废物,你们只能跪在地上仰视我...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功夫!”
说着双手同时向前挥出,落在地上的几百支羽箭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纷纷跃起向兵士们射去。
兵士们早有准备,包括孙恒和王朗在内一起附身躲在盾牌后面,羽箭眨眼就到、嘭嘭的闷响声中夹杂着惨叫声痛呼声。
羽箭飞过王朗才起身查看,见前排的盾牌手倒下了二十多个,不禁咧咧嘴角。
原来那些盾牌主体是木头,只在外面包了一层铁皮,为了方便携带铁皮自然不能太厚,但是抵挡羽箭也绰绰有余了、没想到普观这一挥之力竟然能穿透盾牌。
“怎么办,孙兄?”王朗有点打怵了,对方挥挥手就死伤二十多人,真要是死上几百人如何向上边交待?毕竟这不是打仗也不是剿匪。
孙恒沉吟道:“这个人不仅刨了我的祖坟、杀了十多个下人,他更杀了上百的官府衙役,王将军说...这人算不算祸国殃民的悍匪?”
话与明白人说王朗瞬间懂了,不管伤亡多少人都是为国为民除害,既然师出有名还怕什么?
他大声命令道:“盾牌手、弓箭手退后,刀阵准备...!”
夏渊博存有异心,所以属下军队一直严训从不懈怠,前面的盾牌手和弓箭手立刻闪向两边、五百刀手疾速上前。
南翼州军有一项传统阵法,以伍为作战单位,每伍共五十五人、其中三十人使用长刀,其余人使用常规横刀。
顾名思义长刀的尺寸要长于普通刀,只是刀刃就有四尺半、刀柄二尺,适合双手持握。这种刀适宜远攻,无论马上马下都占有优势。
进攻时长刀在前大砍大砸,专破敌方盾牌兵和骑兵,后面的短刀手负责近战清敌。此阵可大可小,真是两军对敌可以扩大到五百人、五千人...
仗着刀阵夏渊博在多次战役中以弱胜强,立下赫赫战功,所以这种实用阵法被保留下来、在南翼军中大力推广。
这时三百长刀手在前直奔普观冲去,后者自然不惧,蔑视的微笑摇头,手指点出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刀手便摔倒在地。
接着是第三个...第五个...第八个...
可是普观很快就发现不对了,这些军人自然不是政务府衙役可比的,不但冲锋速度快而且看到身边同伴倒下也毫无惧意、转眼间就冲到近前,刀光嚯嚯直劈下来。
“特么的真不怕死啊!”普观急忙挥动双掌连续拍出,前面的四五十多人纷纷倒地。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人家人多啊!他功力再高也不能同时应对上百人,两侧的长刀手冲近举刀猛砍,他只能涌身后退、颇有些狼狈,兵士们见了更嗷嗷叫着攻上来。
“该死...!”普观伸手拿出个什么东西随手甩出,那东西便打着旋儿从左至右飞过,不管是人是刀碰之立断、飞了半个圈子又到了他的手上。
这时才看清那是把剑,比普通剑短了一尺、剑身却宽了一倍有余,通体乌蒙蒙的像蒙了一层水气。
这就是他向天醒求来的真刚剑!天醒交给他时好一番嘱咐,轻易不可出手、千万千万不能丢失了。
真刚剑一出便斩杀了十余人,几乎都是拦腰而断,鲜血淋漓内脏流了一地、后面的兵士见了岂能不动容?但也只是动容而已,停了不到两秒又继续攻上来。
“找死!”普观再次甩出真刚剑,一时间鲜血迸溅,断刀断尸落了一地。
他狠兵士们更狠,死战不退一层又一层的围上来,渐渐把他围在了当中、几十把大刀四面八方的劈落。
普观功力再高也照顾不过来呀!虽然又杀了十几人自己也险些中刀、身上袍子被划出三四条口子。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托大了,真刚剑划了个圈子纵身上了房顶。
看看死伤了上百人,王朗恨得牙根都痒痒,这时见他想跑急令放箭。那边的孙恒更是抢过一把弓来,连环五箭射出。
箭雨飞来普观把大手一挥,其他羽箭都跌落了,却有一支劲力奇大只被带偏了一点,他再想躲可来不及了、肋部挨了一箭,
普观气得冒火,还没等骂出口又有几点寒光随即而至,他只得挥掌拍落、双脚一点像只鹞鹰般向山下落去...
再说狗蛋和王长清快马加鞭赶回宜南郡,时近中午商量着吃过饭再去宜春山探看,也不进城就在城外找了家小饭店。
店小人多,上菜速度自然慢,两个人一边闲说话一边等。天气温暖窗子都敞着,王长清突然向外面努努嘴,“看那人。”
狗蛋侧头看去,见从西边走来一个老者,身穿绸袍头戴筒帽。他现在对戴帽子的人特别敏感,立刻留心观看。
离得远看不清相貌,胸前长须有些花白想来至少五六十岁了,但是看上去步履轻盈、仿佛在水上滑行一般。
“看起来功夫挺高啊。”王长清小声嘀咕。
“是很高...至少我做不到这样走路。”狗蛋长出一口气,“别看了...咦?”
“怎么了?”
“他身上有血迹...奇怪了?”
戴着帽子...从宜春山方向来...功夫很高...又是六十左右...这些信息显示极有可能就是空明嘴里的师尊,可是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受伤呢?就算是粘上别人的血也不太可能啊!
来人将近两个人便不再看,说来也巧,那个老头偏偏也进了这家小店、还就坐在不远处的空座上。
“老爷子,您想吃点什么?”伙计上前招呼。
狗蛋趁机侧头打量一眼,这才发现那老头身上有好多血,其他部位都是血点、右肋下却是一片血污,心中更为疑惑了。
伙计自然也看到了,好奇的问:“老爷子,您身上怎么都是血啊?”
老者呵呵笑了,说道:“别怕,我刚刚杀了只羊、不小心溅上的血...来盘羊肉、来条鱼、一壶酒...。”
伙计还纳闷呢,心想你不是刚杀了羊吗?怎么还要羊肉?嘴上答应着走开。
狗蛋在老头帽沿处盯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表情如常的和王长清喝酒聊天。
不知怎么,那老头突然四处张望起来,看着看着最后定定的看向这边。
狗蛋心里有些紧张,暗想难道认出自己了?没有理由呀!先前他装作不知,继续喝酒吃菜。
可是到后来老头伸着脖子上上下下的打量,再装作不知道就太假了,他只得扭过头去和老头对视片刻,问道:“老伯,你一直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外之喜
可是到后来老头伸着脖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再装作不知道就太假了,狗蛋只得扭过头去和他对视片刻,问道:“老伯,你一直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呢?”
老头嘿嘿的笑着起身走过来,也不问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王长清便要动手,狗蛋用眼神阻止他,平静的看向老头,“你认识我吗?”
“应该不认识,”老头笑着说:“但是咱们两个人很有缘呀!”
“嘿嘿...有缘?有什么缘呢?”
“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很适合修炼,所以想收你为徒。”
“呃...?”这可是狗蛋没想到的事情,脑中一转问道:“您是什么宗派呀?”
“宜春宗,普观...”老头正是带伤跑下山的普观,他得意的说道:“如果你拜我为师,十年之内让你成为绝顶高手。”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我把毕生修为都传给你、你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是吗?”狗蛋问道:“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被人打伤了呢?”
“没有,这些是羊血。”禅天宗讲究真即是假、假即是真,所以普观撒起谎来面皮都不红。
“哦...如果我拜你为师还需要…给你些银子吗?”狗蛋试探着问,他实在搞不懂对方的意图。
“不用不用,不需要一两银子,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普观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放到他面前。
那是二十两的大金锭,换成银子足足两千两啊!当然了两千两银子在狗蛋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可他却装出兴奋的样子,“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师徒如父子嘛!我的就是你的...徒弟,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把短剑,能不能借给为师看看?”
“呃...?”狗蛋心里一惊,暗想自己一直坐着没动,他是怎么看到裤管里的悬翦剑的?
“借我看看就行,我又不要你的。”普观微笑着说。
“可是我身上没有什么短剑啊...?”
“小孩子撒谎可不好,明明有为什么骗为师呢?”
