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并无功德
不说什么脱胎换骨，重塑一具完美人身，雷磙目前实力不够，一次运功哪能逆天？
且增寿也不敢说，这需要武媚自觉，别作死过度支出，雷磙赋予的福缘。
但此后武媚的体质，经过一次生死磨难，有幸得到雷磙救治，确实比一般人强健。
因为她如今体内，清纯无垢如修士，筑基成功的修士，元气又比较充足。
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头脑清晰，反应灵敏……
果然！
不明状况的武媚，眼睛还不及睁开，立即中气十足地，张口开始喊好饿。
她这突如其来一喊，把一旁杨氏惊喜得，手脚不由一阵发软！
浑身哆嗦。
耳听武媚大叫娘亲，杨氏却迈不开步子，上前关心安慰女儿。
昏迷后缺少饮食，特别雷磙的秘咒，治疗身体病症时，肯定要消耗能量。
虽然真气和甘霖，提供大部分能量，但物质方面消耗，不可能无中生有。
而且生命力强盛，体内的新陈代谢，同时也会变剧烈。
难怪武媚迷糊中醒来，立即先感觉又渴又饿……
“她大病初愈，注意不能多吃，需要慢慢调养。
你去吩咐下人，煮一点小米粥，最好煮烂一点，放入红枣红糖，吃一小碗即可。
等晚上稍为恢复，再适量增加米粥，开水倒可以多喝。
如果她想洗漱，叫佣人把热水，放在阁楼门口，由我师妹代劳。
她现在还会传染，你们记得少接触。
最后别对他们透露，你女儿恢复的事情，借口是我们的要求。”眼看事情顺利，雷磙交待几句，转身准备下楼。
武媚此时形象太狼狈，肯定不想让外人看见，他也不好在女孩闺房，多停留免得双方尴尬。
两个神秘女孩，一个陌生男人！
“啊！你们是谁？
我的手……”像被雷磙声音惊醒，武媚长长睫毛一抖，终于努力睁开眼睛，然后发出大声惊叫。
前面昏迷刚转醒，她开始十分迷糊，直等听见男人声，才惊觉还有外人。
猛然发现自己闺房，有一个陌生男人在，再看原本葱白的手，红斑点点恐怖异常，她当然要惊声尖叫。
看来回春咒的效果，确实出人意料极好。
武媚这次苏醒过来，除身体还比较虚弱，精神竟宛如正常人，甚至可能超过常人。
“珝儿，不准无礼！
他们是救命恩人，来帮你治天花的……”亲眼见到雷磙动手，把人从死亡线拉回，杨氏不管迷不迷信，心底都有一丝敬畏。
怕女儿得罪高人，她连忙制止武媚，再说什么失礼的话。
“你去吩咐下人，先把粥煮下去，再烧热水洗漱。
记住武媚痊愈的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走到楼梯的雷磙，听见武媚惊叫声，又特地交待一遍。
“雷大哥。武媚病好的消息，为什么需要保密？”这时好奇的龙女，问出在场人心声。
估计担心杨氏，提醒没听进去，闻言雷磙停步。
他转身面对众女，第三次重申要求，并且稍做解释道：“我封锁病愈消息，原因其实很简单。
你们难道忘了，如今整个长安，正在流行天花。
如果我能治的消息，被外人或官方知道，那我们游长安计划，不用多说肯定全毁。
天天被人堵着治病，我们还游玩个屁啊？”
原来雷磙不希望，武媚痊愈的消息，被无关外人知道，是害怕引火烧身。
对杨氏和武媚，他当然不能说，担心龙女暴露，炼心计划成空。
因此他随便找个，站得住脚的借口，警告杨氏母女俩，别给他们添麻烦。
然而雷磙真没想到，世上还有龙女这种，直肠子又特别热心，像小圣母一样的人。
只见听完雷磙解释，龙女反而瞪大双眼，满怀不解急声追问：“这样不是更好么？
你趁机多救点人，甚至消灭掉瘟疫，正好大功德一件！”
“你……”龙女反问铿锵有力，却差点把雷磙气死，“我是人又不是神，哪怕神也讲缘法，不会随意乱出手。
不然按你刚才意思，那些遇到病苦的人，个个祈求神明救命，菩萨为什么不回应？
一招普降甘霖，笼罩整个长安，还有什么疾病，挡得住大神通？
生老病死，轮回不休，本是天道。
我不是早和你讲过，草原变沙漠的事么？
故事明确一个道理，不能自持手段高明，妄自干涉自然规律。
而人的生老病死，也是自然一部分，平衡大道的关键……”
说完一大通，雷磙不解气，又继续教训：“至于说积累功德，只怕你们有误解。
不论佛门或道家，针对你这种刻意，追求功德的行为，都是明确反对的。
说功德其实没功德，只有各种各样因果，你理解其中深意吗？
目标定在超越苦海，你却一头钻入海中，执着于外相攒功德，是背道而驰你懂吗？
所以你别拿功德，这种事来要求我，因为我根本不在乎。
我所追求的大道，自由自在任逍遥，又何须借助外力，用功德束缚自己？
与我没关系的人，我才不管他死活，除非在半路巧遇，顺手而为救人……”
炼心一刻不能松懈，只要雷磙逮住机会，往往不惜长篇大论，希望龙女尽早开悟。
这次哪怕有外人在场，他还是不顾龙女面子，把姑娘说得粉脸煞白。
又被雷磙教训，龙女垂头丧气，诺诺地回应道：“哦。我知道了……”
而姜楠因经历过，现在知道死活了，明明很心痛龙女，却再不敢跳出来，怕也被雷磙针对。
眼看龙女似乎听进去，姜楠也一副若有所思，雷磙才顺势中断深谈：“走吧！我们下去等……”
考虑武媚刚苏醒，要询问具体情况，雷磙对此很体贴，让娘俩说悄悄话。
“嗯。”
“……”
此后三人下楼，却停在客厅里，找桌子先坐下。
“那个雷大哥，武媚的容貌，还能恢复么？”三人坐下不久，姜楠心思细腻，又回到治疗上。
刚才当着家属的面，雷磙说得语焉不详，她想确定一下消息。
否则凭武媚现在模样，只怕没有勇气活下去，全身密布红疹小伤口。
“啊！娘。我的脸……”
在姜楠询问时，不等雷磙回应，楼上又传来尖叫。
估计武媚终于借铜镜，看到自己的脸被毁容，才突然叫得惊天动地。
听见武媚惊叫，姜楠脸色难看，等着雷磙回答。
“你们放心吧！”第一次亲手救人，雷磙怎么肯敷衍？
先安慰姜楠和龙女，别担心武媚的容貌，他解释为什么这样：“武媚毕竟是凡人，生命力过度激发，我怕损伤到根本。
因此我控制回春咒，让再生速度慢一点，等她伤疤自行脱落。
体内毒素被驱除，又有强大生命力，预计她痊愈之后，皮肤反而会更好。”
“真的么？”
雷磙话音刚落，这句询问的话，不是姜楠提出，是楼上传来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少女心思
意外！
连雷磙都没料到，武媚因祸得福后，不但体质被改善，连带听力也变好。
正处在惊恐中的她，恰巧听见雷磙解释，居然不顾失礼插话，在楼上直接问雷磙。
“放心。你仔细观察一下，没有伤口的皮肤，应该就知道答案。
像这种事情，我何必骗人？”雷磙对自己的手段，信心不是一般充足。
面对武媚疑问，他一点不见外，对着楼梯提示，指点女孩证实。
“啊！真的……”检查皮肤很容易，武媚又一声惊叫，但明显充满欣喜。
此后她不敢打搅雷磙，转而开始向母亲打听，刚才治病的因果始末。
“好了！我看天色不早，今天不如休息，顺便观察病人，明天继续逛街？”顺口安慰完武媚，雷磙提议先休息。
他对逛街其实不热心，正好找借口留下歇息，也希望俩女静心感悟，今天不小的炼心收获。
“嗯，我同意。”
“那好吧！我也同意。”
“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俩别不开心，我给你们泡茶。”
“对啊！我们可以喝茶……”
听见雷磙提议泡茶，龙女果然眼睛一亮，又兴致勃勃地追问：“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句诗意境好高啊！你什么时候偷偷写的，把全首读来让我听听。”
“嗯。我也感觉这句诗，极符合此时此景，真是你以前写的？”姜楠相信雷磙，几乎无所不能，达到盲目程度。
像写诗这种事，她竟也敢附和，龙女的草率判断。
“切！你们哪只眼睛，见我会写诗了？
这是别人的大作，我无意中听说的，可惜只记得一句。”雷磙的脸皮再厚，也不敢当面承认，自己是一位诗人。
以他的心性修为，也不屑剽窃别人，为自己脸上贴金，因此断然地否认。
怕俩女追问全文，他事先堵住口子，表示只有这一句。
“哦……我还想听全首呢！”看来龙女对雷磙，期望值同样挺高。
听雷磙说不会作诗，她反而好像很失落，恨不得对方真万能。
倒是姜楠懂事，知道再谈下去，雷磙怕要生气，忙拉回主题道：“雷大哥。我们开始泡茶吧！
不过这样怎么泡，什么东西都没有？”
“嗯，看我的……”最后雷磙也不麻烦，直接取空间的清泉，悄悄动用一丝真火，转眼煮开一壶泉水。
然后三人围坐，用买来的茶具，开始慢慢品茶，偷浮生半日闲……
“能给我一口水么？”不想楼下饮茶，又把武媚惊动，小心翼翼地要求。
估计久病初愈，确实非常口渴，见三人好享受，她才鼓足勇气，向雷磙求茶水。
本来也没有多少复杂，这时候杨氏好像已经，把治疗过程介绍一遍，她多少产生了敬畏心。
但敬畏挡不住口渴，最终她还是壮着胆，向雷磙讨要茶水喝。
而一般情况下，雷磙对于凡人，显得格外宽容。
他只是习惯学前世，对不相干的人或事，保持一种冷漠态度。
特别灵魂穿越后，他来到西游世界，因没多少归属感，才表现得更冷漠。
但当人真正接触，求到他的头上时，其实他很热心的，用术语说是缘法……
比如需要费心费力，损己利人去治瘟疫，雷磙肯定却之不及。
不过真遇到病人，像武媚这种情况，或当他的面倒下，该出手自会出手。
闻言雷磙没拒绝，反热情邀请俩人，不如下楼凑一桌：“要不你俩下来，和我们一起喝。”
这里雷磙虽然，不会轻视凡人，同样也不会过份，让俩女送水上楼，去服务一位凡人。
至于看疲倦的母亲，跑上跑下服侍女儿，他感觉好像更古怪，那么干脆下楼最好。
“可我身上非常脏，还不及仔细梳洗。”
“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请师妹，用清洁类咒法，帮忙你弄一下。”
“这样能行么，真不用洗漱？”
“可以。”
“好……娘，我们快下去。”
“等等。你先换件衣服……”
要说现在的武则天，还是一位二八少女，带有小女生的本性，纯真好奇活泼开朗。
她刚刚听母亲介绍，一位海外的练气士，举手治好她的恶疾。
然后再看自己肌肤，无伤处嫩得像凝脂，效果简直不可思议，她早想当面谢雷磙，并见一见这位奇人。
因此雷磙一邀请，武媚忍不住动心，手忙脚乱想下楼。
要不是杨氏叫得快，她差点忘了换衣服，就那样径直跑下来！
“谢谢雷道长！谢谢俩位姐姐！”身体估计还很虚弱，武媚最后盈盈下楼，先规规矩矩地致谢。
从中看得出来，她的教养很好，嫁入皇家深宫，礼仪肯定不缺。
匆匆换一身衣服，武媚终于和杨氏，下到一楼的客厅。
等看到雷磙三人，出类拔萃的风采，她眼里闪着异光。
这时龙女和姜楠，因为要方便喝茶，早摘下斗笠面纱，露出倾城的容颜。
姜楠本身长得极美，像画中的天女一样，明眸似水光彩照人，并且因为修炼道法，皮肤远超普通凡人。
偏偏龙女是模拟她，结果俩人容貌一样，面对双份倾城容貌，确实让人惊心动魄。
然而武媚眼里异光，更多是因偷看雷磙，那位气度卓尔不群，剑眉朗目的大恩人。
估计此时在她的心里，有俩位绝色美女陪伴，显得平易近人的雷磙，像英雄一样高大神奇。
哪个少女不怀春？
武媚此时的年龄，正是最喜欢怀春，特别对优秀男性，充满憧憬的年龄。
加上救命之恩，她突然对雷磙，产生别样心思，甚至另眼相待，非常符合情理。
而听到楼梯响动，雷磙和俩位美女，早站起礼貌迎接。
雷磙性格确实好，没自负修炼有成，摆什么高人姿态。
今天他们算客人，当然得保持礼貌，闻声先一步站起，迎接母女俩下楼。
本来病人对于医生，会有一种奇妙感情，感激加上信任等等。
比如很多男性，对护士存旖念，做各种白日梦。
其实女士一样，见潇洒男医生，芳心暗中动摇……
