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破防了
言西负责开车，路易负责电话找人。
在大师手指一顿忙活以后，潇洒的弹了弹刘海道：“搞定，她一会儿就能过来。”
言西按导航开到了一个五环边工业区里的橘子酒店。
路易说，他是这里的高级会员，价格非常优惠。
重要的是酒店里浴缸超大，还有霓虹国榻榻米主题房间，是众多私房爱好者的圣地。
酒店还特别贴心的为拍摄人员提供钟点房服务，比整天的住宿便宜一半以上。
不过有些摄影师，拍得欲火焚身以后，跟麻豆热血沸腾偷偷加钟的也不少。
“你拍那么多妹子，说实话，有没有越过界啊？”言西好奇的问道。
“呵呵，”路易伸手把他方向盘后面的死侍拿了起来，“在我眼中，她们都是一个个的天然艺术品，你会跟家里的花瓶或墙上的画发生关系吗？”
花瓶？言西陷入了沉思，好像也不是不行哇。
路易把死侍摆了回去，解下安全带说：“走吧，咱去大厅里等，我先去把房间开好。”
“这里离市中心挺远的，你那个艺术品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吧？现在就开房不是浪费钱么？”其实他是不喜欢跟路易坐在酒店大厅里，两个大男人在酒店里开房，总觉得怪怪的。
“放心吧，她的车开得很快，我见识过一回。”谈话间，路易已经迈过了旋转的玻璃门。
酒店大厅吊顶很高，窗户拉得特别严实，厅内的灯光如酒店名字一样，全是橘色的，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暧昧的味道。
言西找了个淡蓝色玻璃小圆桌坐下。
路易问了句：“咖啡还是红茶？”
“嗯？”
“我是会员，可以在大厅免费喝点东西，他们这里有咖啡和红茶，所以你准备喝点什么？”
他想了想，这两个其实都不想喝，他喜欢的是可乐，不论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哪怕是非常可乐，只要是可乐就行。
见他迟迟拿不定主意，路易又补充了一句：“我劝你喝点东西，拍私房容易口渴，你懂的。”
呀，大师这一句惊醒梦中人啊。
言西昨晚翻看凯丽泳装靓照的时候，就是觉得口干舌燥，难怪别人常说“饥渴”二字，原来那种时候真是会渴的。
“那就红茶吧，能加点枸杞吗？”
“我能给你加点薄荷，前台有薄荷糖，也是甜的。”
“算了，不是甜不甜的事儿，你还年轻，不懂。”
路易很快开好了房间，并端着两个纸杯回到座位。
“一会儿我先拍，你在旁边看着，学习我是如何引导麻豆摆姿势或表情的，等她情绪调动起来了，就换你上。”路易心如止水的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言西这边却听得小鹿乱撞，他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光是想一想就浑身痒痒。
“哦，好的，听师父的。”这个时候不得不叫师父了。
看到路易如此稳的状态，他是相当佩服。
“其实这个妹子挺专业的，也不需要我怎么调动。
而且她身材超好，跟电影明星似的，本身又是国外长大的，气质也特别棒。
我跟她也就认识了十几天，是请我给拍她了一套模卡。”
“模卡？”这种专业名词，他自然是不懂的。
路易把杯子晃了晃，然后端起还在冒热气的咖啡，一口喝掉了一大半，继续说道：“模卡就是麻豆的名片，是她们拍摄水平的展示。
别看才过去十几天，现在想请她拍照已经很不容易了。
太抢手了。
身材这么好，性格又Open的妹子在这个圈子里超级抢手。
她现在小半天的出场费至少是两千块。
别人找我拍照，是给我钱，但要给她拍照的话，却要掏钱给她。
当然了，今天她过来是给我面子，算是报恩吧。
一会儿你要珍惜这个机会，都说人像摄影的三要素是美女、美女和美女。
为师已经把三要素给你备齐了，领你进门，剩下的修行就全靠你自己。”
也不知道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水喝多了，还是这个红茶太利尿，言西总是觉得想去厕所。
“你倒也不用那么紧张，谁都会有第一次。”听说他尿急尿频，路易便安慰起来。
靠，这话说得跟个老鸨子一样。
还好大厅旁边就是洗手间，言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解决困难。
正解决到一半，路易来了电话，妹子到了，他们先上楼，一会儿303房间见。
言西走到洗手台，接了点水，对着镜子把头发捋了捋，呲着牙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塞牙缝里的菜叶，把衣服上的褶子试着抚平一些，皮带、裤子拉链也全部检查了一遍。
确定自己不能更帅了以后，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向电梯。
咚咚咚，他礼貌的敲门。
路易很快开门，把他迎了进去。
可屋里谁也没见着。
“人呢？”他小声问。
路易指了指卫生间道：“正在脱衣服，她是刚从公司赶来的，刚才那一身太职业了，再配上酒店的环境，这种照片会让人想歪的。”
妹子在就好，不然就他跟路易两个大男人待在一个酒店房间里，更不像话了。
稍微放下了心，他环顾一圈，洁白的大浴缸在咖啡色的落地窗户前横着，浴缸附近有各种射灯、吊灯，以及马赛克风格的镜面墙。
从浴缸往回走三步左右，是个一米八宽的大床，路易微博上很多照片也是在类似的这种大床上拍的，待会儿这床肯定也会成拍摄战场之一。
哎呀，昨晚还在学习说明书，今天就要实操了，好激动好慌张呀。
“别傻站着了，把相机拿出来，测测各个环境和角度的光线情况，找找机位。”路易说完又递给他一张存储卡，“拿着，这是我的备用卡。”
可他哪儿懂什么测光呢？今天的三节课光是试了胆量、力量和厚脸皮，根本没教过操作相机的细节啊。
“嘿嘿，大师，咋测呢？”不懂就问，别一会儿让妹子笑话。
路易却很耐心，指着肩屏上面的一个刻度条说：“看这个，游标在中间的时候，表示曝光基本准确，偏右就是偏暗，左就是偏亮，你可以拨光圈或快门来微调，不过室内人像，光圈尽量开到最大，快门不要低于160，记住，宁欠勿曝，拍暗了也是能救得回来的。”
言西努力装着听懂的样子，愁眉苦脸地在相机的几个拨轮间捣鼓起来。
“记住，一定要冷静，不然一下就暴露你是个菜鸟了，妹子们对菜鸟可不会有什么耐心。”路易提醒了最后一句，卫生间的门就同时打开了。
一条修长白皙的腿迈了出来，真是白，如钻石般闪耀，脚下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而膝盖往上裹着白色的浴巾，大腿的位置在浴巾交叠的缝里若隐若现。
就算是隔着浴巾打望，言西也明显感到了自己呼之欲出的小宇宙，一会儿要是当着他把浴巾哗啦解下可如何招架得住？
第二只脚出来以后，换妹子呆住了。
“言总？怎么会是你？”
其实刚才路易的话里已经给了不少线索，身材超赞，海外归来，性格开放，还会飙车，说的不就是王怡吗？
可是打死言西也想不通，王怡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挣钱方式？
她可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富二代啊？就算爹娘不爱的，也好歹是一个公司副总，不至于沦落到靠卖艺过日子啊？
莫非这是她的兴趣？
这个时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是不尴尬的。
路易当然尴尬，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妹子，刚才大厅的时候还在形容是多么的高冷，结果一看到言西就花容失色，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大失水准，关键是这两人居然还认识。
王怡肯定尴尬，第一次见言西的时候，自己开着R8，飞扬跋扈的让他让出车位，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藐视这个男人。
结果接触的次数越多，眼前这个男人就越是深不可测，今天居然还在这样的场合相遇。
说句不好听的，言西才花了两千块，就能让她在自己面前脱得几乎精光，她曾经有过的那一股子骄傲劲儿，现在就算坐火箭也追不回来了。
今天的她，真的是跪在了言西面前。
妥妥的应了网上那句话，昨天的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可言西最为尴尬，本来美好的憧憬和幻想，本来被点燃的熊熊欲火，本来想一展身手的冲动，都被眼前这个熟悉且讨厌的女人给凉得透透的。
还要自己给她拍照？
今天这局没法整了！
他把手里的相机往电视前的柜子顶部一放，拉开凳子一坐，无精打采的说：“你们拍吧。”
可王怡却绕过路易，走到他的面前，哗啦一下把浴巾解开脱到地上，她的小腹离他的脸就只有十几公分。
小腹两侧系着蝴蝶结的蕾丝带子，施展着浑身解数，卯足了力诱惑着跟前的一对眼睛。
她的皮肤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言西脸上瞬间飙升的温度。
“言总，还需要我继续脱吗？”她语气挑逗，两腿并得很紧，一只手已经缓缓移向其中一个蝴蝶结。
不好，居然要破防了？！
第180章 别客气请上手
“Stop！”言西大喊。
王怡这才停住了手，却仍然微小幅度地把胯扭来扭去，释放骚气。
路易从她身后走来，捡起地上的浴巾，给她重新围在身上道：“王姐，你先去试试浴缸里的水温，我跟他聊几句。”
支开了王怡，他把言西拽到了进门口的位置，小声说：“我不知道你们认识，更不知道你俩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但是拍照这个事，最好不要注入个人情绪，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甚至厌恶，都不能由拍摄者主动传达到照片里。
拍照是一个既主观又客观的事，但主观的事应该留给观众去做。
你需要做的，是原原本本把你设计的内容记录下来。
一件艺术品，需要注入的是心血，但不该是情感。
我这样说，你能懂了吗？”
路易这个境界，比他自己的年龄高多了，乍一听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所以你希望我当一个莫得感情的拍照机器呗？”言西回头瞅了一眼正用手在浴缸里划拉的王怡。
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昨天因为花末刚吵了一架，他肚子里气不顺而已。
抛开个人情感，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是天生当麻豆的料，那说变就变的表情，那指哪儿打哪儿的pose，天鹅颈直角肩，虽说前凸比凯丽差远了，但后翘真的是一绝，好到没朋友的腰臀比更是所向披靡。
毕竟人家在美丽国吃着高蛋白长大的，皮肤、骨骼、肌肉都得到了最佳的生长发育。
而且要论脸蛋的话，她也是可以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战斗力几乎是拉满的，放眼整个帝都排个前一千名也不在话下。
半月状的韩式大眼，又窄又挺的山根，小巧又不失性感的嘴唇，光滑可塑的鹅蛋脸，根本就是万中无一的美人胚子。
可是性格太差，情商又低，唉，白瞎了。
可是拍照也拍不到性格和情商，干嘛不扬长避短？
“拍完照片你就可以恢复自己的感情，去迎接客户的表扬或唾骂。
除了客户，还有同行，还有其他任何一个看到你照片的人。
我被一路骂过来，才有了今天的小成绩。
代价就是，我麻木了，很多情感都被丢掉了。
别人有时背着笑我是面瘫，其实不然，我只是当机器的时间太久，忘了如何做回人。”路易细心解释一番，似乎还有点心酸。
他伸手在言西肩上拍拍，说：“别磨叽了，她是咱花钱请来的，光看着不拍照也是计费的，赶紧动起来吧。”
接下来路易调动着王怡的拍摄情绪，从床上拍到缸里，又从缸里拍到床上，还让她把头发弄湿，曲腿坐在窗边，又是一顿拍。
她穿着又纯又欲的内衣，摆着各种撩人姿势，还时不时朝言西这边含情脉脉的望一眼。
一开始路易还会试着纠正，说看镜头、低头、或望窗外。
可慢慢的，路易也不再干预她眼神的方向，因为他发现这个眼神比他指挥后的更饱满、更有力量、更打动人心。
言西躲在后面认真学习，他发现路易真是一个谦谦君子。
尽管王怡相当专业，但偶尔还是会出现动作不到位的情况，可是路易从头到尾也没有伸手碰过她一寸肌肤。
开局随便摆，调整全靠嘴。
能管住自己不上手，这一点真是太不容易了。
网上经常会见到一些下流的摄影师，借拍照之名揩油，甚至猥亵，有些被拍的姑娘居然是浑然不知，还以为这是行规或正常接触。
傻妹妹们啊，记住了，那绝对不是正常接触！
不过，这个路易怕不会是个gay吧？倒是没有显得gay里gay气，但面对王怡这样的妹子还能心如止水，实在有点不太正常。
两人沉浸式的拍了三十多分钟，路易终于放下相机，递给王怡一张纸巾说：“王姐，擦擦汗，先歇会儿吧，等一下换他来拍了，没有问题吧？”
呃，言西这边心里还打着鼓呢。
刚才在后面观摩了半个小时，心里对她的那股子讨厌也消散了一大半，似乎在镜头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女子又变得可爱起来。
他的确是有跃跃欲试的冲动，但作为一个菜鸟新人，好多东西都不懂，就怕自己拍不好，万一到时王怡再借此嘲笑自己，那么刚憋下去的讨厌感肯定又会加倍的卷土重来。
路易带着王怡坐在床尾，把刚才拍的照片一一给她翻看，她不断点头，看起来非常满意。
这在私房拍摄领域是一个必要步骤，妹子有权力知道自己被拍成了啥样，尺度是否合适，部分照片有没有过于丑或色，有哪些需要现场删掉的，有没有需要补拍的。
这些都是需要在现场确定好的。
可言西心里却慌得一匹，自己拍的照片能见人吗？能拍清楚就谢天谢地了，恐怕王怡看完只会一个劲儿的摇头说全删掉。
他现在像60迈行驶在山路十八弯一样的忐忑。
休息得差不多了，路易招招手，王怡便又坐回了浴缸中，打开水龙头把头发再次弄湿一些。
“去吧，自信一点，拿不准的时候随时叫我。”他又朝言西一甩头，完成了换人仪式。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
言西拿好相机走到浴缸的前方，浴缸里躺着修长的王怡，水面上漂着鲜红色的玫瑰花瓣，花瓣下的身子在水光的渲染中显得更加诱人，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一曲一伸，她的发梢在水里自然散开，一双清澈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滴到水面上，这一切像极了刚从海里救起的美人鱼。
“言总，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盯着人家吗？”她的声音好像有魔力，此情此景之下，几个字就把他勾得心痒痒。
