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见到龙鳞
广仁曦这几天心绪不宁,很难静下心来。
不止是担心龙小鳞出事。
而是她隐隐感觉,龙小鳞已经出事。
玉无瑕对她撒了谎,照顾龙小鳞的人更是对她处处隐瞒。
对查清事情真相广仁曦自己不留余力。
可前提是龙小鳞不能有事。
不然她查真相为谁?
“我要见宗主。”
玉无瑕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宗内,接收和安排分配玉仙宗弟子,联合各宗维持梦幻大陆秩序。
玉仙宗大殿上午时常人进人出。
下午却只有宗主玉无瑕一人在内或休息或以通讯灵石安排事物。
广仁曦的到来在玉无瑕的意料之中。
清退了殿中之人。
偌大的殿堂显得空旷清冷。
广仁曦走进对宝座上的玉无瑕行了一礼,便开门见山直言。
“宗主,弟子要见龙小鳞。”
这几天,广仁曦去找了龙小鳞数次的消息早传进玉无瑕耳中。
见广仁曦见不到人直接跑他面前要人,玉无瑕银眸睁开,淡漠扫了广仁曦一眼:“他身体不适,应该有人对你说明了。”
“弟子可以不惊动他,只近身看看他。”广仁曦为的是见人,而不是听借口。
见玉无瑕也想用龙小鳞身体不适为借口,不让他和自己见面,广仁曦更觉其中有隐情。
“你为何非要见他?”
玉无瑕神情平静。
他不明白广仁曦为何那么执着于见龙鳞。
这几天,他让人找借口拦住广仁曦,可不止拦了一次。
“义兄说过,查明真相的前提是,龙鳞还活着。”
“否则弟子为义兄所做的事,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这个时候,广仁曦只能以自己义兄的名义要求见龙鳞。
广仁曦不相信,她数次要求见龙小鳞的事,玉无瑕会不知道。
听到广仁曦的话,玉无瑕放于腿上的修长手指轻蜷,银眸涌动的神色令人难以捉摸。
“既是他想见,那你便去探探吧。”
“龙鳞现在体虚气弱,你便远远见他一眼,莫惊了他。”
玉无瑕终是松了口。
广仁曦抬了下眸子,又迅速垂下,应了声:“谢宗主。”
便快速退下。
玉无瑕一松口。
广仁曦再次来到玉无瑕寝宫偏殿找龙鳞时,便被放行了。
玉无瑕喜纯粹之白。
不论是玉仙宗建造的风格,便是他自己住的地方,都是白的纯净单调的颜色。
如此风格,清冷也能使心性浮躁之人静心,却未免没有人气。
绕过绘着山水画的屏风,广仁曦终于看见了几次探视却没有见到的男人。
龙鳞静静躺在床上,桃花眼紧闭,俊美面容显得消瘦异常。
广仁曦走至龙鳞床前,拉过旁侧的雕花椅坐下,没有惊动龙鳞。
伸手覆于龙鳞面上,广仁曦闭上了眼睛。
淡蓝精神力自识海流转于指尖,涌动着钻入龙鳞身体。
龙鳞的身体状况比广仁曦想象的更糟。
千疮百孔的躯体,飘忽不稳的灵魂……像极了一个将死之人……
“怎么会?”
广仁曦分明记得,她之前查探龙鳞的身体,龙鳞的身体没有这么差。
而且,龙鳞从苍穹国王宫来到玉仙宗,理应伤势会有所好转。
宗内也没听闻发生过与龙鳞有关的大事,有玉无瑕,自该无人找龙鳞的麻烦,在这种情况下……龙鳞的身体怎么会越来越差?
正当广仁曦闭着眼睛仔细查探龙鳞身体状况,感觉不对正思索哪里出了问题时,一阵淡淡的香味令广仁曦睁开了眼睛。
“迷,情,花……”
意识到寝房中飘荡的是迷,情花的香味,广仁曦狠皱了下眉。
迷,情花虽然药用价值令人觉得见不得光,但对精神或灵魂受过伤的修灵者来说,也不失为一抹修复精神或灵魂的良药。
可之前她查探时,龙鳞的灵魂与精神都无异样。
怎么现在到了需要药物修复精神亦或灵魂的时候。
要知道,药物虽能修复人的精神与灵魂,却耗时漫长……
她离开玉仙宗之后,龙鳞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是伤害才会如此。
按道理来说,有玉无瑕这个玉仙宗宗主派专人照顾保护着龙鳞,龙鳞不可能受到任何伤害……
除非……伤害龙鳞之人,是玉无瑕,或者是玉无瑕亲近信任之人。
广仁曦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连玉无瑕身边都不安全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广仁曦看见数个水晶雕刻物。
不由默默收回了手。
有人在监视着龙鳞,她不能在这里救他。
想起自己灵海中的白色灵力,广仁曦起身,深深看了龙鳞一眼,便离开了龙鳞所在的房间。
走至外面园林,广仁曦突然转了个方向,往玉流光所在的宫殿走去。
………………
因外界的动乱,玉仙宗上下白日人进人出,夜晚却根本难见人影。
广仁曦住在玉流光殿后的一个小院中。
可已经到了深夜,广仁曦却并没有回到她住的庭院。
玉流光殿后是一片花海。
而在花海深处却隐藏着数座奇形怪状的房屋。
广仁曦的庭院就是其中之一。
在广仁曦庭院后面有一幢独立小楼,花草点缀之下颇具风雅。
可谁能想到这是一座制药房。
各种名贵药草及药用山珍灵石,这里应有尽有。
里面更有一排一排的手册书卷,皆是记录各种药方及制作过程的。
玉流光能位列副宗主,与这些东西脱不了干系。
以一己之力供应整个玉仙宗药物,除了玉流光,没有人能做到。
楼中手册书卷皆是玉流光研制各种药物时所留,于药师来说,是无价之宝。
玉仙宗许多互相借阅的,关于药物制作及效果的书卷都是自这传出,这是玉仙宗弟子都知道的事情。
广仁曦如今身为玉流光唯一的亲传弟子,却是随时可以自由出入玉流光宫殿,并来这里随意查看。
因为玉流光根本不管她如何修灵,只让她自己四处游走去悟道。
广仁曦对玉流光的修灵态度早已知晓,对此并无不满,反而很适应。
而广仁曦深夜还在这小楼来,自不可能是无聊闲逛下未回去。
她只是突然想到,在药物一事上,玉流光才是真正的宗师。
索性她有时间,便在玉流光这学习一下药植之物的运用和栽培方式。
或许……待她学会,便更清楚从哪个方向寻玉流光的破绽。
第二百三十五章:重逢
广仁曦能去的地方,玉流光并不担心,也未曾想隐瞒。
玉流光的宫殿内外,设有无数阵法与结界。
很多地方,以广仁曦现在的能力根本看不见,也察觉不到。
广仁曦在玉流光宫殿后方做什么,玉流光从未过多关注。
她甚至并不想见到广仁曦。
所以,当某个普通人在他人帮助下潜入了广仁曦所在庭院时,玉流光根本无从察觉。
因为打算第二日再去探视龙鳞,顺便将自己方才制作的小东西带给龙鳞,广仁曦在忙到将近凌晨时,终于起身回了庭院。
玉流光给广仁曦的庭院是崭新的。
房屋皆以檀木制,精雕细刻下有灵植点缀,虽显过于精美,却令人赏心悦目。
庭院不过数百平,前后有院,四周有栅栏包围,对于广仁曦来说空间尚足。
庭院内,房屋左侧是广仁曦的睡房及浴房,中间是小息之处,右边是属于广仁曦个人的书房。
已经快至凌晨,广仁曦没有心思沐浴,回到睡房便想直接上床休息一会儿。
可不待她走近自己睡觉的床边,她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床上被子鼓起,明显藏着人。
“谁在那?出来。”
广仁曦皱眉冷声道。
床上鼓起的被子动了一下,从中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心朝上冲广仁曦张开手掌,弯起食指与中指轻勾了下,似乎是示意广仁曦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只手,广仁曦脑中立刻闪现过某个被她欺骗的男人的脸。
但这根本不可能。
那个化为少年模样的男人,如今不过是普通人。
便是醒来听到风声要赶来玉仙宗,也不可能那么快到。
便是到了,广仁曦也不信他一个普通人能混进玉仙宗。
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广仁曦没有使用灵术将藏在她被窝的男人击出,而是皱眉走近床边。
弯腰,伸手,抓住被子的上头,直接掀开。
“唔!”
广仁曦一掀开被子,还未来得及看清床上之人的样貌,便被其狠狠抱住,堵住了嘴巴。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力度。
以及敢肆无忌惮对她作~乱的动作。
广仁曦便是一时没看清人,也知道对方是谁。
“曦儿。”
不过是几天没见,男人发出的声音,却给广仁曦一种饿狼终于找着肉的感觉。
手指轻动,房中瞬间灯火通明。
伸手将紧抱着自己的男人推开了一点,广仁曦凝视着男人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眼神无波无澜。
“这里是玉仙宗,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依旧是十六七岁的俊逸少年模样,广仁曦只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还是个普通人。
“这里又不难进。”
男人,不是别人。
正是被广仁曦丢在莱西城客栈的鸿霄。
见广仁曦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一丝欢迎的意思,鸿霄抱着广仁曦腰的手松了开来,直接坐在了床上,不满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广仁曦。
“混进来不难?”
“你知道被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吗?”
广仁曦自然不会没有看见鸿霄的脸色,可她不打算和颜悦色听鸿霄自以为是的岔开话题。
“你说过,你会保护好我的。”
鸿霄自然知道外来者偷偷潜入玉仙宗被发现的下场。
他敢进来自然有所准备。
但看见广仁曦这样对他,他还是忍不住起身,盯着广仁曦的眼睛咬牙控诉。
“所以,你是故意来给我找麻烦的?”
广仁曦冲他冷漠一笑,上挑的狐狸眼高傲中带着几分凉薄。
细长丹凤眼充斥着怒气与怨气盯着广仁曦,鸿霄终于体会到了当初李宁的心情。
“我怕你出事,千里迢迢赶到万兽城,想尽办法才混入这玉仙宗……”
“你见到我非但没个笑颜,还觉得我是个拖累。”
“当初从洞中出来时,是谁信誓旦旦说能保护我的?”
“广仁曦,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鸿霄显然是气极,站起身来对着广仁曦步步紧逼声声控诉,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可话虽是这样说。
广仁曦将他留在莱西城,与他分开,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现在鸿霄如此快速到了万兽城还混进了玉仙宗,完全打乱了广仁曦的计划。
“罢了。”
看着一脸怒气的鸿霄,广仁曦叹了口气。
“什么罢了?”
鸿霄是看不懂广仁曦的心思,因为广仁曦什么也不告诉他。
“我现在被禁足于玉仙宗,只能在玉仙宗活动,不可能将你带出去。”
“你既然进来了,只要不出这个房间,平日也不可能有人跑来。”
“你便在这先住着,待寻了机会,我再将你送出去。”
相比于鸿霄,广仁曦没有太多情绪,说完便想离开。
鸿霄见她要走,眯了下眼睛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
广仁曦回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要想你不被人发现,我还得弄个结界。”
鸿霄听言眼睛一亮:“我陪你。”
“别出房间,我呆会儿回来。”广仁曦阻止了他的跟随,划开他的手向屋外走去。
看着广仁曦出去,鸿霄细长丹凤眼染上了笑意,唇角止不住的上弯。
广仁曦虽然冷心冷面,但好歹还算有良心。
广仁曦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房中。
而她一回房,便被人揽入怀中不放。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天,我日也想你,夜也想你,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
“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会一直保护我,这些你都没有完全做到……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受一点惩罚?”
耳畔传来湿冷的气息。
广仁曦静静听着某人的声声怨念。
“只怕你除了想我,没有其它事可做。”
广仁曦一直都怀疑,鸿霄除了缠着她,根本没有其它事做。
她也一直很好奇,鸿霄、李宁究竟是什么身份。
死而复生,实力成疑。
根本不是普通修灵者能做到的。
“真是没良心。”
“你肯定也想我,不用嘴硬。”
鸿霄知道广仁曦会陪他,不管广仁曦说什么他都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广仁曦是不好意思才口是心非。
鸿霄体温偏冷。
每当鸿霄靠近广仁曦时,广仁曦都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存在。
鸿霄任性霸道,根本没有李宁半分沉稳。
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广仁曦并没有与李宁相处时的危机感。
鸿霄给广仁曦的感觉,虽然有许多不可控因素,却是轻松没有城府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火
广仁曦从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也不是一个会对某事念念不忘的人。
可凡事,总有例外。
李宁便算一个。
“你看着我这张脸,是不是每次都会想起李宁?”