结果雷磙三人，这种不卑不亢，彬彬有礼态度，反让武媚感动，对雷磙的好感，莫名加深一层。
等女儿行礼致谢后，杨氏同样八面玲珑，趋步上前恭敬行礼：“多谢雷道长！多谢俩位妹妹！”
“你们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雷磙不喜欢客套，不喜欢严肃氛围。
他先微微回礼，马上转个话题：“姜师妹。你用去尘清洁咒，帮武小姐一把吧？”
清洁咒是小术，修士一般都会，借蜀山的福荫，雷磙其实也会。
不过他考虑更长远，怕施术时神识笼罩，让武媚感觉不适应。
毕竟对方是少女，他当面用神识扫，好像有轻薄嫌疑。
虽然激发剑气，他用强大神识，早一丝不漏地，扫过武媚身体……
第三百一十八章 动机不纯
“好！”释放区区清洁咒，不过小事一桩，听见雷磙吩咐后，姜楠立即手一挥。
一阵微风拂过，术法已经成功。
她挺关心武媚，还怕一次不够，顺手又来两下。
“啊！这……”随术法效果降临，武媚的身体一凉，忍不住轻呼一声，“已经好了么？”
好像不敢相信，武媚不顾失礼，好奇摸了摸脸，触手一片光洁。
“嗯，差不多。等佣人水烧热，你再清洗一遍，效果应该更好。”
“谢谢姐姐！刚才是道术么？”
“别客气。那个只算小戏法，当不得道的称呼……”
“哦……”
武媚嘴巴挺甜，态度也非常好，面对她的追问，姜楠乐意回答，显得耐心十足。
“好了！大家不如坐下谈。”最后还是雷磙，及时打断客套，招呼大家坐下，“杨夫人。
你先去吩咐佣人，把米粥等等备好，有话我们慢慢聊。”
“嗯，我这就去，诸位稍等。
珝儿，你陪客人，娘马上回来。”杨氏当然关心女儿，前面是为了显客气，不敢匆匆独自离开。
被雷磙体贴一说，她连忙顺水推舟，向三位点头告辞。
接着大家依次坐下，雷磙拿出两个茶杯，并给武媚倒上热水：“开水很烫，你慢慢喝。
考虑久病初愈，肚子目前太空，所以不给你茶……”
如果一般普通人，空腹喝茶没什么，不过武媚不一样。
雷磙怕她肚子空，刺激太大受不了，因此只倒上开水，却不忘解释一句，免得她胡思乱想。
“嗯……”嘴上满口答应，但武媚等不及，双手捧起茶杯，低头自顾轻饮。
看来她确实渴，要不是水太烫，早一口气喝干。
“雷大哥。你不是在空间里，存有很多干果么？
快拿一点出来，让武妹妹先吃，垫垫底也好……”作为吃货的龙女，关注点和人不同，眼见武媚可怜样，忍不住提醒雷磙。
她记得很清楚，在末法世界里，雷磙烦找食物，准备好多干果。
“干果一般比较硬，我怕她不能消化，不是舍不得拿出。
而且……算了！这些红枣和桂圆，你先对付着吃吧。”本想和龙女解释，可发觉说来麻烦，雷磙索性手一挥。
只见武媚面前桌上，突然多出两堆干果，他最后不忘提醒道：“大家干脆一起来，武小姐少吃一点。”
“啊！”等雷磙第二次，凭空取出东西，武媚终于惊醒，“神奇变化，这是道术？”
小姑娘好奇心旺盛，对道术的兴趣极大，现在看见什么东西，都直接怀疑是道术。
“哈哈！我这不是变化，跟道术没关系，算一种小挪移。
这些东西早存在，我只不过拿出来。”空间问题不好解释，雷磙狡猾轻笑两声，含含糊糊说了两句。
“哦……”发现自己又说错，武媚粉脸微一红，飞快抓一把红枣，再不敢随意询问。
然而她偃旗息鼓，龙女却不屈不挠：“而且什么？刚才你话说一半，为什么不讲清楚？”
好吧！有人就是这么较真，雷磙想偷懒都不行。
闻言雷磙摇头，无奈接过话题：“我刚才想说，很多干果，带有某种药性。
偏偏我对此一知半解，考虑武小姐的病刚好，现在不能乱吃东西……”
“原来这样。”听完雷磙解释，龙女满意点头，不忘刨根问底，“那你最后为什么，又拿出红枣桂圆？”
“好像这两样东西，我记得一个补血，一个可以补元气。
停！你别打岔，我有正事。”被龙女问得头痛，雷磙终于忍不住，制止她继续乱问。
不过他们这样，轻松聊天扯皮，也有一点好处，明显缓解气氛。
经过开始时紧张，见雷磙不会吃人，武媚渐渐变放松。
应付完缠人精，雷磙转向武媚，语气尽量温柔：“武小姐。我想询问几件事，你能如实回答么？
放心！如果你不方便答，可以选择不回应，但得保证别骗我。”
遇到武则天本人，雷磙心中有疑问，不赶紧问难道傻了？
所以他才对龙女，乱打岔深恶痛绝，强行把话题扭转。
“行，你问吧！”小姑娘聪慧过人，听懂雷磙话外音，头一点爽快答应。
接着她粉脸又一红，羞涩地提个小要求：“不过……雷大哥。
我可以叫你雷大哥吗？你别称呼我武小姐，直接叫武媚或武珝。”
不知为什么？
听见另外俩女，亲热地叫雷磙，雷大哥雷大哥，武媚隐隐难受。
而被雷磙区别对待，用客气的小姐称呼，她同样感觉不舒服。
未来的女皇帝，确实与众不同，小小年纪，已经初展峥嵘。
她利用雷磙提问时机，大胆展露心中的想法，落落大方又不显失礼，把握机会的能力很强。
“可以！只要你喜欢，就叫雷大哥。
其实叫雷道长，我同样不习惯。”称呼是小问题，雷磙自然同意，没往深处去想。
解决完称呼问题，他连忙步入正题：“你或家人认识一个，叫李淳风的道士吗？”
这个神秘的李淳风，还有可疑的袁天罡，是雷磙重点关注对象。
前面要不是救人要紧，追问有乘人之危嫌疑，他甚至想继续问杨氏，了解完再动手救武媚。
可惜出人意料。
听见雷磙提问，武媚一脸茫然：“李淳风？这名字我有听说，但从来没见过他。”
“那么袁天罡呢，你总见过他吧？”
“嗯。他是当朝钦天监，负责台正的先生，我见过他好几次。”
“钦天监台正，什么叫台正？”
“我也不是很懂，好像是官职吧？”
“那好。你还记不记得，他对你的态度，有什么不一样？”
“嗯。他对我挺好，经常派人过问，我在宫中的情况。而且我会入宫，也是他的提议。”
“呼……这么说你入宫，是他的功劳了？”
“对！”
随着问题深入，雷磙获得一个，令人吃惊消息。
原来武媚被选入宫，是袁天罡暗中使劲！
把脑里信息捋一遍，雷磙不动声色继续：“你方不方便，说说袁天罡。
比如说你第一直觉，认为此人是正是邪，在朝中势力又如何？”
既然李淳风不熟悉，雷磙先抓住袁天罡，想挖出一个结果来。
正好面前这位，未来的女皇帝，其实非常聪明，他不妨问一问。
“这……”雷磙问题太直接，有点难为小姑娘。
面对他明亮眼神，仿佛带某种魔力，让武媚莫名心慌，害怕心事被看穿。
最后武媚低头，慌张地喝口水，咬咬嘴唇回应：“我的直觉……他好像热心过度，显得动机不纯洁。
不过他对我，确实挺好，经常关心我。
正因有他精心关照，我在宫中才没受苦，没人敢随便欺负我……
对了！他也是一名道士，而且道术极厉害，皇上对他很器重。”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刨根问底
听武媚说袁天罡，竟身怀厉害道术，雷磙心里微一动：“他真的会道术，你亲眼见过吗？”
在整个西游大局中，袁天罡没什么戏份，但他的叔父极关键，是开启取经的节点。
现在听武媚介绍，这人似乎不简单，可能也是修行者，雷磙更不肯放过。
“别的我是听说，亲见只有一次。
记得那次皇宫晚宴，他先用纸剪出蝴蝶，然后无数蝴蝶变活，翩翩起舞非常漂亮。
接着他又剪出一个，这么大的圆形纸盘，贴在墙上变真月亮，光芒比烛火更明亮。
最后他甚至请来仙女，从墙上的月亮中飞出，向皇上献歌献舞敬酒……”说起袁天罡道术，武媚忍不住激动。
看她眉飞色舞同时，一双小手连比带画，前面对道术特关注，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估计她见到如此神奇，几乎心想事成的神通，心里早暗暗向往不已。
“借假成真的高级幻术，还是悄悄请鬼神帮忙，迷惑在场不懂的凡人？
凭他区区修士，总不可能逆天，真与月宫有关，请仙女下凡吧？”
等武媚过程描述完，雷磙不由偏一下头，飞快扫过龙女方向。
只听旁人述说，没有亲眼看见，他也不知真假，想知道龙女反应。
可惜看龙女此时，正露出一脸惊讶，明显比他更糊涂，估计问也是白问。
“哪怕只是幻术，袁天罡这一手，同样很高明啊！
不表现得如假包换，想骗过一群老江湖，肯定没那么容易，最少拟物方面很强……”
龙女那没得到提示，雷磙开始自行寻思，揣摩袁天罡的实力。
最后他只能猜测，那袁天罡不简单，实力不下出窍期，或有极强请神术。
修士元神达到出窍，神识足够强大之后，才能操作众多灵气，模拟出神奇的幻术。
当然如果是用请神术，袁天罡实力可能更强，且与鬼神关系非常好。
他这种支使鬼神，带有戏弄的行为，如没有足够交情，怕当场遭受反噬……
“武媚。既然他这么厉害，那皇宫流行瘟疫，和你感染恶疾时，他为什么不出手？”单凭一些描述，雷磙分析困难。
他开始迂回求证，想从瘟疫事件中，找间接证据证明。
“这个由我来解释，珝儿可能不清楚。”话声从门口传来，杨氏吩咐完佣人，正巧听见雷磙问。
说着她推门进来，端一盘新鲜瓜果，走到女儿的身边，边自如坐下边说：“他其实出手了。
瘟疫才出现时，他就应诏出手，搭建法坛请神，大做法事祈福……
可惜看最终效果，好像并不怎么好，只有皇上几个人，至始至终没染病。
我珝儿比较可怜，生病也没人照看，还被抬回家等……”
事关女儿的生死，身为母亲的杨氏，说到袁天罡做法，话中有埋怨之意。
皇上她不敢责怪，但女儿差点送命，怎么可能没怨气？
“建法坛，做法事？”从杨氏介绍中，雷磙听出古怪，双眼微微眯起。
说着他下意识，拿出几片茶叶，并给杨氏冲泡：“你有没有听说过，谁已经证实发病，却被他治好的例子？”
“谢谢！”先谢过雷磙倒茶，杨氏螓首摇了摇，“我没有听说过。
他来看珝儿的时候，也是一副束手无策，最终叹息一声走了。”
“面对天花瘟疫，只有祈福手段，无法真正治疗？
这个袁天罡的传承，给我感觉很怪异啊！
难道他别具一格，专修请鬼神之术，不修实用道术么？”
得到信息越来越多，在雷磙的心目中，袁天罡形象渐饱满。
他皱眉思索一阵，却转头询问龙女：“像甘霖回春咒这种，只专注救人的道术，外界是不是很少见？”
“我不知道。”面对雷磙提问，龙女瞪大眼睛，答案干脆清晰。
好吧！问道于盲。
也不知观音菩萨，到底存什么居心，把挺聪明的龙女，放养成这样子？
各种关于世俗知识，菩萨不教龙女也罢，竟连修行界的常识，甚至连《心经》都不教，害雷磙只能干瞪眼。
“咦！雷道长，这是什么茶？
喝一口舌底生津，还让人神清气爽，是仙山的仙茶么？”趁雷磙沉吟抽空，杨氏品了一口茶，双眼不由一亮道。
和龙女、姜楠一样，她也被煮茶水误导，没尝过如此好滋味。
“就是普通茶叶，我哪来的仙茶？”
“可普通茶水我喝过，根本不是这个味道，回味悠长清香甘甜……”
“哦。可能是茶树问题，这个茶的树很老。”
“很老，有多少老？娘，你给我尝一口……”
“等等。这样很容易传染，想喝我再给你倒。”
“传染，我的病不是好了么？还有茶树到底多老？”
听母亲说得新鲜，武媚兴趣被勾起，想尝尝所谓仙茶。
见状雷磙连忙制止，害怕她们交叉感染，动手给武媚倒新的。
反正坐上桌后，武媚像小仓鼠，嘴巴就没停过，肚子已有货了，再喝茶没关系。
武媚求知欲极强，和龙女不相上下，雷磙对此很无奈：“茶树有几千年吧？但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
至于你病好了，还会传染问题，这说起来话长，我以后再解释。
你们只要记住，天花是种极小，却活的小东西。
你病好并不代表，那小东西已死亡，还可以传染人的。
特别共用一个茶杯，或者身体亲密接触，都可能因此被传染……”
向古人解释病毒，雷磙想想头就大，顺口讲一些要点，正准备转移话题，继续深挖袁天罡。
不料他防备武媚，却忘了此时身边，还有一位好奇宝宝。