“不好意思，这就拍。”他深吸一口气，把相机抬到脸上，认真构图，仔细挑选对焦点，根据取景框里的电子测光刻度表调整快门设置，保证游标在中心或中心偏右的位置。
想拍特写的时候，他知道该换上105mm那只镜头，要拍大长腿的时候，他知道要装上14-24mm那个广角镜头，如果要拍半身的姿态，他知道应该用50mm那个最接近人眼体验的镜头。
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
王怡时而全身没入水中，时而靠近镜头趴在浴缸的边缘，时而调皮的对着他弹着水花，时而优雅性感的用手拨弄湿哒哒的头发。
突然，她伸起一只手，说：“言总，牵着我的手拍一张，好吗？”
这……刚才还说了，一个专业的摄影师是不允许和被拍摄的妹子有肢体接触的。
“不合适吧？再说了，我的手又不好看。”他婉拒道。
“见过的那一套照片吧？我想拍一张，不行吗？”王怡解释道。
这组照片，他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实在是太红了。
那组照片来自一对情侣，他们游遍世界各地，每到一处打卡圣地，就会拍一张女朋友牵着摄影师男友的手往前走的背影，既震撼又温情，后来全球网友都在争相模仿。
王怡想模仿着拍一张也能理解，只是他俩牵手算个啥？怎么都不会有别人那个味儿呀。
“拜托，就一张，好不好？”她双手合十，恳求起来。
曾经那么傲娇的她，现在低声下气的求他，还真让人有点心生怜悯。
“你牵路易大师拍呗，他拍得多好啊。”言西赶紧把风险往路易那边转移。
大师嘛，啥客户没见过，他肯定有办法。
“不，我就要你跟我拍，别人可没资格拉我的手。”她这求人的方式真是特别，刚才还很苦情的样子，现在就变得有些小霸道了。
“没事，你就跟她拍一张吧。”远处的路易抄着胳膊靠在墙上，事不关己的指挥道。
王怡从浴缸里坐得更高了一些，优雅地抬着一只手臂，就像是个等待与言西翩翩起舞的小公主，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嘴里轻轻咬着，无辜又性感的眼神不断发电，头发上的水珠嘀嗒嘀嗒的落下，滴在白净的胸膛上。
嚯，苍天呀，我原本是来学撩妹神技的，现在却被妹撩，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第181章 豪赌
言西忘了这是自己第几次为艺术献身，但不就是拉个手嘛，豁出去了。
他伸出左手，轻轻牵着王怡的几根手指。
很好，确认过触感，不是能来电的人。
他这便放心大胆的拍起来。
她睁大水灵灵的眼睛，扮演着含苞待放的少女，把欲拒还迎的情绪拿捏得精准到位。
十几分钟过去了……
“这手可以松了吧？”言西放低相机，冲她说了一句。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把他的手牢牢抓住，甚至还来了个十指紧扣，过分了呀。
可能就跟打电话一样，人在打电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接过陌生人递来的任何一样东西。
刚才言西确实有点过于投入了，甚至于忘了画面里的这个手是自己的。
王怡没有松手，反而是带着一身的水和玫瑰花瓣站了起来，勾人的大眼睛朝床那边一瞄，魅惑的说：“咱们去那边，好不？”
调戏再度升级，挺住，一定要挺住。
就在这个时候，他裤兜里不合时宜的抖动了起来。
是杨总的电话：“小言啊，我知道你今天休假了，不过晚上有一个小范围的聚餐，你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职场里就是这样，要学会听懂潜台词，领导可以说得很委婉，但听的人不准装傻。
“没什么要紧事”约等于“不准找特么的借口”，言西大概已经明白了。
“收到，杨总，时间地点告诉我就行，一定到，”为了表示对领导的敬意，他还格外加了一句，“需要我带点喝的吗？”
这其实就是他们公司的特色了，聚餐是必须要有喝的，所谓喝的，也就是酒。
老牌企业里，酒文化是无法避免的，无论男女，无论新老员工，只有两种人是可以不喝。
一种是身体有病的，而且是对酒精严重过敏、一喝就嗝儿屁的那种，这种人可以不喝，不过这种人如果不是靠关系，也根本就进不来这类公司。
另一种是封山育林的，正在努力孕育下一代的，本着公司的人文主义关怀，这种人可以以茶代酒，不过孩子呱呱坠地之后，必须变本加厉的喝回来。
言西入司也十年了，其实酒这个东西，他就没有喝过舒服的，要么辣嗓子，要么辣舌头，越喝越涩，越饮越苦，打心眼儿里就觉得抵触。
但为了工作，再不喜欢的事也得干，再难受的局都得扛。
他跟刚入司的小青年比不了，那些小青年没有媳妇儿要养，没有娃需要照顾，也不用还一个月快两万块的房贷。
老板敢责怪两句，直接摔杯离职，翻脸比翻书还快，二话不说就能把领导给炒了。
他跟入司二三十年那些老油子也比不了，那些人早就摸透了公司运作的规律，好活赖活分得贼清。
他们的娃早已长大成人，房子都存了好几套，毫无进取心，成天佛系的看看股市混着日子，就等退休的钟声一响，转身迈入无拘无束的幸福晚年时光。
他就属于是夹在中间最惨的一代，想呐喊都没有本钱的一代，必须逆来顺受的一代，无论领导如何羞辱、唾骂、践踏，为了守住饭碗，全都得受着。
公司里跟他一样的员工多如牛毛，比比皆是。
不过好消息是言西今非昔比，在公司外是个百亿身价的大亨，在公司里即将是副处，装孙子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这次聚餐当然要去，一来是给杨总面子，他亲自发出的邀请，这要被婉拒就实在有点过分了。
二来是去当面听听别人是怎么拍自己马屁的，当一次阿谀奉承的对象。
再说了，这样的聚餐自从八项规定颁布以来，已经砍得仅剩凤毛麟角了，不去多么可惜。
现在几个人出去吃饭，还想不触红线，除非不点酒、不点海鲜。
但无酒不成席，多少还是要喝一点的。
又想不越线，又想聚得好，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带酒，只要餐费小票上不体现，那就算不上是高消费，就没有犯错误。
“哈哈哈，你最近的思想进步很快嘛，带一点也行，别准备太贵的。”杨总夸奖道。
别准备太贵的，这一句也显然是职场潜台词。
在各个公司里经常会见到一些领导张罗吃饭，都说他们请客，结果到最后真正掏钱请客的寥寥无几，抢着买单的人有的是。
所以呢，当领导说他请客的时候，就要准备好抢着买单了，还必须低调的买，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抢了领导的单，这个面子必须要留给请客的领导。
当领导说某个菜有点贵的时候，负责点菜的伙计就必须把这个菜点上，体现出领导招待大家的慷慨大方，带大家吃点平时没吃过的稀罕玩意儿，而不是只有天天画的大饼。
举一反三，当领导说酒水随便准备点，别太贵的时候，几层含义都需要参悟透，简单说就是酒好、量大、有牌面儿。
杨总把聚餐的时间和地点告知言西，他又复述了一遍，确认没有听错，这才挂了电话。
可是他这复述的内容却被王怡听得一清二楚。
低头看看手机，已经三点多钟，简直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呀！
“不拍了，晚上还有点事，我要去准备准备，你要查照片就自己看吧。”他把相机放到一旁，从床上拿起浴巾递给王怡，自己的脸扭到了一边，没有相机的情况下，他可不敢直视几乎裸着的这个女子。
她拿浴巾把身上随便裹了裹，大长腿迈出浴缸，在浴缸前地上的白色毛巾踩了几脚，蹭干了脚底的水珠，接着穿上拖鞋，嚓嚓嚓的跑到床头柜拿起手机一顿操作。
“路路，你的钱，我退给你了，查收一下。”她对路易说道。
大师有点没搞懂，怎么突然就不拍了，怎么突然还退自己两千块钱？
“所以，是出于咱俩的友情吗？”路易问了一嘴。
“不，感谢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和言总如此亲密接触。”王怡把浴巾围着胸重新裹了一遍，坐到床边，开心地翻看言西拍的照片。
“哇，我好喜欢这一张！超级喜欢！”她把湿漉漉的头发甩到一边，托着相机，把屏幕秀给言西。
他远远的瞧了一眼，是他牵着她的其中一张照片，真是大写的尴尬。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眉毛微微一挑，压低声音问道：“言总，不坐过来一起看吗？”
“不必，我自己拍的还用看？行就行，不行就算逑，我又不指着这个挣钱，赶紧翻完照片把机器还我，我晚上还有约呢。”
好一个女有情而郎无意，哎。
一旁的路易被他这顶级凡尔赛的操作吓得不轻，两天来，气定神闲的路易第一次表露出恍恍惚惚、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是亲自见证了王怡在圈子里的火爆程度，可这女的却死命的往言西这个老男人身上贴，他实在是想不通。
路易还是太年轻，很多东西还不懂，男人不只是帅或酷就够了，还要有味道。
当然，更重要的是，路易不晓得言西那么有钱，只知道他是女神那个不求上进的中年老公。
小伙子的世界观在这一刻瓦解了。
“言总，你看啊，我今天来陪你们，可一分钱都没有收，完全是出于咱们之间的情谊，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个饭什么的表示一下感谢呢？”她把相机像宝贝一样的抱在胸前，看来不答应请饭是要不回机器了。
“行行行，回头拉上欧总一起吃。”他不耐烦的说。
“不用那么麻烦，你今晚不就有饭局吗？把我带上，我还能帮你分担几杯。欧总都说过了，你喝酒不行，会断片，hangover，right？”
奶奶滴，这小妞连英文都冒出来了。
“我那是公司同事聚餐，带你算啥？”
“我不也是你的同事吗？同事的同事当然也是同事啰。”
她这样闹是要出事的！
言西皱着眉头，没有应她。
“不然这样，咱俩开车去你公司地库，就在咱第一次见面的车位，如果我先到，你就带我一起去吃饭，敢不敢？”
“我跟我同事吃饭，你凑热闹图个啥？再说了，你那个R8跑车，我一个五菱宏光，不用比也知道结果啦。”
“我就是想去帮你挡酒嘛，在我们那边参加晚宴都是会带女伴的，这是宴会礼仪。”她调皮地把相机往身后藏了藏，就不还给他。
言西眼珠子往天花板瞟了瞟，回忆起自己看过的欧美电影，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可这是国内！一码归一码好不好？
她继续说：“我可以让你开我的车，而我去开你的金杯，这样就公平了吧？”
看言西有点犹豫，她又往上加了一大笔赌注：“如果你赢了我，从今天开始就如你所愿保持距离，再不纠缠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可以较量一下了？”
咦，这个好，一次性解决后顾之忧，时不我待啊！
第182章 大郎喝药吧
王怡迈进卫生间，拿了一个香奈儿小黑包出来，掏出车钥匙扔给言西：“言总，车在外面停车场，你见过的，应该很好找。
踩着刹车点火，看到交警的时候别猛踩油，这是改装的车，轰隆隆的响会容易被查的。
你的车钥匙放床上就行，我先洗个澡，路路也留给我来送。
你现在就能出发。”
说完就关上门，哗哗的淋起来。
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洗澡不得耽误几十分钟？送路易不又要耽误一会儿，哪怕是扔到地铁站？
而且言西很清楚自己那神车啥尿性，就算是熊哥也没能把车开得飞起来，这个女人还能爆得出啥冷？
罢了，就为了“纠缠”二字，这场不公平的较量就应该出战。
况且现在自己正站在天平有利的一方，胜券在握。
事不宜迟，他背上相机包，留下神车钥匙，拍拍路易的胳膊，冲出了房间。
来到楼下停车场，王怡的R8确实好认，就那亮骚的红色车身鹤立鸡群，杀气十足的钢筋车头威风凛凛，很难注意不到。
不过保险起见，言西仍然拿钥匙按了按开锁键。
R8车头的黄灯闪了闪，确认了，就她了！
拉开车门，这座椅却有点出乎意料。
平时自己学车和开车，哪怕坐车，见过的座椅都是横平竖直。
可面前这个椅子，居然是V型，要朝上翘着膝盖躺着开，这么离谱么？
开车这么严肃且生死攸关的事情，如此嘚瑟的开，真的好么？
他在座位旁边找了找调节器，总算让这个V字不那么立，基本算是能坐直了。
坐到车内系好安全带，一股香水味包围过来，女人的车真是娘。
接下来点火阶段又傻了，找不到插钥匙的地方，只有一个亮着的引擎键。
时间还富余，他赶紧上网查了查，原来这车不需要插钥匙，只要钥匙在车内就能启动。
他深深吸一口气，一脚把刹车踩到底，按下引擎键，轰隆隆的闷响，这车果然启动了，连音响也动次大次的躁动起来。
言西火速关上音响，再低头瞧了瞧档位，调到D字上面，刹车板一松，车子就慢慢朝前开动。
方向盘似乎是调成了女士专用版，打满需要整整两周，让他很不适应。
不过有力的推背感给他一种开飞机的错觉，每一脚油门都能清晰体验到豪车的怒吼与咆哮，都是钱的声音。
从这里到公司直线距离十公里，算上各种环线和绕路，充其量二十公里，哪怕是60迈慢慢开也用不了半小时，王怡这次输定了。
言西心里暗自庆幸，能跟这个狐狸精划清界限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别看她是个华人的模样，骨子里完全就是美丽国的那一套，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像咱国内讲究分寸、讲究尊卑、讲究谦逊，自豪而不自傲，自信而不自负。
所以怎么瞅她都觉得别扭，皮囊和灵魂太违和了，接受不了。
奇怪的是，自己同事的聚餐，这个女人为什么非要去掺和一下？到底是图啥？闹个绯闻、混个脸熟？
而且，到时自己该怎么介绍这个女伴？
朋友？大写的NO，这种人算哪门子的朋友？
同事？自己在外面兼职的事怎么可能当着杨总的面告诉大家？那不是自掘坟墓么。
亲戚？冒充成自己的小姨子刘露？就这一身名牌和贵气，谁能信这是个十八线城市长大的娃啊。
客户？诚实的说刚才拍照找来的麻豆？请一天假就是去拍脱光光的女子？杨总会怎么看他？同事们会怎么想他？
一一否定掉，哎，脑壳疼呀，走一步算一步吧。
导航给的路线是五环换四环再换三环，行吧，跟着导航走。
五环的路况还行，四环也勉强，结果一到三环就傻了，怎么下午四点多就开始堵成那傻样？
眼看公司的大楼就在前面，但长长的车队就是一动不动，一辆辆达达速递从车旁呼啸而过，羡煞我也！
这个R8还忒费油，一刹一动，油就走一个点，照着这个消耗速度下去，剩下的油量恐怕撑不到公司地库了。
靠，难怪王怡敢换车PK，她就笃定车里剩下的油不够开这二十公里吧？
何其阴险啊！
咋整？总不能把车撂在大马路上，自己跑到公司吧？
不管，一会儿要是真没油了，就算是花钱请前车拖着走，也要必须开进公司地库，毕竟自己领先那么多时间呢，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而且这路就算王怡来了也得堵着，她又不能飞过去。
时间逼近五点了，他车下的这条公交专用道马上就要开始生效了，一串的车疯狂往隔壁车道加塞并道，让本就困难的交通雪上加霜。
扣三分罚二百的力度还是有效果，五点一到，整条公交道已整整齐齐的腾出来。
这时，一辆跟言西神车同款的五菱宏光呼啸而过。