躺在床上抱着广仁曦不放,鸿霄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什么,突然在广仁曦耳畔嘟囔了一声。
广仁曦眸光闪烁了一下,看着鸿霄没有回话。
鸿霄低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
变成普通人的鸿霄似乎知道再和广仁曦硬碰硬行不通了,每每想缠着广仁曦时,都学会了以柔克刚和广仁曦讲道理。
但在广仁曦看来,他的这些“道理”都是油腔滑调的耍赖皮。
“曦儿,我要一个人在这呆这么久,你便多陪陪我,晚点再出去吧。”
日上三杆,鸿霄像一条蛇一样扒拉着广仁曦不松手,脑袋埋在广仁曦脖颈一个劲的腻歪着她。
像极了一个三岁小孩。
广仁曦倒是知道鸿霄有无赖本性,却没想到他可以如此幼稚。
“陪你一晚了,还不够?”
“松开。”
看不见鸿霄的正脸,广仁曦说话时直接上手,在鸿霄腰际掐了一下。
“嘶!”
广仁曦是下了手劲儿的,鸿霄当际抬起了头,一脸幽怨的咬牙盯着广仁曦的脸:“你可真下的去手。”
刚醒的广仁曦狐狸眼黑得纯粹,仿佛上好的黑曜石,在凌乱墨发的衬托下,更是少了几分清冷理智,多了几分天然的媚惑与温良。
媚,骨天成,却显纯粹不知世。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广仁曦这般神态面对自己,鸿霄心中怨念顿时烟消云散。
说着话,鸿霄眼神便是一变,伸手捧着广仁曦的脸,直接上嘴咬,,住了广仁曦的嘴巴。
半晌之后。
鸿霄感觉自己再不放开广仁曦,腰就要断了。
迫于无奈之下,闷哼一声终于放开了广仁曦。
广仁曦在鸿霄一松开自己时,便迅速起身,从容穿戴好衣物,整理好头发,瞥了一眼盯着她看的鸿霄,扬长而去。
鸿霄静静看着广仁曦“冷漠”离去,细长丹凤眼的笑几乎快溢出眼底。
他知道广仁曦是生气了。
气他胡作非为以凡人之躯潜入玉仙宗,更气他不懂得自保。
可广仁曦到底是关心他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更不会在庭院外设结界,对他“金屋藏娇”。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自己在广仁曦心里有这么大一个位置,鸿霄便格外开心愉悦。
想想李宁,对广仁曦几乎言听计从,事事办得周到齐全,却未曾得到过广仁曦的半分好颜色。
不得不说,他鸿霄是走了天大的运才能住进广仁曦的心里。
可他到底是住进去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得想个办法,解决广仁曦与李宁的那个约定。
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少年模样的鸿霄躺在床上打着小九九,细长丹凤眼精光闪烁,还时不时的露出一抹邪笑……
若是被广仁曦瞧见,广仁曦肯定会觉得自己看上了个傻子。
………………
因为通过了玉无瑕的允许,广仁曦探视龙鳞便没了人阻拦。
广仁曦在探出了龙鳞灵魂动荡气血及身体有无数亏损,便动了使用自己白色灵者救治龙鳞的心思。
可她也发现了龙鳞的房间似乎有灵晶监视,是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不敢轻易动手。
在灵府之中,广仁曦已经将自己了解与不清楚的各种灵力属性尽数了解,也多次尝试运用过各色灵力便出不同功法带来的能力。
而白色灵力因其神圣其特殊性,广仁曦更是将其研究了个透。
至少现在。
以广仁曦的能力,将身体损伤严重的龙鳞,恢复他的身体健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有一点。
广仁曦必须将龙鳞带离他所在的房间。
她的特殊灵力,包括救治龙鳞一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包括那个有可能在别处也一直监视着龙鳞的前师父玉无瑕。
广仁曦很相信一句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
哪怕龙鳞是玉无瑕耗尽心神救回来的。
但在凶手未确定之前,也不能全信。
弄出龙鳞有些麻烦。
不说龙鳞所在的房间是玉无瑕的寝宫偏殿,周遭有高阶修灵者把守。
便是要瞒天过海骗过房间中监视龙鳞的灵晶,那也是一个大问题。
但事在人为……
端详着床上龙鳞的面容,看着他面容消瘦脸色苍白,对这张自己用了几十年的脸,广仁曦说不出心里感觉有多复杂。
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广仁曦伸出食指轻触了下他的脸。
异变便在此时突然发生。
却见广仁曦指尖刚触上龙鳞的脸,龙鳞的脸便瞬间裂出无数似火焰流过的裂纹。
那裂纹一发不可收拾,直接蔓延到了龙鳞的全身,并瞬间将他身上盖着的被子点燃,延伸至整个寝房。
广仁曦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小举动会出现这种状况,见状想要使用水系灵术浇灭龙鳞身上的火。
可又想到龙鳞身上的火是表皮分裂溢出,浇水会伤到龙鳞,便干脆叫了一声“来人救火!”便自己扑了上去,阻止火焰蔓藤。
那火极为奇怪,房间多是冰冷玉雕也燃得飞旺,更甚至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要进来救火时,火焰还一度猛到外面的人进不来。
“别浇水!我们现在出不去!”
“龙小鳞我现在用灵力屏障护着!你们中有木系修灵者便尽快使用木系灵术,将房间包裹的密不透风!”
“这样才能止住这邪火!快照我说的做!”
外面的人刚想直接灭火便听见屋内传来广仁曦冷漠的吼叫声。
鬼使神差下纷纷听她的话,让木系修灵者使用木系灵术催生藤蔓将房屋包裹得密不透风。
“火焰正在慢慢减少!”
“不消半柱香便会完全消失!你们快派人去请副宗主!她懂医,让她速来救龙小鳞!”
藤蔓一将房屋包裹住,广仁曦焦急的声音便又传了出去。
屋外之人被广仁曦一声又一声的指令吼得不知所已,各自分工对其照办。
可待他们听言去请副宗主遭了闭门羹时,宗主玉无瑕早已到达了现场。
玉无瑕一到龙鳞房外,瞧见被蔓藤包裹的密不透风的房屋,直接一个挥手令其灰飞烟灭。
只是蔓藤一毁,里面的火焰一蹦十丈高。
立马又传出了广仁曦的声音。
“一帮废物!谁让你们将蔓藤移开的!是想烧死我们吗!”
“火是从龙小鳞身上燃出的!我止不了!”
“还不快去请宗主副宗主来救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算计成功
广仁曦的声音充斥着歇斯底里和愤怒。
当玉无瑕一个抬手将火焰直接“挥灭”快步踏入时。
她还披头散发死死抱着龙小鳞将自己与龙小鳞困在巨型冰块中。
而到此时,龙小鳞身上还若有若无的燃着点点火焰。
“怎么会起火?”
一袭白袍的玉无瑕冲其走近,火焰直接消失于无。
“宗主,弟子不清楚。”
“宗主,龙小鳞浑身是血,皮开肉绽,你快救救他。”
玉无瑕的气场太强,一时被问,广仁曦脑中的弦紧绷,糊了一脸血与灰的脸充斥着急色,故作镇定回着玉无瑕。
若是玉无瑕能看清楚她的脸色。
一定能看出她脸色白得吓人。
………………
龙鳞被玉无瑕强行抱走,广仁曦一时没有跟上,被人劝回了玉流光所在的流光殿。
“龙小鳞突然自燃,你救下了他?”
广仁曦狼狈赶回流光殿时,玉流光正在殿中静静等着她。
一回来便被问话。
广仁曦早有预料。
只不过她的状态不是很好,墨发披散,覆于黑灰之下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平日总是带着冷傲的勾人狐狸眼也多了丝涣散之色。
听到玉流光的话,广仁曦站的笔直哑声回道:“是。”
“平日听你说些自负自傲的疯话,却未曾想你还有良善之心。”
“龙小鳞可有救下?”
玉流光随意问了一句。
“暂不知晓。龙小鳞方才被宗主带走,应当会无事。”
“过几日待他伤好,徒弟再去探视一番。”
身体不适的广仁曦声音比起平日虚了几分,玉流光却并没有听出。
玉流光听到广仁曦还要再去探视龙小鳞,不知道想到什么,眸光闪烁了一下,正要再次开口。
却听到广仁曦继续道:“师父,徒弟衣裙不整,先去洗漱一番。”
“师父若是有事,可随时来庭院唤我。”
广仁曦说着向玉流光行了一礼,便抬腿向殿后走去。
玉流光面有倦色,听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叫住她。
待广仁曦离开后许久,玉流光才皱眉低语了一声:
“乐三清,你死在我眼前,难不成是为了保她在我膝下安然无恙……”
“可你几乎快获长生,若真是因为这个……又是何必。”
此时的玉流光顶着一张少女的仙颜,神态中却流露出了历经沧桑的长者凄然。
直到今日,玉流光看见广仁曦却生不出任何要她性命的想法,才隐隐想通数日都想不通的事情。
乐三清故意来到她面前寻死,不是没有任何缘由的。
只是,哪怕知道乐三清临死还算计了自己一道,玉流光仍然没有取广仁曦性命令乐三清算计落空的想法。
人都死了。
这个计,她不中也得中。
但若是此时玉流光知道以后的事情发展会超出她的预想。
她只怕不会在要广仁曦性命一事上犹豫不决再三思量后选择不了了之。
…………
趁着烈火燃烧遮挡住了龙鳞房中监视灵晶的视线,将体内半数灵力运行而出保龙鳞在这特殊情况下安然无恙。
白色灵力携数种属性灵力破坏龙鳞体内的经脉后迅速重建……
龙鳞在这次过程中绝对是痛苦难忍的,但因为他的昏迷无意识,他一时还没有多大感觉。
有也只是当时,醒来是记不住什么的。
龙鳞的伤势广仁曦清楚。
经脉堵塞残缺处已尽数修复。
除了皮外伤,气血不足,他的身体已没了大问题。
唯一的问题便是魂魄在他体内尚不稳。
可要养魂养稳固,龙鳞的身体必须先休养好。
这件事还不能操之过急。
至于这场诡异之火,便是广仁曦引起,也没人能够查出并证明。
广仁曦并不担心。
她现在关注的只有一件事,她不能倒在半路。
回庭院的路往常只要一瞬,今天的广仁曦却觉得极为漫长。
灵力枯竭还受了伤,没了灵力的广仁曦就是一个身体素质强一点的普通人,但她还为假戏真做故意弄伤了自己。
肉体的痛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呼~”
脑袋有些昏沉,广仁曦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清醒。
纵使这次起火没人能找到她的把抦,可只要玉无瑕不放心再让她见龙鳞,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许多疑问必须向龙鳞了解清楚,也必须知道龙鳞在玉仙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处境。
不然她放不下心做任何事。
这次是她发现的及时,又恰好有特殊灵力在身才能刚好救下奄奄一息的龙鳞。
若是下次龙鳞出事她不在的话,龙鳞岂不是只有一死,或是躺在床上被人吊着一口气当一个植物人。
龙鳞在玉仙宗还会出现这些状况,是广仁曦不能允许的。
广仁曦很想知道,龙鳞伤情加重,她的前师父玉无瑕,在其中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玉流光这边,广仁曦暂且不急。
流光殿来往人少。
偌大的宫殿只有玉流光与她两个人常住其中。
她若想见玉流光随时可见。
玉流光对徒弟管教不算上心,对她的行为却也算极为宽容。
就现在来说,至少玉流光这个师父,对广仁曦这个徒弟没有敌意。
广仁曦对于这一点还算满意。
“你怎么了?”
广仁曦在自己所住的庭院设了结界,令外面的人在广仁曦离开庭院时,看庭院总是空无一人。
并且也只有广仁曦与鸿霄可进出。
一穿过结界踏入庭院大门,广仁曦还未来的及看清庭院景象便被一股大力横抱而起。
“你在玉仙宗内怎会受伤?”
