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排排坐,吃果果(中)
不由的好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算计到本小爷的头上来了,不知死活!
背后吐真言,正好在大帐外偷听,别还有另外的阴谋算计我。!
被军中粗汉恐吓,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所以身为文人的军需声音都颤抖了,靠山不在,这帮粗鲁的东西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急忙分辨道:“都统大人!您错怪下官了,下官不过是小小的一个粮道,筹措钱粮是分内的职责,兵器,大炮,那可是兵部的事啊!”
“再说了,守卫宁陕的可是睿王府的小王爷!万岁眼前的红人,也只有这样的显贵才能装备如此厉害的火器啊!我们哪有这样的本事......!"
“住口!还敢狡辩!老子还不知道你!说什么筹措钱粮才是你的职责,那为什么我军中的粮饷常常短缺?分明是被你吃了!”
“就是!就是!”
“一定是被这小子吃了!”
“将军,别和他废话,砍了就是!报上去,奏他个贪赃枉法,朝廷一定不会庇护这种家伙的!”
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口气一个比一个横,不由的好笑,我可是了解这样子的家伙,因为本小王爷也常常这么干啊。分明因为粮道是一个肥缺,油水不少,将领们眼红了,要狠狠的敲一笔,要不然直接告上朝廷揭发他贪污就好了,废这么多话作甚?
果然,一声干咳,勒保说话了,道:“好了,大家不要再闹了,粮道也有他的难处,朝廷军饷不足,国家危难,都有为难的地方!这样好了,各让一步,同为朝廷效力吗!把将军们缺的钱粮补齐了也就是了!”
然后,又和气的问道:“德愣泰!你看这样可好?”
没想到,对总督大人和稀泥的回答是一声:“哼!”算是勉强同意了,其余起哄的将士对勒保还算尊重,齐声说好,算是同意了勒保的提议。
“那好,如此,铁云啊,你代我送送某某大人,尽快的把钱粮补上!”
“是,紧遵大人令!”
那德愣泰很是不爽,竟然借口攻击起我的战绩来了,道:“大人,不是老德我不识大体,你也看到了,朝廷实在是偏心,十个指头不一般齐。兄弟们也是打生打死,可落的个被申饬的下场。连粮饷都不齐!那个小娃娃呢?不但粮饷齐备,区区几百菜丁!竟然有那么多的大炮。探子可是回报了,这炮厉害着呢。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都能仗着它打败了襄阳的叛匪,不行!你一定得上报朝廷,给兄弟们也弄它百尔八十的新式大炮!”
勒保有些不高兴,沉声道:“好了,德愣泰将军,不要再说这些了,你能不知道?长龄的四佐领马甲是正白旗、睿王府的家奴兵,朝廷不过出些钱粮,炮是睿王府自己出钱造的!大炮早就给你们配过,不是你说什么‘蒙古马队贵在神速,不需要这些累赘的吗?’想要炮也行,自己出钱,老夫给你向睿王世子说说情!卖给你些!”
一听要自己出钱,立刻没了声响。其实德愣泰只是找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分享胜利果实!果然,见勒保不好对付,心一横,说出了真实目的!
道:“好,炮的事以后再说!大人,咱们议议这战报怎么上奏好了!”
图穷匕现,现在连本小王爷都明白了,此次围杀襄阳黄号,大获全胜。不用想,朝廷的赏赐少不了,不少人要因此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了!军功虽然不少,可是最大,最轰动的那件无疑是打死白莲教主-齐林了!有人看本小王爷首次上战场就立下奇功,眼红了!分赃,这才是召我来的目的!
这样明显的目的,连帐外的本小王爷都听出来了,何况是勒保这样的老狐狸,所以他立刻就踢了皮球,道:“啊!这个啊,还是等睿王世子长龄来了后,听听他怎么说吧!”
“假如世子爷不反对,老夫自然没话说.....!”这老家伙分明也想分一杯羹!
“不愧是常常分赃的老油子!”狠狠的在心里称赞了勒保一句,大家都如是说,看来不分点油水给他们是不行了,毕竟以后还有用的着他们的地方。当然了,不能损害本小王爷的根本利益,同时要有利于我扩大势力!
正思索间,舒铁云很有礼貌的陪伴一个吓得脸白唇青的粮道走了出来。他见我一行数人竖着耳朵听别人隐私,哑然一笑,作了个了然的手势,那意思,好像是说,请我们进去,他会及时帮忙的。然后,送那个刚吃了鳖的粮道去了。
奇怪,为什么舒铁云一副鬼诈的样子,似笑非笑?难道有什么阴谋?怀疑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得力部下,杨冰冷非常,石一脸木讷,汗颜,脸皮果然都很厚,没有因为被人发现偷听而尴尬。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这样肮脏的分赃大会他们很少参加过了。所以只向看起来也很轻松的孙子潇问计,道:“子潇,这......"
孙子潇一摆手,作了个和舒铁云差不多的姿势,回答:“世子放心,咱们定不会吃亏的!世子可率性而为。”奇怪,这两人那来的这么大信心?要知道里面可都是一些老丘八,就算有勒保帮忙,也未必会把我这个小王爷放在眼里的,何况勒保也有分功的意思呢。
正思索,又有人提起了我,地道的京片子,油嘴滑舌,道:“埃!我说三爷,这睿王府的小王爷怎么还没到啊?看不起兄弟们也就算了,连您这位堂堂的总督大人,未来的经略大臣都不看在眼里,也太那个了吧?!”
正好,没借口发作呢!不是让我率性而为吗?咱也是有名的八旗无赖啊,谁怕谁!
一笑,高声道:“噢?那位爷们在这里挑拨离间啊?”小爷的北京普通话说的比你溜多了。
一挑帐门,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
这可不是俺喜欢摆谱。大帐中议事的将领半数都是八旗出身,这些家伙我太了解了,你越是谱大,他越是怕你。你要是给他三分客气,他们就敢瞪着鼻子上脸!典型的无赖,对付这样的家伙,勒保的礼贤下士是不好使的,他还以为你怕他和他背后的势力呢!
而小爷我,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正好压他们。别看俺年轻,可是根红苗正,未来的****啊,论爵位。这战场上,就数我的地位高了。跟我玩无赖,找错了人。
进的帐内,先是躬身施礼,对坐在帅位上的勒保恭恭敬敬,道:“长龄参见大人!”
勒保亲热的表示不用多礼,安排我坐下,本小爷开始发威,教训起了那个獐头鼠目,满脸横肉的家伙,道:“呵呵,这位将军,长龄眼拙,您是?”
“不敢”这家伙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刚才背后我说坏话的不是他,油腔滑调的道:“兄弟哈丰阿,满洲镶黄旗人,现在德愣泰大人麾下效力,官拜二品总兵......”
我呸,先啐了他一脸吐沫星子,开口道:“什么东西!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面缸里的屎壳郎,以为你是老油子呢!’,我还当是什么皇亲国戚在这儿呢!你什么东西?区区从二品总兵!竟然敢对总督大人不敬?开口三爷,闭口三爷,军纪你不懂么!小爷告诉你,藐视上司,军棍80!勒保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一般见识,小爷可不待见这样的,先打你80军棍!”
又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也在富康安大人手下效过力了,你拍拍胸口,在富大帅帐下敢如此嚣张吗?说!安的什么坏心!”说他是富康安的手下,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我看到坐在右边的这些军官明显的散发着同样的气质,骄横,狂妄,浮躁,正是百战精锐失去可以让他们敬服的领袖后才会有的表现。
相反的左侧的一群将领显的就比较沉静,神气完备,坐资端正,很是不错。尤其是打头的一个胖胖的老头,脸如满月,眯缝着眼睛,仔细的看众人表演,若有所思的样子。更让我注意的是隔着空位,坐在他下手的一个人,一副美髯,面无表情,可是从别人对他的关注看,这也是一位很有威望的领袖级人物。
“你,你!你!”哈丰阿没想到我会对他这个总兵如此说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反驳道:“啊,就算我对勒保大人不敬,你又是什么官职?不过是小小的佐领!刚才那样说话,难道不是对我不敬?”
“呵呵,”被我抓住破绽了,慢斯条理摘下头盔,笑道:“聪明人啊,说出心里话了不是!‘就算我对勒保大人不敬’,原来你也知道那么说话不对啊?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哈丰阿被抓住了小辫子,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起来。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刚才的闹剧本来就是德愣泰系统的人预谋的,为的是通过打击我来削弱勒保的权威,这也难怪,相比富康安这样的百战将军,勒保在将士们的心目中不过是个普通的封疆大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可惜这次他们不该招惹我,想玩什么一箭双雕,既打击勒保的权威,又从我手里分功!门都没有!
小孩被打哭了,背后的大人自然出来。所以,这被我训的一愣一愣的家伙,连忙向他的靠山求救,道:“都统大人,太过分了,兄弟我可是百战余生啊!被小毛孩随便教训,还有什么脸见人啊?往后大家都玩嘴皮子算了,都这样,谁还敢为将军卖命啊!”
德愣泰粗豪的大嗓门这时有了反应,道:“好了,不要闹了,哭哭闹闹的成什么样子,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别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一般见识!”气死我了,谁说长的粗豪的人没心眼?这德愣泰身高体壮,分明是头会说话的大狗熊,可是一开口就把我比喻成小孩子,作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用他们的战绩来压我!聪明啊,怪不得在富康安死后,他会成为这一派系的首领呢!
只听大狗熊又道:“制台大人(指的是勒保了,清朝一般叫总督为制台)你别生气,弟兄们粗鲁掼了,乱说话,其实他们都是无心的,您老原谅则个!(妈的,好轻松的口气)”
“兄弟这里也多说两句,小王爷刚才教训的是,军中该有个军中的样子,富康安大人带军的时候,才不管什么权贵,王子呢(骂我那),一律执行军纪,这才能百战百胜!”扳起脸,对他身边的将领教训道:“才几天啊?你们都忘记大人的教诲了吗?”
“卑职不敢”一大半的人,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高声叫道,果然声势惊人,远远压过了刚才勒保讲话的时候。
“所以,卑职请大人执行军纪!一体同仁!”德愣泰对勒保吼道。那意思,是说我和哈丰阿都该打80军棍了?!果然阴险,这家伙要丢卒保帅,哈丰阿不过是个总兵,我可是地道的小王爷,屁股能一样值钱吗!打了我,他在勒保面前就胜利了。
而且我还注意到,从头到尾,这家伙的大屁股都没有离开椅子哪怕一头发丝。摆明了对勒保最不尊敬的就是他。
好在勒保人老成精,笑的如沐春风,他才不会两个人都打80军棍呢!那小子不过是个总兵,怎么能和自己这边亲信的亲王世子相比!
他笑道:“哈哈!好了,都怪老朽,咱随便管了,不了解军法啊!(胡说,这老家伙领军的日子比德愣泰还长呢,又和稀泥)误会,误会,这样好了,大战当前,军棍暂时记下吧,戴罪立功!戴罪立功。”
“呵呵,其实哈丰阿兄弟也是爽快人,长龄更是少年豪杰,来,拉个手,等会多喝几杯,就算揭过去了!”
“哈哈,长龄,来!老哥哥给你介绍,介绍在座的各位将军,这些可都是我大清的栋梁啊!”
可是没想到的是德愣泰竟然不买帐,一副臭脸!弄的勒保也有些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舒铁云及时的赶回来了,大笑,不,几乎是在狂笑,道:“哈哈,哈哈,东翁!铁云怎么说来着?世子和德愣泰绝对是同类人啊!见面非打起来不可!赔二十两银子来!”晕,他们竟然拿这个打赌???
说着,得意的走了进来,竟然比勒保还牛,一把拉住德愣泰的熊掌,强行拉到我身边,更令人惊讶的是,德愣泰不过是嘟囔几句,这头足有200斤的壮汉,竟然顺从了舒铁云这个书生的意愿!
而舒铁云接下来的话,让我和德愣泰都十分惊讶,因为他说了和孙子潇同样的话:“呵呵,我的都统大人啊!长龄世子可是和咱们系出同门的好兄弟啊!别自己人和自己人过不去。诺,你看孙子潇那块木头现在正为世子效力呢!”
啊!两人同时惊讶。
我惊讶是因为从舒铁云嘴里听到了和孙子潇同样的话,既然这两个人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可说我是富康安系统的人实在是有点勉强。
而德愣泰惊讶,是因为他没想到当年在富康安麾下并称‘幕府三士’的孙子潇竟然在为我效力,他根本没想不到我这样一个岌岌无名的小辈的部下中会有孙子潇这样的人才,所以现在他十分惊讶的歪着头,注视我身后的孙子潇!
舒铁云还嫌不够刺激,开始介绍另一些同门。
首先指着左边打首的那个胖子道:“这位是明亮老将军!他可不是一般人!”
“当年富大帅最看不上的人就是明亮老将军啊!哈哈”
“啊?!”结果我连忙回头,只见......
第五章,排排坐,吃果果(下)
本来以为舒铁云用这种口气说坐在左手第一位的明亮,老头就算不当场翻脸,至少也会面无表情,或者是别的样子,反正不应该很受用的嘴角带笑!
明亮颇为客气,作式拱手,笑着说:“见过世子,明亮不过是个糟老头子,那里能得如此称号!”十分受用的样子!
见我惊讶,舒铁云解释道:“世子,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咱们富大帅的性子高傲、刚强,一般人他看不上啊!同僚们私下里说起来,都说明老将军其实是我军中自富大帅之下的第一人呢!”
原来如此,就是吗,让豪杰讨厌也得有点斤两。富康安纵横二十年不败,天下第一名将可不是空口吹出来的。现在富康安死了,早年的恩怨早已消散。所以现在能被他讨厌也就成了难得的光环,何况是最讨厌了!这就是明亮表现的颇为得意,甚至有点沾沾自喜的原因了。
明亮听舒铁云如此推崇,很高兴,笑骂:“好啊!你个小铁,早年同在军中效力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会说话?那时候可是比道学先生还道学啊!几年不见,就变的油嘴滑舌,怪不得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是不是?勒保大人!”说着促狭的冲着勒保挤着眼睛。看着肥胖高大的明亮一把年纪了还冲比他还小的勒保挤眼睛,我终于明白富康安为什么会讨厌明亮了。这和本事大小没关系,纯粹是性格方面的原因。富康安我了解,高傲,严苛,做人虽然潇洒,却不喜欢开玩笑,碰到明亮这样性子活泼的人,一定十分讨厌,再加上明亮有点主见,常提意见什么的,成为富康安最讨厌的人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话又说回来了,被富康安这么讨厌,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做到了这么高的官位,‘都统’-满洲武官的顶峰了。看来是有点本事的。
正在寒暄,拍这不好糊弄的老家伙的马屁,结果那边有人吃味了,德愣泰很不高兴的埋怨道:“嘿,老铁,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会做人了?兄弟!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当年为了冒功的案子,敢硬着脖子和大将军顶嘴!多么豪气啊!可是现在,嘿嘿.....。”
舒铁云因为性情豪爽,在富康安军中交游很广,和德愣泰算是生死之交了,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德愣泰听舒铁云如此赞扬明亮,嫉妒了。连忙也将德愣泰的光荣事迹也介绍了一番,道:“呵呵,世子,这位是德愣泰将军,别看他长的粗粗大大,其实聪明的紧,作战更是勇猛,是大将军的得力臂助,军中的右翼长,勇冠三军,粗中有细的勇将说的就是他了,世子可要小心,千万别被他粗豪的外貌给骗倒了!”说着,哈哈大笑,尽量营造和睦的气氛。
其实我明白他的苦心,可是些人天生就是对头,我和德愣泰无疑就是这么一对。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互相讨厌,可能因为我们都是骄狂的人,同类相斥的缘故?主动把手伸出,和德愣泰的熊掌握在一起。这不是表示友好,那时候中国还没有这个礼节呢,我们是按照武士的规矩,握手较量一下,要让德愣泰知道本小王爷可是天生神力呢。结果,满帐的将士很快就饶有兴趣的围拢过来,兴高彩烈的的为我们打气、加油,那意思让德愣泰用熊掌把我的五个手指头都捏碎了才好呢!可惜,我二人先是从额头上慢慢的渗出汗珠,然后脸色也由正常变的通红,再变惨白,最后铁青。竟然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好大的工夫,几乎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了,同样力尽的两只手掌才自然松开。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久仰,久仰!”趁机吸一口冷气,这家伙的肉可不上白长的,不愧是熊掌啊!太有劲了。当然了,德愣泰也不好受,在我吸冷气的时候,这家伙的脸色也在松手的那一刻轻松了不少,哼哼,小爷的武当功夫可不是白练的!也疼的不轻吧!
“好说,好说”德愣泰没占到便宜,蔑视之心收敛了几分,客气了不少,不过我觉得这家伙心眼不大,因为敌意更浓了。
再介绍下去,就是早先我注意过的那位美髯公了,舒铁云介绍他的时候多费了不少唇舌,我也听的分外认真,因为这位可是深受富康安器重的人才。
舒铁云头一句就说:“世子,这位美髯公可了不得,是军中的后起之秀,也只有他第一次见面就能让大将军动容,被大将军极力称赞,赞他:“此子将材也。”,来,两位被大将军称赞的英才多亲近亲近。”
此人礼貌周全,沉静威武,颇有大将之风,连忙抱拳道:“不敢,世子少年英才,以天皇贵胄之躯犹能历刀兵之险,标下不过是尽武职的本分罢了!怎么能和世子相比呢。固原提督杨遇春参见世子!”
杨遇春身材高大,一副美髯,行起礼来潇洒的很,颇惹人好感。连忙表示不敢,笑道:“将军多礼,能得富大帅如此称赞,一定是不凡的了,以后还要多提携提携啊!长龄希望能向将军当面讨教呢!”
再一次的施礼,客气,十分斯文的样子。
舒铁云和他也很熟,见我俩在那里你作揖,我抱拳,生分的很,连忙笑道:“哈哈,世子,别看时斋斯文有礼,其实他大字不识一个,刚才的礼数还是看戏学来的呢,仔细看,是不是有点武生的风采?"
啊!还真没看出来,如果不是舒铁云提醒,我还以为杨遇春是投笔从戎的文人呢。
杨遇春坦荡非常,冲舒铁云一笑,对我明言道:“世子见笑,卑职是由武科积劳以致开阃,所以不通文字,至于礼节,却不是和铁云兄说的那样,其实是家母自小教导,不过家母的礼节确实是从戏文里得来,说杨某行为像武生也不为过!”
真的有点惊讶,清朝可是把倡尤并列为最低下的,常人惟恐避之不及,能如此坦荡的将自己卑下的一面,不识字,出身寒微说出来,更难得的是态度不卑不亢,非常人可及!
那边勒保见这边罗嗦,过来催促,笑道:“呵呵,时斋啊,话不是这么说的,三国里还讲,三日不见,非吴下阿蒙呢!前几天在西安听甘陕总督宜绵大人讲,他说你曾经进言:“甘、凉兵为天下劲卒,阿文成公曾将以平西域,今诸将犹有能谈及者。制军据河山之险,拥精锐之卒,自关、陇西下,建瓴之势,破敌必矣!奈何以百战之卒,而畏乌合之众也哉?”
“这是不读书的人能说出的话么?其实啊,你误会宜绵大人了,他实在是因为年老力衰,无力为之啊!宜绵大人很是称赞了你呢,说你善抚驭士卒,有郭令公之於李西平、浑太尉之风,是我朝不可多得的栋梁!”听了勒保一说,不由的佩服,一是觉得这杨遇春脑子清楚,很有战略眼光,自关、陇西下,建瓴之势,破敌必矣!以百战之卒破乌合之众。正是我心目中击败白莲教的不二法门。同时又觉得勒保实在是懂的做官,顺口一句话,称赞了杨遇春,不但破解了杨遇春早先对甘陕总督的成见,还向我介绍了杨遇春的事,提醒我注意这个人,不愧是人老成精啊!
正想呢,勒保那边又对舒铁云催促道:“铁云啊,快一点,老夫的肚子都饿了!”
舒铁云答应一声,道:“是,大人,世子,当年追随大将军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子潇世子是再了解不过了,姚莹当年也是大将军倚重的幕府,除此之外,只有额勒登保将军不在了,他性子严峻,除了打仗没别的嗜好,所以带他麾下的穆登克布将军追击乱匪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回来后再介绍世子认识。”
本来我对这缺席的人并没太在意的,没想到德愣泰不知道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道:“哼,等他作甚?那家伙也敢号称精通‘三国’
,不知道哀兵必胜吗?亏大将军当年令他随海兰察公学兵法,也不知道这兵法怎么学的!竟然敢去追杀!能不能会来还两说呢!”
顿时,一片哄堂大笑,将领们听德愣泰说额勒登保的坏话,都十分快活受用的样子。
一愣,那边舒铁云已经告诉我原委了,原来,王聪儿刺杀富康安的时候,额勒登保也中了一刀,本以为没救了,所以上奏了朝廷。嘉庆还以为他死了能,盛大的祭奠了一番。那成想,过几天他又好了,而在军中,他的地位本就在德愣泰之上,因为他死而复活,绝了德愣泰统领全军的路,所以本来就不和的两个人现在矛盾很深,势成水火。再加上额勒登保性子严峻,和军中的诸将素来不和,所以才有刚才的哄堂大笑。
当然了,这人能在这么多人的敌视下活的好好的,自有他过人之处,他最大的资本就是富康安死后留下的最精锐的吉林、索伦骑兵是他的嫡系,这只骑兵悍勇非常,是满洲八旗里最后一只保留了早年剽悍作风的部队。正因为这个,所以树敌很多的他才能在军中仍然和德愣泰平起平坐!
舒铁云说完,我来了兴趣,这么奇特的一个将领,倒是很有利用的价值啊!有机会的话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舒铁云又把我当年被富康安称赞,欣赏的事实说了出来,气氛融洽了起来,因为这里10个到有八个出自富康安的门下,对我这个得到他称赞的半个同门怎么都有几分亲近之意。即便是在富康安的嫡系分裂成好几部分,争权夺利的情况下。
很快,宴会开始了,比想象中的丰盛很多,根本不像是在艰苦的战场,到像是在京城里,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可是我的心思不在这里,想的是怎么利用现在的分裂局面。
有些茫然的听勒保在那里宣讲,“.......,各位都是聪明人,也不多说了,再提醒大家一次,不管怎么为自己打算,总要先剿灭乱匪,如果久拖不绝,哼,脑袋能不能保不住都难说......。”
灵光一现,终于想通了!为什么这些百战精锐会打不过白莲教了!不是他们的战斗力不行,根本原因是内部出了问题。富康安一死,几个有资格取而代之的人,德愣泰,明亮,富康安,甚至杨遇春。如果他不是汉人,如果再多一点战绩,都有可以当上统领全军的大将军!其实每个人都明白,集合这些精锐,剿灭白莲教只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论功行赏,封妻荫子,甚至世代荣华富贵都不在话下。
没有人喜欢自己以前的同僚,甚至下级骑在自己头上的!互相不服气的结果就是这些人,德愣泰,明亮,额勒登保都结成了自己的小集团,互相拆台,内耗之下,单独的任何一部都没有能力剿灭白莲教,生生的看着它坐大,实在没办法了,才第一次联合起来,白莲教也就吃了大败仗。可惜的是,情况稍微好一点,这些人又开始内讧了!
