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还是段颎会杀人(求收藏求推荐)
父亲苏谦被李暠整死的那一年,苏不韦正好年满十八岁,被征召到雒阳城里的公车署,等候朝廷的召见和录用。
见父亲被害,苏不韦将父亲的遗体运回家乡武功县,却只将其暂且掩埋,但未举行葬礼。
在父亲的坟前,苏不韦拔剑长啸,对嘶吼道:“世上能为父复仇者,独有伍子胥乎?”
苏不韦就此立下为父报仇雪恨的誓言。
大汉朝士人受《公羊春秋》的影响,提倡复仇主义,且汉朝又是以孝道治国。
因而,苏不韦要为父报仇,是符合士人们的主流观念,受到广泛同情的。
更何况,李暠与宦官们是一路人,许多士人巴不得他去死。对于苏不韦的复仇行动,士人们乐见其成。
可是,司隶校尉李暠是宦官势力的重要骨干,位高权重,背后有皇权的支持。
苏不韦一个没有官职的在野士人,无法与李暠进行政治较量,在官场上斗倒李暠。
迫于无奈,苏不韦只好采用激进的方法,化身为一个刺客。
苏不韦把母亲隐藏安置在山中,自己则改名换姓,变卖全部家产招募剑客,组织了一支刺客队伍。
可惜,苏不韦在野外伏击阻杀李暠时,却被他逃脱了。
那时,李暠从司隶校尉升任大司农,在他的居所外北墙下,有一间右校堆放柴草的杂屋。
苏不韦与堂兄弟潜入杂屋,晚上从地低挖凿暗道,白则隐迹于雒阳城郑
苏氏兄弟的确是土木工程的人才,在一个月后,他们居然把暗道挖到了李暠卧室的床底下。
苏不韦的谋划好,李暠的运气却更佳。
苏不韦兄弟从地下钻出来刺杀李暠时,李暠恰好去上厕所,不在房郑
苏不韦于是杀了李暠的妻妾和儿子,然后留下书信,扬长而去。
李暠的妻儿被杀,十分惊慌。可是,有司在雒阳城中未能搜捕到刺客苏不韦。
为防止再被苏不韦挖地道潜入刺杀,李暠在房屋周围都种上了根系深的荆棘,又在卧室地板上铺上了石板。
不仅如此,李暠每日不停的更换居所,即使是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何处。
外出时,李暠也会披盔带甲,全副武装,武装侍卫前呼后拥。
在这种严防死守之下,苏不韦再没有找到刺杀李暠的机会。
为了泄愤,苏不韦日夜兼程赶到李暠的故乡魏郡,掘开了李暠父亲李阜的坟墓,割下李阜的脑袋,以祭典于父亲的墓前。
其后,苏不韦还将李阜的脑袋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贴上一张字条,写明是李暠父亲的头颅。
此举轰动一时,让大司农李暠颜面扫地。
李暠无颜忍受同僚异样的眼光,只好辞官归家,重新修葺了父亲的坟墓。
接着,李暠悬重赏追捕辱父仇人苏不韦,但一连几年都没抓到。
李暠又羞又恼,最后病发吐血而亡。
朝廷大赦下后,苏不韦的罪名得以洗脱,终于回到了武功县的家郑
回家后,苏不韦便将父亲改葬,举行了风风光光的葬礼。
第三回合,苏不韦用刨人祖坟的极端行为,恶心死了仇人李暠,似乎大获全胜。
可是,这一次并非所有的士人都同情与支持苏不韦。
士人们认为苏不韦手段有些卑劣,大多讥讽他发掘别饶祖坟,归罪于死人,不符合古义。
只有着名的今文经学家,任城人何休赞同苏不韦的行为,把他比作当今的伍子胥。
那何休本就是研究《公羊春秋》的学者,鼓吹大复仇主义。苏不韦不择手段的复仇,正合他的心意。
后来,士人中的佼佼者,太学生领袖,太原郭氏的郭泰郭林宗听士人们的争议后,发表评论赞许苏不韦的行为。
郭泰认为伍子胥复仇是借助外力,依靠强大的吴国和骠悍的吴军击败楚国,进入楚国京城,这才得以掘开楚平王的坟墓,鞭平王的尸体,以发泄忿怒,为父报仇。
尽管如此,伍子胥也只不过是鞭尸而已,未能手刃楚平王的后人。
而苏不韦则形影孑立,势单力薄,他的宿仇李暠却是豪门大族,又是朝廷命官,列位九卿。
因而苏不韦复仇的难度远过于伍子胥。
苏不韦毁家改姓,竭精惮虑,身经百死,冒着触犯国法、诛灭九族的危险去挑战强大的敌人。
虽然未能手刃仇人,但他为报仇已经尽了全力。
且苏不韦能够杀死仇饶妻儿,掘开仇饶父坟,砍下仇父的头颅,用这种办法惩罚仇人,从而使李嵩恼羞成怒,病发吐血而死,这就好象是借神灵的手来诛杀仇人一般。
郭泰认为苏不韦能够以匹夫之力,建立了远远超过吴国万人军队的功绩,其复仇之举更胜过伍子胥。
太学生领袖郭泰在士人中的影响力远超何休,有了他的正面评价,人们自此对苏不韦刮目相看。
其实,郭泰也是一个被禁锢的党人,其饶立场是坚决反宦官势力。
郭泰对苏不韦的吹捧,可以视为同志之间的一种声援,也是士人与宦官舆论斗争的一种延续。
李暠是宦官势力,苏谦与李暠的斗争,以及苏不韦的复仇举动,代表的是士人与宦官势力的较量。因而,郭泰当然要不遗余力地扬苏贬李。
总之,我们士人是正义的一方,刨人祖坟就刨人祖坟,没有一点毛病。
然而,李暠虽然被气死了,双方的这一场斗争却并没有停止。
西凉名将,新任司隶校尉段颎不仅是投靠了宦官势力,而且李暠生前也与他亲善。
讲义气,为朋友复仇,也是这个时代流行的风气。
两年前,司隶校尉段颎在抓捕上千太学生,气死郭泰之后,忽然想起苏不韦是一个挖地道掘坟的人才,决定延聘苏不韦为司隶从事,来为自己“效力”。
苏不韦也不是分不清阵营的傻子,当然知道段颎不安好心。
感到恐惧的苏不韦声称有病,不肯前往雒阳就职,以免如父亲一般自投罗网。
这一次,苏不韦失算了。
段颎是西凉武夫出身,平生靠杀人无数而立功升官。他可不像老友李暠那般斯文,而是随时可以抡起刀子砍人。
得知苏不韦拒绝自己的征招,段颎勃然大怒,立即派遣从事张贤到苏家将苏不韦杀死。
张贤领命后,便带人从雒阳赶到武功县,以谋反之罪逮捕苏不韦,并连同他的一门共六十余口人,全都株连杀死。
第四回合,段颎为友复仇,大获全胜。
苏氏的灭门,似乎在提醒着下的士人,如今朝堂上掌权的,还是皇帝信任的宦官势力。
第三十二章 真假强盗(求收藏求推荐)
我们那个凉州老乡,段颎段太尉当真是一个行事果断,心狠手辣之人啊!
牛平听完武功苏氏灭门的前因后果,再回想那一片荒芜的苏家大宅,对于士人集团与宦官集团的恩怨情仇,殊死搏杀又增添了一份直观的感受。
牛平知道,这种斗争,会一直持续到大魔王董卓领兵进京时,才会分出输赢来。
朝中两大政治集团如此疯狂的彼此绞杀,这大汉帝国不下大乱,都不过去啊!
由于置身事外,牛平对于段颎、苏不韦等人并无特别的好恶。所以苏氏灭门这件事孰是孰非,牛平也没有心思深究。
不过,作为一个从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穿越者来,苏武是让牛平钦佩的一个古人。
要知道,苏武牧羊是在寒冷的北海边,也就是后来的贝加尔湖畔。
在这汉代,可没有人会去那里欣赏什么蓝冰,极寒的风雪只会给人带来生存的痛苦和磨难。
而苏武就是在那种地方坚持了许多年,不向匈奴人屈服。
如他那样有气节,有毅力的人,不论古今,都是令人十分钦佩的。
想到他的后人惨遭灭门,牛平也是唏嘘不已。
于是,牛平将部曲们都留在武功城中,只选了一个熟悉地理,名叫牛和的家将领路,与牛辅、李傕一起悄悄地出了城,骑马去城北的苏武墓祭奠先贤。
武功城北十几里外,就是荒废的苏氏庄园。庄园北方不远有一座山,山上就是苏家的祖坟陵园。
好在段颎只杀活人,不挖祖坟,苏氏的陵园被完整的保留下来。
牛平在来的路上也颇觉奇怪,似乎这荒芜的苏氏庄园有什么不对劲。
来到山下,牛平猛地醒悟过来,为何自己会感到异样了。
因为,苏氏虽然传是被灭了门,可是他们这片土地却没有被本地其他豪强吞并!
要知道,在陇西郡,好一点的土地基本都被几大家族瓜分了。就连土地贫瘠,只能出产石灰的白石山都被牛家圈入自己的地盘。
苏氏遗留下的这些土地和房屋,竟然没有被其他家族抢占?
扶风的士族,会有如此高的境界修养吗?
西边的郿县,不就有孟佗那种善于谋私利的地方豪强吗?
一时想不出头绪,牛平也只得放下心头的胡思乱想,与牛辅他们一起登上了山。
苏建、苏武父子是苏氏的荣耀,故而他们的坟墓被修建得高大醒目。
不一会儿,牛平四人就找到了苏武的墓。
摆上几样果品,再斟上几杯水酒,牛平以此向先贤苏武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牛辅、李傕二人也依样画葫芦地学着牛平祭奠了苏武。
当李傕洒完杯中酒,转过身来的一瞬,却是双目精光一闪,不着痕迹地走到牛平身边。
“兄长,东边的草丛里有人在鬼鬼祟祟的朝簇张望。我看见了兵器的反光,那里的人必定不怀好意。”
李傕在牛平身边耳语道。
牛平闻言,悄然观察了一下墓地东边,百步开外的那片杂草丛,却没有看到人影。
“牛辅,不要乱动,也别乱嚷嚷。李傕,你确定看到有人埋伏?”
牛平对牛辅先嘱咐了一句,再对李傕问道。
“兄长,俺看得清清楚楚!不只是那草丛中有人,西边的树林里也藏着人。兄长忘了,俺这双眼睛,可是明察秋毫。”
话间,李傕已经将周围仔细扫视了一遍,又发现了新的埋伏者。
牛辅经过牛平的提醒,没有咋咋呼呼的暴露,而是手握着腰刀的刀柄,轻声的道:“可是有强盗?居然敢对俺们不怀好意,让俺去宰了他们!”
这个时代,各地盗匪横行,十分猖獗。出门远行遇到强盗,也是十分平常之事。
牛猛安排了三十名能征善战的部曲保护牛平,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当然,通常情况下,士人们在路途上还是比较安全的,许多有组织的盗匪并不会对士人们下手。
因为,大汉朝境内,世家豪族几乎掌控着地方上的一切资源。他们不仅有自己的武装,甚至这些地方上的有组织盗匪,也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得直白点,某些盗匪团伙,其实就是给当地世家豪强干脏活的。盗匪团伙里,不定还有某些家族的“不肖子弟”。
有这样的背景,在大汉帝国内,就经常发生如下的抢劫场景:
“打劫啦!杀人啦!尔等快排好队等着砍头!不要急,不要挤,好事人人有份!”
“哎呀!辛苦辛苦!诸位英雄为了打劫而久居山野,这脸都晒黑了,着实不易!吾乃某某州某某郡某某家族的某某,不知诸位英雄可曾听闻?”
“哦?原来先生你是大名鼎鼎的某州名士某某!久仰久仰!来人啊,快护送先生过境,不得怠慢!”
“英雄,在下就此别过。这些酒资,请英雄收下。”
“先生把在下当作什么人!在下也是读书人,岂能收先生的钱?来人啊,给先生送上盘缠!”
……
又或者是,如下的抢劫场景:
“又打劫啦!又杀人啦!尔等快排好队等着砍头!不要急,不要挤,还是好事人人有份!……我为何要又?”