场景倒退辗转昏暗处,男人停在床前弯腰,广仁曦觉后背触到了软被,知道身下是床便顺势躺好。
只是她还来躺好她的上方便传来某人带着怒气的质问声。
“灰头土脸便罢还流血了……”
“你房间可有药物,我给你处理伤口。”
广仁曦本不想理会男人,直接闭目,却又听到男人带着心疼和焦急的声音继续传来。
不由哑声回了句:“浴室里面的隔间,柜子上有药。”
怕鸿霄不识药,广仁曦眼睛也未睁随意加了句:“识药吗?”
鸿霄没有回广仁曦的话。
广仁曦只听到鸿霄离开床边又走回的脚步声。
以为鸿霄是认识药拿过来了便没有多言。
却未曾想。
某人走回脚步未停,直接覆身压住了她。
第二百三十八章:意外惊喜
“嘶!”
广仁曦身上的伤是货真价实的。
突如其来的重力压的她倒吸了口凉气睁开了眼。
“鸿霄!”
入目的是男人的俊颜,广仁曦却未被其迷惑,声音沙,,哑还带火气冷声道。
幽暗狐狸眼盯着鸿霄,广仁曦是真的生气了。
“疼吗?”
见广仁曦生气,鸿霄却是丹凤眼轻眯,一脸无辜的回视着广仁曦,像是不明所以一般。
广仁曦一看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想作妖,扯了下嘴角没有理会他,隐忍着闭上了眼睛。
鸿霄一看她的态度,表情一收凑近了她的脸。
“曦儿,我方才便想问你。”
“你身上怎么会有其它男人的味道?”
“你脸上有好些血的味道不是你的,是那个男人的对吧?”
“你是为了救一个男人才受的伤……你抱过他。”
鸿霄的脸离广仁曦的脸只有一寸,说话时的气息尽数喷散在广仁曦的脸上。
听到她的话,广仁曦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绯唇轻启应了声:“你是属狗的吗?”
虽然广仁曦心中觉得好笑。
但见鸿霄连这个也嗅的出来,心中也不由得有些佩服他。
“还真是。”
广仁曦心中觉得好笑,鸿霄却笑不出来。
他是蛇族,对气息血液本就敏感。
他是闻出了广仁曦身上有他人的气息他人的血液,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兽人,根本分辨不出气息与血液所属之主是男是女。
方才的问话,完全是根据他的感觉推测而出。
“啊。”
身,上的鸿霄没了声音。
广仁曦以为他是生气了不想理自己,睁眼便想哄哄他,却未料腰,、身突然被掐,一抹阴影覆盖住了她的眼睛。
当湿冷之感传来。
她全,,身都感觉到了疼、~痛。
任某人胡作非为标记所属。
灵力枯竭之下,广仁曦尽量调整自己,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只有越平静,自然涌入她体内的灵气便越多。
只不过到底不是安然无恙的一个人,广仁曦终究是无法做到完全静心。
尤其是当她快要静心时,某男人又来一句。
“浴池的水应当满了。”
“我带你去沐浴。”
广仁曦当下睁开眼看他。
“你方才去那边就是放水去了?”
鸿霄冲她勾唇一笑,起身下床将她横抱而起。
“不然呢?”
广仁曦没忍住抽了下嘴角。
“我现在是伤患,你知不知道?”
鸿霄抱着她走向巨型屏风隔着的浴池。
“放心,不用你动。”
“我会好好侍,,候你。”
广仁曦的浴池是自流的热水,快漫过浴池边的地方有无数细孔导流,是以水一直放也不会漫上房间地板。
广仁曦被抱进浴池中时还在纠结要不要制止鸿霄的过份胆大妄为。
可鸿霄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一池热浪将两人淹没。
鸿霄的确没让广仁曦感觉到多大的痛苦,反而将她“侍候”的极好。
这是广仁曦第一次以人族身份经历这种事。
而至夜晚降临。
从浴池回到房中,,床,,上。
广仁曦仍旧没想通,不过让鸿霄为她上个药清理下伤口,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此奇怪的地方。
“啵!”
脸上传来痛感,广仁曦无语看向亲上瘾的鸿霄。
“你不腻吗?”
鸿霄细长丹凤眼溢满了笑盯着她,重重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嫌我腻?”
“你说过我是你的男人,从你说这句话起,你就得让我腻着。”
广仁曦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突然发现,你愈来愈赖皮了。”
“是不是招了你,你便会一直粘着我不放?”
这是广仁曦自鸿霄来到玉仙宗,对他露出的第一个真实笑容。
巴掌大的瓜子脸因为被热水滋润了一天白中通红,像极了那晕染的桃瓣。
绯红嫣然的丰,,满花唇风,情,万种,挺立琼鼻之上,精致柳眉之下,,,
广仁曦一双上挑的幽暗狐狸眼在这一展颜中,似翻滚着万千春,,,水碧波,,荡漾,对鸿霄散发着勾,,人心魄的极致魅惑。
鸿霄见状眸色一沉。
直接以行动告诉广仁曦他有多“粘”人。
……这个夜晚有人平静有人不平静。
但广仁曦,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下来,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早,广仁曦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不由奇怪鸿霄怎会破天荒起了早床。
当下穿戴好衣物朝外面走去。
只是这一走动,广仁曦却发觉了不对。
闭目内视了灵海一番,看着自己体内又增大了数圈的灵海,看着其中快要溢出灵海的灵力。
广仁曦第一次感到震惊。
“这灵力……只差一段,我便是灵师了。”
这近半年的修行广仁曦清楚,机缘之下她新习了无数功法,却因私事无法完全静心修行提升灵阶。
只是今天。
她分明记得自己昨天还只是橙阶灵者七段。
不过休息了一晚。
她不仅昨天受的伤好了,便连灵阶也直接升到了灵者九段。
广仁曦是真的被惊到了。
要知道她是这个大陆所谓的杂系灵修……但以她现在的灵阶上升速度,便是单系灵修也不过如此。
怎么会突然提升灵阶呢?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难不成……想到什么,广仁曦扯了下嘴角,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曦儿。”
广仁曦正愣神间,鸿霄突然自房间外走进叫了她一声。
广仁曦回神,抬眼朝前看去,便看见鸿霄手中端着一盆烤鸡走向她。
“饿了吧。”
“我烤了一个时辰,香料什么都抹的特别均匀,你尝尝,外香里嫩。”
鸿霄眉眼带笑,从盆中扯了一条烤鸡腿放到广仁曦嘴边。
香味扑鼻中,广仁曦看了鸿霄一眼,咬了一口鸡腿。
鸡肉如鸿霄所说,外焦里嫩,又香又好吃。
广仁曦发现鸿霄对烤鸡是真正的情有独终,烤鸡的手艺是愈发炉火纯青。
“烤鸡不错。”
“你吃吧,我晚点会回来。”
将口中鸡肉吃完,广仁曦冲鸿霄笑了笑,便要往外走。
“刚起来便要走?”
鸿霄听言将手中鸡腿往盆中一放,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拦住了广仁曦的去路。
“我尽量早点回来。”
“你若是呆得无聊,边上的书房有不少书卷,可以去看看解解闷。”
缠着她不让她出门,似乎是鸿霄的习惯。
不过广仁曦也能理解鸿霄。
一个人呆在庭院不能出去,整天整天的没人陪他聊天,他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庭院也是情有可原。
第二百三十九章:请罪
“书卷?”
鸿霄听到广仁曦的话,眼皮跳了下。
他最讨厌的就是看什么书卷了。
“曦儿,你还没告诉我,你昨天的伤是怎么回事。”
昨天广仁曦受了伤心情不好,鸿霄没有追问。
可广仁曦弄得那般狼狈是为救一个男人。
鸿霄怎么想心里都不满意。
“一个同门师兄突然自燃,我救下了他,不小心受了点轻伤。”
“在玉仙宗内,难不成你还怕我是被人故意伤的?”
广仁曦没想到鸿霄还记着这件事,眸光轻闪解释了一句。
鸿霄看着广仁曦,细长丹凤眼有一瞬间的幽沉,却因极快化开未让人察觉。
广仁曦过于聪警,便是到现在也没有彻底信任他。
鸿霄心思没有李宁细,却不代表他不是个敏,感之人。
要知道,他和李宁,本质是一样的。
更何况,对象是广仁曦。
鸿霄本就有意讨广仁曦欢心,广仁曦的任何情绪他都会自动捕捉。
又怎么察觉不到广仁曦对他有所隐瞒。
以前广仁曦有没有对鸿霄说谎鸿霄不知道。
但今天,鸿霄却确实感觉到广仁曦有事瞒他。
“曦儿。”
“早去早回。”
鸿霄到底是没说什么。
俯身在广仁曦唇上落下一吻,便让开了路。
广仁曦见他让开了路,也没有多想,抬腿便朝外走去。
鸿霄静静看着她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点堵。
明明近在咫尺,触手便可及,鸿霄却感觉自己与广仁曦中间隔了一条极难跨越的壑沟。
“曦儿。”
“为何你待我与众不同,却又让我感觉与对旁人没两样……”
鸿霄低喃了一声,后想到什么又轻笑出声:“果然是没良心……”
鸿霄从来没有想过,他想得到一个人的心会这么难。
不过此时的鸿霄却没有想到过。
李宁几乎快将心挖出放到广仁曦面前,都未曾令广仁曦松口将李宁认为伴侣。
他对广仁曦的好,还没有李宁的一半,便已经入了广仁曦的眼,成为了广仁曦的男人。
要论心凉委屈,他怎么也不及李宁半分。
可不论他怎么想。
李宁怎么想。
对广仁曦来说,他们的想法都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
在对自己没有危害的情况下,广仁曦为自保,也不会去激怒他们。
在广仁曦看来。
李宁也好。
鸿霄也罢。
对她都具有一定的威胁。
伴侣她承认,但只是伴侣。
灵力突然大涨,广仁曦有所感觉,只需要一个契机,她成为灵师就是这几天的事。
………………
各色精致玉雕令人目不暇接,精美琉璃珠帘坠的隔着的宽敞玉床上,躺着一位身形修长的俊美男人。
可若说床上男人的容貌是“色若春晓之花。”
那么床边端坐着的银袍男子,便是“天上皎洁月,凡人不可观”。
龙鳞被火烧伤,玉无瑕为其疗伤,却发现龙鳞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而让玉无瑕奇怪的是,经历此次意外,龙鳞的身体经脉与心脉竟然尽数恢复正常。
除了体虚,龙鳞的身体已经和正常的兽人一般,没有任何要命暗伤。
“广仁曦……”
火燃起时只有广仁曦一人在场,玉无瑕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广仁曦有问题。
可广仁曦只是一个灵者……他本不该怀疑她。
可能受“龙鳞”相托得“龙鳞”信任之人,玉无瑕不觉得会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修灵者。
“宗主,广仁曦求见。”
玉无瑕正思索间,寝殿外突然传来弟子的传话声。
银眸轻抬,玉无瑕并不意外广仁曦的到来。
“让她进来。”
广仁曦进入玉无瑕寝殿时,看到的便是玉无瑕坐于床边玉色雕花椅上闭目养神的情景。
“宗主,弟子广仁曦特来请罪。”
广仁曦一走进停下便直接请罪。
玉无瑕听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请何罪?”
“令龙鳞受伤一罪。”
“是弟子考虑不周,在龙鳞休养身体间硬要探视,引来无妄之灾,差点伤他性命,望宗主责罚。”
广仁曦眉头紧皱,眼中尽是自责之色。
玉无瑕注视她的脸,一时之间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不知为何,玉无瑕觉得广仁曦不会害龙鳞。
便是隐隐感觉龙鳞自燃一事其中有蹊跷,玉无瑕也没有严厉审问广仁曦的意思。
“看法?”广仁曦听到玉无瑕问话面露迟疑停顿了一瞬,看向玉无瑕:“弟子若是直言,宗主可会怪罪?”