可以想见,这种既互相合作,又互相拆台的作风不会改变,现在不会,将来不会,就算朝廷派人来统领全军,在没有足够威望的情况下,谁都不能制约这些手握实权的将领(可以理解,管松了,当你不存在,严厉了,就敢故意打败仗,看你怕不怕朝廷的追究!)。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战斗力不强,白莲教起义却能持续那么长时间了。
这样的局面对我建立自己的力量无疑是有极大帮助的!所以改主意了,除了亲手打死齐林这个大功劳以外,什么都可以商量。
别的将领也明白这样的功劳很难枪的,只是想多喝点肉汤而已。在我把大部分的功劳都送了出去,将自己说成是在勒保的英明领导,德愣泰,明亮等几位将军的亲自指挥下,奋勇杀敌,运气极好的打死了齐林后。众人皆大欢喜,欢宴尽兴。
酒宴散尽,本小王爷故意慢走,单独留下勒索勒保。
和想的差不多,勒保笑眯眯的在等我,一见我进来,就道:“哈哈,老哥哥就知道小兄弟的没那么好说话的!说吧,看在兄弟给老哥送了这么大的一份功劳的份上,只要我能作主的,不说半个不字!”
“痛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利。
直接提出了要求:“要一队我说了算的人马!”
勒保显然有准备,“多少?”
“不多,1万人!”
倒吸一口冷气,勒保苦道:“这个,兄弟,老哥哥明白的,老弱残兵你肯定看不上了,1万人必是精兵,明人面前不说假话,这太难了!1万精兵倒是有,可交给你,你也指挥不动啊!富康安留下的这些骄兵悍将比你老哥哥还难伺候呢!”
“那是,长龄还没自大的认为能掌控这些老丘八!给我也不敢要啊!”
“我手里到是有宋延清和花连布这两标人马,可加起来才12000人,都给了你,老哥哥就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了,他们虽然是我的亲信,也有些桀骜的!”勒保苦笑,这位世子爷的胃口太大了。
我笑笑:“大人说笑了,怎么敢用大人的亲兵嗯!”
“其实只是要大人行个方便,早就说过了,团练啊!长龄可以自己招兵的!”
“西北之地,民风剽悍,素产精兵,大人只要上一道奏折,举手之劳罢了!”
勒保不相信,他可是知道朝廷对汉人的防范,绿营旁边还要放点八旗呢,怎么可能让汉人地主自办团练武装?委婉道:“长龄,老哥哥也觉得团练、保甲是不错的剿匪之策,可是你也要知道,朝廷对满汉之防虽然不如以前严了,还是有防备的......,我上奏折未必好使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如果不是刚才见识了军中的倾轧,我也愁找什么借口让嘉庆答应呢!这次可是老天都在帮我。
微笑,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老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勒保见我故意叉开话题,一惊,他可不认为我是纨绔子弟,早就见识过厉害了,在他看来,这位世子爷的底子够厚,睿王府和嘉庆的关系现在是满朝皆知啊!
问:“您知道当今皇上最讨厌那个大臣吗?”勒保心中一跳,好在立刻平静下来,怎么也论不到自己啊!
所以用探询,渴求的目光看着我!
卖足了关子,笑道:“大家都以为是和申,其实不然,想必大人也听说过当年宗学里有人曾经取笑陛下愚鲁了,说什么‘背书还要看3,4遍.....!",这是当年富康安嘲笑同在宗学里学习的嘉庆的话,勒保怎么能不知道?立刻了然了,斟酌道:“是啊,瑶林大人太过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样过人的天资啊!”
正确,又道:“再加上另一些风言风语(富康安私生子传言),陛下对富康安深恶痛绝!想来大人也猜到了,长龄是有‘密折’奏事之权的!只要我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军中皆为富康安旧部,桀骜不逊,封疆大吏不能挟制。’稍微添加一点颜色奏上去。而大人您又及时的提出了办团练补充剿匪不力的建议,十分警惕的皇上会怎么想?不警惕军中的富之旧部才怪呢!到时候,嘿嘿......。”听了这么多有真有假的话,勒保饶是城府深沉也佛然色变,脸上阴沉不定。
给点好处,道:“长龄练兵的能力大人想必也知道一二,只要给我两年,不,甚至只要一年,就有过万甚至更多的精兵随时听从大人的调遣,那个时候就不需要看这些老兵油子的脸色了!再加上大人的亲信,剿灭叛匪第一功非大人莫属啊!”
“扩充了实力,得到陛下的信任,何乐而不为呢?大人!”
“长龄请求大人做的仅仅是推荐我办办团练而已!”
勒保动心了,他吃亏就吃亏在太精明,想太多了,以为我可能是传达的嘉庆的意思呢!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捣鬼。不过他还有些疑问道:“可是世子,以您的品级,尊贵,朝廷不可能让你做团练这样的苦差使吧了!再说了,团练有限制的,1万人?很难啊!”
笑笑,早就知道了,道:“大人说的对,那些汉人地主士绅才办团练,贵为亲王世子,怎么能干这个呢?长龄要的其实是监军一职罢了,朝廷怎么也不会放心的!必派一满人监视这些团练,苦差使没有人喜欢干,也只有我这个地位尊贵的小王爷乐意为国分忧了,全无竞争对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千人限制吗?我手下有几个人还不错,具体的工作让他们干好了!本小王爷只是监军而已。”
“啊--!太困了,打仗真累啊,这些琐碎的文案让孙子潇和舒铁云干就好了!凉风习习,睡觉的大好时光啊!”
终于说的勒保老眼发亮,本小王爷也就顺利的在这次分赃大会上摘了最大的一个果子吃,当然了,笨人是看不出来的,很多人还以为我吃了大亏呢!
志得意满的出来后,还不过瘾,一个妙计又涌现了出来,来的时候很多人想我的大炮的!
既然别人强烈要求上当受骗,那就卖点军火好了,想占垄断资源的奸商的便宜啊,同情这些人中。
第六章 平静
矛盾重重的大军似乎忘记了襄阳黄号依然有很强的实力,仍然是十分危险的敌人,全体沉浸的击毙匪首的狂喜中,每日里不是宰牛杀羊喝的醉醺醺,就是赌博斗气,偷看宁陕的漂亮小姑娘,本来这些士兵在别的地方更嚣张的,可是宁陕的民兵太厉害了,城外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就是最好的例证。因为团练厉害,所以有些顾及,总体上来说军纪还算好了。
士兵们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主将们作出了休整的决定,他们想的只是离战场越远越好,永远不和那些凶悍的叛匪厮杀才好呢!难得有这么好的日子,好酒好肉,自然是吃喝的心满意足了。
德愣泰,明亮这些军头们打了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嘴上说什么叛匪溃散,额勒登保一部就足以剿灭了,其实是存了保留实力的心思。既然有人抢着打头阵,躲在后面享受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分功劳的时候又不少自己一份,就像这次一样,懒惰的人人有份,就是没有忠君爱国的额勒登保的份。
本小王爷也没闲着,在等待朝廷旨意的时候,加紧训练,补充损失的兵员是必须要做的了。与此同时,下令让军官们集思广益,总结这次战斗的得失,好在下一次的行动中避免犯同样的错误。在石松堂和杨威利的主持下,一切井井有条,本小王爷看着手下们如此争气,乐得轻闲,悠哉游哉的借着养伤的名义,大休特休,把床板都睡弯了,实在是睡不着了,才过问一下买卖军火的事,指导孙子潇和舒铁云运用各种技巧和那些打我手中犀利火器主意的人玩讨价还价的游戏。
有人问了?为什么小王爷不和这些清朝最精锐的部队的将领拉拉关系呢?对以后的事业很有好处啊!难道才打了一个小小的胜仗就骄傲了?有不思进取的嫌疑!
实在是冤枉,其实经过这次战斗,我是彻底想通了,没有相当的实力,说话根本不好使。就拿这次阻击战来说,手里要是有1万人,绝对打的白莲教全军覆灭,连骨头都给他们炸碎了。可惜,只有区区700人,一个加强营而已,拼了老命,也只是把敌人击退。要不是上天眷顾,打死了齐林这个倒霉蛋,德愣泰,明亮这些人能把我的功劳都揽到他们身上去,一点都不给留!
如此,我拼了命才得到的出头的机会,还不知道要延后多少年呢!所以小爷现在朝思暮想的只有一件事,扩军,扩军,只要让我招收一只万人左右的部队,哼哼,按照现在的战斗力计算。整个中国也没有人是小爷的对手(纯军事考虑,以本小王爷朝廷鹰犬的身份来考虑,错了,是*,汗.....,大家原谅,习惯了....。清政府10年8年的是不会和我为敌的,这样的情况下,什么绵宁,白莲教,天地会,红花会,青红帮,谁也不怕!)
正在意淫扩军后是怎样的意气风发,狠狠收拾这次得罪了我的家伙们的时候,孙子潇和舒铁云说说笑笑的进来了。不用问,看他俩满面春风,这次一定又赚了不少。
拷问,拷问,抢先一步,拿出欣赏美女的眼神,盯着这二位看了好大工夫,笑:“看二位红光满面,印堂发亮,一定是走了华盖运了,小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乃天下闻名的铁口神算,这就免费为二位推断一番!”
二人看我作出一副江湖郎中的样子,摇头晃脑,皆大笑,小王爷真是闲的无聊啊!天天变换花样。
“奇怪啊!?啊呀呀!竟然看走了眼!二位那里是什么华盖运,根本是走了狗屎运!”
“知道什么叫狗屎运吗?就是说有人最近的运势太旺了,走路都能踩到狗屎!还是连续不断的踩,踩了一个又一个.....”
舒铁云受不了了,连忙打断,道:“世子,不要再说了,太脏了,”见我还不想罢休,又道:“呵呵,世子,这次我们可是又做了一单好买卖。那些损坏的火炮都有人要啊!”
无趣,孙子潇,舒铁云都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人,一个太正人君子,一个根本就没有幽默细胞,扫兴。于是晒道:“不过是些受损的废品,那些有问题的炮,再用下去,很快就会炸膛了,送给我都不要,随便给点钱卖就好了,不过是些小钱,有必要这么高兴吗?其实那些火枪什么的,可以多卖点,反正工厂快要搬过来了,到时候,扩大生产,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没想到舒铁云这次真的做了回奸商。他兴致高的很,笑道:“世子,你想不到的,那些损坏的炮更值钱啊!两门损坏的炮,明亮可是出了大价钱,一门8000两,两门加起来比卖出去的所有火枪加起来还值钱呢!”
怎么可能?奇道:“难道你没有告诉明亮那炮有问题吗?再用下去会伤人的。”
舒铁云笑道:“呵呵,这还用问吗?当然告诉他了。世子虽然好心,可惜别人却以为世子是囤积居奇呢!您的形象在众将中可不大好啊!而明老将军又以‘精明强干’著称,所以这坏炮反而比好炮更抢手呢!”
原来如此,既然别人自愿被爆炸的炮打死,强行阻拦也不人道啊!本来的意思是便宜点卖给他们些武器,然后高价贩卖弹药的,只要用我的东西上了瘾(这可以理解,他们又不傻,击发火枪当然比大刀长矛好用了),我就像贩卖鸦片一样,定期提供高价弹药,和高价的武器的维修服务,从而达到挣钱的目的。这两门破炮就当赠品好了,虽然这赠品贵了点。
不过,明亮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还是让我奇怪,不由的多问了一句:“对了,刚才说明亮花了8000两?不对吧,现在朝廷连粮饷都发不齐,他怎么可能有钱买炮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按官场的惯例,那个将军手里没有银子啊!”
明白了,灰色收入而已,趁机向舒铁云请教请教,他最近跟着勒保,肯定见识了不少捞钱的法门,学习一下,已后好大用特用。
舒铁云也知道我很快也要和地方上打交道了,所以讲了不少东西,听他娓娓道来,确实长了不少见识。
首先是文官的捞钱问题。
上到督抚下到州县,虽然因为职务的不同有所差别,可大都油水丰厚,就算不收贿赂,只是‘养廉银’一项就有很多。从乾隆中期以后,各地方官员养尊处优,把养廉银视为自己的私房钱,只要不收别的贿赂就是大大的清官了,户部考核的时候要给这样的官员加“操守廉洁”的评语的。
养廉银的数目,要看具体的职务而定。
总督里,两江总督最肥,一年三十万两。因为它的来源比较广,一是淮南盐务收入,二是海关备贡,三是养廉公费,收取的时候都用印文解送,不以为私,十分的正大光明。别的肥缺则有两广总督、四川总督。
巡抚中是广东、广西最牛,一年都有十万,浙江六万,江苏不过四万,福建则最苦,甚至不如一些知府、道员多。
藩司里江苏、浙江皆有五六万,四川、陕西、山东、山西平余也不少,主要是因为地丁银多。
臬司必通省有节寿方为优缺,四川、河南、山东、安徽皆然,余省皆不及。
道则是陕西粮道最富,福建、台湾二者皆有三十万,与两江督缺相埒。
听到这里,不由的惊讶,询问为什么小小的陕西粮道油水这么多?笑答:“因为此处的粮道管的是边疆驻军的供给,路途遥远,兵员众多,损耗大,自然容易弄虚作假了!”。
知府一级,则四川夔州有二十万。广东广、潮,广西浔、梧,以上四府皆十万外也。都是因为人口多,辖地富庶。
不由的感叹,要不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文官确实比武职油水多。
舒铁云笑了笑,也不反对,只是说:“其实武职也不差,吃空响就不必说了,世子一定知道。除了这个,八旗军中典当军械,马匹,然后报个损耗,糊弄上司。绿营更过分,甚至出动兵丁替人保镖什么的,那个将领也不穷!正因为这样,所以将领们对别的事情可能马虎,保住自己的小命从来可是认真的很。要不您以为他们买犀利的火枪干什么?为了打胜仗?其实只是装备他们的亲兵,希望保住命享受荣华富贵罢了,现在像世子这样奋不顾身的将领越来越少了!”
孙子潇接着道:“铁云说的这些是没有战事的时候,现在战乱频频,发财的机会就更多了,凡是有反贼的地方都有油水可捞啊!”
明白了,不就是抢劫吗?暗自思量,“舒铁云你也别大摇其头,本世子其实一早也打了劫掠五省的想法的”。当然了,这不能和他说,要是稍微透露一点给非常重视军纪的舒铁云讲,这家伙会和我这个道德败坏的军头翻脸的!可是俺也委屈,谁叫我现在和将来的部下都不是正规军呢,粮饷不全,不抢劫,喝西北风啊!因为有了想法,再加上听了舒铁云刚才的介绍,对早先还犹豫不绝的一个问题有了结论,所以渐渐的有些冷场,再没有了实质性的问题,只是说些武益茗又一次凭借独特的医术横行全军的无聊话题,无非是昨天割了德愣泰的痔疮,这家伙的大屁股终于可以结结实实的坐在马鞍上了,今天割了杨遇春鸡眼,他也可以穿官靴,不用上身是鲜亮的盔甲,下面穿布鞋了。明天要割明亮肥胖的背上的脓包了......,等等不一而论。在舒铁云借口勒保想和武益茗约个时间,探讨一下隐私问题(恶意的推测下,不会是割包皮吧?!),去会见‘神医’后。
立刻跳了起来,拽过孙子潇,将最近几天一直在看的西北五省地图又一次打开,仔细的在陕西省境内寻找,一看之下,十分满意,手指着一个地方,笑道:“子潇,我决定了,就选陕西,宝鸡府!发命令,把涞源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宝鸡去。别人办这个我不放心,你亲自走一趟,悄悄的,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孙子潇这几天就一直在和我商议招兵的地点,这个未来的练兵之地不但要民风剽悍,人口众多。还要有一定的资源,最主要的是煤、铁,因为本小王爷的野心可不仅仅是扩军这么简单,我要在那里全面的实验一番,建立一个完全控制在我手里的根据地,发展工业,农业,教育,文化,把经过实践证明,可以创造大量财富的那套制度搬到清朝来!
前几天选定的几个地方中就有宝鸡,那里有煤有铁,而且很早就有开采,正是理想的地方。这次,定下宝鸡完全是因为舒铁云无意中提到陕西粮道油水丰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被德愣泰吓坏了的那家伙就是陕西粮道,有这么一个懦弱的家伙负责提供粮草,再好也没有了。所以才定了宝鸡。
就在我终于定下大本营建在宝鸡,甚至立刻派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孙子潇全面主持搬迁工作的时候。大败的襄阳黄号幸存的众将领正围坐在一片向阳的草地上开军事会议。
连日来的征战让王聪儿有些憔悴,心情更是极坏,到最后她也没想明白,武功出神入化的师父为什么会被一个无名小卒打落马下,虽然教中懂行的人也向她解释了火枪的威力,可是深受宗教影响的王聪儿还是不能接受神通无匹的齐林会被仅仅比弩箭厉害一点点的东西打死(其实是解释的教众害怕说的太厉害了会犯教规,没办法,邪教规矩多啊,故意缩减了火枪的威力)。其实不光她一个,很多白莲教徒都想不通,议论纷纷,甚至说是上天降下了惩罚,白莲教大业危难了什么的!
环顾四周,见很多人垂头丧气,王聪儿一惊,连忙收拾心情,强打精神,鼓励道:“众位兄弟,各位长老,教主蒙无生老母召唤,终能得享极乐,我们应该为他老人家高兴才是!现在大家都在,就为教主作作法事好了!”
危急时刻,一切从简,痛哭后,众人的心情好了不少。王聪儿趁机提出何去何从的问题,道:“情景大家都知道了,后面跟着的是额勒登保这条清廷的恶狗!哼,教主归天,他们都不让我们好好的祭奠他老人家,实在是毫无人性!大家说对付这样的恶狗应该怎样!”
“恶狗,恶狗!”
“杀,杀,杀!为教主报仇!"众人恢复了一点元气,把怒火发泄了出来,仿佛额勒登保就是那个杀死齐林的罪魁祸首。
见终于凝聚起一点人心,王聪儿趁热打铁,道:“正是,让我们设下埋伏,好好的教训这些清狗,哼,欺我圣教无人吗!这次叫他们有来无回!”
“是!”众人见王聪儿豪气的很,再加上一直一来她的威望极高,比齐林也差不了多少,找到了主心骨,都振作了起来,在王聪儿具体布置任务后,准备伏击额勒登保去了。
只留下王聪儿若有所思,见她脸色凝重,一直一来就是王聪儿最得力助手的王登廷小心的问道:“圣女,教主归天,您可要保重啊!还不知道有多少风雨要您来抗呢!教中的兄弟们都指望你呢。”
王聪儿当然知道自己的得力干将说的是什么,齐林死了,首要的事就是谁接任新教主!在齐林没有儿子的情况下,那些长老,地方实力派肯定都会蠢蠢欲动,师兄姚之富树敌太多,自己又是女流,很难服众,苦恼啊!
王登廷也知道这教主的问题让主帅很苦恼。可是情况危急,又不能不来烦她,道:“圣女,教主的事,还不急在一时,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往那里去!是继续入川呢,还是转战湖北啊?”
王聪儿明白他没说出来的话:“若齐林安在,入川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那里白莲教势力正大盛,号称拥兵数十万,要人有人,要粮有粮,正是养精蓄锐的好地方。可是齐林一死,那些四川当地的教首最少都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甚至有的人地位还更高,兵强马壮的他们是不是还欢迎自己这些残兵败将,实在是心里没底啊!”可是回湖北也不可能,那里更危险!
终于下了决心,王聪儿冷然道:“继续入川,王将军,朝廷的大军在宁陕停下了,后面的追兵是孤军深入,不难对付。刚刚传来消息,姚师兄没有死,而是被早就脱教的李长老救下了,你处事沉稳,别的人我信不过,麻烦你跑一趟,接姚师兄回来,现在要他来主持大局呢!”
是,王登廷躬身受命。留下王聪儿若有所思,只要姚之富回来,就有了变数,虽然他不得人心,可是按教规,教主长徒接任可是天经地义的!到时候就有筹码讨价还价了,至不济也能保住襄阳黄号!
不多久,喊杀声起,只是持续了不长时间,精锐的索伦骑兵见白莲教恢复了精神,再不是以前那副丧家犬的模样了,聪明的停止了急进,而是远远的吊在襄阳黄号的后面,仿佛护送一样,把他们送进了四川。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北京,紫禁城。在军机上值班的大学士王杰得到了前线800里加急的军报,不敢怠慢,老头跑的像小伙子一样,向嘉庆报告。
此时,乾隆已经病危了,终于掌握大权的嘉庆意气风发,正摩拳擦掌准备对付那些让他心烦的敌人呢!当看过了军报,得知第二讨厌的人-白莲教主齐林被打死了,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暂时连他最讨厌的和申都忘了。不停的拍着忠臣王杰的肩膀,差点把瘦弱的老头给拍趴下。
嘉庆欣喜若狂,看了一遍又一遍,每次看到‘英勇的睿亲王世子枪挑邪教头子齐林’这一段都忍不住大声的叫好,其形状让那些不了解内情的太监,宫女们都知道今天皇上高兴了!是因为睿王世子高兴的!
在没看我的密折前,嘉庆高兴的很,甚至明发上谕,表彰了睿王府,赏赐不少财物,(汗.....,主要是俺们家地位已经高无可高了,所以只能赏钱了,呵呵,实惠的东西我最喜欢了)。
可是当笑成一朵花的嘉庆挨个看完我和勒保的密折后,立刻晴转多云,好死不死的,消息灵通的和申也来凑热闹,要恭喜皇帝前线大捷,嘉庆联想到和申和富康安的关系,又多云转阴,差点下雨了。喃喃自语,分析给自己听:“长龄和众将无缘无仇,想来是不会乱说的,勒保虽然委婉,可也能看出他指挥不动那些将士,难道,难道,真的.....?”
反复念叨:“富康安?和申?和申,富康安......!"
最后叹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是时候敲打敲打这些人了!"
就这样,因为本小王爷一次伟大和走运的胜利,打破了几方面的平衡,朝廷,白莲教都因为内部问题,限于争斗,战事也因为停顿下来,出现了难得的平静局面,也给我一段宝贵的时间,让我有机会扩充军队,等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战斗又起的时候,本小王爷和我的新军横空出世,一切都改变了!
