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生根发芽
古皓根据晨曦的记忆知道，曜师契约曜兽，成功率并非百分百的，其中涉及到许多方面。
如曜师自身与曜兽的适应性，据说是与性格相关。
脾性越是暴躁的曜兽，契约的成功率便会越低。
当然还与两者之间实力的强弱脱不了关系，若是曜兽的精神印记强于曜师，那基本百分百会失败。
曜兽精神印记需要蕴养在魂域中，印记过于强大，不仅无法蕴养，而且还会反噬曜师。
故弱小的曜师想靠强大的曜兽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特别是第一头启蒙兽，更是如此。
当然，也不是没有方法规避曜兽过于强大反噬的风险，那就是寻到幼生状态的曜兽。
曜兽的实力虽说是由血脉定下，可再强大的血脉成长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成年后再强大的曜兽初生时也只是幼崽，弱小的很，这个阶段曜师倒是可以取巧与其定下契约。.ne
不过，看似美好，实际操作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幼崽是弱，问题幼崽哪里来的？
当然是父母生下来的……
越是强大的曜兽，血脉的传承就越是困难，所以它们都会将自己的后代保护的严严实实。
当着别人父母的面NTR它们的孩子，这能忍？
退一步说，哪怕将成年曜兽解决，顺利与幼崽定下契约，也不代表从此之后就安全了，反噬的险依然存在。
曜师与曜兽同时成长，一旦曜师的成长速度跟不上契约兽，反噬依然会发生。
因此哪怕知道越级签订契约的方法，若不是对自己有绝对信心的人，都不会采用这种方式契约曜兽。
古皓虽对魂之种的了解并不多，可它既然出自世界意识之手，那等级怎么也不不会低。
这并非是古皓单纯猜测，而是有事实依据。
当初兑换魂之种花了十万模拟点，依据兑换比推测，魂之种的真正价值至少在百万以上，媲美究极异化基因的存在。
契约不成功就算了，一旦魂之种真能看做曜兽，那他这妥妥是越级契约。
风险极高那种……
古皓发出精神烙印后，心里也没底，嘀咕道：“待会魂域该不会炸掉吧？”
炸掉就炸掉吧，反正现在死回去也不会亏就是了。
没等古皓多想，他的精神烙印便融入了小东西体内，一阵光芒亮起，并不耀眼，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光芒散去后，魂域一切正常，并未再有异象发生，但漩涡中心，多了一颗菱形种子的虚影。
魂之种之前的外形说是像种子，但只是像而已，实际上本质还是一颗小光球。
如今却真的成为了一颗有形可依的种子，种子尖端隐隐有一条细缝，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
“这是要……生根发芽？”
古皓能明显感觉到，他与小东西之间的联系要更加密切了。
不同之前，虽然他和魂之种也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但那更像是一种对工具使用起来得心应手的感觉。
现在，他每时每刻都能清晰感应到小东西的情绪，会高兴，也会失落……
魂之种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工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比如现在小东西一动不动，但他也能感觉到小东西想着什么。
小东西待在涡旋位置，魂域以它为中心旋转，它仿佛泡在温泉一样。
“(?????)……”
舒服，十分舒服，舒服得它完全不想动弹~
古皓确定了，这才是魂之种的正确蕴养方法。
小东西的确像一颗种子，拥有无限成长的可能，可将一颗种子不问缘由扔到水中，种子大概率不是发芽，而是被淹死。
种子的生根发芽不是有水就行，还需要合适的环境与温度才行。
魂之种成长所需的营养的确是宿主的精神力，但就像种子不是有水就行，更重要是找到合适的灌溉方法。
魂域就是蕴养魂之种的合适土壤，在魂域中，小东西才能吸取它成长所需养分。
成长的条件已经满足，至于最终这颗种子究竟会开出什么，古皓也不清楚，唯有等待时间发酵，方知结果。
古皓退出神魂内视，心随念动，手掌上多了一把晶石匕首，随后变换成其它形态。
这证明魂之种虽然正在蜕变，但并没有影响它原本的功能。
古皓望着手中的武器，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现在细想下来，魂之种变换成各种器具形态，这种能力不正和曜器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吗？
曜兽幻化曜器没有固定形态，同一种曜兽也会幻化出不同的器具，只是曜器形态一旦固定下来，就不会改变。
在晨曦的认知中，还没有听说过能够千变万幻的曜兽，所以契约虽然成功定下，可魂之种究竟算不算幻兽，古皓还无法确定。
突然……
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古皓从思考中唤醒。
在外界眼中，晨曦现在没有签订曜兽，曜器更是无从说起。
而且，任意变幻形态的曜器？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绝对会引起轰动。
古皓闻声，瞬间将魂之种幻化的曜器撤去。
他之前吩咐过老管家，不要让人随便打扰他，只是在这晨府之中，总有几个人是老管家拦下来的。
“晨曦！晨曦！晨曦！”
门外来人，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的意思，人未到，声先来。
听到这声音，古皓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啪——！”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道倩影随之破门而入，木门对她形同虚设，一秒钟都拦不住。
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门栓的碎片，古皓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锁门。
一道黑影稳稳停在古皓跟前，用温暖的手掌在他的额头上来来回回揉搓，眼神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同时还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你、你、你……”
古皓在微笑道：“姑姑，我怎么了？”
晨少晴，晨太景的三女儿，血缘关系上来说，她是晨曦的姑姑。
晨曦两位大伯早已成家，各有家室，而且在王朝中任职，经常外出，一年到头在晨府的时间并不多。
对于从小没有双亲的晨曦而言，晨少晴更像是母亲般的存在。
第239章 小赌怡情
晨曦的成长过程中没有双亲，晨少晴作为最亲的直系女性亲属，有着相对特殊的地位，是晨曦童年时最温暖的避风港。
大伯和二伯虽然对晨曦也不错，只是各有家室，且常年因公在外，自然不及姑姑亲。
当然，晨曦还有个爷爷，可爷爷在晨曦的印象中绝不是和蔼可亲的形象。
晨太景对小一辈十分严厉，光是气场就能将晨府上下震慑。
短短数息，古皓便从晨曦的记忆内将晨少晴的信息检索出来。
古皓看着破门而入的晨少晴，唯有苦笑，这位便宜姑姑行为举止一直如此。
用高情商的说法就是不拘小节，在低情商的人眼中则是粗枝大叶。
这是晨少晴至今未嫁的原因之一。
晨少晴相貌差吗？
虽说不上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可长得也一点都不差，不动的时候看起来文文静静，称得上一句大家闺秀。
当然，前提是晨少晴安安静静坐着不说话，那还能装装，一旦开口，那形象可就绷不住了。
用静若处子，动若狡兔形容？
古皓认为狡兔不太准确，仓鼠更符合活跃时的晨少晴形象。
嗯……西伯利亚大仓鼠也是仓鼠的一种，对吧？
古皓见晨少晴一点收手的迹象都没有，哭笑不得道：“姑姑，别捏了，我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ne
“你打赢了？”晨少晴盯着古皓看了好一阵，激动中带着不敢置信。
古皓点了点头，平静道：“嗯，打赢了。”
“真的赢了？”
“真的。”
得到明确的答复，晨少晴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加重了一点力气，手指捏着古皓的脸皮转了转。
“嘶~~~姑姑……你干嘛——！”
古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任谁被这样冷不丁捏了一下也镇定不住。
要知道，捏他的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曜海境的曜师，而且最为擅长的还是操纵力量型曜兽。
痛啊！
晨少晴眨了眨眼睛，稍稍加重了一些力气，然后问道：“痛吗？”
“当然痛啊！”
“那就不是在做梦，真的赢了！”晨少晴激动之下，不知不觉又加大了些许力气。
古皓连忙求饶道：“姑姑，痛、痛、痛……”
晨少晴带着浓浓的笑意：“痛就对了，痛就不是在做梦，你真的赢了！”
古皓眼神充满幽怨，要不是知道这位姑姑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他很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整他。
想知道是不是在做梦，那你捏自己啊，捏***嘛？
古皓嘀咕道：“不就赢了一场，还是年级吊车尾，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胜过段飞这种小人物，他没有丝毫成就感。
晨少晴无视古皓那幽怨的眼神，兴奋道：“但是发了！”
“发了？”古皓眼中的迷惑一闪而过，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姑姑，你又赌了？！”
女儿家的兴趣好爱明明有很多选择，歌舞戏曲，琴棋书画这些，晨少晴皆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她唯独喜欢赌。
好赌成性，是晨少晴至今未嫁的原因之二。
当然，晨少晴分得清轻重，原则性的错误从未犯过，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赌博就只是爱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要不违反国家法律规定，那就没有问题。
日曜王朝禁赌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禁。
晨少晴笑眯眯道：“小赌怡情嘛。”
古皓无奈道：“要是被爷爷知道……”
不等古皓说完，晨少晴便打断道：“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古皓摇了摇头，晨太景作为家族的绝对掌权者，只要他想知道，晨府上下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
老爷子不说，大概是心里早对自己这无可救药的女儿绝望了。
只要不惹出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别人家老爷子都是担心自家的白菜被外面的猪拱了，晨老爷子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忧虑。
晨老爷子估计早做好心里准备，自家这颗白菜十有八九烂在菜地里也不会有人来拱。
毕竟，有多少人喜欢娶个赌鬼回家？
晨少晴喜欢赌，可极少赌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唯有在晨曦身上例外。
晨曦‘惧血症暴露后，作为晨家少有的家族之耻，自然不会被有心人放过。
利用晨曦打击晨家威望，是许多人乐于看到的局面，其中之一就是赌局。
哪怕不是同一个世界，可有些事情总是惊人的相似。
黄赌毒这御三家，不管在哪个世界的灰色产业地带都有一席之地。
万物皆可赌，何况是王城学府的学院排名，这个名次榜单，甚至一定程度奠定王朝未来几十年的风云人物。
上至名门望族，下至普通小老百姓，对此关注度极高，绝对的全城热议话题。
一旦有了热度，赌徒们岂会放过获利机会。
对于资本家而言，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回报，便能践踏世间的一切法律法规。
学府的榜单大到具体名次是谁，小到单独某场实战考核的胜负，皆有对应盘口可以下注。
只有你想不到的赌局，没有赌场不敢开的盘口。
为了能最大程度打击晨府威望，晨曦的倍率长期稳定在制高点。
毕竟任谁看到如此惊人的回报率，哪怕原本不认识晨曦也会私下去打听。
至于赌场会不会亏本，凡是目睹晨曦见血后模样的人，压根就不会提出这个问题。
既让晨家丢脸，又没有亏损风险，何乐而不为？
那有没有人压晨曦获胜？
当然有，不过数量凤毛菱角，下注金额通常不会高，基本是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压的。
晨少晴是唯一的例外，她下注的原因很简单。
外人越是看不起晨曦，越是想要看晨曦的笑话，她就越不爽，越是要压晨曦获胜。
与其说她在赌博，更不如说她是在赌气！
晨少晴赌气已经赌了两年，今年是第三年，赌场同样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毕竟是真金白银，有人硬送，难道不收吗？
“压了很多？”
古皓虽然也不喜欢赌博，可不代表他不好奇晨少晴赢了多少。
瞧这激动的样子，数目估计不低，说好的小赌怡情呢？
第240章 晨府早会
晨少晴举起了一根手指，刻意表现得云淡风轻，道：“一万。”
只是她嘴角那藏不住的弧度，将其内心的真实想法展露无疑。
普通货币对曜师来说毫无价值，再多也不可能让晨少晴激动，所以她下注的压根不可能是金币，只能是曜石。
曜石，蕴藏灵魂之力的一种稀有矿石，能够被曜师提纯吸收，是永夜世界曜师间流通的硬通货。
古皓再次问道：“倍率呢？”
一万曜石，绝不是小数目，而且重点是还有倍率的杠杆加成。
“一比一百。”晨少晴笑了，脸上的表情终于装不下去，眼睛快咪成了月牙状。
古皓听闻，倒吸一口冷气。
一百万曜石？
许多普通曜师一辈子都未必能赚的了这数字，哪怕是家大业大的晨府，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倒不是晨家不是拿不出来，只是拿出来也后会肉痛好一阵子。
“能拿到？”
古皓清楚开赌场的都是些什么货色，数目小，赔了就赔了，一旦涉及的数目巨大，估计翻脸不认人。
“赖账？哼……他们敢吗!”
