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逐渐发散的思维
241,
“三笠!”
轻原轶喊出声,他抬起右手想要抓住她,但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的手猛然僵硬停顿在半空中。
‘就在刚刚....身体负片向三笠举起了剑...就是这只手吧....现在居然要用伤害过她的手去拥抱她,这种事...这种事....’
他看着右手手背上还未完全暗淡下去的王之力刻印,眼角轻轻抽搐,手指也无意识地弯曲了几下。
“......”
烟雾缭绕,巨人体裂解成的厚重烟雾缭绕在周围,让寒冷的空气暂时侵袭不到二人,
两人此时身体之间不过距离半米不到,轻原轶只要再稍稍将胳膊向前探去,就能碰到三笠。
三笠也只要向前迈上半步便能依靠在轻原轶的怀里。
但是,各自内心的障碍让他们无法跨越这几十厘米。
“轶....”
三笠一双墨瞳被水汽笼罩,纤细的黑色发丝从耳边滑落,她抿了抿樱唇,眼睛落寞地阖起。
“我....我的身体....被弄脏了....”
声音中带着哭腔,在轻原轶面前,她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悔恨,要是当时...要是当时用立体机动装置离得远一些,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也许轻原轶不会在意这些,因为毕竟也是他的身体进行的触碰,但是三笠却没法不在意,她接受不了自己和轻原轶之间有哪怕一丝的裂隙。
“!”
轻原轶瞳孔一缩,三笠的话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当时血瞳轶的本意是要用剑砍断三笠的半刃刀身,然后再用生灵之火拟态成锁链将三笠束缚住、打断手脚。
但是出于他的意志影响,所以做出来的行动改为了柔和的拥抱。
血瞳轶很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出于面子问题,他在三笠面前并没有显露出身不由己的样子,反倒是顺水推舟,明知三笠内心敏感还说出那样的话,想要挑拨轻原轶和她的关系,狠狠地恶心了一把三笠。
“得向她解释....不能任由我们之间的隔阂变大...”
看着三笠俏丽的脸颊上落下晶莹水痕,轻原轶下定决心。
“我的那点心理障碍算什么....既然这只胳膊向三笠举起了剑,那就把这支胳膊砍掉...作为我为我内心的赎罪....”
他咬咬牙,想着:“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紧紧拥抱住三笠,在她耳边告诉她具体的过程是怎样,巨人化的动静太大,城防的士兵马上就会过来,没时间犹豫了!”
念头在脑中闪过,轻原轶右手上的王之力刻印悄悄闪动,细长的光焰自掌纹中渗出,拉长凝实成一柄半刃刀身。
“唰!咔嚓——”
“哗——啪啦啪啦....”
刀光闪过,半截白皙的手臂应声抛飞,血水从手臂断面的断面中爆射涌出,流淌到地上溅起朵朵猩红色的血花。
“啪嗒!”
断臂掉在血泊之中,发出了血淋淋的声音,米黄色的兵团制服布料被暗红色的雪夜打湿。
轻原轶的瞳孔逐渐缩小,最后恍若化为针尖,死死血色从漆黑的瞳孔中渗出,缠绕在眼球表面。
“铛啷!”
半刃刀身脱离手掌,掉落在地面上,坚硬的棱角将土质地面磕出一道凹陷,点点土块碎屑溅起。
只不过,这把半刃刀身....
——是银白色的。
“三笠...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他压抑地低吼出声,眼中的光在混沌和清亮之间反复闪动。
三笠白皙的俏脸隐隐透着苍白,她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集中在轻原轶的脸上,墨色瞳仁中流转着温柔的笑意。
“轶,我已经赎掉罪过了,现在你可以不用顾忌什么,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吧...”
她轻声说道,带着英气的柳眉因为剧痛而紧紧搅在一起,视线下移,却发现她本该是左臂的位置上,从肘部开始便是空荡荡,滴滴浓稠的血浆还在从断面上丝丝滑下。
轻原轶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他努力保持着意识清醒不陷入失控的地步,赶紧将三笠拉进怀中,右手燃起生灵之火放置在她手臂的断面上。
血液停止涌出,血肉蠕动,将还带着活性的神经包裹住,柔嫩的皮肤覆盖在上面,伤口在瞬间被治愈。
“你没有生灵之火,修复手掌已经是极限,断掉手臂的话短时间之内会接不上的啊!!”
轻原轶看着三笠,发现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只是脸上还有些苍白,知道痛苦已经消去,但是忍不住向她喊出声。
生灵之火确实能够控制火能将人体的伤口治愈,哪怕是三笠折断的右手也能在瞬间修复完成,但哪怕是修复这种伤势,也是在生灵之火进入第二阶段后才能做到的。
至于像是肢体掉落或者内脏破碎这种重伤,轻原轶现在只能在自己身上实现,想要在别人身上实现的话,他保守估计需要达到第三阶段生灵之火。
“接不上吗,呵....你怎么不早说?”
三笠表情微微僵硬了一瞬,然后轻笑着把脸贴到了轻原轶的胸口上:“没关系的,我...我不在乎...”
“我在乎!”
轻原轶挥手散去生灵之火,凝聚出火能锁链将地上的断臂卷进手中。
他感觉到胸口传来湿润的触感,而且这种湿润的感觉在慢慢扩散。
“后悔了吗?后悔的话就好好想一想后果再做事啊...我切掉胳膊的话.....”
“嘟——!!”
“这边!前面烟雾之中有两个人影,别让他们跑了!”
尖锐的哨声和士兵的粗喊声让轻原轶的思绪被打断,他弯下腰用手臂搂住三笠的腿弯,将她横抱在身前。
“切...公主抱吗....我自己也能跑,轶,放我下来!”
三笠抗议着,但是眼中却亮起了光。
“真是够了...三笠,你消停会吧,断掉手臂还跑步的话是会让你摔倒的。”
轻原轶摇摇头,皱着眉捏了捏她的大腿,在她脸颊俶然变红之后冲出烟雾,往采石场里跑去。
“搂紧我,三笠。”
三笠闻言,伸出右手乖巧地抱住了轻原轶的后背,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
“喂——别跑!快快!追上去!”
士兵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轻原轶有点为难。
要说杀人的话,他几秒钟就可以将这些只装备了长剑的士兵清理干净,但他们是无辜的,只是在履行职责而已,这个手...他下不去。
“脱身...脱身....”
在城里对路线的熟悉程度轻原轶绝对比不上这些士兵,转几个弯说不定就被合围住前后夹击了,所以一定要尽快脱身。
更何况这是陌生的世界,有危险种这样的怪物,人类能够生存下去而不是被灭族,那就肯定有相应的武力体系。
轻原轶不能确定这种体系的存在,是与帝国相融的常态化,还是独立于帝国的游离态。
更不能确定这个体系的成长如何?实力怎么划分?大众的平均水平是什么?
这么说可能抽象,通俗点的解释就是,他不能确定这个世界是全民修炼,实力水平是否和身份地位息息相关;又或者是只有所谓的“世外高人”才能够修炼,是以援手的身份进入帝国的。
前后两种可能性都带有危险,但是危险程度是不同的。
考虑到塞贝特和他族人展现出来的实力,轻原轶更偏向于第一种可能性。
对于这种不确定的危险,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脱身,然后躲藏起来细细观察一段时间。
“大人!这边!”
有些尖锐的喊声从一边的乱石堆后面传来,轻原轶反应过来这是小流民的声音,稍作迟疑之后便冲了过去。
说起来对城市的熟悉程度,他自认不比士兵,但是流民对于城市的熟悉程度则又高于士兵。
因为长年累月寻找食物财物和藏身地的经历,让他们对于所处的城市熟悉到闭眼都能转悠几圈的可怕地步。
242、缇汀
242,
“大人,走这边!”
小流民从一处乱石堆后探出脑袋,朝抱着三笠的轻原轶挥了挥胳膊,同时目光越过两人的身形,有些畏惧地看了看后面追来的帝国士兵。
“好!”
轻原轶迟疑了一下,应道,然后朝小流民跑了过去。
思量之下,他认为小流民应该不会对他们产生恶意。
“......”
“呼——”
背靠着乱石堆隐蔽好,轻原轶轻轻松了一口气,皮质兵团制服和碎石磨蹭,发出“沙啦沙啦”的声音。
“大人,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城防士兵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
小流民蜷缩在一边,抬起头对轻原轶说道。
“别担心,我已经做过假动作了。”
轻原轶笑了笑,解释道。
刚才他在跑向乱石堆的时候并不是走直线,而是往别的方向先跑了一段,躲到反方向的乱石堆后给士兵们了一个假视线,然后用生灵之火压低了自己和三笠的气息,从另一侧悄悄摸到小流民身边。
小流民侧耳倾听,果然士兵们的声音在不断远离,他这才放松下来。
流民是最怕士兵的,士兵们心情不好便会用他们发泄,打两下算轻的,就算打死了也没什么,因为他们不是帝国的人民,而是从各个亡国的郡国逃荒入关而来。
“那个...谢谢啊,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轻原轶托了托三笠柔软的身子,让她把因为跑步颠簸而有些滑脱的胳膊重新抱好。
散碎的发丝盖住三笠的脸颊,但还是能透过发丝之间的间隙发现雪白的俏脸上泛着红晕。
“啊....我叫缇汀....明明是个流民却拥有着贵族一样的名字....大人不要....不要怪罪我....”小流民有些怯懦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确实是这样,当人的身份和名字不相符时便会产生一种剥离感,简单点说就和德不配位的原理差不多。
“缇汀吗....?”