第七章 宝鸡之恋(1)
请各位朋友去点一下《两千纪事》,作者流氓,每天威胁啊!大家行行好,点一点,小弟拜谢。
朝廷和白莲教方面的权力斗争我是漠不关心的,才不管和申和嘉庆之间会怎样呢(其实是早知道结果了,嘉庆会赢),因为嘉庆已经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同意了我的建议,让各省建立保甲、团练制度,帮助官兵剿匪。
同时,明令勒保接任湖广总督,那颜成任甘陕总督,接替老迈的宜绵,全面更新了直接镇压白莲教的地方大员。而本小王爷最关心的则是在那一长串的任命名单后面的一段话,‘酌各督抚各选得力干员,于匪徒猖獗之地,自办团练,弥补剿匪兵力之不足,惜朝廷粮饷短缺,各督抚可于国法之内略一变通.......‘,短短的一席话,就赋于了办团练的官员很大的权力,自筹粮饷?那不过是好听些的说法罢了,更准确的应该是‘*’才对。当然了,对嘉庆这个英明决定,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勒保事后留下我,单独传达嘉庆通过密折传递的意思:“.......,世子,陛下这一番苦心,可见对世子是寄予厚望啊!有了甘陕总督支援,相信不出一年,世子定能把那些剽悍的西北之民塑造成一只精兵,到时候,老哥哥都要仰仗你了!哈哈,哈哈........”
我当然明白,嘉庆这次一定是下了决心,不但是批准了我的建议,办团练。甚至是违背常理的大办特办!绝对不是几千人的小打小闹。明确指示我这个新任的‘陕西协办团练大臣’要扩大规模,广泛招收精锐善战之士,打造精锐的的新军。为此,特意的让心腹-那颜成代替老迈的甘陕总督宜绵,并给他下了一道手谕,让那颜成对我的练兵大力支持!
聪明如本小王爷那能猜不到嘉庆的心思?他一定是对军中都是富康安旧部的情况十分不满,甚至有些害怕,这很好理解的,以和申和富康安家族的亲密,谁也不敢保证这些骄兵悍将没有谋反的心思。所以嘉庆起了另起炉灶的打算。既然绿营,甚至很多八旗都靠不住,那么组建一只忠于他的新军就十分必要了!所以嘉庆才对自己的外甥,颇有军事才能的睿亲王世子-长龄(汗,就是本小王爷了)委以重任,大力支持,安排甘陕总督亲自负责筹划粮草也就不奇怪了!毕竟和自己的皇位有很大的关系啊!
虽然只是猜测,可是我觉得嘉庆甚至想的更远,他打算在镇压完白莲教后对绿营来一次全面的大换血!要不然也不会在勒保传达的口谕中说的那么模糊,什么‘如见真效,可便宜从事,不必顾及钱粮,自有朝廷供给!’明摆着是鼓励我扩大规模么!恶意的猜测一下嘉庆的计划,等团练有了战斗力,镇压完白莲教,国家不需要这么多的武力,当然要裁撤了。嘉庆就会假惺惺的说什么‘这些有功之臣不能不奖赏吧,要安排妥当啊!’于是皇帝一皇恩浩荡,都并到绿营里好了!那团练肯定都对嘉庆感激涕零,忠心不二。因为终于从民兵变成国军了啊!吃上皇粮了。这样一来,绿营中富康安的势力可就是彻底的垮了。不由暗自赞叹,嘉庆的帝王术也很了得吗!
那边勒保见我发楞,有些奇怪,在我耳边问:“世子?难道有什么难处?上谕可是让你立刻上任呢!”
这才中沉思中醒过来,装作苦恼的样子,道:“埃,实在是前途坎坷啊!没想到陛下如此深恩,长龄有些惶恐,生怕办不好差使,所以走神了!大人莫怪啊!只是陛下也说了,团练的事情由各省督抚便宜行事,只有长龄干这什么劳什子的‘陕西协办团练大臣’,实在心中无数,所以想请教大人,准备怎么干呢?”
勒保笑笑,他人老成精,嘉庆不可告人的目的也猜了个大概,道:“这个,自然是亲自督导了。当然了,具体的事很繁琐,最好是找熟悉地方的官员办。前几天我就想过了,罗思举和白莲教有深仇大恨,又熟悉地方,由他出面总理湖北的团练事务最合适不过了。还有副都统桂涵,虽然人有些贪腐,本事还是有的。再加上他是满人,就由他挑头。两个人一明,一暗,各司其职,想来出不了大乱子!”
佩服,佩服,不由的佩服勒保,不愧是久经官场,这二人我也见过,办团练再合适没有了、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湖北的地方官,不是勒保的嫡系,由他们出面,进可攻、退可守,办好了是勒保举荐有功;办不好,勒保也有推脱的理由。当然了,我还是很看好他们的。
这样一来,湖北就十分稳固了,只要我再把陕西的团练练好了,那流窜作战的白莲教就会被逼入四川了!不能流窜,覆灭也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嘴里说着,“佩服,佩服,长龄受教,我到陕西后也向大人学习,如法炮制”的话,又敲诈一番,把宁陕的事情托付给勒保,无非就是当日许下的那些升官发财,抚恤死伤的诺言了。拔营开进,到陕西办团练去了。
一路上十分顺利,数十日后,终于到达了选定的‘龙兴之地’,据说美丽富饶,民风剽悍,资源丰富的千年古城-陕西省宝鸡府!
宝鸡古称“陈仓”,位于陕西省关中平原--“八百里秦川”的西端,是中国西北著名古城。地处陕、甘、川三省结合部,和几个省会,西安、兰州、成都的距离都差不多远,是连接中原与西北、西南的交通要塞。素有“六山一水三分田”之称,巍巍秦岭矗立南部;关陇山脉雄居西北;丘陵,低山绵延北端;渭河平川横贯中部,呈一派山怀水贯,东部敞开的簸箕形地势。
大概是抱的希望太大了吧,第一次见到宝鸡府,失望不小,低矮的城墙,土气的民居,毫不气派,像极了一县城。好在我们到的时候,宝鸡城外人流川动,往来不绝,十分热闹,一副兴旺发达的集市模样,众百姓忙于生计,对我们这些打扮奇特的‘官军’竟然是一副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要不是军纪严格,士兵们表情严肃,都有人要凑上前来叫卖手中的干肉,烈酒了。
有些奇怪?明明已经知会了宝鸡知府我们要来的啊!难道没有告诉百姓们?这可是在老百姓嘴里可以和‘白莲教’媲美的‘红莲教’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官兵,难道大家都不害怕么?
遣人去问,结果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回军爷,俺们本来也害怕的,可是知府大人一早出了告示,让大家不用担心,不要误了5天一次的大集,还保证,如有什么损失,官府一力赔偿。军爷您不知道啊,误了大集少赚不少钱的,知府大人都保证了,俺们还有什么信不过的?所以都出来赶集了,呵呵,知府大人没有说大话,军爷们不是都挺和气的么?一看就是精兵猛将啊!”
这家伙不但拍马屁,临走的时候,还诱惑我的士兵呢,“军爷,要不您拿点俺的肉吧,不要钱的!”他一边殷勤的诱惑,一般期待:“拿吧,拿了就能到府衙里去领赔偿,知府大人向来是多赔不少的!”
好在,我的手下都已经很聪明了,这么反常的便宜可不能沾,一定有阴谋!于是,少有的大摇其头,飞快的离开这奇怪的地方,向我汇报所见所闻。
并不是很奇怪,一般出现这种‘官民一家亲’的情况,要不就是装出来的,要不就是地方官员确实得人心!看着上万百姓们非常自然的做买卖,表情轻松。本小王爷断定这宝鸡知府不是一般人,不好对付啊!
我的手下们对这样的情况当然是很不满意了,一路走来,还从来没有地方官员敢如此怠慢呢!那个不是迎接出数十里,好酒好肉的伺候?于是有人开始抱怨热闹的人群挡了路,有人对知府竟然不迎出三十里不高兴,表情生硬,甚至小声说起了脏话。
对大家的抱怨,并没有制止,我并不喜欢将来合作的是一个精明厉害的家伙,宝鸡知府是白痴才让人高兴呢!因为那样做起事来可以更肆无忌惮了。当然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既然遇到一个精明强干的,没办法,只好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了。所以任由部下们发牢骚。
大军到来,很是引人瞩目的(虽然只有几百人,可是在百姓们看来也算是大军了),所以,得到消息的知府很快的带领一众属官,迎了出来。看着这些越走越近的人,故意的扳起脸,准备第一次见面就彻底的压服这能干的宝鸡知府。众手下见我如此,得到了鼓励,一个个横眉怒目,差点就要上去揍人了,效果极好,吓的那些抬轿子的轿夫都快走不动了,就连那些三班衙役看着一排排雪亮的刺刀都有些腿软。
可惜,那个知府到是自在,轿子落地很久了都不出来见礼。本小王爷生气了,沉声喝问:“大胆,见了本亲王世子敢不出来见礼!无法无天了!”语气严峻,我打定了主意,等会一言不和,就找这个借口打他几十马鞭,哼哼,小爷可不怕他弹劾,就是告到皇帝那里,也不过是一句笑骂:“这孩子,素来都是如此荒唐!”
没想到,那轿帘一挑,一个爽郎的声音传了出来,笑道:“多日不见,世子风采更胜往昔了啊!”
奇怪,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啊?是谁?
正在纳闷,我家的朋友、家奴里没有人在宝鸡为官啊?
好在,随着爽朗的笑声,那声音洪亮的人很快钻出了轿子,解了我的疑惑。只见一中等身材的官员先是微笑,然后,躬身施礼,道:“宝鸡知府-孔继勋见过世子!”
原来是他,我老婆的师兄吗!这才想起,几年前,他就为了实践经世致用的理念,放弃清贵的翰林不作,到地方上做了个小小的县令,人品是很让人佩服的。没想到,几年的工夫已经升任知府了。更可贵的是,宝鸡在他的治理下很是井井有条,十分繁荣。没有背离当年的誓言,很好的实践了他经世致用的理想。
面对故人,下马威什么的就摆不下去了。想来,孔继勋也是知道了是本小王爷前来才敢如此大胆吧。于是,利索的跳下马来,亲切的走到孔继勋身边,伸手扶起了仍然低着头的孔继勋,几年不见,他脸上多了风尘之色,成熟了不少,可不变的还是那双热忱的眸子。
看着这双晶亮的眼睛,不由的苦笑,打乱了一直以来的部署啊。所以对这个让我又佩又恨的家伙,亲热的打了一拳,没有留手,打的他呲牙咧嘴,然后狠狠的拥抱了他一番,在这家伙的耳边恨道:“孔兄,没想到是你坐镇宝鸡啊,有兄在,小弟刮地三尺的的大计可是要泡汤了,不管了,你要赔我,不喝他个三天三夜,不能罢休!”
孔继勋见我如此知趣,坦白了心中的打算,又给了他面子,答应善待地方,非常高兴。其实他这样安排就是听说了我一路上勒索地方的恶行后,想出来的对策,想用故人之情打动我,让这一方的百姓少损失一点。为了得到了我的保证,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准备答应的,仅仅是喝酒而已,所以笑的眉开眼笑,言道:“固所愿也,敢不从尔!”
感觉到他话里的兴奋,本小王爷只有苦笑,看来要修改一下本来有些残暴的计划了,好在凡事都有两面,有孔继勋这样很得民心的地方官相助,推行起变革来应该能顺利不少吧!
硬得不行,本小王爷就来软的!照样诡计百出。
还有,既然孔继勋如此能干,深得民心,如此有用的人才怎能放过?要知道本小王爷手里正缺少民政方面的人才呢。
第七章 宝鸡之恋(2)
一日,众将闲来无事,以磕牙为乐。
长龄开口问:“大家南征北战很多年,到过无数的地方,闲着也是闲着,说说最喜欢那个地方好了!”
“大牛,你先来!”
“大人喜欢那里,我就喜欢那里!”没创意的家伙,众人知道问也是白问,每次都这么说。
“小石头!你。”
“扬州,苏州,南京,凡是有美女的地方我都喜欢!什么?最喜欢?只一个地方?这个太难选了,村子能不能说?呵呵,那我最喜欢的是那个村子了,名字?嘿嘿,不告诉你们,大人知道的!”于是,石名时被众同僚教训,却‘打死也不说’,只有一个人默默含笑,明白石名时为什么喜欢那里。
“杨!”
默默无言,良久,“很多地方......,如果一定要说最喜欢,西安吧!”众人不解,可是没有人敢问,百胜战神的隐私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的。有资格问的人却是知道杨威利的心思的,自然不会说出来让大家尴尬。
“石将军!”
“没有!”石松堂坚定的语气,众人皆默然,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可是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痛,实在是不愿意提起。
“子潇呢?”
第三次沉默,终于,“也是西安吧,离的近些。”又是一个伤心人,同情中。
一一问下来,各有不同。
终于有人发问了,“大人,你最喜欢哪里呢!”
同样的沉默,“宝*!”埃,不由的叹息,多美好的宝鸡之恋!一去不复返了。(这一段算预告了,有猜到了,可以发书评,我给大家加精,置顶,提示一下,每个人一段伤心事)
初到宝鸡,怎么也想不到这里会是我记忆中最刻骨铭心的地方。按照最初的打算,宝鸡只不过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实验田,可以开展各种各样的实验,农业,工业,教育,制度,军事,统统都有。当然了,顺利开展实验的第一步就是说服那位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孔继勋。
所以喝的舌头都大了的本小王爷努力保持清醒,诱惑道:“孔兄,办团练好啊!办团练好处太多了,可以保家卫国,可以安定社会,再往远了说,团练办好了,出省剿匪,那升官发财,封妻荫子,荣华富贵都是可能的!到那个时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啊。所以我说的,‘团练不但不劳民伤财,甚至富民强兵’这一句是正确的,可不是什么信口雌黄!”
可惜,孔继勋比我的酒量好多了,清醒非常,才不上当呢,反正他见多了地方士绅借助官府的力量祸害百姓,打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意,笑而不答。只是继续和我对饮美酒,对了,多说一句,原来中国著名的八大名酒之一的‘西风酒’就是宝鸡的特产,怪不得几年没见,孔继勋的酒量大长,比当年厉害多了,原来是天天喝西凤喝的。
当然了,他是不敢违背朝廷旨意的,一个劲的说,办团练可以,他非常支持,只要朝廷拨下钱粮来,就可以按照军法招兵了,不过没有拨款,地方自筹绝对不行!宝鸡穷啊!办不起。
晕,气死我了,要是按他的意思,用钱招一些流民,那和雇佣军有什么两样?我要得可不是这些无牵无挂,一打就散的人。本小王爷的目标是那些生活良好的小康之家,有土地的强壮农民,地方士绅的聪慧子弟,优秀的年轻人!除了素质良好,还要他们有责任,有担待,有牵挂。这样的士兵才不敢在残酷的战斗中逃跑,会连类家人,祸及家族的!这样的兵员可不是给点散碎银子就能招到的,所以我想在宝鸡施行一下简易的普遍兵役制,按照数丁抽一的方法强迫执行。可是孔继勋说我不了解宝鸡的地方势力,弊端太大,死活不同意,一个劲的嚷着要我拜访了宝鸡的地方大族后再做决定。
也好,其实我也在等待工厂和各类人员的到位,不忙在一时。只要我做的好,对地方有利,不怕孔继勋不支持。说起来,我们富国强兵的目的还是一样的,不过途径不同。我是积极作为,孔继勋是极力不扰民罢了。反正也喝多了,再辩论下去就要吃亏了,所以答应和孔继勋在宝鸡转转,熟悉一下当地的民情后再做打算。
就在我被孔继勋灌酒的时候,同时有好几方面的人对我升任团练大臣作出了反应。
第一方面:
“小姐,都打听清楚了,金公子升任了陕西协办团练大臣,已经赴宝鸡上任去了!那个被收买的官员还透露说,这次各省大办团练还是金公子向皇帝提出来的呢......!”
一美丽的人儿听了侍女的话,仔细考虑,终于想明白了,眼泪蓦然滴落,喃喃的道:“啊!小玉知道了,他是为了我,只有做了团练这样的职务,才能更快的升职,才有力量向贵为皇子的仇人挑战......,爹爹,长龄他并没有负我!”说着,喜极而泣,扑入父亲霍九的怀抱,珠泪潸然而下,正是久未有音信的霍小玉。一直以来,虽然她坚信情郎不会辜负自己的一片深情。可是少少的担心还是有的,毕竟不过是几日相聚,一夕贪欢,‘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听的多了!再说,早先她也是用了不少心计的!所以等到睿王世子大婚的消息传来,尤其是新娘子是皇帝亲自指婚,名动京城的绝色美女,坚强如霍小玉也动摇了,差点万念俱灰。没想到的是最后戏剧性收场。她不禁又燃起了希望,不过还是对长龄的真情产生了怀疑。这次得到了确实的消息,情郎为了自己的仇竟然和皇子、未来的太子翻脸,甚至处心积虑的加强实力反对绵宁,终于安心了,怎能不喜极而泣!?
见心爱的女儿哭的梨花带雨,老辣如霍九明白这是高兴的,郁郁寡欢的女儿终于高兴了,他自然也是欢喜。道:“玉儿,爹说对了吧!不管是什么人得到了你,欢喜还来不及呢,那里会背叛?呵呵,要是他敢背叛你,哼,看爹不捏断他的脖子!”
“好了,不哭了,再哭,眼睛都肿了....!”
终于如老头所愿,小玉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可是一句话就让霍九头大如斗,因为霍小玉坚定的宣告:“我要去宝鸡!”
区区五个字,让霍九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由的感叹,女大不中留啊!还能怎么办?从了她了!
于是老头调集盐帮里的好手,加强护卫,生怕女儿有事!其实霍小玉这一段时间以来,接手了盐帮的不少生意,次次办的漂亮非常,只要不涉及到感情,没人能伤了她,霍九多虑了。
于是,霍小玉在劫后余生的两个贴身丫鬟的陪伴下,飞也似的向宝鸡而来。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王沅湘也得到了消息,自从上次自杀逃婚事件发生后,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其实不是我,也不是绵宁,而是被称为‘祸国妖姬’,‘红颜祸水’的王沅湘,要不是王鼎十分开明,对自己女儿的操守十分信得过,说不定她就给浸了猪笼了。虽然没有这样,但王鼎已经严厉的告诫过王沅湘:不管怎样,现在和睿王府有婚约,再不能和以前那样了,要顾及风言风语。尤其是和二阿哥绵宁的交往,特别要注意。
更命令家人对绵宁的求见一律挡架。再加上一直以来的闺中好友-睿王府的大格格也是十分生气,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王沅湘只是在府中弹琴、作画,教导年幼的妹妹读书而已。
当然了,外面的事情她仍然知道的很清楚,毕竟以绵宁的皇子之尊,传递书信什么的还是轻而易举的,除非那个仆人活的不耐烦了,敢拒绝他的差遣。
所以在看到绵宁在书信里一边诉说相思之苦,一边说些“长龄虽有功,却不赏,只获‘协办团练之闲职’”的幸灾乐祸得话的时候,她不由的眉头紧皱,暗想:“又是这个和自己有婚约的人,真是让人头痛。”虽恨他浮荡无行,可又不能不感他刺血救命之恩,不自觉间,在她的心目中‘长龄’二字也占了颇重的分量。所以看到这里,王沅湘非常担心。
因为父亲任职兵部的缘故,王沅湘对朝廷的兵事很熟悉,她可不觉得协办团练无足轻重。有些事情是绵宁所不知道的!想到上次在涞源山庄看到的那一切,犀利的火器,大不一样的机关,非常出色的人才!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时他浮荡无行的言行会给自己很大的冲击!已至于自己要严辞批驳他。
王沅湘此时有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难道当时他就在准备么?
如此一来,在地方上可以便宜行事的他不是变得非常可怕了吗?
想到这里,王沅湘再也坐不住了。本来她是想立刻派人提醒绵宁的,可是无意间摸到了纤纤玉腕上的浅痕,不知道怎么的她停下了动作,衡量很久,觉得最合适的是亲自到宝鸡走一趟,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当晚,忙于公事的王鼎就得知女儿要回陕西老家,非常惊讶!奇道:“湘儿?陕西正战乱呢!太危险了,乱匪可是刚围攻西安。”
王沅湘只是坚定的微笑,道:“湘儿知道。父亲,你知道的,睿王世子调任陕西了。”
王鼎又是一愣,这个优秀的女儿从小到大给了他太多的惊奇,这不过是最新的一次,他本来十分想说:“你不是最讨厌那个人的吗?”想了又想,觉得这样也好,毕竟和睿王府的婚约是皇帝指的,除非那天嘉庆认为当皇帝不需要金口玉言、说一不二了,才有改变的可能。既然是既成事实了,能改善一下关系也是好的,起码别成天要死要活的。
所以答应了,道:“也好,多见几次,说不定他还是有些长处的!”话一出口,王鼎也忍不住摇头叹息,其实他对这桩婚事也很不满意。和谦和礼貌的绵宁相比,那个在园子里随便撒尿,还歪理多多的小子实在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啊!刚才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于是,王沅湘也带着一大队侍卫浩浩荡荡的奔宝鸡来了,这是因为绵宁在极力挽留不果后,终于妥协,派出他身边最精锐的侍卫保护王沅湘,要不是柳海兴伤势太重,他都想把自己的师父请出来保驾了。
送行的场面非常宏大,整个中国的青年才子云集,依依不舍,闹的王沅湘一整天才走出10里,差点回京去了。可惜,远方的吸引力也不小,所以她最终也到了宝鸡。二女争夫,暗战无数,擦出了灿烂的火花,最后苦的是本小王爷。苦啊!苦.....。
当然了,现在的我是想不到了,所以,一大早,就被老婆的师兄拉出去了解民情,苦不堪言。
孔继勋倒是精神奕奕,不停对我灌输,道:“世子,宝鸡很有些和别处同的地方,比如说,风俗了,种族了,还有,非常非常强大的大家族!这几天我们就去挨个拜访好了!”
很是怀疑,以我堂堂亲王世子的身份,拜访地方豪门?充其量是个大一点的地主而已?他(们)受的起吗?
第七章 宝鸡之恋(3)
第七章宝鸡之恋(3)
匆匆整理一番,佩上枪剑,变得神采奕奕,人也精神了不少,点起一队六十人的精锐近卫,随孔继勋去体察民情。
几年不见,孔继勋变的不那么冲动了,多了几分沉稳。不变的只有当年的理想。这从一路上老百姓们对这位知府大人发自内心的亲慕中就能看出来,不时有人送上茶水请他解渴,而孔继勋也是十分和蔼的和百姓们攀谈,真有几分爱民如子的感觉。看来孔继勋确实实践了当初的诺言,勤勉从政,终于得到了一方百姓的爱戴。
不过这位知府大人太节俭了些,堂堂的四品知府,在见我带了一队近卫,后勤无忧后,竟然借口节省经费,连他的随从都免了,十分明白的表明了心意,赖上我了,要吃本小王爷的大户!