“呵呵，还是神车牛掰，不怕扣分。”他嘟囔一句。
结果等他无意看到车牌的时候真想抽自己的脸。
那根本就是自己的车，王怡这丫头是在拿他的车违章呢！
靠靠靠！
来啊，互相伤害啊！
言西车头一转，也开上了畅通无阻的公交车道，朝着神车一路追去。
眼看她压实线，眼看她闯红灯，眼看她进了地库。
狠人！
等到言西进到地库时，王怡早已把车停好，靠在车门上等着他。
刚才见她是只有浴巾和内衣，没想到穿上外衣还真是好看。
高高的马尾，银色大圆环耳坠，璀璨闪耀的钻石项链，黑色蕾丝半透明衬衫，外面罩一件白色小西服，衬衫下面掖在一条高腰铅笔裤里，脚下的皮鞋后跟不算高，但纤细紧致的小腿给人一种踩着十厘米高跷的错觉。
“你输了，言总。”她把神车的钥匙在手指上转了转。
“有你这样的吗，刚才那一趟可不止12分了吧？”言西愤怒的把R8钥匙放到她手上。
她却很得意，不紧不慢的把车钥匙放回小包里，微笑着说：“我们只说了比谁先到，又没说必须遵守交通规则。”
“遵守交通规则还用说吗？那不是基本要求吗？”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火冒三丈。
王怡却跨过来挽着他的手臂，开心的说：“别担心，我会找人去帮你消分的，我闯的祸我自己会负责，你呢只管愿赌服输就行。”
言西嗖的一下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双手一挡，严肃说道：“我输了也就是带你去吃饭，不是让你肆无忌惮的占我便宜，从现在开始，咱俩不准再有肢体接触，OK？”
“哎呀，人家刚才开车好累的嘛，手在你身上搭一下怎么了嘛？”她居然撒起娇来。
同样是撒娇，跟晗晗或花末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晗晗是那种天生就很萌的女生，大大的眼睛瞅着就楚楚可怜，一撒一个准。
花末呢则是女杀手那种，平时可能不苟言笑说揍就揍，但遇到自己软肋的时候秒变弱鸡小女人，突然的小鸟依人也怪让人心疼的。
这个王怡嘛，从眼神到肢体透露着过分的成熟，无论干啥都会觉得她是在演戏，是惺惺作态，就连刚才的一个撒娇操作，也让人往邪恶的路上浮想联翩——这货是不是要削我肾？这货是不是要谋我财？这货不会在我的药里加了别的药吧？
大郎，来，该喝药了！
“你敢！小心我告诉二弟！”想到这里，言西脱口而出。
“我记得你们聚餐是六点半，现在呢是五点十五分，你不是说要去准备点喝的吗？”她记得真是清楚。
买酒事小，签到事大。
言西指指R8，说：“你就在车里等我，我去办公室处理点东西，一会儿六点来找你。”
“哎呀，让人家在车里等那么久呀？你不怕我在地库里出什么事么？连环杀手啊、变态色魔啊，我跟你一起上去好不好？”她假装恳求的样子。
“你说的那些，都是你们美丽国才有的东西，这是国内，而且是安全系数最高的帝都，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六点见。”他说完就上楼而去。
开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晚签到。
今日任务，拒绝五十次他人的请求。
哟，这次没有限时了，捉摸不透的阿贾克斯果然没有令他“失望”，自己始终逃脱不了被玩弄的命运。
“我今天可没时间陪你慢慢玩，来吧，看我是怎么秒杀掉这次的任务的！”言西嘴角一歪，得意的笑起来。
第183章 一起飞天
言西第一次想要敷衍一下阿贾克斯的任务。
不就是拒绝五十次吗？
这有什么难度？
他打开自己的微信，换了一个暴露的美女头像，性别悄悄换成了女，隐藏了所有的朋友圈，签名改成“走路要牵着我呀，小时候老师没有给你说过贵重物品要随身携带吗？”。
接着打开附近的人，使劲摇了很多次。
很快，添加好友的请求鱼贯而入。
而他也一一点击了拒绝。
一边拒绝一边摇，五十人次的拒绝任务火速完成。
领奖励之前，他把刚才的骚操作又一个一个的恢复回来。
“还是原来的头像帅。”自夸一句。
领取奖励，六千五百万除以执行任务的分钟数。
嘀嘀，到账7647059元，有零有整。
还好自己偷懒了，要是真去慢慢做，最后估计也不剩几个钱啰。
言西瞧瞧时间，还差二十分钟六点。
王怡嘛就让她在车里待着吧。
自己下楼转了转，找了一家高档名酒的店，拎了一箱五十三度的飞天茅台，六瓶，每瓶一斤，喝不完的打算给杨总抱回去，领导平时饭局也够拿来撑场面了。
别看网上传言1499一瓶，真要报这个价，根本买不到。
只有诚意满满的加价，才有可能让老板把酒无中生有给变出来。
一箱的茅台，他差不多加了五千多块。
抱着酒来到R8车前正好是六点，王怡匆忙结束了一个电话，随他走到一台电梯。
吃饭的地方离公司很近，从地下通道就能直达，在一个商场的二楼。
两人并肩走进包间，包间里的环境特别好，一整面墙都是大玻璃，可以直接看到送总理的长街上飞驰的车辆，车灯和周围建筑物上的霓虹灯相映成趣，充斥着帝都富得流油的派头。
桌边坐了一圈人，杨总在主位，右手是庞处，左手是空着的位置，应该就是留给他的。
庞处旁边是樊妈，樊妈旁边是闫爆，闫爆旁边是一位男同事，男同事旁边是晗晗，晗晗旁边就又是刚才的空位了。
众人看到王怡全都惊呆了，如果骗大家说这是一位电影明星，也绝对不会有一个人产生怀疑。
晗晗瞟了一眼，扯下垫在盘子下面的方巾，卷了又卷，使劲的卷了又卷，嘟着嘴，红着脸，一声不吭。
“杨总，庞处，各位兄弟姐妹，不好意思，这个朋友非要来蹭饭，实在劝不走，见谅啊见谅。”他放下茅台，双手合十给大家作揖赔礼。
杨总转了转面前的小酒杯，细细打量这个王怡，眯着眼睛笑起来：“晗晗，快去叫服务员加个位置，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不打紧，小言，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呀？”
一看杨总似乎对王怡很感兴趣，他直接指着空位说：“那位是我们杨总，你去坐那边，好好跟他聊聊。”
杨总搓了搓下巴，啧啧两声：“这，恐怕不合适吧？”
王怡却很大方，抬起小手跟大家打起招呼。
她打招呼的方式好特别，左手托着右手，右手的几根手指灵活的各自晃了晃，同时发出一声性感的嗨。
她一边跟大家打招呼，一边朝着杨总旁边的座位走去。
而杨总则马上起身，非常绅士的帮她把板凳拉了出来，伸手一摊：“请。”
王怡微笑点头致意，把小包从肩上取下，包的链子盘了盘，小心立在了座椅靠背前，接着双手扶着后腿的裤子，缓缓的坐了下去，两个字，优雅，再两个字，得体。
整个过程是一般家庭长大的女孩所装不出来的。
见王怡坐下了，杨总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晗晗瞟了一眼挨着自己的王怡，脸嘟得更鼓了，哧溜一下把自己凳子挪开了十几公分，朝无名的男同事说：“你坐过去一点，给言哥腾点地方。”
王怡笑了笑，却没讲话，只是把面前的方巾拿下，平整的垫在腿上。
服务员端了一把椅子进来，王怡马上抬手往自己身旁一指：“放这里吧，谢谢。”
嚯，好一个反客为主。
这下好了，言西坐到了王怡和晗晗的中间。
刚坐下，晗晗就用小拳头在桌布的遮掩下偷偷捶了他一拳，捶在了腿上。
他小声对她说：“真的就是个蹭饭的，跟你可比不了，放心。”
她嘴撅得老高，说不定连路易那个配重水袋也能挂得住，小拳头又捶了一下，小声应他：“切，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俩的小动作被杨总的余光尽收眼底，而正眼当然还死死的留在王怡脸上。
“我叫王怡，是言总的朋友，初次见面，请大家多多关照。”王怡自我介绍道。
“呵呵，我们公司的传统就是好客，四海之内皆兄弟，都是一家人，一会儿大家一定要好好跟这个王美女认识一下，加深印象。”杨总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小酒杯。
在言西公司，尤其是在酒桌上，所谓的认识认识，就是喝酒，而且是使劲喝酒。
最猛的就属车轮战和连战，完全不给对方夹菜喘息的机会，直接一次性灌倒。
杨总眼中，这个相貌出众、身材超赞的美女，差不多几杯就能放倒。
服务员在后面熟练的开酒分酒，把一个个小壶装得满满的，整齐摆到了餐桌上。
这壶也叫分酒器，一壶差不多比二两多一些，比三两少一点，倒小杯的话差不多能倒上七八杯。
帝都这里的习惯就是一人一壶，自己喝、自己续，喝太慢的等到大家壶空掉了，就必须得端起壶开喝，进度被迫拉到同一水平线，这里的人起名叫“壶搞”。
人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不管喜不喜欢，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
言西悄悄对王怡说了一句：“你不能喝的话就说，别硬撑，我可不想送你回家。”
她却冷冷一笑：“哼，我敢打赌，你一会儿肯定会送我回家。”
嘶，她这份自信怎么就让言西感觉心里又乱又慌呢，不会又要使啥诈吧？
第一小杯都倒好了，杨总率先端起杯，拿杯底在桌上的玻璃转盘上轻轻一磕，然后说：“第一杯，本来应该是欢迎小言和晗晗加入到客户运营处的小集体中，不过现在来了客人，我就临时改了改，第一杯敬这位貌美如花的新朋友，小言不对啊，这么漂亮的朋友怎么能藏着掖着呢，应该早点介绍大家认识的嘛，对不对？”
“就是就是。”庞处和无名男拼命附和。
“哎呀，承蒙杨总抬爱，我受宠若惊，今晚给大家添麻烦，第一杯应该是我敬大家才对。”王怡答得非常得体。
杨总很开心，大家都很开心，除了尴尬的言西，和板着脸的晗晗。
“来吧，别干聊了，喝！”杨总的杯子和王怡的轻轻碰了一下，接着一声令下，第一杯嗖的就喝光了。
虽说是茅台，闻起来尽管很香，入口也还算是柔和，但这玩意儿终究是五十三度的白酒，进嗓子眼儿的那一下还是把言西和几个小姑娘辣够呛。
而王怡却跟杨总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拿起一张纸巾，慢慢的在嘴角擦了擦。
杨总看着王怡，乐呵呵的点点头，拿起小壶又把自己面前的酒杯装满了。
大家一瞧，也赶紧装满。
杨总再次举杯，又在玻璃转盘上磕了一声，说：“这第二杯就该给小言跟晗晗了，也给我们的庞处，恭喜庞处喜添两员大将，也祝贺两位走上新的旅途，来，干杯。”
庞处脸上乐开了花，双手把杯子往嘴里一送，发出哈的一声。
言西则和晗晗互相撞撞杯，默契的互相一眨眼，仰头喝掉，这一次晗晗总算带了一点笑容。
第二杯下去，晗晗捂着嘴呛了两下，言西马上给她端来水杯，说：“冲一冲，稀释一下。”
她双手捧着水杯，可怜兮兮的盯着他，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奇怪，今天晗晗怎么浑身的委屈呢？
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给大家，杨总又装满一杯，说：“这第三杯是祝贺小言荣升副处，以后就是庞处的左膀右臂啰，你入司也不少年了，总算是进步啦，可喜可贺，希望大家向言处学习，提升自我永远都不算晚，来，喝！”
成了副处，同事们跟他碰杯的表情都显得尊敬得多，光是碰杯时杯口的高度差就拿捏得很好，就连一向谁也不服的闫爆，这次也明显温顺了。
喝完酒，王怡突然又讲话了：“杨总，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哦？”杨总放下酒杯，端起白水啜了一小口，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第184章 小美女战小姐姐
“您刚才也说了，言总入司不少年了，怎么现在才给提拔啊？他如此优秀的人，怎么就被你们大家埋没了呢？杨总，您作为这么大的领导，是不是该自罚一个呀？”王怡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说出了言西的心声。
但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言西却觉得不太得劲儿，这会不会是在煽动阶级斗争的情绪呢？挑拨离间？
“杨总，您别听她的，她就是……”他话没说完，就被杨总示意停住了。
“这确实是我的责任，平时说得多，看得少，确实耽误了小言好几年啊，惭愧，我认罚，哈哈哈！”杨总仰头就是一杯。
王怡把杯在玻璃转盘上磕了磕，大方的说：“领导都喝了，大家也该陪一陪吧。”
说完，她自己也仰脖一饮，干净利落。
咦？外国回来这么猛的吗？
这个小妞有点量啊。
一口菜都没吃，四杯酒下了肚，一个个普通员工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庞处向杨总请示道：“领导，大家这干喝不行啊，还是得边吃边喝哇？”
“哈哈哈，”杨总高兴的装满了酒，继续道，“该吃吃，该喝喝，集体的部分喝完了，下面可以自由PK，机会难得，大家要把握住了，我先来走一圈打个样。”
走一圈就是从身边某人开始，一人一杯对饮，直到跟全桌的人都喝一遍。
在没有八项规定之前，言西见过最大一桌是三十人，一圈下来就是三十杯，基本一斤酒，没几个能扛得住。
杨总从庞处开始，这样看来需要等好一会儿才能轮得到言西和王怡。
言西以为吃菜的机会来了，赶紧上了一筷子，夹了一块咕咾肉，微甜微酸，嗯，这就是初恋的感觉。
还没等到他咽下，一只端着酒杯的手就从他眼前伸了归去。
“你好，我没想到言总还有这么漂亮的同事，难怪平时对人家爱搭不理的，请问怎么称呼呀？”这只手的主人——王怡讲话了。
杯子是朝着晗晗伸过去的。
“你干嘛呢，先让人家吃会儿菜，哪儿有空腹一直喝酒的呀？”他把王怡的杯子往回推。
“怎么？心疼啦？”她把脸埋低了几分，刚才还温和的眼神突然冒出一丝不悦，就像是生气了会掀桌子的那种。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言西本以为这丫头两三杯就能放倒，往桌上一趴，权当是空气。
现在这架势，他只求平安度过这个饭局。
“王总，你喝多了。”他继续把手挡在晗晗前面。
“哎呀讨厌，”她冷不丁撒起娇来，“咱不是说好了吗，在外人面前叫人家王总，当着自己人要叫怡宝的嘛。”
我勒个大去！说好了个逑！怡宝？我看你是护舒宝！
“你真的喝多了。”言西劝道。
可晗晗却在他手上轻轻一压，举杯迎了上去：“可以叫我晗晗，我可比不上你，王小姐才是盘亮条顺会来事，言哥能认识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嘶，一个是以前的仇敌，一个是自己的学妹，八杆子都打不着，干嘛要为自己掐起来？
言西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是漂亮女人之间天生的敌意吧。
“别干，你俩都随意，听到了没？”他命令道。
“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吨，我先干了。”王怡竟举杯又干一次。
这个女人是管不住的，言西懒得理她。
可晗晗哪里试过连喝五杯白酒？她现在已经眼睛略微充血，脸都白了。
话说脸红走肾，脸白走肝，喝酒喝到脸白可不是好兆头。
他苦口婆心的劝道：“晗晗，听话，别学她，点一下就行了，没必要跟她感情处那么深。”