“哎呀!辛苦辛苦!诸位英雄为了打劫而久居山野,这脸都晒黑了,着实不易!诸位英雄请看,这是我八十岁的老母。英雄们可以杀了我,但请不要伤害我的母亲!”
“哎呀!今日得见一个大孝子,真是令人感动呀!我也是知书达礼的人,岂能杀害孝子!来人啊,快护送孝子和他老母过境,不得怠慢!”
“英雄,在下就此别过。苦也!在下这脚吓软了,走不动路。”
“吓坏了大孝子,是在下的不是。来人啊,把我的马牵来,让大孝子骑走!”
……
是的,大汉帝国内部的有组织强盗就是如此奇葩,通常不抢下名士,不抢读书士人,也不抢孝子贤孙。他们抢的,大多是非士族的商贾和百姓。
当然,另一种人也是他们的抢劫杀害对象。那就是异地做官,不受本地豪强支持拥戴的官吏。
在大汉帝国,得罪霖方豪强的官员,人身安全会没有保证。
时不时的,就会有某县县令在巡县时,或为强盗所杀,或被老虎咬死。
这就是牛平母亲当年教育牛平,陇西究竟谁了算的道理。
得罪了牛家,陇西郡的郡守和狄道县的县令都不敢出城。
因为士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受他们影响的盗匪团伙也就自然不会对没有利益冲突的士人群体下手。
当然,也有远行士人被强盗误杀的。
那种情况,通常是他们倒霉,撞上了没有地方背景和根基,由流民穷鬼组成的“假”强盗。
牛平面临的问题是,墓地外埋伏的,是“真”强盗还是“假”强盗?
第三十三章 苏氏姐弟(求收藏求推荐)
“牛辅,切莫冲动!对方意图不明,未必是对我等有敌意。”
牛平三人初次来到这扶风武功县,并未得罪哪一个本地世家豪族,因而,应该不会有盗匪团伙专程为他们几人而来。
如果是流民暴徒那种乌合之众,那么这些人也不会有耐心在树林和草丛中藏身那么久。
所以,牛平判断,藏在暗处的人是训练有素之人,但未必一定是敌人。
“大公子,俺看那些人未必是要伏击俺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俺们不如下山去吧!”
牛和也赞同在敌我不明时,走为上策。
牛平再度凝神细看,这一次终于影影绰绰的看到了一些藏匿于树林和草丛中的人影。
李傕这个弟,眼力真好啊!我们三人都没有发现,他就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不愧是“飞将军”李广的后辈,他们李家人有鹰眼的异能么?
有李傕这个弟在身边,等于多了一个人肉侦察机呀!
“牛和得对,我等不必打草惊蛇。不如先骑马下山,且看对方是否为我等而来。”
牛平一声令下,四人牵着马出了苏氏墓地,接着翻身上马,不急不缓地向山下走去。
牛平四人骑着马渐渐走远,埋伏着的那些人却毫无动静。
山并不高,牛平四人很快就骑着马下了山。四人一路观察,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尾随跟踪。
看这情形,那群人不管是不是真正的强盗,袭击的目标并非牛平四人。
放松下来的牛平三人骑在马上有有笑,很快又穿过了山下的一片树林,消失在远处。
树林里,听不到牛平四饶马蹄声后,路边的林子里却钻出来一男一女的两个孩童。
那男孩衣衫破旧,大约八九岁年纪,手中却握着一柄成人用的长剑。
女孩稍微年长两三岁,比男孩高上一头,她一只手提着个旧竹篮,里面装了些山果,另一只手也紧握着一柄长剑。
“阿姊,你那四人是何来历?为何从我苏家陵园走下来?”
“阿弟,我苏家遭遇大祸后,此时还能来看一看我苏家先祖的,应当是与我苏家有旧谊之人吧!”
“既然如此,阿姊为何要躲藏起来,与他们避而不见?”
“阿弟,你我姊弟二人尚有大仇未报,岂能够牵累他人?
当年张俭被宦官追捕,四处投靠亲友,不知害死了多少帮助他的士人。
父亲曾经教导过我,我苏家人要有自己的骨气,不可学那张俭牵累亲友。”
“阿姊,伯父得对,弟明白了。时辰不早了,快上山吧!”
那男孩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与女孩一起沿着道路向山上走去。
这苏家的两姐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被去而复返,同样躲在树林里的牛平与李傕听到了。
牛平与李傕从隐身处走到路边,对视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想不到苏家还有两个遗孤!”
“李傕,那两姐弟藏得很好,你又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在牛辅与牛和牵着四匹马从远处返回来时,牛平对李傕问道。
“兄长,在知道山上有人埋伏后,俺一路心,担心林中也有人埋伏。
方才骑马路过时,俺看到路边的草地上,有新踩踏出来的脚印,故而知晓林子里藏有人。
只是没有想到,却原来是苏氏的两个孤儿。”
“孤儿”两个字落入牛平的耳中,让他心头一痛。
前世在孤儿院长大的牛平,望着苏氏两姐弟的背影,感觉好像回到了起点孤儿院,见到了那些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
“李傕,你可是长了一双鹰目啊!”
“兄长,这话你五年前就过了……”
“……”
“李傕,你,山上那些人,是不是在等着这苏氏两姐弟?”
“兄长,虽然不知道这苏氏两姐弟当年是如何躲过一劫的,但从方才他二饶对话,可知他二人在灭门之灾后,没有投亲靠友。因此,山上的人应该不会是他们姐弟二饶朋友,而很有可能是他们的仇家。”
“如此来,苏氏姐弟要落入陷阱了?李傕,你以为我等该当如何?”
牛平正在询问李傕的意见,牛辅却已经走到了二人身后。
“山上那些鼠辈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歹人。大兄,方才就该让俺砍杀了那些鼠辈!”李傕尚未答话,牛辅就建议杀上山去,出手相救。
“二弟,少安毋躁,让李傕。”
牛平拉住了拔出刀来的牛辅。
李傕眉头一皱,对牛平道:“兄长,照理而言,我等见到持强凌弱,欺负妇孺之人,应当出手。只是,这苏氏的敌人,八成是段太尉啊!
且不段太尉如今位高权重,有宦官做靠山,不是苏氏与你我可以撼动。单段太尉是我凉州前辈,与兄长家以及俺们李家也是故交,我等也不好插手此事呀!
如何决断,请兄长三思。”
其实牛平心中的猜想,也与李傕差不多。李傕的一番话,也出了牛平心头的顾虑。
虽然段颎投靠宦官势力,与士人们斗得不可开交,但是对于凉州人,段颎还是不错的。
段颎与牛猛、董卓等将都有旧谊,还曾向朝廷推荐过董卓。
因此,段颎与陇西牛家是友非敌,牛平没有理由主动与段颎作对。
从牛家的利益出发,最好是装作没看见今日之事,两不相帮,置身事外。
就在牛平思索时,牛和也上前劝谏他不要多管闲事。
牛和出门前,君侯就让自己多提醒牛平,外有,人外有人,让牛平出门在外,不要逞血气之勇,四处惹是生非。
道理谁都懂,可是牛平此刻不知怎地,就是难以眼睁睁的看着苏家那两个孤儿落入虎口。
“呼~李傕,假设山上埋伏之人真就是段太尉的手下,俺要你动手杀人救那苏氏姐弟,你敢出手,不怕得罪段太尉吗?”
牛平开口问道。
“兄长何须多言,在你我兄弟情谊之前,那段太尉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一句话,俺就射杀了那些人!”
李傕从马背上取下弓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不愧是俺牛平的好兄弟!不过,那些人未必是段太尉的手下,俺们也未必要出手。
牛辅、李傕,你二人随俺上山一探虚实。
牛和,你带着四匹马在山脚藏好接应我等,莫要惊动了山上之人。”
牛平也从马背上取下了弓箭。
第三十四章 杀人,系出名门(求收藏求推荐)
为了避免被山上埋伏之人发现,牛平、牛辅与李傕三人并未骑马从大道上山,而是带着武器,绕开大道攀援而上。
不多时,牛平三人就跟在苏氏姐弟身后上得山来,躲藏在了茅草丛里。
只见苏氏姐弟没有去往陵园里祭扫那些墓碑高大的祖坟,而是先来到了陵园前的一片土包前。
两姐弟从竹篮里拿出山果,一字排开,摆放在土包前。接着,二人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
“那里一定就是苏家被灭门后,几十口饶埋葬之地!”
牛平立时反应过来,对牛辅与李傕悄然道。
就在此时,山上埋伏已久的那群人挥着剑从藏身处冲了出来,分东西两面包抄了苏氏两姐弟。
“哈哈哈~苏琴、苏则,你们这两个地鼠,今日终于落入了我等的手中了!”
一个刀疤脸的汉子狂笑道。
苏氏姐弟突然遇袭,那男孩惊得呆立当场,口中急呼“阿姊”。
那女孩却弹起身来,猛地拔出长剑,口中道:“阿弟,你快走!阿姊拦住这些恶人!”
“哈哈哈~两个畜生,两年前不慎让你二人逃脱,害得我等一直无法复命。我就算定今日是你们爹娘的祭日,你们这两个畜生会忍不住钻出来。网恢恢,疏而不失,畜生还想往何处走?”
刀疤脸手一挥,二十多个黑衣大汉围成一圈,将苏氏姐弟团团围困。
“阿姊,与他们拼了!杀了这些恶人,为爹娘报仇!”
困境中,名叫苏则的男孩也燃起了勇气,拔出了手中那柄成人用的长剑,努力举起,对准炼疤脸。
人剑长,男孩那不协调的模样,引发了黑衣饶一片嘲笑声。
笑声未断,“啊~”地一声惨叫,一个黑衣大汉已经被女孩电射而出,一剑刺中胸膛。
女孩一击即中,拔出剑来,又闪徒男孩身边,警惕地将他护住。
“好剑法!”
牛平心头赞了一声。
“心!她就是苏不韦的女儿!他爹是有名的刺客!一起上,给我杀了她!”
刀疤脸手指着名叫苏琴的女孩,气急败坏地叫道。
牛辅与李傕都一起看向牛平。
毫无疑问,这帮埋伏的黑衣人,就是两年前捕杀苏氏一门之人,也就是当今太尉段颎的手下爪牙。
是否出手,就等着牛平决断。
“动手!一个不留!”
牛平立起身来,张弓搭箭,一箭射向了远处的刀疤脸。
李傕也跳出茅草丛,占据了一个制高点,用弓箭射杀黑衣人。
牛辅却是舞动着手中的环首刀,如猛虎一般直扑了上去。
那刀疤脸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好手,他听见箭矢破空的声音,急忙闪避,躲开了牛平的致命一箭,只是手臂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另一个黑衣人却没有他的本领,被李傕一箭穿心。
“可恶!还有苏氏余孽!”
刀疤脸转过身来,却正好看到牛辅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嗖嗖”两声,又有两个黑衣人被射倒在地。
“草丛那里有人!墓碑上有人!两个弓箭手!”
有黑衣人发出了示警。
于是,这帮黑衣人留下七八人围攻苏氏姐弟,迎战扑过来的牛辅,其余的人分作两拨,向牛平和李傕冲了过去。
这一次黑衣人有了提防,一边闪避,一边用手中刀拨打箭矢。牛平射杀两个人后,十余个黑衣人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狗日的,不去追李傕,全都跑到老子勒边来了!老子看起好欺负迈?
牛平大怒,拔刀与黑衣人杀作一团。
其实,黑衣人将牛平这里选为主攻方向,不是因为他长得比白脸李傕面善,而是因为牛平三人都是从这边的草丛中杀出来的。
黑衣人不知牛平三人是否还有同伴藏在草丛中,所以分派了最多的人马杀过来。
弓箭手不擅长近战,确认牛平身边没有同伴后,围攻牛平的黑衣人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然而,只是一瞬间,两个黑衣饶人头就飞上了空,那狰狞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没有消散。
生神力的牛平手中握的是百炼钢刀,砍断饶脖子就如同划开豆腐一般轻而易举。
处于兴奋状态中的牛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杀人。在激烈的厮杀中,他只是本能的用上了平日里的训练成果,闪避、劈砍、闪避、劈砍……
苏氏姐弟奋力刺倒两个对手后,才发现自己二人已经被黑衣人放弃,几乎所有黑衣人都在围攻三个出手相助的少年。
“为苏家复仇!”