不只如此,在一行人缓缓的出城后,他还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我,看的人家莫名奇妙。有些不高兴,抗议:“喂,孔兄?你这是干什么?昨天我们可是刚刚把酒言欢过啊?怎么还看不够呢?小心,骑马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会出交通事故的,小心撞到树上把脑袋磕破了!”
孔继勋的反应却十分奇特,并没有对我的幽默作出应有的反应,反而是继续注视,确定我是真不知道原因后,才笑着解释:“世子莫怪,只是我有些好奇,一路上竟然没有人对世子的装束提出异议吗?”
莫名奇妙的问题,在他的提醒下,顺手检查了一番,笔挺的呢料军装,料子还是上次在广州购买机器的时候顺手从英国人那里买的呢!质量和价格都很不错(贵),亮闪闪的铜扣在初升旭日的映照下,光彩夺目,平添英武。左边悬着古朴的长剑,配上飘逸的披风,长长的马靴,简直帅极了,有什么好疑问的?
看我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孔继勋也就直接了,道:“其实在北京穿奇装异服也没什么,毕竟是天子脚下,人文荟萃之地,人们见识都广!可是在宝鸡这样的保守之地就不好了,别的不说,光是世子这一身短打扮,让那些大户人家看了,一定会大惊小怪的,甚至会降低世子的威望呢!”
终于明白了,也许是习惯了,再加上士兵们同样是军装打扮,所以忽略了这个。有孔继勋的提醒,再看道路上行人见了我们的反应,张口结舌的有之,痛心疾首者有之,更有甚者,恶心的当场呕吐,当然了,暗自欣赏的也大有人在,不过这些人只是偷偷看看,不敢表现出来。
这时,孔继勋继续说道:“世子,不是我多话,你这一身打扮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别人也就罢了,只是我们首先要拜访的这位于老爷,为人严厉,出了名的守礼法,见了您这身打扮,恐怕会有些不敬呢,不和他一般见识才好.....‘
结果我只能苦笑,从来新生事物的出现都会受到守旧势力打压的。只是一件军装而已,就让还算开明的孔继勋看不惯了。等我推行其它更具有颠覆性的政策后,那还不吵翻天?看来,对变革的困难估计不足啊。应该根据宝鸡的民情略做调整了,首先推行那些容易被这一方百姓接受的东西。
想到这里,不由的感谢孔继勋的提醒,笑道:“谢孔兄提醒,长龄受教,我疏忽了,以前只是行军、打仗,和地方上接触少,忘记了老百姓是守旧的。只是这次来不及换装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孔继勋对我的表态非常满意,笑道:“其实继勋只是提醒世子,宝鸡的百姓不大开化的。说实话,世子这身打扮还是很英武的,你看!不少人(主要是少女)在偷偷瞄你呢!”
得到了部分肯定,本小王爷也来了兴致,趁机向他解释这身衣服的功用,道:“孔兄,我选这身衣服可不是为了好看,实用才是设计这身军服的目的。短打扮干净利落,步兵穿上它,动作灵活,便于行动。肉搏的时候很占便宜的。骑兵穿上它,方便上下马,减少了累赘。对了,这次招收的团练都会配备这样的军服,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数千精锐穿着一样的军服,动作整齐划一,非常壮观的。”趁机的诱惑孔继勋,让这个坚决反对团练的人产生一点幻想。
效果还不错,孔继勋先是看了看我身后的精锐近卫,又想象了一下,也有些意动。可惜仅仅是意动而已,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间,他又提起了‘保守’的问题,道:“世子,还是看看再说吧,别人还好说,凤县于家第一个就不会同意您这么干的!”
我有点不高兴,一早上光听他说什么操纵地方的大家族了,好像离开他们就什么都干不了似的。所以,把脸一沉,道:”哼,那我真要好好见识、见识了,长龄就不相信了,几个大家族而已!离开他们我就招不到兵了!‘
孔继勋也知道我不高兴,却只是摇了摇头,道:“虽然话有些绝对,可是真的就如世子所说,如果他们不同意,在宝鸡还真的有很多事不好干!”
“最起码在凤县是这样,没有凤县于家点头,什么都干不了!”
怎么可能!十分不信。可是在孔继勋给我略微介绍了一番后,才发现真的很麻烦。
原来这关中,关西地区的百姓们的宗族观念本不十分强烈。根本原因是“地权分散”、土地兼并不厉害,百姓中大多是自耕农,所以宗族并不活跃。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十年,连年干旱,就造成了在旱季为抢水,层出不穷的械斗事件。因为抢水的时候人多胜人少的缘故,逼迫着同姓的家族联合起来,这才导致宗族势力大盛!这些为了保护共同的利益而兴起的宗族和南方那些传统的豪门家族不同,十分团结,大都有一位众人敬佩的人做族长。这族长的权威十分强势,很多事没有他们点头,族人们绝对不敢做!除非他不想在故乡居住下去了。
这次我们要拜见的这位于老先生,就是宝鸡地面上最得人心的这么一位族长,因为他德高望重,不但于姓子弟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有些外姓之族也愿意听从他的裁决,很多时候,他说话甚至比凤县县令还好使。
听了孔继勋的介绍,忽然有些意动,于是问身边刚从石营里补充来的一个近卫,道:“石斛,我记得你们也是因为抢水失败才当兵的,是不是?”
感慨的回答:“是啊!大人你是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太旱了,不抢水就没法活啊!”
得知水在这里竟然这么重要后,我的一颗心终于落地,缺水而已,难不到我这见识卓越的现代人。如果不是因为不了解山庄现在的机器生产能力,早就对孔继勋夸口解决这干旱问题了。
孔继勋见我从惊讶到高兴,十分疑惑,问道:“长龄?世子?为何如此高兴?”
一笑,这可不忙吹牛,毕竟能生产多少机器我心里也没数,道:“只是找到说服于家人协办团练的方法罢了,不过还要请孔兄帮个小忙,先不透漏我的身份,就当是一个普通的军官好了。”
孔继勋不解为什么本来打算用身份高压的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好在这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很痛快的答应替我掩饰。就这样,一行人在急驰了百多里后,于午后时分来到了孔继勋口中非常难缠的凤县于老爷的家,拜会这位在地方上很有人望的民间领袖。
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这位于老爷的住宅很是朴素,只是两进的院子,宽敞又朴素,仆人也不多,连待客都是于老爷的长子亲力亲为,根本不像孔继勋说的那副土豪劣绅的样子。只是乡间生活比较优越的普通地主而已。
也就是主屋里悬挂的‘耕读传家’的大匾上的字飞扬凛烈,极有风采,透露出主人的一丝不凡。
到了主人家里,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于老爷不过40多岁,全名于茂德生有二子一女,于树文、于锡文。眼前这位略显清瘦,可是动作利落的年轻人就是他的长子了。显然,于家的家教十分好,因为于树文只是在初见的时候对我们的奇装异服惊讶了一下,随后就恢复正常了,像对待一般的客人那样殷勤招待,很有礼貌。
孔继勋和于茂德打过多次交道了,他见只有于树文一人在家,十分奇怪,问道:“世侄,于老爷呢?怎么不见他在家?”
于树文连忙回答:“禀告知府大人,父亲应邀去调节穆、金两族的纠纷。您也知道,穆家最近经商有得,财力雄厚,所以又和金家起了冲突,父亲只好再去调节了。”
孔继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只好苦笑,转过头来询问我,道;“金贤弟,看来你来得不是时候啊!主人不在,我们只好等几天了!”
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堂堂一个知府要见他手下的普通老百姓还要等待!虽然这老百姓有几分本事。生气了,讽刺一下,道:“孔兄,你这知府当的也太郁闷了吧?我怎么听‘贤侄’(两个字一出口,刚才还彬彬有礼的于树文生气的抬起低着的头,显然对我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人如此放肆很有意见)的意思,两家竟然要械斗?更过分的是,他们以前还经常械斗,你这知府竟然不能弹压?要一个百姓出头调节?这也太无能了吧!?”
“要是我!早就出兵弹压了!”
孔继勋到没觉得丢面子,他笑着解释,道:“金小弟说笑了,不管怎么处置,为的还不是保地方平安?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由谁出面解决都行。实不相瞒,让于老爷出头调节地方各族的纠纷,还是我提议的,于老爷其实是勉为其难呢。”
惊讶,孔继勋这官当的可真有水平。
没办法,只好在这里等几天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的卫队不过是出了一次雷打不动的早操练而已,全于家堡的人都被惊动了,可惜的是这轰动不是因为敬佩我军训练先进,武器精良。纯粹只是对近卫们漂亮的军装大惊小怪。
于是好几千人把卫队围在中间,指手画脚,发表感慨。
这个说:“埃,大妹子,你看!那些当兵穿的是补丁衣服呢!真惨啊!”气死我了,那是衣服口袋!
“真的啊!嫂子,这些当兵的小伙子真可怜!衣服上都是补丁,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饭!”
“肯定吃不饱了,你看,才走了几步啊?头上都冒汗了!”
晕,卫兵们纯粹是因为你们这些长舌妇乱说,乱看,吓的!
很快,又有人发现了不对,惊叫:“啊!快看啊,妹子,他们的鞋都长毛了(汗,翻毛皮鞋啊!原谅她吧,从来没见过),穿这样的鞋还不把脚给捂坏了?”
一句话出,见多识广的士兵们都受不了了,有人光顾着强忍着不笑了,队列都走错了。
于是看热闹的众人一齐起哄,纷纷叫嚷:“看啊!看啊!三嫂子说的没错,他们的脚都捂坏了!路都不会走了!”
有些淳朴的妇女更是母爱泛滥,有人甚至劝道:“小伙子,别当兵了,太苦了,逃走吧!你们当官的不在!”
士兵们实在受不了了,解释:“大姐,其实俺们的吃的挺好的,顿顿有肉,尽吃白面.....‘
“拉倒吧!穿补丁衣服还吃白面?蒙谁啊--!?”
“那不是补丁,是口袋,”卫兵们小声的辩解。
“哈哈,哈哈!”换来的是善意的大笑。妇女甚至发出了邀请,拉着士兵们的衣服,说:“大兄弟,吃不饱就到大姐家来吃,白面不敢说,窝头,饼子管够!”
最后,超级郁闷的卫兵们在大声埋怨了一顿那个设计军装的人后,少有的提前结束了早操练,因为被人当怪物看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我得知这种情况后,正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惩罚他们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杀猪一样的凄厉惨叫!一个细细的女声叫的院子里的鸡鸭乱叫,小狗飞跳!
大惊,不好!难道有人要图谋不轨?谋害于茂德老爷的家眷,真是太好了,天赐良机,本小王爷就来一回英雄救美,只要及时救出了于茂德的家眷,那他还不感激涕零,对本小王爷言听计从?
想到这里,高兴极了,拔出长剑,一声令下,“随我去救人。”然后以一个潇洒非常的姿势冲进了内宅。
可惜,等我冲进去后,换来的却不是感激涕零,而是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张大嘴巴,先是被我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吓的说不出话来,后来那个老女人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就吓晕过去了!
第七章 宝鸡之恋(4)
从第一眼看到被吓晕的老妇人手中长长的白布条,我就知道这回的笑话闹大了,虽然没见过实物,可是多年来的古老相传还是有很深印象的。不管从那个方向看,这布条都是一条臭烘烘的裹脚布。老妇人分明是在遵守数百年来的风俗,给她的后辈裹小脚!那个长的楚楚可怜的小丫头大概是因为太疼了,所以才叫的像杀猪一样。又因为她叫的太大声了,所以才闹出‘英雄救美’这样的大笑话来。
了解完情况,既好气又好笑,收起武器,俯下身子,放缓语气,问那个看起来只有7,8岁的黄毛丫头,道:“小妹妹,刚才为什么叫的那么惨啊?不就是裹脚吗?很疼吗?”
小丫头对我并不讨厌,大概因为是本人解除了她迫在眉睫的剧痛吧,对我颇有几分亲近,先是怯生生的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然后细声细气的回答:“嗯,疼,太疼了!”一边说,又想起了刚才的感受,小脸煞白,泪珠横滚,显然是吓的不轻
见这清秀的小丫头可怜兮兮的,难免有些心软,一直以来,因为是旗人的缘故,自己的姐妹们都是天足,忘记了广大的中国妇女还要承受裹脚这样的摧残,今天见到了惨痛的实例,看着晕倒的老妇人畸形的小脚,不由的生气,这未尝不是中国落后于世界的原因,既然我要改变中国的历史进程,就从裹小脚开始好了!
因为心情沉重的缘故,脸色有些严肃,又吓到小丫头了,在我再次问她的时候怯怯的说不出话来。
哑然失笑,看来经过战事,身上的煞气重了些。只好找些小礼物来贿赂她了。摸了摸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哄小孩的玩意,只好让跟着‘杀’进来的亲兵们想办法。这些小子们年纪还小,心思单纯,不大的工夫,真搜罗出了不少好东西。
于是,小丫头一边仔细的舔着好吃的牛奶糖(涞源军用食品厂出产,本来是单兵用高能口粮的失败产品,后因为广大年轻士兵喜爱,成为我军征服天下的法宝之一,具体功用请参考二战美军的巧克力),一边细声细气的回答我的问题。
原来小丫头是于茂德老头的小女儿,那个被吓晕的老妇人其实是她的奶妈,因为裹脚裹的太疼了,所以才叫的那么凄惨。
听到她竟然是于茂德的女儿,不由的心中一动,仔细观瞧,虽然因为哭的凄惨,有些狼狈,可是样子清秀,举止文雅,确实是家教良好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于是趁机问:“燕子(小丫头的小名,闺名没问出来),哥哥问你,想裹脚吗?‘
小丫头先是迷惑,后肯定的摇摇头。
“那好,哥哥答应你,燕燕以后都不用裹小脚了!”我十分肯定的给了小丫头一个允诺。
小丫头先是十分高兴,可是又想到了什么,不相信我有这么大的能耐,怀疑道:“大哥哥?真的吗?你是谁?我爹爹很严厉的,连二哥哥都被他打呢!”小丫头的心思很单纯,在她小小的心里,于茂德无疑是她见过的最有权威的人,比她最崇拜的二哥还要厉害,我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客人当然不能被完全信任了。
这很有教养的小姑娘挺招人喜欢,很久没有和家人相处的缘故,乐得逗逗她,拿出糊弄封建大吏的手段来,小小的吹嘘着,以把小丫头唬的眼睛圆睁,小嘴大开为乐。很自然的,不免把小丫头的两个哥哥比了下去,只听得她不断的置疑,不相信,说:“真的吗?长龄哥哥你好厉害啊!”
“啊?怎么可能有浑身斑纹的马?”
“还有铁鸟能飞!鸟肚子里还能坐人.......?怎么二哥哥都不知道?”
正吹的高兴,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愤怒的道:“一派胡言!”
其实我早就发现他了,从他来的方向判断,这个有些纤细的少年也是于茂德的家人,以年龄判断,很有可能是于茂德的二儿子,所以才没有过度反应。
果然,见了那个少年,刚才还目瞪口呆的小丫头欢呼一声,飞快的离开了我,还没有忘记手中好吃的牛奶糖,踮着脚尖,要他的哥哥也尝尝。
少年自然没有小丫头好哄了,所以这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少年,扭着头不让他妹妹把糖塞到嘴里,只是戒备的望着我,握着一柄短匕首的手指十分用力,一副一言不和就动手的样子。
“你是谁!怎么敢闯到后院来?不知道这是女眷的住所么?”少年发问。
无奈的摊了摊手,自己也年轻过,当然可以理解一个自以为己经长大到可以保护家人的少年的执着了。所以笑着解释:“我是你家的客人啊!初次见面,你是于锡生吧,来,哥哥给你个见面礼。以后就熟了。”
再次摸了摸身上,仍然没有合适的东西,一转眼看见了又冲进来的卫兵们身上的刺刀,此刀本来是实验的样品,只造了很少的一部分,因为造价的原因,只装备了很少的一部分亲兵,精钢制造,很是精巧,于是从很不情愿的亲兵身上搜刮来一把,准备送给于锡生。
那成想这小子颇为倔犟,并没有接,继续摆出戒备的样子,审问我,道:“少来这套!快说,你到底是谁!老实点,要不然我要你的命!”
听了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先是一愣,不由的哈哈大笑,以本小王爷的武功,于锡生怎么可能完成这样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在我本性随便,并没有找借口办他个犯上之罪什么的。
顺便开了个玩笑,做出怕了你的样子,道:“怕了你了,大侄子,既然你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叔叔就告诉你,我是你父亲的好朋友知府孔继勋的上司,按辈分算,也是你的叔叔了,乖,叫声叔叔先!”其实以我的身份来讲,和于茂德称兄道弟算是狠狠的抬举他了呢。
不过这骄傲的少年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我只比他年长几岁,怎么有资格做他的叔叔?以为是故意侮辱他呢,于是怒吼一声,竟然冲了上来,手臂前伸,要用匕首刺我。
有些惊讶,到不是为他的动作,其实他脚步浮夸,速度也不快,不像是身负武功的样子,只是惊讶一个文弱少年,如此的激烈,到也少见。
惊讶归惊讶,没有丝毫的客气,一闪身,顺手刁住于锡生的手腕,右脚使了个绊子,把这血气少年轻轻送了出去,胸腹向下,整个人贴在地上滑出去很远,带起的尘土飞扬。
“二哥哥!”小丫头惊叫一声,关心摔得灰头灰脸的于锡生去了。
“手下留情!”早就到来的于家大少爷-于树文出声叫停。
于是我立刻住手,想听听这反应奇怪的于树文怎么说。
出乎意料,于树文并没有向我兴师问罪,而是先走到被妹妹搀扶着的于锡文的面前,沉声责备,责备他无礼,得罪了贵客,语气之重,仿佛于锡文犯了什么大罪一样。
更奇特的是做弟弟的也没有应有的恭敬,气乎乎的和于树文对视一番,满是灰尘的脸上一脸的不屑,一句话也没说,爬起来,愤然甩手去了。
接下来于树文就更过分了,这位有些阴沉的于家大公子,倒是代于锡文向我道歉了,可是话里有话,那意思是要我向于家兴师问罪,大闹一番。
可惜这次他看错了人,本小王爷的经历岂是他这样的人能比的,表面上假意答应,回到客房后立刻派出了得力人员,搜寻情报。如果我所料不错,于家兄弟二人应该十分不和,很有利用的价值。
很快,情报人员探察清楚了,向我回报。
很俗套的故事,于茂德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自然少不了风liu韵事。于树文就是他早年一夜风liu的结果了,而于锡文兄妹则是于茂德后来娶的正妻所生,和于树文同父异母。后来于树文认祖归宗,于茂德的夫人很快也过世了。大概是心中歉疚罢,于树文很受宠。慢慢的于家三兄妹变的疏远。尤其是最近,于锡文长大了不少,才能卓越,为于氏家族立了不少功劳,被于家的长辈所看重。两兄弟之间更是水火不相容。
又是一起兄弟相争的好戏,只是有些好奇,这于锡文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又没有武功,能立什么功劳?
回答:“据说于锡生颇懂兵法,十三岁的时候就能指挥族人在械斗中以少胜多,读书也好,去年中的秀才,被于家的长辈看作是难得一见、文武双全的后辈俊才,所以于树文才处处紧张,害怕于锡文取代了他的位置......。”
了解完于家的情况,更是坚定了把凤县作为根本之地建设的想法。本来还担心于家在地方上太强势,影响我施政呢。这下好,兄弟相争,让我这个外人得利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各方都加一把火,让他们彻底的决裂。
正想着找什么接口和于家兄弟接触呢,忽然听见小女孩怯生生的问:“大哥哥,你不和我哥哥打架好吗?‘
顺着声音看去,十分温馨的一幕,只见小丫头顶着个大大的托盘,盘里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泼着厚厚的一层火红的油辣子,大大的托盘下,小丫头的眼睛里满是恳求,秀气的惹认疼爱。连忙把重重的托盘取下,爱怜的捏了捏小丫头雪白的小脸蛋。笑道:“不会打架了,我和你哥哥做朋友还来不及呢!你这就去叫他来好了!”
看小丫头扭捏不肯去,更感到好笑了,一定是她自作主张,本来吗,看于锡文倔犟的样子,不可能这么快就低头的。
保证道:“放心好了,告诉你哥哥,我是那个能帮他完成心愿的人!他一定会来的!”
小丫头这才高兴的去了,临了,还回过头来,亲切的摇着我的手臂,表功道:“大哥哥,这面可是燕子亲自做的噢!放了5大勺油辣子!好吃吧!‘
晕,一口而已,已经辣的我浑身冒汗了,可为了不辜负小姑娘的一片心意,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下去,还得作出十分欢欣鼓舞的样子。说实话,辣归辣,这一大海碗面真得很好吃,陕西面食果然是名不虚传。
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张大嘴,正喘气降温呢,于锡文冷着脸闯了进来。见我如此狼狈,十分错愕,本来不想笑的,可是毕竟年轻,修养那里有那么深,终于绷不住了,他高兴的大笑了起来,最后笑的连腰都弯了,笑我得样子狼狈,直用手锤桌子,咚咚做响,本小王爷只好翻翻白眼,感慨:毕竟是少年人啊,虽然他装的很老成!
笑够了,气氛和缓不少,没等他开口,我突然袭击,道:“我能帮你找回父亲的宠爱,前提是终生效忠于我!考虑一下!”
于锡文立刻脸色就变了,敏感倔犟的少年恢复了最初的戒备,瞪视我良久,怒道:“是大哥派你来的!说,他究竟安了什么心思?难道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多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别逼着我鱼死网破!”
果然和我预料的差不多,双手下按,示意他不要太激动,说:“锡文,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心思细密。世界广阔,能人无数,猜出你们的家事也不奇怪。”
略微解释了一番,其实他们兄弟不和,知道的人很多,只是大家都以为是为了争夺财产吧。可是我却看出,于锡文是个感情丰富的少年,以他的脾气、才华来看,感情才是他最看重的,他的年龄又不到痴迷男女之情的时候,自然是因为亲情的困扰了。必定是于茂德宠爱大儿子,他觉得受到了冷落。再加上于树文和他的隔阂,处处针对他,才让于锡文如此痛恨他大哥。
本小王爷对这样的事情十分了解,所以趁机诱惑,道:“锡文老弟,这样的事情我也经历过,不是我咒你,以令尊对你哥哥的歉疚,除非破釜沉舟,你是没有胜算的!”
“只有作出一番惊人的事业来才能得到你父亲的承认。无非是文武两道,走科举一途,谁敢保证你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乡试,会试一路走下来,十年寒窗啊!这么长时间,于老先生能否健在都不一定。”
“走武职一途就不同了,现在白莲教作乱,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以老弟的人才,军中历练,不用三年就能出人头地,到时候,光宗耀祖,令尊能不刮目相看?”