另一边的庞处跟杨总喝完了，招呼起言西：“言处，嘿嘿，这个你就别管了，晗晗代表的是咱们公司形象，是咱们公认的司花，这种场合上，气势不能输嘛。”
庞处火上浇油，杨总又是拭目以待，晗晗骑虎难下，只好皱着眉头一口喝掉，喝完后用袖口捂着嘴，猛烈咳嗽了几声。
言西可心疼坏了，又是递白水，又是帮她拍背的。
旁边的王怡用眼睛斜瞄了一下，轻言细语的说：“言总，你再这样偏心，我可要吃醋了哟。”
“服务员！”言西高喊一声，“来一碟醋！”
众人一听，用笑声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他夹了几片素菜到晗晗碗里，说：“先垫一点儿，慢点喝，喝不动了就说，我帮你喝便是。”
“呵呵，你先顾好自己吧。”晗晗揉起太阳穴，呼吸声有点重。
对面的闫爆开腔了，她跟晗晗可是部门里数一数二的八卦高手，见到这种名场面，不可能不好奇，她问王怡：“王小姐看起来端庄大方，举手投足尽显贵族气息，不知道是在哪里高就呢？”
王怡用指甲在酒杯上敲了敲，眼角一扬，眼睛从酒杯慢慢移到闫爆的脸上，说：“这位美女干问啊？不喝点酒吗？”
好家伙，她这是想放倒一整桌吗？
庞处嘻嘻嘻的笑起来，拿纸巾擦了擦嘴，等着看戏。
闫爆那性格哪里受得了这一激，咣的握住酒杯，起身绕过庞处和杨总，来到王怡跟前：“来，喝就喝呗，有啥了不起的。”
王怡把腿上的方巾叠了叠，放到餐盘旁边，一手扶着袖子，一手拾起酒杯，缓缓起身并转过去，把酒杯往闫爆的杯上一碰。
她其实有个小动作，她故意把自己的杯口抬高了一些，想在两人间立一个尊卑。
闫爆可不惯着她，顺势也把杯一托，咔，杯口对杯口，平平的撞上了。
“哼。”
“呵呵。”
两人平分秋色。
“喝完了，刚才的问题能答了吧？”闫爆发问。
“哎，这个小姐姐真是会提人家的伤心事，我的工作哪儿能跟在座的各位比呀，你们这一看就是国际性的大企业，国内行业的龙头，共和国的长子，让人家好生羡慕哟。”王怡把言西公司夸上了天。
杨总听得津津有味，一开心，又顺着往下跟无名男饮了一杯。
庞处萌萌的说：“王小姐，我们这里还招人呢，你可以报名呀。”
王怡摆摆手，把白色小西服脱下，搭在了椅背上，露出半透明的黑衬衫，格外吸睛。
她从容的坐下，对庞处说：“罢了罢了，我可来不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我喜欢自由。”
杨总看了看晗晗，停顿了片刻，便提起酒杯冲身边的王怡说：“听说要喝酒才能提问，哈哈哈，因为我实在好奇，只能先喝一个了。”
两人喝完，杨总接着说：“不知道王美女是哪个学校的高材生，学的什么专业呢？”
王怡端杯子的手顺势就挡在嘴前，咯咯咯的笑起来，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杨总的胳膊，说：“哎呀杨总，您这可是两个问题哟。”
杨总被她这暧昧的一拍，稍微有点丢了魂，竟端起酒杯又自己干喝了一个，说：“这下行了吧？”
她看到众人被吊起的胃口，满意的清清嗓子答道：“我在普林斯顿学美术，刚毕业。”
大家哇的一声。
这一桌都是工科理科的人，没谁不知道普林斯顿的，那可是诺贝尔奖科学家的摇篮。
“没想到王美女有颜有脑，不得不服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厉害，真是厉害！”杨总带头拍起手来。
闫爆眼珠转了转，说：“普林斯顿也有美术专业？”
“哈哈哈，有的，这个答案我就不跟你喝了，算我送你的。”王怡对着闫爆昂了昂下巴，十分得意。
闫爆回到位置，用肘怼了怼樊妈，指了指晗晗，小声嘀咕了两句。
樊妈刚才一直闷头吃菜，哪里顾得上这边的战火纷飞，被闫爆这一低语，瞧见好姐妹受了欺负，马上来了精神：“我们也不是只会搞电脑，比如晗晗，她就非常有艺术细胞，钢琴弹得贼溜，是不是呀，晗晗？”
“真是巧，我主修美术，辅修音乐，钢琴也算略懂，难得遇到知音，咱俩是不是该喝一个呢？”王怡谈话间又装满了一杯，朝晗晗递了过去。
言西嘶了一声，这个小魔鬼舌战群儒，意图明显啊，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
第185章 战神
其实公司聚餐的时候，喝酒的节奏还是比较固定的。
先是领导带头提酒，集体三杯。
然后每人都从领导开始敬，各走完一圈。
领导最后总结一下，提一口杯中酒。
一次快乐的聚餐就算是完成了。
可今天王怡把节奏全带乱了。
这个女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一开始的集体三杯，被她怂恿成了四杯。
接着是见谁跟谁喝，毫无章法。
关键是她喝了七八杯，分酒器的壶里都空了，她还一点事儿都没有，无底洞啊？！
要是她真的存心灌晗晗，那今晚言西只能含泪把晗晗背回家了。
现在的晗晗已经进入微醺的状态，眼皮耷拉着，问一句话得过好几秒才有反应。
言西拿起王怡的酒杯，哧溜一下喝掉了，说：“可别再灌她了，那边不是还有杨总和庞处吗，你去多交流交流呀。”
“你可别蒙我了，这小姐姐才没你说的那么娇气呢，对不对？”她趁胜追击。
他好不容易帮挡过了这一杯，晗晗却后知后觉的举起了杯子：“谁说我不能喝了？嗝儿……来呀，谁怕谁呀，嗝儿……”
开局十分钟就被灌翻，闫爆和樊妈睁大了眼睛，生生咽了一口唾沫，服了。
晗晗笨拙的把椅子朝他这边移了移，一头栽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嘴里迷迷糊糊的说着：“我没醉，我还要跟她喝，言哥，帮我，喝她！嗝儿……”
言西在她手掌上捏了捏，冰凉的，可千万别出啥事儿啊。
“不错，晗晗第一个到位了，你们互相也加加油，撵一撵进度。”杨总见惯不怪的说，继续指挥后续的战斗。
放倒了第一个，王怡竟越战越勇，下一个目标直指闫爆。
她这似乎是在按颜值顺序进行挑战。
“这位小姐姐，刚才你敬了我一杯，礼尚往来，我也回敬一杯，没问题吧？”这次轮到她走到了闫爆的身后。
“我擦！你都不用吃菜的吗？”闫爆嘴里叼着半根宽粉，辣椒油还挂在嘴唇上，狼狈极了。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有酒喝，还吃什么菜啊。”王怡霸气回应。
杨总连连点头：“人才，王美女真是个人才，如果到我们公司的话，那肯定是能扶摇直上。”
“杨总，您说真的呀？如果不用打卡考勤，还能天天陪着言总，那我可求之不得，嘻嘻嘻。”她拿闫爆的壶给自己装了一杯，转身就敬向杨总。
“小言啊，瞧瞧，公司里里外外最漂亮的两个姑娘都在围着你转，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桃花运，能给我们大家分享一下秘诀吗？”杨总碰杯，吱儿的一声又喝光了。
“嘿嘿嘿，就是，言处，别私藏了，就分享一下嘛。”庞处咧着嘴，憨厚的附和道。
哎，他哪儿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如此奇葩的桃花运，再说了，晗晗那最多算是师兄妹之间的玩闹，算不得是桃花运。
而王怡这个嘛，多少有点跟花末较劲的因素。
而且，王怡她母亲就是一个攀高枝的人，她现在知道言西是大款，按照家族传统打算攀龙附凤也很正常。
只是她那圈子里的有钱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会独独瞄准这个老男人呢？
难不成真是言西有点说不清楚的神奇魅力？
“报告领导，我就一普通人，哪儿有什么桃花运哟，可别拿我开涮啦。”他委屈的回答。
杨总在自己脑门拍了拍，闭着眼睛回忆道：“最近网上流行的，三个字那个，是啥来着？高尔夫？”
“凡尔赛。”庞处提醒道。
“对，就是凡尔赛，小言，你刚才这句可相当凡尔赛哟，自己罚一个吧。”
“罚一个、罚一个、罚一个……”庞处带头打着拍子，同事们马上跟着起哄。
别看言西袒护晗晗的时候喝得很慷慨，他自己其实也已经快要到量了，再喝几个，说不定又要开始玩滑梯了。
“各位，容我先吃口菜行么？这么多菜连动都没动，咱别浪费了，好不？”他求饶起来。
王怡倒是很爽快，抢过他的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来替他喝。”
吱儿的一声，她又干掉一杯。
“可悠着点儿吧，你那个跑车只有两个座子，要是喝迷糊了，一会儿的代驾可保不齐趁人之危哟。”言西暗示她不要这么放肆，低调一些。
“哟！王美女还是开跑车的呢？人年轻又漂亮，又是海归，还是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国际顶级大学，酒量又离奇的高！你让我手下这几个姑娘还咋活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哟。”庞处惊叹道。
“庞处，您说错了，人家不是海归，我是美籍华人啦。”她纠正道。
“嘶……”杨总的手掌在额头飞快摩挲着，说道，“美籍华人可进不来我们公司，可惜了啊，人才就是这样流失的。”
他说的没错，因为工作性质，每位入司的员工都要经过严格的政治审核，国籍就是第一要素。
别说美籍了，就算是来自H.K.、或弯弯的同胞，都是一律慢走不送的。
王怡可不在意，她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进这公司，她要的是钱多、活少、离家近。
比如拍照这事儿，花小半天，往那一躺，什么都不用干，两千块就到手了，一天接他个三四场，不就四舍五入到一万了么？
进这种公司，累死累活的干一个月，也就是万把块，有啥意思？
她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却没这么说，甚至还装得很遗憾很委屈：“哎，所以我只能随便找个小公司对付着，这身份没法去大企业，所以还是羡慕各位，来吧，一起喝一个吧。”
才半小时不到，她提了无数次酒，大家的分酒器也都重新装了一壶。
这一次连庞处的脸蛋都泛红了，眼睛眯着，乐呵呵的靠在椅背上傻笑。
言西再次握住晗晗的手，还好，比刚才暖多了，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她就那样一直靠着自己，竟然睡着了。
王怡拿起手机按了按，随后继续跟闫爆喝，隔壁的樊妈则一直处于紧张中，时刻准备着接力。
“我擦，受不了啦，言处，”闫爆的暴躁本性终于抑制不住了，“你到底从哪儿找来的这个无底洞，只怕我们全部加起来也不够她喝，我投降！”
王怡把眼神移动到樊妈的脸上。
“我也投降了，服了，喝不动了，王美女，我还要回家奶孩子，饶了我吧，好不好？”樊妈输得丢盔弃甲。
“小庞啊，你这个处长不尽责啊，怎么能把队伍带得如此轻言放弃？”杨总指责道，“王美女，来，直接跟他们庞处喝，当领导的就是要有点表率。”
庞处眯着眼睛望了一圈，对着无名男说：“你，你奶不奶孩子？”
“庞处，我不奶孩子，我还没孩子。”
“好，你跟她喝。”庞处指挥道，真是大懒使小懒，小懒干瞪眼。
王怡拿起一瓶新的茅台，吨吨吨把壶灌满了，走到小懒旁边：“拿杯子喝实在是太费劲了，咱们直接对壶吹，怎么样？”
对壶吹？这可是二两多的壶，胃不会烧得疼吗？
“庞处……这……”小懒吓得脸都青了，身上瑟瑟发抖。
“就跟她吹！明天上午允许你请半天假，上！”
小懒脸皮抽了抽，心虚的喝起来，一壶酒，他前前后后分了四口才喝光。
第一口喝了三分之一，吐了吐舌头，辣。
第二口把剩下的又喝了一大半，呛得咳了好几声，挤出两滴酸楚的眼泪。
第三口只是抿了抿，手掌使劲压着自己的喉咙，好像已经快要吐了。
第四口眼睛一闭，倒了进去，转身就冲出包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应该是真去吐了。
庞处不敢相信，自己手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杨总，咱以后聚餐，不然就别叫言处了，跟他吃饭太费酒了。”庞处向杨总求助。
“呵呵，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看这个问题就出在你身上，拿出点干事业的精神来，拼了！”杨总命令起来。
“谁要跟她拼了？”门被推开，众人望去。
“Uncle！都说了喝完酒就过去的啦，您怎么还亲自跑过来啦？”王怡一蹦一跳的迎了上去。
唰！大家立刻起身，立定敬礼：“方总好！”
“咦？你们怎么都认识呀？”王怡歪着脑袋捂嘴笑起来。
第186章 伪装
方总抬手一摆：“都坐都坐，你们怎么喝上的？”
王怡叮叮叮的跑到言西旁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道：“我是跟着言总来蹭饭的啦。”
而言西刚才在看到方总后，也是嗖的一声站起来，晗晗的脑袋则撞在他的腰上，咂巴咂巴嘴，继续睡了过去。
方总看着言西，看着王怡挽着他的手，又看着晗晗靠着他的腰，摇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越来越看不懂啰。”
言西马上解释道：“都喝多了，请别误会。”
“找到人了吗？”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到方总身旁，丁字步一摆，转身朝着屋里瞧。
言西认出来了，这是王太太，也是蒋太太，是王怡和蒋少爷的母亲。
“妈！”王怡亲切的一叫，扑过去羞涩的钻到她怀里，“对不起呀，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朋友，就先跟他们喝几杯啦，你们先回屋叙叙旧，我马上过来。”
言西喝了小半斤，脑袋里迷糊，但还是想明白了到底咋回事。
王怡第一次碰见他，就是在公司地库，前后一推测，她多半知道自己就是这里的员工。
她母亲跟方总的关系，上次在宝戴河就已经见识过了，这是言西的疏忽。
所以当她听到他要和领导、同事聚餐的时候，就打起了这个主意。
把自己母亲约到同一个饭店，又让母亲叫上方总，刚才敲手机肯定就是在假装无意报出房间号。
而母亲和方总看到她消息里说正在跟朋友喝酒，自然是不能放心。
作为这一片区级别数一数二的方总，当然会过来敲山震虎，免得这个干侄女儿喝多了受欺负。
只是没想到，过来见到的一桌人居然是自己的员工。
其实看到言西跟王怡如此亲密的时候，方总有一丝震惊，但马上也想通了。
这小子本来就跟蒋少爷称兄道弟，所以跟蒋少爷的姐姐勾搭上也稀松平常。
现在方总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方总小声对王怡母亲说了几句，王怡母亲又对怀里的虚伪女儿交待了几句，两人便离开了。
离开前，王母回头望了望言西，微笑点头。
他大耳洞全听见了，方总说的放心吧，王怡那个朋友靠得住，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
方总这次还还了她一句：“孩子大了，就由她去吧。”
这可是上次方公子驾快艇逃离时，王母宽慰他时说过的话。
习惯攀高枝的王母一听就明白“有实力”是啥意思，所以她交待王怡的内容也就是别着急，先跟朋友慢慢吃，有老方陪着，她不无聊。
等方总一走，一屋的人就跟放气的皮球般，软软瘫在椅子上。
现在的王怡，更加趾高气昂了。