“真没有...你看,没有吧!”狗蛋装模作样的在腰间拍了拍。
“呵呵...这是什么?”普观把手从桌子下面拿上来,手里赫然是那把悬翦剑。
狗蛋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刚刚他只觉裤管微动,剑就到了人家手里、对方的功力比他预料的还要高啊!
对面的王长清也惊讶万分,不时的以目光相询。说实在的,狗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动手...肯定打不过这个老家伙,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把宝剑拱手送人啊!
“真是把好剑啊...”普观抽剑在手,喜滋滋的翻看着。
忍了一会儿狗蛋问道:“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看看又看不坏,小孩子别学得那么小气嘛!为师顶多是多看几天又不要你的...!”
得,这意思根本就不想还呀!就在这时忽然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一队人马从宜春山方向驰来。
不知道为什么普观脸色突然凝重起来,直直的望向窗外。自从进入落日山金浮宫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竟然被一群当兵的射伤了、岂能咽下这口气?
选在这里吃饭就是等着孙恒等人出来,他要弄清这些兵驻扎之处,然后再一个个的弄死!
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狗蛋似乎知道受伤的原因了,但是猜想不透为什么军队要跟他过不去?
忽然感觉到对面的王长清有些异样,视线扫过见对方似乎不经意的向下翻了翻眼珠,纳闷之余目光下视、见桌沿上竟然长出两根枝芽来。
这比普观能探知到他的悬翦剑更令人惊讶,桌子长芽?违背科学啊!可那明明就是新长出来的,嫩绿的叶尖还在呢!
就算有枯木逢春一说,那枯木的根也得扎在地里,可桌子下面是砖地啊!
枝芽生出的位置正在普观的胸下方,所以他没有觉察到,两只眼睛还在盯向窗外西来的军队。
两根枝芽的生长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冒出半尺长、大拇指粗细,看到王长清微合双目努力运功狗蛋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在做什么?”普观没有发觉无声无息生长的枝芽,却感觉到了王长清的异常,两道凌厉目光射过去。
就在那一刻王长清低吼了一声,那两根枝芽快速弯转缠到了普观手腕上、像两道藤索死死捆住,猝不及防他手中的悬翦剑落在桌上。
“你居然是术师...”普观手腕微抖就把两根枝芽崩断了,可是与此同时眼前寒光一闪,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悬翦剑削铁如泥,就算他运足了功力也无法阻挡啊!剑刃掠过普观的手掌和脖子一起断了,鲜血喷溅死尸仰天摔倒。
王长清浑身一震,一口鲜血喷在桌上。
“王兄...”狗蛋诧异,“你怎么了?”
王长清靠在椅上苦笑,“还好...终于杀了这...这个秃驴。”
“可是你怎么...?”目光扫到两根被普观崩断的枝芽狗蛋恍然大悟,那东西肯定和他有某种联系,枝芽断他也跟着受伤,“谢谢王兄。”
“客气,终于可...可以帮到你...一次。”
“快别说话了,你先休息一下...。”
死尸倒地其他食客自然看到了,吓得众人纷纷跑出去。狗蛋也不理会,先把悬翦剑收好,见普观腰畔露出一截剑鞘便取了下来。
剑拔出一半他的心就狂跳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父廖可凡说禅天宗也有一把玄天八剑、难道就是这个?因祸得福啊!哈哈...
隆隆的马蹄声来到店外,有人大声喝问出什么事情了?狗蛋还不理会,把剑挂在腰间又去普观身上搜出钱袋。
还没直腰就听到有人喝问:“你是什么人?”
狗蛋起身看去,见一个军官正瞪着自己,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似曾见过的中年人。
他把钱袋收好才说道:“过路的,军爷有什么事儿吗?”
那军官看到地上的尸体大步走过来,略一打量惊喜的喊道:“孙将军快过来!竟然是那个恶人...他死了!”
后面的中年人疾步赶过来,看着普观的尸体有点不敢相信,“是你杀死的吗?”
“是。”狗蛋想起来了,曾经在酒楼见过这个人,当时他是跟在夏渊博的身后。
“在下孙恒,”中年人拱手说道:“多射你为民除害,请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狗蛋心中一动,孙恒...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听谁说过来着?“我是夏闻天...”
听他报出本名一旁的王长清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他这是在隐藏身份。
“哦,真是英雄出少年,敢问夏兄弟为什么要杀这个人?”
“他是禅天宗的尊者普观,来这里是要策应北蒙军侵占我大夏帝国,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此话一出孙恒和王朗都很惊讶,相互看了一眼王朗问道:“请问你是做什么的?”
“獬豸卫,听说过吗?”狗蛋一直怀疑普观等人来此时目的,心想刚好借机敲打敲打夏渊博。
王朗真不知道獬豸卫,孙恒虽然知道但此时也故作不知、跟着一起摇头。
“獬豸卫是皇上陛下的密卫,专门执行一些秘密任务。”
王朗闻听脸上变色,孙恒哦了一声,“原来是夏大人,失敬失敬。”
“这位是王长清,獬豸卫特勤组长。”狗蛋说道:“王兄,向孙将军证明一下我们的身份。”
王长清不知道他大张旗鼓的说出来是何意,还是取出密卫牌给他们二人看。
“原来是王大人,幸会。”孙恒拱手问道:“两位大人此来...是专门对付禅天宗的人吗?”
“这只是捎带手的事儿,主要是...”狗蛋故意停下不说,转而问道:“孙将军,你们怎么认识禅天宗的人?”
“夏大人不说我们真不知道这人是禅天宗人物...不瞒你说,这人强占了我家祖坟墓地、不但杀了我十多个家人还杀死宜南郡政务府上百名官差,我请王朗将军带兵前来就是要捉拿这恶僧。”
孙恒心思缜密,知道对方是獬豸卫、死的又是禅天宗的人,便猜到皇上怀疑夏渊博了,所以得把事情说清楚。
狗蛋自然明白其意,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南翼王和禅天宗之间...呵呵,不是这样最好,我和王兄也可以放心的回京复命了。”
“夏大人想多了,南翼王怎么可能认识这种恶徒,还请夏大人在皇上面前据实回禀。”
“孙将军放心,一是一二是二我们做臣子的可不敢胡说八道,况且皇上陛下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谁敢有异心只有死路一条。”
“那是那是,陛下英明神武。”孙恒拱手说道:“我们就不打扰两位大人喝酒了,告辞...来人,把这恶僧尸体抬出去。”
等他们走出几步狗蛋忽然叫道:“孙将军,请等一等...!”...
第一百三十章 情有独钟
等他们走出几步狗蛋忽然叫道:“孙将军,请等一等...!”
孙恒停步转身,“夏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狗蛋走近才低声问道:“孙将军可认识兰香姑娘?”
“呃...?”孙恒狐疑的打量他。
狗蛋笑了笑,“想来孙将军已经见过李大娘了,我的小名不太好听...叫狗蛋。”
“啊...是你?”
“对,是我。兰香很好,请您带话给李大娘让她放心,我也代兰香谢谢您二位多年的养育之恩。”狗蛋说着深施一礼。
“夏大人不必多礼...”孙恒看着他,眼神中有点怅然若失,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很好,我和她母亲也就放心了...香儿命苦,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我会的,等有机会我和兰香会去看望您二老的。”
“那是最好,这些年...特别是她母亲,拿她当亲生骨肉看待。”
“是,我知道。兰香也经常提起您和李大娘的好处,觉得自己跑出来挺对不起您二老的。”
“其实也正常,”孙恒忽然笑了,“看到你我就理解了,你这么英俊能干、哪个小姑娘能不喜欢?”
“您过奖了,”狗蛋再次压低声音,“孙叔叔,既然咱们有了这层关系,我请您劝劝南翼王...让他安心守好南翼州,他父亲在万安城安度晚年请他放心。”
“哦...”孙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试试吧...!”
回到座位王长清说道:“大人,您这招敲山震虎用的正是时候啊!”
狗蛋摇头,“能不能吓住夏渊博还不好说,不过能拖住几个月也是好的,这个孙恒是他的心腹、话从他嘴里说出应该会有点作用...对了,真没想到王兄竟然是木属性,你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还好起了点作用,若不是大人能御剑还真杀不了这个恶僧!”
“天意如此啊...!”回想刚才一幕狗蛋暗叫侥幸,稍有差池死的说不定是谁呢...