“实不相瞒,这次长龄有意在宝鸡招兵,组织团练,保甲,保卫家园,从军报国,正是此时啊!”
一番诱惑下来,于锡文若有所思,显然是心动了,呵呵,还是年轻啊!经验不足,上了我的当。
最后他答应考虑考虑,可是我知道,十成十的,于锡文就要成为我的部下了。让他干些什么好呢,太年轻了些,对了,就让这家伙先上军校好了,以前在涞源办的都是速成班,就让于锡文这一批年轻人受点正规完整的教育好了。
已经是掌灯时分,一边盘算,一边等待。终于,脚步声由远及近,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第一时间开口邀请:“树文兄,长龄久等了!”
迟疑一下后,门被推开了,浓厚的夜色掩映中,闪闪发亮的是于树文阴晴不定的眼睛。
等他坐定。没有客套,直接宣布:“树文兄,令弟已经决定随我从军,建立不世的功业了!”
于树文听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强做镇定,勉强笑道:“啊,这样啊,那是锡文的福气,以后就要请世子多多照应了。‘
起伏的语气暴露了他的不安,我可没有说我是亲王世子!
放低声音,诡笑道:“树文兄,都是聪明人,长龄就不绕弯子了,不客气的说,以我的地位、背景,令弟跟着我,不用三年就能出人头地的。到那个时候,凤县于家恐怕就不是你这个长子说了算了!以令弟的个性,树文兄的后半生好凄凉啊!”
于树文的反应和我预料的差不多,几乎没有思索,即时开出了条件。道:“世子,既然您说得这么明白,小人就放肆了,我恳求您收回成命,于树文感激不尽,往后世子有什么吩咐无所不从。”
冷冷一笑,这只是我的最低目标,道:“好,痛快,那本世子就不客气了,要求很简单,我要在凤县大展拳脚,以后用的着你们于家的地方多了去了,树文兄可要帮忙啊!”
于树文也有心理准备,虽然他也知道我只是说的客气,真的施行起来,恐怕‘帮忙’就要变成‘命令’,需要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不过这样对他并没有坏处,靠上一个大靠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于是一咬牙,答应了,道:“任凭世子吩咐!”
“哈哈,好,痛快!”我连忙扶住了要跪拜的于树文,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快别这么客气!”
于树文也没客气,顺手站起来,道:“那,世子,我二弟的事.....”
我再笑,这次是真的笑了,道:“树文哪!我看这样好了,于锡文还是跟着我好了,你很快就会了解我了,俺不喜欢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多几个选择更好啊!”
见于树文脸色霎时变的难看之极,于是给他吃一颗定心丸,道:“其实现在我最倚重的是树文兄你,只要你好好做事,于锡文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战场上刀枪无眼啊!除非你......,嘿嘿,现在树文兄要做的就是帮我说服你的父亲,招兵买马。”
最后,再威胁一下,“树文啊,你可能不知道,本小王爷最痛恨背叛了,背叛我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的.......‘
结果在我软硬兼施下,于树文头痛无比,后悔怎么招惹上这样的混世魔王。
不管于树文的头疼问题,一次搞定了于家的两个继承人,心情不错,其实我心中还是偏向于锡文的,这倔犟的少年很有气质,合我的胃口。当然,这想法不能告诉于树文了。
于家的三个男人,一个阴狠,一个激烈,都不难对付。至于剩下的那个正直的老头么,就需要拿出点实质的东西来了。
于是我命人催促,为什么我那非常有用的法国小弟现在还没到!?这包衣奴隶越来越放肆了,不用鞭子抽是不行啊!
卫兵们都幸灾乐祸,想看人缘很好的马克思的笑话。可惜很快有人回报,马克思已经出发了,明天就能到达!
我很高兴,能在于茂德回来前赶到就好,这次我要让这个自持是一方士绅领袖的保守派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可以改变人类生活的科技进步。
等候主人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我的法国小弟马克思来了都好几天了,于茂德还没有出现。看来和事佬这个活也不好干啊。从一个侧面也说明了宝鸡缺水缺的厉害,这无疑增加了我手中筹码的分量。让我信心十足,更打算趁火打劫,开出一些附加的交换条件,攫取更多的利益。
正在思考,马克思带着一脸的汗水来向我表功了。一开口就赞美他万能的主,顺便说一句,其实这家伙不太相信上帝的,算是西方最早一批不那么信奉宗教的学者。不过这次大概太幸福了,所以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噢!万能的上帝,公爵大人,你绝对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很不错的煤田啊,埋藏的很浅,储量也很不错,足够我们发展工业使用了。更让人高兴的是,有几个矿洞本地的农民早就在开采了,我们只要投入一些机械设备,改造一下,很快就能扩大几十倍的产能的!”
这家伙说的满嘴吐沫星子乱飞,本来很白的脸因为高兴变的像猴屁股一样红,配上脸上细长的黄毛,零乱的头发,活脱脱就是一个变态科学家的现实版本。
我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高兴,开煤矿可是马克思的老本行,化学不过是他为了追求财富而学的谋生手段,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对马克思这个出生在煤矿上的单纯法国人来说,能在中国开矿,让他想起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家乡,兴奋就在所难免了。
安慰两句,我让他来做的可不是这个,虽然开矿也就是早晚的事。其实我选凤县作为基地,也是因为听说这里有比较丰富的煤铁资源,并且开采的历史很长,早就计划好的。
笑问:“老马,别高兴的太早,我叫你来可不是为了开矿,是要问你用蒸气机抽水的事,不先办好这一件,休想让我出钱给你开矿!”
马克思只是单纯,可不傻,傻了能当科学家吗?他知道我是和他开玩笑,作为跟随我多年的包衣奴隶,他可以算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对我的野心多少也有所了解,他很明白的,开发煤铁资源是我锻造无敌军队的基础,重中之重。至于现在交给他的任务,不过是为了笼络地方实力派所做的权益之举罢了。
这家伙也不客气,回答道:“噢,我最亲爱的公爵大人,您太爱开玩笑了,以您卓越的学识,当然知道抽水只是开矿中比较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使用先进的矿山机械,年产几十万吨煤炭的矿山都可以轻松开发,就别说小小的水井了!”一边说,一边作出骄傲的样子,那意思是说我太小看他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其实早在几年前手下的人就开发成功了比较完备的采煤设备,抽水机械无疑是其中最成功的设备之一,拜良好的机械加工设备所赐,高效的离心式抽水机搭配蒸汽动力放在全世界也是领先的。如果不是因为离北京太近,不好施展,几年前就可以大规模的开采煤矿了。用这么先进的工业设备来灌溉农田,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弊端也是有的,所以我告诫马克思,道:“老马,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只提醒你一点,不要把太大型的蒸气机用在农业上,太浪费了,让工厂的人设计一种小型的蒸汽机,够用就行,不要太复杂,关键是便宜,也不要太完美,要是能不时的出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就更好了......!”
追随我多年的马克思聪明的很,一边点头,一边奸笑,道:“对,对,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经常出些小故障,会让用户更加依赖我们的,到时候很多很多的金币就会源源不断了......!‘
微笑,教训:“这种卑劣的手法不要经常使用的,只有在我们完全垄断的时候才能用,在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里是绝对不能施行的。”
马克思深以为然,道:“所以说,现在对我们来说是最美妙的黄金岁月啊!”
送走了他,不由的苦笑,更过分的还没告诉他呢,我要用技术换回的可不止是金钱这么简单,还有土地,资源,甚至人的生命和灵魂.....。
接下来马克思四处勘探资源,寻找煤、铁、地下水,被众乡民围观,闹出了无数笑话不提。
又过了几天,凤县于家的掌门人在耽搁了很长时间后,终于有些狼狈的回到了老家,为了掩人耳目,他是的晚上回来的,没有惊动我们这些久等的客人,只有于树文,于锡文兄弟两人迎接他。
于茂德的年龄其实不算大,50岁还不到,因为男子留长髯的习俗,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一些,长途跋涉下来,脸色有些憔悴。一下马,只是略微洗了洗脸上的风尘,就不顾疲劳把两儿子叫来商量。
因为家教很严,没有得到允许的于树文兄弟只能疑惑的看着父亲满脸凝重,大气都不敢出。虽然有满腹的疑问,却不敢问。
过了很长时间,于茂德才开口,问的却是于锡文,道:“老二,如果和穆家那些回回干起来,我们能赢吗?”
于锡文先是一愣,父亲少有的重视让他高兴起来,少年血性,高声道:“爹!有什么赢不了的,那些回回也就是会骑马,很容易对付的。儿子最近熟读兵书,只要有所准备,凭借于家好几千的男丁,撒泡尿也淹死他们!”
于树文听了于茂德的话一愣,他很不喜欢这个聪明的弟弟被父亲看重,于是叉开话题,装作关心于茂德,道:“爹,怎么?难道穆人金敢对您不敬么?我这就带人去教训他!您老人家不要生气,年纪大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听了于树文的安慰、关心,于茂德严厉的神色柔和了不少,默默的看着自己一双优秀的儿子,很是欣慰。不过可惜的是大儿子忠厚有余,进取不足,小儿子则太激烈,少了沉稳,都让他操心。目前都还不能独挡一面。
想到这里,于茂德不由的叹了口气,同样是年轻人,那个年轻的回回穆人金怎么就这么出色呢?难道真是寒门多伟男吗?现在的局势让他不能多想,他只是把此次情况向两个儿子简略介绍了一下。
于茂德道:“老大,老二,这次为父差点回不来了!要不是故人之后施加援手,嘿!对了,等会你们兄弟也见见这位霍小姐,真是奇女子啊!”于树文、于锡文听了都很吃惊,没想到事情恶劣到这种程度。
于树文奇道:“怎么可能?爹,穆家就算财大势雄,对朝廷总要有几分顾忌吧?咱们知府大人可是一直着力执行朝廷‘扬汉抑回’的政策的!穆家就不怕搞的太过分了,惹得朝廷动手对付他们吗?”
于锡文比较聪明,想的比他哥哥远,道:“难道?穆人金竟然认为朝廷会因为白莲教大乱而不支?想谋反?”
于茂德,嘿然冷笑,道:“真是那样到好了,我们可以依靠官府的的力量对付这个爆发户,穆人金可没傻到以为朝廷要倒了,他是在朝廷里找了靠山!”
怎么可能?于树文兄弟都不相信,因为清朝歧视、打压回人的政策,虽然穆人金使了很多钱,一直以来却没能找到有力的靠山。只得到了一些口头上的支持。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来穆人金明明势力大盛却对于茂德有所顾忌的原因。
正说着,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道:“二位世兄不用惊异,这就要从朝廷争斗说起了!”
于氏兄弟闻听女子的声音,都很惊讶,回头看时,雪衣飘飘,明眸含笑,一袭轻纱蒙面,更添摄人风情,不是众人朝思梦想的小玉还有那个?
只听霍小玉轻启皓齿,娓娓道来。
说:“说来话长,穆家的得势还要从皇族中两位王子说起,头一个就是当今圣上的二阿哥,人称‘智贝勒’的绵宁。”
“另一个么?今日更是天下闻名,以弱冠之年,率500精兵破10万白莲妖孽,刺白莲教主齐林于马下的和硕睿亲王世子-长龄就是了。”说到这里,不由的眉目凄迷,语音轻柔,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于锡文年龄还小,只觉的柔美无比,那于树文却是风liu好色,顿时没了魂魄,成了一尊木雕泥塑,在实在觉得丢脸的老于头干咳数声后才被惊醒。已经是满脸通红,手无足措了。
好在小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在意他的无礼。
简略介绍了我和绵宁的恩怨后,道:“......所以穆人金才能得到绵宁的支持,更野心勃勃的想独霸宝鸡府。既可以满足私欲,又可以完成绵宁交办的阻挠长龄再立军功的任务。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就要对付于世叔,所以才会在半路设埋伏劫杀。好在苍天有眼,让我得到了消息。才没让奸人得逞。”
于树文频频点头,很是同意霍小玉的推断。
于锡文却不这么认为,少年聪明多疑,置疑道:“这可奇了?朝廷上的事何等的机密?更别说是出动杀手谋害父亲这样的阴谋了!穆人金可不是傻瓜?怎么会走漏风声?还恰好让姐姐知道?”
霍小玉微微一笑,先赞一声,道:“好聪明的小弟弟!”一句话就让于锡文羞红了脸抗议,“我不小了!早就是男子汉了!”
很少表现的如此孩子气的少年让于茂德很是喜欢,哈哈大笑,凝重的气氛欢快了不少。
霍小玉略作解释:“好小弟,姐姐家是作私盐生意的,这西北一带我们盐帮早就想沾手了,所以才会注意穆人金,他可是独霸这一带的大行商啊,我们原来还想和他合作呢!正是因为这个,才得到了消息,知道他要谋害世叔,姐姐可不是姓穆的同党噢。”临了,还不忘打趣于锡文。
“其实,这次姐姐来,本就是奉了家父的命令,要和于世叔合作,贩卖私盐,造福百姓。我早就和世叔通过消息了,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噢!”几句轻轻的打趣,消除了于锡文的怀疑。
于茂德点头,证实了霍小玉的说法。
道:“嗯,这次叫你们来,一是告诉你们和霍九爷合作的事,二来就是商量如何应付穆人金,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次户部给了他龙票,让穆人金独霸大黄的贩卖!”
“老二不知道,你哥哥是明白此中利害的,我朝与俄罗斯交易,市口在喀尔喀蒙古之哈克图地方。俄国所需内地的绵布、针线、绸缎等物都以皮张交换,利润虽然丰厚,却麻烦的紧。只有茶与大黄尤为珍贵。大黄能愈百病,俄人非得大黄不能生。领票当商者共七十二家,本来贩易大黄的多不胜数,这次穆人金一人得以专断,从此无敢分贩者。得利之丰厚,可想而知,只此一项,这回回就发大了,长此一往,他就更难对付了。”
听了这话,包括霍小玉在内,都吃了一惊。
于树文心思很深,慢慢的把得到的信息串连了起来,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于是他对于茂德说:“父亲不用太担心,儿子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对付穆人金!”然后,把我的来历,样貌,以及和他的交谈都说了出来,只隐瞒了算计于锡文的那一段。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认为我十有八九是那位钦命陕西协理团练的和硕睿亲王世子-长龄了。既然穆人金的靠山是我的死对头,正好可以借助我的力量来对抗穆人金。
于树文的话刚一说完,于锡文难得的对他表示了赞同,高声道:“那就是了,儿子还奇怪呢?随便一个人怎么能有那样高贵的气度?原来是亲王世子啊!”
听了儿子们的说法,于茂德有些犹豫,说道:“假如真像你俩说的,和他合作再好也没有了!”
听了老头的话,于树文两眼放光,想的是投靠以后,怎么借助这位亲王世子的势力捞个一官半职,于锡文则单纯的多,他想的是和这位战绩赫赫,却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切磋切磋兵法。
“可怎么确定来人就是亲王世子呢?既然隐瞒身份,就是不想我们把他认出来。”于茂德想的太多了。
“那安排侄女见见他好了!‘强压着内心的情绪,霍小玉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轻轻说道。
于家父子有些呀异,小玉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早年我曾和他有一面之缘,见了他自然能认出来。大家可能想不到,这位世子爷不光能带兵打仗,还是一位文采风liu的才子呢!”
结果,巧笑嫣然的小玉自然流露出的情感让于树文大吃其味,对长龄文武双全的推崇又让骄傲的少年于锡文极不服气,只有于茂德见识过霍小玉的手段,知道这副温柔美丽下隐藏着的聪明和果干,对霍小玉很是推崇的于茂德痛快的用一句话结束了讨论,道:“好,就听贤侄女的,明天我们一起见见这位小王爷,再做打算!‘
“锡文,送你姐姐回房休息!”
结果于锡文一脸的不情愿,还是年轻啊,这样的美差都不觉得。而于树文则是满心失落,很不高兴。
只有霍小玉是满心欢喜,想的却是给我怎样的一个惊奇。
平心而论,对于茂德的第一印象不算好,他很像电视里常见的那些土豪劣绅,穿着团花茧绸长袍,土里土气的。好在目光在他身上只是一扫而过,因为,我看到了他身边那位风姿嫣然的美人。
黑衣黑裙,飘逸的黑纱若隐若现,衬托的肤色晶莹剔透,别有一番风韵。很自然的给人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只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却很难说清到底像谁,比当年的小玉成熟干练,比王沅湘则多了几分亲切自然。
正在诧异的时候,于茂德打断了我的遐想,告罪道:“还请大人赎罪,小儿已经都和老夫说清楚了,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让大人久等了。虽然知府大人回去了,不过他老人家吩咐的事,草民一定照办,大人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好了!‘
少有的,我把早就想好的什么雷霆手段都忘的一干二净,满心满眼的只有一人,浑没有听到于茂德说什么,只是浑浑噩噩的回答:“啊?噢!好说,好说,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于茂德皱眉,对我的无德表现十分不满,他做梦也没想到被两个儿子推崇的那位人杰会是这么一副猪哥样。
霍小玉却很高兴,轻轻一笑,用故意压低的声音答道:“大人看走眼了,小女子早有了夫郎,可不是什么小姐了,至于闺门姓名,自然不能告诉外人了,请大人见谅。”
略带沙哑的声音虽然性感动人,却不是时常入我梦中的那让人魂牵梦绕的玉音,不由的失望,一下恢复了冷静。
这时就听她说道:“大人见谅,小女子只是对世叔与您商讨造福百姓的大事很有兴趣,才想见见您这位爱民如子的好大人,不会怪小女子孟浪吧?”
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在这时代,我要算是最尊重妇女的绅士了,道:“那里,夫人有兴趣,正是我的荣光,随便听好了,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吗!事无不可对人言!”
“于老先生,我们这就开始好了!”
转过脸来,直视于茂德有点诧异的眼睛,一字一顿,开门见山的说:“于庄主,如果我能解决困扰这里多年的缺水问题,你怎么报答我!?”
于茂德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才还一副下流像的人会抛出这个问题,很是惊讶,有些不相信,发问:“大人,您还好吧?”
接着,大概觉的这样置疑对方精神有问题的口气对朝廷的命官来说有些太过分了,斟酌后,对我解释起了农业问题,道:“大人,您可能出身富贵,不懂农事,您不知道,我们这里地属关西,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缺水的地方,十年九旱。这是上苍注定,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改变的。乡间的农夫都知道,除非龙王显灵,否则关西的百姓是一定要忍受干旱之苦的.......!”
不理会他的叠叠不休,微微一笑,脸上浮现极端自信的表情,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如龙王呢?”
结果,于茂德不但目瞪口呆,还不由自主的使劲用小拇指扣自己的耳朵,怀疑他的这个零件出问题了,要不怎么听到这看起来还算正常的英俊军官胡言乱语呢?
重复一遍;“说不定,我比龙王还厉害呢?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不同的话,同样的意思,明白的告诉于茂德,他的耳朵工作正常。
于是,老于头再一次瞠目结舌,口吃了起来,用手指着我,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怀疑我的脑袋是否还在正常工作。
不光这有些迂腐的于老头,就连在一边偷听的于家兄弟也认为我是在吹牛。只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对我有着盲目的信任。
解围道:“噢?既然大人如此自信,可否为小女子解说一二?”
微笑着躬身施礼,道:“美丽的夫人,这是长龄最大的荣幸!”
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份奏折抄本让于茂德和霍小玉过目。才开始解说:“二位,据我所知,关系庄稼丰收与否的因素虽然很多,可是最关键的只有三件事:水,肥,种子!于老先生,于家号称耕读传家,你说小子说的对不对呢?”
我说的可是至理名言,于茂德自然没什么好反驳的。道:“这倒是.....。”
“肥、种子,我就不多说了,虽然长龄有很多办法,可惜短时间里是不能见效了。只有用水灌溉方面,我可是能干的比龙王更好!”
二位请看,这一份是陕西巡抚上报朝廷的治农策略:
○凿井灌溉
陕西巡抚崔纪奏:“臣籍隶蒲州,习见凿井灌田之利。如永济、临晋、虞乡、猗民、安邑等县,小井用辘轳,大井用水车。其灌溉之法,小井六七丈以下,皆可用人力汲引,每井可灌田四、五亩。大井深浅二丈上下,水车用牲口挽拽,每井可灌田二十余亩。其制造之法,小井不用砖砌,工匠、器具价值,浅者一二两,深者三四两可办。即地中带沙须砖砌者,二费亦不过七八两以外。大井即不带沙淤,亦须砖砌。浅者工费八九两,稍深者十余两,而一水车,亦非二十余两不办。其收获之利,在雨泽调匀之年,似可无事于井,然而西北地高土燥,不厌灌溉,井浇一亩,厚者比常年不啻数倍,薄者亦有加倍之入。至遇旱年,虽井水亦必减少,然小井仍可灌三四亩,大井灌十余亩。在常田或颗粒无收,而此独仍有丰收。前康熙庚子、辛丑,晋省连旱二年。无井州县,流离载道,而薄属五邑独完,即井力之明效大验也。再陕省富平、蒲城二县,井利颇多,庚子、辛丑亦籍此免荒。臣据秦、晋成效,思更为推广。除延安、榆林二府,、都、绥德三州,所属地土高厚,不能凿井外,其余西安、同州、凤翔、汉中四府,并商、乾、兴安三州可凿之地甚多。现在民间亦有行者。大约渭以南九州县地势低下,或一二丈,或三四丈即可得水。渭以北二十余州县地势高仰,亦不过四五丈或六七丈即可得水。今据各属报到,西安府咸宁、长安、临潼、渭南、、县、高陵、泾阳、三原、醴泉、咸阳、富平、兴平各县可凿井者,田三千一百余顷;乾州武功县可凿井者,共一百十余村落。又汉中九属,渠水最盛,半系稻田,知府朱闲圣报称可凿井者十分之三。臣思有力之家,可以劝谕开凿,无力贫民,实难勉强。仰翼恩准将地丁、耗羡银两借给无力贫民,以资凿井之费,分三年清还。臣酌定开凿事宜,督令各州县实心稽察、惩劝,俟办理少有头绪,臣亲身查看。庶陕西通省统计河、泉、井水,约可有一半水田,而水田收获之粟,约比常田二三倍。即偶遇旱歉,有此一半水田,即可有一半收成。再凿井灌田,民力况瘁,与河泉自然之水利不同。开凿之后,再请免其以水田升科”。
在二人仔细观看的同时,我笑着解释,这是乾隆二年的奏折。想必于老先生也知道了,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关西、关中,水井林立的缘故了吧?说起来,崔纪的见识算是不凡的。可惜他只是一介文人,不通机关,做起事来难免就打了折扣。我这几天派人仔细勘查过了,本地虽然有水井,可是过于简陋,甚至还没有奏折上说的有效,一井不过灌溉4,5亩,又费工费力,很不得力,所以有很多都废弃了。
于茂德听我说的头头是道,虽然惊异于我对农业的熟悉,可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只有小玉最了解我,猜了个大概,奇道:“难道大人有什么好计策不成?”