言西现在是有点担忧了。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五百强当个小领导，又知道他在外面兼职当投资人，还知道他平时喜欢装穷人，还拿总裁来试了试他。
现在的她对言西了解得非常充分，可她却没有点破，就像留了一手大招，让他时刻提心吊胆。
他没说错，这个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十分危险。
而王怡对他的心思变得更加坚定了，因为她刚才亲耳听到方总说这个人靠谱又有实力。
一个总裁，夸自己的员工有实力，那肯定是信得过的。
她知道言西给欧阳投了四千万，又知道他刚谈判完就跑银行存了九千多万的现金。
光是这两笔钱就是一个多亿了，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她家里是有钱，但那钱也不是她的，她除了吃穿住用行，啥都没有。
不然，就凭她的家底儿，还用得着出来当私房麻豆挣钱么？
现在身边就是白捡的大靠山，而且看起来老实巴交很好忽悠的样子，她是势在必得。
杨总以及其他同事现在就傻了，这个占尽了人间优势的美女，居然叫方总uncle，而且她母亲和方总的关系一看就非比寻常。
之前传闻言西傍上富婆吃软饭，现在他们是信了。
方总为什么突然就对言西另眼相看，为什么点名提拔，现在他们是懂了。
部门里最能八卦的人都在饭局里了，估计明天不到中午，这个言之凿凿的绯闻就会传遍全公司。
只是这样的好事凭啥让言西给摊上？
这小子何德何能？难道是祖坟盖得好？
刚才还说要跟王怡拼命喝，现在只能呵呵哒了。
“小言，我可算明白你为什么要把王美女带来吃饭了，之前以为你是带了个能喝的帮你挡酒，现在我全懂了，哈哈哈，”杨总招呼大家一起端杯，“来吧，一起喝一个，今天这桌没有外人。”
他可能是想说狐假虎威，也可能是想说借刀杀人，但高情商的杨总最后吐露出来包装过的措辞，让人听起来特别舒服。
刚回来的无名小懒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一进门就看到大家又一起举杯了，一股胃酸涌上来，捂着嘴又冲了出去。
同样错过精彩的还有晗晗，她只能等第二天听闫爆的添油加醋版本了。
现在的言西百口莫辩，太难解释了。
“杨总，我想说其实我也很意外，你信吗？”他挑起八字眉，脸比苦瓜苦，心比窦娥冤。
宣示主权的心机剧演完了，再喝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王怡便把攻势调到了最低，话也几乎不说了。
杨总左右看看，趴的趴、仰的仰，兵败如山倒呀，本该垂头丧气，但却意外的仰头大笑：“今天喝得真是开心，小言，下次聚餐记得还要带王美女来哟，我跟她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杨总想巴结方总始终还差着一层关系，如果能通过王怡曲线救国，那就省了很多事。
言西的酒劲醒了大半，现在脑子灵光，瞬间听明白了杨总的意思，回应道：“行，下次咱买点便宜的酒陪她喝。”
杨总又乐了，大手一挥：“王美女就你来送吧，闫儿和樊，你俩送一下晗晗。”
可是晗晗就是拉着言西不撒手，不论谁凑到耳边细语，都是一句拒绝的嗲嗲声：“嗯～嗯！”
“没事儿，我先送晗晗，再送王总，您放心。”言西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招呼无名小懒把剩下的两瓶茅台放杨总车上，大家便散了。
言西三人打了一辆车。
晗晗的家很近，出租车一起步就到了。
“你常去么？怎么这么熟？”王怡一脸坏笑的质问道。
反正在这个女人面前不需要顾忌啥形象，不如就把自己伪装成渣男，让她知渣而退。
“嗯呐，我就是常去，咋滴，不服？”他抱起晗晗走进电梯，手却始终保持在绅士的位置。
王怡朝他手上瞄了瞄，看看晗晗躺他胸口嘟着嘴的表情，笑了笑，没有讲话。
他让王怡从晗晗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换了鞋，把晗晗平平的放到床上，还温柔的脱了鞋、袜、外套，并轻轻搭上了被子。
“哎哟哟，一个同事而已，你这有点过了吧？”王怡靠在卧室门口，用一根手指挂着自己的香奈儿手包甩来甩去，挑衅的说。
“我乐意。”言西确认被子盖好以后，又摸了摸晗晗的额头，温度正常。
这才把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示意王怡闭灯。
可这灯一关，晗晗的手瞬间探出被子，一下抓住他的手腕道：“言哥，别走。”
这到底是醉的还是醒的呀，黑漆漆的一只手突然抓住自己，怪吓人的。
“快睡觉，睡醒就不难受了。”他又靠近床头，小声的说。
王怡轻咳一声：“哼，不走就不走，言总，你先哄她睡吧，我在沙发等你，早点过来哟，嘻嘻。”
“不准！”晗晗噌的坐了起来，撅嘴盯着门口的王怡。
“我就知道你是装睡，四五杯能醉成啥样？小姐姐，玩儿砸了吧？言总，咱走吧，该送我了呗？”
女人真是了解女人！
但是言西却反而觉得晗晗可爱到爆，真是有意思。
道别后，坐电梯下楼，瞧瞧时间已经十点了。
更可怕的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花末十个未接来电。
要死啊！
第187章 一家团圆
“干哈呢？！几点啦还不回来？想死啊？！”花末的声音隔着电话揪着言西的耳朵。
“马上，马上。”他稳住家里的金刚，转头看看王怡。
她可能喝了一斤半，不仅脸色毫无变化，眼神也毫不迷离，连吐词咬字也标准得很，根本不像喝了酒的样子。
“你是不是喝不醉啊？”他疑惑的问。
“嗯，我天生不吸收酒精，所以酒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是白水，怎么样，厉害吧？”她得意的自夸起来。
“哟西，既然这样的话，咱分道扬镳吧，你自己个儿回去就行，刚才也看到了，我家里催得紧，晚了怕有生命危险，别了。”他留下王怡，自己反方向朝另一个路口走去。
“喂！”身后传来她的喊声，“她根本配不上你！”
呵呵，你可没资格讲这样的话，至少虚伪的你在我面前，不配提她。
言西头也不回，大踏步的离开了。
有本事就去跟方总告，大不了穿小鞋，想开除他？哪儿有那么容易。
回到家，一推开门，可热闹壮观了。
原本早就该睡觉的珍珠，在饭桌边的凳子上高高的站着，正在演唱《谢谢你》，声情并茂。
她的旁边是正在拍手的花末、丈母娘，还有小姨子刘露和老丈人花局长。
“呃……老爸，您来了？”言西的酒意惊醒得干干净净。
回想刚才还在和两个美女纠缠不清，本来就做贼心虚，见到老丈人则彻底心虚到了极点，连鞋都忘了换，傻乎乎的径直走了进去。
“我爸说给你个惊喜，你倒好，一直不回来，一直不回来，过来！”花末命令道，“怎么有酒味？等等！怎么还有香水味？还是两种香水？！说吧，去哪儿鬼混了？”
她这鼻子真够尖的，R8的香水熏了他一身味道，刚才抱晗晗肯定也染上了她身上的味道，这下麻烦了。
“我下午跟路大师那里上课，结果公司叫我回去聚餐，说是庆祝我升职，唉，处里的男男女女全来了，杨总也到了，这个味道可能是处里几个女生的吧。”他假假真真的编了一通。
刘露拍着手说：“姐，别瞎猜，咱姐夫多老实呀，一回来就被你拷问，人家大男人的面子不要的呀？快让他先坐下歇歇呗。”
老丈人警服都没脱，斜眼瞟了他一眼，把身边的凳子往后一抽，说道：“言啊，过来，咱爷俩再喝点。”
说到这位老丈人，那可是一个相当彪悍的鲁省人，彪悍到撸竹签烤串都能撸出火星子的那种，曾经一个人在网吧跨省徒手摁倒了七个犯罪分子。
他的酒量更是海了去了，无论几斤下肚，就是躺三小时，三小时一过立马生龙活虎满血复活，可以直接再来几斤。
言西对这位老丈人是又敬又怕，脑袋里光速思考，有没有干任何对不起花末的事。
还好还好，没有犯原则上的错误。
他放下相机包，颤颤悠悠的坐到老丈人旁边，双手捧着杯子。
老丈人往里吨吨吨灌上一杯：“今晚就喝点啤的，开了一天车，累停，不想喝白的，没问题吧？”
“啤的好，啤的好，我喜欢啤的，度数低。”他连忙答应。
倒满一杯，老丈人把自己的杯一抬：“喝一个吧？”
他赶紧捧着自己的杯，用杯口几乎碰的是老丈人的杯底，谦卑极了。
关键还是因为心虚。
两人吨吨吨干完这一杯，他马上拿起酒瓶帮老丈人和自己又满上，揉了揉麻痹的嘴唇，问道：“老爸，您过来怎么没有说一声呢？我可以安排人去接您啊。”
“切，就你还安排人呢，拉皮倒吧。”花末在一旁白了一眼。
“嗨，我这也是单位临时安排的，车子一开，也就没工夫说一声啰。”老丈人沉稳的答道。
“大姑父这警车开得老快了，一路嗖嗖的，我在车上睡了一觉，睡着前还在东三省呢，醒来就是华北平原了，哈哈哈。”刘露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
“对了，姐夫，我爸上次过来，说你安排的爱国教育游，整得特别好，让我来了也感受一下，让你也教育教育我，哈哈，我就不客气啦。”
那次胡同游？那还不是因为阿贾克斯不让花钱搞的帝都穷游？
就那脚踏车，我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再骑了，太磨腚了。
“年纪轻轻一小姑娘，不要玩那种老气横秋的节目，咱来点阳光奔放的不行吗？”言西反问道。
老丈人又把酒杯一抬，爽朗的笑了：“年轻人树立爱国意识，这本来就是阳光奔放的事，言啊，我觉得刘露的请求可以满足，来，喝。”
既然老丈人都发话了，还能咋办，当然是答应她。
唉！
“老爸，你这次突然来帝都，是要办什么大案吗？”他喝完第二杯，一边倒酒一边询问。
老丈人把手机朝花末一扔：“末儿，给我把电充上。”
然后接着回答言西的问题：“国泰民安哪儿来的什么大案，天下太平不好吗？这次过来是学习培训，县里只有一个名额，说让我借这个机会过来看看珍珠，我也是盛情难却。”
“哦。”
“言啊，听说你马上提副处了？
恭喜恭喜啊！
我这个老头子拿命干了一辈子才混上个副处，现在也才跟你平起平坐。
不错，继续加油吧。
不过，既然你现在也是跟我一级了，我有几句过来人的话，你不妨听一听。
官场守则第一条，永远要和你上级的上级处好关系。
你捧好你的直接领导，他只会越用越依赖，所有功劳都是他的，你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所以，要想往上升，你要处好跟他领导的关系，让他的领导知道，活是你干的，功是归你的，他未来可以依靠的人是你。
第二条，对你的下属好一点。
以前你跟人家都是一般员工，开玩笑打哈哈都无所谓。
现在你升了，人家没有，首先心里就不平衡，你要是再摆点官架子甩点臭脸子，我敢说没人愿意在你底下干活。
兄弟，是要拿真心换回来的。
第三条，做人别那么实在。
你把利益纠葛看得太细太透，说得太明太白，只有少数人觉得你是聪慧，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你是心机、挑剔、不合群。
偶尔糊涂一下，哪怕是装糊涂也行，官场里哪儿有什么绝对的对错，都是立场不同罢了。
多做中立人，但又不是明显的中立，你懂我的意思吧？”
老丈人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掏心窝子的话，想必是深有体会。
连他那种直爽性子的人都能被磨平，官场确实是不简单，深得很呢。
言西把酒续上，松了一格腰带，傻笑着说：“老爸，您那是官场，我这只是职场，已经非常商业化了，在我们那边，只要政治正确就行，没有那么复杂。”
他现在到了副处这级已经是别无所求了，至少对得起当年向花末许下的诺言。
再往上爬？他心也不余，力也不足了。
“哼，什么场都一样，来，喝！”
这喝酒的速度也不比刚才慢，再这样一杯杯的灌下去，他怕是真得下楼玩小区里的滑梯了。
“姐夫，姐说你帮我安排了一个公司，说老有前途了，我明天能去面试不？”刘露的问题让家里的酒局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
“对，明天就去，我马上就跟那边老板打电话，让他给你安排得妥妥的。”他拍着胸脯保证。
“这次来培训，听说负责讲课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么年轻就已经比我级别还高，唉，她的父母该有多骄傲啊。”老丈人叹了口气。
言西懂了，原来他是在羡慕和嫉妒，难怪一杯又一杯的拉着自己喝，合着是心里不平衡啊。
“言啊，我这次带了两样东西过来。
前阵子有个村里来了熊瞎子，我们帮村民打掉了熊，他们分了我一个熊掌。
还有一样是苏联那边游过来的鳇鱼，你吃过的。
鱼和熊掌不可得兼。
选选吧。”老丈人发布选择题。
成年人不是应该全都要么？
“熊掌吧，毕竟没吃过。”言西舔舔嘴唇，幻想着各种烹饪手法。
“嗯，我也觉得熊掌更招人稀罕，这样，我带熊掌去送讲课的小老师，你们把鳇鱼明天炖了吧。”老丈人安排道。
我的老爸呀，我不喜欢吃鱼的呀，您这神操作算什么呀？
“爸爸！这是什么呀？”珍珠从身后突然喊出一句。
大家好奇的望过去。
完了！她咋把相机翻出来了？居然还意外点到了回放？！
第188章 购物卡
“妈妈，你看，是个漂亮姐姐。”珍珠向花末炫耀自己的发现。
花末一手推着言西的胸口，把他挡住，另一手接过了相机，歪头一瞧，呵呵两声。
刘露也冲了过来：“姐，快让我瞧瞧。”
“说吧，咋回事，你的存储卡不是被人抢了吗？”花末问道。
她居然没有认出照片上的人，可能她压根就没有想过会是王怡。
一个公司副总，又是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拍这样的照片。
本来喝了酒，脑袋转得慢，还不知如何应答。
被花末这一问，反倒是受到了启发，言西摸摸头，笑着说：“哦，这个是路大师借给我的卡，卡里的照片都是他之前拍的，让我学习。”
她将信将疑，翻到了拉手照，放大查看：“可这个手看着不太像路易的哦。”
对啊，那是自己的手，又糙又大，当然不像路易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手啦。
“呃……可能是人家小两口的吧，我猜是路大师帮他们拍的，管他的，谁知道了。”他狡辩道。
“真的？怎么这照片看着不像大师的水准呢？”花末斜眼质疑，就像正在舔爪子的小猫，恐怕马上要开挠了。
“真的！我要是骗你就倒立拉稀！”他立下flag。
“呸，恶心，膈应人！”她白了一眼，把相机关闭，塞回包里。
言西跟欧阳打了个电话，把刘露报到的事情安排妥当。
老丈人继续说教了一阵，两人又喝了三五杯，便各自回屋睡觉。
次日起床，言西到公司签到。
“昨天让你钻了空子，今天保证你没机会耍小聪明了。”阿贾克斯的对话框淡淡的说。
“切，只要不让我违法犯罪，就不会怕。”他夸下海口。
今日任务，做一件全帝都人民都能看得到的事。
言西仔细审题，那个“得”字很关键。
也就是说，不需要大家真的都看到，只需要这件事是理论上可以看到的就行。
似乎比上次充值任务简单一些。
放卫星发火箭，这个事大家就能看得到，但一天之内安排一颗火箭？呵呵，没戏。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他有个老同学在航天集团任高职，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嘚瑟一下。