玉无瑕一听她这反问便知她有话要说:“直言,不怪。”
广仁曦听言眸光轻闪,弯腰将头下低对着地面。
“弟子猜想宗主已经心中有底。”
“宗主将龙鳞置于离宗主最近的地方养伤,又命人严加看守不让任何人探视。”
“应该也是因为猜到,陷害龙鳞并且置他于死地之人。”
“就在玉仙宗。”
广仁曦这话说的突然。
玉无瑕根本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哪怕玉无瑕知道她来玉仙宗查真相,就是怀疑玉仙宗内的人。
“你指的是谁?”
银眸有流光划过,玉无瑕看着广仁曦,面色平静。
玉无瑕的心思广仁曦看不透。
可她本就是来消除玉无瑕对她的怀疑的。
一时之间,她不需要想太,只要做好符合她现在身份该做的事便好。
“宗主是问弟子吗?”
广仁曦故作惊讶望着玉无瑕。
“这件事,宗主或许更清楚。”
“在玉仙宗内,与龙鳞结怨又实力不凡者,应该无几。”
“宗主若是想到了某人,提示弟子一番才是。”
广仁曦态度诚恳,神情严肃。
光看表情,倒是挺像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只凭意气与推测说话的局外人。
玉无瑕不了解她。
见她这番神情,也被她唬住了一两分。
“还敢说不知道。”
“你倒是胆大。”
“什么都不知道便敢随意猜测玉仙宗人。”
“依你的猜测。若真是玉仙宗人设计陷害龙鳞至他于死地,龙鳞实属冤枉。”
“那么,能清楚龙鳞去向,更能将其引去苍穹国王城,并且施下龙鳞暴虐之假象者。”
“除本尊之外,唯副宗主与十二长老有此实力。”
“你在怀疑谁?何不大胆直言。”
广仁曦的话,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让玉无瑕自己去感觉。
可龙鳞不仅年轻有为行事谨慎,且师从他玉无瑕门下。
有这个实力算计陷害龙鳞,且其人又在玉仙宗的。
只有他玉无瑕以及他身边的人。
广仁曦嘴上说着不清楚龙鳞在玉仙宗的关系,可她那句“与龙鳞结怨且实力不凡者应该无几”,根本是在诱,导他往某个方向怀疑。
第二百四十章:意中人
玉无瑕的声音很平静。
却令广仁曦感到了威胁性。
在这件事上,没有确凿证据。
玉无瑕根本不可能信她。
广仁曦知道这点。
听言立马低头:“宗主在玉仙宗内一直对龙鳞保护严谨。”
“弟子以为事有所因。”
“若是此事乃弟子多心,就再好不过。”
“弟子谨记以后无证据慎言慎行,不凭空猜测,望宗主莫见怪。”
广仁曦认错态度及时也诚恳。
按理说符合广仁曦现在的身份说的话。
可是她话音刚落,却听得头顶传来一声清冷的问话声。
“你究竟是什么人?”
玉无瑕的声线永远都是清冷无起伏的。
可广仁曦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淡淡的疑惑。
“宗主?”
抬头,眼尾上挑的狐狸眼露出不解望着面前的玉无瑕。
广仁曦却没意思到,她这一个普通的眼神举止。
却又是令玉无瑕银眸闪过深色。
“广仁曦。”
“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若说广仁曦是过目不忘的奇才。
那么玉无瑕便是非亲不记的“目中无人”之辈。
若它人非长得好分辨或者容易令人记住的相貌或气场。
玉无瑕一般都记不住。
可是。
他现在却在问广仁曦,他与她是否见过。
一直久居遮天国的广仁曦自不可能和他这个玉仙宗宗主见过。
广仁曦不用想便猜到,可能是她令玉无瑕生了熟悉之感,才会惹他询问。
“宗主可曾去过遮天国。”
“若是去过的话,没准弟子年幼之时曾经见过宗主。”
“宗主也没准见过弟子。”
想通问题出在哪,广仁曦立马脸上露出淡笑回应。
玉无瑕听到广仁曦的话,银眸涌动着流光,并没有说话。
只静静凝视打量着广仁曦的脸。
一寸一寸,一寸也不放过。
他的眼神莫名的给广仁曦一种压迫感。
广仁曦原本唇角挂着的淡笑,因为他这一肆无忌惮的打量,当下僵在了脸上。
幽暗如墨的狐狸眼微合,广仁曦正想当做没看见玉无瑕打量般低头。
可广仁曦头只低下去一点,便听得一声冷淡的命令。
“抬起头来。”
广仁曦不知道玉无瑕要看什么。
她现在人都换了一个。
玉无瑕便是觉得熟悉,也不可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抬头任玉无瑕打量。
广仁曦尽力忽视玉无瑕带给她的压迫感。
“宗主,弟子能问问。”
“龙鳞伤势如何吗?”
当对方强自己弱时。
以言语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是广仁曦惯用的手段。
广仁曦的脸,玉无瑕怎么看都觉陌生。
可广仁曦带给玉无瑕的熟悉感,却令玉无瑕极其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龙鳞本就有伤在身,如今又受了伤。”
“还得再休养许久才能醒来。”
“若是无事,近日你便不要再探视他。”
玉无瑕不想让广仁曦与龙鳞相见。
几乎是玉无瑕收回打量广仁曦的目光,望向床上的龙鳞说出这句话时。
广仁曦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竟伤的这般严重吗?”
恍若不知实情般皱起了眉,广仁曦的语气中带着浓郁的自责。
“宗主,是不是需要何种灵丹妙药才能尽快治好龙鳞。”
“您告诉我需要何物,我尽力弄来。”
皱眉紧盯着玉无瑕,广仁曦脸上带着急色。
“灵丹妙药若是缺。”
“你是觉得你能弄到的,本尊弄不到?”
听到广仁曦如此无知的话,玉无瑕不知为何不是觉得她愚蠢,而是莫名觉得心情愉悦想笑。
“弟子不敢。”
广仁曦倒不是为了表达对龙鳞的内疚才这样说。
她就是想找个由头让玉无瑕继续让她探视龙鳞。
玉无瑕对她说谎,却不代表她不知道龙鳞调养得当的话,可能就这几天会醒来。
她还有事要向龙鳞了解清楚。
怎么能不见他。
“龙鳞若是醒来,我会差人唤你。”
“平日若是无事,为了他的安全,不用再来探他。”
可不管广仁曦心中是何想法,玉无瑕却是铁了心不让她继续探视龙鳞。
广仁曦一听玉无瑕这话,眸色立马变得幽暗。
“宗主……”
玉无瑕抬眸看她:“还有何事?”
“弟子希望宗主能让弟子继续探视龙鳞,还望宗主答应。”
弯腰行礼,广仁曦的声音带着请求意味。
“为何?”
若说广仁曦之前的一番话已经令玉无瑕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那么,现在广仁曦执意要探视“昏睡”龙鳞的请求。
却让玉无瑕再次怀疑起了她。
如果龙鳞此次“自燃”后身体大好,是广仁曦所为。
广仁曦知道龙鳞的身体情况。
那么,她执意要继续探视“昏睡”龙鳞便说得通。
否则,她何必执意探视一个昏睡不醒的人。
广仁曦自然知道她这一行为会惹玉无瑕怀疑。
可她若是不这么说。
玉无瑕便会一直与她兜圈子不让她继续探视龙鳞。
玉无瑕在龙鳞一事上对她有所隐瞒,并且不想让她见身体二痊愈的龙鳞,是广仁曦之前没有想到的。
玉无瑕给了广仁曦一个龙鳞重伤要调养身体的理由。
期间不让广仁曦探望。
龙鳞调养身体的时间长短完全由玉无瑕说了算。
若是玉无瑕让龙鳞调养个一年半载,才让广仁曦见龙鳞……
广仁曦都不敢想龙鳞还会经历什么。
若不是不清楚龙鳞在玉仙宗的处境,广仁曦何至于冒着被人发现秘密的危险,在玉仙宗内救龙鳞……
与清醒的龙鳞见面了解龙鳞现在在玉仙宗的处境。
确保龙鳞性命无忧处境安全。
是广仁曦的真正目的。
“宗主……”
“宗主不知,龙鳞乃是弟子的意中人。”
“弟子帮助义兄查真相,更是为帮龙鳞正名。”
“龙鳞性格外向,不似我义兄行事严谨,这些宗主应有所察。”
“如今龙鳞卧床不起,弟子却不能为他分担痛苦,心中已然难受纠结。”
“若是宗主往后不让弟子见他,弟子只怕会因时时挂念着他而行事分神……”
“若是如此,实非弟子所愿。”
咬牙看着面前床上躺着的龙鳞,广仁曦狐狸眼涌动着情真意切的纠结与心疼。
玉无瑕着实没想到广仁曦执着于探望龙鳞,是这么一个缘由。
在广仁曦紧咬牙关将心中隐藏的情感尽数道出时。
玉无瑕竟一时之间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
第二百四十一章:遮天国被挑衅
“你喜欢龙鳞?”
许久,玉无瑕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广仁曦低头应了声:“是。”
“你义兄已知晓?”
玉无瑕看着广仁曦,根本不知道该问什么,只又问了这么一句。
“义兄早已知晓。”
“只有龙鳞他,还不知道。”
“义兄也是因为知道我的心思,才让我帮他。”
广仁曦抿了抿唇,直视着玉无瑕。
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广仁曦说她喜欢的是龙鳞,而不是她义兄。
玉无瑕并没有什么特殊情绪生岀。
………………
从玉无瑕寝殿走出。
广仁曦深呼了口气。
她说过那么多谎。
第一次体会到
说一个谎,需要无数谎来圆的场面。
意中人是龙鳞……
摇了摇头,广仁曦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她都不敢去想龙鳞知道这事后会是什么表情。
只怕是觉得自己又掳获了一个女人的芳心,觉得自己魅力不减当年。
广仁曦突然间,感觉莫名的心累。
但好在。
她那曾经的师父,玉无瑕终于松了口。
龙鳞这边,只待他醒来便能知晓一切。
令广仁曦觉得难解决的,却是玉流光这边。
她至今想不通。
玉流光缘何恨“龙鳞”至此,布下天罗地网要他性命?
这几天的相处,广仁曦感觉玉流光并不像表面一样冷漠。
最对码对她这个徒弟,玉流光还是极宽容的。
可正是如此,广仁曦才越发想不通。
玉流光与“龙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她何必如此对待“龙鳞”。
广仁曦想不通这个问题,便没有继续想。
而正当广仁曦在玉仙宗为这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时。
梦幻大陆上,由海间幻域涌出的魔兽引出的动荡,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
……
“父王,已经查明,那些王城中不知来源的魔兽,皆是从通天国运来。”
“各城中趁乱领头挑事者,只有一个用酷刑问出了话,也证实是通天国人。”
“如今通天国颠倒黑白,先派使者来王城指责我们遮天国暗中挑事,意图祸乱通天国,明显是在为它通天国做下的丑事遮掩,实在欺人太甚。”
遮天国王宫内,金殿辉煌的大殿中站满了身着华服的王子贵族。
此时他们的脸色尽是凝重,似如临大敌,神情紧绷。
而事实上,也真是大敌当前。
此时说话的是二王子姒琤。
姒琤乃现王后宋瑜亲子,外公是当朝丞相。
原本有极大可能成为一纨绔子弟的他,却出乎意料的生性正直,行事正派,办事更是稳妥,年纪轻轻便独得王上姒昌信任,次次被委以重任。
便是此次王城遭遇魔兽潮暴乱,各主城与王城遭遇相同,且有人领头意图占城为王一事。
被人察觉蹊跷上报宫中,王上姒昌也是直接授命于二子姒琤去查。
而姒琤也果真实力过人,不过短短数日,便将事情查明,直接在朝堂上报。
王太子姒仪立于姒琤左侧,听到姒琤的话眸光轻闪,面上却无任何情绪流露。
王城关系错综复杂,无数贵族及世家互相包庇。
此次魔兽被人运入遮天国各主城,幕后之人少不了通过这些人的下手之手。
为自保,王城的这些贵族世家几乎都在隐瞒实情装傻充愣以保清白。
他这弟弟却是一出手直接查到了底还未引起贵族世家抵触……
这何止是“办事稳妥”,简直就是“手段过人”。
“萧瑟,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殿中站的人,多少都与王城各族势力有所牵连。
这个时候都怕出头给家族带来麻烦。
姒昌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对殿中人低头装不存在只一眼扫过,便直接转头看向殿旁站着的中年男人询问。
萧瑟乃王太子之师,又兼朝堂议事大臣。
几乎姒昌遇到任何问题,第一个会询问便是他。
“王上,非常时刻,不宜动战。”
“恐小人其中作祟。”
萧瑟的目光长远,他不止看到了现在的两,国中的暗涌算计。
更看到了两个朝堂,近百个世家贵族历经此事会有的各种动作。
在这种时候。
遮天国王族不能先引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太子以为,该当如何?”