“雷大哥。你说天花是生命，是活的可以跑动？”只见龙女大眼扑闪，完全没有高人自觉。
看她满脸的好奇，只怕雷磙不解释，会一直缠到晚上。
“这事以后说，我现在没空。”
“可我想知道吗！你先解释好不好，我听完立即很乖。”
“你……你能不能不要撒娇，看我这一身鸡皮疙瘩！”
“噗……”
“……”
尝过一次撒娇甜头，龙女见雷磙不答应，不知不觉又撒个娇。
最后雷磙受不了，举手让她自己看，不存在的小疙瘩。
结果俩人的问答，再加上有趣举动，让众人忍俊不禁。
“好吧！你记住承诺，等下再解释。”发现众人掩嘴窃笑，龙女终于知道害羞。
她选择放弃追问，却显得格外执着，并不肯放过雷磙，或者说放弃求索。
看周围一圈人，眼里都有期盼，其实想听答案，雷磙忙换话题：“咳咳！我答应你，有空解释。
杨夫人，你知道李淳风，了解他生平么？”
前面武媚说了，听过这个名字，却对此不了解，雷磙希望杨氏，消息会更灵通。
第三百二十章 语出惊人
然而……
关键人物李淳风，好像比那袁天罡，隐藏更深更神秘。
听雷磙询问李淳风，杨氏螓首轻摇回应：“我不认识他。
我只知道有这个人，其余生平经历等等，一概没听人说起过。”
“这样啊……”打听不出消息，雷磙兴趣更大，可惜暂时没法。
见杨氏和武媚，都不懂李淳风，他准备问别人，也许会有收获。
毕竟母女两个，都是传统女性，对于江湖秘史，不清楚很正常。
“那个雷大哥，我也问件事。行么？”始终是对方提问，在雷磙暂停时候，武媚又鼓足勇气。
她和常人确实不同，哪怕担心得罪雷磙，还是决定勇敢提出。
雷磙不疑有他，爽快表示同意：“行，你问吧！”
“那个神秘的李淳风，还有袁天罡袁大人，和我是不是有关系？
看你一直在打听，他俩的相关经历，这里有什么说法？”结果武媚语出惊人，直指所有问题核心。
未来的女皇帝，果然冰雪聪明，思维出奇敏锐，一下抓住关键。
只从短短的交谈中，武媚竟模糊地察觉，雷磙口中俩位人物，与她有什么大关联。
“这个……”被武媚突然一问，雷磙因没有准备，差点语塞架不住。
幸好他的见识，毕竟高人一等，思维同样敏锐：“难道你们以前，从没听人说过，他们曾对武家，对你做的预言？”
雷磙也很厉害，转手又把问题，抛给武媚解答，顺便刺探消息。
“预言，什么预言？我不知道。”
“对！雷道长，什么预言啊，我也没印象。”
“那么在武媚很小时，袁天罡是不是见过？”
“确实上门见过一次，记得他当时下断语。说珝儿如是男儿身，龙睛凤颈必显极贵，可我珝儿是女身啊！”
好！事件对上了，传说不虚假。
从杨氏的口中，雷磙终于确认，袁天罡在当年，真评价过武媚，且断语一模一样。
得到袁天罡的信息，雷磙反开始犹豫了，要不要向如今武媚，透露更多预言信息。
小女皇帝不好糊弄，发现雷磙若有所思，武媚立即心生怀疑：“雷大哥。
你还没有解释，他们与我武家，到底什么关系。”
遇上太聪明的人，就是这一点不好，想忽悠很费脑筋。
面对武媚穷追不舍，雷磙不由一阵头痛，考虑要不要据实说。
“呼……”脑里念头急转，雷磙呼了口气，生硬换个话题，“我们先不谈这些。
你难道没起疑过，袁天罡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关照你？
还有你如今病愈，容貌很快会恢复，可能比先前更美。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到宫中服侍皇帝？
你打算回宫前，最好通知一声，我们得先离开，省得招惹麻烦……”
想想自己苦心费力，好不容易救活美女，还多余增加其美貌，却要送给老头享受，雷磙心里莫名烦躁。
他还讨厌随之而来，三人行踪暴露问题，希望趁早打听清楚，好避开皇家的纠缠。
“我不想回宫！”
“什么？你说什么？”
“珝儿。你别胡说，让人笑话！”
“啊！”
“这……”
听见雷磙询问，武媚神情坚定，秀眉突然一竖，身子猛然站起。
随后她不管不顾，斩钉截铁地宣布，不回皇宫的决定。
她这个惊人决定，简直太出人意料，雷磙怀疑听错了。
同时杨氏被吓一跳，闻声不由粉脸一白，忙不迭地制止女儿。
然后龙女和姜楠，也被武媚的决定，震惊得目瞪口呆……
“我不想回宫！娘，我想学道术。”看来不想回宫的事，武媚应该早有预谋，也许埋在心里很久。
小姑娘极有决断，今天趁机把想法，一口气和盘托出：“雷大哥。我想拜你为师，学习神奇道术。
他们不顾我死活，绝情把我逐出宫，一丝恩义早断绝。
今生今世，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回去，回去也是受冷眼……”
看来武媚宫中生活，不像表面那么幸福。
一个才十四五岁，天真浪漫的女孩，生离父母入皇宫，并且得不到宠幸，确实够难为她的。
正巧她这个年龄，又是叛逆心最强，思想最活跃阶段。
死气沉沉的皇宫，无情无义的皇宫，对向往自由的她，好像一个活地狱！
“不行！”
“不行！”
然而武媚说得坚决，雷磙和杨氏听完后，却异口同声地反对。
这里杨氏自不必说，武媚真的不回皇宫，后果武家怕承不起，当然不敢附和女儿，大胆冲动的叛逆决定。
而雷磙直言反对，原因却比较复杂。
“好吧！这个未来的女皇帝，现在竟动心想逃跑，那历史还怎么推进？
听她刚才话中意思，不过羡慕道术神奇，向往自由自在生活，跟追求长生没关系。
而且出人意料，她想拜我为师！
收一个女皇做徒弟，这做法倒非常诱人，想一想就令人激动，我差点忍不住动心。
可她身上的因果，比普通人大得多，凭我一个小金丹，哪敢跳出去承担？”
望着武媚小脸紧绷，小小身板站得笔直，下巴微微往上一翘，一副决不妥协模样，雷磙不禁思绪起伏。
说实话。
如果不是顾虑太多，雷磙其实赞同武媚，不回皇宫服侍老头，陷入权力斗争漩涡。
可现实一贯残酷，他自认能力不足，对小姑娘的遭遇，真是爱莫能助啊！
“为什么不行！我的身子非常干净，为什么不能修道术？
俩位姐姐都行，我为什么不行？”母亲反对武媚不管，但见雷磙同样反对，女孩顿时眼圈一红。
好像被压抑太久，她的情绪如火山，猛烈地喷发出来。
她一连几声质问，在问雷磙为什么，也在问苍天不公，想反抗命运安排。
“珝儿……”被女儿态度惊呆，杨氏扶额无语，不知要说什么好。
见状雷磙只好出面，提醒女皇帝别激动，准备好好建议一番：“你先坐下，喝一口茶，稳定情绪。
等我把利弊分析完，你再做决定好么？”
不愧为着名政治家，武媚把握情绪能力，或说鼓动人心能力，已经开始初现端倪。
她一次全面爆发，居然很有煽动力，至少龙女和姜楠，隐隐好像被说服，明显偏向同情她。
“她说身子很干净！难道李世民老了，那方面其实不行？
考虑以后历史发展，这个确实符合逻辑。
第一李世民怕她，又被李淳风警告，不能擅自乱杀人，才把武媚收入宫。
那稳妥点的做法，自然不能留皇子，省得她母凭子贵，出现意外的变数。
再看李治会娶她，并且宠幸和看重，因为她保留完璧，倒也讲得过去……”
准备劝说武媚时，雷磙念头又一转，想到一个不相干，却非常有趣的事。
第三百二十一章 无情束缚
雷磙语声虽然温柔，却有一股安稳力量，武媚被他沉声一说，立即乖乖坐下喝茶：“哦……”
眼看武媚听话，雷磙反而不急，先为她加上水：“首先你弄错一点。
那些华丽的道术，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请鬼神来做功。
这里因为自身不神，鬼神不会无偿帮忙，请鬼神得付出代价。
有时代价非常大，大得你承受不起，绝非表面那么好……”
为了历史正常发展，雷磙也是竭尽全力，甚至不惜透露秘密，关于请神术的秘密。
解说完道术方面，他停下喝一口茶，发现大家都在听，接着又开始分析：“其次你的人生，其实相当精彩。
特别你经此一难，容貌反更加漂亮，只要耐得住寂寞，把握住各种机会。
通过一番波折考验，难以想象的大富贵，你也并非不能获得。”
雷磙自然不肯说，武媚此后必成帝，只好拿富贵说事，模棱两可地鼓励。
如果那个袁天罡，背后真有大靠山，且正布什么大局。
武媚回到皇宫之后，自会得到他的帮助，最终成为一代女皇。
当然！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其实雷磙对于预言，一直心持怀疑态度，只可惜目前证据少，不敢轻易地下结论。
等武媚消化一下，雷磙再次出声：“最后你考虑过没有？
你这样鲁莽地出走，万一皇上龙颜大怒，怪罪你武家怎么办？”
可怜！
自古无情未必真豪杰。
“……”雷磙结束前质问，杀伤力十分巨大，武媚闻言就一愣。
“嗒……嗒……”
紧接着两滴晶莹的泪水，从她脸颊无声无息滑下，很快落在桌上摔得粉碎。
少女向往自由的心，好像也随两滴泪水，瞬间一同摔得粉碎！
显然武媚不是无情人，相反感情还特别丰富，执着追求美好的生活。
可惜人有情，世事却无情。
做人不自在，自在不做人！
考虑事后父母遭难，武媚顿时一阵绝望，只能无声默默流泪。
“雷大哥……”
“雷大哥……”
好吧！
本来同情心就足，这下看见武媚哭，龙女和姜楠两个，母性开始大爆发。
她俩异口同声，不用说也知道，想帮武媚求情，让雷磙想办法。
龙女自知嘴笨，忙把姜楠推出，自己准备补充：“你来说！”
“好！”母性发作的姜楠，气势不是一般足，毫不犹豫地站出，直面雷磙的权威，“雷大哥。
你刚才的分析，全说一些坏处。
难道武妹求上进，追求自由和学道，本质还错了不成？
你坦白告诉我们，武妹求道这件事，除去种种不妥外，能获得什么好处！”
对比龙女单纯，姜楠比较世故，想法更现实点。
然后对比武媚，姜楠懂得内情，了解的事更多。
她这次壮胆质疑，雷磙刚才的言论，也不算无的放矢，句句切中关键点。
求道和求上进，喜欢自由自在，这和雷磙理念，本来无比契合。
现在她拿雷磙的矛，攻击雷磙反对盾牌，言论确实犀利异常。
“呼……好吧！”雷磙也不是无情人，被姜楠一通质疑后，又看武媚凄凉可怜，心里莫名其妙一软。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行事变畏首畏尾，失去冲劲和锐气。
比如武媚这件事，他心里明明希望，小姑娘别跳火坑，外面世界很精彩。
他明明不怕皇帝，对因果不以为然，却总是自欺欺人，找借口不想干涉，免得麻烦或意外。
今天听姜楠质问，雷磙倏然被惊醒。
在他面前坐着的，是活生生的武媚，而不是历史人物，叱咤风云武则天！
逃避不是办法，为此雷磙终于，放下心头顾虑，准备来次坦白。
而自从他呼出一口气，决心放下顾虑担当时，只觉身体忽然一轻，好像斩断什么束缚，心境居然神奇突破。
追求自由自在的道，心灵必须无拘无束！
显然雷磙先前，种种顾虑太多，已经违背道心，违背求道初衷，难怪事事不顺。
有明悟之后，雷磙很干脆，沉声对武媚，又开始分析：“当然！你真想学道术，当然也有好处。
首先所有神奇道术，不过是修士求长生，顺带的福利或效果。
前面我早说过，你对华丽道术，像有什么误解。
修行的根本，是长生不死。而所谓道术，不过算枝叶，护道的手段。
求道者逍遥自在，不但能尽享长生，还有各种大神通……”
随着雷磙描述，武媚一双大眼，越发显得晶亮。
一扇神奇大门，长生久视大门，正徐徐地展开，她早忘记悲伤，只剩无尽憧憬。
“修道的意义说完，现在我再来说说，你回宫坏处问题。”由于境界突破，雷磙此时思路，显得格外清晰。
根本不给武媚，喘息消化机会，他自顾继续讲：“你刚才不是追问，我为何一直打听，李淳风和袁天罡。
因为我听说过一些传言，针对你此后成就的预测。
关于袁天罡的，你已经知道了，就是那句断语。
龙睛凤颈，伏羲之相，必显极贵！
在说这句断语前，袁天罡虽然强调，可惜不是男儿身。
但是如果不管，男女这条限制，龙凤伏羲极贵，明显特指皇帝。