连续签到三十天，今天又可以领卡片了。
“准备好领你的连签礼包了吗？”对话框似乎很兴奋。
“这次又是几个S的卡呀？”
“也是SS。”
听到还是SS卡，他多少有一些失望。
上次阿贾克斯说过，SS卡里最好的就属那张涨价卡了，可是那卡现在还在抽屉里吃灰呢，无处可用啊。
感觉还没有免费卡来得实在。
当时自己年少无知，胆量太小，没想到阿贾克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真的能说免就免，不然也不至于拿贷款合同去用掉免费卡。
区区几百万，多浪费啊！
买个矿山、买个度假区、买个世界第一强的公司，不是都行么？
明明可以一步登天，却被自己的眼界和格局耽误了，可惜呀！
“阿贾克斯，你说免费卡是个S级的，那我能不能拿SS的卡，换两个S的卡呢？”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问道。
“呵呵，你觉得呢？”阿贾克斯轻蔑的回答。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连个系统都敢呵呵他，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就是领卡嘛，领！
一个大大的福袋图标旋转起来，嘭的炸开，一句提示出现：“恭喜你获得了购物卡。”
妈惹法克哟！我缺你这个购物卡？
鼠标下，一张黄色的卡片赫然出现。
言西不屑的拿起卡片阅读背面的说明：“在本卡正面填上某件要购买的物品名称并烧掉，可以强制完成一次交易。”
咦？不管别人卖不卖，都能强制购买的意思？
“任何东西都能买？写上烧了就行？”他小声问了句。
“没错，任何可以用价钱衡量的东西，但需要在你存款余额充足的前提下才能生效。”
我嘞个去哟，这个要是搭配免费卡就无敌了呀！
真是个好卡，留好了！
他把购物卡塞进钱包里，放得比身份证还要妥当。
接着给小叶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一个新颖的任务。
她听了两遍才反应过来：“言先生，您确定要干这样大的事？”
“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你安排一下，有问题随时沟通，记住，十二点的时候准时剪彩收工。”
“嗯，收到，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这几天为了精彩的H.K.行，给小叶安排了不少新工作。
而小叶自己也在筹备着周日的欢乐谷吃鸡大秀，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又去了一条新命令。
唉，当甩手掌柜固然是好，但小叶那个小身板迟早吃不消呀。
他甚至在心里替小叶喊了一嗓子“求放过”，可现实中却还是只能咬牙狠心的依靠她。
唯一指望的就是欢乐谷吃鸡的本子能卖个好价钱，让她劳有所获，物超所值。
等同事们到得差不多了，他来到晗晗面前。
“你昨天怎么情绪不高呀？我看你那嘴翘得都能挂一斤肉了。”他开了个玩笑。
“哼！”她又嘟起了嘴，大眼睛左瞟右望，就是不看他，“你俩昨晚去快活了吧？”
莫非，她是吃醋？
不应该啊。
言西决定逗逗她，带着一丝猥琐一丝油腻的小声问：“啥？啥快活？”
晗晗小脸羞得通红，呼吸急促，胸脯跟发动机似的快速起伏着：“就是，就是干坏事去了。”
“嘶……我文质彬彬，她纤瘦柔弱，我们能干得出啥坏事？抢银行呀？”
晗晗捏着两个小拳头，雨点般的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着，眉头皱得很紧，一字一字的说：“讨厌，就是那个坏事，你肯定知道。”
“嘿嘿，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啥事，不然，你带我去演示一下？”他没皮没脸的逗着萌萌哒的师妹。
人家可还是个孩子呀！言西这个不要脸的臭东西！
晗晗坐在那里叉着腰，突然摸出手机，把手机套一骨碌脱下来，丢在桌上：“你的礼物拿回去吧，我不要了，讨厌。”
看来是真的急眼了。
他看看左右的同事，还好，大家在专注的工作中，没人关心这边的打情骂俏。
“我错了，跟你开玩笑的啦，我们送完你以后，就各自打车回家了。
我老丈人来帝都了，我昨晚回去跟他又是喝了不少。
不信你闻闻，现在还一身酒味呢。”他伸着脖子朝晗晗靠过去。
她轻轻推了一把，撅着的小嘴很快变成了一缕笑意：“别贫，同事们都看着呢，你真的没跟那个狐狸精去那啥？”
“嘿嘿，你都说了，她是个狐狸精，我惜命，是肯定不会碰妖精的，放心吧。”
亲眼看着晗晗小心翼翼的把手机套装回去，他才安心的离开。
小师妹算是哄好了，该干正事了。
他跟庞处申请了半天外出办公，开车朝着约定的地点出发。
开过R8，再开自己的神车就怎么都觉得不得劲儿，不是嫌油门肉，就是怪刹车软，反正横竖都不顺眼。
由俭入奢易呀，不然过几天催催自己的迈凯轮？算是早点圆了晗晗坐车兜风的心愿？找个晚上给她拉上香山看星星咋样？
早晨的环线一如既往的拥堵，可言西依旧准时到了那个胡同巷子。
飞爷的十几号人马已经在巷子里练起来了，有两两对着练推手的，有捏肩拉伸放松的，有喘着粗气贴墙下蹲的，还有扎着马步打太极的。
飞爷则叼着烟，蹲在最前面，心事重重。
“让你这些兄弟都歇着吧，今天又不是真要干仗，没必要搞得这样吓人，小心把警察给招来了。”言西蹲到飞爷旁边，抒发自己的观点。
飞爷伸手从背后一掏，一个用报纸裹住的东西递到了他手上：“按你的要求连夜找的，试试趁不趁手。”
沉甸甸的手感，他翻开一角，嚯！这枪也妨得太真了！
飞爷朝他吹了一口烟：“小兄弟，你小心点使，这可是真枪。”
真枪？！合着飞爷要玩儿真的？！
言西嘴角一紧，小心肝扑通乱跳。
刺激！
第189章 宋什么熙
言西撩开外套半遮着包装，把报纸多掀了一些，乌黑乌黑的枪身，手柄上一颗浮雕的五角星非常醒目，细长的枪筒显得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把警用五四手枪，而且基本退役了。
之前老丈人就有一把这个配枪，他是见过的。
他靠近老李，紧张的说：“飞爷，这是一把体制内的家伙啊！不会出事儿吧？”
在帝都，别说是枪，就连一把菜刀都是要实名制的，有些店铺里的菜刀还会打个洞，用铁链拴在店里，保证刀具的使用范围在一两米内。
警枪那更是管控得超严格，除了执行任务，一律不准携带。
每次出警前会仔细清点枪数和子弹数量，任务中打了几枪全部要清清楚楚写到报告里，收枪的时候，原始数量、使用数量、剩余数量必须一一对上。
因为曾经是吃过大亏的。
帝都在九十年代有个轰动一时的二环悍匪枪击案，那个悍匪就是一位退役老警，搞了两把警枪，干了一队的新兵蛋子。
这可是警枪，不是能开玩笑的事，弄不好这十几号人全得进去。
飞爷猛呷了几口烟：“我在帝都混了这么多年，啥样的人自然都认识一些，这次也是有个老朋友肯帮忙，反正过中细节你就别问了，一会儿把这个东西原封不动的给我带到爆肚店，咱就不会有问题。”
说完这句，他把烟扔到地上，用脚使劲踩着磨了磨：“要是这枪丢了，呵呵，咱们全完蛋。”
言西头皮一炸，本来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结果却有牢狱的风险，玩过火了吧？
“咋滴，怕了？”飞爷冷笑一声。
“说不怕是假的，既然这样，今天这出戏就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言西伸手，想跟飞爷击个掌。
飞爷却呵呵一笑，起身抖抖筋骨，对他说：“宣誓就不必了，我看得出来，小兄弟的眼神是真诚的，我信你。”
宣誓？嘿，这就叫代沟。
他把枪装进自己的包里，跟路易接上了头，来到紧邻胡同的一户人家屋里蹲着。
也不白蹲，言西给了房主几百块钱。
虎子躲在人群里，用手机给言西和路易实况直播。
熙哥比预计的时间早到了一刻钟，带的人却比昨天少了些。
昨天视线受阻，没瞧见熙哥啥样。
今天言西看得仔细了，确实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年轻，一米八左右，发型干净，眉眼清秀，衣着简单，如果不在这样一个环境遇到，甚至会觉得是个参加学术研讨会的学霸。
外表人模人样，内心却阴险毒辣，这种人最为可怕。
言西仅是在手机直播里看到这人就渗出了一身冷汗。
两方人马一对比，飞爷的兄弟的确像是老帮菜，跟卖肉、卖菜、送快递的大叔一毛一样。
熙哥这边各个肌肉发达，穿着整齐划一的夹克衫，这些人不是保镖就是杀手。
肌肉发达的人中，还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敞着一件厚棉袄，露出里面的靛蓝色唐装。
这人估计就是言西推测的鉴宝师。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双方人马立定站队，打头的飞爷和熙哥之间离了四五米，是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
“飞爷，带这么多老弱病残助威呢？没必要吧？
昨天交过手，我的人几斤几两，你应该也摸得透透的了，何必带自家兄弟来找死呢？
我也不废话，东西给我，照片还你。
从此你我行同陌路，保证不再干涉你们的路边小剧院，意下如何呢？”熙哥轻描淡写的讲了几句，每个字都把对面的老帮菜们扎得心疼。
飞爷这边一个牛高马大的中年人往前踏了一步，撸起袖子骂道：“槽尼玛的**崽子懂不懂江湖规矩？
一不盘道二不对脉，上来就特么摆谱，找削是么？”
飞爷伸手象征性的拦了拦这个大高个儿，说：“高子，别跟他扯那些没用的，这些愣头青一看就不是道上的人。
对付这种不是道上的人嘛，讲不了咱的规矩，人家爱争强斗狠，咱就给他惯着呗，总有人能收拾丫的。”
高子朝地上吐了口痰，狠狠瞪了对面一眼，两步退了回去。
熙哥不怒反喜，拍起手来：“有意思，各位叔叔们，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狗急跳墙呀？今天这个节目比昨天的脱衣舞好看多了，哈哈哈。”
他狂妄的程度已经超出了大家的想象，不明白这个神秘小孩儿哪儿来的底气，每句话都能让人噎死。
“昨天我李某人说过了，这次认栽，但也好歹让我栽个明白儿的吧？家门敢报吗？”飞爷两个手指一抬，后面的兄弟马上把烟奉上，火机一点，着了。
熙哥一听，一边摇头一边拍手，哈哈直笑：“哈哈哈，飞爷，你可逗死我了，咋的？还要顺着网线来把我的脸摁键盘上翻滚吗？你有这能耐吗？”
“小子，我是为你好。”飞爷从内兜掏出一颗核桃，攥在手里转了转，抬眼扫了熙哥一眼，“这颗狮子头跟了我爷爷三十几年，又跟了我家老爷子十几年，现在轮到我了。
这个东西，八字不硬的人拿不住的，我四十好几孤家寡人也全拜它所赐。
我寻思着，你倘若替我消这个灾，我得替你家备好牌位，别哪天惨死了，连个名和姓都留不下，岂不是怪可惜的？”
飞爷的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他爷爷传给他爸爸，他爸爸传给他，他传给熙哥，这种表达方式本来就是一种蔑视和侮辱。
熙哥没讲话，朝旁边的老者使使眼色，老者便点点头，搓搓手，朝狮子头走来。
“别介，验货不得求个公平吗？哪儿有验单边的道理？”飞爷手掌往回一卷，把狮子头紧紧捏在手中。
熙哥便又朝另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哼唧两声，那人从兜里拿出一张存储卡，举过了头顶。
飞爷身后一个年轻一些的兄弟，拿着相机走了过去。
那台相机是路易的，插卡方法和查图的方法，也是路易教过他的。
双方使者来到对方领地一起验货。
卡片自然是没问题，只是里面的照片气得这位验货使者不断小声骂着马卖啤。
“心里默念就得了，别发出声音，你小心有来无回。”熙哥脸上保持着笑容，嘴里却说着最狠的话。
老者站在飞爷旁边，戴上一副白手套，摸出一个放大镜，拿起狮子头认真检查，脸恨不得都贴上去了，连那脖子弯得都快要断了。
“宋先生，这颗狮子头核桃确实是那个独一无二的鬼面血狮，太魔性了，极品，真是极品呀！”老者兴奋的汇报鉴赏结果。
一句话，两条线索。
现在大家知道了，熙哥姓宋，拿这两个字模糊搜索一下，去掉年龄性别不符的，很容易就能定位了。
其次，这颗核桃居然有名字，叫鬼面血狮。
排名前三的狮子头其实很多人都有了解，第三名大将军，第二名麒麟，第一名大粗筋。
而这个什么鬼面血狮闻所未闻，不知道到底稀奇在哪儿。
熙哥和飞爷分别招招手，两位使者就从容归位了。
“没问题了吧？今天没拿假货糊弄你了吧？咋样，换呗。”飞爷一口气把嘴里的烟吸得只剩个屁股，猛的摔在地上，砸出了几颗火星子。
“呵呵，爽快，你可别想跟我玩花样，货不对板的话，我的兄弟是不会让你们走的哟。”熙哥抬抬下巴，举存储卡的猛男便大踏步朝对面走去。
飞爷咳嗽一声，把核桃放到旁边一个兄弟手中，转过身去，背对熙哥一伙人，叹气说道：“唉，罢了，为了一颗核桃护了半辈子，是时候释怀了，去吧，送过去。”
隔壁屋的言西退出手机直播，往身上和脸上抹了点灰，对路易说：“走吧，该咱俩奥斯卡最佳男主和男配上场啦！”
第190章 特别的礼物
言西把屋里的桌子板凳使劲往墙上砸，弄出不小的动静。
接着和路易一前一后冲出屋子，转头就跑进巷子里。
他使劲扒拉开熙哥的手下，慌张的大喊着：“快让开，杀人啦，救命呀！”
路易紧随其后，一副六亲不认的表情，手拿一把小刀，扑哧一下捅进言西的后背，一注血水顺着伤口往下淌。
噌，路易把刀又拔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架势，呼啦一下闪开一条道。
言西伸手试图捂着后背的伤口，却够不着，慌不择路的跟手捧狮子头的兄弟撞了个满怀，那颗核桃便掉在了地上。
飞爷指着核桃心疼的喊起来：“小心我的核桃！”
可是却无人敢上前。
想让熙哥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他们必须把戏做足，必须给追杀添上一个充分的理由。
演戏演全套！
路易用力一扑，正好将言西推倒在核桃上，接着骑在他背上，双手握刀猛刺，嘴里重复着：“让你睡我老婆，去死吧，让你睡我老婆，去死吧……”
言西嘴里咔出一滩血，伸手向飞爷求助：“求求你们，救救我！”
飞爷却带着手下弟兄往后小退了一步，不打算掺和这件家恨情仇的破事。
对面的熙哥此刻只觉得无语极了，眼看狮子头就要到手了，现在这宝贝却被两个亡命之徒压在身子下，无可奈何，也只能干瞅着。
无人上前援助言西，他只好靠自己奋力一搏。
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骑背上的路易晃倒摔在一旁，瞄准机会夺刀。
四只手在刀柄、刀刃上抢来抢去，鲜红的血口子哗啦冒血，两人咬着牙，谁也不放手。
“那是你前妻，你俩都离婚了，我凭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言西感情丰富的背诵着台词。
“如果不是你，我俩根本不可能离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给我们买房的钱，就是想让她肉偿！”路易的台词也背得滚瓜乱熟。