萧瑟话音刚落,姒昌眼皮一掀,望向殿中的长子姒仪。
姒仪似乎早猜到自己父王会对自己发问,眼中划过冷漠,平静应声:“国,弱无外交。”
“听闻通天国世家与王族极其齐心。”
“若父王想动兵报仇雪耻,还得从长计议。”
姒昌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姒仪对自己有所不满。
却没想到姒仪敢在殿上直言,在他治理下的遮天国是弱,国,当下气得嘴角绷得笔直。
差点直接出口大骂姒仪目无尊长口气狂。
可当着满朝文武,他硬是忍了下来。
朝中文武却没有人觉得姒仪的话有错。
遮天国城池比通天国少了近千座。
若是打起来,不管人力物力皆不及通天国,实属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之举。
若是真引发了战争,遮天国敌不敌得过通天国不说。
通天国过去便是几大国,伤了通天国元气,通天国在几个大国虎视眈眈下不保,遮天国只怕也难保下。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最无脑的假设。
怕就怕通天国暗中与另外三国中的某些王族结盟,故意挑事引发与遮天国的战争,已经准备好打下遮天国……
这些话没人敢说,可不代表满朝文武不会往这边想。
遮天国要是想发动战争,无异于用遮天国王城世家及贵族的未来做赌注。
便是王城东区的那帮人那一关,也不好过。
根本不可能发动的起来。
“好一个从长计议。”
“孤王是让你们出主意想办法,不是想在这听你们说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有想法的吗?”
憋着气的姒昌脸色发红,不去看气得他心肝疼的王太子,直接扫了殿中一排排装死人的朝臣一眼,冷声训斥道。
明眼人都知道姒昌生气了。
哪里还敢这个时候站出来。
只见姒昌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都寂静无声。
根本没人接。
姒昌气鼓了眼扫视着殿中朝臣,任他们安静的缩着脑袋装不存在,就想看看他们能憋到什么时候。
而就在这紧张时刻,却有一道清亮的声音自大殿中响起。
“父王,儿臣有话说。”
居于高座的姒昌目光一移,便看见了最右侧一个身材清瘦少年。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刚十六成年,今年才站上朝堂听政的小儿子姒瑾。
看清少年是谁,姒昌脸色好看了些许。
“瑾儿有话说,那便说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君主之势
姒瑾刚成年,今年才开始上朝听政议事。
可他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父王,通天国使者既在王城使馆中,不如先让儿臣去探探他的真实来意,之后再做定论。”
姒瑾没出什么主意,却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那通天国使者是带着怒气来的,言。”
“瑾儿,你确定你要去与其交涉?”
姒昌对这个小儿子不说十分宠,却也宽容几分。
听到他自请与通天国使者交涉,姒昌第一次感觉姒瑾已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有想法有担当的王族子弟。
“父王,儿臣确定。”
姒瑾生的一副秀气书生相,眉宇间却自带一股傲然之气。
听到父王姒昌的再三询问,态度极其坚定。
王太子姒仪与二王子姒琤听到自己五弟姒瑾的话,脸上皆流露出怀疑的眼神。
“父王,不如让儿臣与五弟同去。五弟刚成年,许多朝堂之事还不懂,儿臣同去,也好作个帮衬。”
王太子姒仪刚想说这般大事出不得差错,让什么都不懂的姒瑾去只怕不妥。
谁料姒仪还未说话,姒琤却抢先开口了。
姒昌一听姒琤愿意陪姒瑾同去,当下也不怕出差子,直接允了。
姒瑾也没想到一向不待见自己的姒琤会为自己说话,侧头惊讶的看了姒琤一眼。
姒琤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侧头对他露出一个笑,似是让他安心。
姒昌瞧见这一幕,心情好了不少。
心中对自己这善待弟弟的二子姒琤又多了份喜爱。
不由目含欣慰的看着他。
姒仪怎会看不见自己父王姒昌的眼神,当下便知道姒琤打的什么算盘。
………………
“二弟今日表现甚佳啊。”
“能让王、谢、孙、李四大世家以及那帮东区人配合你找出真相。”
“大哥以前还真不知道,二弟人缘颇好。”
退朝之后,一众大臣如潮水般从殿中涌出。
王太子姒仪与二王子姒琤却不知何时并排走到了一块。
“大哥过奖了。”
“关乎家,国安危,东区之人焉能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个时候他们若是添乱,是在自挖基石,他们不会不懂。”
对于姒仪的夸奖,姒琤没有什么特殊情绪生出,反而极平静的回道。
姒仪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一向尊老爱幼,行事规矩又尽力的二弟姒琤,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芒。
“现在只希望那些宗门弟子能尽快平息魔兽之乱,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状似无意丢下这么一句话,姒仪转身离开了姒琤身旁。
姒琤看着自己这位向来多疑的大哥离开,轻皱了下眉,转头向后看了一眼。
当下便对上一直在身后不远处跟着他的少年的眼睛。
“二哥。”
姒瑾见自己二哥注意到了自己,冲他露齿轻笑向他走近。
“二哥,见你跟大哥商议着事情我便没有上前,没想到二哥你竟然还没忘记弟弟的存在。”
姒瑾身为姒昌最小的儿子,上面不仅有姒仪姒琤两个哥哥,还有姒恬姒琼两个姐姐。
虽说年龄相差不大,却到底是最小的,也是受哥哥姐姐管教最多的主。
姒仪姒琤在朝听政已多年,对朝堂了如指掌。
姒瑾虽然因是王族子,对这些耳濡目染之下也并非完全不懂,但到底是有些差距。
更何况,姒瑾从小并非如表面这般书生气,而是自小便调皮好动。
他的哥哥姐姐,嫌弃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姒仪嫌弃他是不想搭理他。
姒琤就直接多了,但凡姒瑾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要训一训他。
“成年了翅膀也硬了,什么事不看能力便敢大包大揽。”
“对通天国使者的态度软不得硬不得你可知道?知道说话的尺寸在哪吗?知道对方的大概心思和他们想要的利益吗?”
“整天和宋琛混在一起吃喝玩乐,连这事儿你都敢揽,真当自己是王子,出了差错便没有惩罚吗?”
姒瑾一走到自己三哥姒琤身旁,便看见方才在殿上还冲自己露出宽慰一笑的三哥,眸色尽是嫌弃不待见的瞪着自己。
当下脸热了起来,低眉顺眼的盯着脚尖不说话了。
“哑巴了?”
“说话。”
姒琤却没有让他蒙混过关的想法。
见他如此模样,语调一冷直接斥道。
“我真有法子。”
姒瑾不服辨解。
“你有法子?什么法子?”
姒琤当然知道他有法子,可实不实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平日里姒瑾对各种事的想法也不少,却都天马行空,缺少各种经验。
“殿上时,你和大哥以及萧瑟所说我也听到了,通天国使者颠倒黑白不怀好意来遮天国找麻烦。”
“无非是欺负遮天国,国小人才少修灵者也少。”
“可是二哥你想。”
“便是通天国王族暗中已与他国结盟,在这个各国都出现了魔兽横行问题,连各城之间的信任问题都引发之际。”
“真有人信这种未面世的“暗盟”吗?”
“通天国若是不傻,就不会以为他真与我遮天国打起来也无后顾之忧。”
“他不会想与遮天国开战的。”
“现在通天国的使者颠倒黑白,指责控诉我们遮天国不怀好意,运送魔兽至通天国。”
“我们若是忍气吞声求和才是中了他们的计。”
“他们这次所求,我猜无非就是利,城池或珍宝。”
姒瑾看着远处,一脸认真的说出自己的推测和想法。
语罢还转头看向自己二哥反问了一句:“二哥,你就说我推测的有无道理。”
姒琤却是没想到他真对通天国一事有见解,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你继续说。”
姒瑾听言,知道自己二哥听进去了,正了正神色才道: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想法,也大概了解了他们的底细。”
“我们要想不中计。”
“就应该将我们查到的事,以及我们的态度都摆到明面上和他们谈。”
“谁也不想引战。”
“但有人试图在整个梦幻大陆都混乱之际混水摸鱼谋求私利,令百姓苦不堪言。”
“这绝对是我们遮天国所不能容忍的。”
“要论生气愤怒,我们遮天国才应该生气愤怒。”
“就将这些事摆到明面上去和他通天国使者谈。”
“端看他通天国要苍生还是要私利,若他通天国真敢为一己私利引战。”
“那便战!”
“以苍生之名,伐不仁之君。”
“便是战,我遮天国也必胜无疑!”
姒瑾义愤填膺中气十足说到“以苍生之名,伐不仁之君。”“便是战,我遮天国也必胜无疑!”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强大了数倍。
便仿佛他就是威严受到了冒犯的至尊君主,将指派百千万将士,踏平冒犯者的领土。
这是……“势”……
君主之“势”。
周遭有未离开的官员听见看见这一幕,眼中皆是震惊。
“以苍生之名,承万福之运,遮天国所向披靡!无惧小人!”
不知是何人先领头跪地高呼。
瞬间玉石阶上以及远处不知状况的官员皆齐齐跪下高呼:
“以苍生之名,承万福之运,遮天国所向披靡!无惧小人!”
“以苍生之名,承万福之运,遮天国所向披靡!无惧小人!”
“以苍生之名,承万福之运,遮天国所向披靡!无惧小人!”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要穿透宫墙,诏示天下苍生。
第二百四十三章:阴谋
姒琤静默无言的看着这一幕。
突然意识到什么,看着姒瑾的眼神变得幽深莫测。
姒瑾本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尽情道出,却未曾想会引出百官齐声响应。
见百官齐呼,呈现齐心一面。
原本激愤的心情当下激动起来,唇角上扬,当下也随他们高呼起来:
“以苍生之名,承万福之运,遮天国所向披靡!无惧小人!”
“以苍生之名,承万福之运,遮天国所向披靡!无惧小人!”
姒瑾的脸涨的通红高声呼喊着,想到什么一脸兴奋的看向姒琤:
“二哥你看!遮天国若上下皆有此信心,便是国小,又何惧它国?”
姒琤笑了笑,没有说话。
………………
“听闻五王子姒瑾在殿前怒言受到百官朝拜,似乎是因生了君王之“势”。”
不过短短一天,不知是哪个官员将清晨遮天国王宫中殿前的事传了出去。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这是遮天国百姓第一次注意到除王后之子以外的王子。
“先王后与现王后之子皆手握重权,又与丞相宋天仁有至亲血缘。”
“莫不是上天也觉丞相宋天仁权重,怕遮天国王族被其分权,故生出此事。”
“五王子姒瑾只怕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诸如此类的言论在遮天国大街小巷飞扬。
没有人知道,便是这样小的一个流言。
牵动着整个东区人的心。
“流言绝对不会在一日内传的这般快,只怕这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话说这五王子才刚成年便弄出这般动静,已然可以确定他野心不小,有意与两位哥哥争上一争了。”
如果说成年人的世界是名利场。
那么在遮天国,遮天国王城中的东区绝对是名利场中的楚翘。
“姒瑾绝没有这个心机。”
“怕只怕是某人故意推出姒瑾,意图混淆视听。”
位居东宫的王太子听到手下人来报,皱眉思索了一瞬,便眸色冷凝望着远处天空吐出了一句话。
传信之人似懂非懂,却未再多言。
“五王子与二王子明日便要前往使馆会谈,继续盯着。”
姒仪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是他那好二弟姒琤的阴谋。
姒瑾的性格与交际他都清楚,姒瑾便是真生出了野心,也不可能蠢到昭示天下。
姒琤看使在其位谋其事,做事稳妥不贪功冒进,却早已在暗中拉拢了党羽。
姒琤的党羽,连他都查不出来。
可这次查魔兽偷运一事,却已经将姒琤的实力展露了冰山一角。
若说威胁,姒琤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
“听闻广仁曦一家不是邪修,是玉仙宗宗主亲自证实的。”
遮天国王城中,某个别院的某处凉亭中,一白衣一黑衣男人相对而坐。
桌上热茶飘荡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烟火气息。
“如今王城中时有魔兽乱入伤人性命,你父亲应该很注重此事,怎没有派你和你弟弟前去除魔?”