轻原轶思索了一番,发现记忆中的动漫里并没有这一号人物,然后他哭笑不得地发现缇汀的身体已经开始打寒颤了。
‘.....是怕被打吗?’
看来他是因为这档子事情挨过不少苦头。
轻原轶摇摇头,尽量放轻声音道:“缇汀,很秀气的名字,就是听起来像个女孩的名字,谁给你取的?”
缇汀把脸稍稍抬起,嗫嚅道:“大人,名字是兰爷爷取的,然后我...我其实就是女孩....”
“!?”
轻原轶一惊,眼前这个瘦瘦巴巴的小孩居然是个女生?
见轻原轶满脸不相信,缇汀小声叹了口气,没解释什么。
为了不被侵犯,她在逃难开始的时候就被家里的大人拉着,将长发完全剪成了寸头,身材也因为仅仅有八九岁而丝毫不显。
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瘦到皮包骨的地步,所以从外形上来看她确实不是个女生,真想要判定性别,就只能....扒开裤子瞅瞅了。
“轶,放我下来吧。”
三笠在轻原轶耳边说道,然后松开胳膊,侧身片腿把脚踩到了地上。
轻原轶将身体前探,身形放低,好方便让她站到地上。
三笠站到地上后想伸出手扶住乱石堆稳住身形,但是左臂缺失让她扶了个空,身体向前栽去。
“三笠!”
轻原轶手疾眼快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回怀里,但是左臂断面处还是蹭到了乱石堆。
娇嫩的新生皮肤和粗糙的砂砾石块摩擦,一瞬间便被撕开,顿时血流如注,三笠皱了皱柳眉,吸了口凉气。
“嘶——”
“别乱动了,乖乖让我抱着你多好?”
轻原轶心疼地说道,同时右手燃起生灵之火,伸了过去。
火舌跳跃,舔到三笠伤口处时向内送入丝丝火能,伤口在瞬间便被治愈。
“不...我,我还是自己站着。”
三笠目光软了软,痛苦之色闪过,但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牙齿咬住下唇,用力之大让樱色薄唇变得苍白,点点血珠冒出。
“三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轻原轶皱起眉,心头升起了几分火气,只不过不是对三笠,而是对身体的负片产生了更深的恨意。
食指伸到三笠嘴边,轻原轶用指甲轻轻磕了磕三笠的贝齿,待她乖乖张开嘴之后将指尖上跳动的火苗拂过唇瓣。
还在潺潺冒血的樱唇顿时恢复如初。
轻原轶又用指腹蹭了蹭三笠的下唇,将上面的血珠抹干净,然后把染着血的手指送进自己口中细细吮吸。
“轶!”
三笠脸上发烧,嗔了一声。
轻原轶当着缇汀的面居然和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
而且轻原轶本身就长得俊朗,现在又做出这么诱惑的动作,她顿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恨不得将他强行推倒。
她偷偷瞟了一眼缇汀,却发现这小流民不知道什么时候背过身子蹲到了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模样。
轻原轶和三笠对上目光,他挑了挑眉,将手指从嘴里移出,津液自指尖和舌尖之中拉起一条晶莹细线。
“噫~还拉丝了。”
轻原轶见三笠眼神不对,俏脸飘红,于是将视线下移,发现手指上的津液丝线,赶紧甩甩手扯断这个不雅的玩意。
一个男的自己给自己弄的唾沫拉丝,这场景想想就恶寒好不好....
“轶,我现在想亲你一口。”
三笠往前逼了一步,墨瞳中蒙着水汽,俏脸拉近,樱唇缓缓覆盖在了轻原轶的双唇之上。
“呜呜呜!”
轻原轶瞪大眼睛,静静感受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柔软触感和清新香气。
“哈啊.....”
许久,三笠把脑袋移开,微微喘着气,有些恼怒道:“怎么我亲你就不拉丝呢?”
“喂喂喂,三笠,你问这个问题是想开车吗?”
轻原轶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哼,我倒想开车呢,但你不是拒绝了吗?”
三笠冷哼道,说着便想抱起胳膊别过头去,但是左臂空空荡荡让她没法完成这个动作。
表情有些僵硬,三笠抿起嘴唇,把目光撇向了轻原轶一直垂下的手中握着的那截断臂。
“别担心,能接得上,但是....短时间内没法好利落就是了。”
轻原轶举起断臂,轻轻抚摸着染血的光滑皮肤,看着三笠的眼睛认真说道。
“大人,我能....请您帮个忙吗....?”
缇汀不知道何时转过身子来,她看着三笠断掉的手臂,眼神暗了暗:“很抱歉在这个...关头,打搅你们,三笠大人的胳膊我很遗憾,但是It-zu-wa大人,您一定要帮帮我!”
说着,她朝轻原轶跪了下去,瘦小的膝盖与布满积雪的地面接触,冻得缇汀一颤,但她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只是执着地盯着轻原轶。
“别别....别这样啊,缇汀,你快点起来。”
轻原轶赶紧一把给女孩掺了起来,三笠蹲下来用右手帮她掸了掸膝盖上的冰花。
“你也别叫我们大人了,我们不是什么大人,只是普通人而已。”
他朝缇汀微微俯身,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我叫轻原轶,是It-su-wa,我大不了你很多,叫我声哥哥就行。”
“不行!”
话音刚落,轻原轶便听到三笠的否定声,有些奇怪地看过去,却发现三笠是满脸寒霜,话语间满是醋意。
“三笠....怎么了?”
他有点不解地问道。
不会吧,不会我跟个小女孩说话,三笠都...都吃醋吧?
“不能叫‘哥哥’,轶,你只能有我这一个妹妹。”
三笠虚着眼睛说道,甚至于右手都搭到了刀柄之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抽刀的意思。
“啊....这....”
轻原轶目瞪口呆地看着三笠,原来...原来醋点在于称呼吗....?
缇汀的小脑袋左右转动,在轻原轶和三笠的脸上扫视着,淡青色的眼眸闪动着纠结的光芒,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她“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这一次更加极端,甚至于把脑门抵到了雪地之中。
“轶大人!请您允许我跟随在您的身后,侍奉您和三笠大人!只求....只求您救兰爷爷一命!”
尖细而又稚嫩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雪地之上,一颤一颤的,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哭泣。
“这....”
这次轮到三笠慌了,说到底她只是在意自己在轻原轶心中两个身份的唯一性,只是心底的占有欲在作祟,没想要给人家小女孩逼到这种程度。
她无助地看向轻原轶。
“行了行了,缇汀,仆不仆人的事论不上,你刚才帮了我们一次,这次我也帮你,你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帮?”
轻原轶又给缇汀扶了起来,然后看着她问道:“是要救人吗?你赶快带我们过去!”
“这边!”
缇汀用胳膊擦了擦眼泪,然后转头朝废弃采石场深处跑去。
轻原轶和三笠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回三笠没要他抱,而是将身体右侧刀箱中剩余的刀片转移到了左侧,目的就是让两边的重心尽量平衡。
......
采石场不是一般的大,不愧占据了的西北角,接连转过十几座乱石堆后,三人仍旧没达到缇汀所说的位置。
“缇汀,还有多远。”
轻原轶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几人一直都在兜圈子,相同的乱石堆已经走过三遍了,现在正在走第四遍,就算是绕路也没有这么绕的吧?
“呼哧呼哧....轶大人,这是为了躲避帝具使的追踪。”
缇汀喘了两口气,钻进两座紧挨着的乱石堆中间的缝隙,然后回答了轻原轶的疑问:“中有一位拥有侦察型帝具的帝具使,她能探查到指定目标在一段时间内的移动轨迹,目前正在城防军里就职,我害怕您的事惊动她,所以多走一些路来混淆视听。”
“帝具....?”
轻原轶听到了一个新名词,有些意外地问道:“这是什么?”
“您不知道吗?”
缇汀有些意外,然后摆摆手道:“先不解释了,您把它当成一种实力超凡的兵器就行,至于帝具使....就是使用帝具的人,一般都拥有不俗的本领,和帝具配合起来能发挥出很强的力量”
“帝具....帝具....耳熟啊....”
轻原轶在脑中寻找着相关信息,最后在一部名为的番剧上找到了。
“原来是这个世界吗...但是我没看过啊,这玩意...唉,头疼。”
他本身找到了名词的出处还有些兴奋,但是下一秒便想起来了这部番他并没有看过,剧情一点不知道,就连具体的人物也没知道几个。
当时给轻原轶推荐是一部治愈番的那个损友又把这部番安利给了他,但是看完之后的轻原轶哪里还相信这混蛋的话。
一句“老东西坏滴很,这回你蒙不到我”给他打发掉了,所以对于剧情也就只仅限于知道“燃烧你炽热的青春吧,塔兹米,恶鬼缠身!”、“贵族战车!”、“超S冰系女王”、“赤红之瞳指的是赤瞳这个人”而已。
“......”