两边的人们围观着，也好奇着这两人的狗血故事。
“你放屁！我们那是真爱，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呸！我可没见过真爱还用振动棒的！”
“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会合理使用工具，你懂个屁。”
“你敢拿棒子捅她，我就拿刀子捅你，今天就是要弄死你！”
两人言辞激烈，彼此骂得不可开交，身子纠缠一起，在狭窄的巷子里滚来滚去。
“呀！”言西高喊一声，夺过了小刀，往路易的肚子来了两下。
“呃……”路易捂着肚子翻到一旁，回脚一勾就把试图爬起来的言西再次撂倒，“你今天死定了！呀！”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直指言西的脑门。
周围人看到亮枪了，本能的往后撤了好几步，抬起手挡在眼前，蹲低身子寻找掩体。
言西只能垂死挣扎，双手把枪头往天上一推，再次勒住路易的手，扭打到了一起。
几番滚动之后，一声洪亮的呛响从路易身上传出，众人惊得猛地抱头一蹲，接着就是低头在自己身上找枪眼，怕被误伤。
连最能沉得住气的熙哥也用手上下拍了拍。
枪声来自路易书包里的音响，逼真极了。
路易不动了，言西用力把他推开，捡起地上的枪，手忙脚乱的拿枪对着周围这些人狂喊：“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开的枪，闪开，你们都闪开！”
飞爷的队伍让出一条道，言西便顺着那条道仓惶逃走了。
后面的剧情，言西是这样安排的，路易负责装死，飞爷上前查看路易的伤情，并发现旁边被压得四分五裂的核桃，失声痛哭。
至于飞爷这种身份的大佬，在这种情况下该不该哭，几人昨天在爆肚店还激烈的辩论过。
“大老爷们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哭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是飞爷的观点。
“不过我觉得适当流露出伤心的情绪，可以避免对方产生怀疑，至少不能是淡淡的忧伤，得让对方瞧得见。”这是花末的观点。
“一言不发的呆在原地，也是一种情绪的表现，不一定非要哭的。”面瘫的路易持这观点。
“我作为导演说说自己的看法，一个男人，被人设局侮辱了，又被迫拿出最珍贵的东西去换回自己的尊严，结果遇到天降杀神互殴，一言不合就开枪，自己的宝贝又被弄坏了，经历了这一轮屈辱、恐惧和绝望，唯有痛哭才可以发泄出男人心底的那种崩溃，反正如果换我来演，我就哭。”言·诺兰·西把几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言西绕了一圈，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背包，把带血的外套换了下来，也把枪用报纸重新包了起来，塞进包里。
低头看看手机，正好十二点，马上抬头一瞧，整个帝都上空飞起了遮天蔽日的气球，五颜六色、大大小小，壮观极了。
这就是他交待小叶去办的事，无论大小街道，一律两百米一个人，每人拿五十支气球，十二点一到准时升空。
小叶为了这事雇了九千多人，召集了全帝都的氦气罐，动用了五十多辆车，才终于在三个半小时内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几十万支气球集体升空，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
这样一来，阿贾克斯的今日任务就算是相当奢侈的搞定了。
嘟嘟嘟，手机响起，本以为是小叶的汇报电话，没想到来电显示竟是罗队。
“猪，又是你干的吧？”
“气球？对啊，怎么样，喜不喜欢？”
“谢谢了，这是我见过最震撼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她把言西给说懵了。
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想到歪打正着，也毫不客气的把功劳揽了下来：“谢啥啊，师兄别的本身没有，就是会耍点小浪漫，你要是喜欢，我每年都给你放一次，如何？”
“何必浪费钱呢，你要真是嫌钱多，可以捐给老百姓嘛。”
“呵呵，我就是捐的老百姓啊，不然你以为这么多气球都我自己放起来的？”
“算了，看在我过生日的份上，就不跟你斗嘴了，晚上有空吗，我还欠你一顿饭，不然就今天兑现吧。”
早说今晚能陪罗队搓一顿，昨天剩下的茅台就自己留着了，可惜呀。
“行，吃啥？”
“你知道哪里能加工熊掌吗？”
熊掌？怎么听起来好像非常熟悉的感觉？
罗队继续说：“今天有个学员送了我一块熊掌，可我不会做，不过应该能找到餐馆懂这个的做法吧？”
你说巧不巧？这熊掌肯定就是老丈人送的！
而老丈人嘴里说的年轻有为女讲师，就是罗队。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别去馆子了，这样吧，来我家，正好今天凯丽也来上课，晚上我们就一起吃一顿呗，算是给你庆生，也是祝贺你替她破案。”
“行，地址发我。”
嘿嘿，今天晚上老丈人又要被上一堂补习课啦！
打完电话，言西来到约好的爆肚店，见到飞爷带着路易载誉归来，路易的衣服也换好了。
“你最后到底哭了吗？”他好奇的问。
飞爷一把搂住路易的肩膀，小声说：“嘘，咱别告诉他，让他自己琢磨。”
答案很明显了好伐？
飞爷伸手掏兜，拿出一块存储卡，说：“那小子见核桃碎了，二话不说，把这卡扔在地上转头就走，快，帮我把那些照片删了呗。”
几人找了个角落坐好，言西还了枪，路易删了图，飞爷玩着核桃抽着烟。
“飞爷，你刚才讲的这个狮子头的故事，真的假的？不会是编出来吓唬那个宋什么熙的吧？”言西打听起来。
“呵呵，当然是真的，不过故事只讲了一半，你俩想听完吗？”飞爷朝上空吹了一口烟，白烟围着灯泡跳了一曲华尔兹，淡淡的消失了。
第191章 老邪物
当一个人欲言又止，说话只说了一半的时候，只需要睁大眼睛专注地看着他，默默的等着就行，他自然就会讲下去。
“老板娘，来一盘肚尖儿，再来三碗羊杂汤。”飞爷下单道。
“我可不想喝汤。”言西推辞道。
“不好意思，三碗羊杂汤都是给我自己点的。”飞爷笑了，露出牙上的黑色烟垢。
太不讲究了，帮他这么大一忙，就让自己和路易看着他一个人吃？
老炮的待客之道不咋地！
“老板娘，昨天我们里屋点的那些，照单再来一遍。”飞爷瞧出了言西的不爽，其实就是故意逗他的。
老板娘噌噌跑来，看了又看，把手在围裙上用力擦擦，问道：“李哥，你们就三人，吃不了那些。”
“这两个小兄弟今天帮了我大忙，必须吃点好的，你甭管吃不吃得了，给我们上就是了。”飞爷目送走了老板娘，伸手一掏，把鬼面血狮摆在中央，接着说：“你俩瞧瞧。”
路易屏住呼吸，把脸凑到核桃旁，眼睛眯成一条线，就像看得懂似的。
“我这也没白手套，能摸吗？不能把你包的浆摸花了吧？”言西想起熙哥带来的老专家，那人可是戴着手套瞧的。
“没事儿，盘了一辈子，哪儿能被你摸得坏，放心拿吧。”飞爷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熏得言西呛嗓子。
看他咳嗽起来，飞爷便再次抬起脚底板，把烟在鞋底摁灭了道：“不好意思，忘了你俩不会这个，我老烟枪了，嘴里不叼点啥就难受，唉。”
言西拿起核桃，哇的惊叹一声。
他当然是不懂文玩的，哇的原因是这个核桃忒沉，就跟小铁蛋子似的，贼拉坠手。
光滑感跟油润的色泽就不提了，足以秒杀一般货色几百条街。
奇的是它的纹路，既有大粗筋狮子头那种粗旷的大纹，还有跟麒麟狮子头类似的小面疙瘩，而且，大纹包着小疙瘩，竟看起来像极了一张凶狠的鬼脸。
难怪叫鬼面血狮。
“狮子头，你俩懂吗？”飞爷深邃的眼神与二人交汇。
路易摇摇头，言西吐吐舌头道：“我比较懂那种能吃的狮子头。”
飞爷乐了，给两位后生仔详细介绍起来：“狮子头的种类里，排名前两位的是麒麟和大粗筋，我这个跟这两样都有点关系。
麒麟的卖点是细腻，盘起来手感好。
而大粗筋的卖点就不一样了，是神秘。
有多神秘呢，可以说除了卖这个的，没人知道这核桃在哪儿长出来的，就连产地都一直是个谜，数量极其稀少。
我爷爷年轻那会儿，还是解放前，全国各地跑着收古董。
你们应该也听过一句老话，盛世藏古董，乱世藏黄金。
那个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很多大户人家逃难，低价处理了很多传家宝。
我爷爷就想趁淡季收些货。
有一次他来到冀北收货，路上遇见有劫道的，有一对夫妇被三五个大汉堵在道边。
我爷爷可是在武工队干过的人，遇见一般人也能过上几招。
别看大汉人多，硬是被他给打跑了。
被救的这对夫妇家里正好有一颗百年核桃树，产的就是大粗筋。
我爷爷一眼就认出来了，可那个年代文玩核桃还是很冷门的，收藏热度甚至连一般的佛珠手串都不如。
为了感谢救命之恩，他们从树上小心谨慎地摘了一截嫩枝，说只要找到合适的树体嫁接一下就能活。
我爷爷带着这一支树苗，连宿赶回了帝都，又问朋友要了一株麒麟的树。
三下五除二，这就嫁接好了，种在了自家院子里。
养了好几年，总算能产核桃了，可品相却不尽人意。
也不知道是气候的原因还是土壤的关系，反正就是令他相当失望。
尽管产的核桃不行，但慕名来看大粗筋的业界同仁倒是不少。
来看的人多了，难免就有人动了歪心思。
平时我家院子里自家人挺多的，我爷爷光是弟弟妹妹就好几个，还有叔叔舅舅，一大家子人吧。
可有天，一家人全出去看戏了，家里就只留了老祖宗。
看戏的时候，我爷爷眼皮子直跳，心里总是不踏实。
没演到一半，他就找了个借口提前回家。
刚开院子门就瞧见一人在盗树，树下的土都铲掉了一多半，连树根都冒出来了。
咋办？当然是打呀！
之前五个大汉都不在话下，这次只有一人，还能搞不定？
打斗中，那个小偷摔在了树边，脑袋正好撞到了用来铲土的铁锹，破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直冒。
血把土都染红了，还好没出人命。
倒不是怕背命债，要是自己家里死了外人的话，挺膈应的不是吗？
小偷被警察局拷走了，那片土也原样封了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那一年结出来的核桃特别成功，而且，其中一颗兼具了大粗筋和麒麟的特色，把我爷爷给乐坏了。
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一颗。
他下定决心把这核桃盘出来，想着等太平日子到了，就卖个好价钱。
可自从他开始盘这核桃，家里就接二连三的出事。
我的二爷爷是个游泳能手，不是吹的，说他浪里白条一点都不过分，就颐和园里面那个昆明湖，一口气游上两三圈都不在话下。
每到冬天，他还会去后海，跟一堆老革命在湖边凿个长条形的冰窟窿，再整上十几分钟的冬泳。
年年都如此，也没人想到突然就出了事。
那一年的冬天，气候如往常一样，他们凿出的冰窟窿也是如往常一样，可他下水以后再没冒起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活生生的不见了。
到了春天冰化了，家里专程请来了职业捞尸人。
后海那片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前后后打捞了半个多月，可就是一无所获。
别人都说可能被湖里的鱼吃了吧。
不过家里孩子多，悲伤持续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
可是一家人刚缓过来，三爷爷又出事了。
我三爷爷好赌，以前城西有个大赌档，他只要手里有点闲钱，必去那里面转上一圈。
运气一般，跟所有人一样都是输多赢少。
我二爷爷失踪以后，他一直憋着没去。
一来是没心情，二来是不敢，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自己哥哥没了，还没心没肺的去逛赌档，别人看到是会在背后戳他脊梁骨的。
可越憋，这瘾头子就越大。
瞧家里基本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他便壮着胆子偷摸去了一回。
可没想到竟是有去无回。
他不是输死的，相反，那一天他的手气格外好，买大开大，买小开小，连豹子都居然买中了。
可以说是乐极生悲吧，这一辈子他就没有那么顺过，抱着赢来的大银元，连赌档的门都没走出去，两眼一白，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据家里说，是晕倒后被自己的舌头堵住了气管，被活活憋死的。
两个兄弟都死得蹊跷，周围邻居一时间风言风语，传啥的都有。
其中就有人把原因归咎到了那棵核桃树，说是邪树。
那个年代的人嘛，都很迷信的，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家里老祖宗一声令下，一把火就把树给烧了。
我爷爷心疼归心疼，人命关天，还是咬牙参与了焚树仪式。
老祖宗可能是连续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力憔悴，焚树以后没多久，老祖宗也走了。
唉，老祖宗没了，家里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一下子散掉了。
走的走，搬的搬，几乎就剩我爷爷跟太爷爷守着那个宅子。
没多久建国了，我爷爷一瞧好日子终于到了，拿出盘了多年的核桃寻找买家。
可惜啊，那个时候的人都穷，就连开国元勋都跟大家一样过着苦日子，谁能出得起价？
没办法，只好继续盘下去。
可越盘，那核桃脸上的血色就越是邪乎，而他就跟着了魔似的，喜欢得不得了，真的舍不得卖了。”
第192章 秘密武器
“来啰！几位边吃边聊。”老板娘陆陆续续端上好几盘爆肚和各种小炒菜，以及飞爷的三碗羊杂汤。
飞爷把核桃揣了回去，单手托起一碗汤，咕噜一口喝个精光。
“那后来呢？”言西边吃边问。
“你刚才摸过那核桃，什么感觉？”飞爷反问了一句。
言西眼睛转了转，仔细回忆。
要说啥感觉都没有，肯定是假话，但要真说有啥感觉，又觉得说不上来。
只知道那颗狮子头往手里一握的时候，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不仅是让人不想放下，而且似乎在往手心里钻。
“感觉好像有点粘手，但肯定不是，反正怪怪的。”他尝试着表达这模糊的触觉，费半天劲才找到最合适的一个形容词。
飞爷闭起眼睛，满意的点点头，又托起一碗汤咕咚喝掉。
“没错，就是那个感觉。
这核桃能养人，但也要靠人养着，你们可以理解成会吸血的寄生怪物。
那个时候家里其他兄弟都没了，我爷爷成了李家血脉的唯一传承，在四十岁的时候老来得子，生了我家老爷子。
老爷子的身体很差，从生下来就一直各种生病，四处寻医问药，但就是找不到病根，就说是缺营养，体质差。
而跟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我爷爷。
爷爷六十多岁的时候还在盘这个核桃，你们可能想象不到，他的身体素质有多么好。