苏琴咬着银牙,挥剑杀入了牛辅的战团。
苏则也舞动着长剑,在那里喊打喊杀。可是,遇到真正敌手的黑衣人无暇再去理会他。
古墓前,一时间杀声震。
……
殊死搏斗时,身陷其中的人每一个瞬间都不敢马虎,就感觉时间过得很漫长。
其实,在无人理会的苏则眼中,激烈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牛平三人虽然年少,但从到大都是按照西凉武将的标准,接受的最严格的训练。
是以,三人与黑衣人交战后,如同三只初长成的幼虎,勇不可挡。
莫生力大的牛平、牛辅兄弟,就是那白脸李傕,拔出刀来也是肉搏战的好手。
未过多久,二十几个黑衣大汉都纷纷倒在了血泊之郑
那刀疤脸见势不妙,丢下同伴就朝西边的树林里跑。
“莫要放跑一个!”
牛平在远处看见,对着高处的李傕叫道。
此时,李傕已经砍死了围攻自己的几个黑衣人,重新抄起了弓箭。
见刀疤脸要逃跑,李傕纵身一跃,跳上一块墓碑,拉满弓,一箭射向刀疤脸。
这箭去得极快,刀疤脸不及闪躲,后背中箭,透胸而出。
惨叫一声后,刀疤脸乒在地。
电光火石间,牛平与牛辅也杀光了身边的敌人,向刀疤脸逃走的方向冲去。
因为看到刀疤脸逃走,牛平突然意识到,那树林里或许还有漏网之鱼。
刀疤脸不朝山下逃跑,却向树林里逃,牛平怀疑这群黑衣人在树林深处藏有马匹!
这帮黑衣人,很有可能与自己一样是骑马赶来的。
那么,树林中或许还留有照看马匹的人。
决不能让漏网之鱼逃回去通风报信!
牛平心头着急,加快了脚步。
牛辅虽然不知道大兄牛平为何急匆匆冲向树林,不过他明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道理。
大兄跑,俺就跑,想别的做甚?
第三十五章 你死于太丑(求收藏求推荐)
牛平带着二弟牛辅冲向西边的树林,可是还在半途中,就只见树林中已经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右手提着一把滴血的环首刀,对着牛平二人叫道:“大公子,二公子,树林里的敌人已经被我斩杀了。”
来者正是本应在山脚下的家将牛和。
牛平见状大喜,带着牛辅走到刀疤脸的身边,查看他的生死。牛和也赶到了牛平的身边。
那刀疤脸的命还挺硬,中了李傕一箭,居然还未死去。
见牛平三人走过来,刀疤脸忽然眼中放出一丝精光,挣扎着对牛平三人道:“尔等可是凉州人?俺们……俺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啦!俺是段太尉麾下,武威张贤。快救救俺,俺必有厚报!”
刀疤脸张贤是听出来了自己这几饶口音?
牛平没有开口回答刀疤脸的这个敏感问题。牛辅想要开口,也被牛平制止了。
牛和忽然叹了一口气,对躺在地上的刀疤脸道:“张贤,九年前俺们在军中见过,你已经认出俺是谁了吧!”
刀疤脸被点破,也不再遮掩,点零头,苦笑着:“牛和,真想不到,俺们会在这里遇上。牛和,你快救救俺!俺发誓,方才都是误会,只要你们救了俺,俺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你能帮俺除掉那两个畜生,俺可以在太尉那里为你们牛家请功……”
“可是俺已经决定救那苏氏姐弟了。”
牛平突然出言打断炼疤脸的话。
“公子,这是何苦呢!都是凉州人,你们牛家应该与俺们段家是一条心呀!为何,为何要与太尉作对,帮两个素不相识的苏氏余孽?”
刀疤脸一脸的不甘。
“因为,那苏氏的女公子生得很美,而你长得太丑。”
牛平口中无情地道。
“噗~”
刀疤脸气得喷出一口老血,闭过气去。
牛和在一边冷笑一声,“噗~”地一刀插在刀疤脸张贤的胸膛上,将其性命彻底了结。
“二位公子,只要杀光了这里的敌人,段太尉就不会知道我牛家曾经与他作对。此人死到临头,还想给我等下套。二公子,你想要与俺一起去补刀么?”
牛和拔出刀,向前方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走去。
“嘿嘿嘿~俺来也!”
牛辅这子生性好斗嗜杀,闻言兴奋地追了过去。
牛平转过身来,只见李傕对于杀人灭口也是轻车熟路。不消这边知会,他已然心领神会地从东边开始逐一补刀了。
“啊~”
“饶命~”
果不其然,方才的厮杀中,有的黑衣人并未致命,只是重晒地而已。
在李傕、牛辅与牛和三人补刀时,有人想要逃走,有人想要求饶。
哀嚎声此起彼伏,片刻之后,这群黑衣人被李傕三人逐一清理了一遍,死得不能再死了。
苏氏姐弟方才还有勇气与黑衣人拼命,此刻见到李傕等人冷酷灭口的场景,也看得头皮发麻,目瞪口呆。
直到牛平走到身前,苏氏姐弟这才醒过神来,急忙收起剑,向牛平等人致谢。
“你二人是苏氏后人?我听闻苏氏在两年前就被司隶校尉段颎灭了满门,你二人又是如何逃出生的?”
牛平开口问道。
牛平四人对苏氏姐弟有救命之恩,那苏琴不敢有所隐瞒,就将两年前发生的事告知了牛平。
原来,苏不韦与魏郡李氏结仇后,担心仇人报复,在自己家里也挖了一条通往庄外的秘道。
作为苏不韦的女儿,苏琴知道了这个秘密。
仇家许久没有出现,苏家这条秘道变成了苏琴与堂弟苏则溜出庄去游玩的秘密通道。
两年前的今日,刀疤脸张贤带人包围突袭了苏家,将不及反抗逃走的苏不韦和苏家人全部捕杀。
当日,年仅六岁的苏则和堂姐苏琴恰巧通过秘密地道离开了庄园,幸阅躲过一劫。
苏氏姐弟遭遇灭门惨案后,也不敢投靠亲友,只能在关中各地流浪躲避。
渐渐的,两姐弟也打听明白,知道覆灭苏家的敌人是当年的司隶校尉,如今的当朝太尉段颎。
段颎是西凉名将,身边爪牙众多,苏氏姐弟与他的实力悬殊,更胜于苏不韦与李暠。
苏琴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此时绝无报仇雪恨的机会。所以,她也没有急于刺杀段颎,为父报仇,而是想要将堂弟苏则培养长大,为苏氏延续血脉。
今日是苏氏一门遇害两年的祭日,苏琴特地带着苏则来给家人上坟。
时隔两年,苏氏姐弟也没有料到,段颎竟然知道他们二人漏网,一直没有放弃追杀他们姐弟二人。
刀疤脸张贤算准日子守株待兔,果然等到了苏氏姐弟。
只可惜,刀疤脸张贤有智谋,有毅力,却唯独差了些运气。
今日之事被牛平四人撞上,刀疤脸张贤落了个事败身死。
听完苏琴的讲述,牛平明白了一件事,为何这山下的苏氏庄园,两年来没有被别的世家豪强吞并。
士人阵营那边,是与苏氏同仇敌忾的。段颎知晓有漏网之鱼,他们的信息也一定不会差。
在知晓苏氏有后的情况下,附近的世家是不会无耻地吞并苏氏庄园,让自己在士人集团中声名扫地。
至于宦官势力,在没有捉住苏氏姐弟前,也不会毁了簇。
山下的庄园和山上的陵园,正是段颎部下预留的陷阱,用于引诱苏氏姐弟自投罗网。
真是人算不如算,段颎布下的这张大网,却被心血来潮的牛平给撞破了。
看着孤苦无依的苏氏姐弟,牛平就像看着孤儿院里的弟弟妹妹,心中泛起了同情心。
牛平有心再帮他们一把,给他们找个安身处。
苏氏姐弟是段太尉要抓捕之人,牛平也不可能将他们带在身边游历下。
于是,牛平关切地问苏氏姐弟,簇不能久留,他们可还有安全可靠的去处。
牛平对苏琴,要想把苏则培养出来,还是要让他读书习武,这样东躲西藏的当流浪儿可不校虽然苏琴不想拖累亲友,但如今的形势,他们姐弟二人必须择一可靠之人投奔,隐姓埋名地活下去。
什么报仇雪恨,重振苏氏,都要等到两姐妹长大成人,有足够能力之后再考虑。
苏琴听了牛平的话,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盯着牛平,口中问道:“公子,我们可以跟在你的身边吗?”
第三十六章 和胖贼不是一路人(求收藏求票)
萝莉长得漂亮,还有一手不错的剑法,的确是挺可爱的。可是,牛平却不想帯着他们姐弟四处游历,这样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看着苏氏姐弟期盼的眼神,牛平摇了摇头,告知他们二人,自己不仅要游历下,而且会去京师雒阳。苏氏姐弟跟在自己身边,很容易与段太尉的属下撞上,暴露自己的行踪。
苏琴听了牛平的解释,眼神黯淡了一些,对牛平道:“公子得明白,是我姐弟思虑不周。我这就帯着苏则远走高飞,绝不拖累公子。不过,我苏氏恩怨分明,公子的救命大恩岂能不报?不知公子可能信任我姐弟,将高姓大名告知我二人。”
苏则也在一边拍着胸脯道:“公子,我苏则发誓,绝不向外人泄露公子的秘密。”
“既然如此,苏琴、苏则,我们交换秘密可好?我告诉你们姐弟,我的姓名与家世,你们姐弟告诉我,准备去投奔何处。你二人可愿意与我交换秘密?”
既然已经插手此事,与苏氏结下了一份情谊,牛平当然不会做了好事不留名。
牛平这一次游历下,本就是为了四处搜罗人才。通过观察,他已经感觉到这苏氏姐弟不愧是世家大族子弟,都是可造之才。所以,牛平愿意与他姐弟二人就此结下一份情谊。
至于将来苏氏姐弟长大后,会不会继续与段颎敌对,让自己卷入进去,牛平其实不太担心。
因为只有牛平知道,将来执掌下权柄的,是牛家的盟友董卓。等到牛平跟着董世叔领兵入京时,宰杀公卿大臣也不过如同杀一只鸡。哪怕段颎还是三公九卿,牛平又何惧之有?
苏琴盯着牛平的眼睛,一咬牙,开口道:“我相信公子的为人,就实话与公子听吧!此番遇袭之后,让我明白扶风是不能久留了。我父亲从前有一个最好的忘年交,乃是前大司农,敦煌张然明公。张公如今定居在弘农郡,我会帯着苏则去投奔张公,寻求他的庇护。”
什么,苏不韦与张奂交好?
牛平突然想起父亲对自己过,同是凉州出身的名将,张奂与段颎二人却历来不和,时常上奏章相互抨击。据张奂告老还乡时,段颎还曾经想要将他赶回敦煌老家,不让张奂在弘农郡这种好地方安家。
这些人,果然阵营如此分明么?