晨少晴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日曜王朝敢赖他们晨家账的人不是没有，却轮不到那些鼠辈。
她真金白银的下注，赢了照单全收，输了就想耍赖，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之前他们吃下去多少，现在就必须给她连本带利吐出来。
古皓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毕竟涉及金额过大，事情闹大了估计麻烦也不小。
不过，晨少晴说下注的本金都是她以后留给晨曦的嫁妆……呸！不对，是老婆本才对。
古皓顿时明确表示，可恶，太可恶了！
绝对不能姑息，也不许原谅！
世上怎么有人能忍心赖她温柔娴淑，善良文静姑姑的账，那人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如果姑姑脸皮薄，不太好意思上门催债，古皓十分愿意代劳~
反正狐假虎威，哪怕债要不回来，可对方肯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危险指数0星。
只是要债这种小事情，晨少晴表示自己很有经验，就不需要别人帮忙，让古皓好好修养就行。
晨少晴前来探望古皓，看似是分享赌博赢钱的喜悦，实际更多的还是出于担心。
如今看到古皓的确身心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离开。
古皓看着房间一地木屑，陷入了沉思……我是不是该换房了？
翌日，清晨。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散落房间。
经过一晚的休息，古皓的神魂恢复了许多，他望着漆黑的夜空愣了一回儿。
开始逐渐接受这是一个永夜的世界，没有过往常识中的白昼更替。
永夜世界土生土长的人类，早已习惯这种不见天日的作息。
古皓从晨曦的记忆里也清楚了解过这一点，可亲身经历后又是另一种体验。
永无止尽的夜雾始终笼罩着天地，对于从未接触过阳光的人，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世界本该如此。
可对经历过白昼更替，阳光沐浴的人而言，内心则会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若说永夜世界从诞生之初就一直如此也就罢了，可根据现存资料记载，永夜世界明明曾经拥有过白昼……
从有到无之间，总需要一个过程，古皓实在无法想象出，永夜世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剧变，才会让太阳从这个世界里消失。
换做他自己的世界，要是太阳消失了，别说人类，星球上99.9999%的生物都会灭亡。
而在永夜世界，太阳说没就没，最离谱的还是太阳没了，似乎除了失去了阳光，居然没有太大的影响？
人类普遍是一种趋光性生物，一旦接触过阳光，便容易对黑暗产生抗拒。
永夜世界的人类从未见过真正的阳光，自然也不会对永恒的夜雾产生厌恶，他们即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古皓感叹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留在永夜世界多久，必须让自己尽快习惯这样的日常。
这时房间外传来老管家的声音：“四少爷，你醒了吗？”
昨晚晨少晴离开后，老管家很快就带着下人收拾残局，并且第一时间还给古皓更换新的房间，熟练得让人心酸。
“进来吧。”
古皓见老管家推门而入，问道：“谭叔，有什么事情？”
他特意交代不要打扰他休息，若无事情，老管家肯定不会来打扰他。
老管家和善道：“回四少爷，是太爷让我来通知少爷们到大厅用膳。”
古皓疑惑道：“大伯和二伯他们回来了？”
晨太景可不会每天来喊他们这些小辈去吃早膳，唯有家族例会才会喊他们一起用膳。
早会人数不多，只有老爷子直系这一脉，晨曦与几位堂兄就是陪坐的，多半时候也轮不到他们说话，埋头干饭才是他们小辈在早会中的常态。
虽说是例会，可时间其实并不固定，因为晨曦的两位伯父经常在外，只有等他们回府，家族例会才会召开。
根据晨曦的记忆，他的两位伯父要下个月才会回晨府，按理来说这家族例会他大概是遇不上的。
毕竟下个月他早不在晨府了，而是被学府不知道分配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管家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大爷和二爷还未回府，太爷只是命人通知几位小少爷。”
“好的谭叔，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通知到位，老管家随后告退，古皓坐在书桌前，食指轻轻敲打桌面……
人不齐就算了，早不开，晚不开，偏偏是这个时候召开，很难让古皓不多想。
难道是晨少晴追债的事东窗事发了，因涉赌金额巨大，老爷子要在家族大会上点名批评？
又或者是其它事情，比如……和他有关？
大概是古皓继承了晨曦的记忆，所以多少也收到一些影响，对那素未谋面的老爷子有些畏惧。
可不管原因是什么，他总不能避而不去，否则不就显得他心里有鬼吗？
古皓思考过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步行用膳厅，进去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最晚到的一个。
进门那一瞬，一双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芒刺背。
第241章 发配地点
晨府，用膳厅。
不算太大的房间中摆放着一张老旧的圆桌，褐色的表皮上充满了油光，如千锤百炼的包浆，晶莹剔透，每一道纹路都记载着岁月的痕迹，十分庄重。
几位堂兄早已入座，此刻皆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他们目不斜视的正坐，完全没有平日浪里浪荡的气息。
哪怕古皓进入，几人也似乎没有察觉到，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盖碗，仿佛那不是喝茶的器皿，而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几位堂兄平日里什么性子，古皓有着晨曦的记忆清楚得很，真难为他们几个现在的样子，憋的很幸苦吧？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主人席的老人身上……
晨太景脸上的皱纹并不算多，面相似乎还在中年，只是眼角的皱纹比较明显，一头长发乌黑浓密，用发带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
老爷子正在喝茶，一手捧着盖碗，另一手用杯盖拨开漂浮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他并没有专门盯着古皓，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淡淡瞥了一眼。
古皓虽不是晨曦，但身体往日残留的记忆依然让他倍感压力，还有出于对强者的敬畏。
晨太景不至于用自身实力欺负小辈，可就算是无意的散漏的气息也足以让古皓感到心惊。
气息内敛的老人给他的感觉犹如一头静卧的雄狮，对方神魂境界虽然只是比他高了一个境界，可就这一境界便一道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哪怕先天之境也分强弱，古皓自己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若不算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单从神魂之力来说，他的神魂在先天中可以说属于较弱那一档。
更别说比先天更高一级的境界，曜师本就专修神魂，晨太景能带领晨家在日曜王朝拥有如今这般地位，想也知道岂会是普通的曜月境？
新晋先天和老牌曜月境……
古皓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会被秒成渣渣，只要他脑子没有进水，肯定不会在晨府乱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古皓一进大门，按照晨曦的习惯为自己的迟到致歉。
例会本就没有具体时间，人齐就开饭，所以没有迟不迟到这一说，不过谁让他是最晚到的一个呢。
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这是晨家每一位小辈都清楚的准则。
“身体怎样了？”晨太景放下盖碗正视古皓，他没有在意古皓是否晚到。
外人都知道晨曦的‘惧血症有多严重，何况是家里人，倒不如说，古皓今早能出现就超乎众人预料了。
古皓老实的应道：“谢爷爷关心，感觉比起昨天好多了。”
他甚至想好如果家里人追问具体情况，他该怎么搪塞。
毕竟晨曦的‘惧血症本就找不到病因，被多次诊断为心理疾病。
心里疾病嘛，这玩意怎么好的谁能说得准呢？
不过，晨太景似乎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轻轻点了点头，道：“既然没事，那就入座。”
古皓老实应道：“是的。”
这时，旁边的晨少晴立刻对古皓招了招手，轻声道：“晨曦，来，坐姑姑这边。”
昨晚像极西伯利亚大仓鼠的姑姑，此刻文静的如同小家碧玉，那声音温柔的换了个人似的。
如果不是相貌没变，古皓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他好想大声喊一句：卧槽！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装？
不仅装，而且还很坑……
早膳的位置，并没有明文规定，可有些事情就算没有硬性规定，但还是存在着一种大家都默认的遵守的规则。
以晨太景为主席，他的对面位置则是晨少阳、晨少晋和晨少晴几位长辈，晨曦和几位堂兄依次分散在两边。
晨曦的两位伯父因公事在外，仍未归来，几位堂兄都按照往日的位置入座，故此刻晨少晴周围显得有些空荡。
坐在晨少晴旁边，便意味着用膳期间必须直接面对老爷子，看几位堂兄的选择就知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位置，烫的很。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问题古皓心虚啊，晨少晴大概也是心虚，所以想找人分担一些老爷子的注视。
刚才晨少晴也尝试喊过几个大侄子，问题晨曦的几位堂兄个个都是人精，根本不上当，现在只剩一个小侄子，她说什么也要拉过来分担火力。
古皓在晨少晴的眼神请求下心软了，默默走过去，入座的瞬间获得一种全新的Deff状态。
名为：老爷子的直视……
用膳过程很沉默，主要是晨曦的两位伯父不在，往日基本都是他们和老爷子聊谈，晨曦与几位堂兄低头干饭就完事了。
晨少晴大概也是心里有鬼，所以同样在餐桌上不言不语，埋头干饭，时不时用余光去偷偷瞄老爷子，观察其神态举止，以免大难临头而不自知。
就连晨少晴都这样，别说古皓他们这几位小辈。
不过，沉闷的用膳过程并非表示家人之间关系不和，只是一代人不同一代人。
血浓于水，也不代表可以无话不谈，每一代人之间都隔着一条鸿沟，更别说晨曦他们这些小辈与老爷子隔了两代。
早膳过后，仆人将餐具收拾下去，大家面前只剩一个盖碗，场上气氛有些奇怪，可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大伙都在等着老爷子主动开口，既然老爷子喊人过来用膳，那就表示有事情要和他们说。
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淡然道：“学府今年的发配地点已经决定了，是夜露城。”
几位堂兄的目光顿时看向古皓，这事也只和晨曦有关系，他们几个早早就从学府毕毕业，晨家如今还在学府内的唯有晨曦。
况且，哪怕他们依然在学府，也八竿子和发配地扯不上关系，那玩意只有学府吊车尾才会‘享受。