能尽诛禅天宗五人他自然非常高兴,也算是为母亲报了个小仇,此行圆满当天两个人便北归。王长清有伤不宜骑马,便给他买了辆大车。
到了千朵莲花山狗蛋向他辞别,王长清诧异,“大人,你想做的事情都了结了,为什么还不回京师?”
狗蛋摇头道:“王兄,记得我跟你说过此时西疆最危险吗?我要到那里去看看,见了皇上你就如实说。”
“那好吧!大人聪明绝顶见识非凡,有您去那里陛下也可放心了,只是...不知道何时再能追随大人左右。”
“青山不改会有再见那天的,王兄一路顺风。”狗蛋拱手作别,自上独秀峰。
王长清由特勤组其他弟兄护送径向北行,不一日回到京师万安城,他立刻去见尚飞文、把前后经过都说了。
尚飞文马上见宫面见夏天策,将原话复述一遍,最后说道:“陛下,现在看来许闻天不仅是个可造之材、而且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啊!”
夏天策捋着胡须点头,“前些日子得到夏渊博突然撤兵的消息我还纳闷呢!没想到是这小子的功劳,嘿嘿...更没想到他居然能杀了禅天宗五人,
那个普观是第二尊者、号称鬼手,据说功力不弱于晋文,能杀了他真是难得。不管他到南翼州有何目的,夏渊博都能老实一阵了。”
“依臣看,许闻天是陛下的福将。”
“呵呵...还真是,目前我最担心的就是西疆、希望闻天能帮到及雨。对了,最近夏无双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公主殿下正在聚拢被打散旧部、在附近府县招兵买马,看样子是想反攻北蒙异族。”
“既然北蒙人进来了,再想赶出去...难啊!”夏天策长出一口气,“你去吧!我得好好想一想...”
大片大片的黑云缓缓移动、天色暗的有点吓人,今冬头一场雪即将落下,想反攻怕是来年春天吧!
尚飞文整了整大氅向宫外走去,刚出内宫一个人迎面走来,“尚统领好。”
尚飞文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原来是邝少侯爷,好久不见啊!你来见陛下?”
“我哪有资格见皇上呀!”邝世杰笑着说:“建宁公主好久没去行院,我来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哦,少侯爷请便...对了,我这里有些闻天的消息,少侯爷是否想听?”
“啊...好啊!很久没有闻天的消息了,请尚统领快快讲来...”
邝世杰和狗蛋情宜甚笃,这时听了他的消息非常欢喜,只恨自己功力不济不能与之一起仗剑天涯,向尚飞文谢了又谢才进了内宫。
前日邝庸甘冒一死力陈夏无双之罪行,夏天策为嘉奖他刚直不阿、忠心为国,想把建宁公主夏思莲下嫁给邝家、所以特许邝世杰可以行走内宫。
邝世杰对夏思莲也颇为心仪,这些日子连着进宫数次,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夏思莲一直对他不感冒让他很是郁闷。
如果不是邝侯爷夫妻一再相劝,他都没心思来了...北蒙军大破北封军天水城失守,邝安国一家趁乱逃出都来到了京师。
轻车熟路来到建宁宫,开门的宫女看到他也是不喜不厌的,“邝少侯爷又来了?”
听到这个又字邝世杰心里别扭之极,像吃了个苍蝇心里膈应、想吐又吐不出来,只得耐着性子问:“公主殿下可在?”
“在...殿下这几天就没动过。”
“多谢大姐...”邝世杰迈步走进院子,在殿门外就看到夏思莲斜靠在软塌上,呆呆的望着棚顶出神。
这些天他来过四次了,其中三次她都是这个姿态,有点...有点...按狗蛋的话说应该是生无可恋吧。不经意的又想起了他,邝世杰不自觉的抿起了嘴唇。
“公主殿下好。”他故作轻松的走进去。
夏思莲只是转了转眼珠,没有其他任何的多余动作。
“殿下是不是病了?找太医看看吧...!”
“你才有病呢!”
“可是你总是这一个姿势容易...容易得病...”
“用你管了?”夏思莲终于换了个姿势,狠狠白了他一眼后往上靠了靠,然后目光依然看向天棚。
“你...”邝世杰欲言又止,人家摆明了不想理还说什么呢?尴尬了一会他说道:“殿下好久没去行院现在院里变化可大了,武科换了新院长...对了,军事科也换了,听说陛下让杨学思院长去带兵了。
还有...还有因为过年嘛,各科学堂都装饰一新、可好看了,殿下有空去看看吧!我来时阴着天看样子要下雪了,等下了雪后可以去...”
“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啊?”夏思莲大声呵斥道:“你如果闲着无聊就去跟外面的兔子说,它听了不烦!”
“呃...?”每次来都是这样,邝世杰真有点受够了。
俗话说土人还有土性呢!热脸贴冷屁股他能不恼火吗?气恼之余想甩袖就走,想了想又停下来。
“殿下,其实我也不愿意打扰你...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临走想跟你再说几句,刚才进宫时碰到獬豸卫的尚统领、听到一些有关闻天的消息,你想听...”
那边的夏思莲霍然坐起,“快说快说,闻天怎么了?有什么消息...哎呀,你倒是快点说啊?”
“呃...?”邝世杰心中苦笑,这回不嫌我磨叽了?“尚统领说闻天在宜南郡把夏渊博吓得退兵了,而且他还杀了禅天宗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和晋文差不多的尊者...”
“哇!他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夏思莲跟换了个人似的,精神焕发两眼闪光,“往下说,还有什么消息?”
“没了,尚统领只说这么多。”
“嗐!就这么点呀...对了,他现在还在宜南郡吗?那个兰香和高俊杰还和他在一起吗?”
这是对闻天情有独钟啊!一提起他跟打了鸡血似的,唉...没办法。如果换了别人邝世杰肯定要酸溜溜的,可唯独对许闻天他是一点嫉妒心都提不起来。
“尚统领没说那些...对了,他说闻天可能要去西疆州。”
“去哪里干什么呀?他怎么不回京师来?”
“这...我也不知道...”
“哎呀!你也是,怎么不多问问呢!下次再有闻天的消息记得第一个告诉我。”
邝世杰暗中撇嘴,心想我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请老子老子也不来了!勉强答应一声告辞退出。
许闻天的消息很是让夏思莲兴奋了一阵子,突然就觉得饿了喊人拿吃的,宫女刚送来糕点她母亲成王妃走进来。
看到她居然吃东西了成王妃很是惊奇,“莲儿,今天心情怎么好了?”
“是啊!刚刚听到闻天的消息...”
“闻天...就是那个剌眼皮的小郎中吗?”
“母妃,他虽然懂医术可不是什么郎中,他可有本事了,他会做诗写文章、还懂军事能打仗,对了功夫还非常好、刚刚杀了禅天宗的尊者。您知道吗,就是跟那个闯进皇宫想要刺杀皇爷爷的人一个级别...”
看着喋喋不休的女儿成王妃似乎明白了,“莲儿,你是不是喜欢这个闻天啊?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是因为他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外
看着喋喋不休的女儿成王妃似乎明白了,“莲儿,你是不是喜欢这个闻天啊?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是因为他吧?”
夏思莲立刻变了脸色,母亲的话让她想起喜欢也没有用、同父异母的弟弟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莲儿...莲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夏思莲丢下手里的芙蓉糕,重新靠在软塌上发呆。
成王妃很是疑惑,坐到她身边轻声问:“怎么,那小子不喜欢你吗...你倒是说话呀?”
“哎呀母妃,您就别问了。”
“这孩子,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我能不问吗?你跟母亲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喜欢他是肯定的了,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呢?我女儿长得这么漂亮还是公主,他有什么资格...”
“母妃,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你得跟我说呀!”成王妃皱着眉头说道:“以前是不知道原因,现在知道缘由了我就必须得弄明白...”
“哎呀!”夏思莲赌气道:“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没法喜欢!”
“为什么呀?”
“他是我弟弟...”夏思莲猛然想起狗蛋的嘱咐,可是话已经出口捂嘴也没用呀。
“你弟弟?”成王妃诧异的看着她,“什么弟弟...你哪来的弟弟呀?”
夏思莲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说道:“其实闻天是我父王和上官凤的儿子,这不是跟我同父异母嘛!怎么喜欢呀?”
“哦...是这样啊...”
“母妃,都怪我说漏了嘴、就说这事不能告诉您...过了这么多年父王也不在了,您就别生气了。”
“我没怪你父王...”成王妃缓缓摇头,“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
“啊...您知道?”