不由的又看了这善解人意的女子一眼,这正是我最得意的地方,自然要好好解说,离开椅子,哈哈大笑,道:“正是!二位请想,假如有一机关,不用人力、牲畜,却可以自动汲水灌溉,一日夜就可灌数十亩,甚至上百亩。十日就可灌溉千亩。以农事算,此一机关、一水井足以保千亩粮田旱涝保收。只要我等造数百具这样的机关,那么凤县甚至整个关西所有的田地都能旱涝保收了。这是何等的功绩?说比龙王更甚也未尝不可啊!”
“怎么可能!”凡是听了我的话的所有人脑海里都是这个念头。因为他们根本想不到百多年后中国的农业就是我描述的这个样子。区别的只是二十一世纪用的是更先进的水泵和电,我现在用的是比较原始的蒸气机和抽水机罢了。
继续解释:“于老先生,您想想,有了这样的机关,别说是灾年了,就算是平常年景,一亩田也可以多收数百斤,一百亩就可以多养活50人,壹千亩呢?一万亩呢?只要大力推广开来,大家就都能吃饱肚子了,谁还会拼命抢水啊?到时候恐怕你这德高望重德人只能抱抱孙子,颐养天年了!哈哈,到时候可不要觉的寂寞才好。”
“大人不是和小民说笑吧?”于茂德虽然觉的太荒唐了,可是无比美好的前景还是让他动心,安居乐业不正是每个普通百姓最大的梦想吗?他当然也不例外。
收起了笑脸,缓步走到因为激动脸上的皱纹都扭在一起的于茂德的身边,非常郑重的向这个此时显的非常可爱的老头起誓:“长龄在此对苍天起誓,所言没有一字虚假,如不能应诺,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大概一向不庄重的人认真起来更有说服力吧,于茂德几乎没有犹豫,在我誓言落地的同时,竟然纳头便拜,一不留神,竟然让他磕了了一个头,连忙扶起他,只听于茂德嗓音哽咽的表示感激:“若真如大人所言,于某人粉身碎骨追随大人,为大人立长生牌位,于家子孙愿意生生世世为大人做牛做马!”
郑重的扶起于茂德,有些感动,对他的印象大改,这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是条好汉,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对家族,家乡的热爱深藏在心里,只有听到真正能造福一方的好政策的时候,他的真性情才显露出来了。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这里缺水的严重性。让我觉得身上的责任更重了。
伸出右手,毫不犹豫的和于茂德三击掌,承诺道:“答允你了,长龄定让这一方百姓不再受缺水之苦!”
宾主尽欢,旁边的霍小玉看到这感人的一幕,更是眼眶湿润,差点流下热泪。
难得的正经一次,我趁热打铁,道:“于老先生,实不相瞒,本人是和硕睿亲王世子,钦命的协办陕西团练大臣.....”
于是,早就心知肚明的众人又正式见礼,参拜。又吩咐设宴款待。等安座之后,我正式的把自己的手下介绍给这凤县的地头,让他多多关照。暂时只有黄毛老外马克思一个人了。其余的人还在宝鸡待命呢。
“于老先生,这是马克思,我的法国小弟,别看他长的不怎么样,本事还不错,这次汲水的机关就由他负责!”
顿时,刚才因为马克思的黄毛很是疏远的于茂德差点立刻扑上去,抚mo马克思的黄毛表示亲热,都有些胡言乱语了,什么:“马先生,马大人,你什么时候打井啊?什么时候安机关啊?我选派一些聪明伶俐的子弟跟你学习如何?当然,钱财方面不会亏待了大人!”
让见多识广的马克思都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明白为什么变的这么吃香了,好在他听到有银子可拿,高兴起来,连我都不请示,一口答应了。于是,气氛变的更热烈了。
我一看是时候了,刚才一激动,光想着为国为民了,现在是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了。
趁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份文稿,把要于茂德和凤县百姓倾力相助的事情说个明白。
主要如下:1、招收团练10000人,粮饷地方负责。
2、无偿提供土地,建设兵营,军校,演武场所。
3、协助在凤县招募工匠,开采矿产。
4、协助招募工人,供开设工厂之需要。
5、选派优秀子弟,接受新式教育。
当然了,还有很多政策,需要慢慢推广,就没有明说。只是最后加了一条,6、如协办团练大臣有所需要,可以随时要求地方协助,不得推诿。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其实我的意思是漫天要价,等着于茂德落地还钱的,这些条款都是可以商量的,只要让我达到了目的,本小王爷是乐意出些银子,让所有的人皆大欢喜的。
所以说:“于老先生,长龄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想说的就是等第一口机井和机关安装好,大家都认可之后。你就要满足我刚才提出的那些条件了,你也明白,我做了这么多事,要的可不是敷衍了事,希望你和你的家族全力协助,不得有丝毫的推诿!”本来我还想威胁两句的,
可是喝的开怀的于茂德大手一挥,签名同意,根本没有讨价还价。
表示:‘千金一诺大丈夫,只要世子能做到自己承诺的,他就卖老命给我,怎么可能偷懒耍滑呢?’
埃,对于这样骨子里豪爽的好汉子,还需要多说什么呢?所以我就趁机提出了一些非分的要求,例如:1,不让女儿缠足了,太疼了。2、把儿子卖给我当人质好了(啊,不是,从军报国了),于锡文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才啊!3、刚才那个美丽女子到底是谁啊?他老公又是那个?为什么她没有参加现在的宴会呢?
于老头喝的有点多了,对于他能作主的全都爽快的答应了,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人家的老公是那个。还好了,他还知道霍小玉是因为不想见太多的外人,在后院和于燕燕做伴呢。
于是,本来就不把封建礼法看的太重要的本小王爷借口尿遁,偷偷翻墙去后院了,要解一解心中的疑惑,她是不是我梦中的最爱呢!?
借口都找好了,就说要告诉才认的干妹妹一个她最喜欢的消息不用缠足好了。
吟唱了一句,曾“记否花前月下时,倚栏偷赋定情诗。”
飞身跳下墙头,玉儿,我来了。
于家的宅门并不大,前后两进而已,于茂德够吝啬的,连花园都省了,小姐的绣楼更是半间也无。所以我只是轻轻的翻过了一道墙头,就清晰的看到了后院里唯一亮着灯光的房间。
没有我预计中大批保镖蜂拥而出的盛大场面,连恶狗也没有半只,搞的人郁闷无比,只好蹑手蹑脚的凑到窗户下,偷偷的听听是不是有人说我的坏话。
可能这样鬼祟的听女同学的卧谈会的举动让天上的诸位流氓神灵都嫉妒吧。刚刚在窗户下占据了一个有利位置,仅仅听到一句话:“妹妹,姐姐给你变个戏法啊....!”
只是本能上感觉不妙,还没等反应过来,窗户悠然推开,等候多时的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这世界上思想风liu的落汤鸡英雄就又多了一个。
“啊!真的啊,姐姐真厉害......”小姑娘天真无邪的称赞让我愣了足足有三秒钟。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幽幽传来:“相公,别来无恙啊!”
声音不再故意压制,刻骨铭心,怎么会忘记?一下子证实了我的怀疑,心中再没了别的想法,忘记了身上还是湿漉漉的,缓缓的站起,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抬起头,凝视眼前一脸幽怨的玉儿,隔着窗棂,用力的握住她的小手,默默感受着那份柔若无骨的滑腻,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又都化为幻影。
傻乎乎的问:“玉儿,真的是你么?”
“噗哧!”一声顽皮的轻笑,小手像小泥鳅一般溜滑,从我的大手中挣脱出来,用那尖尖细细的指头用力的在我的额头上一按,嗔道:“呆子。”于是,连月色都变得格外没好,更别说当事人的心情了。
微微的幽怨:“哼,只有玉儿傻乎乎的把你这呆头鹅当成宝......”
风情万种的嗔笑薄怒,不用更多的语言,确定眼前含笑注视着我的正是多少次入梦中来,让我撒下男儿泪的心头至爱。
相对无言,千言万语尽在四目交投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如果不是有人看的不耐烦了,我们愿意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到宇宙的尽头。
“嘻嘻,姐姐,哥哥,你们真怪噢,怎么隔着窗子拉手?这是不对的啊?爹爹说这是‘男女授受不亲’,要挨打的。”
彻底破坏了美好的气氛,我还好了,童言无忌,比这更离谱的也听过。小玉就不行了,她毕竟受的是正规的封建淑女教育,虽然非常有叛逆精神,可是听了这么‘露骨’的童言还是受不了了,捂着肚子笑的弯下了腰,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都没有了,差点就要倒到床上打滚去了。
听着银铃般欢快的笑声,我满心火热,浑然忘记了一身狼狈的水渍,推门而入(原来门都没关,早就给情郎准备好了。)
没有多余的话,手臂轻轻一揽,将那纤细的小蛮腰握在手中,随着一声低低的惊呼,早已经是美人在怀了。
羞红了脸的小玉不由自主的把脸埋在本小王爷宽阔的怀里,明知故问:“相公,你要做什么?”
狠狠的在她的如云鬓发上啄了一口,豪情满怀,笑道:“多嘴,一切听你男人的!”
然后在她的小耳朵边低声调笑道:“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怀,自然要做那人世间最美,最快乐的一件事了。”
美人无语,只是用小酥拳恨恨的捶打强壮的胸膛,起初还重些,慢慢的竟变成了温柔的抚慰。
意气风发。
这时候看的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对自己非常好的大姐姐为什么一会的工夫就把自己扔到一边去了。还被大哥哥抱着要离开的样子。于燕燕不高兴了,小嘴大张,惊讶:“姐姐,?”那意思,‘这世界变的好快噢?!”
心情大好,在经过小姑娘身边的时候,微微弯腰,对着小丫头教训道:“少儿不宜!”
快步飞奔而出,再道:“乖乖睡觉!”这一句就不是只对一个人说的了。
夜露深重,打湿了乡间的一切,正是云歇雨住后正互诉衷肠的一对小情人的真实写照。月亮都羞红脸,悄悄的堕入云层深处,不忍打扰二人的温情和幸福。
问:“快活么?”
换来的是更紧的缠mian和低低的呻吟。
良久,“玉儿,真的是你么?”
回答:“当然是我了,傻瓜,只有玉儿把你这呆头呆脑的傻瓜当成宝。”
欣喜中......。
略微迟疑,“我总觉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啊?难道是我们以前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不对啊?我的记忆力有这么差吗?”
“啊.......!”短促、急厉的惨叫说明了我刚才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让本小王爷明白了一个真理:就算面对非常非常爱自己的女人的时候,也要不停的说甜言蜜语。例如:“爱死你了,又漂亮了,哇,仙女下凡啊!”,就是不能说实话。哪怕她刚刚做完全身整容手术,和以前变的完全不一样,也要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把她认出来,抱在怀里,无比肉麻的说:“啊,亲爱的,你回来了,想死为夫了......‘等等,要不然,哼哼,说错了话,日子会很难过的。
甜言蜜语正是我所长。刚才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于是:“嗯,我知道了,怪不得人们都说‘女大十八变呢’,才几天不见啊,玉儿越来越漂亮了,漂亮的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啊!”又掐!抗议中!
终于等小玉解恨了,掐痛快了,才笑我笨,道:“傻瓜,你没听说过易容术吗?这是帮里的一位易容高手给我改的容貌,看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汗颜,暗自思量:“幸亏本小王爷感觉敏锐,好奇心一直也很旺盛,要不然,有苦果子吃了。”嘴上当然是不敢停了,被怀疑就不好了。
“整容术?”明白了,感叹:“了解,怪不得失踪几个月呢,原来去了趟韩国啊!以现在的交通计算,时间刚刚好........!”
结果,有人又要作势再掐,“又胡说八道......?”
奇怪:“韩国?韩国是那里?”
连忙补救,“噢,朝鲜知道不?朝鲜那边就是韩国了,一个小地方,穷不拉几的,也就整容术能拿的出手.....‘亲爱的小玉听的半懂不懂,好在对韩国的兴趣大减,让我送了一口气。
趁机讨饶,运动间,不免肌肤亲昵,满帐*。
稍稍平静,有人开始担心,轻轻的说:“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欢玉儿现在的样子啊?我这就改回来好了!”
“才不要!”
“我不知道多喜欢!”
“和原来不一样才好呢!”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和不同的女人亲热........,啊!又掐我,掐我也说,一样!啊!”惨叫连连,响彻云霄。不得以反击,在那迷人的娇躯上游走,自然在那最丰腻迷人之处停留最久,温柔抚慰,让她失去了自我。
用力的吮吸着那圆润小耳朵,诱惑道:“玉儿,良宵苦短啊!我又想要了!”
这次,终于换人讨饶了,可惜,只是一瞬间,很快的讨饶声就迷漫成阵阵醉人的娇吟。
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他妈的,过了今夜我才知道这一句诗是多么的淫荡,小秦又为什么被人们成为色鬼词人了,试问一下,若不是千锤百炼,能写出这么有生活体验的鲜活文字么?秦兄,天下有情人都喜欢你。
一夜深恩,日当正午时,精神焕发的本小王爷才携恢复了本来面目,更显娇美可人的小玉出现在大家面前,真是男士英俊,女士美丽,好一对神仙眷侣,羡煞见到的所有人!
心情好,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被我打趣两句。
1、呵呵,老于头,不用表现的这么吃惊吧,一副封建卫道士的模样,我和小玉可是共经患难才重逢的情人,都算半个江湖儿女了,事急从权知道不?你也年轻过吗!别打哈哈,要不你的两个儿子怎么闹的不可开交!(技术击倒,于茂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吗,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潇洒人物,活的越久倒是越退步了)
2、于树文,别满脸都是嫉妒,我和小玉有情有义,你就别做梦想吃天鹅肉了。更重要的是,本小王爷多么英俊潇洒啊,那是你这个满脸死灰的小地主能比的上的?(重拳击倒)
3、于锡文,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少儿不宜啊。(年龄达不到,没有资格)
于燕燕,同上。
4、马克思,飞起一脚,踢飞,好大的胆子,女主子的纤纤玉手只有我一个人能吻,所有的雄性动物靠边站。
大怒:再敢说你什么该死的法兰西绅士风度,把你送到西藏去,把头骨扣开,做成酒杯!(被击中要害,昏迷,口吐白沫中!)
5、孙子潇‘子潇’,你来了?看,这是谁?哈哈,别一副死人像,哈哈,吓倒了吧,玉儿,踢他一脚,看他还敢偷你们家的名画不!别苦着脸,放心,小玉是我老婆,看在我的份上,你偷的名画就送给你了!
6、咦?!石松堂?杨威利?大牛?妈的,张正心这老混蛋也来了?瓦呀呀,紫皮大头怪啊?孙子潇,你搞什么名堂?开《我回到了清朝》人物简介会么?都拉到这里来了?
孙子潇这才把盯着小玉猛看的眼神收了回来,同情的对我表示:“世子,您太英明了,不但他们,连大掌柜雷履泰,二掌柜小毛都来了!”
略微沉思:“来了也好,正有事要他们干呢。”
“孔继勋也来了!”
“哼,他当然要来了,竟然敢借口公务繁忙,跑回宝鸡城里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的帐还没和他算呢!他人呢?怎么不进来,好大的架子啊!”
孙子潇苦笑,给了我致命一击,“早来了,正陪他师妹说话呢!”
一时没反应过来,怒道:“师妹?师姐也不行啊!是本小王爷叫他........!”
“等等?师妹,难道,”诧异的说了一句傻话:“子潇?孔继勋几个师妹啊?”
孙子潇难得的脸上有丰富的表情,白了我一眼,大概从来没见我如此笨蛋吧,很久才用不确定的声音回答:“一个吧.......。”那意思很明白,孔继勋有几个师妹这样的敏感大事小王爷你应该最清楚啊?怎么来问我?
顿时,狂汗如雨,微微转头瞥了一眼,仍然是那么的巧笑嫣然,可是看我的眼神咋这么凛历呢?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本小王爷也不由的心里发虚,强挺着说:“那还不快请!”声音虽然不那么理直气壮,可是剧烈跳动的心却明确无误的告诉我,它里面可不是只有一个人,妈的,小王八蛋,多大的地方啊?怎么能同时装下两个人呢。
正在为发现了自己清晰无比的心意懊恼的时候,一只柔软的小手坚定的挽住了我的手臂,紧紧的、紧紧的,要给我打上霍家三小姐专用的记号,顺便对后来者示威。
害怕中,难道火星也撞击地球么?救命啊!
宝鸡之恋(8)
小玉虽好,可王沅湘也是我心中的最爱,本以为当年以死拒婚后,心中的念头已经淡了,那成想骤然听到她不远千里来会,心脏还是不争气的砰砰直跳,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甘美舒畅。这大概就是一个男人心中的魔鬼吧,春兰秋菊皆我所爱也!想我一个堂堂的小王爷,心怀开疆扩土,万古流芳的崇高目标,腹有改天换地,开创人类新纪元的良谋,身材挺拔高大,样貌英俊更是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白马王子啊!如此人才,多娶几个又如何?何况我现在想的仅仅是蛾眉、皇女英共事一夫而已,有什么错?那个皇室贵族没有几十个老婆,我这样的在清朝简直就是新好男人啊。
正想的美,嘴上尽是得意的淫笑,差点忘记身边还有一个聪明无比的小狐狸精,我的玉儿是什么人?这点小心思怎么能瞒的过她的眼睛?挨,失败,谁叫俺的心脏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的跳的这么快呢。都快赶上打鼓了。
于是,手臂内侧的肉被狠狠的掐了一下,没有防备之下,失声叫了起来:“哎呀!”,顿时,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都射到我的脸上,聪明的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交换着眼色,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不聪明的纷纷上来表忠心,关心我,于是这些家伙都被正心思灵活的本小王爷踢了屁股。
可惜,枕边的人儿那那么容易欺骗,很快就感觉到了亲密的接触,温润的小嘴在我耳边明白的告诫:“夫君,不准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还想别的女人。”分明将我看成了她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连忙表白:“怎么可能?我的心里只有玉儿一个啊,绝对不会有别人了!”
聪明的霍小玉根本不相信,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我,仿佛是在玩一个十分好玩的游戏。在那双聪慧眸子的直视下,什么心思都隐藏不住了,不得不败下阵来,求饶道:“好啦,我承认有一点,可是,王沅湘啊,诺,你也知道的,怎么说也和我有过婚约的,听到她来,要有礼貌啊,纯粹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是吗?”怀疑:“普通朋友来,你的心跳的也这么快?”
汗颜,狡辩:“玉儿,你不知道的,我的心跳一直比较快的....。”能指挥千军万马的本小王爷面对小玉却没了办法,只能说些不着边际的谎言,最后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骗人,昨夜夫君的心跳也没有这么快啊!”有人把战火升级。
“打住!”连忙制止,低声道:“玉儿,你太开放了吧?这闺房zhile怎么能说呢?让别人听到多难堪啊?”一边想捂住不知轻重的小丫头的嘴,一边偷偷的环顾,还好,声音不高,只有离的不太远的孙子潇等很少的几个人努力作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他们修养都还好,没有因为听到这么火爆的谈话而捧腹大笑。
再回头的时候,只看到微微翘起的小下巴,白玉一样的小牙齿闪烁着乳白色的光彩,黑若点墨的眼波流动,顽皮的神态明白的告诉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这样的玉儿才是我所喜欢的,所以举手投降,坦白:“玉儿,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你才是我的最爱,什么人都不如你重要啊!”汗,肉麻的话说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看样子小玉很是受用。改变了态度。
其实她不过是小试身手,多年的高门大户生涯,看掼了男人三妻四妾,只是一时气不过我在她身边的时候还想别的女人而已。气也发过了,又得到了我的保证,就恢复了贤淑的模样,笑道:“夫君,玉儿只是气不过吗!放心好了,玉儿是什么人,怎不明白夫君你的心思?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我不介意多几个姐妹的。放心,玉儿会和王姐姐相处的很好的。”
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是我的好玉儿吗,真是深具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啊。正要夸奖两句。
那成想,口气又是一变。
道:“不过!玉儿可要要见识见识这位王姐姐到底有什么不凡,能让夫君在我身边的时候还对她朝思暮想!”那意思,要和王沅湘争一日之短长,比一比谁的魅力更大。
这个时候我可不敢再说话了,假如傻乎乎的告诉小玉,其实人家王沅湘根本看不上我,那还不被粉拳打死?老婆大人一定怒吼:“好大的胆子,什么她看不上你,分明是说她比我好吗!一边是我倒追你好不容易才得手,一边是你追人家,却像被人家像扔一块烂白菜叶子一样扔掉!金长龄!你安的什么心!!!”一想到这可怕的场景,本小王爷就浑身发抖,反正俺也想见识见识二位美貌和智慧皆有的美人pk。能有如此的盛况看,被当作奖品也值了。
众手下们也是同样的心思,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另一位美女登场pk。
在众人期盼下,王沅湘终于在孔继勋的陪伴下登场了,师兄妹二人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神态大方自然,旁若无人。
等进到院子里,大概没料到这么多神态各异的好男儿一起放出如此密集的闪光吧,王沅湘微微吃惊,其实她仍然保持着大方自然的姿态,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可是白皙的脸上那小吃一惊的表情还是表露无疑,略嫌凝固之美的眉目也一下子灵动起来,端庄中透出活泼,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怪不得人们都喜欢那些于清醇中带一丝丝妩媚的美女呢。竟然是如此的动人。全场的目光都是一滞,我更是默默无语,前世今生的影像重叠起来,让人分不清触动心底那最柔软一处的到底是那个,是前世的残影,还是今日的红颜。
小玉大概也没想到情敌如此强大,王沅湘的容貌连向来自负美丽的她都觉得惊讶,好在身为女人恢复的最快,微微一笑,轻移娇躯,迎上前去,亲热的拉住王沅湘的手,道:“好姐姐,妹妹可是和姐姐神交已久了,玉儿早就在某些人的嘴里听过无数次你的才名了,(这时候,白了我一眼,本小王爷大呼冤枉,我那里敢啊!从来没敢在小玉面前提过)。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姐姐比我想的还要美的多呢!小玉好喜欢啊!”
听的我冷汗直冒,想起了当年小丫头在去保定的路上和王聪儿套近乎的情景了,也是先礼后兵,最后连经验丰富的王聪儿都在她手里吃了亏。以玉儿的古灵精怪,王沅湘怎么是她的对手啊!