三笠也意识到这个世界是轻原轶所不熟悉的,柳眉不由得皱起了几分。
“轶大人,就是这里,您赶快进来看看!”
总之哪里脏、哪里小就钻哪里,七拐八拐之后,缇汀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个比较背风的窝棚说道。
窝棚建在一处乱石堆的凹陷中,这个凹陷比较大,有一方空间可以搭建东西,窝棚就建立在凹陷的角落中,位置背风,而且相当隐蔽,如果不从天空中俯视的话,恐怕很难发现。
“兰爷爷!我给你叫医生回来了!”
缇汀喊了一声,眼角含泪,跑进了窝棚之中。
轻原轶观察了一下窝棚,把身上的包卸下来放置在一边,将三笠的断臂小心翼翼地放进包中。
然后他将大衣脱下给三笠披好,道:“窝棚比较小,站不下咱们两个,三笠,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给她爷爷看看。”
三笠点点头,道:“别担心我,尽力治疗吧。”
“嗯。”
轻原轶应道,然后转身,稍微猫下腰走进窝棚。
243、流落的帝具
243,
“轶大人,兰爷爷他...快不行了!”
走进窝棚,轻原轶的眼睛适应了一番骤然变得昏暗的环境,然后便听到缇汀的哭喊声。
定睛一看,却发现缇汀正跪在一张板床前,淡青色的眼眸中挤满泪水,甚至还有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小脸流下来。
板床上仰面平躺着一位面容枯槁的干瘦老人,满头花白,胸口起伏微弱,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是行将就木。
不过老人虽然虚弱,但是身形却是修长,体态比较匀称,有半截小腿伸在床尾外面,据轻原轶目测,从头到脚至少也要有一米八的高度。
垂垂老矣尚有一米八,那这位老人年轻的时候该有多高?
更何况体态没有松垮,从身体的线条就能看出来有武功在身,缇汀的这个兰爷爷恐怕身份不会平庸。
“别急,让我看看。”
轻原轶微微矮着身子,在窄小的窝棚中挪到床边,然后蹲在床头,看着老人的胸口开启灵视。
视线骤然变得漆黑一片,唯有一朵微弱的淡红色火苗在老人的心口位置缓缓跳动。
“红色的生灵之火!?”
轻原轶一惊,他连忙撤去灵视,仔细打量着兰爷爷的浑身上下。
带有颜色的生灵之火,这种东西他之前只在冰棘兽身上见到过。
但即便如此,那些危险种的生灵之火上也只是缠绕着淡蓝色的细线罢了,哪像眼前的这个老人,整个生灵之火都变了颜色。
“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轻原轶把手按到老人的胸膛之上,试探着送入了几丝火能。
“咳...咳咳....!”
火能流淌进红色的生灵之火,火焰跳动一下,躺在床上的老人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咳嗽几声,然后强支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兰爷爷!你感觉好点了吗?”
见老人像是有所好转的样子,守在一旁的缇汀抹了抹眼泪,捉住了老人的手问道:“轶...轶哥哥的治疗效果怎么样?”
“咳咳...”
老人咳嗽两下清了清嗓子,浑浊的眼中闪出精光,他朝缇汀稍稍点头,道:“小姐,老奴感觉好多了,不过命数已到,现在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得舒服点而已。”
“这位是....”
回答完,他又看向轻原轶,眼睛瞟着缇汀问道。
“兰爷爷...这是....我现在是轶大人的仆人....”
缇汀低下头摆弄着衣角,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
“仆人!!”
老人瞪圆了双眼,浓浓怒火瞬间冲破了眼中的浑浊,脸上的须髯炸起,他愤怒地看向了轻原轶。
“年轻人,老夫现在确实是半截入土的人,但是也容不得你如此羞辱我家小姐!虽然马上就要死了,但有这幅身子骨撑着,再杀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恍如惊雷一般的怒吼响起,冲破窝棚和乱石堆,在采石场的上空回荡。
“......”
“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惹到兰斯洛特这老东西了,真就不怕死呗?”
“不知道啊,老东西撑不了多久了,估计这回啊,是咱们最后一次听见他说话。”
“啧啧啧...他护着的那个小丫头也算是没了靠山,今后日子不好过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老东西就好了呢?”
“都说不准,嘶....这天真冷,都别贫了,老实猫着吧....”
“就是,几个老家伙一把岁数了还这么活跃,逮着机会就冒个头,真是有够烦的....”
“......”
废弃采石场中有些流民听到怒吼声充耳不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有些知道内情的人借机会冒出头聊了几句,但很快又被寒风裹狭着缩了回去。
......
“别别别...不是这么回事,老人家您先别生气,我不是冲着缇汀来的,我都不知道她是谁,仅仅是因为她之前帮了我,所以才来给您瞧两眼的!!”
轻原轶见老人动怒的同时,身上放出了高温,但转眼看缇汀又像是丝毫没感觉到一般,便知道这老爷子应该是斩瞳世界里面他想象中的那种奇人异士,于是赶紧连连摆手解释着。
“小姐....是...是这样吗?”
老人见轻原轶满脸诚恳,虽然不怎么相信,但还是扭头去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兰爷爷,我之前想用侍奉轶大人为条件来....来救你,但是轶大人没有同意,直接过来了。”
缇汀点了点小脑袋,答道。
“是吗....”
老人垂下眼帘,静静叹道,浑身上下那骇人的高温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半晌,老人睁开眼睛,湛蓝的老眼又重新恢复了浑浊,其中神采甚至比发怒前更黯淡几分。
“年轻人,对不住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也应该知道流民有多难,我只有这样保持警惕心才能保我家小姐周全。”
老人抬起眼,看向了轻原轶,说话声苍老了许多。
“老人家,我能够理解,你不要往心里去,对了,刚才您醒来之后感觉怎么样,我的治疗有没有作用?”
轻原轶摇摇头,表示自己能理解,然后紧接着问道。
“很神奇,年轻人,感觉身体在一瞬间回到了年轻时候的巅峰时刻,不过我老了,存不住精气神,你这方法固然有用,但也只是能调解状态,还无法动摇寿命的大限....”
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老夫名为兰斯洛特,是缇汀伯爵府的仆人,看样子小姐对你很信任,这些东西我也就不瞒你了。”
“伯爵??”
轻原轶有点惊讶,他低头看了看缇汀,听兰斯洛特的话...她好像是伯爵府的小姐?
“已经被灭掉了,所以你想要勒索什么的也得不到什么,家财一分没带出来,整个府上只有我和小姐两人还活着。”
兰斯洛特摆摆手,说道,话语中带着悲伤的意味。
“兰爷爷,别说这么多了,你躺下歇会!”
缇汀握住老人的手,有点责怪似的说道,但更多还是祈求的姿态。
“小姐,老奴一躺下恐怕就起不来了,想要把你拜托给这位先生的话,一定要把这些讲清楚,否则不光会害了你,对这位先生也没有好处。”
兰斯洛特朝缇汀眯眼笑了笑,眼中满是慈爱。
“兰斯洛特前辈,我叫轻原轶,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轻原轶听兰斯洛特的描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以猜得到是忠心老仆带着伯爵府最后血脉逃亡的故事。
对于这种在危难关头还能坚守忠诚的人,轻原轶非常敬佩。
“呵呵.....”
兰斯洛特见轻原轶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许多,便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猜到他和缇汀的故事了。
“既然小姐叫你轶大人,那我也这么叫吧....轶大人,缇汀伯爵的名号已经没有了,我也不能再要求您对小姐奉为宾客,以后您便让小姐跟在您的身边,隐姓埋名当成一个普通女佣使唤便好,只求让伯爵的血脉延伸下去,不要断掉。”
兰斯洛特坐在板床上,右手拂到心口,朝轻原轶欠了欠身:“原谅我无法给您行大礼,但是,这个请求希望您务必答应。”
“这...这....”
轻原轶有点拿不定主意,他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穿越更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不能保证在在缇汀成人前能一直照顾她,更不能确定穿越会不会带着缇汀一起离开,所以这个请求真的没办法答应。
“前辈,不瞒您说,我现在也是居无定所,对于这个地方非常陌生。”
轻原轶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论不上仆不仆人的事,缇汀若是真的被您托付于我,我一定不会低看她一眼,一定是把她当成妹妹....咳咳,当成亲人来对待。”
“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兰斯洛特苍老的脸上泛起笑容。
“不,恰恰相反,我不能答应。”轻原轶摇摇头,道:“我的未婚妻就在屋外,她刚断了手臂,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时候,我照料她都来不及,更何况还要加上一个和妹妹无二的孩子呢?”
“嗯....”
兰斯洛特闻言,运了运气,没再说话。
“那个...那个,轶大人,我已经通过了皇家女佣的培训课程,照料三笠大人的话...我觉得我能帮的上忙。”
缇汀揪住轻原轶的衣角,怯生生开口说道。
“对啊!”