“是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留下个孩子...莲儿,你能确定他真是你父王的孩子,不是冒充的?”
“母妃,”夏思莲说道:“闻天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是假冒的为什么不来找皇爷爷?他根本不在乎皇族地位。”
成王妃默然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母妃,您是怎么知道的?”
成王妃看看她忽然笑了,夏思莲更诧异了,“母妃,您笑什么呀?”
“莲儿...是我劝你父王找的女人...”
“呃...为什么啊?”
成王妃抚摸着她的头说道:“因为我不能生养,又不能眼看着你父王无后、所以劝他再娶一个,你父王开始不同意...”
“不对吧?母妃,”夏思莲打断她问道:“您不能生养我从哪来的呀?”
“莲儿,其实...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大姨才是你的母亲。所以,你和闻天是可以相互喜欢的。”
夏思莲乍闻身世惊呆了,转了转眼珠突然跳下地、大声嚷道:“我要去西疆州...!”
……
西疆州百色城
正在喝茶的天醒猛然浑身一抖,渐渐眯起的眼睛遥望着东方。
“怎么了?”耶水媱纳闷的问道。
天醒的双眼陡然睁大,喃喃说道:“百里擎苍死了...廖可凡也死了...此时夏天策又不可能出万安城,难道说...中原又出了个绝世高手吗?”
耶水媱疑惑的看着他,不知其意。
“本以为普观能把中原闹个天翻地覆,没想到这么快就...我的真刚剑啊!”
耶水媱心中一动,试探着问:“法王是说...普观尊者死了?”
天醒叹了口气,在他心里普观的死微不足惜,让他去中原本就是让他去送死!始料不及的是死的太快了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更重要的是那把真刚剑失却了。
一旁的耶水媱心里盘算着,晋文死了、现在普观也死了,看来这些被捧上了天的尊者也不过如此。
但是同时证明中原不缺高手,这让她既高兴又隐隐有些担忧。这件事情谋划了二十年,能不能重归故土、能不能摆脱禅天宗的控制全在此一举,希望天神保佑吧...
“咱们还是说说九藏吧!”天醒很快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样子,“他许给你什么好处了?”
耶水媱无声的笑,“他说让我一年内成为西泽国国王。”
“呵呵...这个条件很有诱惑力,所以你就动心了,也满足了他,对吗?”
“蛊虫早就给你了,我只是不敢得罪禅天宗的大尊者,随便拿个虫应付罢了。”
“嘿嘿...我指的不是这个。”
耶水媱疑惑的看过来,“那是什么?”
天醒的目光落在洁白的肌肤上,“他很强,是吧?”
“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女人。”
“哈哈...骗不了我的,只有到了一定程度你的面皮才会像现在这样光滑细嫩,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耶水媱沉默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天醒心里酸溜溜的,虽然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但是...想到自己女人的娇艳时光不是和自己一起,心里就生起莫名的嫉恨!更令人着脑的是,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弟子?他怎么敢!
“很惬意,是吗?”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话出口还是带着一股酸奶味。
“我能怎么办...?”耶水媱忽然怔怔的落下泪来,“你们都是爷啊,我敢得罪谁?还不都是为了我的族人忍辱负重...”
天醒看着她哭,好一会才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头,“好吧...我又没有怪你...”
“还没怪?你干脆拍死我吧...呜呜...”
“好了好了,我真的没有怪你,要怪也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天醒的手上禁不住多了些揉搓动作,
“一个小小的西泽国算什么?我要让你重回故土,到时候整个西疆都是你的!”
耶水媱抹着涟涟泪水,说道:“我不奢求什么,只要我的族人有栖身之所,不被外族欺负就行。”
“那是你应该得到的,因为你是我的女人!记住,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好好洗洗等我回来,我先去安排些事情...”
一路上天醒的思绪难平,恨意像春天的草芽压抑不住的往外冒,他怎么敢?怎么敢辜负自己的信任?怎么敢动自己的女人?如果九藏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掌拍死!
刚刚下过雨街道上有许多水洼,他每一步迈出都轻飘飘的并不落实、犹如在水面漂行,白色靴沿上没沾到一点污渍。行人们看到先是惊讶,继而虔诚的膜拜。
“不行,现在还不是除掉他的时候。”天醒劝自己,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做呢。
再者他很清楚,九藏虽然是关门弟子实际上功力最强,只是平时刻意隐藏不露而已,自己的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更须谨慎行事。
思虑良久心情才平缓下来,到此时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近来很容易冲动,百年修行已经堪透世事、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元神将散的征兆吗?
这个问题令他脊背生凉,好在自己已经参悟出轮回之道,看来得加速实施计划啊!
西泽王宫是一座巨大的木屋,大到能装下一座小山,从上到下都是用百年大木建成、粗犷而奢华。
最上面一层的翘檐四角仿佛指向天空的长钩,最高的柱子有十丈长,底层是用巨大圆木排成的城墙、只有木阶通往上方,与其说是木屋还不如说是一座木制的堡垒。
看守宫门的一众武士把腰弯得很低,天醒的脚步没有停留便踏上通往最上层的天阶,早有人跑去回禀、走到一半时西泽国国王让雷诺便出现在木阶尽头。
“欢迎法王,”让雷诺垂下花白的头颅,“您的到来是我西泽国百万国民的无上荣光和福泽。”他身后的长老、武士也跟着弯腰施礼。
“子民们我也很高兴看到你们...”天醒并没有施展功夫飞跃,而是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走上去,他明白这里是一个国度的权力象征、应该给予适当的尊重。
让雷诺等人把他恭敬的让进大殿、坐上主位,众人则分立左右。
天醒微笑着让让雷诺也坐下,这才说道:“我的子民们,我许诺给你们富庶安康的生活即将到来,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让雷诺起身说道:“令人尊敬的法王,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等候您的召唤,请您给我们指明方向吧!”
“那里!”天醒抬手指向宽阔的殿门。
这座大殿位于整栋大木屋的最顶端,坐在殿内可以看到半个百色城,以及城外广袤的大地。
“西疆州、中原,那里有大片富饶的土地、秀丽的山川、终年流淌的河流,有充足的稻谷、遍地金银、物产丰富,只要征服那里的野蛮人、你们就能过上穿金戴银妻妾成群的美满生活,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败他们?”
“有...!”让雷诺带头众长老大声回应。
“我们肯定能打败中原人...!”
“杀尽所有中原男人...!”
鼓舞一番天醒示意让雷诺让其他人退下,只剩下两个人时他才问道:“九藏来过吧?”
让雷诺点头,“是的法王,九藏尊者昨天刚离开。”
“他都说什么了?”
“九藏尊者说西疆军损失大半,让我们全力猛攻,法王来之前我正和长老们商议进军路线...”
天醒突然摇头说道:“不,千万不能全力猛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离心
天醒突然摇头说道:“不,千万不能全力猛攻!”
让雷诺哦了一声,“法王的意思是...?”
天醒不答,反而问道:“你的水牢里有多少为非作恶的囚徒?西泽国各处都算上。”
“这...估计得有万八千的吧!法王的意思用他们当先锋?”
“都是些不服教化的野蛮人、根本无法约束,让他们打仗不行、扰乱地方还可以。”
让雷诺转转眼珠笑起来,“还是法王拥有大智慧,您是想把他们都赶到中原去吧?”
天醒微笑点头,“西疆军损失大半,目前肯定在大力募兵,招募不上来就只好调动各地府县的衙役充数、这时候如果发生匪患...”
“妙妙妙,法王这个法子太好了,我立刻安排人去办...!”
于是乎西泽国各处牢狱里的囚犯都被集中到了边境,第二天夜里、让雷诺命令四个长老分带两路人马突袭西疆军防线。
西疆州和西泽国之间有着三百多里的边界线,除去泽西山和黑沼两处天然屏障外、还有近百里的防线需要守卫。
而这么长的防线又不可能都筑起城墙,除了泽西城外另有两处大寨,分别是泽南大寨和泽北大寨。
西泽军就是突袭的泽南大寨,西疆军两处防线告急自然要从别处抽调人马增援,让雷诺就命人在对方防守薄弱处放开囚犯。
这些囚犯突然被带到前线,私下议论都以为是要让他们打仗,可这时被放开却不发兵器、也没有人训话,一个个茫然无措。
带队的军官喝道:“放了你们还不走,等死啊?”