那成想,我根本是小看了王沅湘,只见她同样还以亲切的微笑,还挽起小玉的手,另一只手不经意间轻掠鬓间略有些蓬松的如云秀发,回答道:“那里啊,其实妹妹才美呢,尤其是这里,连姐姐都有些怜爱呢!‘说着,顺手捏了捏小玉尖俏的小下巴,连消带打,不但把小玉这个女主人摆出的攻势消于无形,甚至顺便调笑了玉儿,最好笑的是顺着小玉的口气叫她妹妹,完全是一副大老婆的口气,听的本小王爷心花怒放,憧憬着二美在怀的幸福时光。
小玉初战落了下风,实在是因为轻敌,以为王沅湘仅仅是个才女,那料到王沅湘不光精通诗文,在机变方面更是了得,要不然怎么能被中国那些最聪明的读书人引为知己呢?公平的说,她其实比小玉要更加的见多识广。
好在小玉聪明的很,改变策略,改御敌于国门之外为诱敌深入,既然情敌不容易被打败就同化她好了,于是笑着嘘寒问暖:“姐姐,你一路上辛苦了,一定很疲劳的吧?还是先休息一下,别的不说,衣服总要换吧?这西北什么都好,就是风沙大了些,吹的人脸生疼。姐姐也一样吧,小妹这里有家中密制的胭脂,最是滋养皮肤,小妹送姐姐一些吧......”
王沅湘的应对也很得体,微笑着应答,两人说说笑笑,简直比亲姐妹还亲。顺势向后院去了。只留下那些想看热闹的人失望的大眼瞪小眼。
本小王爷的两个女人如此争气,保存了俺的面子,当然是意气风发了,一声怒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轰走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心腹人员,加上于茂德和孔继勋商讨国家大事。
其实也算不上商讨了。差不多变成了状态大好的本小王爷一个人的发布会,只有孔继勋和于茂德偶尔提出一些疑问,都在我作出合理的回答后同意了我的看法。
我决定分工合作,充分发挥各个人的长处。最早的工作还是农田水利,交给马克思和他的手下了,由于茂德协助,老头十分踊跃的抢到了这个苦差使,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顺利出线。在机井成功以前,别的工作只能作作准备了。因此大家的工作都不多,本小王爷就开恩,放了几天假。其实我是私心作祟了,身边有这样出众的美女相伴,谁还傻乎乎的去练兵啊?俺是个正常人,不是那个姓柳的伪君子。
单独留下孔继勋,等大家都走远了,本小王爷露出急切的真面目,急问:“孔兄!孔兄?湘妹怎么来了?为了什么而来?”
孔继勋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在我想动手揍他了,才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世子,我这个师妹的性子内刚外柔,她不想说的事连老师都没办法,何况我这个才学,智慧都不如她的师兄了!”
我生气,王沅湘的好处本小王爷明白,姓孔的没必要这么卖力的推销吧。
没好气的道:“老孔,你就会说这个,每次只动嘴,精神上支持什么,一点实在的玩意都没有,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心想让我做你妹夫了?”
孔继勋可不上当,我的激将法没有奏效,他笑道:“才不是呢,我不知道多想帮你,可是我师妹和别人不同,想知道她的心思,只有靠小王爷自己努力了”
又来!没有一点实质的东西。孔继勋看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才透露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道:“其实这次我还真看出一些不同来,这次师妹明里说是看我这个师兄,可是我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对世子的情况感兴趣,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啊,所以我认为这次世子的机会很大!”
晕,听着怎么像是鼓励我把生米做成熟饭呢。
“继勋想过了,师妹的抱负世子也知道,只要世子真的作出一点成绩来,希望还是很大的啊.”
结果,我还是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只是抓着头想不明白为什么碰到王沅湘就变的缩手缩脚,难道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吗?
正想着呢,一个俏丽的丫鬟来请我,说小姐等着公子去用餐呢,才发现已经过去一整天了,不由的感叹,不知道如此勤奋工作的人是不是能得到美人的青睐呢?
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长出一口气,姿势丑恶,惹得俏丫鬟抿嘴偷笑,不由的心中一动,问道:“咦,怎么是你?我在那里见过啊,对了,是玉儿的丫鬟吧,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见枇杷呢?”
丫鬟一笑道:“公子偏心,就光记得枇杷了,浑忘了朱樱还也伺候过你呢。枇杷姐姐在后面伺候小姐呢!”借着灯光掠了一眼,娇小玲珑,是个伶牙俐齿的小美人。
想起当日的情景,明白她也是小玉给我准备的屋中人,不由的心中一荡,暗自欢喜,做这样的男人真幸福啊,美人销魂,怪不得多少大英雄最后都英雄气短了呢。同时也提高警惕,告诫自己不可沉迷。有现在的这些美人相伴,这一生也就足够了,
不想这么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玉儿和湘儿两个人说不定正密谋联手对付我呢。本小王爷苦命啊。
第二十章 不可收拾(3)
“怎么换?简单,打个败仗不就得了。”微笑着向穆登克布游说。
穆登克布并不傻,只是不习惯这样的阴谋诡计,略一指点,立刻开窍了。
“你的意思,难道是?”穆登克布瞪大了眼睛,虽然知道我胆大妄为,可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无所顾忌到这种地步。
不再多言,喃喃自语:“我们公然顶撞钦差还能保住脖子上的脑袋凭得是什么?还不是赫赫军功?如果那个钦差发现不靠咱们他照样能剿灭白莲教,你想会怎样?杀头?撤职?反正咱们不能象现在这样横行无忌了。”
“别人?能行吗?”穆登克布疑问,再他看来,除了我们几个,官兵中就没有能打的了。
“怎么不行?白莲教元气大伤,早不复当年之勇了。别人不说,就前面的那个老家伙,挺能打的。关键是他把钦差放的屁都当圣旨一样,非常非常听话。如果这次解围的时候让他立下大功,你说会怎样?”
听了这话,穆登克布也想起了朱射斗戎马数十年,战功很多,若不是汉人,现在的地位绝在他之下。不由的一激灵,脱口而出:“啊!那可不行,绝不能那样。”
微微一笑,人都是一样的,涉及到自身的根本利益,单纯如穆登克布都会本能的保护自己。这省了我更多的唇舌。
我的计策很简单了,三十六计之‘借刀杀人’。如果我和穆登克布都不用全力,光凭借那些地方武装和磔射斗的手下是打不过冉天元的。
“最好等冉天元攻破成都再赶到。”心中恶毒的盘算,那样的话还能大发一笔横财。背黑锅的更是现成,白莲教无恶不作啊。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虽然刻意放慢了速度,等我们赶到成都的时候,城墙外面干净的就像是光屁股的白条鸡。不用问,肯定是白莲教得知两个赫赫有名的杀人魔王星夜来援,提前三天跑了。
这不是我猜的,高效的情报系统让我掌握了交战双方的一切。不过没关系,不能在成都决战,不表示我没办法‘借刀杀人’。
所以,对情况了如指掌的我进入成都很是平静,很自然的向喜气洋洋前来恭贺的百姓们挥手示意。而没有和穆登克布那样神经兮兮的认为总有什么乱匪混在人群中想刺杀我们。
真的是喜气洋洋,因为我们的到来,让城里的人保住了他们的财产,白莲教大肆抢劫可是轰动整个成都盆地。所以老百姓们蜂拥而出,把大街小巷挤的水泄不通。仿佛是圆梦一般,真的有女人把香喷喷的手绢,花篮从楼上扔下来,砸得手下的那些小子们晕乎乎的,不停的遐想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也不想想,他们不过是臭乎乎的大兵哥,哪有那么好的命)。
小兵如此,贵如本小王爷更不用提了,共收到手绢两大叠,需要两个亲兵携带保管,另有数十个绣球袭击,统统被眼明手快的本小王爷避过。赢得看热闹的人们真心的喝彩。
如此受欢迎,我还是很受用的。也曾经迫不及待的在马上飞速翻阅那些香喷喷的私罗手帕。可惜,可惜,那是什么名门闺秀暗恋,只见,“芳香楼”“花满楼”“凝香阁”“翠云居”,零零总总,确是成都青楼姐妹的大聚会。
只能苦笑安慰自己,毕竟是保守的封建社会,就算真有那个大家闺秀暗恋我这样的少年将军,也一定不好意思当面表示吧。
除了这一小段插曲,其余的还是很不错的,成都的百姓毕竟是发自内心的欢迎我们的,薄酒,鸡蛋还是有的拿的。
不等磔射斗率我们几十个将领在成都将军府的大厅里坐稳,一大群白胡子,花白胡子,黑胡子的老头就苦天抢地的冲进来了,后面那些来巴解的地方官员都被他们挤得哭笑不得。
只听见有人大叫:“大人,为小民作主啊!”
“大人,小民苦啊!”
“学生更苦啊,家里的银子粮食都被乱匪抢了,现在穷困潦倒,饭都吃不上了!”
冲着哭叫的最惨的那个一看,差点被气笑,指头上硕大的猫眼离着八丈远都差点晃了我的眼睛,你还穷困潦倒?
公平的说,磔射斗算是个好官,因为他对这些‘穷困潦倒’的百姓还是很亲切,很爱护的。
磔射斗和蔼的向大家表示:“各位父老,各位父老,莫要急,一个一个的说,本官一定给大家主持公道!”
公正廉明如包青天一样的好官立刻得到求告无门的各位乡绅们的称赞,那些被烦的头都大了的地方官员也一下子松了口气,终于见到一个说话算话的官了,他妈的什么钦差,一开会,偌大的四川连个四品以上的官都见不到。一时间马屁如潮。
磔射斗心旷神怡,如沐春风。
冷眼观瞧,磔射斗的手下都是些直爽的汉子,架不住几句好话,一个个抬头挺胸,恨不能为众百姓抛头颅撒热血。只有磔射斗那个年轻的连胡子都还没长的儿子仍然保持了原有姿势,只是嘴角不自然的露出一丝冷笑。
看来磔射斗也不难对付,虽然有个聪明能干的儿子,可惜太年轻了些。
现场闹哄哄的,这些乡绅就这样,一看当官的好说话有些刹不住,蹬鼻子上脸了。
“各位安静......”没人理我。
“请安静.....!”寥寥数人斜了一下眼,见是个年轻的不象话的少年将军,脖子立刻扭过去了。
“老穆,回去睡觉——!”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小爷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穆登克布答应一声,大半的将领呼啦一声站起来,伸胳膊蹬腿,作势要走。如此,那些势力眼才有点明白今时今日谁说话比较好使。
“这位将军是......?”
磔射斗明白我为什么不高兴,连忙介绍。
众人得知我和穆登克布的身份后,立刻不一样了,什么“世子爷年少英发了。”
“穆将军虎背熊腰了。”
“世子爷赏脸,百花楼设宴,就今晚了。”
“我呸!无耻。世子爷,小女今年芳龄17岁,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尚未婚配.......。”
局面更混乱了。
被吵的头晕脑涨。连忙气沉丹田,舌绽春雷,大吼:“闭嘴——!”
“我问几个问题,一个一个的回答,谁不听话,就不给他抢回被抢的东西了!”
这个比和颜悦色的劝说好用多了,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人大着胆子回答:“回世子爷,我等大多是成都附近乡县的乡绅,也有人是从远处逃来的,白莲教一路上无法无天,杀人放火,把大家的财产都抢光了,可把我们害苦了。”
“好,回答的清楚,你的劳务费免了!”
“劳务费?‘众人纳闷,不理解这是什么玩意。
“第二个问题,都被抢了些什么?”我接着提问。
七嘴八舌:
元宝,珍珠,皮子,马,粮食........,无非是些金银细软值钱的玩意和军队必须的马匹粮食等给养。总体来看,白莲教军纪甚好,很少杀人放火,以搜集物资为主,打劫的也多是乡间的富人,对穷人甚至有所接济。
“最后一个问题,小朱将军,你来回答。”
“标下,朱恩赐,您叫我恩赐就好了。”磔射斗的儿子很有礼貌,进退有矩,讨人喜欢。
“好,恩赐你说说,叛匪围城以来,攻城几次,战况如何?”
朱恩赐没有犹豫,张口而出:“禀世子,贼子九月十六围城,当日攻城一次,被标下挫败。后只骚扰数次,三天前强攻一次,随后撤军而去。”
“杀敌多少?”我盯着朱恩赐的双眼施加压力,让他说实话。
毕竟年轻,磔射斗的为人、家教看来都不错,小伙子不大会说谎。
朱恩赐盘算一下,回答:“回世子,敌人虽然围城,可信心明显不足,除了第一次,好像没怎么尽力,总共、总共杀敌数百人吧,或者千多人,因为围城,标下也没法查清。”
那就是了,如此我有了判断。
微笑着对磔射斗说;“磔老将军,您是老行伍了,晚辈卖弄,你别见笑。从敌人只抢钱粮,不伤人、攻城的举动看,他们就没有攻打成都的计划,能打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防卫太空虚了。所以听到援军到来,才会不战而逃。”
众将点头,大家也不傻,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合理。
我继续分析:“那么我们假设一下,轻松攻破数县,大掠富庶的成都平原,收获肯定不能少啊!叛匪有5、6万人,一群乌合之众带着大批财物,行军速度肯定不快。按照时间计算,只要一队精锐骑兵,啊,不用,甚至步兵轻装前进,加快行军的速度,不用两天就能赶上乱匪。以现在我们的实力,击溃,甚至全歼乱匪都有可能。如此,不但众位乡绅的损失可以挽回,在座的各位将领也是大功一件!”
巧舌如簧的鼓动,听到有如此的好处,不少将领的眼睛放出贪婪的光芒,大家的想法我能猜个一二,真夺回了财物,那还不是谁抢的归谁?
“老将军?您看呢!”
磔射斗也心动了,他不爱财可是爱功名、权位,眼前无疑是大好机会。
收起亲民的面孔,轰走了那些闹烘烘的乡绅。
众将研究。
没什么好研究的,小爷今天我说的全是实话,白莲教的动态清楚的很。大家都不傻,也看出有便宜可拣。
磔射斗亲切的和我探讨:“呵呵,世子,果然英雄出少年,我们只要衔尾追杀,何愁那些乌合之众不破?乱匪如此贪图财务,简直就是李闯再生啊!”
“怎么可能?他们能和李闯比吗?”
磔射斗知道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呵呵,世子说的是,既然这样,那就有劳世子了,世子率您的精兵打头阵如何?”
“没问题,不过咱们来的太急,我手下的马不好,太累了先休息两天,我就出击。”
“????,机不可失啊!”我从磔射斗诧异的目光中看到这四个字。
“您要是等不及,老穆的马好,让他打头阵吧。”连忙推辞,费力不讨好的活我可不干。
穆登克布一楞,这样的建议以前没和他通过气。好在他打定了主意,怎么都和我一起行动,跟着聪明人是不会吃亏的。
穆登克布也摆手,表示,他的马更累啊——!
一推,二推,再推,磔射斗都恨的牙根痒痒,要是他有骑兵,才不和这两个人商量了。可是又没办法强行命令,这两个混世魔王可是连钦差的帐都不卖的。终于年轻人按捺不住了,信心爆棚的朱恩赐一下子跳出来,抱拳施礼:“父帅,儿子愿打头阵!哼,不用骑兵也能追上敌军!”
“正是,正是,”他打头阵正是我想要的。连忙赞同:“小朱将军说的好,不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将军,步兵先行最好了,等我们略微休息,很快就能赶上你们,那个时候大家都养足了精神,集中兵力,全力一战,何愁不胜?真是知我心者,小朱将军也。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干笑数声,掩饰内心的得意。
磔射斗犹豫,我反常的举动让他怀疑。
可是朱恩赐年轻气盛,等不急了,开口催促:“父帅!”那意思,再晚就真来不急了。
磔射斗也按捺不住立大功的诱惑,忠于答应了,毕竟升官加爵是一件美好的事,值得赌一赌。
不过人老成精,他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好吧,老夫就率本部六千步军先行,二位随后跟来。只是,我部经过围城一战,颇有损耗,兵力单薄,不一定势数万乱匪的对手啊?!要不,世子借些火枪给我?”
妈的,老子的武器精良,被盯上了。看在你那么听话的份上,便宜你了。
微笑,故作大方:“那里话,都是一家人吗?什么借不借的,送给你好了,要多少?1000杆够不够?不够再说话。”
谁不知道长龄吝啬,素来有进无出。1000杆的大手笔,磔射斗也无话可说。于是追击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
强忍着心痛,我率领一众心腹风一样的奔出正堂,堤内损失堤外补回来。
另一边,出兵的前夜,朱恩赐神色肃然的站在磔射斗的身前回报。
道:“爹,孩儿派人查过了,那个长龄那里是休息,根本是搜刮。他连夜召集那些乡绅,威逼利诱,说什么他的手下是民团,没好处不打仗的,有了好处就没有抢不回来的。还说了我们很多坏话,诋毁我们无能、畏战什么的,言语卑劣,不能入耳!”
磔射斗听到这里才放下心来,禁不住拍案叫好,道:“好!原来如此,这下我就放心了。”
朱恩赐疑惑,小心翼翼的问:“爹?怎么这么说?”
磔射斗红光满面,哈哈大笑:“恩赐,小心使得万年船,这长龄素来和爹不和,这次一反常态的怂恿咱们出兵,还借一千火枪,不得不防啊!现在看来,他只是打了支开我们,独自搜刮的主意。爹这就放心了,呵呵,到底是富家子弟,再怎么精明,也不过是些小心眼。怎如我朱家将门虎子!”
得到称赞,朱恩赐不由的心中一热,道:“爹——!”
“呵呵,赐儿,爹还是那些话,咱们比不得那些世子子弟,想要出人头地,就要刀头舔血啊!冒一下险也是值得的。”
磔射斗的话不知怎么的让朱恩赐有些不安,发问道:“爹,也不能太相信那个什么小王爷,万一他搜刮的兴起,耽误了出兵,咱们不就危险了吗?”
磔射斗放下心中疑问,心情大好,笑道:“那到不会,长龄在纨绔子弟里还算有些本事的,怎会如此轻重不分,除非他故意置我等于死地。那可是谋反大罪,谅他也不敢。再说了,不是还有1000杆好枪吗?你是没见过,那种火器的犀利非常,足顶咱们现在用的3000杆。咱们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真不来,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立大功的机会,冒险也值得啊。”
磔射斗还有句话没说出来,若此次战胜,就能靠上钦差这棵大树了,以后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这些年,他吃够了朝中无人的苦头,再也不能让儿子吃这种亏了。
就在磔射斗父子彻夜长谈的时候。我正捏着内线送来的情报冷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冉天元,我就猜你没有那么好相与,想吃掉成都附近所有的官兵?胃口不小!可惜这次你遇到了本小王爷,注定要失败。不过呢,刚开始还是给你点甜头吃的好。对你来说,久负盛名的磔老将军的味道应该不错吧。等他把你消耗的差不多了,本小王爷再及时的出现。
呵呵,这1000杆火枪的投资还真挺值的。 第二十章 不可收拾(4)
樊人杰非常高兴,得知敌人果如预料的那样轻骑冒进后,他对冉天元的佩服很自然的又加了几分。抬眼望去,冉天元麻衣儒巾,神态潇洒,宛如神仙中人。樊人杰莫名的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再加把鹅毛扇,冉大哥就能上台演诸葛亮了......。”
远远的,冉天元也看到了一路急匆匆而来的樊人杰,见他不知怎地放慢了脚步,忍不住开口催促:“樊兄弟,有军报?”
樊人杰听到召唤,连忙打起精神,一口气爬上山坡,向冉天元报告,道:“元帅,探子来报,和您预料的一样,成都的官兵出动了,先锋已经踏入我们的第一个包围圈。”
冉天元关心的是敌人是谁,急问:“带队将领是那个?是长龄还是穆登克布?”
樊人杰回答:“禀元帅,是磔射斗,探子回报,长龄和穆登克布的骑兵仍在成都休整,并大肆搜刮勒索。”
冉天元颇为失望,周密策划,为的是全歼清军精锐,以振白莲教低落的士气,比起亲王世子和清军第一勇将,磔射斗的分量轻了些。不由感叹,难道真的是天不助我?
樊人杰在一边默默等候冉天元作出决定,见冉天元两眼向天沉思不语,误以为冉天元也在怀疑什么,连忙把心中疑问说出,供主帅参考
道:“元帅,清军此举大不合常理,一般来说,他们应该用速度快的骑兵担任追击的先锋,而不是步兵。您看,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
“多虑了。”冉天元被打断了遐想,微微一笑,这些领兵的兄弟们经受连番挫折,胆子都变小了,以前樊人杰可是二话不问,打了再说的莽撞汉子,现在,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才道:“大肆搜刮才正常,长龄就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也已经晚了,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去传令吧,杀几个总兵,副将勉强也达到目的了。”
樊人杰惊讶的差点把舌头伸出来,冉大哥好大的口气啊,就算白莲教最兴盛的时候,全歼整队的清军也不多见,何况对面的敌人是老将磔射斗那颇为强悍的6000精兵。
刚想下去,冉天元又叫住了他,道:“樊兄弟,以后还是兄弟相称的好,莫学官兵的那套繁文缛节。”
樊人杰先一愣,然后又感动起来,这才是做大事的气魄,比起还被追杀就已经摆起皇帝架子的前教主,冉大哥才值得为之卖命!
想到这里,樊人杰感动的答应道:“是!冉大哥,我这就去传令了!”
冉天元缓缓的点点头,决定了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的最终归宿。
而此时朱恩赐小将军正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中,两天前父亲所说的那些为官之道让他茅塞顿开,心思也活泛起来。一想到靠上钦差这棵大树后,朱家富贵满门,年轻人有些忘乎所以了。为达到心中的理想,首先要大胜几场,所以他不停的强迫士兵们跑步前进!
“李千总!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将军,兄弟们不能再快了,每个人都背着不少东西呢。”
“那就轻装,携带的口粮什么的都扔掉,探子已经发现白莲教的后卫了,打败了他们,什么东西没有!”
于是,为数不多的口粮被扔掉了,甚至有些士兵连携带的饮水都扔了,是啊,朱将军已经说了,白莲教乱匪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在士兵们看来,打败那些已成惊弓之鸟的乱匪太容易了,没有必要背那些沉重的食品和饮水。
终于,在朱恩赐离开成都两天后的一个黄昏,战事爆发了。
首先受到攻击的是朱恩赐率领的1000先锋军。密集的弓箭迎头射来,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上百人死伤。清军追击的势头被阻止了。
朱恩赐还是很有才能的,13岁就从军的他经验丰富,略一观察,就发现敌人只是利用大路西侧的小丘陵阻挡他,此处无险可守,不可能有什么埋伏,敌人是在掩护行动不便的辎重撤退。
朱恩赐判断出敌人的意图后也不犹豫,拔出腰刀,一声大吼:“兄弟们,乱匪只是想阻碍我们,小股敌人不足为惧,留给后面的中军对付好了,前面就是敌人的辎重车辆,冲过去,金银珠宝,见者有份!杀啊!”