其实几位堂兄还是挺羡慕晨曦的，毕竟进了发配名单这么多次，还一点事都没有，换做是他们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他们若进了发配名单，恐怕第三条腿都会被打断。
古皓脑海瞬间浮现出夜露城的信息，那是一座日曜王朝的边境小城。
说是城只是为了好听，实际上的规模甚至比不上王朝中心的一座繁华小镇。
夜露城荒凉的很，并且，有那么一点点乱。
第242章 特别对待
晨太景作为军部大佬，会提前知道学府今年的发配地再正常不过。
夜露城地处偏远边境，不仅荒凉，而且因为靠近暗夜森林，遭受流离魔物袭击更是家常便饭，治安环境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夜露城不是一个好地方，古皓早有心里准备，毕竟发配是作为差生的惩罚安排。
既然是惩罚，若城镇安逸，那还能算是惩罚吗？
学府将差生调配到条件恶劣的偏远地区，为得就是让差生经历各种磨难，适应者从而脱胎换骨。
晨少晴皱了皱眉头，道：“那地方最近不是……”
晨太景知道女儿想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了，道：“对，夜露城最近有叛军在活跃。”
“正因为这样，才会将发配地定在夜露城，他们在学府已经三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老爷子的语气相当平淡，并没有因为自家孙子也在名单内而表现出情绪倾向，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
王城学府是四年制，作为王朝的军方人才储备摇篮，毕业学员基本是派遣到各地方军队，大部分都不会从基层做起。
毕业学员实力过于丢人，根本就派遣不出去，哪怕硬去分配，最后到了地方也难以服众。
大部分学员若没有未来规划，其实也就在学府待三年，最后一年要不外出自由历练，要不就是到地方提前加入部队体验生活。
毕业便是军官，还是学员时自然可以充当基层，放在和平世界，那就好比大四外出实习。
学府每年为了让临近毕业的差生能顺利毕业是绞尽脑汁，今年也不例外，选择直接下重药，将一群吊车尾学员发配混乱边境，期望他们在血与火的历练中得到蜕变。
至于学员在混乱地区会不会发生意外，学府哪会管那么多，对学府而言，学员哪怕真发生意外也不需惋惜，既选择进入王城学府，便应早有觉悟。
在发配期间陨落的根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弱！
这是学府的态度，也是日曜王朝的态度，同样是晨太景的态度，哪怕放在亲孙子身上也不会例外。
晨少晴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在老爷子那平淡的注视下，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因为她自己也很清楚，无论再多的理由在老爷子看来都是借口。
晨太景从来没有要求过晨曦要做什么，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晨曦只要想，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但他没有。
成为一名曜师也好，进入王城学府也好，这都是晨曦自己的选择。
如果晨曦死了，那就死了，就当做和那没出息的老幺一样吧……
既然路是自己选的，那就怨不得别人。
“我知道了。”古皓在脑中将关于日曜王朝的叛军信息简单过了一遍。
学府希望他们经历血与火的考验，这对见血死的晨曦简直无解。
困难肯定是有的，但问题不大。
古皓没有看不起王朝叛军的想法，只是他们这些被发配边境的差生能做什么大事？
多半就是充当一个小兵，能不能遇上叛军都是一回事。.z
哪怕真那么倒霉，遇上了……那又怎样？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这群小兵去扛？
学府只是希望他们在动荡中蜕变，而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不存在必死之局……
嗯，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没有。
不过嘛……
古皓自己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他可以说自带灾厄体质！
每次模拟，哪怕再风平浪静的开局，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要出意外的。
他是咸鱼，不喜欢找麻烦，可耐不住麻烦会自己主动找上门啊！
提升实力才是硬道理，这点古皓倒是认同晨太景的。
提升实力的办法古皓不是没有，只是他不敢在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秀操作，离开晨府后就不需要那么多顾忌。
之后，老爷子将茶水喝完，并没有让谭管家再续，意味着早膳真正结束。
众人也都看出来了，这次突然早会老爷子就是为了将发配地点告诉晨曦，好比最后的通牒，还有等一个答复。
晨曦表现出任何不情愿的意思，依然拥有反悔的余地，只是，晨曦的选择并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
等老爷子离去，晨少晴拍了拍古皓的肩膀，劝道：“不要太勉强自己。”
还是那句，晨府从未有人逼晨曦做出怎样的选择。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晨曦自己。
古皓摇了头，微笑道：“姑姑，我没有勉强自己。”
他巴不得立刻就离开晨府，怎么可能不答应发配。
晨少晴只当这是侄子的安慰，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晨曦的病情得到了明显好转，否则昨天也不会胜过段飞。
原本的‘必死之局，似乎也迎来的一丝希望机。
晨少晴果断道：“放心，你是我晨少晴的侄子，没有人可以看不起你！”
作为晨曦的姑姑，她理所当然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不允许有人欺负他的侄子。
哦，对了，她自己除外……
“姑姑，我们也是你的侄子。”
晨曦的几位堂兄，看着意气风发的晨少晴，带着几分献媚，完全没有刚才面对老爷子时的正经样。
晨曦吃肉，他们喝点汤也好。
“滚！”
晨少晴瞄了一眼几个大侄子，撇了撇嘴，道：“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侄子。”
刚才叫他们坐自己傍边，替她分担火力，结果这几个兔崽子全当看不懂她的眼神，没一个愿意坐过来，现在就想起她好？
这几个兔崽子，一个比一个能装，刚才在老爷子面前一个样，现在在她面前又另一个样。
哼！
臭不要脸，真不知他们跟谁学的？
晨玄明几人苦笑，看姑姑的态度，这次没三五天是不会消气的。
他们也很无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晨曦，能够得到老爷子的优待。
虽没有人明说，可晨府谁都知道一件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对待晨曦的态度上，老爷子总是特别的。
第243章 上门催债
晨太景对晨曦的态度一直以来都十分微妙。
对，就是‘微妙这个词……
要说特别优待，那倒也不至于，可要说一视同仁，那就是瞎扯蛋。
哪怕是晨玄明几个也能看出来自家老爷子对堂弟的容忍标准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不过，晨玄明他们也不至于羡慕这种特别对待，事出必有因。
若晨曦身上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或许早已崩溃，单是自尊这一关就迈不过去。
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晨府嫡系！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即是荣耀，可也是负担……
晨少晴对几个大侄子的恭维爱答不理，老爷子离开后不久，她也随之离去，将剩下的时间留给几个小辈。
古皓看其离去时眉间气势汹汹，由此推断，不是抓女干就是要债。
晨少晴未婚，也没有绯闻对象，肯定不是捉女干，那只能是要债了。
古皓心里其实想跟着去，无奈被几位堂兄缠着，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晨曦一共有三位堂兄，大伯晨少阳有两个儿子，双胞胎，以明晓二字命名，分别是晨玄明和晨玄晓。
二伯膝下则是独子，晨玄旪……
晨家这一辈都是玄字辈，就晨曦是个例外，外界对此说法众多，古皓并不关心。
真要问他看法，那就是相比晨玄曦，他觉得还是晨曦比较顺口。
长辈不在，陈玄明几个立马活跃起来，他们讨论最近王城最近都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
古皓保持着晨曦过完的人设，多听少说，就说开口，多半也是‘嗯、‘嗯嗯……
不是古皓高冷，而是晨曦人设本就如此，他要不是这样回应，那才容易引起几位堂兄起疑。
王城名门圈子最近发生的八卦，不断从晨玄明几人口中说出，古皓在旁默默地听。
作为一名初来乍到的穿越者，四个字足以形容古皓此刻的心情……
贵圈真乱！
晨曦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品行，绝不是一个私生活糜烂的人。
晨玄明几个倒想浪一下，不过碍于老爷子的威严，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真要管不住下半身，早被逐出家门了。
古皓待几位堂兄口嗨结束，才得以脱身，回到房间继续研究曜师这一超凡体系。
魂域刚开辟不久，太多的方面可以探索。
魂域，如漩涡流转，涡旋中心，淡金色的种子静静悬浮，犹如久逢甘露，不停的吸收养分壮大自身。
短时间看不出变化，但古皓期待种子生根发芽的到来。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古皓依旧将自己关在房间研究魂域，可谓双耳不闻窗外事。
毕竟不离开晨府，许多事情他根本放不开手脚。
他不知道的是，这几天里，城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日曜王城，不久前才刚出了晨曦这个大瓜，风波至今还未平息。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几天晨少晴带来了第二个又大又熟的瓜~
不得不说，晨家不亏是日曜王朝当今的顶级权贵，不是在折腾，就是在折腾的路上。
晨少晴催债这事情，一开始的不温不火，但是经过三天时间发酵，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为什么越闹越大？
理由很简单，就是晨少晴要债的过程很不顺利。
晨少晴是愿意吃亏的主？
除了王室，恐怕也就只有晨老爷子能压得住她一头，除此之外，她可谓天不怕地不怕。
因为她明白，只要站得住理，窟窿捅的再大也会有人帮她兜着。
既然如此，哪还有什么好怕？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三天时间，晨少晴的耐性被耗损的差不多，直至今日，她终于彻底撕破脸面找上晏家，堵在晏府大门要债，弄得满城皆知。
晏府外……
“妟安易，别给我装死，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出来——！！！”
晨少晴一声叱喝，生怕对方听不见，辅以魂力，传遍方圆数里，久久不散。
晏府之外的大街小巷早以人满为患，吃瓜群众，无所不在。
换做一般人，干不出晨少晴这种事来。
晏府，日曜王朝的豪门之一，权势之大，少有人敢得罪。
平日里，一些小贵族看到晏家的人都必须礼让三分，更别说被人堵着府邸大门催债了。
不巧的是，晨家刚好是能压晏家的那少部分之一，可就算如此，按理来说两大家族之间也不会如此撕破脸皮。
毕竟都在一个王朝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实在没有必要。