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先前我追问的李淳风，也曾经悄悄和李世民，讲过一个惊人的预言。
他说将有位女主武王，定会取代李氏坐天下！
结合俩人的预言，然后大胆地猜测，这里指向一个人，这个人正巧是你。
也对！女子顶半边天。谁说一位女人，不能当皇帝呢？
他们预测不久将来，你这个姓武的女子，会代替李家坐天下。
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为什么追问俩人，袁天罡为什么好心，让你入宫并关照你……”
放开顾忌的雷磙，直接把事情真相，对杨氏母女坦白。
当然他有底线，只说过往的事，未来一句不谈。
结果听完这些后，杨氏彻底被惊呆，下意识紧抓茶杯，张口却发不出声：“啊……”
倒是武媚心理素质，确实比一般人强大，还知道向雷磙求证：“你……你刚才所说，全部是真的？”
可怜心理素质再好，猛然听见骇人消息，小姑娘也不禁颤抖，说话都开始不利索。
“当然是真的。我没事闲得慌，撒谎骗人玩啊？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俗话说福兮祸所伏，当皇帝还是女皇帝，确实古今难得听闻。
但你不妨静心想想。
手无缚鸡之力女子，先要彻底掀翻传统，掀翻李家皇朝统治，再爬上皇帝的宝座，一路得经历些什么……
这其中多少辛苦，又多少腥风血雨？
要面对多大压力，面对多少人反抗？
而且等你死后呢？哪怕你生前，能压制反抗，死后怎么办？
可以说你压制有多狠，到时反抗就有多凶残。
武家最终结果如何，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至高真义
不等武媚高兴，雷磙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下，直言残酷结局。
“啊！这么惨……”
“啊！最后竟是这样？”
“啊！没想到……”
“啊……”
雷磙分析一停，像陨石落地般，掀起轩然大波。
这下不管发呆杨氏，武媚和龙女、姜楠，全忍不住失声惊呼。
“哼！不然怎么样？”见状雷磙哼了一声，点头无情地下结论，“想获得那么多，失去必然更多，天道循环不休。”
“呼……原来如此！”被雷磙一声点醒，武媚悟性非常强，立即想明白关键，欣喜早荡然无存。
她又满脸严肃站起行礼，一本正经地向雷磙求教：“那么请问雷大哥，我又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祸及家人？”
事情一旦摊开说，只要有脑子的人，很容易看清得失，别说聪明的武媚。
武媚总算看清了，面前这位雷大哥，跟以往她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懂得多、有道术，气质轩昂又独特……他轻视王侯不算，还意外平易近人，思想更极其尖锐，是名真正的修行者。
所以感觉能力不够，不知道何去何从时，武媚果断虚心求教，希望雷磙指点迷津。
自古能成大事者，必定善于使用人。
把自己不擅长的事，交给擅长的人去办，充分合理利用资源。
这里说的利用，无谓褒义贬义，要看结果决定。
显然武媚这次，是诚心求雷磙，对人生做指导，自然不存贬义。
“你先坐下吧，不用这么严肃，能帮我自然帮你。”见武媚太过紧张，雷磙示意她坐下。
等小姑娘坐下，他才条理分明，讲解其中奥妙：“每临大事得有静气，事还没发生慌什么？
你记住！
他们这个的预测，目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现实，极可能故弄玄虚。
而等你当上女皇后，手段可以灵活一点，镇压尽量别太残暴，干了最好斩草除根。
你要拉一派打一派，与势力最大的群体，双方利益牢牢绑定，对抗事后反扑力量……”
“等等！”在雷磙讲到一半时，龙女突然举手插嘴，打断他继续往下说，“雷大哥，你是不是说错了？
前一句你说预测，极可能故弄玄虚，安慰武妹别担心。
但你后面为什么，又开始郑重其事，教她怎么去应对？”
龙女虽然单纯，且嘴巴比较笨，但思维很敏锐。
特别跟雷磙一久，她看问题的角度，渐渐与雷磙合拍，也知道逆向思维，从结果反推等等。
刚才她正是从结果，反推雷磙指点的话，发现一个重大破绽。
好像雷磙已经确定，武媚必然会当女皇，然后按这先决条件，再对问题展开分析。
“咦！你的思路很清晰啊，竟一下找到关键点。”说话被龙女打断，雷磙非但不生气，反一副赞许模样。
不过他随后语气一转，不等龙女小尾巴翘起，语气森然地自圆其说：“预言可以作假，但女皇可能是真。
这两个看似矛盾，其实你仔细想想，会发现符合逻辑。
你说以我的水平，如果潜伏长安城，苦心经营几十年，能不能推出一位，像武媚的女皇帝？”
“啊！你的意思难道说，李淳风和袁天罡，先编造一个谎言，再以此阴谋设局？
可是不对啊，我有个疑问。
既然他们使诡计，为何要先说出来，偷偷摸摸地实行，岂不是更易成功？”这次提出质疑的人，并非龙女而是武媚。
她对阴谋诡计，有种可怕直觉，认为雷磙解释，同样不合情理。
在场倒没有人反对，雷磙刚拿自己举例，可以轻松颠覆皇权。
这里龙女和姜楠，知道雷磙的手段，认为能轻易做到。
而杨氏和武媚母女，一个不敢非议朝政，一个无端相信雷磙，说这种话不算夸张。
确实！
以雷磙的见识，和修行者优势，苦心经营十年。
他在西游世界，策划一场政变，甚至推翻统治，绝对轻轻松松。
“目前情报太少，一切只是猜测。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预言，把阴谋事先暴露。
也许为了营造大势，或者有不得已苦衷，但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面对武媚质疑，雷磙实话实说，自己没有证据。
“这个……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们正策划阴谋？”听完雷磙的回答，武媚感觉很茫然，开始变无所适从。
“对啊！雷大哥。你为什么确定，他们预言造假，偷偷地在使坏？”随后龙女也表示，对雷磙说法不解。
“雷大哥，你知道内情对吗？”最后一旁姜楠，本想选择相信，雷磙没有乱讲，可骗不过自己。
结果雷磙话一说，在场的四位女士，三个已表示质疑。
剩下那位杨夫人，估计见话题太大，不敢插嘴乱评判，但眼里也有疑问。
“哼！”雷磙突然冷哼一声，露出一副古怪表情，神色变得异常凝重，然而双眼却无焦距。
他好像神飞天外，一个人自言自语：“过去不可追，现在不可持，未来不可测。
因为我认为他们俩，绝对没有这种能力，预测几十年后的事。
他们两个并非道祖，甚至连地仙都不是，凭什么大胆地预言，社稷神器最后归属？”
“什么？”雷磙的话太深奥，龙女明明听清了，可根本听不明白，“你刚才说什么？”
“过去不可追，现在不可持，未来不可测。
雷大哥。这句话什么意思，你能仔细解说么？”看来姜楠一样，没听懂说什么。
事关修行理论，雷磙这么一说，武媚则更迷糊，瞪着一双大眼，直等对方讲解。
“哦。”像被俩女声音惊醒，雷磙眼里神光一闪，倏然恢复往常清明，“这是佛门至高教义，小师妹你没听说过？”
“没有。你快给我解释，这句话怎么讲。
佛门至高教义么，听起来确实深奥，我从来不曾听过。”龙女没让雷磙失望，很干脆承认不知道。
惨！
雷磙挖坑自己跳，一不小心说漏嘴，又惹起龙女兴趣，并开始穷追不舍。
偏偏他这句话，关系世界真实，时间还有空间，空幻不二至理，一时很难讲清楚。
最后雷磙想偷懒，希望能应付过去：“我们商量一下，佛理深究起来，麻烦又费时间。
我不如等以后，比较空的时候，再向你们解释。
反正你们只要知道，如果世界真实不虚，这句话就必定适用。
甚至包括道祖、佛主，都不敢轻易地做预测，断言什么事必将发生。
所以我才怀疑，认为李袁二人，在搞阴谋诡计……”
“不行！”对于修行方面，龙女一贯认真，眼看雷磙推辞，毫不犹豫拒绝，“前面天花的事，你就推过一次。
这句话内含的奥义，似乎对我非常重要，现在我们正好有空，你必须先解释清楚！”
第三百二十三章 深谋远虑
龙女信念坚定，喜欢不依不挠，让雷磙着实头痛：“小师妹。
这种宏大的理论，讲解起来很麻烦，我以后再说好吗？”
“可你现在明明有空，我又非常非常想听，你就不能先讲讲吗？
姜姐姐快帮我说说，你同样很想听对吧？”眼见大道触手可及，雷磙却推三阻四的，龙女显得心痒难耐。
她不但翘嘴央求雷磙，还狡猾拉姜楠做盟友，希望一起更有说服力。
果然。姜楠心痛龙女，当然求道精神，也不输给别人。
闻言她是毫不犹豫，勇敢跳出支持龙女：“雷大哥。我觉得……”
“好了！你别学小师妹，关键时尽添乱。
我还要帮武媚，分析求道利弊……”雷磙见势不妙，连忙打断姜楠，省得场面纷乱。
不料雷磙的借口，这次似乎找错了，武媚根本不领情：“可是雷大哥，我同样想听！”
武媚的好奇心，似乎不差龙女，而且聪慧异常。
至高大道她不懂，但明白机会难得，自然站俩女一边。
同时关于入宫问题，她好像已经有决定，这时反而显得不急，先接触大道更要紧。
武媚会心一击，时机把握精准，雷磙终于承认，推脱努力失败：“好吧！
佣人水应该烧好了，你们两个帮忙提水，武媚准备上楼洗漱，讲解的事等等再说……”
雷磙听力敏锐，发觉远处动静，语气顺势一变，巧妙转移话题。
相对熬米粥，烧水肯定快。
大家聊这么久，看来水已烧热，而且来得正巧。
“讨厌！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时间，像故意配合你一样。”
“这……”
“……”
“哈！哈！哈！”
见龙女气急败坏，另两个无语模样，雷磙毫不掩饰，自顾得意地坏笑。
“坏蛋！”听雷磙笑得可恶，龙女忍不住气恼，身体却乖乖站起，准备出门提热水。
随后姜楠也站起，不用雷磙出声催，且神色平淡冲和，好像并没有生气。
“这个……”发现原来并非雷磙，而是俩娇滴滴女孩，去帮女儿提洗澡水，杨氏一下坐不住了。
她慌慌张张站起，试图阻止姐妹俩，去干提水的重活：“要不我来吧？
不然我叫珝儿回避，再让下人提到楼上……”
闻言武媚也发话，不敢享受此殊荣：“对啊！要不让下人，帮忙提进来。”
显然不是救人关键时，雷磙也有避嫌的考虑，不好帮武媚提洗澡水。
可在杨氏和武媚眼里，龙女和姜楠同样娇弱，感觉这种福消受不起。
“不必麻烦！我这两个师妹，天生力气很大，可以轻松搞定。
你只要站门口，吩咐他们一声，别靠近小阁楼，省得发现武媚。”可惜雷磙不答应，只顺口解释一句。
龙女自然不用说，先天神兽的体质，提两头牛都轻松。
而姜楠身为元婴修士，身体时刻有真气滋养，体质甚至比猛将更好，怎么可能提不动水桶？
此后很快。
在母女俩震惊目光中，龙女和姜楠一手一桶，各自提两桶满满的水，如提稻草般飘然上楼……
“那个雷道长，我想问件事，方便回答么？”
“你问。”
“你刚才说皇上，已经听过预言，知道我的珝儿……
他为何不先发制人，及早消除武家威胁，反把珝儿娶入宫中？”
前面雷磙解说时，杨氏估计太震撼，没想到这个细节。
现在被提水一打岔，她思路反开始清晰，一个疑问挥之不去，壮胆找雷磙求答案。
“哦。这事我确实说漏了，当时没有交待清楚。”见杨氏提心吊胆，雷磙忙事后补救，刚才分析的疏忽。
趁着武媚也在，他耐心解释道：“武家为什么没事，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李世民只知道，李淳风的那句预言，什么女主武王出世，将取代李家坐天下。