闻言,兰斯洛特眼睛一亮,因为病痛而不得不弯下的后背都挺直了几分。
“伯爵府的庶族小姐们一般都会在十四岁左右的时候被送到王宫里做宫女,所以在很小的时候便会学习侍奉他人的课程,以便于侍奉皇帝,如果被皇帝看上,那么家族就一飞冲天起....”
“咳咳....说多了,不过轶大人,您应该已经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小姐完全可以不用您照顾,甚至于还能周到地侍奉您和您的妻子。”
兰斯洛特咳嗽两声,摆摆手说道。
“不是...前辈,缇汀真的是你们家小姐吗,我怎么感觉您在这推销侍女一样....”
轻原轶脑门上滑下一排黑线,有点无语道。
“就是在推销侍女。”
兰斯洛特摇摇头,眼角出现了泪花:“我也不愿意让小姐去侍奉别人,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唉!政敌的打压和追杀是全方位的,一个庶出的小姐有什么可重视的?但是我作为保护小姐帝具使都已经伤成如此地步,您可以看得出来对方的打击力度有多么的大了....”
“是不赶尽杀绝不罢休啊!”
“帝...帝具使?”
轻原轶一愣,斩瞳世界最核心的要素——帝具,居然这么快就被他碰到了。
“没错。”
兰斯洛特擦干泪滴,看着轻原轶郑重地说道:“现在帝具还在我手上,您如果答应收留小姐,那么这把帝具将作为酬谢赠与您。”
“什么...帝具?”
轻原轶皱了皱眉,问道。
兰斯洛特摊平手掌,一团赤红的火焰出现在他掌心,磅礴的热量充斥在狭小的窝棚之中。
“被誉为的道具类帝具——‘星火不死鸟’。”
244、起
244,
“吗...?”
轻原轶一愣,追问道:“干什么用的?”
兰斯洛特咳嗽两声,脸上难以抑制地显出死相,勉强道:“咳咳...轶大人,老夫马上就要与世长辞,就直接把这件帝具的用法告知于您....相信您一定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这可难说...”
轻原轶耸耸肩,低头扫了一眼拽着他衣角的缇汀,又道:“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带着帝具直接跑掉?”
“小姐一向亲近本性纯良之人,对于好恶伪善之人极其敏感,哪怕你没有显露在脸上也会对你敬而远之....”
兰斯洛特伸出布满皱纹的干枯手掌,轻轻摸了摸缇汀的小脸,笑道:“小姐如此亲近轶大人,想必大人一定是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
“哦?”
轻原轶眉头一挑:“我还能算是本性纯良的人,真不错啊。”
“咳咳...噗!”
兰斯洛特又是猛烈咳嗽几声,然后用手掌捂住嘴,霎时便有血液渗透指缝,滴落在被单之上。
“兰爷爷!你...你别激动,再让轶大人帮你治一治啊!”
缇汀扑到床边,抱着老人的胳膊哭喊道,然后泪眼婆娑地回头看向轻原轶:“轶大人!救救兰爷爷吧!”
轻原轶不忍地眯了眯眼,上前一步将手按到兰斯洛特的后背上,再次输入了几丝火能。
在灵视观察下,红色的生灵之火确实蹿高了几分,但是紧接着,丝丝缕缕的红气便从其上蒸腾而出。
而没了红气,红色的生灵之火也又重新回到了萎靡不振的样子。
“如何?轶大人...老夫的身体自己清楚,现在就像是一个破烂漏勺一样,无法留住生命能量,您还是省一省气力,待一会带着小姐抓紧离开吧。”
兰斯洛特摆摆手,将轻原轶的胳膊轻轻推开:“大人莫要再耽搁,让我速速与您交代了帝具的用法以及小姐的身世,老夫这一条命便算是到头了。”
“....您请说吧。”
轻原轶沉默一会,点点头,退开了半步,缇汀也没在哭出声,只是捂住嘴无声地流着泪。
兰斯洛特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向轻原轶讲述了帝具:神圣治疗的用法以及作用,然后又简单说了说缇汀伯爵府的事情。
神圣治疗,是由居住在火山地貌中的超级危险种的核心制成的,主打医疗效果,是48件帝具之中唯一一件拥有治疗效果的帝具,这也就是为什么被称为‘神圣治疗’的原因。
原本应该是直径长三米的巨大圆形结晶,在一道道淬炼和锻造的工序之后,又添加了需多种珍贵的导魔材料,接受了现在已经失传的秘术加持,这才变成现在的模样——一枚长约两厘米的细长红色结晶。
的使用方法分为三种:其一是镶嵌在饰品之上直接佩戴,可以获得操控高温空气的能力,而且亦有延年益寿之效。
其二,是用的尖端刺破心脏,同时服用的心头精血来进行引导,从而获得操控高温空气的能力,拥有断肢重生的强大生命力,并且可以为他人进行疗伤。
其三是仅仅记载于皇家典籍之中的用法,也是这件帝具真正的用法,那就是直接吞服,并且使用生命能量加以引导。
这种使用方法对使用者的身体素质有极高的要求,哪怕是达到皇拳寺罗刹四鬼级别的锻体者都无法承受。
再一个就是使用方法中提到的“生命能量”,自从百年前魔法传承断绝之后,便没有人能够引动自身的“生命能量”,而没有这一道工序,使用者就只能硬抗与身体的融合过程,融合失败的话,使用者会直接被发出的烈焰烧成焦炭。
但是一旦成功的话,使用者便会得到和超级危险种一样的能力,可以自由操控高温和火焰,并且得到超强的自愈能力,哪怕是身躯被撕碎也能够重生。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种自愈效果同样可以作用于其他人,可以做到断肢续接、内脏重生的可怕效果。
“......”
“这么说....兰斯洛特前辈,您是第二种使用方法吗?”
轻原轶听完,皱了皱眉问道:“听您描述说第二种方法只能掌控高温,但是为什么你能放出火焰来呢?”
这个的局限性比他想象的要高不少,给了他对于帝具的一个基本认识,同时他也很眼馋第三种使用方法得来的至于他人的能力。
有了这种能力,三笠的胳膊就能快速恢复了。
“咳咳,别着急,轶大人,火焰只是高温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我经过多年的研究发现,如果想让所有物质着火并不一定要靠火焰来引燃,而是需要让其达到足够燃烧的温度即可,所以我刚才只是将高温施加在了一片破布上,从而燃烧起火焰。”
兰斯洛特咳嗽两声,解释道:“第三种使用方法中提到的‘火焰’和我这种取巧的办法不一样,那是直接凝聚空气中的火元素,从而不需要点燃的媒介也能燃烧起火焰。”
“这样吗....”
轻原轶默默点头,在心中权衡着带上缇汀的利弊。
“....”
兰斯洛特出声告诫道:“这并不是小姐的名字,而是小姐家族的姓氏,伯爵府因为大臣奥内斯特陷害而破灭,所以您以后一定注意不要暴露小姐的姓氏,以免引火烧身。”
“我明白了。”
轻原轶点点头,然后他像是在心底感知到了什么,回头朝窝棚门口看去。
“唰啦——”
布制门帘被一节修长的手臂撩开,三笠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俊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道:“轶,答应他。”
“三笠?”
轻原轶有点犹豫:“我们肯定不会就安定待在城里,带上一个孩子的话,这恐怕会害了她。”
“轶大人!”
兰斯洛特口中爆出一声断喝,他见轻原轶回头,虚弱道:“老夫把帝具赠与您,无论您是否收留....小姐.....”
话音落下,他嘴角滑下一道血迹,气息断绝,胸口的粗布衫上晕开了血色,染血的右手放在一边,缓缓摊平。
斑斑血迹之中躺着一枚长约两厘米的朱红色结晶,晶片堆叠,辉光流转。
“兰爷爷——!”
缇汀悲鸣一声,瘦小的肩膀上下颤抖,跪坐在床边呜咽起来。
245、承
245,
窝棚外,暴风雪渐小,此时已经是雷声大雨点小,风倒是还有些威力,但雪花却稀稀落落,站在外面也能看清远处的人了。
轻原轶和三笠并肩站立,他手中攥着,听着窝棚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哭声,看向三笠:“为什么一定要叫我答应他?”
“你进去之后我就在用神灵之火探查,那个老人....兰斯洛特的神灵之火波动已经极其缓慢,跟你说着话便有消散的趋势,等到你最后回头时就已经完全散去了。”
三笠虚了虚眼睛,抬手将吹散斜在眼帘的发丝捋到耳后,答道。
轻原轶摇摇头,笑道:“这老头子原来是强撑着在和我谈条件吗....这最后一手真是给我逼到不收留缇汀都不行了,用手伸到心脏里把帝具抠出来也真是个狠人。”
“让那孩子自己发泄一会吧,等她再出来就要抛弃掉在现在这个身份了。”
轻原轶捏着的两端举到眼前,仰起身子让阳光透过朱红色的结晶:“呐....三笠,我要是有了这件帝具的能力,你的胳膊就有方法接上了。”
“嗯?”
三笠扭过头不解地看向轻原轶的侧脸:“不要帝具的话不是也能接上吗?”
“是倒是,”轻原轶也扭过头,和三笠对视着,眼中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的那截胳膊可放不住,等我给你接上之后估计也只剩下骨头了。”
“我....”