不过，众人想到晨少晴的脾性，也就释然了。
嗯……这瓜，保熟！
吃就完事了~
四处议论纷纷，晏家的门卫哭丧着脸，双腿隐隐发抖，他们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所以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出手。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他们就算出手，也干不过啊！
不过，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他们这些守卫注定是要背锅的，心里有苦说不出。
晏府大门紧闭……
“哼，还是不愿意出来？看来是打算脸都不要了！”
晨少晴既然今天来晏府堵门，就必须要有个结果，谁也别想糊弄过去。
闹大就闹大，谁怕谁怕啊！
这事情被老爷子知道，她虽然会倒霉，可有人一定会比她更倒霉。
晨少晴正打算继续喊话，进一步催债，晏府大门传来沉闷的声响，缓缓打开。
一位中年男人黑着脸走出，任谁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都明白男人心情有多么糟糕。
晨少晴见到男人，发出一丝冷笑：“妟安易，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妟安易脸色的阴沉，双手握拳，发出一声声脆响，低吼道：“晨少晴，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呵呵……”
晨少晴见对方恶人先告状，怒极反笑：“我现在就问你，这账你到底认不认？”
她一抬手，身后早有准备的仆人扔出一个满脸胡须的刀疤男。
男人此刻被五花大绑，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快要不成人样，要不是脸上的刀疤依然显眼，怕是没人能将他认出来。
晨少晴冷问道：“妟安易，你可认得此人？”
第244章 厚颜无耻
晏府大门外，不成人样的刀疤男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到地上，一动不动，死活不知。
“妟安易，你可认得此人？”
晨少晴说完，给了刀疤男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噗——！”
一声闷响，男人翻滚了几周，扬起的尘灰，最后停在晏府大门前，时不时抽搐几下，证明他还活着。
两人在此之前，虽没有直接面对面谈过，可妟安易早已私下命人传达过他的意思。
账，他不是不认，只是他认为数目并不合理，晨少晴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纯粹是敲诈勒索！
妟安易脸色铁青，阴沉至极，黑的可怕。
晏府下人皆不敢直视，冷汗狂飙，连呼吸都放慢下来。
不久后，远处围观的吃瓜群众，有人开口。
“那是龙爷？！！嘶……”
这人认出了刀疤男子的身份，随之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谁能想到数日前还意气风发的黑恶一霸，此刻竟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贾龙，王城地下黑市一霸，控制多间赌场，烟馆，妓院……
但确定贾龙黑霸地位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背景。
吃瓜群众靠着四处流传的小道消息，东拼西凑，不一会儿就大概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能在日曜王朝开赌场的人，多少有一定背景，直接点说，赌场其实就是某些家族的黑手套。
一般的小赌场，能生存下来话事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聪明人，根本不敢得罪豪门，更别说多次吃下晨少晴的本金，赢了也会将本金归还，以免得罪晨家。
也只有大背景的赌场，才会百无禁忌，照单全收，因为靠山让它们有了底气。
晨少晴下注的赌场是王城最大的赌场之一，控制人明面是贾龙……
可贾龙是晏家的黑手套，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贾龙仗着晏家撑腰，平日里黑吃黑的事情没少干，不过他这种人清楚自己就是权贵圈养的一条狗。
晨家，他没胆子得罪。
所以不管是用晨曦作为盘口开赌局，还是多次吃下晨少晴本金，背后若说没有晏家的授意，贾龙是万万不敢的。
晏家和晨家不和，就连日曜王朝普通老百姓都略知一二。
两家说不上世仇，主要是同属王朝军方势力，但晨家的老爷子却硬生生压了晏家老爷子一辈子……
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十年八年，而是整整一辈子啊！
晏家老爷子年轻时也是日曜王朝的风云人物之一。
应该说能入曜月境的人，哪一个不是当代的天之骄子？
天骄，本应是时代的弄潮人，聚万千瞩目于一身。
可日曜王朝上一代的天骄，却无一例外都是悲剧。
他们在自己的时代中黯然失色，没有多少人能记住他们的名字。
他们，只是配角……
因为，那是一个名为晨太景的时代。
不只有晏家的老爷子，日曜王朝上一代天骄，基本都是活在晨老爷子的阴影下。
可那又如何？
对晨太景而言，那些都无关紧要了，不管他们怎么想，最终也只能接受。
因为，败者，什么都改变不了。
有人嫉妒，有人怨恨，有人不忿，也有人释然……
不过，就算当事人释然，他的家族后辈也不一定能接受。
毕竟老一辈人的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小辈根本不会其中的无力感。
晏家，显然是不服气的那一批，平日里与晨家大矛盾没有，可暗地里的小动作多的是。
晏家的老爷子去年已经退居幕后，将家主之位传给了长子妟安易。
妟安易虽然上位没有多久，但是身为晏家现任家主，贾龙赌坊之事，必然经过他的默许。
谁不知道贾龙是晏家的黑手套，打狗还须看主人，不然打的就不是狗，而是狗的主子。
晨少晴将贾龙揍成猪头，她揍的是贾龙的脸吗？
不是，她揍的是晏家的脸！
妟安易是晏家家主，晏家的脸就是他的脸，晨少晴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贾龙踹到他面前。
这一脚踹在贾龙身上，但这何尝不是踹在他脸上？
若是晨太景亲临，他妟安易可以忍下来，但来人并非晨太景，而是晨少晴。
以前他们两人身份或许差不多，但从他担任家主之位后，他的身份便不可同日而语。
区区一个晨少晴，直呼他的名字，丝毫不顾及双方的身份差距，根本不将他们晏家放在眼中。
凭什么？凭什么！
“好，很好……”妟安易怒极反笑，笑声渗人，围观者听闻毛骨悚然。
在场恐怕也只有晨少晴一人对此不以为然，她抬起右手，银光浮现，手掌之中多了一把青蓝色的异域弯刀，月光映射下，散发出刺骨寒意。
世人多说女子适合舞剑，晨少晴却偏偏钟情于刀，而且还是少见的弯刀。
“妟安易，我再问你一次……”晨少晴轻轻抬手，刀尖指着贾龙，冰冷道：“还？还是不还？”
她摆明态度，只要对方敢说一个‘不字，弯刀便会挥下，这点距离对于她而言等同没有。
“你欺人太……”
妟安易的话还未说完，晨少晴已手起刀落，如不加阻拦，贾龙下一秒便会一分为二。
妟安易脸色大变，贾龙不能死，至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死在晏府大门前。
晨少晴目前做的事情，也只是让晏府丢脸，可以一旦贾龙死了，那晏家才真的是名誉扫地。
妟安易再也忍不住，瞬间起手，五指成抓，往后一拉，贾龙整个人顿时向他飞来，险之又险避过刀气。
晨少晴冰冷注视这一幕，毫不意外，可谓早已预料到，毕竟对方厚颜无耻的程度她早已领教过，岂会没有准备。
未等妟安易松口气，又是一刀！
只见一道比起刚才强上百倍的刀气，如同一轮清冷的弯月横扫而来，并非瞄准贾龙，而是直奔妟安易。
这一击或许对妟安易造不成致命威胁，但他也必须尽力抵抗。
至于挡在两人中间的贾龙，在激烈交锋下安然无恙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疯婆子！”
妟安易破防怒骂，这疯婆娘真打算与他们晏家不死不休吗？
第245章 一境之差
永夜世界的曜师，专修灵魂，当曜师踏入曜海境后，就等同武者入先天。
而先天之境，神魂可反哺肉身。
故曜师肉身孱弱，也只是相对神魂世界的武者而言，相比于普通人，那绝对是非人的存在。
晨少晴和妟安易都是曜海境，他们在王城内交手，虽已刻意压制实力，可破坏力依然不可小视。
恐怖的刀势肆虐而散，身在两人中间的贾龙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艘孤舟，下一瞬就会被巨浪扑杀，任何的抵抗都无济于事。
妟安易自保有余，却无法护住贾龙的周全，一时间只能怒目而视。
眼看贾龙即将命丧黄泉，晏府内传出一声叹息：“唉……”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滞。
一轮弯月从府内升起，柔和的月光洁白如霜，月光映照之下，一切暴虐的气息尽数抚平。
晏府外，晨少晴不得不停下来，胸口有股闷气，不吐不快，却偏偏吐不出来，只能憋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普通人眼中，那轮弯月是如此的圣洁，只是看着便感觉心神宁静。
可对曜师而言，这轮弯月却如同一座亿万斤重的山岳，悬浮在顶上。
光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已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息之间，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扼杀，展示了绝对的统治力，这就是曜月境！
妟安易当然明白是怎么会是，面对自家老爷子的出手，他脸上并无喜色，甚至更加阴沉。
他若有能力处理好这事情，退居幕后的老爷子哪里会有出手的机会？
老爷子出手，固然挽回了晏府的颜面，却也证明了他的无能。
晨少晴缓过一口气，静静望着那轮弯月，丝毫不惧。
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双眸之中，全是不服。
王城东边，晨府。
待在房内的古皓突然胸口一闷，心有所感。
他走出院子抬头，望向晏府所在方向，明明相隔甚远，但那轮弯月似乎近在咫尺。
古皓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弯月主人的认知。
他在曜月境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啊！
还未等古皓多做感叹，另一轮明月缓缓升起……
此刻，让古皓意识到，王城内发生的事情必然与晨府有关。
因为，另一轮明月升起的位置，恰恰就在晨府上空。
这轮明月之主的身份，不言而喻。
古皓抬头，仰望顶上的明月，深深吸了一口，驱散心中的无力感。
晨曦的记忆，只知道曜月境这一境界，但除此之外，晨曦对曜月境的认知并不比古皓多多少。
虽说自家老爷子就是曜月境强者，可曜月境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晨曦近二十年的生涯里，就从未见过曜月境强者出手。
而今天，古皓却有幸见到了。
两轮明月，隔空相照。
晏家所在方向的是一轮弯月，大概是半月的五分之四左右，接近半月水平。
晨府上空所悬浮的，则是一轮满月，没有丝毫缺口，圆润无瑕，浑然天成。
漆黑的夜空，一轮满月散发出的洁白月光，甚至有些刺眼，不能长时间直视。
这尼玛是月亮？
古皓感觉自家老爷子的这玩意，更像是太阳。
远方那轮明月的主人是谁，他不知道，可他知道，那人实力肉眼可见的比不过晨太景。
不久前，古皓看到那轮弯月出现，自知不可敌，可也仅此而已。
知道打不过，却不代表不能打，打不过，也能打。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就算是必死之局，他临死前也要想办法从对方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可面对如今头上的这轮明月，古皓是连反抗的念头都难以生出。