对于袁天罡的断语，龙凤之像显极贵等，他暂时应该不清楚。
所以武媚算命这事，你们千万注意保密，别不小心引祸上门。
至于李世民为何，不把目标扩大化，杀死全部武姓人，彻底解决掉隐患。
据说他当时想这么干的，结果被李淳风出声阻止，说这么做将有更大反噬。
到时出另一位女皇，可能杀光李家子孙，最后他才无可奈何。”
先顺口把所知信息，向母女俩说明一遍，雷磙开始推演以后，武媚入宫有何风险：“当然。
以李世民的性格，虽然不敢乱杀人。但是他死的时候，要武媚一起殉葬，完全可以做得到。”
“啊！那珝儿她怎么办？”
“雷大哥，他真会这么做？”
雷磙的话惊悚，听起来却合理，杨氏倏然大惊，粉脸失去血色。
想想李世民的年纪，再对比武媚的芳龄，李世民早死是必然，她可不想女儿陪葬。
倒是当事人武媚，早决定死不回宫，对此反云淡风轻，像事不关己一样。
见杨氏神态焦急，按事态正常发展，雷磙尽量客观地，推演武媚的处境：“当然有可能，他娶你入宫，本没安好心。
哪怕你侥幸逃过此劫，也会被打入冷宫等死，或者被逼出家当尼姑。
这时你还想回到，皇朝的权力中心，得付出更多艰辛……”
“呼……我明白了。”
“珝儿……”
“娘，你别担心我。哼！我不回皇宫，看他怎么办？”
“可你不回去，武家怎么办？”
“雷大哥……”
小姑娘求道之心，看来确实极坚定。但对事后的处理，她好像还没思路，只好求雷磙指点。
“嗯……这次机会其实挺好，你不如用假死脱身。
只要对外宣布，你染恶疾死亡，然后迅速火化。
人既然已经死了，李世民的注意力，肯定会随之转移，武家自然没后患。”对于武媚的问题，雷磙竟真有办法。
假死脱身！
武媚如意外死亡，李袁阴谋全落空，同时化解李世民，对她武家的猜忌。
雷磙这招绝尸计，即满足武媚心愿，又完美化解危机，简直是妙到巅峰。
“雷大哥！你难道早有计划？
前面郑重警告，不准泄露武妹，被治愈的消息，原来准备假死！
你的算计这么深，是不是早就决定，不让武妹回皇宫？”这时龙女和姜楠，已把水提到楼上。
俩人在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雷磙提议，龙女忍不住插嘴问，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她不知怎么想，把雷磙的警告，和假死连起来，听去蛮有道理。
明显姜楠被她影响，居然盲目相信雷磙，行事果然深谋远虑：“对啊！雷大哥，你真厉害。
竟事先做好准备，设计让武妹脱身……”
“胡说！”龙女的话像黑锅，雷磙可不愿意背，承认算计小姑娘，“当时我还不知道，武媚不想回皇宫。
她一心求道的事，我也和你们一样，是刚刚得到消息，怎么提前做计划？”
第三百二十四章 是我说的
“哦，这样啊！你说的好像有道理。”雷磙辩白有理有据，龙女确实没法反驳。
不料她认错之后，又偏头撇嘴反问：“可是我为什么，总感觉不信呢？”
“噗！”龙女表情可爱，说的却话伤人，简直入骨三分，姜楠忍俊不禁，闻言当即失笑。
一旁的杨氏和武媚，怕不小心惹恼雷磙，倒没有失礼笑出声。
一个连忙看向别处，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明显忍得相当辛苦。
一个暗暗狠咬舌尖，努力证明她是淑女，这个时候必须矜持……
“你……”虽然雷磙承认心底，是不愿武媚病愈后，再回宫服侍糟老头。
特别这位大美女，还是他辛苦救活，并亲手强化美貌，再送给别人享用。
但说未卜先知，提前知道武媚，不想回宫这点，确实在冤枉他。
为避免更大误会，也自认问心无愧，接着雷磙正色道：“把美好事物，活生生破坏，是一种残忍！
哪怕我真的希望，武媚不要回皇宫，其实也没有什么。
难道你们认为，她回宫当才人，服侍一个老头，这种选择很好？”
“对不起！”雷磙的话掷地有声，龙女听完猛地一愣。
她连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回应：“我不是嘲笑你，没怪你的意思。”
“雷大哥。对不起！我不该乱笑。”随后姜楠同样，也郑重向雷磙，表达失笑歉意。
俩女三观挺正常，当然不希望武媚，鲜花一样的少女，被陌生老头糟蹋，想想都感觉恶心。
再考虑这个老头，身边的妃娥众多，此行为就更恶心！
“好了！我又没有生气，你们紧张什么？”见俩女先后道歉，雷磙豁达地挥手，制止话题再展开。
他转头催促武媚，别光顾着看热闹，耽搁洗漱的事情：“你快点上楼，洗完好吃饭，有事以后说……”
“啊！我……知道了。”好像正出神的武媚，被雷磙吩咐声惊醒。
闻言她粉脸莫名奇妙，忽然间升起两朵嫣红，也不知刚才在想什么？
随后她低着头，自顾慌张上楼，临到楼梯口时，又紧急地停下：“雷大哥。
你讲解大道，能不能延后，等我洗漱完？我很想听……”
估计因为太过紧张，武媚向雷磙提要求，古怪始终不肯转身，或者不好意思转身。
此时她眼神晶亮，闪着异样的神光，明显心潮正涌动。
“可以。不过你得快点，别让我们久等。”不涉及具体道法，单阐述至高理论，雷磙一贯很大方。
他不介意增加一个人，听自己对大道的理解，最好能提出不同意见，而道理只会越辩越明。
“嗯！”得到雷磙的承诺，小姑娘重重点头。
然后她像只蝴蝶，脚步瞬间变飞快，轻盈冲上第二层。
直等女儿消失，杨氏心情复杂，也向雷磙要求：“不好意思！
我突感神疲体乏，想告辞暂歇一下，正好去安排晚餐。
我让珝儿快点，下楼来陪你们……”
眼看女儿从死亡边缘，被异人生生地拉回来，然后又听到惊天秘闻。
杨氏本来因照顾武媚，几日来没好好休息过，心情再经历大起大落，这时感觉支持不住了。
她精力还算比较好，心理素质同样过关，不愧为强人的母亲。
不然一般人在刚才，听见雷磙描述预言，皇上也知道的时候，不被当场吓晕才怪！
“嗯。杨夫人辛苦了，是得注意休息，我们不用操心。
你别提醒武媚，在这段时间内，最好少接触她。
晚餐也不必麻烦，我们不吃荤腥的，有这些水果足够。”听杨氏主动告退，再看其脸色憔悴，雷磙果然很体贴。
他最后让姜楠，再给杨氏施法，用一次回春咒：“师妹。你给杨夫人，释放回春咒……”
“好！”听话姜楠手一挥，回春咒瞬间完成。
一连实践几次，她的悟性极好，已经熟能生巧，不需要念咒语。
“那我先告辞，诸位请慢用！”
“夫人请……”
“再见！”
“……”
倦意一旦涌上来，杨氏真招架不住，说完即匆匆道别。
目送杨氏离开，在场剩自己人，龙女开始放松。
她伸手抓个水果，一边咬一边询问：“雷大哥。要等武妹洗漱，现在正好无聊。
那你先和我讲，刚才那句佛理，是出自谁的口？”
然而龙女没料到，看似轻松的问题，雷磙竟不好回答。
“……”被龙女突然一问，雷磙皱眉想半天，结果更出人意料，“这句话没出处，好像是我说的。
当然话中的理论，早散布在典籍中，并不是我的原创。
我只不过善于总结，然后稍有一点发挥，你才感觉说法新颖。
对了！记得你好像说，话中隐含至理，对你非常重要。
你所指的重要，是关于哪方面，能不能告诉我？”
过去不可追，现在不可持，未来不可测！
实事求是地讲，这句时空理论，还真没人说过，雷磙没骗龙女。
智慧的结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雷磙遍阅典籍，然后经过深入思考，苦苦总结出的结论。
而且这句话隐含意思，明显和仙佛无所不能，前知五百年先不去说，与后知五百年相违背。
见自己第一次说，龙女也第一次听，就察觉非常重要，雷磙在窃喜之余，不免感到很好奇。
“嗯……这个啊！”雷磙提出的问题，龙女同样不好答。
闻言她可爱地皱眉，又偏头细想了一会，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回应这个深度提问：“好像与真实有关。
你知道玄仙之后，是更高级的金仙，或者说菩萨境界。
而金仙的境界，我隐隐有感觉，与世界或本我，真实不虚相关。
正巧你透露的理论，直指世界时空本质，对我进阶很有启发。
所以我等不及想知道，这句话具体怎么解读……”
意外！意外！
雷磙万万没想到，自己顺口一句话，竟和进阶金仙有关。
“金仙，真实！世界真实不虚，本我真实不虚。
难道这是金仙或菩萨，金身不坏不退的秘密？”
被龙女一声点醒，雷磙心猛地一跳，有个模糊的想法，在心头挥之不去。
可惜他才金丹期，离金仙境界太远，不能亲自去验证，至少暂时没希望。
“看来我苦苦探索，追求宇宙的奥妙，大方向上没偏离。
等我以后境界达到，极可能因先前积累，厚积薄发目标正确，一举轻松证得金仙！”
听完龙女的回答后，雷磙开始陷入沉思，俩女也懂事不打搅，屋内一时间变安静……
“雷大哥，俩位姐姐。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没让三人等多久，武媚牵挂着讲道，匆匆清理好自己。
只见她换了一身，飘逸细腰的长裙，盈盈从楼梯走下。
好比仙女入凡尘，小姑娘莲步轻移，摇曳生姿的风情，让人不由眼一亮。
第三百二十五章 寓教于乐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看来单论展示魅力，表达女性极致娇娆，龙女和姜楠俩个人，加起来不够武媚打。
可怜！
想想武媚以前，所处什么环境？
深居皇宫大院，平日没别的事，她和众多女人，只能做一件事，全力取悦男人。
尽情地展示自己，取悦一个老男人，即将入土的皇帝。
说得难听点，除对象不同。
像她们这种行为，和倚门卖笑女子，本质并无大区别！
而在常人眼里，男人如老婆多，必然被称花心，是泛情的表现，可能受到谴责。
可是有一个地方，在皇宫高墙里面，那老头单独例外。
不论妃嫔宫娥多少，霸占多少优质资源，还坐等女性送上门，他却一副心安理得。
同时外人看他，认为和情和理，对此不闻不问，最多嫉妒罢了！
难怪稍有雄心的男性，都想坐那个至高位子，为此不惜抛头颅洒热血。
身处极端的环境，被别人熏陶影响，武媚早习惯女性，要怎么展示魅力。
她现在甚至不用，刻意去控制行为，下意识就能做到，一举一动有风情。
并且！
女孩刚洗完澡，肌肤水份充足，会显娇嫩欲滴，是最美的时刻。
加面貌焕然一新，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头自然十足，进而魅力也十足。
武媚洗澡时早发现，身上一些微小伤口，已经变成淡淡红斑，估计很快会消失不见。
别的稍大红疹，也可喜地收口，显然雷磙厉害，她非但没毁容，反真因祸得福，肤质神奇变好……
“哇……武妹。你现在好漂亮！”见武媚盈盈下楼，龙女忍不住惊叹，非常羡慕其风姿。
接着姜楠一样，眼神瞬间一亮，附和龙女赞叹：“嗯。真好看！
你这样子确实极美，看得我都差点嫉妒。”
看来对美的事物，男女反应差不多，好像没多大区别。
“……好了！”突然看见武媚，像精致艺术品，画中走出仙女，雷磙心里一动。
幸好他道心坚韧，很快收摄住心神，找借口离开房子：“你们等一下，浓粥熬好了，我去提进来……”
说完雷磙果断起身，出门去接佣人的粥，顺便缓解惊艳冲击。
“这粥会好吃吗？”看雷磙提个大食盒，推门进来开始摆放，龙女好奇探头询问。
由于加了红枣红糖，本洁白晶莹的粥粒，现在带上鲜艳红色，看去让人食欲大增。
瓷盆很大，甜粥很多。
杨夫人会办事，估计吩咐下人，煮四人的份量。
因此雷磙拿出碗，先给武媚和龙女，每人装满满一碗，然后再轮到姜楠：“看色泽挺诱人，味道应该不错。
武媚大病初愈，必须控制饮食，只能吃这么多。