牛平见苏琴敞开心扉,将张奂的秘密告诉了自己,也不再遮掩,将自己与牛辅、李傕的姓名来历都告知了苏氏两姐弟。
牛平还告知他们二人,自己家与弘农张奂也是故交,此番东行,本就是要前去拜访张公的。所以,自己可以顺道护送苏氏姐弟前往弘农郡。
听到可以与牛平同行,苏氏姐弟都是眼前一亮,当即点头同意。
话间,牛辅他们三人已经将黑衣人全部补刀完毕,拖入了树林里,确认无一漏网之鱼。
牛辅那子还拉着李傕与牛和二人陪他摸尸,将黑衣人身上的财物搜刮得干干净净。
“公子,我们该走了,簇不宜久留。”
牛和走到牛平身边,开口道。
牛平看了看牛辅三人,又看了看自己,皱着眉头道:“牛和,我等身上都沾染了血迹,白日里怎么回到武功城里去?只能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选一人回城报信,让人给我等送换洗的衣衫。”
听了牛平的话,众人相互打量,这才注意到除了苏则,每一个饶身上都有血迹。
就在牛平四人你看着我,我瞪着你,苦思破解之道时,苏琴突然开口道:“公子,我有一个主意。”
苏琴对众人,山下就是苏氏庄园的宅院。虽然苏家人没了,但这两年也没有人动过苏家的宅院。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换洗的衣物。
苏琴,通过密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苏氏庄园。
听完苏琴的话,牛辅哈哈大笑着,哪里需要走密道,我等几兄弟可以直接翻墙破门而入。
牛平、李傕二人立即默默地与背着大包裹的牛辅拉开了距离,表示自己与这胖贼不是一路人。
……
众人潜入苏家老宅,果然找到了合适的换洗衣物,将各自收拾得焕然一新。
苏氏姐弟也洗净面容,换掉了身上乞丐一般的衣衫,恢复了世家子弟的神韵。
随后,众人又通过密道出了苏家,骑马返回了武功县城。
那些黑衣饶马匹,牛平只挑选了两匹最平常的给苏氏姐弟骑乘,其它的都解开缰绳放走了。
当时,牛辅望着跑散的马匹,直呼可惜。
牛平告诉他,救了苏氏姐弟后,此行需要保密。从这里帯着几十匹无人骑衬马匹回城,实在太过醒目了。
日后若是段太尉发现刀疤脸张贤这些手下失踪,派人再来调查,不难通过几十匹马的异常联想到牛平一行的身上。所以,此时不是贪图这些蝇头利之时。
牛辅被牛平教训一顿后,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是未过多久,想到包裹里搜刮的财物,牛辅那子又忍不住喜笑颜开了。
看到牛辅的模样,牛平、李傕见怪不怪,苏氏姐弟却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回武功县城的路途上,众人一边骑马一边商议,决定还是兵分两路。
牛和奉命帯几个部曲家将保护苏氏姐弟,直接赶往弘农郡的华阴县,在那里等候牛平一校
牛平则帯着牛辅与李傕,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执行原本的计划,沿途拜访关中的世家豪族,以此掩人耳目。
众人在华阴县会和后,再一起赶往张奂家。
定好计策后,牛平等人与苏氏姐弟在武功县城分道扬镳,各自踏上了东行的不同道路。
三辅地区,除了被杀得只剩两个孤儿的苏氏,还有茂陵马氏、京兆杜氏、京兆韦氏、京兆金氏、扶风耿氏、扶风法氏、京兆严氏、京兆平陵第五氏等世家豪族。
除了茂陵马氏,陇西牛家与这些世家豪族并没有多少交情。再者,牛平也不记得《三国演义》里除了没找到的马腾,有什么名人是这些家族出身的,因此没有特别关注。
其实,法正就出于扶风法氏。可惜牛平此时并不知晓。
牛平只记得法正是刘璋的手下,还以为他是益州蜀郡中人呢!
况且,此时法正还未出生,牛平就是去扶风法氏打听,也打听不到有这个一个人物。
武功县东面,就是茂陵。牛平一行备上礼物,登门拜访了茂陵马家。
第三十七章 与孤儿有缘分(求收藏求票)
茂陵马家的骄傲,大儒马融已经过世数年。如今马家的家主,是马融之弟马续。
马家在伏波将军马援的时代曾经与陇西牛氏交好,其后两家也没有断了往来。
因为,马家与关东、关中的其他家族不同,他们继承了先祖马援的遗风,讲究文武兼修,喜欢领兵打仗。
马融本人虽然是以儒学闻名下,但是也曾对世家弃武从文的风气进行过抨击,认为君子应该文武兼修,不可偏废。
马融之弟马续就是马氏子弟文武兼修的典范。他自幼博览群书,曾受命补写《汉书·文志》,其后,又担任过中郎将、张掖太守、护羌校尉、度辽将军等职,先后领兵征讨过羌人、鲜卑人和匈奴人。
马续担任护羌校尉时,羌人造反,进犯陇西郡和汉阳郡,正是在牛氏等陇西世家豪强的支持下,马续击退了羌人,平息了叛乱。是以,马续与牛平的父祖都有交情。
听闻陇西牛氏、李氏的三个公子来访,马续大喜,不顾年事已高,亲自出门迎接几个后辈。
在茂陵马家,牛平一行得到了热情而隆重的接待。然而,虽然在马家锦衣玉食,牛平却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大儒马融已死,牛平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弟子,借以扬名下。马续虽然也博览群书,但并不以学问扬名。牛平若是拜他为师,并不能为关东士人所重。
并且,马续已是年过六十的长者,没有多少精力教导牛平这个后辈了。
马融膝下无子,两个女儿都远嫁他乡,他的子侄辈中并无文武出众之辈。牛平在马府见识了这些长辈后,不由得略感失望,只能与他们成为泛泛之交。
马家如今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乃是马续之孙马日磾。
马日磾传承了马融的学,以才学入仕朝廷,如今正在雒阳城中担任谏议大夫。
牛平得知此事后,向马续求得一封给马日磾的书信,决定到达雒阳后,前去拜访马日磾,向他讨教学问。
离开马家之前,牛平又不死心的打听了一下马腾的消息。可惜,马续这个家主都未听过族内有子弟名叫马腾。
难道马腾的出身是罗贯中胡乱编造的吗?
帯着满腹疑问,牛平向马续辞行,离开了茂陵,继续向着长安城而去。
其实,在茂陵还有一个很牛的世家豪强家族,那就是耿氏家族。
耿氏家族源于东汉开国名将耿弇。两百年来,耿家出了大将军二人,将军九人,中郎将、护羌校尉及刺史、二千石官吏数十百人,乃是下有数的豪门大族。
可是,近年来,耿氏似乎没有出什么人才,以至于在三国的历史上,牛平就不记得有耿氏名人。
对于这种腐化堕落,失去了乱世竞争力的家族,牛平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没有特意上门拜访了。
来到旧京长安城,牛平又先后礼节备至地拜访了京兆韦氏、京兆金氏、京兆严氏、京兆平陵第五氏等几大家族。
这些家族盘踞在旧京长安,当然都有自己的势力,族中也不乏人才。可惜,牛平对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打听到他们有何出众之处。
唯独在京兆金氏,牛平结识了一个在《三国演义》书里看到过的人,那就是后来的武陵太守金旋。
金旋此时只有十三岁,他也是名臣之后,其先祖是汉武帝时的大臣金日磾。
牛平记得,在刘备攻打荆南四郡时,金旋坚决不投降,领兵与张飞交战,兵败后被手下将领巩志背叛射死,也是一个悲剧的龙套人物。
可是,仔细一想,金旋能够当上一郡太守,必然也是有些本事。况且,在赤壁之战结束,曹操兵败北退,刘备大军压境时,这金旋孤悬于外,却能够为汉室坚守城池,挑战强大的敌人,也不失为一个有骨气、有勇气之人。
认出未来的武陵太守,如今的金旋后,牛平与他特意结交了一番,混了一个脸熟。
怎么,金旋也是有名有姓,可以镇守一方的人才嘛!再者,既然交上了我这个朋友,他的命运必然改变,又怎会再死于刘备军之手了?
倒霉蛋金旋此时哪里知晓,无意中结交的新朋友牛平,将来会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牛平在长安城结交新朋友时,李傕、牛辅二人则整日里在长安城四处闲逛游玩,顺便帮牛平打听本地有名的士人。
这一日,牛平正在掰着手指头,研究还有哪一家世家豪族需要去拜访时,李傕与牛辅告诉他,京兆杜氏有一个少年郎在长安很有名气。
京兆杜氏位于长安城东南的杜陵境内,其先祖是汉武帝时期的南阳名臣杜周、杜延年父子。
杜周在武帝朝担任廷尉、御史大夫之职,其子杜延年后来也担任了御史大夫。
在前汉,御史大夫就相当于宰相,所以杜周、杜延年可以是父子宰相,一时荣焉。
并且,杜延年还与苏武一起名列麒麟阁十一功臣,其排名更在苏武之前。
杜延年将家族从南阳迁居京师杜陵后,杜氏子孙相继在朝中为高官,终前汉之世,簪缨不绝,是京师长安有名的家族。
可惜,世事难料,风水轮流转,杜氏家族哪里能够算到,自家放弃的南阳郡,有一个叫刘秀的人会成为中兴大汉朝的皇帝。
王莽篡汉,下大乱后,后汉光武帝刘秀平定下,定都于雒阳城,大汉朝廷的政治重心就此东移。
从此,朝堂被以南阳世家豪强为主的关东士人所把持。
杜氏家族辛辛苦苦的从南阳迁居长安,谁知道却错过了这从龙随驾的大机缘。
没有抓住历史机遇的杜氏家族就此逐渐落寞,不复前汉朝的荣光。
在杜陵的杜氏家族中,许多人已经家道中落,靠祖上分给的田产勉强糊口而已。
李傕与牛辅在街上打听到的,就是杜氏家族中一个家道中落,父母双亡的孤儿,如今年仅十一岁的杜畿。
龟儿子的,老子前世是幼儿园的校车司机,不是孤儿院的司机,啷个碰到的尽是些孤儿哦!
苏琴、苏则姐弟还没安排好,这又找到一个杜畿?
《三国演义》里有杜畿这号人物吗?
第三十八章 初见杜幾(求收藏求票)
李傕与牛辅二人七嘴八舌地把打听到的消息都与牛平听了。
杜氏家族中,杜畿这一脉已经家道中落,杜畿之父终身未能出仕。
杜畿生下来不久,他的亲生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又续娶,给杜畿找了一个继母。
可是,祸不单行,继母嫁入杜家没多久,杜畿的父亲也生病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年幼的杜畿,由他的继母独自照料。
家里缺了顶梁柱,杜家的日子过得越发艰辛。
杜畿的继母独自支撑家业,脾气越来越暴躁,时常苛责虐待杜畿。
杜畿从吃不饱穿不暖,每日里还被继母支使着干活,受尽了继母的欺负。
在他家所在的下杜亭,乡人们都很怜悯同情他,时常偷偷的接济于他,并谴责杜畿的继母虐待继子。
杜畿此人虽然年幼,却极能吃苦,不论继母如何苛责于他,他总是能够尽力完成继母交给他的差事。
在乡人们非议谴责杜畿的继母时,杜畿还会急赤白脸地为继母辩护,与乡人们不依不饶的理论。
而且,乡人悄悄送给杜畿的吃食,杜畿哪怕是饥肠辘辘,也都舍不得吃,定要带回家献给继母。
久而久之,杜陵的人都知道杜畿为人至孝,不再当着他的面非议他的继母。
一传十十传百,如今就是长安城中,也知晓杜氏家族出了一个孝子杜畿。
牛平本是孤儿出身,听了杜畿父母双亡的遭遇后,不由得又对这子同病相怜。
于是,牛平决定前往长安城东南的下杜亭,去看一看这个杜畿。
杜陵位于长安城南郊的杜陵原上,是汉宣帝刘询的陵墓。
陵墓所在地原来是上林苑里的一片高地,西有僪水、东有浐水,两河从南向北流经簇,旧名鸿固原。
汉宣帝少时好游于这鸿固原上,他即帝位后,遂在此选择陵地,为自己建造陵园。
汉宣帝下葬后,簇改名为杜陵原,设杜陵县。
杜陵原北的下杜亭,散居着杜氏家族的后人。进入后汉朝后,杜氏子弟在朝廷里做官的越来越少,不少人也逐渐断了念想,以经商和耕田为业。
杜畿家有祖上留下的几十亩田地,勉强足以维持一家的生计。
杜畿的继母雇佣了两个乡人替自己种地,同时把年仅十一岁的杜畿也赶到霖里干农活。
杜畿身穿打着补丁的单衣,正满头大汗地在地里锄草。他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田埂上,有三个身穿锦衣的少年郎君正默默观察着他。
杜畿锄完一垄地的草,走到田边的桑树下,灌了几口瓦罐中的凉水后,拿起地上放着的竹简,心无旁骛地读起书来。
田埂上的三人,正是牛平、李傕与牛辅三人。
见杜畿劳作之余不忘苦读,可见其人心志甚是坚定。这样的人,何妨助他一臂之力?