三笠脸有点发红:“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以后都因为内心的愧疚而不能被你拥抱的话....还不如死掉算了,相比之下,一条胳膊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喔喔喔?不想着并肩作战了吗?”
轻原轶调笑地看着她,捏着的手指送到了自己唇边:“断掉一根胳膊可就没办法和我并肩作战了哦?”
“你...!”
三笠绷不住冷静沉默的样子了,她涨红着俏脸,用仅剩的右手狠狠拍着轻原轶的胸口,指尖传回的肌肉质感让她感到心安。
“我都说了当时没有想太多!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好好好....我这就帮你恢复手臂。”
轻原轶看到三笠羞愤暴走的样子,也同样维持不住表情,连忙陪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将柔荑捉在了手里。
三笠轻咬着下唇,脸上的羞红还没完全褪去,一双墨色眼瞳中亮晶晶的,摆出一副小女孩姿态。
“我的三笠真是可爱耶....”
轻原轶把叼在嘴里,腾出一只手去呼噜三笠的脑袋,含糊不清道:“让我摸摸你的头,待会融合帝具就不会痛到叫出声音了。”
“咕噜——”
话说完,没等三笠有所反应,朱红色结晶便被他吞进肚子里。
尖锐的晶片棱角划破食道,顿时血液独有的腥气弥漫在了轻原轶嘴中。
“忘了这玩意有尖了....疼死。”
痛苦的表情浮现在轻原轶脸上,俊逸的面庞微微扭曲。
“轶!兰斯洛特说了,第三种使用方法是会死人的啊!”
三笠担忧地喊了起来,一把薅住了轻原轶的制服前襟,力量之大竟然让轻原轶一下没挣脱开。
“安心安心,三笠,你别忘了火能是什么。”
轻原轶伸手拍了拍三笠的手背,因为用力过大,上面爆出了根根青色的血管。
他的手指顺着血管轻轻抚摸,同时控制着火能充满内脏部位的回路,渗透出一缕缕细小的火能来接触胃里的。
“是...是什么....?”
三笠因为紧张所以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她见轻原轶面带微笑,还以为这是他在故作轻松:“别逞强!轶,快吐出来啊!”
“三笠,火能就是生命能量,论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轻原轶轻轻掰开三笠的手指,正想要进一步安慰她,突然他神色一变,双臂用力,将三笠远远推了出去。
因为少了左臂的缘故,在退出五六米的时候三笠有些狼狈地找回身体平衡,左腿撑住身体,止住了后退的趋势。
没等她问话,一股丝毫不弱于超大型巨人变身时的灼热气流迎面扑到她的身上,高温触碰,令她额前的细发都微微卷曲了起来。
但只是一瞬间,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瞬间,高温的热浪便消失不见。
“轶....”
三笠咬咬牙,几个健步冲回到轻原轶身边,抓住他的袖子急道:“没事吧?融合出了什么岔子吗?哪里不舒服?”
“都没有,三笠,让你担心了。”
轻原轶笑着摇摇头,他摸了摸自动浮现在胸口皮肤上的红色火焰形印记,然后走到包裹边上,弯腰从中取出了三笠的断臂。
“难不成....?”
看着轻原轶的动作,三笠英气的柳眉微微上扬,想到了喜人的事实。
“嗯,融合很顺利,放心吧。”
轻原轶将断臂交给三笠,让她把切面对好,然后手中燃起了一团火焰。
“蓬——”
不同于生灵之火是一团洁白的光焰,此时此刻在他手中的是一团红色的火焰。
外焰、内焰、焰心,三部分都是一样的颜色——朱红色。
有些灼热但并不令人难受的温度缭绕在两人之间,轻原轶一甩手腕,红色火焰竟然离开掌心,自行飞到了三笠对齐的两节伤口处。
明明是燃烧着的火焰,缺好似一团液体般流动包裹住了三笠的胳膊和断臂。
半晌,骨骼生长的牙酸声音响起。
“喀啦——”
三笠试着动了动左手小臂,发现空荡荡的感觉没有了,身随心动的感觉失而复得。
“已经....治愈了。”
轻原轶接住自行返回的火焰,看着三笠胳膊上明显有些发白的一圈新生皮肤,点头笑道。
“这就是帝具的威力吗?好神奇....”
三笠不由得发出惊叹,这种事情她从未见过,居然短短十几秒就把截断的手臂和身体接到了一起,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是属于帝具这种超凡物品才能做到的事情。
“哼哼,光有帝具可没有这么快,主要还是火能催动的功劳。”
轻原轶有些得意地摇摇头,这个就像是一个可以放大火能效果数倍的仪器一样。
将火能输送,然后由它放出的火焰,对于人伤势的修复能力远超单一催动生灵之火。
当然,也是可以自己发出治愈火焰的,只不过不依靠生灵之火的催动,这种直接燃起治愈火焰会损耗使用者的寿命。
这也相当于是一种用生命能量来催动了,只不过不掌握火能的话,使用这件帝具的代价要更大一些。
246、转
246,
“唰啦——”
窝棚的门帘被悄悄拉开,缇汀低着头走了出来。
“如何,心情平复了吗?”
轻原轶正把自己和三笠的立体机动装置卸下来用兽皮包裹住,然后扔进挖出来的坑中,然后用火能具现化的铲子填着土。
“嗯,主人,以后请您将我当做女仆来看待吧。”
缇汀默默点头,双手安静地放在身前,朝轻原轶走来:“主人,这种粗活请务必交给下奴来做。”
“诶诶诶!?”
轻原轶被她这副架势吓了一跳,赶紧摆摆手道:“别别....不至于,别叫什么主人主人的,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啊!”
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哪里讲究什么仆人之类的规矩,他还想着怎么把缇汀照顾好呢,让人家小女孩反过来伺候他的事情从来都是没想过的。
“轶说的没错,和我们不用讲究什么主仆之分,人人都是平等的,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三笠蹲在缇汀身前,用手抹了抹她眼角挂着的泪珠,轻声说道。
“三笠大人,这是兰爷爷和主人约定好的条件,您们可以不将我看成仆人,我也可以不以仆人自称,但是仆人就是仆人,属于我的位置我是不敢忘记的。”
缇汀给三笠欠了欠身,垂下眼帘说道:“如果不能让我侍奉您们的话,我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主人的庇护,也许熟络之后我会接受您们的善意,但是现在刚刚见面,无论如何也要保守一阵子规矩。”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轻原轶苦恼地将铲子插进地里,然后挥挥手,朝窝棚走去:“随便吧,你要是觉得自己心里不好受可以干这些活,不过别一口一个‘主人’地叫了,我实在是听不习惯。”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小女孩满脸忠诚地叫他主人,这看上去绝逼不正常。
“那...那该怎么称呼您?”
缇汀抬起头看着轻原轶的背影,着急地问道。
“跟你说了,叫名字就可以,从年龄上来算,我和三笠就比你大六七岁而已,也在同一辈上。”
“叫....呃,叫少爷吧。”
轻原轶皱着眉努力思索一阵,有些羞耻地说出了一个称呼,然后又摇摇手否掉了:“不不不....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想叫‘主人’的话,要用lord,要不然听着太罪恶了。”
“L-O-R-D?”
缇汀有点迟疑:“但这是称呼贵族成员的啊,您好像还没封爵?”
“废话,不是贵族的话谁还带个仆人上街啊?”
轻原轶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你当亲戚照顾你又不让,非要当个女仆,那我不得找个身份掩饰掩饰吗,平民哪有收仆人的。”
“可是富商的府上也是有家仆的....”
缇汀更迟疑了,她感觉自己让主人这么下不来台是在作大死。
“算了算了....主人就主人吧。”
轻原轶无力反驳,他扭头朝缇汀看去:“那缇汀,你就先用铲子挖个坑,用来埋葬兰斯洛特前辈。”
“遵命,主人。”
缇汀笑眯眯地应下,然后吃力地从地中将铲子拔了起来,然后开始干活。
“三笠,你进来。”
轻原轶朝三笠招了招手,然后走进屋子。
三笠没说话,只是跟在了他后面。
......
“轶,真的要让她自己来挖一个坑吗?”
三笠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她看着外面那个努力挥铲的瘦小身影,眼中闪过几分心疼。
“并不是,只是从这个过程中可以看出来他的脾气秉性而已,也能看到些她作为人的本性。”
轻原轶摇摇头,将兰斯洛特的尸体平放好,替他合上眼睛后用被单盖住。
做完这些,他扭头指向缇汀,道:“这孩子到现在都没把她真正的名字告诉我们呢。”
“确实,的话只是家族的姓氏而已....具体叫什么还不知道。”
三笠点点头,赞同道:“即使之前是因为对陌生人的警惕所以不告知真名,那么到现在也该说了,做仆人的话,应该把真名告知主人家吧。”
“如果她是真心为仆,那么在没有完成之前绝对不会停下来,而且会尽心尽力;但如果仅仅是想用仆人这个借口混在咱们身边吸血的话,那么从动作也能看得出来,中间一定会有偷奸耍滑的现象发生。”
轻原轶笑笑,说道。
“那如果她伪装的很好,心里想着要不劳而获,但手头很卖力呢?”