众囚犯你看我我看你,心说往哪走啊?前面是大夏国的大寨,后面是西泽国的军队,难道让我们飞啊?
“你们只有一条路,向东!”带队军官大声说道:“永远不许你们再踏进西泽国一步,去祸害中原人吧...弓箭手,准备!”
西泽国军队排成一线,张弓搭箭指向囚犯,胆小的立刻吓得瘫倒在地。
囚犯中不乏重犯,其中一个叫陈广的和一个叫吴胜的,就是即将处决的死刑犯,之前他们是杀人越货的强匪、这时被释放自然喜出望外。
留在西泽国只有死路一条,冲过大夏国军营还有一线生机,两个人相互看一眼也不说话、便一同向大寨走去,其他囚犯见了便有人跟上去。
人都有依赖性,很多人没有自己的主见、都是看别人怎样做,渐渐的所有囚犯都向大寨走去。
他们偷偷翻过木寨墙,被哨兵发现便抢夺兵器、马匹,营寨里的防守兵士本来就少、哪里阻得住近万名囚犯?这边西泽国军再佯攻掩护,所以绝大多数囚犯都冲过了防线...
安排好这件事情天醒才离开西泽国,临走时他告诉让雷诺,会有北蒙军从北侧策应他们、三个月内必须攻进西疆州,到那时西疆州就是他的...
天醒直接回到落日山,一场大雪覆盖了整座草原、使得他多费了一日行程。
他还是从山后的石洞钻进去,休息了一个时辰才敲响洞口的木门,精神饱满佯装才出关的样子。
来到金浮宫,吃了几块四代弟子奉上的酥油糕才命人把九藏叫来,微笑着问道:“前方形势怎么样?”
“师尊,”九藏垂首答道:“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进行,左科奴统帅和谢尔丹族长率领北蒙大军逼近中州,在山南道与夏国军队对峙,西泽国王让雷诺此时正率人猛攻西疆州。
果然如师尊所料,夏国皇帝和夏无双相互猜疑,中州驻军一直未动。”
“很好...南翼州夏渊博没有动作吗?”
“很奇怪,南翼州军本来北上到达了中州边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退回去了...对了师尊,有消息说普观师兄和空明等弟子在南翼州被杀...”
天醒喔了一声,说道:“夏渊博退兵也许与此有关...九藏,你传信给左科奴、让他分兵五万攻打西疆州。”
九藏愣了一下,“师尊,您要改变计划?如果分兵夏国军队趁机反攻怎么办?中州驻军可都是精锐,再加上夏无双的十多万残部,兵力远超北蒙军啊!”
“刚才你不是说中州军和夏无双相互猜疑嘛!两者岂会联手?”
“师尊,就怕万一呀!这样做太冒险了...”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吗?”天醒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弟子不敢...”九藏连忙低头施礼,“弟子只是担心多年的谋划功亏于溃...”
“还说没有质疑?目前西疆是关键,打下西疆中原必乱,不让他们乱起来难道你真想凭借北蒙军打下整个中原吗?立刻照我说的去做!”
“是,师尊息怒,弟子立刻给左科奴传信...”
一个怒字提醒了天醒,意识到自己失态他马上压下激动的情绪,“为师并没有发怒,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是,师尊。”九藏躬身退出金浮宫,立于山侧望着山下白茫茫的旷野他忽然无声的笑了。
他天资聪颖,自六岁起就开始跟随天醒修行,于禅宗一道有着非常的理解,天醒今日的状态让他想到了元神将散、否则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呢?他可是一再宣扬无怨无嗔的。
哈哈...老东西快不行了,所以才急着夹攻西疆州,他怕赶不上一统中原的那一天!
想通此节九藏欣喜万分,立刻传飞信给左科奴,不过可没让他分兵、而是让他固守原地等待西疆好消息...
宫内的天醒心中很是后悔,深怕被九藏探知到自己的真实状态,以前不在意现在今非昔比了!
这也让他对自己创立的禅天宗有了怀疑,为什么亲手调教出来的四个弟子都跟自己离心离德呢?
思虑良久他笑了,当初创建禅宗理论不就是想以此控制人心嘛!年头太久自己都给忘记了,到目前为止应该说还是很成功的。
真即是假假即是真,有即是无无即是有,人心万种岂能完全掌握?如此一想天醒释然了。
不过看走眼了九藏还是让他心生懊悔,想了一会吩咐跟前的四代弟子去把峨月找来。
不大工夫峨月快步走入,躬身施礼问道:“师尊,有何吩咐?”
即使是最寒冷的季节峨月依然身穿单衣,精壮得比脑袋还粗的脖子有一半露在外面,硬气的面孔带着无比的崇敬神态。
此时的天醒暗想当初应该让他去勾引夏无双,虽然他性情粗糙了些可是也好控制...哟,夏无双怕是不喜欢这种没有情趣的。唉...世事没有十全十美的啊!
见他久久不语峨月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师尊,召唤弟子有何吩咐?”
“哦...”天醒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峨月,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二师兄普观也被中原人杀死了。”
“啊...可恶的中原人!师尊,让弟子去给大师兄二师兄报仇!”
“嗯,注重师兄弟情意,为师没有看错你。为师观察多年,认为你是承接我衣钵的最佳人选。”
峨月深施一礼,“谢谢师尊。”
“中原人野蛮不服教化,就应该杀绝他们为晋文和普观报仇。你暂停修行去一趟扎特尔帝国和北蒙其他各部,让他们多多招募勇士进入中原,以后就由你来指挥他们行事。”
“师尊,这些事情不是九藏师弟在做吗?”
“他有其他事情要做,”天醒微笑着说:“峨月,你也应该多接触些宫内事务了,否则日后如何接我衣钵呀?”
“哦...是,师尊。”峨月施礼,“弟子这就下山。”
“去吧...!”
正如天醒认知的那样,峨月性情粗糙对于宗主之位从来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师尊亲口许诺也令他很高兴。出了金浮宫马上回到自己住处收拾行囊、带上干粮和水,立刻就要下山。
刚来到外面就碰到九藏迎面走来,“三师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峨月没有多少心机,实话实说:“师尊命我去北蒙各部,催促他们招募勇士。”
“哦...我们正好一路。”九藏笑着摇头,“我去北母山,据说那里出现了火色雪莲、我帮师尊摘回来。”
“刚好顺路...”两个人便一同下山。
路上九藏试探着问:“师兄,师尊跟我说过想把宗主之位传给你,你知道吗?”他知道这是天醒惯用的套路,利益驱使。
峨月点头,“师尊刚刚才告诉我。”
“本该如此,三位师兄中就属师兄你修行最勤勉、悟性又高、为人真诚,这些晋文师兄和普观师兄都没法同你相比。”
“师弟过奖了,我是最笨的一个。”
“师兄是大智若愚...”
九藏边奉承边想:天醒这样安排明显是要用峨月取代自己,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说...对自己起了疑心?应该不会呀!自己一直很小心,他怎么会发现呢?
思来想去猛然意识到天醒这次又是假闭关,因为自己说起前方形势时老家伙没有什么反应、说明他早就了解情况。
自己刚回来一天他就出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要左科奴分兵进攻西疆州...莫名的发怒...九藏猛的一惊,这些情况说明老东西是从西泽国回来的,他知道了一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西行
自己刚回来一天天醒就出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要左科奴分兵进攻西疆州...莫名的发怒...九藏猛的一惊,这些情况说明老东西是从西泽国回来的,他知道了一切!
一旦确定这点下面怎么做都不用思考,走着走着九藏忽然向左侧一指,“师兄快看那是什么?”
没有丝毫防范心理的峨月自然而然的扭过头去,如今的草原上除了雪看不到其他东西,他正感纳闷突觉脑后针扎般的疼。
九藏的灵鹫幻指无声无息,瞬间就洞穿了他的头颅、未及回头便一头扎进雪里,殷红的鲜血洒在白雪上分外醒目。
“对不起了峨月师兄,今天我不杀你他日老东西也会杀你,早死晚死都是死、希望你能早日天道轮回吧...!”
早在发现天醒无法恢复功力时九藏就谋划了一切,甚至比天醒谋划再次进犯中原还要早。
而天醒让他勾引夏无双正好是个契机,从那时起他就认准了要除去禅天宗其他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天下第一、所以杀死峨月没有丝毫的犹豫。
把峨月的尸体埋好盖上白雪掩饰,九藏深深鞠了个躬,然后望向不远处的落日山,“老东西,只剩你一个了...!”