白衣男人身姿端正,安静的品着紫砂杯中的茶。
黑衣男人摆弄着茶碗,见白衣男人这副模样,淡笑着问着话
“我今日刚回王城,还未曾回府。”
白衣男人放下茶杯,看向面前的黑衣男人。
“萧玉。”
“那你来我这,所为何事?”
黑衣男人抬眸,漆黑如墨的柳叶眼直视着他。
黑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才在莱西城与萧玉分开的柳明月。
“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萧玉没有和柳明月兜圈子。
自菜西城一别,他与柳明月关系几乎已经决裂。
但这次,却是他自己主动找上柳明月的。
因为有些事情,柳明月比他更清楚。
柳明月回视着萧玉,见他目不躲闪,便有些猜到他要问什么。
“你怎么会觉得,你想问什么,我还会如以往一般尽数告知。”
柳明月淡笑着将茶碗用木夹放好,放下木夹身子往后一倚,语气带着冷意。
“柳家是除邪正道的古老家族,存世年龄,只有遮天国王族与你们自己才清楚。”
“你们每接近一个人,或者存在于一个地方,都代表那个地方有可能有邪修。”
“你当初接近我,真的只是与我志趣相投吗?”
萧玉除了刚开始有怀疑柳明月接近他的动机,后来从没有怀疑过。
毕竟柳明月不论是身份实力,样样都是他现在未及的。
可是莱西城一行,发生的一些事,却再次让他生了疑心。
“自然不全是。”
“你要知道,我妹妹在我们相识之前,便对你生了兴趣。”
“可你的薄情,却令我刮目相看。”
“萧玉,你我的友谊,注定不长久。你也无需过多纠结。”
柳明月装做没有听懂萧玉的话,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柳明珠一事,我只能说抱歉。”
“可做为曾经的好友。”
“你就不能对我说一句实话吗?”
对于柳明月的心思,萧玉从来就没有了解过。
事实上,若不是当初柳明月朝他抛出橄榄枝对他示好,他们也不会成为好友。
柳明月见多识广,对所有事情都有一份独特的见解。
曾经,他是真将他当好友看待。
可因中间夹了一个柳明珠,却令他们的关系尴尬,到现在决裂……
萧玉虽然对发生这种事觉得遗憾,愧疚却没有多少。
感情之事,怎能强求。
“实话吗?”
听出萧玉语气中带着惆怅,柳明月不知想到什么,斯文俊逸的脸上有一瞬阴郁。
“你在莱西城呆了这么久,进出福缘宗如进自家后花园。”
“就真的什么也没感觉到吗?”
柳明月说着注视着萧玉的眼睛,眼中的冷漠犹如实质。
萧玉听到他的话,当下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狐族广家发生的事,广仁曦一家莫名被迫害,你当时不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需不需要我直接告诉你。”
“福缘宗有问题。”
萧玉看着柳明月没有说话,只听到柳明月继续平静道。
“那这,与你刻意接近我,又有何干系?”
萧玉在柳明月说出实话时,便又追问了一句。
可他刚追问出这句话。
却见柳明月勾唇轻笑直视着他,反问道:
“你说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薄情之人
“你说呢?”
这一个反问似乎再次证实了萧玉的猜想。
可这个猜想太疯狂太不可思议,萧玉不敢相信这种事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柳明月接近的人与物都可能是在查邪修。
柳明月接近他,不可能只是为了撮合他和他妹妹。
唯一的解释只有……柳明月是为了查邪修。
萧家只有他和弟弟萧焰是修灵者。
他父亲萧瑟只是一个普通人,自不可能是邪修。
他是修灵者还是邪修他自己清楚……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萧焰。
福缘宗。
他父亲只是个普通兽人,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有了他与萧焰两个修灵者儿子。
且还是天赋不错的修灵者。
问题是出在他们母亲身上。
他们的母亲,他们从未见过。
小时问起父亲,父亲也只是含糊其辞带过。
可莱西城一行……他却似乎知道自己母亲是谁了。
一个宗门女人,怎会平白无故对他们这般好……
还有萧焰受伤消失的那几年,萧焰究竟在哪,那人又是如何救的萧焰……
越想,萧玉便感觉自己早已身陷泥潭,却浑然不知。
“萧玉,我若是你,在猜到某些事情时,便会远离我这种人。”
“我告诉你实情,并不代表我会放弃我现在正在做的事。”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需要绝对的黑白分明,需要清理者。而不是任藏污纳垢的腐烂势力继续生长。”
“你的选择我不干预。”
“但到了立场不同之时,我依旧会将你例为敌人。”
萧玉的想法,柳明月能窥出一二。
当萧玉对柳明月发问时,柳明月便已经从萧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得出了所有他想了解的事情。
福缘宗。
柳明月眸光闪烁了一下,并没有过多关注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面无表情的萧玉。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萧玉。
萧玉与萧焰刚回遮天国,如今遮天国正乱着。
萧瑟属于王太子一派,遮天国王上又向来信任萧瑟……
萧玉与萧焰几乎被所有人心有灵犀划为王太子一派,在一定程度上起了威慑他人,巩固王太子地位的作用。
可二王子姒琤,却不是个简单的对手。
姒琤的野心,它人不知,朝堂中人却心知肚明。
王太子姒仪是不是他的对手,还有待定论。
事态如此明显。
不要多久。
萧玉和萧焰,在他们父亲萧瑟的执着下,迟早会卷入遮天国朝堂纷争。
现在,梦幻大陆正乱,各方隐藏许久的人都蠢蠢欲动。
萧玉萧焰会压到谁的利益,又会阻碍到谁尚不可知……
可到那个时候,某些在背后一直庇护着萧家的人,必定会浮出水面。
柳明月有些期待,那天的到来。
柳明月的手长。
可他的手再长,也伸不进福缘宗内部。
是以哪怕知道萧玉萧焰进入福缘宗如入自家门庭。
他也不知道萧玉两兄弟具体见了什么人,又与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福缘宗在某种程度上,是固若金汤的。
他若想查到什么,不仅需要细心,更需要耐心。
………………
如柳明月推测。
萧玉萧焰一回到萧家便被其父亲指派出去,协助各方修灵者以及玉仙宗的人斩杀魔兽了。
若不是追查邪修一事有大量玉仙弟子在做,萧玉两兄弟也会被分到那边。
但好在,他们运气还不错。
毕竟,这个时候的追查邪修的玉仙宗弟子,伤的比斩杀魔兽的还多。
两相对比,其危险程度便极其明显了。
因魔兽繁衍能力过强。
入夜,他们也不敢停歇,轮着在城中搜查存在的魔兽。
城内不比城外。
城外人少且住户分布散乱。
城内人多住户多,一只魔兽出现,死伤的人便是城外的数倍,他们不敢马虎。
而这个状况,不止出现在遮天国王城。
梦幻大陆上的所有城池,几乎都是这个状况。
而相比于外面的混乱,被困玉仙宗的广仁曦,生活就舒服多了。
………………
因回庭院太晚。
一回庭院广仁曦便被某人好好教育了一顿。
虽然教育过程有些少儿一,不宜,但也算有效。
比如此时,某个只会食言骗人的女人,正乖顺的依偎在某个意犹未尽的男人怀中应着声。
“曦儿,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鸿霄额角覆着薄汗,喘,着粗气捧着身前广仁曦的脸,逼着她与自己对视质问道。
广仁曦的情况不比鸿霄好。
她身上的汗比鸿霄的还多。
只是细碎的发丝粘在她脸上,倒衬得她那张绝美妖媚的脸愈发诱,人心神。
“喜欢。”
上挑的狐狸眼,浓郁细长的睫毛轻,,颤,广仁曦轻眨了下眼,染了春,,色的勾,,人瞳孔便直视着鸿霄,水润的红唇微张应道。
“曦儿,永远不要离开我。”
狠狠吻上那惑人红唇,细长的丹凤眼染上了点点红晕,鸿霄哑声昵喃道。
“只要你不背叛我,不先离我而去。”
“我想,我不会离开。”
搂着鸿霄的脖子,广仁曦现在有些明白男女有何不同了。
女人的体质,在房,,事上,总是处于下风。
就比如现在。
她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不会的。”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更不会离开你。”
鸿霄感觉他一刻也不想和广仁曦分离。
听到离开二字,他心里便不舒服。
紧捧着广仁曦的脸,他的吻愈来愈缠,绵。
广仁曦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将搂着他脖子的手放到他,腰,间,抱着他回应着他。
广仁曦是真的喜欢鸿霄。
否则也不可能任他胡来。
只是这份喜欢包含太多她的谨慎,会让人觉得她不上心。
可像她这样的人,天生就多心懂得自我保护。
能让一个人与她相拥而眠做任何没有防备的事,已经是她最大的“上心”了。
广仁曦是个薄情之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何况,喜欢这个词,在广仁曦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有特殊含义的词。
她喜欢的东西很多。
但却不是什么都是她能保证期限的。
一个人能多冷血多无情。
端看她的作为便知道。
上辈子与龙鳞共体活了几十年,广仁曦也不是没有喜欢的人。
只是。
那只是喜欢而已。
喜欢不是爱。
它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情绪。
对广仁曦来说,并没有特殊的契约含义。
在这一点上,广仁曦从来都觉得嘴上说的喜欢不如一个奴契来的实在。
最起码那是她能确保奴仆是对她绝对无害的。
若是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爱,广仁曦对待另一半事实上会与李宁一样偏执……
可若只是喜欢,广仁曦对双方的要求都不高,那便是,只要在两个互相喜欢的过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好。
不逼迫,不过度要求,甚至都不需要互相倾诉心声刻意维持这种感觉。
只是心随意动,凭感觉走下去。
能走到哪一步,都不是哪一方可以控制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撵人
广仁曦只能保证在她与鸿霄是伴侣时,保证在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对他好,并尽力确保他的安全。
至于未来会出什么变故,广仁曦不会多想。
毕竟鸿霄身份不明,她想了也没用。
只能说,哪怕鸿霄真的背叛她离开她,她也已有心理准备。
对于不可控事物,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这是广仁曦遭难之后的惯有思维。
她不是神。
哪怕侥幸再次重活,她也不清楚自己还会遭遇什么变故。
可她想成神,就该知道如何自保,自然也不会任自己在成神之路半途夭折。
广仁曦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似龙鳞一样容易满足,她心里一直很清楚。
若她容易满足,活着便好了,何必算计着一切与自己较劲。
而这一点,广仁曦也从未对人隐瞒。
但凡是她亲近的人,几乎都知道她要走什么路。
若是鸿霄知道广仁曦真正的想法,骂她一句白眼狼是少不了的。
可鸿霄并不知道。
广仁曦的一时乖顺,令鸿霄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以为广仁曦对他,会一直如此乖顺下去。
此时的鸿霄没有想过。
他对广仁曦来说完全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广仁曦本就凉薄寡情,怎么可能只因一句“喜欢”便对他情深不移。
更何况他还对广仁曦有一定的潜在威胁性。
喜欢是喜欢。
但也只是当下。
广仁曦相信自己的定力。
这种能牵制人思想的感情,她不会强行压制,但也不会过度放纵。
她承认,鸿霄能勾起她心中莫明的情愫。
可她也不会忽略鸿霄对她的威胁性。
鸿霄与李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是某一天,李宁发现了他一直保护着的人换了个芯子,以李宁对原主的偏执。
纵使原主不是她害死的,她也只是机缘巧合下入驻。
与她不死不休也不是没可能。
到时候,鸿霄会站在哪一边,广仁曦根本不愿多想……
这个秘密,不到她有在李宁面前也有绝对的自保能力时,她是绝不会泄露出去。
只是,就怕到时,所有人都认为她耍弄了他们,一起找她麻烦。
明面的危险,暗中的敌人,潜在的威胁。
她的世界,危机四伏,从没有安全一说。
广仁曦忽的觉得。
她的人生,过于操蛋。
“呼~”
她若是不小心谨慎,努力变强,只怕东窗事发后,渣都不剩。
“曦儿,你在想什么?”