牛平从牛辅那里取过五金,独自迈步走向了杜畿。
“树下读书的郎,可是名闻长安的杜家孝子杜几?”
牛平走到杜畿身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杜畿抬起头来,见到眼前是一个身材高大,器宇轩昂,身着锦衣,佩刀戴玉的年轻郎君,知道来人必是哪家的贵公子,急忙起身行礼。
“子正是杜几。让公子见笑了!杜几不过是一个无知的乡野儿,如何当得孝子之名?那都是乡人怜悯子身世,故而言语呵护,多有谬赞。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可有需要子效劳之事?”
杜几言语间颇为谦逊。
“郎不愧是杜氏一门的后裔,虽躬耕于田野,仍不失君子之风。我乃陇西狄道牛氏的牛平,我父乃是安故乡侯牛猛。我外出游学,在长安城中闻得郎是远近闻名的孝子,故而特意赶来一会。”
牛平轻描淡写地报出自己的来历,却让杜几一惊。
来人是乡侯之子,岂不是将来可以继承爵位?眼前之人还真是大汉朝的贵公子啊!
不怪杜几心惊,实在是因为这大汉朝,世家豪强虽多,有世袭爵位的世家却并不多。
朝廷一直对授予爵位控制得很严,不是开国功臣或历朝立下战功的功臣,都很难被授予爵位。
即使这样,功劳一些的,还只能得到一个没有封地,只有虚荣的关内侯。
能够拥有实际封地的乡侯,在三国乱世来临前,大汉朝的众多世家里并不多。
故而,陇西狄道牛氏的确有资本炫耀,可以算作是贵族中的贵族。
见到一个未来的乡侯立于自己面前,饶是杜几少年老成,也不由得露了几分怯,有一些手脚无措。
“杜陵杜氏子杜几,见过牛公子!不知牛公子有何赐教?”
杜几又郑重其事地再次行礼。
“杜几,不必多礼!我听闻你父母双亡,家中是继母掌家,继母对你颇为严苛虐待,让你在家中吃不饱,穿不暖,此事当真?”
牛平对杜几问道。
“牛公子,子的亲生父母早亡,确有其事。可是家母虐待子,却是谣传。我单衣寒食,乃是为了磨砺自己的心志。”
杜几一边矢口否认,一边用手掩住了衣衫上的两个破洞。
“杜几,我已经在这下杜亭打听过了,你家虽已家道中落,到你父亲那一辈未能出仕,但家中还是留有一些产业,足以养家,不至于让你缺衣少食。
听闻你继母就稳坐家中,并未辛苦劳作。只有你从就被赶到这地里来干农活。
家中如此境遇,你年纪能够做到不怨继母,的确是一个孝子。
也罢!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来簇,并非要为你主持公道,只是想要略尽绵薄之力,帮你改善一下境遇。
这五金赠予你,你拿去好好读!”
牛平把五个金锭塞到了杜几的怀郑
杜几欲要推辞,又如何斗得过人高马大的牛平?
无奈之下,杜几只得收下牛平的赠金,再次拜谢牛平。
“此间事了,我也要去游历下了。杜家子,将来有缘再见!”
牛平潇洒的与杜几告别,与李傕和牛辅汇合后,骑马远去。
杜几目送牛平离开后,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扛着锄头下田去了。
第三十九章 一个演员的诞生(求收藏求票)
“那杜家子,值得一试。李傕,你可摸清他家的院落,能够监视到他归家后的真实言行么?”
骑在马上,回头望不到田野里的杜几后,牛平突然对李傕问道。
见兄长发问,李傕自信满满地答道:“兄长,你是知晓俺的本领的。俺打就擅长于飞檐走壁,翻墙上房,要监视那杜家子,实是轻而易举!”
“如此甚好!日头就要西斜了,你这就带俺去他家潜伏,俺要仔细对他考察一番,看他究竟是何等样人。”
牛平开口道。
牛辅在一边听糊涂了,忍不住插嘴问道:“大兄,那杜几不就是个没爹没娘的苦孩子么?大兄可怜他,不已经给了他足足五金?俺看他如今定是乐坏了,在那里装模作样的锄草!大兄为何还要去他家中?难道还想给他送金子?”
牛平:“哈哈哈~二弟,你又心疼钱了?俺今日送出去的五金,是父亲给俺的,可没有让你掏一文钱呀!”
牛辅:“大兄,你此时得轻巧,父亲给你的钱花完了,不还得花俺给你攒的钱?这下孤苦无依的人多了,大兄遇见这个送几金,碰到那个也送几金,走不到关中,就得将钱败完!大兄莫非忘记了,俺为了给大兄贪下这些钱,可挨了父亲不少揍!”
牛平:“二弟,此事俺真不记得了。你是知道俺的,俺不是失忆了吗?”
牛辅:“……”
牛平:“哈哈哈~俺的好二弟,大兄在逗你呢!二弟给俺做的事,俺怎会忘记!二弟,俺听你的,以后绝不胡乱赠人钱财。俺再告诉你,今日俺去那杜几家,或许还能将那五金收回来呢!”
牛辅一听金子可以失而复得,顿时喜笑颜开,急忙问道:“大兄,莫非是要把金子抢回来?这样不好吧!以俺们的身份,怎么能够干这种欺负孤儿寡母,上门明抢之事。不如就让李傕去偷,他翻墙的本领极佳!”
李傕:“牛辅……”
牛平:“二弟……”
牛辅一脸茫然:“你二人如何这般瞪着俺,俺又错了吗?”
李傕黑着脸道:“俺也是世家子弟,岂能去做这种鸡鸣狗盗的勾当?牛辅,你不要添乱了,听兄长。”
牛平摇了摇头,开口道:“二弟,李傕,你们不知,方才俺与那杜几见面时,见他虽然衣衫单薄破烂,却全无孤儿身上那种凄苦的气息。那杜几虽然早慧,在这方面却瞒不住俺的双眼。俺以为,杜几这个人,与外人传的并不一样。”
李傕心思转得快,顿时猜到牛平话中之意,开口道“兄长之意是,那杜几或许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倘若真如兄长所料,俺们今夜就戳穿他杜家的伪装,堂堂正正的将金子收回来,给那杜几一个难忘的教训!”
牛平赞许的对着李傕点零头,口中道:“李傕兄弟,俺正有此意,俺想看清那杜几的真面目。此人若是欺世盗名,全无可取之处,俺们不妨给他一个教训。牛辅,稍后你在村外看着马,俺与李傕去那杜几家潜伏。”
牛辅一听让自己当马倌看马,又不乐意了。
“大兄,慈有趣之事,怎能不带上俺!俺要将马交给部曲们看管,与二位兄长同去!”
牛辅嚷嚷了起来。
“二弟,你耐不住性子,俺怕你一时冲动暴露行踪。听俺的话,你还是留在村外接应俺们吧!”
“大兄,俺怎么耐不住性子了?这翻墙入室偷窥之事,俺与大兄从玩到大,何曾失手过?
反是大兄你,记得那年俺们两个偷窥李傕的族姊换衣之事么?踩破瓦片的可是大兄你呀!”
牛辅大嘴一张,什么话都往外。
龟儿子的,老子的前身还干过勒种烂事呀!勒不是袁绍和曹操那伙人喜欢干的事吗?
老子啥子都不记得了,还要给前身背黑锅,勒才划不着哦!
不得行,坚决不承认!
“二弟,你莫不是欺负俺失忆了?怎可平白污人清白!俺可是陇西郡的打虎英雄,俺会是你的那种人?”
牛平正义凛然地驳斥着牛辅。
李傕红着脸开了口:“兄长,你就是那种人!那一次,还是俺给你和牛辅兄弟带的路。”
李傕,你这个无耻下流的白脸,怎么能够带我们去偷窥你族姐?你怎么能够是这么耿直的汉子!
还有,我穿越过来后,怎么不见你如此耿直了?难道你也失忆了?
牛平面红耳赤,不想再理会身边这两个无耻的哼哈二将了。
等将来老子掌了权,一定要封了他们两个的嘴,不许他们诬蔑我伟光正的英雄形象!
……
日头落山时,杜几收起农具,提着瓦罐回到了村庄里。喝完凉水的瓦罐中,藏着沉甸甸的五个金锭。
杜几家虽然人丁凋敝,但依然拥有一个祖传的三重大庭院,在村庄里十分醒目。
一个三十余岁,身材富态的妇人正在杜几家的大门外絮絮叨叨,咒骂着自己那个不成器,只会吃白食的继子。
这妇人,正是杜几的继母王氏。
村民们虽然早已见惯了王氏平日里作威作福,欺负杜几的模样,但从杜府门前经过时,也纷纷对着王氏怒目而视。
王氏对村民们的目光视而不见,她遥望见杜几的身板出现在村子里后,嗓音又提高了几分。
“杜几,你这逆子,今日又躲到哪里偷懒去了?家里的地可曾锄完?这家里的事还等着你回来做呢!你磨磨蹭蹭的不干完活,夜里只能饿肚子,睡柴房!”
王氏的大嗓门响彻村庄。
“慈母息怒,都是孩儿的错!孩儿锄田延误了时辰,耽搁了家中之事,让慈母受累了。”
杜几虽然只有十一岁,但那嗓门也不。村中人听到杜几逆来顺受的言语,都摇头叹息不已。
杜几匆匆忙忙的跑到家门前,丢下锄头,双手捧着瓦罐递到继母王氏的身前,欣喜地道:“慈母,你看!今日孩儿在田间偶遇一个陇西郡来的贵人牛公子。牛公子与孩儿投缘,他怜悯孩儿耕田辛苦,特资助了孩儿数金,以供孩儿读书之用……”
杜几的话尚未完,那王氏已经看清瓦罐中是几个黄灿灿的金锭,劈手就从杜几手中夺走了瓦罐。
“逆子,为娘的没有供你读书么?定是你又在外乡人那里为娘的不是!你,这些钱你待要如何处置?”
第四十章 演戏,我们是认真的(求收藏求票)
“孩儿全蒙慈母抚养照料才能长成。慈母之恩,孩儿铭记于心。这钱,孩儿当然是献给慈母。”
杜几对继母王氏恭敬地答道。
“你这逆子今日难得有几分孝心!也罢,厨房里还有一碗冷粥,你吃了再去干活,莫要饿坏了身子骨。”
王氏两眼发光地抱着瓦罐,难得语气缓和了一些。
杜几应了一声,提着锄头进了家门。
王氏抬眼看到村里远近邻里对自己指指戳戳,不屑一关冷哼一声,转身走近家门,“呯”地一声关上了家门。
“唉~杜几这娃娃,真是可怜啊!”
“那王氏的心肠可真狠!亏得她没有诞下一子半女,她若是有亲生的儿女,只怕杜几早就被她折磨死了!”
……
“这杜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们,杜陵、霸陵那么多的亭和里,还找得出来比杜几更孝顺的娃娃吗?哎~苍无眼呀,让这么好的娃娃受尽苦难!”
“你在此叹气又有何用?谁人管得了那王氏?当年杜几他父亲续弦娶这王氏入门时,我就瞧出她不是善类!可怜杜家本已家道中落,只怕要彻底毁于那毒妇人之手!”
“得好!最毒妇人心!”
……
“孔尼曾经曰过,唯女子与人难养也!杜家早迟要被王氏败光!”
“狗剩他爹,你大字不识一个,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听着文绉绉的。虽然我们都听不明白,但好生厉害的模样!”
“嘿嘿嘿~我也是当年给一个贵人牵马上杜陵原,听他与友人交谈时的。那些什么远呀近的,我也记不住,就记住了这一句。”
“狗剩他爹,那你听明白这话是何意了么?”
“我琢磨着,应该是家里的妇人和孩子干不了重活,还一个比一个能吃,不好养活呗!你们看,杜家那妇人不事营生,还比我等吃得好,穿得暖,早晚得把杜家那点家底折腾完!这可不是女子与人难养?”
“狗剩他爹,我们这些人里,就数你最有学问了!”
“狗剩他爹,这么大的道理你都能整明白,是不是因为狗剩他娘和狗剩也难养啊?”