……
狗蛋牵着马走上独秀峰,二十多天过去山上已经大变样,房屋都经过了修缮、实在修不了的就干脆拆除,场地也重新平整过,基本上恢复了原貌。
有十多个年轻弟子正在场上练功,看到他高俊杰第一个跑过来,“狗蛋,你终于回来了...?”
“呃...?”狗蛋不禁咧咧嘴,“你怎么也叫我小名呀?”
对方嘻嘻的笑,“都是兰香整天狗蛋这个狗蛋那个的说,弄得我也被传染了...”
“好好好,以后可别叫了,那些都是比我矮一两辈的弟子吧?让他们听到了多不好...。”
“狗蛋...你回来了,狗蛋...!”
这边刚按下个葫芦那边又冒起个瓢,兰香小鸟般的飞过来、也引领着众多弟子的目光向这边看来。
狗蛋无奈的苦笑,“你就不能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吗?现在我可是有极道二代大弟子。”
“那能怪我吗?狗蛋这个名字又不是我给你起的...”
“好了好了,师父还好吧?”惹不起躲得起,狗蛋故意把马缰绳交给她、自顾向大殿走去。
廖可凡、雷一啸等人都在大殿内,狗蛋上前见礼,廖可凡给他介绍后回来的两位分坛主宋广明和富盛东。
宋广明身材偏瘦,眼睛不大显得精明强干;富盛东又黑又壮,像座铁塔一般,这二人都是廖可凡的师弟、狗蛋一一施礼。
宋广明微笑点头,富盛东却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不错啊小子,这几天宗主师兄一个劲夸你,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今天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狗蛋谦虚几句,众人落座说话。廖可凡自然要问起寻亲的结果,他简单说了最后取出从普观处得来的剑。
廖可凡拔剑在手禁不住一声惊呼,“真刚剑...闻天,哪里来的?”
狗蛋抿嘴一笑,“师父,我把禅天宗尊者普观和他的四个弟子杀了,这把剑就是从普观身上得来的。”
禅天宗大尊者晋文闯皇宫的事情早在江湖上传扬开了,无数大内高手才将其击毙,现在他一个小小少年竟然杀了一个尊者和四个弟子?这也太玄了吧!
“能杀死普观也属侥幸...”狗蛋就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讲到假扮青楼女子时众人哈哈大笑。
兰香却在一旁撇嘴,小声对高俊杰说:“你说这小子去青楼能那么老实吗?我怎么不敢信呢!”
后者摇头,“闻天表面不羁其实内心稳重,再说还有獬豸卫下属他不会胡来的。”
“你这么相信他?”
“难道你不信他?”高俊杰看她一眼,“你们俩在一起,他...他有亲热的举动?”
兰香脸上微微一红,“那倒没有,就是...拉过一次手,他和你亲热了?”
“没有...既然这样你还不信他?”
“也不是不信,这小子太招风了,我总有点担心...”
听狗蛋讲完廖可凡微笑点头,“好吧!有极道注定要在你身上重振雄风,好好收着、等集齐八剑宰了天醒那个老混蛋!”说着把真刚剑还给他。
“必须的,”狗蛋说道:“杀我母亲、辱我师门,早晚有一天灭了禅天宗...!”
杀了普观等人也算为有极道报了一半仇,自然是该庆贺庆贺,雷一啸立刻让人准备酒席。
席上众人纷纷向狗蛋敬酒,赞扬夸奖之词一浪高过一浪。富盛东的话最别致,说先前还以为他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里面还有绣花针——有内秀啊!
正热闹时石勇从万安赶回来了,边吃饭狗蛋边问起京师的情况。
石勇说万安城倒是很平静,百姓们照常生活,只是有许多挨近北封州的富户、官员家属涌进了万安,听说北蒙大军已经逼近中州。
情况和狗蛋猜想的差不多,想了想他问起燕青的情况。石勇说去北封州的路断了一直没能联系上,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又说燕青功力深厚不会有事。
狗蛋自然知道,他是担心驼帮和洪兴的那些兄弟,如今是用人之际、如果能把这些人聚到一起是股不小的力量啊!
酒席要结束时他跟廖可凡说起自己要去西疆州,老爷子捋着胡须想了好一会,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该做什么比我还清楚。
去吧,目前大夏国正需要你,不管是为家还是为民都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有极道当初相助过夏帝,如今为了中原百姓说不得再助你一次。”
狗蛋没想到老头这样深明大义,起身深施一礼,“师父,我先谢谢您老人家。”
“谢什么,虽然我们不是当兵的、但是修行之人怎能眼看着父老乡亲遭受外族人的欺辱?国难家仇自当是挺身而出...!”
救援之事宜早不宜迟,狗蛋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要上路。这一次,不让兰香和高俊杰跟着是不行了,石勇就更不用说。
临行之前廖可凡说道:“你放心的去,要用人的时候就带个信儿来,我让人尽可能的召集宗门弟子、随时准备支援你...。”
狗蛋心下感激不尽,辞别众人同石勇等人下山,为了路上方便兰香和高俊杰都穿了男装。
这一次他把转魄剑和真刚剑都带着,好在装转魄剑的木匣够大,两把剑都放在里面、只留悬翦剑在外防身。
四个人一路向西行,不时遇到衣衫褴褛拖家带口的难民,打听之下得知北蒙兵四处抢掠金银、粮食、家畜、家禽,北封州百姓食不果腹、不逃出来根本活不下去。
兰香心直口快,气得直骂娘。
“大姐,骂是没有用的。”狗蛋说道:“只有打才有用,打到他们知道疼、打到他们听到中原二字就怕得发抖、打得他们不敢踏进中原一步才行!”
“那我们还去西疆州干什么呀?”兰香说道:“不如直接去北封州,先把北蒙军那些头头脑脑的都杀了,没人带头北蒙军自然就散了。”
“万马军中谈何容易,普观是何等的功力,在宜南山都架不住两千人马的围攻,如果不是他先受伤我还真杀不了他...对了!”
狗蛋猛然想起来,“带领兵马围攻普观的就是你的养父孙恒。”
“是嘛,那么巧啊?”
“也不是巧,好像是因为普观强占了你养父的祖坟墓地,还杀了他家的下人。”
兰香怔了怔,“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宜南郡还有家...你见到我母亲了吗?她还好吧?”
狗蛋摇头,“那时王长清受了伤、我又急着回山,所以没顾上去见她,不过我让你养父代为问候了、告诉他们你很好。”
“哦...”兰香心存内疚,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四个人晓行夜宿,尽可能快的赶往西疆州。
中州和西疆州并不搭界,过了眉山后右侧属于北封州、左侧归南翼州管辖,要经过百里的狭长地带才能进入西疆。
石勇说走南翼州得过土门岭,路程远些却比较安全,如果走另外一条路要在北封境内穿行二百多里、倒是能快些到达西疆主城叶城,却怕遭遇北蒙兵。
狗蛋思索片刻说道:“就走北路,也好看看实际情况,如果北蒙军兵力充足应该会进攻西疆、我想验证一下。”
他既然这样说了众人便无异议,当下进入北封州境内。
出乎意料,所经之处都很太平,还是大夏帝国的官府管理地方,据说北蒙兵的活动范围只在天水城周边的两府三郡、离此将近三百里。只是各处关卡很多,驻守兵士盘查很严。
这日来到沛县,石勇说这里临近天水河有驼帮分舵,狗蛋便和他寻了过去、请帮里弟兄设法通知燕青自己的行程。
隔天进入西疆州界在王家镇吃午饭,狗蛋正跟伙计打听边疆情况忽听外面一阵大乱、有人叫喊强匪来了,不禁诧异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强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匪患
隔天进入西疆州界在王家镇吃午饭,狗蛋正跟伙计打听边疆情况忽听外面一阵大乱、有人叫喊强匪来了,不禁诧异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强盗?”
伙计说道:“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以前没有就是最近几天...”
“小二,你还在啰嗦什么?”掌柜的喊道:“快把那两坛好酒藏到后面去!”边喊边急急忙忙的把柜里银钱塞进一个破瓦罐。
说话间外面吵嚷得更厉害了,大人喊小孩哭匆匆忙忙的四处奔跑躲藏
“老大,你们吃饭我出去看看。”石勇起身走出去,来到外面见几匹马从镇口方向冲过来,后面还有十几个人拿着木棒、锄头追赶。
这是...什么情况?他一时没弄明白,前面骑马的这几个是强匪?被乡民追着跑还算强匪吗?