鸿霄似乎感觉到了广仁曦的思绪不在他身上,用力咬了咬她的唇畔。
“嘶~”
鸿霄咬人没轻没重,广仁曦吃疼回神。
“疼。”
广仁曦没有回答鸿霄的话,只不满的咬牙看着他。
鸿霄见她故意不回答他的话,细长丹凤眼幽暗一片,直接扣住了她的脑袋,张嘴,,含,住了她的伤口,吸她的血。
广仁曦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任他去。
这个时候能让她放松情绪,压力没那么大的也只有鸿霄。
对于鸿霄的一些任性之举,她也不是很在意。
“你在我脖子上留了痕迹,现在又想将我的嘴,吮,肿。”
“你是想让我明日别出去见人是吗。”
鸿霄的心思很明显,广仁曦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他的意思。
可她仍没有阻止他。
鸿霄听言冷哼了一声,紧搂着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不说话。
两人闹腾了数个时辰,又光着身,子,身上皆是细汗。
此时肌肤贴,合让广仁曦感觉身上很是油腻。
“说你一两句便不开心了。”
广仁曦任他搂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鸿霄这个动作很孩子气。
就像她欺负了他一般。
“曦儿,我总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不真实。”
鸿霄嘟囔着在广仁曦耳边说着话。
广仁曦眸光轻闪,回抱着他:
“怎么不真实了?”
广仁曦的反问鸿霄一时之间回答不了。
可鸿霄确实有一种,现在对他如此千依百顺的广仁曦并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只要他一不小心,广仁曦此时与他亲,密无间的场景便会烟消云散。
“吻我。”
鸿霄突然将抵在广仁曦肩上的脑袋移到广仁曦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广仁曦的眼睛要求道。
广仁曦哭笑不得。
不知道他又耍什么性子。
可她也没有犹豫,只是扫了一眼鸿霄的神情,便将脑袋凑了上去。
先是额间,然后是眉骨鼻梁鼻尖,最后扣着鸿霄的后脑用力咬着他的唇畔,似是在报复鸿霄先前所为。
鸿霄吃痛,张开了嘴,广仁曦却趁虚而入,直接咬住了他的,舌,头。
一向体温冰冷的鸿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身上才会有正常人的温度。
“曦儿。”
经过广仁曦如此折磨,鸿霄哪还有心情耍性子,喃喃了一声,便开始回应起了广仁曦。
本已平熄的烈火又燃。
今夜,对于两人来说。
注定是个不眠夜。
………………
鸿霄藏在玉仙宗内,令广仁曦有种正派弟子违抗宗规藏男宠的错觉。
而最让广仁曦不得不小心的便是。
她在玉无瑕面前以深深喜欢龙鳞这个特殊原因,死活要探视龙鳞。
若是让别人发现鸿霄的存在,对她来说怎么看都会误事。
“你怎么进来的想办法怎么出去。”
“近来玉仙宗弟子大减,根本没几个在宗内,我根本找不到让你混出去的时机。”
“我想你入宗门悄无声息,也定有办法悄无声息出去。”
广仁曦突然撵人是鸿霄没有想到的。
“我在这里又不会出去,不会被人发现。”
鸿霄没想到广仁曦变脸如此之快。
夜晚广仁曦的温顺娇媚还尚在他眼前未曾散去,一大早广仁曦却开始让他想办法离开。
这是个有心之人能干出的事吗?
她广仁曦就个白眼狼。
鸿霄一脸怒气,盯着床边已穿戴好衣物的广仁曦,像是在盯一个吃饱就与他撇清关系的负心汉。
广仁曦被他盯得无奈。
“玉仙宗内不能留非宗门之人。”
“若是你被人发现,我还如何呆在玉仙宗。”
“玉仙宗外的万兽城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你便先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待我办好手上的事便来寻你。”
广仁曦知道要说服鸿霄心甘情愿离开玉仙宗要花些时间。
是以她今天没打算出去。
“你就那么想我走?”
鸿霄虽然知道广仁曦说的是事实,可他就是不满意不高兴,连带着出口的话都带着火药味。
第二百四十六章:争执
鸿霄不比李宁,他是个任性妄为之人。
行事做事不谨慎便罢,坏了他的心情,他是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
广仁曦不想他闹出乱子,只能哄着他。
偏生鸿霄越哄越不愿听从广仁曦的安排。
若非是真心喜欢他,到这种时候,广仁曦只怕会不顾念他的心情,直接弄晕他将他带出去了。
“不是我想你离开,而是我现在护不住你。”
“就像广家遇难,哪怕知道陷害广家的幕后之人是谁,以我的能力,现在不仅不能找他报仇,便是连玉仙宗也出不了。”
“鸿霄,你是一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我需要玉仙宗相助,你苦是任性,不仅会害了我,更会害了你自己。”
穿戴好衣物的广仁曦身上自带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
可她此时墨发披散,一双上挑的惑人狐狸眼带着宠溺无奈意味看着床上的鸿霄,却显得柔情至极。
看着广仁曦的眼神,听到她耐着性子哄着自己。
鸿霄心中虽带着不满,却少了几分不开心。
只不过,鸿霄总感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似乎李宁忽悠哄广仁曦时,也差不多是如此温柔。
当下他便更加不开心了。
都说心中有谁便会愈像谁,鸿霄当下便认定了广仁曦心中有李宁的位置,而且还很重要。
而这个感觉也勾起了鸿霄一直藏于心底的想法……广仁曦究竟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李宁?
要知道,他与李宁,可是一模一样。
况且还是李宁先向她表明心意。
鸿霄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弄的心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想法。
他自没蠢到直接问广仁曦,向她求证心中疑惑。
可他越想越不开心,越觉广仁曦没有良心,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
“你否跟我说这些大道理。”
“之前你将我丢在莱西城便已经食言了。”
“你说过会陪在我身边保护我,你将我丢在莱西城,我策马没日没夜的自己赶到了玉仙宗寻到了你。”
“你食一次言便罢,难不成还想次次食言。”
“我已经答应你了,保证只在庭院行动,你还要我走。”
“若我现在走,那我当初干嘛想方设法进来。”
“我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可你仍觉我会拖累你。”
“你当初在洞府中时,口口声声说出来后不会嫌我拖累是不是全是假的?”
“我会变成普通人你就没有察觉到是因为什么吗?”
“广仁曦,为了再次回到你身边,你知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广仁曦,你究竟有没有真心?”
鸿霄从床上站起,直视着广仁曦的眼睛声音沙哑道。
鸿霄原本也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让广仁曦觉得不安。
也想过为消除广仁曦的不安离开玉仙宗。
可看见广仁曦执意要他走,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已经隐隐反应过来广仁曦对他的喜欢来的过于轻松。
他怀疑广仁曦把他当成了李宁的替代品,也许这一点广仁曦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可他受不了。
李宁和广仁曦的约定再过几月便要到期。
在那之前,他必须让广仁曦意识到,他是鸿霄,并不是李宁。
鸿霄细长的丹凤眼带着无尽的怒气和不甘,可他却死死压抑住了,没有将这种情绪尽数发泄。
没有了灵力变成了普通人的鸿霄不会用实力压制广仁曦令她屈服听命于他。
他换了一种方法让自己的目标得逞。
那便是装可怜,装委屈外加耍赖。
事实上广仁曦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自己亲近之人的示弱根本没有抵抗力拒绝。
可鸿霄在与广仁曦相处的过程中却发现了这一点。
广仁曦潜意识里便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鸿霄的神情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生气却压抑住自己情绪的小孩。
广仁曦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对鸿霄说出自己的境地让他离开的话会伤及他的自尊。
鸿霄是高傲且肆意妄为的人。
她说喜欢他却处处伤他。
广仁曦不是有意的,可她却是真正的伤了鸿霄。
广仁曦向来是个理智之人。
她知道鸿霄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小孩子要不到糖吃后的耍赖行为。
可她还是心软了。
鸿霄不是李宁和她这种心思重的人,广仁曦知道要他思虑周全根本不可能。
她会喜欢上他。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一点。
面对鸿霄的生气愤怒,广仁曦难得的停了哄说之言。
庭院在流光殿之后,除了她和玉流光,平日根本没有弟子来。
何况她设了结界,外人看过来只能看见庭院,看不到其中有人。
若是不出意外,鸿霄呆在这……也不是不行。
幽沉狐狸眼闪过思量之色,广仁曦伸手触向鸿霄染着怒色的细长丹凤眼。
忽然,广仁曦脸色一变,触电般收回了手。
却被鸿霄紧紧抓了回去。
“曦儿。”
鸿霄将广仁曦的手紧抓着放到自己脸上,目光灼灼看着她,眼中带着希翼。
广仁曦凝眸盯着他,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竟然会被人左右思绪,意图改变想法。
再这样下去,鸿霄指不定还得影响她的其它计划。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三日内,你必须离开。”
“你若真心待我,便不要害我。”
眉头皱起,广仁曦看着鸿霄,态度坚决。
鸿霄定定的看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呵。”
冷笑了一声,鸿霄松开了她的手,后退至了床边,抬起了一条腿,斜斜跨坐于床上
纵使他与广仁曦亲密无间。
只怕也没有得到过广仁曦的半分信任。
他很想告诉广仁曦。
只要他愿意,他便是长住于玉仙宗,也无人能发现。
可只怕他说了,广仁曦也不会信,他现在也没打算说了。
“我若是不走,你是不是还想像在莱西城时弄晕我,让人将我弄出玉仙宗?”
“曦儿,不用你动手,我可以离开玉仙宗。”
“只要你答应我。”
“待我岀去后,我以你修侣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来玉仙宗寻你。”
“你承认了我们的身份。”
“到时候我们名正言顺的见面在一起。在外面见面,玉仙宗总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说答不答应。”
鸿霄想过了,广仁曦现在执意要他走,他和广仁曦争执根本改变不了广仁曦的想法。
硬缠与硬碰硬不行,为了可以继续和广仁曦在一起,他可以退一步。
暗的不行,那来明的总可以。
鸿霄只道广仁曦是因为玉仙宗宗规,现在才执意要他离开玉仙宗。
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继续和广仁曦在一起相处的法子。
这个法子,鸿霄越想越觉得好。
话一岀口,他便觉得自己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嘴角上扬看着广仁曦,一脸高傲自豪的等待她应下这件事。
可广仁曦的眸光,却在鸿霄话出口时暗了一暗。
唇畔轻抿正要回复鸿霄,广仁曦却看见鸿霄细长丹凤眼一眯,眼中带着质疑与审视意味盯着她,冷声道:
“别跟我说,你仇人太多太强,为了我的安全不能暴,露与你的关系。”
“广仁曦,我只是变成了普通人,不代表我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便是你的仇人是玉仙宗宗主玉无瑕,想要我的命,那也没有半点可能。”
第二百四十八章:成为了灵师
……………………
因鸿霄的纠缠,广仁曦又歇了一日。
第三天广仁曦离开庭院,再回来时鸿霄已经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广仁曦没有多停留,便去找师父玉流光了。
玉流光不知在忙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出过流光殿。
广仁曦去时看见她在花海中端坐着,似在修行,便在一旁坐下,没有打扰她。
对于修行,广仁曦发现,只要她不佩戴幻形器,以人族样貌在任何地方呆着,天地之间的灵气便会主动涌入她的体内。
而因玉仙宗是地灵力充沛的宝地,在两天前,她便已经突破梏制成为了灵师。
那个时候,正是她与鸿霄在一起,被鸿霄逗笑,最放松的时候。
广仁曦隐有所感,似乎只要她心无郁事,她的身体吸收灵气便愈厉害。
发现这一点,广仁曦便开始尽力让自己身心放松下来。
早上去探视龙鳞,龙鳞却仍未醒来。
鸿霄又走了,闲来无事,广仁曦便只能来找玉流光了。
广仁曦只坐了一会儿,玉流光便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听说,你看上龙鳞之子了。”
除了玉无瑕以及龙鳞的几位好友,没有人知道龙小鳞的身份。
便是玉流光,也不知道。
广仁曦听到她的问话,知道她这般问不会是一时兴起。
因为加上这次,玉流光已经是第二次问她是不是喜欢上龙小鳞了。
“嗯……师父。”
广仁曦这次没有直接否认,而是含糊叫了一声师父说道:
“龙小鳞皮相不错,我只是想看看他醒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广仁曦说话时目光游移,没去看玉流光的脸色,俨然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年模样。
玉流光在发现这一点时,眸色瞬间冰冷至极。
“皮相不错?”