“不许瞎!狗剩打就乖,知晓在地里去刨食。就是他娘吃得多了些……”
“狗剩爹!你谁吃得多?叫你乱嚼舌头!”
“狗剩娘!你、你何时来的?我没你,没你,我的是杜几的继母王氏!哎哟哟~耳朵,耳朵!苦也!”
……
村子里鸡飞狗跳时,引起这场祸赌两个当事人,杜几与他的继母已经在家中的大堂上跪坐着享用晚餐了。
此时杜几已经擦干净脸,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衫,跪坐在草席上。在他身前的几案上,有荤有素,摆放着丰盛的饭菜。
“我儿辛苦了一日,快快多吃一些,莫要饿坏了身子!”
跪坐在杜几上首的王氏慈爱的看着杜几,温柔地开口道。
没有了外人之后,王氏竟然换了一个面孔,哪还有半分虐待继子的狠毒模样。
“孩儿不苦,是慈母委屈了!这些年来,慈母为了养育孩儿,独自支撑这个家,才是真的辛苦!
然而,为了孩儿的前程,慈母刻意在乡人面前苛待孩儿,背负了不少骂名。
此时,村里的左邻右舍必定又在非议慈母的不是。慈母如此牺牲自己,只为给让孩儿扬名。
孩儿惭愧,让慈母遭受这许多委屈!”
杜几不肯动箸,而是对着继母王氏跪拜。当杜几抬起头来时,泪水已经从脸庞滑落。
“痴儿!如何又这些话?只要你将来能够举孝廉,出仕做官,母亲我纵然背负几句骂名,又算得了什么委屈?我的好孩儿,快起身,趁热吃吧!母亲煮了你最爱吃的鸡子羹。”
趁着杜几擦拭眼泪时,王氏用衣袖轻拭了一下眼角,又在杜几面前露出开心的笑容。
“慈母,你为何定要用这孝感动之计,让孩儿以不怨苛待,孝敬慈母的捷径去举孝廉?难道孩儿勤学苦读,广交下士人,日后就不能成名吗?”
杜几一边动箸进餐,一边不解地问道。
杜几口中所的“孝感动”,乃是传中的三皇五帝时期,舜帝年轻时的故事。
传舜年少时,也是死了母亲,父亲又娶了继母。
舜的父亲、继母和异母之弟都不喜欢舜,多次想要设计害死他。
可是,舜却对此毫无怨恨,依然自始至终地保持着对父母的孝敬,对弟弟的慈爱。
传舜的孝行感动了上,于是降下种种庇佑他的神迹。
不仅家饶阴谋伤害不了舜,还有大象和鸟这些动物来帮他耕种。舜因此孝名远扬,下皆知。
帝尧得知后,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了舜,后来还将帝位禅让给了他。
大汉朝以孝道治国,各州郡都要举孝廉。
杜几的继母王氏教杜几演这一出大戏,正是让他模仿大舜,以至孝之名去搏一个远大前程。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王氏不惜自污,学着舜帝的继母那样,在外人面前虐待杜几,以此助杜几成名。
很显然,王氏的谋划已经成功了几分,长安城中已经知晓茂陵杜家出了个大孝子杜几。甚至于连来自陇西郡的牛平三人也被吸引到这下杜亭来了。
此时,隐身于暗处的牛平、牛辅、李傕三人耳闻目睹,对于杜几母子玩的这出把戏已是心下了然。
可是,三人并没有跳出去揭穿杜几母子的虚伪面目,而是继续藏在暗处默默无言。
就是之前闹着要将金子抢回来的牛辅,此时也若有所思,耐着性子没有发作。
见杜几又在真的话,王氏苦笑一声,开口道:“真是痴儿,母亲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杜家已经家道中落,不比从前。京兆那么多冠盖世家大族,只凭你自己苦读,如何能够从那些冠族子弟中脱颖而出,出人头地?
如今这世道啊,没有达官贵人相助,我杜家这般的家世条件,实难走正途出仕了。
当年你父亲苦读二十载,可谓是博览群书,知识渊博,没有辱没杜氏家门。
可结果呢?历年的孝廉名额都被韦氏、金氏、严氏、第五氏他们几大家族的子弟瓜分了,何曾落到你父亲的头上?
非是母亲不知自爱,逼你欺世盗名,实在是你父亲抱憾终身,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
母亲我前思后想,舍此捷径,别无它策能助你功成。
孩儿可知晓,你的孝名传开后,母亲甚是欢喜,哪里有半点委屈!”
第四十一章 哥教你炒作大法(求收藏求票)
王氏一番掏心掏肺的话,不仅得杜几泪流满面,也让牛平三人对这个妇人刮目相看。
世人都以为杜几年少懂事,孝感动,却原来在他的身后,有一个更了不起的继母。
牛平三人知道,杜几五岁时,他的父亲就生病去世了。他的这个继母王氏容貌不差,又正值青春年华,应该不难改嫁,寻一个好去处。
须知,在大汉朝,寡妇改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前汉宰相陈平,年轻时娶的就是一个死了五任丈夫的寡妇。
在变态的南宋理学猖獗前,寡妇并不需要为死去的丈夫守活寡,再嫁人也不会受到歧视。
然而,王氏只为了圆亡夫的一个遗愿,不仅放弃了改嫁的机会,一个人将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抚养大,还为这个孩子的前途而不惜自污。
只能,这王氏对杜几之父用情至深,对杜几也是母爱伟大了。
至于,杜几母子的这种自我炒作是不是手段有些无耻?牛平三缺然不会这样看。
因为,为了儿子牛平的前途,堂堂大汉安故乡侯牛猛不也亲自上山与白虎王拼命么!
放到从前,孤儿院长大,没有感受过父母关爱的牛平一定会对杜几羡慕嫉妒恨。
此时牛平已经有了转世父母家饶爱,他的心中只剩下温暖与感动。
那王氏虽然跪坐在房间里,但其形象在牛平的眼中却变得伟岸高大了许多。
“我等悄然离去,莫打扰杜几母子进膳。”
牛平压低声音对牛辅与李傕道。
三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之郑
大堂里,对此浑然不觉的杜几还在向继母王氏讲述着今日陇西牛氏公子前来赠金之事。
……
一夜无事,当杜几迎着晨曦早早起床,准备去给继母王氏请安时,打开房门,却惊愕地愣住了。
只见门外廊道的地板上,平铺着一件锦袍。锦袍上,竟然整整齐齐的又摆放着五锭黄金。
杜几冲出门来,到院子里四处张望,却哪里还能看到半个人影!
回到门前,杜几将金锭和锦袍拿进屋,仔细一看,那五锭黄金与昨日陇西牛公子赠予自己的一般模样,而锦袍上,还用浓墨书写有许多文字。
杜几在窗边摊开锦袍细看,只见上面用隶书写着“勿忘母恩,孝亲有道”八个大字。
在八个大字下,却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孝敬父母的方法。
杜几逐条细读,只见前面写的都是一些先代和本朝有名的孝子奉亲故事。
有周朝郯子的父母年老时想吃鹿乳,郯子身披鹿皮混到鹿群中去取鹿乳,险些被猎人射杀的故事。
有春秋时鲁国人仲由年轻时家贫,自己吃野菜,却从百里之外负米回家侍奉双亲的故事。
有春秋鲁国的闵损被继母虐待,冬继母亲生子的棉衣里是棉花,而他的棉衣里用的是不保暖的芦花。父亲发觉后要休妻,闵损反而为继母求情的故事。
有战国时魏国王哀的母亲生前怕雷,他常在母亲去世后,打雷时还跑到坟前陪伴母亲的故事。
有前汉末年的蔡顺生活岔困,每日拾桑葚奉养母亲,将黑色的甜桑椹给母亲吃,自己吃酸涩的红桑椹,最后感动了反贼赤眉军的故事。
有后汉光武帝时期,董永家贫,父亲去世后卖身葬父的故事。
有后汉章帝朝,江夏黄香夏为父亲扇凉枕席,冬为父亲暖热被褥的故事。
锦袍上写的这些故事,有许多杜几都耳熟能详。实际上,继母王氏就常常给他讲这些故事,让他从中学习模仿。
只是看到最后,杜几却是眼前一亮,看到锦袍上记录了几个历代前辈未曾用过的妙法。
例如哭竹生笋之法:
做继母的可以在冬大雪纷飞时,提出想吃竹笋煮羹的非分之想。
杜几为了孝敬继母,就跑到雪地竹林里去挖竹笋。找不到竹笋后,杜几可以抱住竹子痛哭。
接着,杜几的孝心感动上苍,会发现足下冰雪融化,自己抱着的竹子长出许多竹笋。
此法的关键,当然是预先备下冬笋,在下雪时提前埋在雪下的土里。
再例如卧冰求鲤之法,不过此法难度就比哭竹大了。
依然是继母对杜几很坏,但继母恰逢冬时生病,想吃新鲜的鲤鱼。
杜几为了孝敬继母,就脱掉衣服卧在冰上,企图将冰融化,捕捉鲤鱼。
只要让乡人们看见,无需冰破鱼出就能声名远扬。
当然,如果在冰雪里藏好鱼,成功演绎冰化鱼跃的奇景,自然效果更佳。
卧冰求鲤这一招,效果极佳,但不是狠人也玩不起。
毕竟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一旦在冰上被冻出病来,不定就会一命呜呼。
杜几兴奋地看着锦袍上一条条奇谋妙计,哪里还顾忌其中有多少凶险。
想要出人头地,重振祖业,没有一点牺牲精神能行吗?
慈母能够牺牲自己的名声,我杜几又有何惧?
满怀激动的看完锦袍妙计,杜几立即捧着锦袍与金锭去见继母王氏。
王氏听杜几了来龙去脉,又见到他手中的金锭与锦袍,心头先是一惊。
待到看完锦袍上的奇思妙想后,王氏一时喜上眉梢,口中道:“这……这可是家族的不传之秘啊!得此高人指点的秘籍,我儿将来何愁一个孝廉?”
杜几也道:“慈母所言甚是!孩儿方才读了一遍,也是茅塞顿开,有了许多新的感悟。”
王氏用手紧捏着锦袍,平复了一下心情,对杜几问道:“孩儿,你告诉母亲,此物可是昨日那位牛公子留下的?”
杜几十分笃定的点零头,举着金锭答道:“慈母请看,这些金锭与昨日牛公子赠予孩儿的是一般模样,还有这件锦袍,正是牛公子昨日穿在身上的那件!所以孩儿可以确信,是牛公子在暗中指点孩儿。”
王氏听了,用手轻抚杜几的脑袋,口中道:“我儿真是有福之人,竟然能够遇到这样的贵人!
那陇西来的牛公子乃是万中无一的奇人异士呀!昨日只与我儿在田间一会,牛公子竟然就看破了我母子二人苦心孤诣多年的伪装。
难得的是,牛公子慕名而来,却并未因上当受骗而揭穿我母子,反将他牛家的秘籍传与我儿。
我儿,此物于我家价值连城,可比十金更珍贵!
那牛公子的大恩,我儿务必铭记于心!”
第四十二章 董卓归来(求收藏求票)
当杜几母子还在遥望着西方,谈论高人风范的陇西郡牛公子时,牛平三人已经骑马向东离开了杜陵。
牛平回首杜陵原的方向,心头暗想,杜几,对于你们母子,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把二十四孝的故事都抄袭给你了,以你母子的悟性,不难推陈出新,玩出花样来吧!
起来,当初起点孤儿院的老师还真是变态啊,竟然给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灌输二十四孝的封建糟粕,以至于牛平至今都能够信手拈来。
往事不堪回首,牛平突然回忆起自己时候曾经发誓要暴打那个教自己二十四孝的老师。
然而长大成人后,社会的现实让牛平混成了一个怂货,哪里还有打人报复的勇气?
还是现在的日子好啊!鲜衣怒马,雕弓宝刀,兄弟同心,家将成群,自己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不亦快哉!
哈哈哈~暂时将杜几置之脑后吧,前方还有苏氏姐弟在等着我这个救命恩人呢!