转眼间那几匹马就来到近前,为首的壮汉勒住马匹抬手一指,“把那几匹马牵走!”
石勇看到他手里的家伙差点笑出来,原来那人拎着一把厚背方刀,一望而知是屠夫剁骨头用的,连把像样的刀子都没有、头一次见到这么寒酸的强匪。
“是,老大...!”跟在后面跑的几个人大声答应着,原来那些拿着木棒、锄头的也是强匪同伙。
有人还高兴的说道:“这回有马骑了,哈...还是有马鞍的,太好了...!”
“嗨!”石勇大声说道:“那是我的马。”
一个人立刻冲着他举起了锄头,凶狠的说道:“老子抢的就是你,把身上银子交出来,否则老子一锄头刨死你!”
“哈哈...你刨一下试试?”
那人还真的冲过来,抡动锄头就砸。石勇随手一挡锄头就飞了出去,笑呵呵的问:“没锄头看你怎么刨?”
“哎呀!还是个硬茬...都闪开,看老子剁了他...!”为首的壮汉催马上前,挥舞方刀劈落。
剁骨头的刀不过一尺来长,他只得在马上歪着身子伸长手臂,否则够不到砍人。
石勇看都不看,一伸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一拉就把他甩下马来,其他强匪见了纷纷叫骂,一窝蜂的拥上来...
外面打的热闹狗蛋根本不去关注,几个土匪哪里是石勇的对手?他摆手招呼掌柜的。
后者藏好银钱才赶过来,一边心惊胆战的扫着窗外一边说:“客官,等强匪走了再结账吧!万一让他们看到你身上有银子就麻烦了。”
兰香来了一句,“麻烦什么?我不去抢他们就算好的了。”
“呃...?”掌柜的诧异的看她一眼,心想这小姑娘真敢说话,让强匪看出你是女扮男装不把你抢去做压寨夫人才怪。
狗蛋明白掌柜的心理,如果这时结账被抢了是饭店的损失,反之则是自己的损失,这就是无奸不商。
他笑着摆手,“我不结账你放心好了,这里怎么闹土匪、难道官府不管吗?”
“客官,你有所不知,前番西疆王带兵去北封州打北蒙异族、结果损失了十万兵马。现在西泽国又要进犯西疆,兵力不足就把地方官府的衙役都抽调去边疆了,哪还有人剿匪呀?”
“西泽国边境已经打起来了吗?”
“听说前几天打过一仗吧!不过西泽国兵还没有攻进西疆。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听说北封州都被占了,刚太平了二十多年,唉...看来又要打大仗了...”
这时外面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掌柜的吓得直抖,“客官,你们一起的哪位爷...?”
狗蛋摆摆手,“你放心做生意吧,不会有事的。”
“唉...这生意快做不下去喽...!”
说话间外面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远去,很快就安静下来,店门开处石勇走进来,“老大,你们看看强匪用什么兵器?”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剁骨刀。
高俊杰纳闷道:“难道这人练的是一种偏门刀法?”
“杀猪的改行做强匪了?”狗蛋笑道。
“还有更离谱的呢,其他强匪居然拿着木棒、锄头。”
“这是哪门子强匪呀?”兰香笑起来,“也太穷酸了。”
狗蛋却摸着下巴沉思起来,高俊杰问道:“你琢磨什么呢?”
“这事儿...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狗蛋把掌柜的叫过来,“西疆州去年秋天受灾了吗?”
“没有啊!”掌柜的摇头,“去年收成很好的,比往年都要好。”
“那可奇怪了...难道那些强匪是北封州的难民?”
“不像,”石勇说道:“听口音不是北封人。”
“没有受灾...不是难民...这帮强匪哪来的?”
“你想那么多干嘛?”兰香打断他说道:“你来这不是为了对付西泽国的吗?在意几个穷强匪有用吗?”
掌柜的在旁听着眼睛都直了,心想这小孩不可貌相啊!怪不得不在乎强匪。
狗蛋没有反驳立刻结账,四个人继续赶路...
过了王家镇离叶城还有不到二百里,中间还得住一晚,就在客栈里他们又遇到一次强匪。
这帮人可不是上波强匪可比的,百十来人都拿着刀枪,上来就把整间客栈围上了,进来一帮人提着刀子先把客栈钱柜抢了、然后挨间客房抢住客。
也该然他们倒霉,第二间房就是高俊杰的,这边刚踹开门一把椅子就飞过来、立时砸倒了两个。
其他强匪嗷嗷叫着往里冲,高俊杰抓了茶杯、茶壶扔过去,得到雷一鸣的功力后她比狗蛋还先进的天授境呢!随便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是杀人的利器。
一套茶具就打倒了五六个,这工夫她也把衣服穿好了,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私闯他人房间...?”黑灯瞎火的她还不知道是强匪呢!
那边狗蛋和石勇听到声音都赶过来,见一群人提着刀子就明白了,被石勇一顿拳脚都打楼下去了。
里面一乱外面的强匪也涌进来,见他们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狗蛋怒了、一脚飞出,挤在门口的十多个强匪像被巨.物撞到了一样、瞬间就摔到了街上。
剩下的强匪这才知道碰上了硬茬,一个个呆在当地一动不敢动。
狗蛋冷冷的扫视,“谁是头头?”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强匪之中大多数人看起来不像中原人。
心知不妙没有人敢吭声,但是众人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向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那人面带暴虐之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过来!”狗蛋冲他点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做土匪?”
那人不敢到近前磨磨蹭蹭的只迈上一步,低声说道:“大爷,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我知道错了...求你放我们一马吧。”说着扔了刀子低头鞠躬。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都是哪里人?”
“大爷,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在西泽国犯了案,是他们逼着我们到这儿来的...”
“你们都是西泽国的囚犯?”
“是的大爷,我们在这没家没业的,总不能瞪眼饿死呀!所以就...”
狗蛋明白了,西泽国故意把犯人赶到这边来扰乱地方,强匪一起民间必乱、很容易就危及到边疆。特么的,这招够毒的啊!
他问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这个...”那壮汉犹豫了一下,“说不清楚,得有一两万人吧!”
狗蛋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么多人如果都做强匪,就算地方官府的衙役没被调走也不好剿灭啊!
“怎么办,老大?”石勇低声问。
一百来人总不能都杀了呀!何况他们也是为了糊口,好像罪不致死。
狗蛋想了想说道:“把抢的银钱留下都走吧...但是你们听好了,以后不许再强抢他人财物,否则让我知道把你们全宰了!”
自壮汉以下所有人都连连点头答应,留下银钱鞠躬走了。失而复得,掌柜的感激万分,当即就为他们四人免了房钱...
回房的路上高俊杰说道:“我看这些人出去还得做强匪,都是作奸犯科的歹人、他们才不会出力气挣饭吃呢!”
狗蛋叹气道:“我也知道,可总不能都杀了吧?地方官府连衙役都没有,根本无法关押犯人,只能让他们走。”
“老大,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石勇说道:“一两万强匪,西疆州百姓不得让他们折腾惨了啊?”
“想解决这事还是得由官府出面,我们尽快赶去叶城、见了西疆王再说...。”
狗蛋想的挺好,第二天下午赶到叶城立刻找到夏及雨的府邸,可是一打听西疆王根本不在府里。
四个人又转到叶城政务府衙门,已经过了当值时间人去衙门空,看门的差人让他们明天再来。
狗蛋心急便打听政务府官的住处,那差人翻着眼珠打量他,“你是什么人?打听这些是何居心?快走啊!否则当你是西泽国的奸细抓起来。”
“放屁!”兰香直接爆粗口,“我们是来帮你们西疆州的,你竟然敢胡说八道?”
“嘿嘿,你人不大口气还不小,西疆州自有西疆王管理,用你们帮什么?再说你们几小娃娃能干什么?快走快走,少在这啰嗦!”...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局
“嘿嘿,你人不大口气还不小。“那差人倒不生气,轻蔑的说道:“西疆州自有西疆王主持,用你们帮什么?再说你们几小娃娃能干什么?快走快走,少在这里啰嗦!”