这已经不是干不干的问题了，因为干不干都一个样，毫无意义。
古皓无比清楚知道，就算他用尽一切办法也伤不到对方一根汗毛。
古皓心中暗道：‘这才是真正的曜月境吗？
一境之差，云泥之别！
日曜王城，晏府外。
当晏家老爷子出手，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谁也没想到，第二轮明月会突然出现。
说是慢，那时快，许多人都还未反应过来。
两轮明月，一前一后的出现，一轮弯月，一轮满月。
满月后发先至，刺眼的月光极具侵略性，自升起之后，直接将弯月覆盖，弯月的光芒就像初雪遇到强光，一触即化。
“咳咳……咳咳……咳咳咳……”.z
妟安易反应过来时，听到几声轻咳，自家府邸上空的弯月渐渐淡化而去。
远方的那轮满月依旧高高在上，散发出的每一缕月光照在他身上，都让他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他们晏府引以为傲的最大依仗，出手后甚至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已经黯然退场。
“嘶嘶嘶——！”
倒在地上的贾龙，深呼吸了起来，瞳孔突然猛地一张一缩，充满了恐惧，身体忍不住抽搐。
在所有人注视下，贾龙抽搐了几下后，猛地一顿，四肢彻底僵硬。
场面陷入极度的安静，没有人敢开口，明明是圣洁的月光，此时落在皮肤上，似乎有些瘙痒难耐。
众目睽睽之下，贾龙就这样死在晏府的大门外，而且还是晏家老爷子已经出手的前提下。
妟安易脸色煞白，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一件事情。
就连晨少晴都不将他这位晏家家主放在眼中，那晨太景呢？
晨家，从来就没有正视过他们晏家，一直都是他自以为是罢了。
雄狮沉睡太久，世人早已忘记它曾经的威严……
这一天，人们终于回想起曾经一度被他所支配的恐怖，还有那份被践踏于脚下的屈辱！
晨府，后院。
当古皓目睹弯月被满月融化，当即表示，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当前首要任务，尽快离开王城！
日曜王城藏龙卧虎，随随便便就跳出一个他需要仰望的大佬，结果还未等这个大佬蹦跶多久，马上就被另一个巨佬给踹了下去。
而他就生活在这位巨佬的眼皮底下，要是有个什么不对劲，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第246章 全是假的
永夜世界，日曜王朝境内。
一处荒芜的山路旁，停靠着几辆马车，车夫正在喂马匹吃粮草。
马车不远处，搭了一个火堆。
夜幕之下，烈火燃烧，木柴在焚烧下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一群年轻人以火堆为中心，四散而坐。
有人喝水，有人吃着干粮，只是没吃几口，稍微咀嚼了，便露出嫌弃的表情，将肉干扔掉，转而看向火堆跟前，忍不住噎了几口口水。
一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傻孢子，自己撞死在枯树下，被眼疾手快的某人捡了个便宜。
此时正架在火堆上，被烤得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肉香……
这群年轻人正是王城学府三年级倒数前十组成的差生队伍，受命前往边境的夜露城驻守三个月，是惩罚，也是历练。
段飞他们望着油脂溢出的烤狍子，口水不争气地从喉咙涌出，眼中带着羡慕，同时隐隐还有恐惧之色。
烤着肉哼着不着调小曲的古皓，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干净利落的屠宰手艺，究竟给这群富家子弟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或许知道，但古皓也不在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离开日曜王城后，没有了晨老爷子的关注，古皓便感觉天晴了，雨停了，自己又行了~
王城皆知晨曦患有严重的‘惧血症，结果不久前，一头狍子当着他们面前被活生生解剖，成了眼前的烤狍子。
那套行云流水的刀工，说是庖丁解牛也毫不为过。
晕血？
开什么鬼玩笑，没有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怎么可能练的出来！
若不是段飞他们亲眼所见，他们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他们可不认为，一个严重晕血的人，短短数日就能彻底痊愈，真有那么简单，晨府这些年来就不会大费周章替晨曦四处寻访名医。..
真相只有一个……
晨曦的病是装的！
晨曦从来就没有什么惧血症，晨府替他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们就说，晨曦自小就是王城有名的天才曜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狗屁惧血症，那不是扯蛋么？
假的，全是假的！
一切都是晨曦假装出来的罢了，这才能说得通，为什么天才曜师会在一夜之间沦为笑话。
至于晨府为何要这样做，段飞他们不得而知。
不过，联想到一周前，王城上空的浮现的额那轮满月，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他们很难不去猜想，是不是低调多年的晨府终于要露出锋芒了？
段飞一众看着古皓背影，心生寒意，晨曦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一个为了家族野心甘蛰伏隐忍，愿沦为世人笑话的天才……
这样的人和他们这群靠着家世混吃等死的吊车尾简直格格不入，就像一群绵羊里混进了一头猛虎，绵羊们能不瑟瑟发抖吗？
古皓此时可不知道，身后那群家伙内心戏码会如此丰富，如果知道，他肯定会喊一声冤枉。
晨曦的‘惧血症可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的确存在。
哪怕现在古皓也只能压制，而非根治，只不过晨曦晕血的对象，目前已知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类，一般的动物并不包括其中。
所以，解剖狍子对他自然没有压力。
晨曦从来没有和外人具体解释过其中明细，毕竟晨曦深知自己并非惧怕，而是兴奋。
对人血兴奋到不能自控，这种怎么看都是反人类反社会的变态特质，一直是晨曦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岂会告诉外人。
古皓的烧烤手艺，则来自异源世界。
异化病毒虽然也会感染非人类生物，可最先收到感染的是那些经常与人类发生接触的动物，人烟稀少的地方，倒还存活着正常的野生动物。
当初他和凯莉在野外逃亡了很长一段时间，天天吃压缩食品，吃多了谁都会腻，故时不时会捕捉一些野味慰劳五脏庙，一来二去，自然练就出一身不俗的烧烤手艺。
至于干净利落的解剖刀工，那就更正常不过了，谁规定刀工就一定是刀法？
这头傻狍子能享受到【玄天剑诀】的关照，它在九泉之下足以和其它狍子吹嘘了。
所谓武功，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古皓鼻子嗅了嗅，烤肉表皮已金黄酥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直接拿起。
“呼呼~呼呼~”
古皓稍稍吹了几下，随后一口下去。
“噗呲！”
肉汁溢出，像爆浆一样，根本止不住，顺着嘴角滴落。
古皓狠狠地咀嚼了几口，不满足的说道：“啧啧啧，可惜没有调味料，不然会更好吃。”
毕竟谁能想到休息之时，居然会有傻狍子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咕噜……”
“咕噜……”
“咕噜……”
一时间，四周传来许多干咽口水的声音，在古皓看来美中不足的烤肉，已经快馋哭了身后一行人了。
若一周前，这种粗糙的烤肉，他们压根就看不上眼。
在王城，这群富家子弟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丝毫没有调味的烤肉，只能拿去喂狗。
但是，经过这一周天天啃干粮的经历，心态早已不同，别说王城的山珍海味了，吃一口新鲜冒热气的食物都成了一种奢望。
哪里有那么多傻狍子天天自己撞死自己，他们这些天来也就遇到这么一头。
他们是受罚去历练，而非旅游度假，身上所带物品皆有限制，有吃的就不错了。
前往夜露城的路线学府也早已规定好，故意避开所有人类城镇，一路上全是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
虽然离开王城一周了，但他们行程也只是总路程的一半左右，至少还需要一周多才能到达夜露城。
他们觉得现在所处区域已经够荒凉了，对更加偏远的夜露城怀更是没有任何期待。
这一路上，除了古皓，他们就没人的心情是愉悦的。
“啧啧啧……”
古皓一边大口大口吃着肉汁四溢的烤肉，一边嘀咕其美中不足的地方。
本来还有几人在吃着干粮，可现在他们看着手中那干硬如柴的口粮，嘴里感觉味如嚼蜡，再也忍受不了，将干粮狠狠扔掉。
可恶，故意的，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第247章 重练气血
古皓压根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大口吃肉，吃的满嘴流肉，羡煞旁人。
段飞他们虽然也想吃金黄酥脆的烤肉，但也就想想而已，并没有勇气向古皓索取。
绵羊在老虎进食时走过去抢吃的，是嫌自己命长？还是担心狮子没有吃饱，主动献身加餐？
一行人除了几个车夫外，其余人都是曜师，几天天不吃不喝也没啥大不了。
他们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趟受苦受难的旅程，晨曦却表现得比过年还开心，一点都不像装的……
车夫喂完马儿，自己也简单吃了点干粮。
整支队伍真正需要按时进食休息，大概也就几个凡人车夫。
三辆马车，载着王城学府包括古皓在内的十位学员，按照三、三、四分配。
夜幕微凉，月光下，荒凉的官道上，三辆马车在飞快地疾行。
车轮滚动的声音压过鸟叫虫鸣，成为了主旋律。
刚离开王城的头两天，众人就像脱离牢笼的鸟儿，多少感到有点新鲜。
不过，待心情平复后，远离王城，周边环境逐渐荒凉。整天长时间待在狭窄的马车里，很难不产生烦闷厌恶的情绪。
其中一辆马车，狭窄的空间内坐着四人。
有人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夜露城？”
另一人没好气的回道：“出发时我问过车夫，他说大概需要半个月，现在路程才刚刚过半，还早着呢。”
前者一听还有那么久，顿时倍感无奈，掀开车帘，看着不断后退的荒山野岭，道：“唉，真希望能跳出几个不长眼的强盗土匪。”
越是远离日曜王朝中心区域，越容易出问题，队伍并没有任何守卫，或者护道者之类的暗哨。
反倒是他们一行人出发前收到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将三名车夫安全护送至夜露城。
有人赞同道：“我也希望能冒出几个傻贼解解闷……”
虽说这群人是三年级的吊车尾，在学府内属于被看不起的存在，但仅仅限于王城学府。
别拿芝麻不当官，哪怕是最低级的曜尘境，也是曜师！
出了学府，他们在普通人眼中就是高高在上的曜师大人。
十位正规曜师，如果都不能安全将三名普通人护送至一座边境小城，那这群曜师就真的可以当成垃圾一样抛弃了。
普通的强盗贼匪，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真要出现的话更好，能用来发泄一下情绪。
马车内最后一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你们三个就少说几句，吵到我冥想了，谁要是觉得无聊，那就去和段飞换位置，如何？”
一群乌鸦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节外生枝。