剩下你如想吃，和师妹一起分，尝尝人间美味……”
雷磙知道龙女，嘴馋食量又大，体贴事先安排，省得多费口舌。
“那你不要么？”简直和武媚一样，龙女飞快端起碗，才记得关心雷磙。
被她一声提醒，武媚也注意到，雷磙自己没有，忙停下动作问：“对啊！雷大哥，你不要么？
我看盆里剩很多，应该够大家分吧？”
“你们先吃，我无所谓。”对于饮食欲望，雷磙比较克制。
要知道他的身体，是神物甘露塑造，此界大部分食物，品质不如他纯净。
因此不是没办法，或必须补充能量，雷磙会尽量少吃，吃也喜欢挑水果，相对纯净的食物。
很多人心存误解，认为灵药不精纯，吃完留下的残渣，会影响修行进阶。
然而对比灵药，普通人的食物，残渣其实更多，品质还特别低。
所以修士辟谷，断绝人间烟火，不是没道理的。
雷磙目前水平不够，只好牢记菩萨教导，尽量少吸取点外物，以保持身体洁净度。
“哦……”得到雷磙确认，武媚连忙低头，开始品尝美味。
她似乎对雷磙客气，产生什么重大误解，把刚才推辞的行为，当成一种男士体贴，好感顿时又加一成。
幸好龙女知道，雷磙身体情况，没有对此误会：“那你正好有空，现在可以讲解，那句佛理了吧？”
“行。”早讲迟讲都要讲，雷磙这次不推辞，一口答应其要求。
只是。
别人吃饭他看着，别人休息他干活……他这个老大当的，好像有一点惨啊！
稍稍整理一下思路，雷磙又准备借故事，来阐述高深的理念：“在听大道至理前，我先讲一个故事。
话说在某个地方，风景秀美如仙境，有一神奇蝴蝶泉……
而每当季节合适时，这会出现一道奇景，无数大蝴蝶聚一处，色彩斑斓极其壮观！”
虽然在讲解大道，雷磙却以小见大，先利用语言艺术，展示优美的场景，吸引美女们注意。
见三人注意力被吸引，雷磙才开始专注开讲，自己关于时空的思考：“这天有只大蝴蝶，静静停在泉水旁。
忽然不知为什么，它煽动一下翅膀，掀起一股小气流。
接着出现连锁反应，它周围的大群蝴蝶，也一同煽动着翅膀，掀起更大一股气流。
随后气流带动水汽，又集周围更多水汽，朝上空徐徐地飞去，并汇聚形成一朵云。
气流不停上升，水汽继续聚集，白云慢慢壮大……最终变一朵乌云，被气流缓缓推动，朝一个方向飞去。
沿途还有云加入，形成一巨大漩涡，铺天盖地的云团，足有脚下大唐国，一半左右大小……”
直讲到这里，雷磙很古怪，还没入正题，只描述风景。
不过他口才好，说得活灵活现，三女也不枯燥，反觉津津有味。
突然！
雷磙的话风一变，用一种低沉语气，向三位展示灾难：“突然！第一道闪电出现，像利剑撕裂黑幕。
结果恐怖乌云，好像不堪重负，终化成大暴雨，倾盆而下暴雨，竟如瀑布垂挂。
而且在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的同时，呼啸横扫的大风，也顺势肆虐大地……
无情的暴雨不停，又导致洪水泛滥，大地最后成泽国，无数生灵被淹没！”
“啊……”
“怎么会这样？”
“……”
一副末日降临场景，通过雷磙生动描述，活灵活现展示出来。
三女听后不由惊叫，花容失色粉脸煞白，好像亲临灾难现场。
言出法随。
雷磙虽然境界不够，还做不到言出法随。但他凭语气和故事，竟硬生生营造氛围，让三人身临其境般。
耳听他的故事，三女仿佛看见，美丽的蝴蝶泉，接着悠悠白云……
最后那一朵乌云，压得人喘不上气，等化成暴雨释放，场景恐怖如末日！
而见效果已经达到，雷磙及时中断描述，语气森然地问龙女：“如果当时在蝴蝶泉，你面前有一只蝴蝶。
当发现它煽动翅膀，你敢不敢就此断定，通过神奇层层加码，远处必将出现风暴？”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可预测
来了！曲折婉转，渐入正题。
雷磙费心机讲故事，当然不是因为无聊，用意是想凭此引发，龙女等人独立思考。
用一个生动故事开头，激发三女强烈好奇心，再巧妙地推导出结论。
他确实善于做老师，甚至不忘双方互动，加深对问题的感悟……
“这……”好像陷入泥潭中，被雷磙忽然一问，龙女才如梦初醒，把心神艰难拔出。
怪雷磙描述太形象，她不知不觉被吸引，刚脑海里全是灾难，茫茫一片绝望泽国。
结果雷磙的提问，如当头棒喝一样，虽然及时叫醒她，却还留一脸震惊。
好吧！
想象力太过丰富，心灵太敏感的人，不能听悲剧故事，很容易感同身受……
面对雷磙忽然一问，龙女念头飞速转动，观想站在蝴蝶泉旁，然后双眼迷茫回应：“不能！
蝴蝶煽动一下翅膀，要在远处形成风暴，此中经历巧合无数，已经超出我的想象。
凭我目前的水平，根本推演不出来，会发生什么变数，更别说断言灾难。”
“嗯。”得到龙女的确认，雷磙微微点点头，又继续追问一句，“那你以自身做参照，估计什么样的境界。
可凭这种情况，轻松做出预言，蝴蝶这次煽动，必定引发灾难？
比如说大菩萨，九转顶级金仙，或道祖、佛主，能否进行预测？
还有你们两个，也别光看热闹，一起开动脑筋。
你们认为什么人，他们达到何等层次，才具备这种可怕能力。
仅从蝴蝶煽动翅膀，预言不久在某地点，最后有大灾难出现？”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雷磙自身，一样没有答案。
他拿出来问三女，正是想看看别人，是否有不同见解，集合众人的智慧，理性分析这问题。
“我不知道！我根本想象不出，要拥有什么能力，才能对此做预测。”姜楠非常干脆，早早承认不懂。
此后武媚皱眉，一番冥思苦想，无奈表示放弃：“我也不知道，情况太复杂，根本没条理。
预测风暴发生，简直不可思议，除非结果反推，不然没法解释。”
“呼……”等俩人都回答完，龙女轻嘘一口气，最后发表意见道，“对！不能想象，不可思议。
单凭蝴蝶煽翅，预测一场风暴，其中变数无限，超出神通范畴。
按我对神通的理解，大菩萨和顶级金仙，应该做不到此程度。
至于佛主和道祖，他们也不可思议，我不敢乱加猜测……”
“好！”等三人思考完，依次给出答案，雷磙终于出声，开始进行总结。
他扫了三位一眼，再把自己的思考，直白无误地摆出：“按佛门的因果论，或道教的缘法说。
俗话说，牵一发动全身。
这里那只蝴蝶，是事情的起因，一场巨大风暴，是最终的结果。
蝴蝶煽动翅膀，提供原始动力，与恐怖的风暴，存在密切关系。
可这起因对比结果，显得太渺小太微弱，如不是知道全过程，甚至像没因果关系。
虽然在因到达果之间，中途必须加入更多因，更多的力量参与进来，种种巧合不停地叠加……
但是我们不能说，蝴蝶在整件事中，可以完全排除掉，与风暴毫不相干。”
把蝴蝶的事分析完，雷磙话题顺势一转，回到预测这个正题：“现在我们看预言，武媚成女皇的事。
类比蝴蝶事件，我们代入进去。
把她进入皇宫，看作事情起因，登基成为女皇，当作最终结果。
那么需要多少次巧合，才能保证她几十年后，必定上位成一代女皇？”
有蝴蝶煽动翅膀，造成风暴的例子，这次三位大美女，给出答案非常快。
“我不知道！”
“想象不出，不可思议。”
“其中变数太多，无法进行推演……”
随着雷磙的讲解，三女对预言的事，渐渐有点明白了。
见答案不出意外，雷磙又进行总结：“嗯。
武媚入宫的事因，对比女皇的结果，力量同样不对等，并且因为时间长，其中变数会更多。
像我丢出一个石子，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你们都可以推断出，它必定会落到地上。
然而我跑到街上，继续丢出这石子，慢慢等个几十年。
现在你们谁知道，它最终落在何处，其中被移动几次？
或者它卡在石缝中，几十年根本没动过，最后却被一个小孩，突然捡起来拿回家……”
由于例子非常浅显，雷磙这次没有暂停，自问自答导出答案：“世事变幻无常，特别时间一久，无数因果叠加，根本不能推演。
所以我才得出，未来不可预测！
蝴蝶和石子证明，一个很渺小的人，一个不经意举动，在机缘巧合之下，都会影响到大局。
更别说那个皇宫，是大唐权力中心，集合天下的气运，寄托无数人希望，关系极错综复杂。
用一句修行术语说。
皇宫关系到太多人，其中因果沉重如山……再加几十年的时间，变数组合几乎无限。
我可以断定哪怕道祖，凭神通进行推演的话，今天看一眼武媚处境，也算不出什么必然结果。
除非……”
“除非什么？”
“对啊！除非什么？你快点说，急死我了。”
“雷大哥……”
说到关键点时，雷磙故意停下，慢条斯理喝茶。
等三女着急催，他才不紧不慢，说出心中答案：“除非始终有股力量，很强很执着的力量，一直控制事件发展。
把可能导向错误，会影响女皇提升，所有不利的因素，一一纠正或斩除。
那么只剩一个结果，武媚终于顺利上位，成为一代赫赫女皇！”
“呼……”听完雷磙的分析，武媚狠狠出口气，发泄激动的情绪，“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你正是以此判断，李袁事先做预言，是一个巨大阴谋。对吗？”
“对！”面对武媚提问，雷磙神情坚定，语气不容置疑，“未来不可测。
你的事变数太多，道祖都没法预测，凭他们区区蚁蝼，怎可能轻松做到？”
当然！还有一种意外情况，雷磙隐藏着不肯说，省得三女刨根问底，泄露自己穿越的事。
那就是李袁二人，跟他的情况一样，借某种不可思议，已事先看过结局，再反过来说预言。
可这里又避不开，雷磙一直在思索，世界真实的问题。
如果这个西游世界，像某虚拟游戏一样，人物全是程序控制，一切变数已经拟定，所有东西早安排好……
那别说预言几十年，直接预言世界末日，又有什么狗屁难度？
但雷磙不相信，自己是个程序，行为并非自主，只按流程运动。
而且黑风山的事，也隐隐证明一点，未来可能不一样，一成不变不存在！
正是基于这两点，雷磙才自信认为，这世界真实不虚，努力必获得回报……
第三百二十七章 时间概念
“雷大哥。你怎么肯定，道祖级人物，也不行预言？
还有你只解释，未来不可预测。
那过去不可追，现在不可持呢？你快继续说明……”在场的四个人，龙女离道祖级，可以说最接近。
而且她的师傅，表面是大菩萨，实力却极可能，早达到佛主境界。
因此对于佛主实力，或者说道祖如何强，目前她最有发言权。
发现雷磙自信满满，说道祖也无法预言，她当然感觉很惊奇。
“对啊！雷大哥。
你是怎么知道，道祖同样不能，对后事进行预测？”关于道方面的思考，姜楠渐渐不甘人后。
她虽然相信雷磙，刚才下那种断言，绝不会无的放矢，不过想弄清原因，只好多追问一句。
剩下武媚非常乖，这次没敢乱插嘴，只瞪着一双大眼，期待雷磙快回答。
随着雷磙讲得越多，为她打开一扇大门，展示越多外界精彩，小姑娘早目眩神迷。
探索未知的冲动，让武媚甚至忘记，甜粥带来的诱惑。
其实在她的心目中，不管袁天罡或雷磙，只要身怀神奇道术，都厉害得超出想象。
至于传说中的道祖，她认为肯定更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此时她没一点概念。
现听见三人讨论，道祖具体如何强，武媚忙竖耳倾听，等着雷磙说答案。
好在没让三女失望，雷磙果然有备而来，闻言自信满满解释：“很简单。
因为有一些事件，在真正发生之前，根本没有答案啊！
比如一个人进门，他到底先跨左脚，还是最终先右脚？
或突然发生意外，导致他不想进门？
又比如他对某事，心里持什么态度，是选支持或反对？
或者他莫名其妙，古怪选听天由命，竟放任撒手不管？
这种涉及概率问题，和牵扯到人心变化，带有主观色彩问题，道祖怎么事先判断，靠什么来得出结论？
如果你们也承认，人心复杂不可测。
那有人参与的事，参与事的人一多，经历的时间一长，结果自然不可测。”