除了一张老人的脸，身上却壮得跟小伙儿差不多，一点毛病都没，甚至几十年来连感冒都没有得过。
在老爷子二十四岁本命年的时候，患了一场重病，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各路大夫施展了浑身解数，但就是不见起色，他们甚至让我爷爷做好丧子的心理准备。
我们李家虽说不算大户人家，但要是到他这一辈就断了根绝了户，未免有点可惜。
爷爷不知道哪儿来的灵感，把这核桃塞到他手里。
可神奇的事发生了，他的病诡异的好了，而且身体一天天的健康起来。
但爷爷那边就不乐观了，身体素质每况愈下，短短几年就成了一个血压、血糖、血脂三高人士，出门不是拄拐就是坐轮椅。
老爷子身体好了以后，娶了媳妇，生下了我。
可我就像是得了他的遗传，体质差，经常生病。
不过那个时候医疗手段比老爷子小时候先进不少，家里搞了很多营养品给我养着，还算是有点用。
但等我十二岁那年，历史再次重现。
只是这一次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人变成了我。
老爷子没有犹豫，直接像当年爷爷对他一样，把核桃放到了我的手中。
果然又奏效了，我的病好了，身体还越来越壮。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可一五一十都跟你俩讲了。”
这样算起来，飞爷盘这核桃也盘了二十多年，难怪昨天拍照的时候觉得他身体忒壮，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还以为是撸铁撸出来的腱子肉。
但听完这一个故事，言西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核桃肯定是能养人，但似乎同时也在吸收其他血亲的生命，所以才会出现此消彼长的现象。
一开始是他爷爷的两个弟弟，后来是他爹，再后来是他。
如果副作用真的这么大，宋什么熙为什么还想要它呢？他不怕断子绝孙吗？还是说他的身体有什么毛病，需要这个救命核桃治治？
路易问了一个问题：“你没有考虑过摧毁它吗？这个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就跟毒品一样。”
他说的没错，确实像毒品。
飞爷喝了第三碗汤，手又不自觉的伸向烟盒，可伸到一半，手掌捏成了拳头，忍了忍，缩了回来，愤怒的说：“所以我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生孩子，就是打算把这核桃跟我一起带进坟墓去。
这些年来，有很多人想从我这里买走它，或偷走它，甚至是明目张胆的抢走它。
很可惜，他们都没有得逞。
至于姓宋的小子，敢给我设这样恶心的局，这个仇是必须要报的，不过也都是后话了。”
飞爷拍着两人的肩膀，突然表情一变，敞亮的笑了起来：“至于你们两个嘛，我欠你们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要是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随便说，我定当竭尽所能。”
回想昨天他才被一个二十岁的小青年逼迫拍了果照，也就这样的本事，以后还能帮得上啥大忙，就当是老炮客套客套，听听罢了。
自己有罗队罩着，早就是无敌了。
言西抱拳谢道：“多谢飞爷，看来以后我在帝都可以横着走啰。”
吃完午饭，两人同飞爷道别，来到一个咖啡厅。
路易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慢慢的说：“这是我最后能教你的东西了，绝对绝对不能外传的东西。”
言西可想不到还能有啥东西是不能外传的，只好满怀期待的等着。
只见路易点开了一个叫LightRoom的软件，界面上就跟文件系统一样，显示着各个文件夹里的照片。
难道就是个照片浏览器？这有啥好保密的。
路易选了一个文件夹，是昨天给王怡拍的照片，点击“编辑”标签，其中一张照片就被放大到了中间最大的窗口里。
之前左侧是一个树状文件夹，现在变成了一堆奇怪的名字，比如什么晴天扫街、什么日系蓝调、什么港片风格。
路易带着一些骄傲，自信的说：“这个就叫预设，也可以理解成美图秀秀里的各种滤镜，是我这些年来针对不同拍摄环境所亲手设置的。
看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场合里用。
虽说达不到化腐朽为神奇的程度，但至少可以把看似普通的照片提升好几个档次。
我给你演示一下。”
他在左边点了一个叫室内弱光黑白人像的预设，中间的大图马上就变化了。
原本看似平淡的照片，突然就成了一幅光影分明的作品。
高光区成了醒目的白色，把王怡的神态和身材十分简洁的勾勒出来。
弱光区成了神秘的黑色，把照片的氛围渲染得满是遐想空间。
他指着右侧的各个调整参数说：“你也可以在这边随便调一调，微调就行，每个参数的用处都可以点上面的说明文档进行查看，我相信女神的老公不会是笨蛋，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嘿，今天合作干了这么大一票，还没看出来俺优秀的智商吗？
这还看不出来的话，只能说路易的智商堪忧啊。
路易从包里拿出一个优盘，说：“我所有的预设，以及这个修图软件，都拷在这里了，你回去自己试试吧，昨天借你的存储卡回头再找机会，跟这优盘一起还我就行，不着急。”
这小子真抠，一个卡和一个优盘还惦记着我还，还敢瞧不起我一天两千块的工资，哼！
两日的特训到此也只能潦草结束了，分别之前，路易再强调了一遍：“记熟你的说明书，练好臂力和呼吸，放开胆子去拍。”
的确是要放开胆子，不然怎么才能把几位红颜聚到一起泳装麻将呢？
开车回到公司已经两点了，言西等于又摸了一天的鱼，啥也没干，两千到手，多香呀。
领阿贾克斯的奖励，10元乘以目睹执行任务的人数。
他以为能领几千万了，可是短信却狠狠打了他的脸，才两百万而已。
莫非十二点的时候全城人民都在吃饭，没瞧见？
还好罗队看到了，这波操作就不算亏。
“老贾啊，”他嫌阿贾克斯四个字念着费劲，简化了一下，“我明天下午要去H.K.，能不能给个简单的任务，让我上午就能做完和领奖励呢？哪怕奖励很少也行，我不嫌弃的。”
这其实不是嫌弃与否的问题，是恳求。
“明天的任务，明天再说，你亲爱的学妹来了。”对话框回应道。
言西一抬头，果然看到了晗晗正走过来。
奇怪的是四周的同事全都转头看着她，还小声的议论着。
难道已经传出绯闻了？世界五百强的人太有效率了吧？
她低着头，红着脸，显然是被这些好事之徒搞乱了心中方寸，扶着隔断，眼睛躲躲闪闪，紧张的对他说：“言处，三点的时候去大会议室，咱们要跟电子商务事业部的人开会。”
她说完就溜，毫不停留。
人言可畏啊，言哥变言处了，烦人啰。
第193章 宿命论
电子商务事业部，简称电商，是公司里负责网站和APP的部门，是客户导流的来源，也跟客户运营处的工作息息相关。
言西所在的公司电商建设起步挺晚，之前主要精力都放到了线下的门店建设中。
最近几年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公司调整战略方针，在这一块砸了大钱，每年投入都是八九位数。
理论上应该是特别重要的部门，但实际上却处境艰难。
问题就出在了部门定位上。
公司营销分两大块，一是产品条线，二是渠道。
电商什么都能卖，也什么都在卖，还甚至学习同业研发了一些新的网络产品，搞得很像一个产品部门。
可是原来的几个产品线部门根本不认。
在他们眼中，只有经过最严谨的测算和设计，才能算是研发出了一款产品，而不是改一个有噱头的名字，或把原始的几个零散产品组合打包，就能称得上是产品研发。
老牌产品线部门对电商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歧视的。
不算产品条线，那就当它是个渠道。
原始的渠道部门倒是没有否认电商的渠道属性，只是出于业务板块上的竞争，不是很合气。
线上的东西卖得多了，线下的自然就少了。
蛋糕就那么大，突然多出一个部门来挖自己的蛋糕，谁都不乐意。
一边互相挤兑，一边互相杀价。
你敢给客户打六折，我就给代理员返五十个点的佣金，谁也不服谁。
大企业有内耗很正常，营造一些内外部的竞争压力，免得电商的领导坐得太舒服。
人不能太舒服的，尤其是领导不能太舒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个新诞生的部门，总是会遇到很多挫折。
除了总公司各部门对电商的偏见，各分中心的不满情绪也冒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电商也抢到了他们的蛋糕。
之前体育彩票就出现过类似的争斗，当时体育彩票入驻淘宝，老百姓足不出户就能直接购买，不仅不会出现意外弄丢彩票的倒霉经历，还会及时发站内消息提醒中奖结果，而且小额兑奖秒级到账，十分方便。
一时间，全国各地原本的彩票投注站变得门可罗雀，大家不再选择线下买票，导致各销售点意见非常大。
但是这些销售点可都是花了真金白银加盟的，都是指着这个赚钱养家，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没过多久，淘宝上面的彩票功能就被迫下线了。
劣币有时是可以成功驱逐良币的。
电商作为一个新部门，在上面要跟各部门斗，在下面还要跟各省分中心争，几乎是在狭缝中生存。
公司领导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彻底放权，让电商有了自己的人力资源部门，有了自己设置二级部门的权力，还有属于自己的中心版合同。
搞得就跟一个子公司一样。
就连电商都觉得自己是个子公司，每次开会都很傲娇，对其他部门的人满是敌意。
三点到了，言西得去应战了。
会议在大会议室举行，两边都来了不少人。
客户运营处全员到场。
电商则来了两个二级部门，十几号人，整整坐了两排。
这战斗场面光看人数的话，比帝都分中心李总带队那次还要壮观得多。
一开始与会人员的介绍就用掉了十几分钟。
听着一个个既绕口，又难记，还雷同的名字，言西就感到头大。
对面两个二级部门分别是数据管理部和活动策划部。
数据管理部，顾名思义，就是管理网站、APP客户数据的部门，轮级别也算是一个处。
他们来的领导是个微胖的女士，长着充满福气的双下巴，姓周，大家都叫她周处。
活动策划部，是负责安排优惠活动、客户互动、积分兑换等工作内容。
他们来了一个男领导，姓黄，大家称他黄处。
周处点开PPT，把去年的营销数据做了一轮介绍。
其中最关键的两条数据是电商绑定客户六千万，日活十万。
从这两个数据可以看得出来，电商的客群存量低，增量小，其中大多数客户还是沉睡型。
尽管数据表现很一般，周处却非常自豪，不断强调这批数据的价值和意义。
除了这些指标数据，她还介绍了网站和APP的最新埋点情况。
所谓埋点，就是在客户浏览的页面上设置可捕捉客户行为的代码，获取客户点击、放大、拖拽、关闭等操作，并以此分析客户浏览操作的完整轨迹，从而找到营销断点或热点。
庞处听完她的介绍，放下手里的笔，非常激动的拍手道：“哎呀呀，周处现在的原油储备越来越足啦，估计很快就能成公司的石油大亨了哟。”
他用原油和石油形容周处手里掌握的数据资源的价值。
言西脑袋里出现了她穿着迪拜贵族的白袍子，站在一百六十层的迪拜塔上撒钱的画面。
周处听到这个夸奖格外开心，引以为豪的转了转手上的钻戒，真是耀眼。
庞处接着说：“我们言处是从数据运营处那边挖过来的，跟你这边算半个同行吧，希望后续能在数据运用上合作默契。”
周处听到这里，突然收起了刚才的笑容，把耳边的头发往后一拨，两手抄在胸前，注视着庞处道：“我们最近也招了几个懂数据建模的高材生，一般的数据分析和预测都能应付得了，不需要辛苦言处。”
太好了，言西本来就不想掺和，他还没有过够摸鱼的日子。
但庞处可不这样想，他脸上和和气气，心里却早就打定主意要吃掉那一块数。
没有客户的这些密切行为数据，要搞好客户运营，是痴心妄想。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拿笔随意的在本子上画着，诚恳的对周处说：“哎呀呀，周处，你们做你们的建模，我们搞我们的分析，不冲突的呀，我们两边一起干，人多力量大，这样就能充分挖掘出公司数据的价值了，你说对不对？”
他用了一个词——公司数据——这个词表达得很清楚，这些客户数据是公司的公共资产，不是属于某个部门，他们没有权力独占。
“不知道客户运营处这边打算拿这些数做什么分析呢？能否说来听听，我们也学习一下。”周处抄着的手架得更紧了一些。
言西看得懂她这个肢体语言。
抄着手一般代表这人有戒备，或者抵触情绪，换句话说，就是不赞成、不接受、不妥协。
庞处却乐呵呵的扭头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其实无论回应啥，都难以打动面前这个女人，更别说他完全没有准备，临场发挥难上加难。
晗晗微微侧头，远远的瞄着言西，捏紧了小拳头，轻轻喊了一声言哥加油。
他耳洞大，这一声加油，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能丢学校的脸，不能丢晗晗的脸，他硬着头皮上。
“周处，你看过吗？”他反问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看血腥暴力的黄片。”
她好像无意中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言西笑了笑，平静的解释起来：“表面上黄暴血腥，但核心是讲的宿命论。
从科学的角度来理解宿命论的话，其实就是可算性。
一切都是可以计算和预测的。
电视剧里的机器人以为自己觉醒了，以为自己摆脱了设计者的束缚，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
结果当管理人员拿出台词面板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要说的每一个字，都早就确定了，自己不过是在扮演一个觉醒机器人的机器人。
所以我想表达的观点是……”
他故意顿了顿，看到周处抄着的手松了一些，才继续往下讲：“我们可以做流式数据的即时分析，StreamingDataRealtimeAnalysis，精准洞察客户的下一个举动，直接给他想要的东西。”
周处放下抄着的手，前前后后的不断搓着她的钻戒，眼睛转了几圈，啧了一声，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其实流式数据分析的技术早就成熟了，今日头条和抖音已经应用了多年，根据刚看的内容不断推送类似产品，这种方式深受客户喜欢。
“周处，还没合作就想打听核心技术，怕不会是空手套白狼吧？”言西摆起架子。
而真实的原因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往下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