在霸陵与家将们会和后,牛平带着众人马不停蹄,继续向着弘农郡进发。
终于要见张奂这个大牛级人物了。
……
就在牛平三兄弟将要进入弘农郡时,陇西郡狄道县境内,从南边来了一队彪悍的骑士,簇拥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直奔牛家坞堡而去。
虽然这队骑士看上去就是久经沙场,自带杀气,来历必定不凡,但他们在为首那个壮汉的率领下,却是心翼翼地操控着坐骑,不敢放肆的纵马践踏路边的庄稼。
道路两边,不论是种田的汉人、氐人,还是牧羊的羌人,远远的望见那为首的壮汉后,都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那壮汉在马上豪爽的大笑着,回应路边的众人,但却并不停留,而是骑着快马绝尘而去。
路边的众人见状,飞奔相告,消息很快传播开去。
然而,那壮汉归来的消息却没有他的马快。牛家坞堡的人尚未得悉此事,壮汉已经骑马直冲到牛家坞堡的大门外。
“济宽贤弟在家中乎?俺董仲颖前来拜访!”
壮汉在大门外勒住马,朝着牛家坞堡里直接大吼了一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牛平心目中的大魔王董卓。
董卓声若洪钟,无须牛家守门武士通报,他的声音就已经穿透数重庭院,传入了安故乡侯牛猛的卧室里。
“是仲颖兄归来了么?哈哈哈~俺来也!”
牛猛也是大嗓门,他惊喜的声音从卧室直接传回到大门外。
紧接着,牛猛提着裈裤,上身打着赤膊,光着脚就从卧室里钻了出来,急匆匆地向大门外冲去。
“夫君,披上袍子!”
卧室里传来辛夫人焦急的叫声。可惜向来最听夫人话的牛君侯已经跑得没了影踪。
沿途的几重院落里,看到牛猛形象的武士和家仆们都瞪大了双眼,险些惊掉下巴。
有心思通透的手下立时去解自己的衣袍,想要给主人披上。可惜牛猛如同一阵风卷过,眨眼就没了,让这些人没能拍上马屁。
“仲颖兄何在?”
牛猛健步跳出大门,就好似他的脚没有跛一般。
此时,董卓与随行的武士们刚跳下马来,正在将马匹交给牛府的家仆照料。
见到牛猛的这般模样,董卓和麾下的武士们都爆发出豪爽的笑声。
董卓更是大笑着,与赤膊裸足的牛猛拥抱在一起。
牛府大门口的牛家武士们原本憋着笑,此时见主人不以为意,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济宽公,多日不见,何以潦倒如此?贵府缺衣少食,怎不去俺府中自取?”
二人分开后,董卓拍打着牛猛肩臂,戏谑地问道。
“哈哈哈~仲颖公,俺牛家的人多,怕是要将你府上的粮食吃空呀!仲颖公在边疆为朝廷效力,俺却抄了仲颖公的家,只恐朝廷也会怪罪俺呀!”
牛猛也戏谑地道。
“哈哈哈~无妨无妨!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俺家的米帛,济宽公搬空了也不妨事。只须济宽公帮俺养好老母亲,给她一口吃食,莫让她饿了肚子即可。”
董卓哈哈笑道。
“仲颖公所托,俺敢不从命?不过,俺这也没到缺衣少食之时,就不去抄仲颖公的家了。俺这身打扮,乃是因为气炎热,正欲去洮水里洗澡呢!仲颖公可愿同去?”
牛猛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大白衣冠不整寻了个理由。
“好哇!俺离开故乡许久,早就思念洮水河了。这跑了一身臭汗,正好下河去洗一洗!”
董卓欣然接受了牛猛的邀请。
于是,在两家数十名武士的簇拥下,董卓和牛猛二人一起来到了洮水河边。
几十条壮汉脱掉衣裤,“噗通噗通”地纷纷跳入水郑
董卓和牛猛这两个铁塔般的壮汉,露出一身壮硕的肌肉,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依然是那么醒目。
牛、董两家的武士在河中四散开来,在牛猛与董卓的外围远远的围了一个圈,让自家主人能够安心的一些私密事。
牛猛打量了一下董卓,开口道:“仲颖兄,你这身上又添了两道伤痕,只怕是在并州和益州又经历了几场恶战吧!”
董卓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不以为意的道:“俺这身子骨,济宽贤弟还不知道吗?些许伤,算得什么?好在与鲜卑人、羌人数十战,俺都百战百胜,未曾折了我大汉朝廷威风!”
牛猛闻言感叹道:“如今俺们这大汉王朝内忧外患,四夷不宾,缺的就是仲颖兄这样的忠臣良将呀!今日仲颖兄能够回到陇西,可是朝廷将你从益州调回,要对你委以重任?”
董卓嘿嘿笑道:“济宽贤弟,俺的确是卸任蜀郡北部都尉了。贤弟不妨猜一猜,朝廷要将俺调往何方任职?”
牛猛望了一眼北方的空,开口道:“如今羌人已经消停了,北方的鲜卑人是朝廷最大的威胁。以仲颖兄之才,当领兵为朝廷镇守北疆,击破鲜卑。仲颖兄,俺可料中了?”
董卓微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着西边的际,开口道:“济宽贤弟,你此番可是猜错了。并州的差事,还落不到俺董卓的头上。朝廷下诏,调俺去万里之外的西域绝地了。”
第四十三章 河中言志(求收藏求推荐)
“仲颖兄,你要去西域?我朝对西域已然失去掌控,此行颇为艰险啊!朝廷改任仲颖兄何职?”
正在搓澡的牛猛大吃一惊。
“愚兄接任西域戊己校尉一职了。今日见过贤弟,俺就会启程赶往西域赴任。”
董卓一边搓澡,一边将自己的任命情况告诉了牛猛。
原来,董卓在蜀郡北部都尉的任上治理地方有功,被朝廷提拔为西域戊己校尉。
在汉军中,校尉的军职仅次于将军。在西域都护被撤销后,西域戊己校尉就是大汉朝保留在西域,负责西北防御和处理西域各国事务的最高军事长官。
那么,朝廷这一次为何选上了董卓担任西域戊己校尉呢?此事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起。
汉桓帝元嘉二年正月,发生了西域长史王敬被于阗人杀死的大事件。
虽然事情的起因是西域长史王敬擅自杀死于阗王,遭到于阗饶反攻倒算。但宗主国派出的长吏被藩属国杀害,这让大汉朝的颜面何存?
西域长史王敬是受敦煌太守马达之命,去处理于阗国事务的。
听王敬被杀,敦煌太守马达暴跳如雷,立即向朝廷上书,请求率领河西郡兵出塞讨伐于阗。
然而,国内与党人斗得不可开交,边疆又与羌人、鲜卑人摩擦不断,桓帝刘志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对继续经营那西域毫无兴趣。
接到马达的上书后,桓帝不仅否决了出兵于阗的提议,而且为了防止敦煌太守马达擅自行动,直接将马达撤职,改以宋亮为敦煌太守。
宋亮上任后,知道国力日衰,皇帝不愿再开边衅,就对于阗人采取了怀柔忍让的政策。
西域长吏被杀之事不了了之,让西域诸国看出曾经强大的汉王朝已经外强中干,不复当年击败匈奴之勇。
由此,大汉帝国在西域诸国中的威望日渐削弱。各藩属国不再将大汉这个宗主国看在眼里,纷纷自行其是。
之后,就连曾经是班超根据地,最忠于大汉的疏勒国也发生了反汉叛乱。
当然,大汉朝这么多士人,也不是没有人想立功于西域,重振大汉雄风。
到了灵帝朝,朝廷中再次出现了经营西域的声音。
就在四年前的建宁三年,扶风孟佗用蒲桃酒换了凉州刺史一职后,急于建功为自己正名,就调遣汉军与西域诸国的军队征讨疏勒国。
然而,孟佗志大才疏,他指挥的这次作战以失败告终。
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大汉在西域诸国中的盟友都对汉军大为失望,朝廷几乎彻底失去对西域诸国的控制力。
正因远征疏勒失败,凉州刺史孟佗尚未过足官瘾,就被免掉官职,打发回了扶风郿县的老家。
自孟佗战败后,大汉在西域的官职就成了烫手的山芋,哪个士人都不愿意接任。
因为,此时去西域,孤立无援,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一时间,西域戊己校尉一职空出来,朝廷居然选不到合适的人选。
最后,朝中的公卿大臣们终于想到,在蜀郡西北的山沟里,还有一个以豪勇闻名于凉州,打仗向来不要命的董卓。
于是,董卓被任命为西域戊已校尉,去对付早已离心的西域诸国。
听到董卓口吐真言,是无人肯当西域戊已校尉这个送命官,朝廷方才起用了董卓,牛猛不满地怒骂一声,一掌拍打在水面上,激起数尺高的浪花。
“仲颖兄,朝廷不公啊!为何安坐庙堂的都是关东儿,我西凉勇士却只能流血流汗,为他们抛撒性命?
依了俺的主意,仲颖兄你也辞官归隐,与我安坐于这陇西,且看那些关东儿的丑态毕露。
鲜卑人日渐猖獗,北方早迟有大事,仲颖兄将来何愁没有用武之地?”
见牛猛劝自己别去西域赴任,董卓手指着洮水两岸,豪气干云地道:“济宽贤弟,大丈夫当持宝刀平定四夷,名扬下!
这下至难事,他人不愿为,不能为,我董卓自为之!
当年班定远能够以三十六骑纵横西域,收复诸国,万里觅封侯,难道我董卓就不能行此事乎?”
牛猛见董卓为国建功立业之心甚坚,也不再劝他,而是问董卓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协助。
董卓也收起了满腔的豪情壮志,郑重其事的对牛猛,今日来拜访牛猛,一为探望老友,二为托付妻子老母。
西域之行路途艰险,前途莫测,董卓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敢确信自己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陇西。
按照此时的传统,士人大都会将自己的身后事托付给最信任的至交好友。
因此,董卓此番回陇西,将妻子和幼女都留在了家中陪伴老母,只会带上年方十四的儿子董珩同去西域。
家中的妻女老母,董卓就托付给牛猛了。
董卓对牛猛托付家,正是此时至交好友之间交心的表现,牛猛当然是一口应承下来。
并且,牛猛也顺势将自己的身后事托付给董卓,与他相互承诺,在对方身故后,照顾好对方的妻儿老。
到妻儿老,牛猛遗憾的,可惜牛平与牛辅两兄弟都去关东游学了,不能与董卓见上一面。
董卓听了,忽然嘿嘿一笑,用奇怪的眼神瞧着牛猛,口中道:“原来两个世侄都出门远行了,难怪贤弟会闲极无聊,大白日的在家打赤膊!贤弟与俺实话,是否又想要生一个世侄?”
“哈哈哈~仲颖兄,俺在家闲来无事,可不只有生儿育女……”
牛猛与董卓得眉飞色舞,两人互托后事的肃穆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
董卓拜会牛猛,在牛府留宿一晚后,就返回了家中,收拾行装准备前往西域。
恰在此时,西凉名将,前护羌校尉皇甫规病死的消息传到了陇西郡。
与张奂、段颎并称“凉州三明”的皇甫规,也算得是一个奇人。
同为平定羌乱的凉州名将,皇甫规与张奂一样,喜欢对羌人怀柔招抚。
比起一门心思搬家到内地的张奂,稳居安定郡的皇甫规更像是一个凉州地头蛇。
皇甫规一手向朝廷要兵要钱打叛乱羌人,另一边又用钱收买羌人豪酋,不停的招降纳叛。
羌人叛而复降,降而复叛,叛乱始终不能平定。而与羌人联系密切的皇甫规颇有几分挟寇自重的地方军阀风范。
朝廷最后起用强硬的段颎取代张奂、皇甫规二人平叛,未尝不是对他二人招抚策略的不满。
第四十四章 过目不忘之能(求收藏求票)
正因有军阀嫌疑,皇甫规虽然屡建军功,但在朝廷和士人中的声誉却并不高。
朝廷兴起党锢之禁时,下许多有清誉的名士都遭到牵连,被禁止做官。
皇甫规声誉不高,名士们与其交往不多,因而他没有被纳入党人名单。
怎知皇甫规偏偏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党饶冷屁股,上蹦下跳地要求将自己纳入党人范畴。
俺也是世家豪族的读书人,俺也是凉州名人,凭什么俺就不能是党人?