拥有前世记忆的雷磙，知道没全知全能的神，同样知道观察者效应，和测不准原理等等……
所以雷磙不相信，道祖可凭借推演，准确预测某件事，特别时间长的事。
当然！
进行短时间推演，他也可轻松做到，和神秘预言无关，现在没讨论意义。
除非这个西游世界，类似一台超级电脑，所有事件发展趋势，只能按既定程序走。
比如现在他雷磙，不过一程序代码，对预言进行分析，是既定好的事件。
包括甚至道祖，也是一段程序，做出某种预言，全由程序控制……
世界既然已经这样，那雷磙还啰嗦个屁？
“嗯。你说的确实有理，人心不可测这点，师傅好像强调过。
只是道祖、佛主，我对他们不了解，还不敢妄下定论。”听完雷磙的解释，龙女螓首点了点，透露一个新信息。
看来观音菩萨，同样认为人心，复杂不可预测。这等于间接支持，雷磙不可测理论，大道果然趋同的。
“好！对未来不可测，我宣布解释完。”确定预言造假，未来不可测后，雷磙结束话题，“你们还有疑问不？
有快点提出来，否则我开始讲，过去不可追了。”
“你快讲吧，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可是我有……”
“你有什么疑问？”
意外龙女和姜楠，对不可预测问题，都表示能够理解。
反倒没修为的武媚，最后怯生生地表示，居然对此心存疑问。
被雷磙当面一问，武媚似乎吓一跳，身体慌忙往后缩，鼓足勇气才问出：“我……我想问你。
这未来不可测理论，和修道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紧张。在讨论的时候，我是欢迎大家，个个畅所欲言，踊跃提意见的。
哪怕你说错了，也没人会怪你。”见武媚害怕，雷磙很体贴，先给予支持。
然后他针对问题，做出明确回答道：“当然有关系。
最大一个好处是，证明你努力修行，可掌握自身命运，摆脱蚁蝼的处境。
未来不可测，说明你未来，有无数可能。
通过走正确的路，选择正确的办法，别人能做到的事，你同样可以做到！”
其实未来不可测，还有一个大优点，雷磙暂时不想说，也认为没必要说。
就是掐算不准，说明他和龙女，暴露危险降低。
“哦，我明白了！”得到雷磙指点，武媚眼神大亮，最后一丝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嗯。”解答完武媚问题，雷磙不再拖时间，继续开始往下讲，“讨论过去不可追，得先说时间问题。
时间是什么？
我认为时间是概念，描述物体运动过程，虚拟出的一种刻度，和温度本质差不多。
如果脱离运动，时间将没意义，也可说不存在。
既然时间不存在，那停在时间线上，过去的种种事情，当然归属于虚幻。
彻底不存在事物，我们怎么去追溯？
比如又是那个石子，刚才我明明丢出去，现在我使用小神通，把它原路摄回手上。
我是否敢自豪地说，拥有逆反时空本事，甚至可以操控时空，已经站在世界顶端？”
“咯！咯！这不可能。”雷磙的说法有趣，龙女忍不住失笑。
同时姜楠和武媚，也不禁莞尔一笑，被雷磙幽默逗乐，气氛一下变轻松。
稍稍开个玩笑，缓解紧张之后，雷磙脸色一正：“当然！
一个石头被‘回溯’，还说明不了时间问题。
但假设某个大神通，他直接把整个世界，像石头一样回溯呢？
期间他甚至有能力，把所有人相关记忆，也顺手一并删除呢？
这样恢复原状后，他的行为算不算，确实把时间回溯？”
“这个……应该算吧？”面对雷磙问题，龙女不敢确定，犹犹豫豫回答。
姜楠比较聪明，感觉没有把握，索性装死不答。
倒是武媚大胆，按照自己本心，勇敢回应雷磙：“算！一切回归原样，连记忆都删除。
你说时间是刻度，现在刻度被调回，当然算回溯成功。”
“小姑娘不错啊！思维这么敏锐，不从政当女皇，太可惜了一点。
不过凭她的头脑，真一门心思求道，未来成就只会更高……”
听到武媚的回答，雷磙不禁头一偏，露出异样的眼神，重新打量小姑娘。
一旁龙女和姜楠，也被她表现震惊，同样盯着女孩看。
而被三人同时注目，武媚心里开始发慌，双小手下意识一紧，然后喏喏地问雷磙：“我说错了吗？”
“没错！你很聪明，刚才回答，和我一样。
如果真的有人，能把世界回溯，并删除掉记忆。
失去所有指标物，我们当然可认为，他追溯时间成功。
但是……”见状雷磙先点头，给武媚充分鼓励，最后语气又一转，故意暂停去喝茶。
第三百二十八章 空幻寂灭
“讨厌！你怎么又来了？”
“雷大哥……”
“快！你继续分析，我帮你倒茶。”
眼看雷磙摆谱，龙女大发娇嗔，姜楠低声婉求。
三女只有武媚聪明，主动帮忙倒水伺候，让雷磙没借口拖延。
果然。
武媚温柔攻势有效，雷磙真的借坡下驴，不好意思继续为难：“谢谢！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连最顶级的大菩萨，想定住一方小天地。
比如在沧浪宗大阵那，他当时还没回溯时间，已经要激发六道宝轮，才定得住空间和鬼王。
虽然说他分心旁顾，必须屏障信息外泄，但过程明显不轻松。
你们再想想一个世界，哪怕是低级小千世界，相当多少那种异空间？
而要定住小千世界，需要调动多少法力？
更别说逆转世界，比定住世界难度，也许要难上几倍。
再加上删除无数生灵，关于时间方面的记忆，施法难度我不敢想象……”
雷磙分析到这里时，本想停下让人思考，却见武媚瞪大双眼，看来根本没有听懂。
小姑娘是刚接触，当然不知沧浪宗，不知地藏王菩萨，和什么小千世界。
这个雷磙没办法，总不能枉顾风险，向她透露秘密吧？
“咳……武媚。今天我分析的话，一些估计比较深，你听不懂不打紧。
你只要记在心里，等以后遇到机缘，肯定能如愿理解。”最后雷磙很体贴，怕武媚受到打击，又顺口安慰两句。
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当面阻人求道上进，罪过比杀人父母大，再不试图说服武媚，反暗带有鼓励意味。
“嗯，我明白。”武媚冰雪聪明，知道事关机密，雷磙不方便说。
得到雷磙承诺后，她顿时不再沮丧，悬着的心也放下，还莫名满满甜蜜。
先安慰完武媚，雷磙见差不多，继续深入分析：“逆转一个小世界，已经如此难办到。
考虑世界并非孤立，从小千世界有金仙，我们能顺利降临等，可以间接证明这点。
那只怕想逆转时间，单动一个世界不行，还必须斩断因果线，或者改动所有世界。
而大中小世界，数目接近无限，生灵接近无限……
并且世界之上，存在本源性海，灵源海，本源大陆等等，难度更不可想象。
加上。我在这里断言，道祖全力出手，不能撼动苦海！
他们要有这种本事，超脱苦海的解脱者，估计现在遍地都是。
不需要自身辛苦修行，凭道祖外力脱离苦海，你们说有这种好事吗……”
“超脱苦海，自承因果，不借外力。
我师傅明确过，人陷入苦海中，只能自求解脱，外人无法帮忙。”听见雷磙提问，龙女抢先回应，证实其没说错。
“你们看！”有龙女或者说，观音菩萨支持，雷磙信心大增。
他顺势给出结论，认定过去不可追：“生灵的真性，来自于苦海，死后再回归。
现在以道祖伟力，都不能撼动苦海，那凭什么追过往？
所以我会说，未来不可测，过去不可追！”
好不容易讲完两句，雷磙开始加快速度，这次不用龙女催促：“至于现在不可持，解释起来比较复杂。
但我换一种角度，立即变得极简单。
你们听见我这句话时，刚才我心目中的现在，已经成为不可追过去。
而你们想问为什么，对正说话的我来讲，却等于不可测未来。
现在这个时间点，好像根本不存在……”
“啊！这不可能，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按你话中意思，难道‘现在’，也像过去一样，是虚幻不真实？”雷磙的话音刚落，龙女等不及表示，他这个说法有误。
她虽然对时空思考，没有雷磙那么深入，但也并非完全不懂。
且按雷磙思路推导，过去既然属于虚幻，现在又等同于过去，未来证明不可预测。
那么岂不是说，整个世界虚幻，连本我的存在，也一并是虚幻！
什么都是虚幻，四个人坐这里，又讨论什么呢？
“对！你说得对，现在不虚，这是基础。
不过现在这个概念，我早说过非常复杂，解释起来实在麻烦。
而且由于境界不足，我其实对现在理解，可能还有一点偏差。”被龙女当面反对，雷磙并不觉丢脸。
他先赞同龙女，然后主动承认，对此认知不足。
接着不管三女，能不能听得懂，他自顾往下说：“精准把握现在，是种极高境界，远超你我想象。
一念住，则念念住。
好比在精神方面，能把握现在的人，而且念念坚守住，就达到不动境界。
安忍不动如大地！这已经是大菩萨，或者说顶级金仙，才能保持的状态。
因为你如果可做到，在一息甚至一瞬间，清楚地把握住当下。
那你必然可以，把一息或一瞬，变成两息三息……直至推进无限。
我考虑普通修士，也许机缘巧合时，会证得这种定境。
只可惜他一进入当下，那神魂必将沉入无限，最后不幸被寂灭吞噬。
沉浸空幻，神魂寂灭！
这是修行者的大敌，比任何外劫都可怕。
他的神魂进入无限，身体却被岁月冲刷，不能自主及时醒来，最终只能无疾坐化。
至于此后他的神魂，是否回归本性源海，被无边苦海同化掉？
还是成源海一部分，可保持住本我意识，成为不朽不灭真灵，我境界太低猜不出。
我只能说，这种长生，不要也罢！
提醒你们千万注意，修行别追求纯空境，会导致陷入寂灭的……”
关于修行方面，雷磙实证不多，太遥远的境界，如今只能靠猜。
但是他在前世，在寻找道路时，确实下过苦功。
各种教派的典籍，雷磙是来者不拒，埋头仔细钻研过。
甚至他如戴副墨镜，坐到天桥底下算命，都可凭《周易》知识，轻松对付求测行人。
可惜！这种不是大道，根本不能长生，最后被他抛弃。
当然付出总有收获，雷磙对大道的思考，比一般人深入得多。
今天他借解说机会，不过稍稍透露一点，就让三女深受震撼！
“啊……空幻寂灭！修行追求空境，还有这种危险？”首先对此表示震惊，是求道心切的姜楠。
紧接着是武媚，也露一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安静打坐，居然会遇到危险？”
最后只有龙女，好像知道这点，帮忙雷磙回答，俩女急声追问：“当然！
空幻寂灭，是修行大敌。
不然为何要拜师傅，自己琢磨修炼不行？”
“那你知不知道，要如何避免呢？”
“对！小姐姐。你懂得修行时候，怎么避免寂灭吗？”
见不但雷磙警告，龙女同样发警告，姜楠和武媚两个，忍不住先后询问。
“我不清楚！雷大哥，你知不知道？”让人感觉惊讶，关于这个问题，龙女竟又不懂。
第三百二十九章 向往天空
“我知道有种办法，如果你们做得到，绝不会迷失顽空。”见包括龙女三人，都不懂怎么应对，雷磙只好接话题。
“什么办法？”
“我也想知道。”
“嗯，你快说……”
“明心见性，照见本我。打破虚空，真如唯一。
只要你们照见，本性真如不虚，自然可以避免，在空幻中迷失。”
“这样啊！我明白了。”
“照见本性真如么？”
“可我都听不懂！”
打破顽空始见真！雷磙的答案简单，却极不容易做到，武媚甚至没听过。
剩下姜楠似懂非懂，对于如何照见本性，暂时还理不清头绪。她准备先独立思考，不行再悄悄问雷磙。
倒是龙女不负所望，一听立即明白关键，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哈！哈……”见武媚委屈模样，雷磙笑笑安慰她，“我早和你说了，听不懂没关系，只要记住就好。
反正入定沉浸顽空，和元神出窍有关系，你修行还没有入门，暂时肯定不会遇到。”
像这种修行大劫，水平不够的修士，连想遇都遇不到。
按雷磙保守估计，神魂躲在身体里，被浑浊身体牵累，应该证不见虚空。