这话一出，其余三人顿时不再吭声，车厢虽然狭窄，车程也很是无聊烦闷，可相比于另一辆马车，他们的情况已经算好了。
每次休息的时候，段飞都会和他们大吐苦水，与晨曦一个车厢他才明白什么叫做苦不堪言……
另一辆马车，车厢内。
古皓盘膝而坐，双目闭合，看似是在入定冥想，可坐在另一侧的段飞清楚，压根不是那回事。
入定冥想对每一位曜师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曜师专修魂力，冥想是基础中的基础。
曜师入定后应该心神宁聚，静如处子，毫无动静才对，但古皓呢？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他胸闷难受的气息，为了躲避这种压迫，他已尽可能远离古皓的位置，要是再靠近一些，甚至会有种窒息的感觉，连呼吸都困难。
虽说冥想法众多，可哪有弄出这么大动静的冥想啊！
段飞也是曜师好吧，欺负他没有冥想过吗？
古皓此刻的哪有半分冥想修魂的样子，反而像极了一头气血旺盛的妖兽，让人打从心底畏惧。
段飞的感受并没有错，古皓的确不是在入定冥想，而是在修炼《先天极阳功》。
曜师入定冥想，目的是修炼神魂。
可对古皓而言，他的神魂强度远超曜尘境，想要突破，随时都可以突破，完全没有必要急于一时。看書菈
反而晨曦‘孱弱"的肉身让古皓浑身难受，毕竟当意识反应远超肉身反应时，任谁都会很不习惯。
让身体能跟得上意思，在古皓看来才是当务之急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人类肉身强度，本质就是血气凝聚的体现，气血如龙者，肉身可坚如磐石，刀枪不入。
而古皓掌握的修炼气血功法，《先天极阳功》自然是首选。
何况，晨曦这具肉身也符合修炼《先天极阳功》的前置要求：
男性与生俱来的纯阳之气依在……
虽说先天之气也能代替纯阳之气，但若即有先天之气辅助，又有纯阳之气硬扛，那岂不是双倍快乐？
修炼进度可一日千里！
唯一的缺陷就是血气不能凭空捏造。
其实就和打胶差不多，你能一天打一次两次，给你天赋异禀，身体一天能打个十次八次，那又如何？
你总不可能一天打个千次百次吧？真要那要打，胶管撸秃了都打不出胶水来……
气血都修炼也一样，若无外物相助，气血恢复再快也需要时间，总不能无节制榨取。
但古皓这一周里，基本就没有停止过修炼《先天极阳功》，按理来说，他短时间内是无法从晨曦这具肉身榨取出多少气血。
要不像神魂世界那样，靠时间慢慢累积恢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熬时间。
要不就是收集各种蕴藏超凡之力的灵血，淬炼吸收，便可大幅度缩短时间。
永夜世界存在曜兽这种超凡生物，它们的血液里面肯定蕴藏着超凡之力，可以作为是施法素材……
啊呸，不对……是修炼素材才对！
只是古皓才离开日曜王城短短一周，而且一直跟随车队，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收集灵血。
无节制榨取身体气血？
古皓自然不会做这种目光短浅之事，他能如此高强度修炼《先天极阳功》，原因在于离开王城前，晨少晴给了他一颗曜魄。
那是晨少晴从晏府收债归来的战利品之一。
第248章 生理反应
永夜世界曜魄十分珍贵，是从大量曜石之中提炼出来的精华所在。
如果只是价格高昂，还称不上珍贵，毕竟对有钱人而言，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想要完成曜魄的提炼，非曜月境强者不可。
精魄形成之时，会一定程度上吸收曜月境强者提炼过程中所耗费的精气神。
一颗曜魄，大概需要十万曜石，再加上曜月境强者的精血与时间，通常短则一个月，长则数据，视个人情况而定。
曜魄对曜月境而言，最主要的功效是疗伤，神魂之伤，或快速回复曜力。
说完全没用倒不至于，但也没多少人愿意经常干这活，有储备就行，多了没太大意义。
拿去卖？
曜月境提炼曜魄的过程浪费时间不说，甚至还会耗损自身精气神，性价比真的不高。
曜魄对曜月境作用不大，可对曜月境之下的曜师，意义则完全不一样。
曜魄蕴藏曜月境强者的精气神，随身携带增强冥想效果只是最不起眼的功效，它对曜海境突破有着极大的帮助。
资质再差的曜师，只要有足够的曜魄，完全可以靠资源堆上曜月境，不过真这样突破的曜月境，绝对是同境之中垫底的存在，终生无望再进一步。
真正的强者是看不起依靠曜魄突破的曜师，话虽如此，可依然有不少大家族集全族资源，供养一位曜月境。
毕竟蚂蚁再强也是蚂蚁，猛虎再弱也是老虎。
王朝历史上，盛极一时的家族因曜月境陨落，后继无人而一蹶不振的例子，数不胜数。
王城名门众多，斗争也相当残酷，若族中连一位曜月境都没有，根本称不上豪门。
曜魄哪怕不用来修炼，也能用于引爆，发挥出曜月境威力的一击，关键时刻，扭转局势。
据古皓所知，晨少晴去了一趟晏家催债，最后连本带利，收回来了十颗曜魄。
按照等价交换原则，十万曜石可提炼一颗曜魄，百万曜石自然就是十颗……
个屁啊！
若将曜魄看做一件雕刻艺术品，那就很好理解，曜石不过是最基础的原料，艺术品的价值最主要还是雕刻师赋予其的增值部分。
谁要是敢在市场上喊十万一颗卖曜魄，保证他的裤衩子都能被人打包买走！
哦……你说买？
那别人会用一种关爱的眼神注视着你，顺便问一句：
你是小（da）可（sha）爱（bi）吗？
当然，十万曜石的价值其实也不低，只是比不过曜海境附加的增值罢了。
晨少晴是曜海境，她在晨府一年能拿的俸禄是一万曜石，一颗曜魄哪怕不算曜附加价值，也等同她十年俸禄了。
十颗曜魄，百年俸禄……况且真正价值远高于此。
古皓估计晏安易的心至今依旧在滴血，不过也怨不得别人，谁让那家伙自己作死开盘设局。
事后还想懒账，收他亿点点利息怎么了？
用晨少晴的话来说就是：谁让他家的月亮没我家圆~
如果换做其他人，真有可能被妟安易赖账，可他好死不死偏偏惹上晨家的姑奶奶。
两个字……活该！
晨老爷子不是那种会让子女用曜魄突破的人，这点晨少晴当然清楚，并且十颗曜魄不足以让她突破，用来辅助修炼倒也未尝不可。
本来晨少晴想要怎么处置这些曜魄，老爷子不会过问，可她想要将曜魄给到古皓那就不行！
十颗曜魄影响不了晨少晴这种曜海境，可对曜尘境而言，足以产生质变。
真要全部用掉，接连突破绝不在话下，只是这样提升上来的曜师纯粹是花架子，坏根基不说，还影响后续修炼，得不偿失。
晨少晴相信自己的小侄子会严格律己，不会乱用，可晨老爷子的性格却是偏古板，又或许更清楚人性经不起考验。
中间讨价还价的过程，古皓不清楚，反正最终落到他手中的琥珀只有一颗。
虽然只有一颗，可也是意外之喜。
曜魄到手的那一刻，古皓就清楚，单是一颗曜魄里蕴藏的精气神，足以让他的肉身重突破到超一流巅峰，加上自身修炼的血气，短时间重塑先天肉身并不是梦。
永夜世界，能用曜魄修炼的曜海境都不多，更被说是给曜尘境使用，简直暴殄天物。
车队里的其他人是不知道古皓身上带着一颗曜魄，否则通通都会得眼红病。
三天过去，一路上到没有遇到不长眼的强盗土匪，毕竟他们的行程路线刻意绕开了所有城镇，稍微有点职业素养的强盗都不会蹲守这种线路，倒是因为过于荒凉，遇到一次曜兽的袭击。
那是一头花影豹，身上长着奇特花纹，皮毛的颜色可随环境变幻，融入其中，这种特性适合偷袭。
花影豹实力不算强大，刚刚通灵，曜尘境，不过也足以它在这山头称王。
它大概是在这片深山野林横行惯了，失去本该有拥有的谨慎，眼看车队疾行而过，没有忍耐住，放弃自身隐匿优势，主动出击。
结果毫无疑问，一头刚刚通灵的曜兽，虽拥有曜尘境战力，可主动放弃自身最大优势，与猎物硬扛，车队里足足有十位曜尘境曜师，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就算花影豹小心翼翼偷袭，也同样改变不了什么，当它盯上这三辆马车时，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影豹的袭击并没有引起任何骚乱，三下五除二就被一群闷的发慌的家伙干掉。
花影豹第一次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古皓没有出手，只是坐在车里看其他人出手。
一是花影豹太弱，他没有兴趣，既然有免费打手，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二是他想确认晨曦的‘惧血症"究竟是不是只对人血起反应？
当古皓看到花影豹鲜血挥洒的那一刻，他有了确定的答案……不是。
对于花影豹的鲜血，古皓同样起了生理反应，不过没有人血强烈，立刻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古皓猜测晨曦的‘惧血症"，大概是会对所有蕴藏灵性的血液起反应。
嗯，这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证明了他并不是只会对人起生理反应，坏消息是……
尼玛，原来他对非人生物也会起生理反应啊！
第249章 两界差异
古皓一行人沿着原定路线前行，除了那头花影豹外，再没有其它事情发生。
数日后，马车停靠路边。
几名车夫照例先喂马儿吃粮草，其余人围火而坐，只有古皓一人在另外火堆外围单独盘坐，默默冥想修炼。
哪怕是休息时间，古皓也从不浪费。
离开日曜王城的半个月里，他基本都是在修炼中度过，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车队里的其他人虽然也会定时进行修炼，但其他人修炼更像是为了完成一种每日任务。
早晚一个小时冥想，做了即可，与古皓根本没有可比性。
想也知知道，如果这群人愿意刻苦修炼，那么他们岂会沦落到年级吊车尾的地步。
一群学渣里混进了一个学霸，除了格格不入外，还会引起学渣的强烈不适，因为他人越优秀，越容易衬托出自己的无能。
火堆人群中，有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讽刺道：“修炼那么勤快，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只是曜尘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身边的同伴用手肘撞了一下，还有几人用严厉的眼神盯着他，仿佛是在说：傻子，闭嘴吧！
可以说这群人多半是混子，但绝对不全是傻子。
古皓轻而易举击败段飞那一刻起，脑子不太差的人都明白，他们早已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那人虽说声音很小，按理来说冥想入定的古皓肯定听不到，但谁能确定古皓现在真的就是在冥想，而不是假装样子暗中窥视他们呢？
表面看着像毫不知情，实际心里早有个小本本，将背后说他闲话的人一一记着，他们可不想被傻子连累。
实际上，也的确如实。
古皓凭着远超众人的神魂，队伍中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神识扫视，只是他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一群小喽啰计较，修炼要紧。
日曜王城双月争辉之事，给古皓相当大的压力，先天之境也带给不了他安全感。
这些天古皓虽主修《先天极阳功》，但同时曜师魂域的研究也没有完全落下。
永夜世界在神魂的修炼上的确有着许多独到之处，哪怕不是专门入定冥想，只是魂域漩涡自转，同样能感觉神魂之力的增长，进展明显。
一个日曜王朝就藏龙卧虎，更别说整个永夜世界同等级的王朝还有六个，曜月境不说多如狗，旦也绝不少。
对标神魂世界，曜月境等同武道先天之后的三花境，古皓两次进入神魂世界，真正接触到的先天境武者都少的可怜，更别说三花境。
这样一来，是否表示永夜世界的超凡上限就高于神魂世界？
古皓倒不那么认为，他两次进入神魂世界，的确没有看到多少先天境之后的人物，不像永夜世界，一个大国王城明确可知的曜月境就超双手之数。
可造成这种错觉是所处的环境不同，两次模拟，两次都是中州。
神魂世界，中州魂脉枯竭，早已没落。
第一次穆国还算中州中心区域，先天境武者虽然稀少，但名门大国都有明确的先天强者存在。
第二次武国，地处中州最荒凉的区域，四周小国斗争不断，先天强者甚至百年不出，超一流巅峰已是一方强豪，可见一斑。
而日曜王朝则是永夜世界最强大的王朝之一，两则完全没有可比性。
据史书记载，神魂世界的中州也曾辉煌过，先天强者林立，东西南北四州来贺。
可惜花无百日红，辉煌过后只剩没落，如今神魂世界中州垫底，其余四州强盛。ap..