“你若要修侣,比他天姿好千倍,样貌过人万倍的男人都有。为什么要去喜欢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废物。”
玉流光对龙鳞的厌恶极其明显,龙鳞死了,她本已没有了这种情绪。
可龙鳞之子一个废物,凭一副与龙鳞一样的相貌,又引得她的徒弟广仁曦喜欢。
却瞬间令她想起了龙鳞在世时,便是凭借这过人的样貌吸引了无数修灵女子青睐,包括那人……
玉流光的厌恶愤怒,几乎是瞬间从心中涌出燃至大脑。
若非因为乐三清死了,广仁曦是最后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东西。
玉流光在广仁曦表露出喜欢龙小鳞的意思时,便会直接杀了她。
本来在玉流光眼中,广仁曦就不应该存世。
若非因为乐三清。
哪怕广仁曦已拜入玉仙宗,还是她徒弟,她也照样要她死。
“师父,你生气了?”
广仁曦没有错过玉流光看向她时流露的杀意。
不过是表示出了她喜欢龙鳞的儿子,玉流光便想杀了她。
广仁曦第一次意识到,玉流光厌恶龙鳞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积怨已深。
纵使她不知道有什怨。
但玉流光怨恨龙鳞,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
“你告诉我,他有哪里吸引你?”
玉流光根本没有想到,她的情绪让广仁曦歪打正着推测出了她对龙鳞的仇恨程度。
压抑住心中怒火,她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问向广仁曦。
广仁曦眼带疑惑看着她,脸上恰到好处的带了份担忧。
“师父,你没事吧?”
“我对龙小鳞只是有些好奇,所以才忍不住时时探视他。”
“他除了那张脸也没其它能看的……我真没有看上他……我的修侣自然不可能找这种人……”
“师父你别生气了,我以后的修侣一定照高标准找。不仅要长的好,还要实力强,就像宗主那样的,好不好?”
广仁曦说龙小鳞的事时,脸上总带着犹豫不决。
说到后面,就完全是哄骗人的语气了。
广仁曦在玉流光眼中,就是一个油腔滑调心比天高的低阶修灵者。
她不会因为广仁曦说话的语气生气。
却气广仁曦似乎真对龙小鳞生了心思。
“你广仁曦是我玉流光、的徒弟。”
“要是真敢喜欢上龙小鳞,就别怪师父心狠。”
差点将她不折手段隐瞒的事情脱口而出,玉流光脸色变了又变,眼神已经冷到了极致。
广仁曦只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低声应了声:“是。”
她没有听出玉流光停顿话语隐藏的深意,却感觉到了玉流光在暴怒的边缘,为防试探太过,广仁曦只能乖顺应声。
“最好如此。”
“出去,若没有要事,别来找我。”
玉流光见广仁曦应下,怒气淡了些许,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冷声道。
刚来没多久便被赶,广仁曦在心中叹了口气,安静退下。
一从流光殿偏殿后门走回自己院子,广仁曦便开始分枌玉流光情绪的由来及走向。
以前的玉流光冷若冰霜,却高贵圣洁似九天神女。
可成为了她师父的玉流光,广仁曦感觉有了不少变化。
比如说情绪,以前是冷漠安静,现在却似乎时常在暴怒边缘。
广仁曦不确定玉流光是不是私下都是这个性格。
但是以前她认识的玉流光,是真正的没有私人情绪,高冷到极致的一个女人。
这些天的相处来看,玉流光不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那只能说明,她看到的以前的玉流光,是真正的冷傲,现在的玉流光,也是真正的暴躁。
而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产生了这种情绪变化。
广仁曦猜测,可能和她有关。
毕竟哪个实力超凡之人,几百年都不收徒弟,好不容易收个徒弟,还被传是邪修。
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舒服。
可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广仁曦却不确定。
修灵者多随性,于常事无拘无束不会过于追究。
她的正道修灵者身份已证实,按理说玉流光不应该为这种事过于介怀。
若说这件事广仁曦心有疑惑。
那么刚才,她表露出喜欢龙小鳞……玉流光眼里露出的杀意。
却是令广仁曦再生疑惑。
广仁曦很想知道,玉流光感觉到她喜欢龙小鳞生出的杀意。
是针对龙小鳞……还是针对她……
若是针对龙小鳞,那便说明玉流光对龙鳞恨之入骨,见龙鳞儿子是个病弱普通人,她心中本有幸灾乐祸的快意之感。
可她的喜欢,打破了玉流光的快意。
玉流光见不得龙鳞之子活的好,所以对龙小鳞心生杀意。
若那杀意是冲她……
龙鳞有数位交好的好友,宗内公认的龙鳞修侣万天欢万天笑尚存,未遭玉流光半分迫害……
若因为她喜欢龙小鳞玉流光便想杀了她……
便表示喜欢龙鳞或喜欢龙小鳞的人,玉流光都容不下。
可万天欢万天笑都没出事。
这点基本可以否定。
不会是这个原因。
一时之间。
广仁曦也猜不透玉流光心里的想法。
第二百四十九章:广仁驰的境况
广仁曦在玉仙宗专心找起了证据,却不知梦幻大陆乱成了一锅粥便罢,还将她牵连了进去。
…………
话说那日广仁寿在莱西城,怕被福缘宗问罪,趁乱带着妹妹广仁心逃了,还掳走了被他抓回的广仁驰。
没有人知道广仁驰遭遇了什么。
广仁驰刚被广仁寿抓住,还未被带到福缘宗时,便被广仁寿挑了手筋脚筋,挖去了丹心成为了一个废人。
便是与广仁寿一同捉拿广仁驰的其余修灵者都不知道,广仁驰受此折磨是广仁寿做的。
因为在一众修灵者发现广仁寿带着已经成为废人的广仁驰后,询问广仁驰的伤是怎么回事,广仁寿便给了一个完美的回答。
那便是:广仁驰许是被邪修放弃,他的伤是邪修所为。还是他广仁寿从邪修手下将其救回,为广仁驰捡回一条命。
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
广仁寿将广仁驰带回福缘宗,意图以广仁驰为诱饵引出广家人,将其一网打尽……却不料被蓝瑰广仁曦莫言瑾一行人搅黄。
没抓到人便罢,还差点成了福缘宗的替罪羊。
好在他跑的快,才没死在自己与人合谋的陷阱中。
………………
昏暗狭小的空间内,一缕光线从破裂的石墙缝中,射,入。
才能让人看清一点里面的场景。
这似乎是一个牢房。
潮湿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腐烂发黑的草,许是时间太久,又或是见不到阳光,发黑烂草上已生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散发着类似粪便的恶臭。
若是不够细心,没有人能看清墙角处那块浓重的阴影,是一个人。
广仁驰清醒过来,便发现了自己躺在地上。
眯着眼睛,缓缓转头看清了自己所在地方的模样。
他便试图靠墙坐起。
身上与四肢皆有痛感传来。
小心伸出两只手撑着地面,咬牙一个用力。
一阵撕裂的剧痛便从他的腹部直冲至他头顶,令他一个九尺男儿差点嘶吼出声。
“哈!哈!呼!”
脸色涨红,额间与手臂青筋暴起。
剧痛袭来还伴随着体温急剧上升。
不过这么一个平常的动作,广仁驰却感觉要了他半条命。
大口呼吸喘着气,体感回归,身上各处剧痛拼命冲击他的神经,似要撕裂他的身体令他嚎叫出声。
额间豆大的汗珠似水流般滴下。
不知何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汗水夹杂着腐烂之物的臭味自广仁驰身上传出,可他却因被痛苦主导神经,根本无瑕注意这一点。
“广仁寿……”
意识尽数回归,广仁驰终于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日与一众弟弟分开逃跑,后来他不幸被发现,当时便被福缘宗的老者重伤。
侥幸掉入一洞窟逃走,却不曾想广仁寿早已盯上了他,守在洞口处等他。
本就只剩一口气的他自不是广仁寿的对手。
广仁寿将他困住,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还活生生将他的手脚筋一根根抽出……
他因为力竭,在剧痛之下,当时便昏了过去。
如今看来。
广仁寿不仅断了他的手脚筋,还挖了他的丹心……
广仁寿之前差点要了曦儿的命,如今又以此下作残忍的手段害他。
当初在遮天国,他就该直接取了广仁寿的性命。
广仁驰恨极。
正当广仁驰忍着痛苦,喘着粗气咬牙不出声时。
一阵脚步声突然在牢房外响起。
脚底与湿草的“嘶嘶”摩擦声传进牢房,脚步声离广仁驰越来越近。
可广仁驰却依旧没有注意到。
直到。
生锈铁门的尖锐“吱呀!”声响起,眼前渐渐出现一个阴影。
广仁驰才注意到有人来了,仰起了头。
因为刚刚没有成功坐起还撕裂了伤口的广仁驰,所以他依旧躺在地上。
“终于醒了,广仁驰。”
男人阴沉的声音传进广仁驰耳中,当即令广仁驰目呲欲裂,爆睁了双眼死死盯着将面容隐在黑色斗篷的来人。
“广、仁、寿!”
咬牙切齿念出来人的名字,广仁驰的声音粗哑的似含了沙砂,生生透着一股狠劲以及恨意。
“还能说话。”
“也不枉我耗费诸多灵材养着你。”
“听你的语气似乎恨极了我。”
“呵呵呵,果然。”
“比起让你死,让你生不如死会让我更加开心。”
广仁寿似乎对于广仁驰的仇恨极其享受。
一边欣赏着广仁驰脸上的表情,一边调笑着。
只是说着说着,他的语调一转,阴冷笑道:
“广仁驰,从黄阶灵师一段的修灵者变成躺尸一般的废人,是不是很难受。”
“你当初轻贱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会变成一个,曾经在你眼中一无所有的废人。”
“不,你现在的状况,还不如一个废人。”
“要是没有灵材灵药养着,你随时都会没命。”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仅抽了你的手筋脚筋,还挖了你的丹心,断了你身上的所有经脉。”
“你现在,连个废人都不如。”
广仁寿阴狠唾弃着广仁驰,眼睛却死死盯着广仁驰的眼睛。
当他从广仁驰眼中看见痛苦不甘以及愤怒仇恨等情绪时,他的嘴角便上扬的越厉害。
“广仁寿,你就是个畜生!你迟早、会遭报应!”
“我广家、出了你这种阴毒小人,实乃家门不幸……”
广仁驰被气的浑身,颤,抖,身体以及精神上的痛苦拼命冲击着他的自制力。
他拼命忍着才没有在仇人面前流泪发泄。
不在仇人面前流露出崩溃情绪。
这是广仁驰为自己留的最后一丝体面。
“呵,骂吧。”
“若是诅咒唾骂有用,你们一家早就万劫不复下地狱了,还用我费尽心机谋划。”
“广仁驰,如果恨我就好好活着。”
“活到我将你那一众弟弟的尸体送到你身边,与你好好团聚!”
广仁寿冷笑了一声,突然抬手对着广仁驰隔空一拍。
广仁驰吃痛张了下嘴。
立马有一粒黑丸从广仁寿手中迅速弹到了他口中。
他还未来的及反应,那黑丸便在他口中化为了一滩液体流向了他的喉咙。
“呕~你给我吃了什么?”
黑丸无味。
一个不防吃下,广仁驰当即作呕欲吐,却什么也没吐出。
广仁寿见他恐慌,冷冷一笑,也不答话,直接转身走出了牢房,并随意将生锈铁门带上。
铁门未落锁。
如广仁寿所说。
广仁驰现在除了嘴巴能动,完全就是一个废人。
连挪动寸地都难,他根本不担心铁门不锁,广仁驰能逃。
而这对广仁驰来说,无疑是一种行动上的蔑视和羞辱。
广仁寿根本不会放弃,任何羞辱折磨广仁驰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