目前武媚没有筑基，离出窍更天差地远，姜楠担心还差不多。
“这样啊……”然而雷磙这次安慰，效果好像不怎么样，主要武媚心气太足，“可我开始修行后，总有机会遇见吧？
你能不能先说说，有什么简单办法，可以避开这种劫？”
明显武媚的性格，与一般人不一样，更有冲劲更主动，同时心还比天高。
她从不认为自己，修道会比别人差，性格天生不服输。
“嗯。雷大哥，你有办法么？”受武媚追问提醒，姜楠才眼睛一亮，终于知道找雷磙。
元婴之后即出窍，她离大劫非常近，说不担心是假的。
“我说不好，境界不够，只能猜测。”
“猜测也行啊！你快说来听，也许有用呢？”
“雷大哥……”
“好吧！”
一涉及修行问题，武媚热情确实高，催着雷磙快点说，才不管什么猜测。
见武媚和姜楠，希望获得答案，连龙女也意动，雷磙不再保守：“由于境界不够，我暂时没实证，一切全靠推演。
因此我以下的方法，你们只能当作参考，必须自己灵活把握。
第一个当然是，请师傅或道侣，有经验的人护法。
在你证虚空的时候，他们一旁细心观察，发现不对立即出手，把迷途的神魂拉回。
第二个同样简单，你们尽量先忍耐，等达到分神期时，再小心证见虚空。
让主元神当护法，分神慢慢地深入，一动一静止观双修。
主元神负责观望，分元神深入禅定，有情况互相照料。
这样哪怕不幸，真的出现意外，你损失也不大。
最后是找坐标物，锚定神魂的奇物，凭冥冥中的联系，神魂远离即拉回。
不过这种办法，可能有大隐患。
我不知道神魂，进入顽空以后，会不会断因果，和锚定物脱离……”
“呼……”听完雷磙的解释，武媚轻嘘一口气，信心竟神奇恢复，“原来有这么多，防止意外办法，那我就放心了。”
而姜楠不像武媚，不敢盲目地乐观：“我师傅不过元婴期，好像也有这个问题，奇物又可遇不可求……
那我只好等分神，才敢尝试证虚空。”
这里姜楠很懂事，没请求龙女帮忙，准备自己想办法。
不过她的眼神，似乎暴露内心。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眼睛往雷磙的方向，忍不住偷瞄了几次，希望某人主动请缨。
可惜雷磙反应迟钝，竟根本没注意这点，反出声表示她聪明：“嗯。你这种办法，目前最稳妥。
损失一个分元神，总比身死道消强。
好了！过去不可追，现在不可持，未来不可测。
这句倒霉的话，我总算分析完。
小师妹，现在轮到你说，哪个引发玄机，让你感觉重要？
听完我的分析后，你又有什么启发，要不要入定感悟？”
“不用入定感悟。你刚说的道理，有些太过深奥，有些却极简单。
深奥的我不可能，通过短时间入定，一次性获得答案，需平时静心琢磨。
简单的我早明白，入不入定不重要。”先回应雷磙的关心，龙女趁机整理思路，解答雷磙事后反问。
玄之又玄的事情，她想用语言描述，确实得动番心思：“至于我的收获……
听完你的分析后，我对于世界真实，和自性真如不二，了解更深算不算？
还有我获得启发，想进入金仙境界，跟把握当下有关。
念念不断，安忍不动，是进入金仙的关键！”
修行达到极高境界，很多需要亲自实证，不然如同雾里看花，凭空猜测属于妄言。
对此雷磙能理解，没继续为难龙女：“好！你有所斩获最好。
武媚，你听了这么多，现在决定没有，还想学道术么？”
“想！我早决定了，出家学道术。”听雷磙问自己，武媚神色坚毅，毫不犹豫回应。
在她没遇到雷磙前，对道术还一知半解，发心思是一时冲动，女孩对美好的向往。
直等今天！雷磙终于为她，打开一扇大门，神奇世界大门。
了解到外界诸多精彩，修行远不止神奇道术，还有长生和各种神通……
已打开眼界的武媚，突然觉得自己从前，忙于宫中勾心斗角，尽力吸引皇上注意，是那么卑微和可笑。
一贯心大的她，发现更好目标，可以俯视众生。
可以这么说。
相对修道求长生，见识更多的精彩，现在拿皇位来换，武媚都不屑一顾。
做傲视长空的鹰，尽情地展翅飞翔，从此无拘无束，把一切踩在脚下？
还是做笼中金丝雀，天天锦衣玉食供养，却终身囚居小笼子，卖力讨主人的欢喜？
这两个选择，对武媚来说，很容易决定。
她的理想在天空，是自由自在飞翔，区区一个小皇宫，已经不能满足她！
见武媚求道心切，雷磙又好意提醒：“那你考虑好没有，怎么去说服家人？
求道必须心无挂碍，得不到家人的支持，我怕你此后走不远。”
“这个……”武媚此时毕竟小，第一次自主人生，难免露出些怯意，“雷大哥。我现在没主意，你能不能教我？”
最后女孩不勉强，干脆把问题一甩，丢给雷磙去解决。
显然雷磙确实，帮武媚考虑过：“首先你弄错了。
修道并非出家，同样可以结婚，或者说找道侣。
然后劝说家人同意，你可以着重这两点。
一是你入宫之后，哪怕登上最高位，带给武家的荣华，只能维持一代人，惹的祸反而不小。
二是你去求道修行，只要入门筑基成功，即可保护家人安宁，繁衍子孙延绵不绝……”
第三百三十章 心有灵犀
修道好处数不胜数，是生命的超级进化。
比如长生，获得神通，认清本我，脱离苦海……
不过武媚的情况特殊，需要说服对象是家人，自己的求道之心坚定。
因此雷磙量身打造，为她提供两条理由，针对家族繁荣延续，从正反两面做比较。
“对！我等下和娘，就得这么说。”雷磙的理由强大，直切武家的要害，闻言武媚眼一亮。
后顾之忧一解除，她顿时活力十足，满是希翼地询问：“那么雷大哥，你也同意了，我拜你为师？”
“不行！”见武媚旧事重提，雷磙又果断拒绝，没一点商量余地。
“为什么？”本来说得好好的，雷磙却再次拒绝，武媚像高空失足，心里顿时猛一空。
她简直不敢相信，雷磙还会不同意，教她修炼和道术：“为什么你别的肯帮，单独不愿教我修道？
我又不比人笨，而且很听话……”
眼见武媚越说越激动，且眼圈已经开始发红，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雷磙忙及时打断解释：“这不是你的问题。
主要我目前水平，不能胜任当老师，担心教不好徒弟……
你别急着打断，先听我说清楚。
修行者按修为，分好几个层次。
其中从低到高，最低级是筑基，再金丹、元婴，出窍、分神等。
而我正处在金丹期，不过比最低高一级，做师傅确实不合适。
要不你拜她为师，她的修为比我高？小师妹……”
说着雷磙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龙女，希望她接手武媚。
三人里她的修为最高，师承道统更惊世骇俗，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武媚如果真有缘，拜入普陀山门下，那简直一飞冲天，姜楠都要羡慕她。
“我也不行！”看雷磙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龙女螓首乱摇，“没有师傅允许，我不敢乱收徒。
而且论教人本事，我给你提鞋不配，武妹拜师学道法，还不如直接跟你。”
普陀山传承是强，但看来没有机缘，龙女也不敢乱来，帮菩萨收个徒孙。
至于她强调的，教徒本事问题，实际上不重要。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真能获得绝世传承，师傅指点是一部分，自学自悟一样可行。
至少如今雷磙的状态，就是没师傅纯靠自学，修行速度也不见得慢。
龙女既温言婉拒，雷磙自不会勉强，目光又顺势一转，投向最后的姜楠：“师妹。
你刚获得的传承，质量同样属上乘，并且是玄门正宗。
要不你来教武媚，收一名贴心弟子？
我看武媚资质不错，悟性过人道心坚韧，属于难得一见人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为了“推销”武媚，雷磙开始故态复萌，闭着眼睛一通赞美，不管靠不靠谱瞎吹，也不怕小姑娘害羞。
“行！”怀疑让雷磙再说下去，怕千年难遇万里挑一，都可能按到武媚头上，姜楠忙不迭出声打断。
雷磙说的人没什么，她反觉得羞愧难当：“我自己教不来武妹，但是可以代师收徒。
只不过……”
闻言雷磙急问，担心出现变数：“只不过什么？”
对此武媚更为紧张，嘴巴像涂蜜一样甜，亲热又急切地追问：“对啊！大姐姐，不过什么？”
“……”相对三人心思各异，只有龙女无心无肺，瞪大眼睛一旁看戏。
“不过我这传承，要看个人机缘。
万一你拜师以后，得不到传承种子，我本门别的道法，可是非常低级的。
所以为保险起见，你最好考虑清楚，要不要冒此风险……”说着姜楠使个眼色，让武媚去纠缠雷磙。
她会委婉地推辞，倒不是讨厌武媚，不想帮助小姑娘。
其实她刚才的话，一半属于大实话，真心为武媚着想。
她怕到时武媚，金仙传承不认，最后反成害人。
而她另一半心思，是故意为难雷磙，想看某人的笑话。
果然！
武媚确实冰雪聪明，七巧玲珑一点就透。
得姜楠眼神暗示，她当即起身站立，盈盈地走向雷磙，准备大礼拜师傅！
“停！”幸好雷磙机警，论聪明不输人，见状先行制止，武媚朝他下跪。
此后他灵光一闪，正色对武媚说道：“我真不适合当师傅，也暂时不想收徒弟。
不过你如果相信我，现在还有一种选择，可以让你顺利修行。”
先不说收徒麻烦，武媚的因果又大，雷磙怕麻烦缠身。
只说他的理想，是证道求长生，为了加快速度，时刻准备冒险。
而在冒险的时候，带着一个女徒弟，岂不是害人害己？
因此收徒的事情，雷磙绝不会答应，只好选折中方案。
“什么选择你快说？”发现雷磙口风松动，武媚不禁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紧张追问。
她天生极聪明，又会察言观色，揣摩别人心思。
通过短暂接触后，她已经看出来了，对面三位的首领，不出意外是雷磙。
雷磙的修为高低，武媚不懂也不管，却直觉知道这位，定非常非常厉害。
说实话，让武媚自己选。
她会毫不犹豫，选雷磙当师傅，其余俩位姐姐，甚至不用考虑。
“你先回去……”心里有了定计，雷磙表现沉稳，不慌不忙吩咐。
等武媚乖乖地，回到座位坐下，他才提出方案：“既然暂时大家，都不合适收徒，你不如选自学。
正好我有一套，顶级筑基道法，那个姐姐筑基，也是学这门道法。
而等你顺利入门后，我再提供各种典籍，从低到高应有尽有。
这样你一边修行，自学道法和理论，一边等机缘拜师，并不会耽搁时间。
放心！你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和她们俩，我们必定给你解答。
修行这种事，一半靠运气，一半靠天赋。
我看你悟性不错，但拜师得看机缘，这个一时急不来。
当你真正了解修行，还找不到合适师傅，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你看这样行吗，愿不愿意冒险，选自学这条路？”
原来雷磙灵光一闪，是想让武媚先自学，解决无师可拜问题，留以后慢慢找机缘。
正好在这段时间，她还可以做参照，成为雷磙的镜子。
像小狐狸一样，成滚滚的镜子。
不过武媚的资质，应该远超小狐狸，还拥有宝贵人身，借鉴作用更难得。
当然！雷磙提出这个建议，也不算利用小姑娘，或把武媚当实验品。
只要武媚愿意冒险，雷磙自然信守承诺，给她白阳图解筑基，同时还有典籍道法，并且尽心尽力讲解。
此后俩人互相讨论，关于修行中的得失，等于组成临时道侣，对双方都有大好处。
考虑雷磙的水平，对自己人的态度，武媚绝对不吃亏，反而是仙缘天降！
“好！我同意。”令雷磙等人意外，一听完详细介绍，武媚竟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