三笠皱眉问道:“这种情况是看不出来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让她吸两口也没什么的。”
轻原轶道:“如果真的能把事情都按要求办好,那么心里的想法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倒是,轶可真聪明啊。”
三笠浅笑着称赞道。
“拉倒吧,你敢说你没想到?”
轻原轶充分发挥直男本色,他伸出手揉了揉三笠顺滑的头发,然后促狭地看着她。
三笠:“......”
“三笠,规划一下啊,既然到了这个世界来,我们就不能一直待在这座里面,最起码要知道一下时间线和国家的情况。”
见三笠沉默不语,轻原轶捉住了她的手,分析道:“现在还加上了缇汀一起,那在她成人前,那些危险的事情都不能干了。”
“成人吗,你想的还挺远,我都没成人呢。”
三笠撇了撇嘴,答道:“现在还不清楚穿越的时机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判定的,上回见到所谓的作者也没问出什么,说不定这又是一次‘写早了’。”
“不,三笠,我有过推断,作者多半只是受到了消息的映射,所以在记录我们经历的事情。”
轻原轶摇摇头,道:“我们不能因为担心这一点就什么都不做,不能让这个情况成为阻拦我们行动的绊脚石。”
“那...那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三笠握了握左拳,劝道:“现在不要急着追求时间线什么的,先在这个帝国中站稳脚跟才是最重要的。”
“说的没错,要说立稳脚跟,参军赚取功勋来封爵可以说是最快的了。”
“参军?”
三笠柳眉一挑:“缇汀还在外面,你要扔下她去参军吗?而且....而且我是女生,怎么和你呆在一起啊?”
“这倒真是个麻烦啊,唉....”
轻原轶发愁了起来:“缇汀如果是个帝具使,不,或者说但凡会一些武功,咱们都可以带着她一起。”
“所以说啊,带着这个孩子就不要考虑这些东西了。”
三笠摊摊手说道:“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吧?比如先把手里的三颗蜥蜴宝玉换成这里的货币?”
“嗯,之前赛贝特把宝玉和兽皮给我们的时候就说过可以卖钱,虽然不是完整的冰棘兽尸体,但一级危险种材料的赏金也是不少的。”
轻原轶点点头,然后猛然看向三笠,在她清澈的墨色双瞳中找到了自己的眼睛。
“干...干什么?突然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三笠俊俏的脸上飘起红晕:“你不会是....想做那事了吧?不行哦,你才拒绝我的,我们还没成年呢。”
“这都哪跟哪啊!”
轻原轶无奈地摆了摆手,盯紧三笠道:“我们可以当赏金猎人啊,一级和特级危险种是很值钱的吧?”
“赏金....猎人?”
三笠疑惑地歪了歪头。
247、合(5k)
247、
“赏金猎人吗....”
三笠想了想,迟疑道:“以猎杀危险种来换取赏金的工作吗...?“
“嗯,这样来钱快,而且人员分配也比较松散,可以让缇汀留在城里面,咱们去城外猎杀危险种。”
轻原轶点点头,说道:“怎么说呢.....做猎人的话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消息比较灵活,一般来说城里都会有赏金猎人协会或者雇佣兵协会用来发布悬赏,这样一来我们可以不用主动打听,直接购买情报就可以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了,顺带着还可以锻炼锻炼战斗技巧,你觉得怎么样?”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你不把我甩开就好了,但是咱们去捕猎把这孩子一个人留在城里,安全吗?”
三笠皱起柳眉,道:“这个世界的治安似乎并没有那么好。”
“具体的安排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先定一下大体的方向。”
轻原轶一愣,点点头,这确实也是个问题。
......
轻原轶和三笠在屋子里呆了有一刻钟,期间定下了几项迫在眉睫的事情。
第一就是寻找落脚点,没有一个可以安置缇汀的地方,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放下心去干别的事情。
第二是找到可以接悬赏的地方,无论是赏金猎人协会还是雇佣兵协会,又或者是冒险者协会,总之根据塞贝特的描述来看,一定是有这么一个机构的。
第三是学习世界的文字,不认字的话甚至连悬赏都看不懂。
“时间差不多了,该让这孩子停下来了。“
轻原轶从床边站起身,向外面看去,发现缇汀仍然在挥舞着铲子挖坑。
乱石堆已经被她挖开了一个不小的洞口,而且据轻原轶观察,缇汀的动作是会调动起全身力气的,也就是说,她干得非常卖力。
而且在灵视的视野之中,缇汀的生灵之火已经虚弱的不像样,火苗几乎没有跳动的痕迹。
她本身就是流民,身子就瘦的皮包骨,现在经历了和亲人的离别,又顶着冷风干这样重的活,没有晕过去便已经能说得上是精神坚韧了。
这已经能充分证明她的决心。
轻原轶在心里有点埋怨自己,疑心似乎有些太重了。
他掀开门帘,加快步伐走到缇汀身边,握住了她挥到半空中的火能铁锹,然后手上一用力,顿时铁锹崩散成点点白色火光,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主人?”
缇汀一怔,抬起干巴巴的小脸看向轻原轶:“这种...这种粗活您不必插手,请在我做完之后再来验收吧....”
说着话,瘦弱的身体就像是一捆干柴一样,已经开始在风中打起了摆子。
“别说了,你都叫我主人了,就不要怀疑我做的事情。”
轻原轶有点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脑袋,用火能在另一只手中燃起了的治愈火焰。
“?神·圣·之·火?!”
火能在回路中流转,他胸口皮肤上的火焰印记微微发出朦胧的红光,朱红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左手之中。
“神圣之火”是在融进他的身体之后,带来的唯一一项有名字的能力,其本质就是凝聚出一团治愈火焰,用来治疗他人和自己。
‘治疗别人身体的原理就是注入生命能量来帮助身体进行超速修复,那么缇汀这种营养不良的状况,应该也是可以用生命能量来解决的,营养不良.....说到底只是缺乏生命能量罢了。’
思索了一下,轻原轶将左手伸到缇汀的眼前,轻声道:“看得到吗?你有什么感觉?”
“这是——!!”
缇汀瞪圆了眼睛,一双淡青色的瞳仁微微颤抖:“第三种使用方法的吗?”
“诶?你知道啊。”
轻原轶有点奇怪地说道。
“主人,‘神圣治疗’本身就是我家族中的帝具,只是因为‘波长’和兰爷爷吻合,所以父亲把它交给兰爷爷使用,只是没想到居然能看到用真正方法使用的,不过是主人的话....倒也不奇怪....”
缇汀的眼睛慢慢回到正常大小,其中满是崇拜之色:“主人真的好厉害!”
“呃....只是凑巧相性比较高吧...”
轻原轶虚了虚眼睛,然后疑惑道:“不过,‘波长’.....是什么东西?”
“诶?主人不知道吗?”
这回轮到缇汀疑惑了,在她的认知里,能完美使用一件帝具的人至少要明白帝具的性质和规则,但是没想到主人已经使用第三种方法激活了,还是对这些基础的部分一窍不通。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帝具应该都是有自我意识的。”
缇汀微微欠身,脑袋在低下去的时候,眼中闪过了狡黠的光芒。
‘还是先装作不是很了解的样子,然后一点一点给主人解释吧,作为仆人要给主人留面子出来,不能显得我好像在主人面前卖弄学识。’
“你也不知道吗?啊....倒也不重要,只要能够使用就好了。”
轻原轶摆摆手,不在意道。
刚才将吞下去之后,用火能稍一接触,就能感受得到这件帝具表现得异常亲近,然后主动裂解成一块一块的细碎晶片,融进了轻原轶的回路之中。
要知道在拿着它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它都表现的不冷不淡,甚至还有些抗拒轻原轶用灵视在探查它。
这前后的态度对比就能看得出来,帝具果然是有自我意识的,但也仅限于感知使用帝具的人是否跟自己合得来罢了,最多不过是能进行判断,表现出接纳又或是拒绝的姿态。
“缇汀,现在我把这团火按到你的身上去,你要是觉得难受就跟我说,我会停下来的。”
轻原轶严肃下来,低头对缇汀说道。
“嗯,主人,请您开始吧。”
缇汀有点兴奋,她从小到大一直想要体验这件帝具的‘神圣治疗’,想看看究竟‘神圣’到什么地步了,能拥有这样的称号。
“治愈之火,去吧。”
轻原轶手心一抬,神圣之火便朝缇汀飘了过去,然后在她身边缓缓拉长成一条火蛇,贴到她的皮肤上,在她幼小的身体上面上下游走。
“哈啊....”
在神圣之火接触到皮肤时,缇汀的脸瞬间飞起了红晕,小嘴微微张开,发出无法控制的呻吟声。
轻原轶右眼凝聚火能开启灵视,观察着“神圣之火”往缇汀身体中缓慢注入火能,被注入的丝丝火能慢慢飘进缇汀心脏处的生灵之火中。
同时没有凝聚灵视的左眼发现,缇汀身上神圣之火走过的地方的皮肤被血肉撑了起来,而原本干枯的皮肤也变得雪白光洁,隐隐透着温润的光泽。
“这....这太惊人了!”
轻原轶难以置信地看着神圣之火,这跟起死回生有什么区别,这就是帝具的威力?