四州没有对中州发动战争，主要还是中州的资源大多枯竭，霸占残存魂脉的也都是些硬骨头，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发起远征，哪怕打下来也资不抵债，这才保持着相对平稳的局势。
古皓虽没有离开过中州，但从多方收集而来的资料都表明，四州内的那些强宗大国并不会逊色于日曜王朝多少。
他在神魂世界没能接触多少先天武者，还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太弱了，没资格接触先天之上的存在。
若以现在的实力，再进入一次神魂世界，想必要面对的任务也会截然不同。
两个不同超凡体系的世界，难以判断孰高孰低。
半个时辰后，古皓睁开双目，结束了冥想，轻叹了一口气，略有遗憾。
他遗憾的是自己没有在神魂世界弄到神魂修炼功法，否则就能与永夜世界的冥想法对照，互通有无，修炼起来说不定能事半功倍，或许还能捣鼓出不一样的东西。
队伍里的唯一女性，见古皓醒来，第一时间起身，手里拿着一个古铜色的水壶，慢慢走进，轻言细语地问道：“晨曦，喝点水吧，你一整天都没有喝过水了。”看書菈
曜师是超凡者，可以三天两头不吃不喝，可那是极端情况，但通常该吃还是吃，该喝还是喝，只是进食量需求会比普通人少许多而已，长时间不吃不喝一样会有饥渴的感觉。
古皓看向女子，谈不上冷漠，但也不热情，目无表情的道：“谢了，但我不渴。”
这不是他第一次拒绝，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古皓根据晨曦的记忆知道，女子叫荧妍，出生于王城的一个没落豪门，祖上曾出过曜月境强者，但就和许多家族一样，老祖离世，后继无人，家族渐渐没落。
荧家，如今只是日曜王城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家族，而荧妍是家主的女儿，乃正室所生，在家族中具有合法地位，是嫡系。
荧妍实力的确不怎样，不过今年进入吊车尾队伍算是倒霉。
学院匹配对手是实力差不多的学员，问题曜师的战斗依赖与曜兽，曜兽特性相生相克。
高级曜师会依靠契约不同特性的曜兽尽量弥补这种克制属性，但曜尘境只拥有一头曜兽，一旦唯一的曜兽被克制，那基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相当无奈。
荧妍今年匹配到的对手皆对她十分克制，这才一败再败，沦为吊车尾中的一员。
这些本来都和古皓没啥关系，荧妍和晨曦之间也不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晨曦对荧妍的了解，更多是出于几个堂兄之口。
古皓也见识过晨玄明几人聚在一起都会聊些什么玩意。
嗯，王城贵圈很乱……
而其中就有着一些关于荧妍的传闻，她是王城贵圈有名的交际花之一。
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王城中有着许多没落的小家族，正兴家族是每一位嫡系应尽的责任。
正兴家族的方法有很多，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选择。
若是晨家没落了，古皓相信晨曦也会以正兴家族为目标，所以，他理解荧妍想要做什么，
不过，理解不代表认同。
况且，古皓对将公交车变为私家车并没有兴趣。
第250章 闷骚一个
关于荧妍的各种绯闻，古皓无从判断真假，荧妍绯闻男友很多，可正牌男友却一直没有听说过。
实话说，荧妍作为众多绯闻中的女主角，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差。
长相就不用说了，鼻子小巧而尖挺，樱唇圆润湿滑，额头前留着一排浅浅的刘海，长眉毛经过修饰，让她的眉骨显得不那么高，一双略带忧郁的眸子，让人容易心生怜爱。
看似惹人怜悯，可她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媚意，不知是故意，还是天生如此，但这种反差气质才更容易让人欲罢不能。
要古皓打分，至少也在八十分之上，绝对是美人级别。
这分数已经不低了，古皓有着自己一套严格的审美标准，单凭外貌想要他打上九十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情况古皓会给出九十分以上？
自然是需要击中他的XP才行！
嗯……
比如现实世界的江念秋就要比神魂世界中的江念秋至少高五分。..
明明一模一样的容貌，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分数，是发型或服装吗？
虽然也不排除这些因素，但那并不是主要的，重点是眼镜……
咳咳……扯远了！
古皓拒绝的原因绝对不是荧妍没有戴眼镜，而是他很确定，这女人是怀着明确的目的才会主动贴近自己。
古皓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
别说他，车队里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荧妍打的是什么主意。
火堆旁，众人看到荧妍热脸贴上古皓的冷屁股，嘴角泛起一丝讥讽。
有句话：吃不到葡萄说的人，总会说葡萄是酸的。
王城有名的交际花他们自然都听说过，只是作为学院里的吊车尾混子，没有资格成为各种传闻中的主角。
当众被拒绝，荧妍脸上也有些难堪，但很快就调整好，若无其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心中默默暗道晨曦果然不是那些精虫上脑的家伙，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不过，有难度，才有价值，不是吗？
古皓用余光瞥了一眼荧妍，顿时有些无奈，他看出荧妍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放弃，这不是他第一次决绝，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暗自叹了口气：这女人功利心太重了。
休息结束，车队再次启程。
之后的日子，荧妍为了能更容易靠近古皓，甚至主动换到古皓所在的那辆马车，有事没事就骚扰一下古皓。
古皓一开始还开口拒绝，次数多了后，甚至回都不回话了。
可哪怕古皓这样做，也依旧没有让荧妍放弃，对方脸皮之厚简直直刀枪不入，让人无可奈何。
荧妍只是有些烦，除此之外并未做出过分的举动，古皓也不能一剑把她给宰了吧？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变天杀人狂，也只能不理会任之由之，自行默默修炼。ap..
古皓并不知道，他越是默不吭声的修炼，越是让荧妍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古皓的先天极阳功越发地炉火纯青，配合阎王生死诀能完美受控自身气息，不再外泄。
如今，古皓打坐修炼功法就和入定冥想差不多，外人看不出破绽。
所以之前段飞所遭受的苦难，荧妍并未体验到，认为那只是段飞的夸大其词。
晨曦虽然的确日以继夜的修炼，问题这不就是普通的入定冥想，哪有段飞之前说的那么吓人。
荧妍认为分明就是段飞输给晨曦后仍心有不甘，才孜孜不倦的抹黑，目的就是为了让其他人远离或害怕晨曦。
她内心已经给段飞贴上心胸狭隘的标签，不仅没有价值，甚至目光短浅。
段飞是不知道荧妍的想法，若是知道，绝对会大喊冤枉啊。
因为自荧妍上车后，段飞心里对古皓的咒骂就没少过……
晨曦这见色起意的混账东西！
荧妍不在的时候，晨曦天天压的他喘不过气，坐个马车就和受罪一样。
结果，荧妍一上车，晨曦立刻就换了个样，啥气势都没有了，表面看似完全不理会对方，结果却是在怜香惜玉。
原来晨曦这家伙也是闷骚一个，装什么假正经，我呸！！！
车厢内，古皓的心思除了修炼外，就是不时关注魂之种的发育情况。
这么多天过去，他感觉种子内部吸收的养分趋近饱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他比任何人都好奇，魂之种究竟会长出什么东西，问题他清楚这种事情急也没用，修炼之余，耐心等待就是了。
一周后……
三辆马车在道路上行驶，原本一成不变的景色终于有了变化。
透过车窗向远方眺望，能看到天际边出现了一抹光亮，正在渐渐变大。
随着越来越近，隐隐可以看出那是一棵大树的轮廓。
车夫主动说道：“大人，我们即将达到夜露城。”
车内众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扫颓废的精神状态，迫不及待探头看出：“终于要到了吗？”
哪怕大伙知道夜露城不是什么好地方，去到那同样是受苦，可那也总比天天关在狭隘的车厢好。
大半个月的车程简直和坐牢没区别，他们受够了！
荧妍轻轻拉开帘帐，问道：“还要多久？”
其中一个车夫恭敬道：“回大人，不到半个时辰。”
车夫很清楚自己车内的乘客都是王城学院的曜师大人，一路上都十分恭敬，丝毫不敢因众人年轻而怠慢。
古皓睁开双眼，从修炼中醒来，他听到隔壁那辆马车的讨论声，车队里大部分人都没有去过夜露城，只知道那是王朝边境的一座小城。
荧妍没有像某些人那样怀着期待，而是微微蹙眉，道：“出发前，父亲和我说过，夜露城前一阵并不安稳。”
段飞听到此话，下意识问道：“不安稳？什么意思？”
简单两句话，一说一问，能看出二者在家族中的地位截然不同。
荧妍身为正式所生的嫡女，出发前便被家人提前告知一些信息，有所准备。
而段飞作为偏房所生的庶子，在家族中没有多少地位可言，根本没有人告知他任何信息。
荧妍轻声说道：“是叛军……”
段飞听到后整个人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看就什么都不知道。
荧妍偷偷望了一眼古皓，只见古皓脸色如常，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早已知道此事，甚至其中内幕知道到的比她还多。
第251章 新兵蛋子
“叛军？夜露城？”
段飞听到‘叛军"这个词，原本到达城镇带来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追问道：“那夜露城现在什么情况？”
“我只知道夜露城有叛军活动的消息，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荧妍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古皓，以对方的身份地位，知道的肯定会比她家多。
“半个月前有叛军袭击夜露城。”
古皓没有隐瞒的意思，开口道：“叛军全部被拿下，现在估计早有官文通报了。”
只是他们一行人，这大半个月都在荒郊野外，哪里会有接收消息的渠道。
“袭击夜露城？”段飞愣了愣，脱口就骂道：“真是一群疯子！”
古皓没有反驳，段飞下意识的谩骂，就是叛军在王朝大多数人眼中最真实的形象。
一群疯子，为了心中所谓的信念，可以将生命视作无物，不管是他们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命……
很快，马车来到夜露城外。
老旧城墙上面长满了不知名的藤蔓，裂纹随处可见，不知多少年没有修整过。
荒凉的边境城镇，城门根本没有多少人流进出，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狩猎者。
夜露城地处王朝边境，再行一段距离就会进入暗夜森林。
暗夜森林是一望无际的树海，它将几大王朝分割开来，里面栖息着无数曜兽，从弱小到强大都有。
一些独行的曜师会在暗夜森林外围狩猎，以此来换取修炼资源。
日曜王朝的边境城市远不止夜露城一座，夜露城只是其中垫底的存在，稍微有点能力的曜师都不会选择在这里混。
“给我停下！”
城门下，驻守的士兵将古皓他们的马车拦下。
夜露城再破败那也是官方认证的城市，岂能随意出入，何况是不久前才被叛军袭击过，守卫等级更是上了几个台阶。
哪怕是独行曜师也必须接受盘问，出示身份证明，不可能任由三辆来路不明的马车随意进城。
王铁审视着车夫，身为城守队长，经常来往夜露城的那几个商队的人，他基本都认识，眼前这几辆马车，眼生的很。
“你们是谁，来夜露城做什么？”
王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看着就十分骇人。
车夫很老实的交代道：“回大人，我们来自王城……”
说着，将通关文牒拿出，递了过去。
王铁大概浏览完文牒内容，随后看向那些忍不住从马车内探头出来的年轻人，咧了咧嘴，道：“啧啧啧，原来是一群新兵蛋子……”
古皓他们这几车人在普通人眼里身份高贵，可在王铁眼中就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雏儿。
王铁不是头一回接手这种事情，很清楚上面的目的是什么，这群人既然被发配到这里，家世背景什么的都是个屁。
管他们日后是否权势滔天，现在来到这就是他的兵，得听他的命令。
“我知道了。”
王铁将文牒收了起来，喊道：“车上的人，都给我下来！”
听到命令，古皓第一个下车，其他人很快也陆陆续续跟着，嘴上虽然小声嘀咕，但没人敢无视王铁的命令。
作为城卫队长，王铁有着曜云境实力，而且他们出行前大概也被家里人警告过，脸上或不忿，或不屑，却不敢公然违抗命令。
王铁的目光不断从十人身上扫过，那眼神就像审视货物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嫌弃道：
“王城那边还真是一届不如一届，现在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群王城的富家公子哥儿，本就被王铁看得不爽，如今更被直言嫌弃，有人不忿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很差吗？
对，王铁是有曜云境实力，他们比不过，守卫中也有个别精英和他们一样是曜尘境。..