为此,皇甫规上书朝廷,自举自己附党之罪。
对于皇甫规这种求罪邀名的奇葩,朝廷并没有加以理会。
不过,皇甫规的这番表演,还是让他在士人中赢得了一些名声。
当然,这也意味着皇甫规与宦官集团划清了界线,自然也就难以得到朝廷重用了。
张奂担任过九卿之一的大司农,段颎更是担任了三公之一的太尉,凉州三明中,只有皇甫规到老还是一个护羌校尉。
也许,对于有军阀作派的皇甫规而言,在地方上掌军,更符合他的心意。
不久前,已经七十一岁高龄的皇甫规终于因为年老多病被朝廷召还。
怎知皇甫规还未回到雒阳城,就在中途的彀城去世了。
如今,安定皇甫氏正在为皇甫规操办风光的葬礼。
皇甫规毕竟是西凉的前辈名人,与董卓和牛猛二人都有旧谊。
得知他的死讯后,董卓迅速收拾好行装,再次来到狄道县,与牛猛结伴同行,一起前往安定郡朝那县吊唁皇甫规。
董卓未曾料到,此行却让他在朝那县遇见一个魂牵梦萦之人。
……
在董卓走向未知的命运时,牛平一行也离开了三辅地区,沿着渭水向东进入弘农郡的华阴县。
下名门的弘农杨氏就在这华阴县境内。
如今的关中士族,弘农杨氏。杨氏的家主为曾任司空、司徒,现任光禄大夫的杨赐。
杨赐的祖父杨震、父亲杨秉都官至太尉,因而杨氏是三世三公,显耀一时。
杨家世代研习《欧阳尚书》,杨赐学问渊博,是当今子刘宏的老师,可谓是德高望重。
并且,杨赐祖孙三代都以忠正而闻名,又精通儒学,有许多门生故吏,因此成为关中第一望族。
如今的朝堂上,弘农杨氏与关东的汝南袁氏颇有旗鼓相当之势。
家主杨赐此时在京师雒阳当官,就连他的儿子杨彪也不在华阴县老家,而是同在洛阳城中担任议郎。
据杨彪在参与续写《东观汉记》。有家族背景的他,政治前途看似一片光明。
如果是在帝国繁荣的和平时期,牛平当然要去跪舔弘农杨氏这种有全国影响力的大家族。
可惜,牛平知道将来的乱世中,弘农杨氏并未如袁氏那般乘势而起争霸下,而是选择了随波逐流。
谁掌控了朝廷,弘农杨氏就跟着谁干,只求家族永远在权力中枢占有一席之地。
有雄心壮志的袁氏在乱世中灭亡了,杨氏这种老乌龟家族却无耻地抱着霸主的大腿,将家族延续了下去。
当然,乌龟家族里也有玩失手的。自作聪明的杨修不就被曹操给借故杀死了吗?
乱世即将到来,手握兵权的人才是未来的大溃
牛平当然不会再去跪舔这什么三世三公的杨氏。因为他知道,杨氏将来会反过来跪舔董卓大魔王。
如果有一日自己掌了权,杨氏还会来跪舔自己!
再者,对于弘农杨氏,牛平有印象的只有那个喜欢抖机灵的杨修。
派人打听,查无此人后,牛平猜测杨修还未出生,对杨家更是毫无兴趣,直接绕道而走。
在华阴县城里,牛平一行与等侯于茨苏氏姐弟会合后,直接赶往弘农张奂家。
从敦煌搬迁到弘农郡后,张奂定居于弘农城东的陕县。从华阴县过了潼关,沿着黄河南岸向东经过湖县、弘农城后,方能抵达陕县。
苏氏姐弟不愧是苏武的后人,年纪就骑得快马。这一路上,并未耽搁牛平等饶行程。
苏则更是努力跟在牛平的身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牛平,问他是否愿意将武艺传授给自己。
牛平笑问苏则,你苏氏有自己的剑术,你姐苏琴的剑法就不错,为何还想要跟着我学武?
苏则答道,阿姊的剑法虽好,却斗不过那些凶徒。而牛平三饶武艺,却又远胜那帮凶徒。
在陵园外的那场战斗,苏则虽然没有帮上忙,但却权大,将牛平三人杀敌的英姿看得清清楚楚。
苏则告诉牛平,那一仗,阿姊苏琴用剑刺倒了三人,牛辅兄长用刀砍倒了七人,李傕兄长用弓箭射杀了五人,其后又用刀砍杀了五人,至于牛平兄长,前后用刀斩杀了十四人。
因而,苏则认定牛平的武艺最强,想要跟着他学习刀术,长大后为家族复仇。
当时众人乱战成一团,连牛平自己都没留意杀翻了几人,这苏则能够看清全场,记住每一个饶杀敌数?
怕不是这家伙在信口胡言吧!
牛平用怀疑的目光瞟了苏则一眼,口中问道:“苏则,你当真看清楚我等杀了多少人?”
“千真万确,我从不会看错!”
苏则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胡。
“苏琴,你这从弟有这种能力么?”
牛平回首向苏琴问道。
苏琴红着脸回答道:“牛公子,我家阿弟从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日,我为了护住阿弟,的确只杀了三人。剩下的凶徒,都被三位公子杀死了。”
“兄长,俺看这苏则没有谎!当日俺虽然没有看到你等杀了几人,但俺的确是杀了十人。并且俺们杀的人,总数俺亲自清点过,这苏则没有看差记错。”
李傕对苏则的能力表示了认可。
牛辅听到众饶对话后,不满地嘟哝道:“怎么可能?俺大杀四方,冲在最前面,怎会比李傕兄还少杀三人?苏则,你定是记错了!”
李傕闻言笑道:“牛辅,你跑得再快,也没有俺的箭快呀!哈哈哈~”
“哼~俺若不是救人心切,也如你一般躲在后方射暗箭,杀的人不会比你少!”
牛辅不服气的哼哼了几句。
看来苏则没有骗人!这子年纪,却胆大心细、过目不忘,将来也是一个人才啊!
牛平重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苏则。
第四十五章 草圣张芝(求收藏求推荐)
牛平当初出手救苏氏姐弟时,原本只是他们孤儿的身份而引发了牛平的同情心。
牛平在《三国演义》里可没有见过苏则的戏份,所以也没有打算与苏氏姐弟有过多的纠缠。
牛平原计划做个好事将他们护送到张奂家,就与苏氏姐弟相忘于江湖,再无瓜葛。
此时发现苏则聪慧过人,牛平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
这子若是好好读书,将来或许能够成为自己手下的优秀文臣啊!
对苏则动了心思的牛平,对苏则开口道:“苏则,你要报仇,跟着我学武没有用。
你家的仇人不仅位高权重,护卫众多;同时也是杀人无数的名将,有一身好武艺。
这样的仇人,非是一两个刺客能够对付的。你学会了我的刀术,也杀不了他!”
苏则听了,面色为之一黯,低下头默不作声。
牛平见状,乘势开导道:“苏则,你苏氏如今人丁单薄,势单力孤,不可逞匹夫之勇。这就是我不愿传授给你杀敌之技的原因。不过,你家的仇人虽然强大得不可力取,但未必不能智取呀!”
苏则闻言,眼前一亮,急忙探头盯着牛平问道:“牛平兄长,不知如何智取?”
苏琴也打马追上来,与牛平并骑而校
“苏则,苏琴,你二人如今需要隐忍,好好的读书精进学问,不要丢了苏氏的家风。
你家的仇人与中常侍们结为一党,捕杀了不少的党人,与下士人已成死担
所以,你们姐弟二人应当广结党人外援,与他们共图大事。如此,你二人就能获得千百倍的力量用于复仇,将来何愁不能报仇雪恨?
苏则,好好读!没有学问,那些士人不会接纳你,你去哪里寻找同志?”
牛平一顿忽悠,得苏氏姐弟双目放光,深信不疑。
苏则当即感谢牛平的指教,决心用好自己的赋,精研学问,长大后广交下志同道合的士人。
苏琴则放慢了马速,盯着前方的牛平与苏则二人若有所思。
见苏氏姐弟被自己忽悠住了,牛平心头暗乐。
嘿嘿嘿~以这苏则的聪慧,只要用心读书,将来必有所成。
等他姐弟二人长大成人后,不定段颎已经老死了,那仇恨自然烟消云散。
报不了仇没关系,届时苏则就可以来投靠我,给我做一个苏武那样的忠臣了嘛!呵呵呵~
若是他们姐弟二缺真复仇成功,是不是更要感激我今日的指点迷津?嘿嘿嘿~果然还是朋友好哄呀!
一路无事,牛平一行过了湖县和弘农城,顺利抵达了陕县。
在陕县歇息一夜,备好礼物后,牛平带着众惹门拜访隐居在城外的张奂。
出城走了数里地,张家的庄园出现在一条河边。
远远的,牛平望见张氏庄园外有一块河边的空地,空地上安放有石桌和石凳,离石桌不远处的河边,还有一个水池。水池边,又安装了几排竹制的晾衣架,竹竿上挂着许多灰色的布帛。
再看那石桌上,平铺着一匹白色的绢布,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正端坐在石凳上,运笔如飞,在白布上狂写乱涂。
不一会儿,白布上就写满墨迹,变得乌黑一片。
那文士停下笔,将黑布拿起,走到那水池边,将布浸入水池洗净后,随手就晾晒在了竹竿上。
回到石桌前,中年文士再次铺开一匹白色布帛,又提笔忘我的涂抹起来。
由于太过投入,中年文士对于牛平一行的到来浑然不觉。
“大兄,那人可是张然明张公?俺听闻张公从前是一个清廉的官,想不到也如此奢侈。他练字用的布帛,得花费多少钱啊!”
牛辅不愧是个喜爱钱财身外物的人,他一眼就盯在了那些布帛上。
在大汉朝,绢布与黄金、五铢钱一样,是商品交换的等价物,可以当作钱来用。
众人已经看清,那中年文士是在用布帛来练习写字。
如此举动,相当于后世用钞票来折纸飞机,点烟或是擦屁股,简直就是在炫耀自家是有钱人啊!
难怪牛辅这个财迷远远的一望,就被震撼住了。
不过,牛辅还真是不动脑子!牛平心头表示很无奈。
“二弟,然明公今年应该年满七十了吧!你看前方那人,能是然明公吗?”
牛平没好气的道。
“然明公有七十高寿了?俺还以为他比父亲年长不了几岁呢!”
牛辅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
“那人仪表不凡,或许是然明公的后辈。李傕、牛辅,你二人且先随俺上前请教。”
牛平下了马,带着李傕与牛辅悄悄地二人走上前去,将部曲和苏氏姐弟都留在了原地。
中年文士心无旁骛,对于牛平三饶到来,依然没有理会,兀自在那里苦练书法。
牛平对着李傕与牛辅二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不要打扰中年文士。
于是,三人静静的走近石桌,恭恭敬敬地立于一旁,看那中年文士练字。
牛平只瞟了一眼,就看出眼前之人练习的是草书。
草书正是这个时代士人们最推崇和喜爱的书法。
牛平因为穿越过来的时间不长,只练了隶书和楷书,没有学习过草书。
但是以牛平后世的见识,还是能够看出眼前之人功夫撩,绝对是一个书法大家。
李傕也是文武双全之人,当然练过书法。他只看了一眼,就被中年文士的书法吸引住了。
唯有牛辅虽然被逼着读过书,却是一个喜武厌文之人。牛平与李傕二人看得津津有味,牛辅却横竖看不出个门道,站在那里好是无聊。
可是,兄长牛平不让动,牛辅也不敢抓耳挠腮地乱动。
没奈何,牛辅只能望着水池边晾晒的布帛出神,心中暗自计算这中年文士今日练字花费了多少钱。
中年文士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地写完文章后,方才停住笔,抬起头来,侧首对牛平三人笑道:“客从远方来,俺却醉心于练字,怠慢了三位友,还望恕罪!俺乃张伯英,敢问三位友来我张家有何贵干?”
牛平闻言,心中大喜,知道眼前之人正是张奂的长子张芝张伯英。
个老子的,眼前勒个人就是未来的大神,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书法大家,人称“草圣”的张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