但他其实不清楚,类似的惊人效果只有帝具之中较强的几件才能做到,比如说透过伤口往人身体内种下必杀的咒毒,又或是能够凭空制造冰雪用来杀敌等等。
缺少营养和水分的皮肤血肉在瞬间被修复,神圣之火修复过之后,缇汀身体里面蕴含着的生命能量都在透过毛孔往外逸散。
用了不到两分钟,神圣之火便游走完缇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生命能量实打实地给缇汀补满了,原本干瘦的小流民在此刻完全变样。
除了头发还是稍短的寸头以外,脸上明目皓齿,好似粉妆玉琢,因为年龄比较小,身段倒是看不出来,但已经俨然是美女坯子。
“嚯嚯嚯,小美女你谁啊?”
轻原轶挥手散去神圣之火,嘴中发出惊叹,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凭借神圣之火开个美容院,这还不得大把大把来钱?
“主人....别拿我开玩笑了。”
缇汀皱了皱月牙般的两弯眉毛,嗔道:“我不就站在主人面前嘛,主人怎么装作不认识我。”
“不是这回事,缇汀,你摸摸你自己的脸。”
轻原轶rua了rua她的小寸头,道:“如果你对你的脸还有记忆的话,那应该是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
雪之要塞,主大道。
这条街道从要塞的北城门一直通到南城门,道路很宽,可以供三四架马车并行,是雪之要塞里面最繁华的街道,白天的时候车水马龙,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但现在已经是晚上,时间到了晚饭之后,哪怕暴风雪结束也是月明星稀,路上行人寥寥,道路两旁的店铺大多也都熄了灯,只有几家店还传出亮光。
“主人,这里就是您要找的店了。”
缇汀闷闷的声音从面罩下传出,她伸出白嫩的食指,指向路边的一座招牌。
这间店是塞贝特推荐的,店主是退役的帝都将领,对于居住在冰原上面的少数民族比较宽容,不会因为他们空有武力而无依靠就压价坑人。
商店的十字格窗户内亮着光,往里看去,两旁是陈列着各种杂货和危险种材料的货架,店门正对着的是柜台,此时柜台上正点着一盏蜡烛,柜台后也有人影,看样子是还没关门谢客。
“叮铃~~”
随着店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声。
端坐在柜台里面,被壁炉烤得昏昏欲睡的店主老头抬起头来,看向门口两大一小三个身影。
“客人是....诶?”
店主揉了揉眼,又捋了捋山羊胡,发现自己没有因为刚睡醒而花眼后又看向了来人,发现这三位客人真是有点特殊。
三个人都用布匹围住了脸,脑袋上还带着用绳子简单扎着兽皮充当兜帽,看上去神神秘秘,要不是手里没端着兵器,还真和劫匪差不多了。
“三位....这是一家子?现在已经宵禁了啊...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放心,我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敢来闹事的,价格也绝对公平,不会故意坑您。”
店主揣着手笑眯眯说道。
“砰——”
轻原轶点点头,将背上的包裹放到柜台上,把兜帽摘掉,又拉下面罩,露出真容来。
“哦哦哦?这么年轻....是个孩子啊,那就不是一家三口了,抱歉抱歉,人老了,嘴没个把门的,别放在心上....”
店主老人看见轻原轶的脸,稍微有些惊讶,他是没想到会是个孩子。
“您看看吧,我们身上的斗篷不算,这一兜子的东西您给估个价。”
轻原轶朝店主欠了欠身表示对长者的尊重,然后指着包裹说道。
“第一次来卖东西?”
一边伸出手解开包裹,店主老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
轻原轶眼皮一跳,他都这么刻意地装作老成了,怎么还是被看出来是第一次卖东西?
“咳咳...老人家,是塞贝特介绍我来您这块的。”
他不放心地补了一句。
“塞贝特?啊...想起来了,冰原上那个小族长吧,他介绍的吗?”
店主老人说道,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闪着冰蓝色微光的晶体圆球,圆球上面还有两个可爱的凸起。
“怎么,怕我坑你?”
老人抬起眼皮,有点好笑地问道。
“不是。”
轻原轶摇摇头,道。
他对自己的表情管理一向很有自信,现在正需要他装严肃,显得老成一点。
“算了,小伙子,你这点小心思可瞒不过我,不过我也不会因为你这么点东西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店主老人将三个冰棘兽的蜥蜴宝玉都掏出来,依次码在柜台上。
“包算皮子,还是说你要留着?”
“别算了”
轻原轶放弃了装作有经验的样子,用正常的语调说道。
“行,那就三枚冰棘兽的蜥蜴宝玉,外加五张....我看看,五张冰原地龙的皮子,这制皮的手艺还挺不错,一看塞贝特那部落的手艺,小伙子,你能量还挺大,嗯?”
店主拿了一个布袋弯腰到了柜台下面,顿时传来了“哗啦啦”的金属碰撞的脆鸣声。
“主人,金币啊...金币的声音!”
缇汀激动地拉住了轻原轶的衣摆,小声说道。
“嗯,有钱了,明天给你买一套衣服穿。”
轻原轶笑了笑,伸手拉起三笠的手,扭头看向她,挤了挤眼睛:“听到了吗,刚才老板说咱们是一家子。”
“....咱俩本身就是一家子,”三笠微微低头瞥了缇汀一眼,然后看着轻原轶,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笑意:“现在跟有了女儿一样。”
“说的也是,把这孩子当女儿好好对待吧,全当提前练练手了。”
轻原轶点点头,道。
“什....什么意思?”
三笠的脸霎时间就红了,但是因为隔着面罩,所以轻原轶没有看见,不过来自三笠的羞涩情感还是在心底传递给了他。
“害羞了吗,三笠。”
轻原轶嘴角翘得更高了:“将来我们是要生个.....”
“pang——哗啦....”
“好!一共是三千五百金币,全都在这里了。”
微微有点喘的声音传来,店主老人把一袋子金币砸在了柜台上,擦了擦额角的虚汗,道:“我好久没一次性搬过这么多金币了,小伙子,这说明你还挺厉害的。”
“呃...”
轻原轶有一半话被堵在嗓子眼里,现在说了不合适,不说又觉得难受,一时间没说出来话。
“多谢,以后有了材料还会来找您的。”
三笠见轻原轶停止了思考,便朝老人点点头,说道。
轻原轶回过神,他将金币袋子用绳子扎紧,以至于里面的金币不会因为颠簸而发出碰撞声后,将钱袋放进了包裹之中。
这叫,财不外露。
在这个世界要多一些警惕之心,要是钱晃荡的声音被有心人听见,搞不好转个弯就被捅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光让三笠和缇汀戴上面罩和兜帽,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的原因。
然后系好面罩,又将兜帽戴上。
临走前,轻原轶朝店主问道:“老人家,附近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旅馆吗?”
他在说“信得过”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暴露了,年轻人,你算是彻底暴露了,真是第一次猎杀危险种之后来卖?要不然怎么可能连可靠的旅馆都不知道?”
店主老人笑了笑,接着道:“出门右转到第一个路口,有一家,里面老板是我的战友,你跟他说是我介绍你去的就行了。”
“真的很感谢您。”
轻原轶给店主鞠了个躬,然后带着三笠和缇汀朝门口走去。
“叮铃~~”
随着门被拉开,铃铛又一次发出了一声脆响,寒冷的空气和黑暗一起扑面而来,三笠和缇汀慢慢走到街上。
“年轻人,等等。”
临把门带上,轻原轶听到店主老人在叫他,于是回头看去。
“在给钱之前,没有人会让店家碰货。”
老人做了个‘托举’的动作,朝他笑吟吟地说道。
“成,谢谢您啊!”
轻原轶朝老人招了招手,然后关上了门。
“走吧,去找个住处....在冰原上住的这几个晚上睡得我腰都疼了。”
“......”
“开店这么久,来的都是浑人,就没见过说这么多次谢谢,而且还用敬语的.....”
店主老人看着壁炉里烧裂开的干柴,自言自语着慢慢坐下,在暖风烘烤下又合上了眼皮。
“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248、两
248,
·一层大厅。
“铛啷——”
随着旅馆的玻璃扇门被推开,挂在里侧门框上的铜制铃铛被晃动,发出了小巧的钟鸣声。
觥筹交错的碰杯声和男人们豪爽粗喊随着灯光一同洒在黑暗的街上,温暖的热浪带着略微有些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轻原轶和三笠皱了皱眉,缇汀不动声色地将面罩围得紧了一些。
显而易见,旅店的一层大厅被这里的老板当成酒馆来使用,两大一小三人想要清净一下的想法“啪”的一声悄然破碎,化作点点碎片消散掉了。
“的话...是能够操控高温气流的吧。”
轻原轶默默想着,胸口处被盖住的火焰印记微微发出红光,阵阵淡红色雾气在周围的空气中显现。
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雾气,而是点点极其细微的火芯,只不过数量极多、排列极密,所以无法凭借肉眼分辨而已。
顿时,空气中的温度升高了些许,无形无声的波动荡漾开来,将酒气汗臭推离了三人所处的地带,一些店外的清新空气被加热,然后填充进这片空间之中。
为了防止烫伤,在清新空气涌入的一瞬间轻原轶便散去了用于提升温度的火芯。
“味道消失了。”
三笠目光一闪,墨色眼眸看向轻原轶的侧脸。
“嗯,是的能力,我差不多已经初步掌握了。”
轻原轶点点头,应道。
不过控制高温气流只是控制,并不能脱离周围的环境凭空创造空气,所以哪怕是轻原轶已经替换了空气,但是在走进旅店后,身边还是缭绕着淡淡的酒气。
“......”