但那又怎样，那些人最年轻也有三四十岁，还有五十多岁的老兵，半截身体入土的人才曜尘境，这辈子的上限也就这样了。
而他们虽然也是曜尘境，可他们才多少岁？现在是曜尘境，可绝对不会止步于曜尘境，年轻是他们最大的资本。
他们是吊车尾，可也要看是哪里的吊车尾，龙尾难道不比鸡头强？
不过一群驻守荒城的土鸡瓦狗，凭什么看不起他们？
“呦，还有不服气的。”
王铁笑了，他也不生气，反而脸上带着戏谑道：“你们谁是晨曦？”
话音刚落，古皓向前踏出了一步，鹤立于队伍前列，应道：“我是。”
王铁挑了挑眉，古皓的反应之迅速还真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如果没有记错，刚才第一个听从他命令下车的人，好像也是这家伙吧？
众人等着王铁开口，只见他重新打开文牒，上面记载十人的基本信息，他找到关于晨曦的那一段，宣读道：“晨曦，十八岁，学府三年级，曜尘境，未契约曜兽……”
“曜尘境居然还没有契约兽，你是刚刚突破吗？”
王铁也不需要古皓回答，再次问道：“谁是段飞？”
段飞可没有古皓那么干净利落，心里清楚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情，迟疑了一下才出列，低声道：“我是……”
王铁心道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也不在意，继续宣读：“段飞，曜尘境，契约兽狂风鼠，年级排名，倒数第一……”
“身为曜师，没有契约曜兽就罢了，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更离谱的是他还不是倒数第一，你们居然还有人能输给他。”
“有契约兽的曜师输给一个还未契约曜兽的，你们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王铁边说边摇头，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你们就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
段飞脸色涨红，浑身忍不住颤抖，内心悲愤交加，想要反驳，可无奈王铁说得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不承认都不行。
但是，输给晨曦是他的锅吗？
他敢肯定队伍里的其余八人，换谁上去的结果都一样，为什么不说别人，就偏偏他被点名评判，还作为反面教材。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王城学府开办这么多年，的确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离谱的战绩。
他们怪不了王铁，还怪不了段飞？
不约而同将埋怨的目投向段飞，就是你这个菜逼，要不是你这么菜，王铁凭什么说我们是最菜的一届。
虽然都知道晨曦并不简单，问题是除了段飞，其余人都没有谁在实战中谁给晨曦，唯一有官方记载战败的就是段飞，不是他的锅，还是谁的锅？看書菈
段飞站在那感受着众人注视，气抖冷啊！
唯有古皓脸色如常，甚至有点想笑，不是怒极反笑，而是真的想笑。
王铁的话不禁让古皓联想到自己高三班主任，那也是一个中年老男人，最常说的话就是：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PS：感谢书友ACDEB、HasturQ、莠人何乾的月票支持。】
第252章 神魂流逝
王铁挖苦这群新人的同时，也在注视着他们的表情。
大部分人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中，唯有那个晨曦是个例外，此刻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这家伙有受虐倾向吗？
除此之外，王铁还多看了几眼荧妍，没啥特别的意思，就是瞧对方长得漂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养养眼也好，在这座鸟不拉屎的边城，这么水灵灵的女生可不常见。
至于其他人，王铁粗略瞥了几眼便没有再去过多关注，一看就是平日在王城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他也不期望这群公子哥儿真能脱胎换骨，安安分分挨过这段时间，不闹出问题就好。
“老李，将这群新兵蛋子带去营地，之后怎么安排，你也清楚。”
王铁将古皓一行人分配了给手下，懒得再搭理。
“你们跟我来吧。”
老李，一个面相黝黑的老兵，脸上皱纹不少，年纪看着就不小了，他也是一名曜师，不过只是最低级的曜尘境，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弄清楚古皓他们的身份，入城手续从简而行，马车缓缓跟着老李，进城后一路向东，来到一处营地。
大门冷冷清清，只有门卫，里面什么情况暂时不清楚。
“喲，老李，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门卫和老李很熟络，打了声招呼，有些疑惑看着古皓他们，问道：“这些年轻人是？”ap..
“王城学府那边派遣过来的新人，要在夜露城驻守三个月。”
老李简单的说了一句，门卫也是名老油条，一切了然于心。
“哦……”门卫点了点头放行。
夜露城过于荒凉，每年征兵都是个艰难的任务，治安人手长期不足，总不能随便捕捉青壮来充军，日曜王朝不至于蛮横无耻到此地步。
王城那边每年都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将一些新人扔到夜露城补充人手，时间虽然不会太久，不过走一批，来一批，总有人接替。
这些被发配至夜露城的新兵人数不多，可每一个都是正式曜师，算实际战力能以一敌百普通士兵。
夜露城不大，只要安排妥当，足以缓解人手不足的问题。
鉴于这种制度，夜露城的老兵们也都习惯，流水的新人，铁打的夜露城就是了。
老李带着古皓他们入营登记，一切从简，安排住处后交代道：“今天你们刚来报道就不安排任务了，可在城里自由活动，熟悉一下环境，但注意必须戌时之前回来，否则违法军规。”
“明日卯时之前，所有人在训练场上集合。”
古皓看着老李说完就离开，估计是回去和王铁报道。
十来人一间房，古皓他们一行人刚好挤在一起，还少了一人，作为女兵的荧妍被分配到另外一间房，估计是单独一人一间房。
男女有别，哪怕在军队，只要条件允许都是分开的。
古皓打量着新环境，兵营住所，条件简陋，不过该有的基本日常物资都给分配了。
屋内有时刻盘，现在是末时，即午后一到三点之间，刚才老李说了戌时前必须回营，也就是晚上七点前。
中间有好几个小时可以自由活动，众人基本都打算去城里逛逛。
古皓也一样，他没有随大队伍，顺便拒绝了荧妍的同行邀约，独自一人外出。
夜露城，神树广场。
古皓站在外围，远远注视着那颗大树，闭上双目用神魂去感应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古皓睁开双眼，眼神复杂的看着神树，低语道：“果然是这样……”
日曜王城的神树参天蔽日，巨大无比，上面结满果实，散发则璀璨光辉，夜露城这颗神树则要小许多，像是微型版，并且枝干上也没有结出果实，只是树身枝叶散发着莹莹光芒。看書菈
进城后，古皓就已经意识到这颗神树和王城神树有着明显区别，并非简单的外在形态，而是本质上的不同。
真正的神树据说只有七颗，分别在七大王朝的帝城内，其余的人类城市也有神树，但这些神树是用七大神树上的果实栽培出来的。
日曜王城的神树是母体，给古皓的感觉是温暖，长期沐浴在日曜神树的光芒下，对神魂修炼多有益处。
而夜露城的这颗分树的感觉就是冰凉，长期沐浴在这种光芒下，不仅不能带来神魂上的增益，反而会有所流逝。
神魂之力的流逝十分微弱，别说普通人，哪怕一般的曜师也难以察觉。
想要感受到这种程度的魂力流逝，至少也需要曜海境之上的神魂才行。
虽说神魂流逝微不可闻，魂域旋转自主生成的魂力都绰绰有余，但这只是相对曜师而言。
普通人可没有魂域，神魂流逝再弱也是一种亏损，长年累月下，就算不会造成死亡，也会让人精神萎靡不振，而这些流失的魂力，最终则会流向神树之下。看書菈
“神树分身成长养分是人类的神魂之力吗？”
古皓心中叹了口气，无法判断对错。
分树的情况，普通人察觉不出来，可曜海境之上的曜师肯定能感受到。
说不上什么秘闻，上层肯定是都知道，可这是人类生存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永夜世界被黑暗所笼罩，没有光芒的区域是无法成为人类聚居地，因为会有曜兽的不断侵袭，只有神树光芒所笼罩的范围，人类才能得以庇护，平稳生活。
人口众多的大城市还好，神树成长的养分均摊下来，哪怕普通人也不会受影响，可到了一些人口稀少的城镇，那所要承担的份额也就多了。
就如夜露城，古皓一路走来，四处破败不堪，城内的居民精神状态多萎靡不振。
游手好闲的街溜子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他们挂着沉重的黑眼圈，仿佛睡眠严重不足，其中个别直接躺在街上晒月光，时不时睁开眼睛打量身边的行人，犹豫饥渴难耐的野兽，眼里充满了不怀好意。
这种状态下的人简直和瘾君子犯病时没啥差别，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古皓见识过日曜王城的繁华盛况，如今再看道夜露城这副破败景象，如同末日之城，唯有叹息。
世界一切都必须遵循守恒原则，想要获得，就必须付出，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获的。
如果有，那只是你还不清楚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