朱恩赐知道父亲就在他后面5、6里处,就算这些敌人在身后也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最重要的是咬住敌人的主力,不能让他们逃了。
朱恩赐在军中的威望不错,士兵们一听前面有金银珠宝,勇气倍增,纷纷荷荷大叫,奋勇冲杀。
果如朱恩赐所料,敌人担任后卫的兵力并不多,很容易就被冲破了防线。有盾牌盔甲护体,敌人的强弓硬弩的杀伤性小了很多,官兵的伤亡微乎其微。冲破敌人阻击的士兵们勇气倍增,因为果如朱小将军预测的,前面有上百辆白莲教的大车,那些负责运送的人一见官兵来了,纷纷哭喊,一轰而散,官兵们没费什么劲就缴获了很多的财物。
朱恩赐率军略一停顿,翻了翻那些布匹,粮食之累的笨重物资,再度下令:“弟兄们,招子放亮点,这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想要金银珠宝,咱们得干掉白莲教的大头子,想升官发财的跟我冲啊!”说着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士兵们被鼓动的红了眼,白莲教比想象的还要弱不少,大家勇气更足了,为了更好的收成,拼了!
于是,朱恩赐的这1000多人马,奋勇冲杀,连破了白莲教数道封锁线,不但自己孤军深入,连后面的磔射斗都被他牵着迈进了白莲教的包围圈里。
“妈的,老子还以为要费多大劲呢,没想到遇到的是些饭桶。樊老弟,就别按你们冉元帅说的了,直接把他们干了算了。”说话的人身材高大,粗黑豪壮,正是襄阳黄号硕果仅存的两位著名首领之一的‘铁枪将’李全。
“李兄弟,不可,敌人虽然进了圈套,可是战斗力仍在,不可小看,这次我们是要打个漂亮的歼灭战,震慑朝廷。还是让他们多吃些苦头的好。”说话的是王聪儿当年颇为器重的副手王登廷,专领骑兵的他在阎王匾一战时正在陕北活动,牵制官兵的另一支部队,幸而逃过一劫。这位颇有才能将领认为冉天元的计划是很完美的,所以不想李全违背现在这位白莲教最高领袖的意思。
李全很不服气,有些骂骂咧咧的,这是很自然的,论资历和地位,他还在冉天元之上,被后辈骑在头上发号施令的滋味不怎么好,换了谁都不舒服。
樊人杰还是很圆滑的,因为需要李、王二人的骑兵为整个战役出力,所以他对李全的愤懑装作没看见,只对王登廷说:“王大哥,冉帅发令了,由你率部出击,把敌人赶往高院场。”
“遵命。”王登廷答应一声,悄悄给了李全一下,传令出击。不多时,襄阳黄号剩余的这些精锐呼哨一声,从隐身的树林中冲了出来。
“骑兵!骑兵!”朱恩赐的手下惊恐的大叫着,谁也想不当刚才还虚弱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白莲教竟然有如此多的骑兵。
朱恩赐刚开始还心存侥幸,寄希望于这是敌人凑巧出现的一支精锐。可让他失望的是,骑兵身后很快又涌现了很多百衣白甲的步兵,这才终于明白中圈套了。
连忙传令:“快,快,撤退,撤退,向中军靠拢。”
可惜,就是很短的一犹豫,因为冲的太猛,阵型过于分散,只勉强能围拢起3、4百人,其余那些分散的太开的清兵一下子淹没在骑兵的海洋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多发出几声,就被马刀,长矛屠戮了个干净。
李全杀的性起,冉天元的严令早抛倒脑后了,指挥部下奋勇向前,还有空对王登廷大叫:“登廷,鞑子这么软,赶什么赶啊?多冲杀几次,杀个干净,为教主和圣女报仇。”
说完,不听王登廷的劝阻,向退却的朱恩赐掩杀过去。
本来朱恩赐的小命就丢在这里了,好在领兵的是他老子,听说独子遇险,磔射斗不顾身边将领的劝阻,率亲兵火速救援,终于在李全追上朱恩赐之前赶到了。
磔射斗将儿子接应回来,一边下令,一边安慰惊魂未定的朱恩赐,道:“赐儿,放心,乱匪的骑兵讨不了好的,刚到手的火枪可不是吃素的。”
正说着,李全的骑兵已经进入了射程,“轰,轰,‘,连续不断的巨响,150步内无坚不摧,铁制的盔甲也不能阻挡子弹的威力,骑手纷纷中弹落马,更有马匹被打中后悲切的嘶鸣,战场上烟雾缭绕,混乱非常。白莲教的骑兵一下子停住了。
其实,李全等人如果不顾生死继续冲击的话,磔射斗手下这些操练不熟的火枪手是不可能挡住他们进攻的,可惜,李全等人恰恰是饱受打击的襄阳黄号,这火枪的苦头他们吃的太多了,心理阴影太大,条件反应般的停了下来,给了磔射斗喘息的机会。
又是一轮射击,骑兵们彻底丧失了进攻的勇气,呼哨一声,蜂拥而去,充分体现骑兵的速度优势,来的快,去的也快。
朱恩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父帅,终于打完了。”
磔射斗沉着脸回答:“才刚开始。”
朱恩赐吃了一惊,问:“怎么?”
磔射斗没空向他解释因为冒进的缘故,四周都是白莲教的人民,传令,全军向西突围,目标高院场!
大规模的骑兵冲击战只持续了很少的一段时间,白莲教打不起这种消耗战,宝贵的骑兵如此使用太浪费了,还是用来骚扰比较奏效。
正如磔射斗所担心的那样,这次他的部队钻进了人家设好的圈套,又因为朱恩赐冒进的原因,白莲教的很多诱敌、惑敌的部队都没机会参战,这样一来,撤退途中受到的损失颇为惨重,屡屡受到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敌人的攻击。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好像比以前的白莲教更凶悍,很多人都是不要命的近身肉搏打法,动不动就弄的血肉横飞,官兵们要不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现在已经崩溃了。
磔射斗挥舞着大刀,来回指挥,不停的鼓舞着士气:“兄弟们,顶住,顶住,就快到高院场了,那里墙高城坚,贼人们攻不进来的,想活命的咬牙顶住!”
“是,大人!”
“砰,砰!”火枪手在前面不停的射击,后面的人拼命冲杀,终于冲开一条血路。
终于,开路的精锐们发现前面没有敌人阻挡了,昏暗的灯光射来。一座黑幽幽的堡垒出现在众人面前。
磔射斗不敢大意,连忙派人前去接洽,终于带来了好消息。高老爷子的乡勇不是吃干饭的,高院场仍然在乡勇们的控制中。
官兵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涌入堡垒,混乱非常。侥是有火枪手押阵,仍然让追击的白莲教军占了不少便宜。
磔射斗又悔又累,可是不敢怠慢,见到高院场的当家人,高老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高兄,别的什么也别说,立刻向成都求援。”
高老爷子是磔射斗以前的袍泽,已经告老还乡了。四川白莲教起义后,他遵从清廷的旨意,组织子弟、乡勇对抗白莲教,成绩斐然,这高院场不但堡垒坚固,还有一千多精壮的乡勇,白莲教兴盛时曾聚集万人围攻,都没能奈何它。所以高老爷子豪气的大笑,道:“朱总兵,老哥哥早己经点起烽火报警了,此外还派人分多路去成都求救,放心,咱们的村寨堡垒坚固的很,顶它个个把月都没问题,那时候援兵就是爬也爬到了。来,先喝点酒,压压惊。”
磔射斗那里有心情喝酒,连忙拒绝了他的好意,说:“高兄,不可大意,白莲教此次凶猛非常,我们还是先上城墙看看的好。”
“也好,等会再给你接风。”
就在磔射斗登上城墙,从堡垒的了望孔往下窥探的时候,白莲教的几位主要首领正聚集在不远处向这边眺望。
旁边有人忍不住发问:“冉大哥?为什么把清妖赶进城堡里呢?那不是放虎归山吗?官兵躲进了乌龟壳,再打可就难了。”
其实很多人也不理解,明明伏击战已经成功,为什么要网开一面,最后打成了攻坚战。
冉天元微笑,是时候把本来目的向大家解释一番了。
他道:“诸位兄弟,大家的疑惑天元清楚的很。把官兵赶进城堡的原因很简单。用四个字就可以说明,‘隐弱示强’。”
“起义大业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也不多解释了,大家都明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没有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是恢复不了的。敌人不傻,绝不会给我们机会的。所以这才有清军各部精锐陆续入川的举动。敌人势大,靠硬拼是不行的,所以我才聚集教中所有的力量,演一出‘空城计’给朝廷看。”
说着,冉天元手指高院场依山而建,高大陡峭的城墙,开口问道:“谁能告诉我,攻破这有数千精锐把守的坚城,需要多少人手。”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有人小声回答:“两,三万人吧。”
“远远不够!”冉天元否定道:“如此坚城,没有十倍的兵力,是不能攻下的,敌人那犀利的火器大家也看到了。”
啊!终于有人明白了。
王登廷赞道:“佩服,佩服,冉元帅高明,如我们攻破此处堡垒,清军一定会以为我军实力犹存,行动自然会小心,我教就有喘息的时间了。”
“呵呵,仅此一仗还是不够的.......。”
“可是.....。”王登廷欲言又止。
冉天元微笑,道:“王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交给我好了,天下能人异士无数,攻坚城各有其法。敌人的求援信号也发过了,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传令,点火!”
就在冉天元传令的同时,磔射斗正在往远处的黑暗中凝望,猛然一道刺眼的亮光,热浪滚滚,巨响传来,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章 不可收拾(5)
“看来是没希望了。”望着眼前再次出现的,足有一人多高,十几丈宽的荆棘阵,能做的除了无奈的苦笑也只有等待了。
战事出乎意料,仅仅三天,局面又变的不可收拾了。虽然改变了计划,提前出击,仍然不能解救磔射斗败亡的结局。
一路上陷阱、伏兵不断,甚至超常规的‘荆棘阵’这种专克骑兵,刺马腿,伤马腹的‘土武器’反复出现,终使我军参加会战,挽救败局的目标化为泡影。
看着士兵们手忙脚乱的处理这些‘人民’的智慧结晶,不由感慨:“‘自做孽,不可活’啊!”都怪自己怕敌人太弱小,把伟大的‘游击战’原理泄露给了白莲教,当然了,他们学的也太快了点些,更青出于蓝,发明了‘荆棘阵’这样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武器。
“知道错了?要不是你,老子早就把那帮兔崽子砍的洗礼哗啦了。”穆登克布发牢骚,把不能痛快作战的闷气发到我身上。“小心!”手中长长的马鞭凌空击出,准确的命中射来的弩箭,堪堪改变了箭的准头,避开咽喉这样的要害。
拔出插在绵甲上的竹箭,冲惊吓得脸色发白的手下们笑笑,道:“哈,要不是夫人精心打造的绵甲,说不定就得手了呢。”
见本小王爷安然无恙,众将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会穆登克布的唠叨,蜂拥而上,将那个不怕荆棘刺伤,躲在荆棘下面偷袭的白莲教徒剁成了肉泥。
穆登克布仍然在喋喋不休,表示着不满,说:“瓦呀呀,这下知道办了蠢事吧?真刀真枪的厮杀多痛快,非要什么‘借刀杀人’,这回可好,人倒是杀了,白莲教的兔崽子们也学乖了,你也认了吧?要不说啥‘自作孽、不可活’呢。”
微笑,我感慨的可不是这个,道:“老穆,你错了,恐怕阁下连‘自作孽、不可活’什么意思都不怎么懂吧,怎么能明白我的感叹?”
穆登克布不高兴了,怒道:“什么话?怎么不懂了?老子虽然是粗人,可天天听‘三国演义’,这什么孽呢不就是这意思,话说当年诸葛孔明和曹操作战,张飞.......。”
“老穆,白莲教这次很拼命呢!”没心思和穆登克布纠缠,自顾自的说道:“和他们打了这么多次,也就是宁陕围城的时候这么拼命过!”
穆登克布一愣,问:“啊?那,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白莲教铁了心要吃掉磔射斗了,为了这个,他们不惜和咱们硬碰硬。”
“硬碰硬?他们也配。”穆登克布不相信。
“也许吧,反正这次没占到便宜。”白莲教胜利的太轻松了,随随便便就消灭了磔射斗的精锐,他们的损失却微乎其微,就算我及时改变计划,提前发动攻击都没从他们那里占到什么便宜。
一路上舍身阻击的白莲教徒数以千计,几乎个个血溅五步,再勇敢的人在这些不要命的攻击下也气为之夺。
“咱们还继续打吗?”穆登克布也有些动摇。
“已经迟了吧!”感慨一声,因为我已经看到铁血‘鸽’组的一名成员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拆开密函,果然不出所料。只有聊聊几个字‘堡垒已破,射斗战死。’
顺手递给穆登克布,不听他的大呼小叫,陷入沉思,救援已经失去意义了,现在能做的是怎么挽回损失。
负责参赞军务的幕僚们也没闲着,第一时间运转起来,很快拟定了一个简略的复仇方案。
简单言之,是早先拟定好的计划的一个变种,根据敌人层层设伏的战术打法,不再衔尾追杀,而是轻骑猛进,跳过敌人的伏击圈,在敌人必经之路上设伏,已‘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给他们出其不意的一下重击。
敌人士气旺盛,军力坚强,贸然攻击的风险非常之大,熟知军事的众将深知这一点,所以准备起来格外的认真,希望能将行踪隐秘起来,出其不意的给敌人一击。
伏击地点选在白莲教退去西川的必经之路上的一处山谷里,那里地形复杂,除了大路外,还有一条隐秘的小路可以通行。
在茂密的山林中的小路上穿行,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骑兵的优势不能发挥,敌人绝想不到我们会‘以短击长’的,正有出其不意的好效果。
三日三夜隐秘的急行军,上百匹马掉下山涧悬崖的损失没有白费,等待了两天后,一大队毫无防备的敌人终于出现了。
8000骑兵悄无声息的埋伏在小路出口附近的森林里,受限于狭窄的地形,部队打乱了建制,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才避开了敌人的探察。
和手下的得力干将一起,躲在高处窥探敌人的虚实。
路上尘土飞扬,杂乱无章,敌人的纪律并不严明,人马虽多,到不可怕。打头的千多名先锋军过后,中间的大部更是不堪,夹杂着大队的牛羊,甚至还有少量的年轻妇女裹挟其中,士兵们都背着沉重的的包袱,不用说,是抢劫而来的财务。带队的首领们则荷包丰厚,每个人的腰间都塞的满满的。行军的速度极为缓慢。士兵们不时的大声喧哗,活象一群嗡嗡叫的苍蝇。更有人放肆的侵犯那些枪来的妇女,悲惨的哭叫换回的则是放肆的淫笑,让人不能相信就是这些人刚刚全歼了磔射斗的6000精锐。
渐渐的中军过完了,殿后的后卫同样不堪,大概害怕有人追击吧,甚至走在本应受他们保护的辎重的前面,一副随时开溜的模样。
敌人做的太过分了,同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怀疑。
“恐怕有诈!”不用我开口,已经有人发现了不对,第一个开口的是于锡文,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示意他说下去。
于锡文信心十足,分析道:“敌人伪装的太过分了,纪律不严,简直像是毫无训练,比土匪也强不了多少。凭他们怎么可能战胜磔射斗的部下。”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白莲教派出的诱饵,等我们一攻击他们,白莲教的主力就倾巢而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另一种,这是一些‘弃子’,敌人的主力走的是另一条路。”
“不错。”看着自己的学生有如此敏锐的感觉,我很高兴,道:“锡文分析的很有道理,印证你的分析也不难,侦察一下后面有没有敌人的主力就好了。”说完又一指眼前的敌军,道:“我判断啊,必定是弃子,冉天元很小心。可惜,这样一来我们的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
众人点头,因为通往西川的路并不少,除了眼前的这条官路,还有为数不少的小路可以通行大军。
正说着,忽然眼前一暗,变的一片暗红,危险的感觉让人浑身发冷,又一次的,极度危险的感觉毫无征召的降临了。心中凛然,有了明悟,我军走小路,敌人同样可以。难道说,敌人的主力正尾随我们而来?
仔细回想这几天的情景,果然发现了纰漏,那就是,敌人没有理由比我们晚到了两天之多!
因为小路艰险难走,骑兵的速度并不比大路上行军的步兵快多少,除非他们是故意放慢速度,以便所有参加伏击的人马准确到位。
这是一个圈套,而且,敌人很明显正准备从各个方向同时向我们发动攻击!
冉天元一定是发现了我军的踪迹,从而设下了埋伏,想全歼我们的这队精锐骑兵!
‘冷静,冷静!’暗暗告诫自己,危机时刻,绝不能慌乱。一边故作轻松的和手下的参谋们讨论即将到来的战局。一边用眼神示意石名时借过一步,有话要说。
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机会,悄悄的命令:“小石头!悄悄的集合我的卫队营,不要让大家发现异常,集结好后,等我命令!”
石名时久经战阵,也发现了一些异常,连忙询问:“世子?”
没有瞒他,加快语气解释:“我判断敌人就在我们背后,等我们发起攻击后,他们再从背后插一刀!”
“啊!那干脆掉回头给他们一下子狠的!”石名时的一反应仍然是攻击,可惜发现的太迟了。
苦笑:“来不及了,若我们稍有异常,他们会立刻发动攻击的!换了是我也决不会允许精细策划的圈套功亏一篑,宁杀错,不放过啊。现在能做的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麻痹他们。你集中精锐的卫队营,关键的时刻突围用。”
石名时还想再说,被我制止了,右手重重的捏着他的大手,叮嘱道:“别说了,生死存亡,系于君一身,不是婆妈的时候!”
话已至此,石名时也分的清轻重,一言不发,悄悄的离开,集结部队去了。
漫长的等待,终于石名时遣人告知,卫队集结完毕了。这才长出一口气,终于有了挽回败局的一线生机了。不由的感激那些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尖兵,都是好样的,如果不是他们坚贞不屈,也不能为我军争取到如此长的自救时间。
又悄悄的叫过于锡文,让他去指挥担任后卫的1000火枪手,哪怕战死在那里,也不许后退一步。
于锡文先是满脸惊诧,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也一言不发,悄无声息的执行命令去了。
他刚刚离开,早先派出去的一个探子就向这边发来了平安的信号。毕竟只是血肉之躯,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下,还是有人屈服了。
叹息一声,必须立刻发动攻势,再有丝毫的迟疑,后面的敌军就要怀疑了。
一下子跳起来,“哈哈哈哈哈......”长笑数声,足足有5分钟。然后在我方很多将领、士兵们诧异的注视下发表演讲:“士兵们!大家看到了,敌人是多么的残暴,无耻,卑鄙下流,又是多么的无能,只能祸害老百姓.......,本世子刚才已经派人打探过了,敌人并没有援军,所以啊,这些乌合之众啊,哈哈.....,不用着急,整理好刀枪,慢慢的冲下去,一点一点的杀他们,吓死他们!”
“还有啊......。”正当士兵们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沉闷的鼓声急促的响起,敌人的传令兵已经开始大声喊叫了:“元帅有令,军情有变,立刻攻击!”
“杀啊!杀清狗啊!”
“杀啊,杀了鞑子王爷,赏黄金千两!美女10个。”
冉天元终于发现不正常了,白莲教的攻势全面发动。
不为敌人浩大的声势所动,因为身后整齐的排枪响起,不大的工夫,枪声渐响,显然偷袭的敌人没占到太大的便宜。
命令司好兵吹起整军号,稳定军心的同时,怒吼着让石名时带卫队营发动第一次攻击:“石名时,给我冲!不许停!”
同时,也顾不得谦让了,命令穆登克布,“老穆,快让你的人整军,他妈的,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穆登克布的手下习惯于野战,在这狭小山谷的地形限制下,他们乱哄哄的打法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这样出去送死,不如保存实力,在我的人杀出一条血路后,用他们拼死突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军的镇定和应变显然超出敌人的计算,白莲教同样是仓促发动,却两面战场同时受挫,显然他们的素质仍然远远不如我们。攻击的一边被于锡文带1000人死死压制,防守的那边更是乌合之众,一顿饭的工夫,还没等穆登克布的主力骑兵出场,已经打开了通往谷口的通道。穆登克布的骑兵也度过了最初的混乱,集结完毕,形势似乎正向着对我们有利的一面发展。
我知道没这么容易脱险,敌人的主帅绝非常人,周密布置的圈套没有这么好相与的。
果然,就在我军就要全军脱离的当口,铁蹄阵阵,白莲教黄号仅剩的那些骑兵出现了。
这是些难缠的老手,他们没有和我决战的意思,只是骚扰我们,防止我们突围而去,让他们的主力及时赶上来上来围歼我们。他们一上来纠缠,突围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操,老子最恨在山沟沟里开战了!”穆登克布满嘴的脏话,“长岭,这边交给我。”
生死袍泽,不需要多言,穆登克布嚎叫着冲了上去,仅带千骑向冉天元的主力杀去,两柄硕大的铁锤左右飞舞,威风凛凛,击杀了不少敌人,不多时竟冲出谷去了。
可惜我知道那只是强弩之末。想突围,只能向另一边的敌人发动攻击,突破这仅有的一万多庸兵组成的防线,杀出去。
杀,杀,杀,火枪已经派不上用场,仗着骑兵强悍的冲击力,我把主力分成几个波次,轮番冲击,用马刀,用长枪,用铁锥,把阻挡我们的白莲教徒绞个粉碎。
好在我的计算没再出纰漏,敌人这边的力量确实是最薄弱的,虽然丢弃了很多粮食辎重阻挡骑兵冲锋,虽然山谷狭窄施展不开,突破封锁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挥手砍断一个敌人长枪,接着马的冲劲,切下了他的的脑袋。然后高举染血的长剑,再做鼓动,喝道:“杀啊,里面的兄弟们等着咱们拼一条活路呢!是爷们的跟我杀!”
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的,求生的本能击发了所有人的血性,前锋忽然加速,原来已经突出谷口了,一片开阔,几千残兵已经不能阻挡我军前进的道路了。
“长龄!杀人魔王,还我教主命来!”
“苍天无眼啊,怎么让这混蛋逃了!”
“恶魔,你回头看,不可能让你事事如意的。”
“火,火,白莲教放火烧谷了!”士兵们惊恐的大叫,谷口已经开始升腾起火焰,心头涌起难以置信的悔恨,千算万算,终究是棋差一招,敌人使出了火攻这狠辣的一手,分明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烧成木炭!
眼睁睁的看一手缔造的精锐全数覆灭实在是不甘心哪!可是凭借现在冲出来的一千余残兵还能干什么?能扑灭这冲天的火焰吗?
就在所有的人都要绝望的时候,前世的知识再次起到了关键作用。集中生智,我忽然有了一个冒险的计划,同时作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杀回去。
因为,杀回去还有一线生机,为了那些生死与共的袍泽,怎么也要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