兰香恼火道:“你知道他是谁吗?西疆王是他...”
狗蛋急忙拉了她走开,“不能说出我的身份。”
“为什么呀?又不是假的...”
“你知道是真的可别人不知道,现在西疆州是内忧外患之时,如果说出我的身份夏及雨肯定认为是假冒的、还不如不说。”
石勇在后面问道:“老大,那我们怎么办?你是做大事的人,可是不接触高层人物发挥不出你的作用啊!”
狗蛋摇头,“说实话我也没想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个人先定好客栈然后去吃饭,期间自然要议论下一步怎么办。
高俊杰说道:“让我说还是直接找到夏及雨,展示功夫给他看,他能不重用?”
“没那么简单,两军交战千军万马功夫派不上太大用场,而且一个封疆大吏的身边肯定不缺乏高手。”
兰香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岂不是白跑这么远了?”
“嘿嘿,你现在心态不太好,凡事不能着急。”狗蛋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能一口吃成胖子吗?得一点点来嘛。”
“不会白跑的,”高俊杰笑着说:“他聪明让他自己想去,咱们不费那脑子...对了兰香,你最近是挺急躁的。”
“有吗?”
“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啊...”兰香愣了愣神,“就是有点想我母亲了。”
这是人之常情,虽然李菊花不是她亲生母亲,可是毕竟养育她那么多年,不想才不正常呢!
狗蛋点头道:“安顿下来后有机会回去看看。”兰香瞟他一眼没说话...
当晚四个人分头休息,明天起来吃过早饭狗蛋让她们俩留在客栈,自己和石勇赶去政务府衙门。
衙门刚刚开衙,狗蛋上前冲看门的衙役拱手说道:“麻烦大哥,我有要事面见主官,请你通报一下。”
两个衙役上上下下的打量,其中一个问道:“你是谁啊?”
“夏闻天,从京师来...”
“问你的身份,难道谁都可以随便见主官吗?”
狗蛋脑中一转还是拿出獬豸卫的牌子,离京匆忙没顾上冲尚飞文要、这块是王长清的,他本不想利用这个身份,但是这时不用怕是不行了。
没想到衙役根本不知道是何物,翻着白眼看他,“这是个什么玩意啊?”
“獬豸密卫,专门给皇上办事的。”
衙役听了脸上变色,其中一个立刻跑了进去,不大工夫和一个中年人返回来。
中年人相貌斯文,直接走向石勇问道:“是你想见宋大人吗?”
“是我...”狗蛋暗中皱眉,心想岁数小就要被忽视吗?
中年人看他一眼,接过银牌翻过来覆过去的看,许久才嘀咕一句,“看着...倒是不像假的...。”
狗蛋心里这个气呀,一把抢过牌子就往里面走,“主官何在?”他是明白了,不来点横的不知道得耽误多少时间呢。
中年人快步跟上来,“大人,宋大人还没有到...”
靠!人没来你翻来覆去看个屁呀?狗蛋横目问道:“什么时候来?”
“快了快了,应该马上就到。”
“你是什么人?”
“小人是府衙的主薄林向荣...”
“我到里面等他!”狗蛋大步来到大堂,和石勇大刺刺的坐下来。
很多人都有奴性,别人越对他礼貌他越张扬、反之如果你压住了他的气势他倒是对你卑躬屈膝的。
林向荣就是这样,看着他横眉瞪眼的不是善茬连忙端茶倒水的前后忙活。
喝了两杯茶主官居然还没有露面,狗蛋有些不耐烦了,“林主薄,你们这位宋大人天天如此吗?地方上强匪横行,他竟然疏忽政务?”
林向荣表情尴尬不知如何作答,外面突然有人说话,“这是什么人在胡说八道啊?谁说地方强匪横行了?”
循声望去见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走进来,身穿锦绣缎袍、腰扎玉带、光面无须、两只黑亮的圆眼先瞪过来。
“这就是宋天颜大人...”林向荣急忙赶到外面扶着他上台阶,边在他耳边低声嘀咕着什么。
等他跨进门槛狗蛋才站起来,微一拱手,“宋大人,早啊!”
宋天颜边拱手边打量,“阁下是...?“
“京师獬豸卫副统领,太子少傅夏闻天。”
“噢...夏大人少年英雄啊!请坐...不知夏大人此来可是奉了圣喻?”
“皇上交待的事情我见了西疆王自然会说,”狗蛋话复前言,“宋大人不知道地方有匪患吗?”
宋天颜面露惊讶,“不知道啊!有匪患吗?地方上并没有具报呀?”
“难道事事都要下边具报?来时路上我就遇到过两拨强匪。”
“是啊...奇怪了,这等大事地方怎么不具报呢?出了匪患都不具报地方官员是...是严重失职啊!
府衙政务本就繁忙,西疆王又把大部分差人调走了,唉...总不能要我这个府官微服私访去查地方上的治安吧?”
狗蛋听出来了,宋天颜对于夏及雨抽调衙役有很大意见,他压了压心中怒气说道:“宋大人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该想办法...”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一路小跑进来,没进大堂就大声说道:“不好了宋大人,定远县被强匪攻破...请大人马上派人支援!”
“啊...?”宋天颜吃惊站起,“强匪竟然如此大胆吗?”
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了大堂喘了几口气才说道:“大人,强...强匪势大,两千多...多人攻入县城,把粮仓都抢了...”
“唉...这些匪人也太猖狂了,竟然敢抢粮仓?”
“前次强匪抢掠百姓就是在试探,当时府衙就该增派人手,也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废话!”宋天颜突然恼火起来,大声呵斥道:“你没看到府衙里空空吗?我哪里有人手可派...?”
刚刚他还说地方上没有具报强匪,转眼就被截穿能不恼火吗?
狗蛋忍着怒气说道:“宋大人,没有衙役可以招募乡勇嘛!”
“夏大人有所不知,西疆王出高俸募兵都募不到,我这穷衙门哪里招得到乡勇啊?”
狗蛋看看他没有再说第二句话,转身走出大堂。
石勇跟在后面,低声问道:“老大,咱们这就走了啊?”
“你没听过那句话嘛!永远不要和禽兽计较,赢了、你比禽兽还禽兽,输了、你连禽兽都不如,平手、你和禽兽没什么区别。
这个宋天颜就是个光吃不做的庸官,跟他计较不出什么结果的,还是到西疆王府那边看看吧!”
“说的也是,他早知道地方有匪情竟然推说不知,单论这一点就该杀...!”
两个人立刻骑马来到西疆王府,打听守门护卫说夏及雨还没有回来,狗蛋便问道:“目前王府内何人主事?”
护卫答道:“是王爷的舅父肖半成肖先生。”
狗蛋便亮明身份,说有紧急情况要见这位肖先生。这次护卫没用通报,直接领着他们二人来到里面。
互通姓名后肖半成便急急的问道:“夏大人,皇上怎么只派你们两人前来?”
狗蛋摇头,“我来此并非是皇上所派。”
“哦...”对方很是失望,“奏章早该到京师了呀?皇上怎么还不发兵...?”
“肖先生,北蒙大军逼近中原与中州驻军对峙,皇上怕是无兵可派。”
“可是前线危急...对了,夏大人说有紧急情况?”
“是的,来的路上碰到两股强匪,我抓住一个头脑审问得知,他们共有一万多人、都是西泽国的犯人,西泽国把他们赶过来就是要为害西疆州地方。
来此之前我到了政务府衙,宋天颜大人说他无能为力、所以我才来见先生,就在政务府衙得知定远县粮仓被一伙强匪抢了。”
“竟然有这等事情?”肖半成深深蹙起眉头,叹口气说道:“真是内忧外患啊...不瞒夏大人,就算西疆王知道了也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西泽国不断侵犯边界,还要分派一部分兵力扼守北封州界要冲,兵力严重不足...你也看到了,就连王府里也只留下一百名护卫。”
狗蛋说道:“能不能先把扼守北封州界要冲的兵力调回来剿匪?北蒙军在中州方向,一时半会不会来攻西疆。”
“不可不可,万一北蒙大军南来我边疆守军立刻就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况,西疆立失啊!这个险绝不能冒。”
“可如果不剿灭匪患地方必乱,一样要影响到边疆守军,更重要的是强匪把粮仓都抢了、如何保障边军的给养?”
肖半成点头说道:“我也知道夏大人说的有道理,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左右兼顾,这是个死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