“小哥,你皱着个眉头很不爽的样子啊。”
前台处,旅店老板看着轻原轶微微有点皱纹的眉心,又打量了一下柜台外面三人的打扮,然后豪爽地笑道:“没办法,想要干这一行的都这样,白天经历了危险,晚上自然要喝上一杯放松一下,不过你们放心,我这里不提供什么特殊服务,再加上来的都是退伍后干赏金猎人这一行的士兵,相比周围的同行也算是干净了一些。”
“奇怪...今晚的味道好像淡了一些,唉,反正小哥你要习惯,总是这样的。”
老板是个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的高大男人,比轻原轶高出足足一个头,身材比较壮硕,肌肉非常明显地隆起,面相爽利粗犷,上身穿着白色短褂,外面罩着黑色布马甲,完完全全是一副生意人打扮。
“谢谢您解释。”
轻原轶拉下面罩,微微欠了欠身,平静道:“要两间房,一间双人床,一间单人床,最好是相邻的。”
“主人,我要侍候在您和夫人身边。”
缇汀伸出手抓住了轻原轶的左手尾指,小声但是很急切地说道:“身为仆人却不能在夜里您需要服侍时待在您的身边,我完全就失去了存在意义!”
虽然声音小,但是旅店老板好歹是帝国士兵出身,不算很细微的声音还是被他的耳朵捕捉到了。
“仆人?”
旅店老板看了看不过八九岁上下的缇汀,再将视线移回轻原轶脸上时便充满了不善。
“小哥,这孩子的父母呢?”
轻原轶见旅店老板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说吧,让一个小女孩叫主人的话是个人都得误会。
“老板,请不要误会,我是自愿追随主人的。”
但是没等他说话,稍微退开几步,双手交叠在身前朝旅店老板欠身鞠躬道。
“我的名字是‘禾·缇艾妮娅’,认证一等女仆,家人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主人....”
缇汀抬起头看了看轻原轶,眼中充满尊敬,然后将小脸转回朝向旅店老板:“所以请您不要怀疑我家主人的品德。”
“认证一等女仆吗....”
旅店老板端起手臂揉了揉眉心,道:“说实话孩子,你的年龄太小了,你的这些话我只能当做参考.....”
“主人,本想待一会到房间后和您正式解释,但是您现在因为我受到了别人的怀疑,所以请原谅我不得不提前将能左右我生死的在这种不正当的场合交给您。”
一本墨色封皮的小册子被缇汀从贴身位置取出,书脊上有着烫金的花纹和轻原轶不认识的字符,想来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文字。
“这是.....?”
轻原轶瞳孔微缩,看向了缇汀的小脸。
“这是我的女仆认证,也就是......我的卖身契,凭借这个,主人可以决定让我继续生存,又或者是死去。”
缇汀面对旅店老板时不卑不亢的目光软化下来,淡青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温和的微光。
“女仆......认证吗?”
轻原轶心头一震,缇汀....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禾’了吧,禾这是完全要当他的女仆才摆出这种姿态,才摆出这种完全顺从的姿态的。
“好了好了!”
一直沉默着看禾与轻原轶互动的旅店老板出声打断了眼前的主仆情深,见两人都看向了他,他脸上带着尴尬道:“女仆认证这种东西没法作假,我已经确认过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小哥,最近人贩子闹得挺凶,我还以为你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仔细想想,人贩子应该不会往我这地方来,毕竟我这里也算是个‘退伍老兵俱乐部’,这帮客人都是比较正直的那种,遇见人贩子的话一言不合肯定往死里揍。”
说着,他从身后的钥匙板上取下了一把钥匙,放在柜台上,推给了轻原轶。
“老板,我要的应该是两间房吧。”
轻原轶将禾的女仆手册贴身放好,然后朝旅店老板确认着。
“小哥,女仆在所属主人身边时是没有权利单独使用旅店客房的,除非你强制下命令,不过.....我给你的钥匙是一个套间的,里面是双人床,外面单独分割出来一个隔间放置单人床。”
旅店老板笑着道:“算是我帮老将军好好招待你们一下。”
“老将军?”
轻原轶捕捉到旅馆老板中的陌生词汇。
‘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
他脑中快速闪过了一个图像,是谭鑫培演唱时饰演黄忠,身后插着四杆蟠龙靠旗的样子。
“你们去过那家店了吧?”
旅店老板挠了挠脸,笑道。
“确实,那位老人家向我们推荐了你这里,说你是他的战友,报他的名号就可以了。”
轻原轶顿了顿,接着道:“虽然我知道他是帝都的军队将领,但是没想到做到过将军这么高的位置,他老人家的日子过得....不怎么能让人看得出来。”
这个世界上的军衔并没有现代世界分的那么详细,而是大致和中国古代相同,据塞贝特描述,军衔分为:伍长,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将军,大将军。
其中能做到万夫长的位置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最起码也要加官进爵,拥有极大的权力,而更高一级的将军就不用多说了。
但是的店主老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像是一位告老还乡的将军所应有的待遇,反而更像是个退伍的军官。
所以轻原轶才下意识地忽略了万夫长以及再高的官职。
“将军他是受人陷害才落到这个地步的!”
旅店老板狠狠地将拳头砸向柜台,但是在途中却生生改变轨道,砸进了左手掌心。
“啪!”
皮肉相接发出清脆响声,淹没在了嘈杂的高谈阔论声之中。
“是怕影响客人吗?”
轻原轶静静问道。
“....嗯。”
旅店老板颓然道:“指着他们的钱过活,自然不能打扰到他们....”
“叩,叩,”
轻原轶捏起钥匙,轻轻点了点木质台面:“感谢你的套房,要是能免费住就好了,多少钱?”
“算我请吧,老将军的面子一定要给。”
旅店老板叹了口气,道。
“要是再加三份肉排套餐呢?”
轻原轶看着柜台后面墙上挂着的菜单,挑挑眉说道。
“......”
“好吧,可以。”
旅店老板咬了咬牙,肉疼点头。
“要是再.....”
“闭嘴!你小子太过分了,别借着将军的名号骗吃骗喝!”
轻原轶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旅店老板愤然打断。
“这样啊....”轻原轶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我还想再要两瓶呢。”
“你的脸呢....”
旅店老板痛苦地捂住了脸。
“行了,活跃气氛结束。”
轻原轶将钥匙握进了掌心中,脸上的轻佻表情瞬间消失,重新化为了平静:“房钱我会给你的,牛排套餐也一样,不用消费那位将军的面子。”
“那....还要吗?”
老板期盼地盯着轻原轶,问道。
“你的脸我也没看见啊....”
轻原轶面无表情道。
“赚钱嘛,总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旅店老板笑了笑,道:“你们上楼吧,饭菜做好了之后我会派人送上去的。”
“这个不着急。”
轻原轶伸出手指敲了敲台面:“你刚才说的人贩子,是怎么回事?”
249、两(2)
249,
“小哥,这事的话你就不要管了,你带着两个女人,如果管这种事情的话会遭到报复。”
听见轻原轶的话,旅店老板皱眉为难道。
“老板,我不打算管,就是问一问,知道得详细一点对这孩子来讲就安全一点。”
轻原轶摸了摸禾的小脑袋,对旅店老板道。
“好吧。”
旅店老板点点头,然后道:“别老老板老板地叫了,我叫奥格尼,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那....奥格尼,拜托你给我讲一讲人贩子的事情。”
轻原轶微微笑了笑,道。
“听好了....”
“......”
三个月前,雪之要塞遭到了一次北方异民族的攻城,但是规模并不大,再加上这种小打小闹的骚扰对于边关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也就没人当成一回事。
不过受到攻城的当晚,城内就传出了丢失孩子的事情,警备队只是当成普通的诱拐来处理,虽然派出兵力寻找,但是并没有找到,第一晚也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第二晚,警备队又接到了丢失孩子的案件,只不过这回是三起。
三起已经不是小数字了,这代表着很有可能是一个诱拐团伙在雪之要塞内活跃,于是警备队加紧处理了这件事,甚至惊动了镇守在军队的帝具使。
这位帝具使掌控着一件侦察型帝具:神威之眼,可以通过控制空气中的水汽来模拟方圆五十米之内的空间中,一段时间之前发生过的景象。
这是一件非常好用的侦察型帝具,因为通过模拟景象可以看到由水汽组成的人影,这些人影就是一段时间前在这里的生命体,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水汽人影都可以完全还原,可以用于排查北方异民族埋下的陷阱或者炸药,防止要塞被入侵。
但是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现在了第二晚,当时帝具使在孩子失踪的地方施展帝具的威能,通过模拟景象只能看到代表着孩子的水汽人影浮动到半空中,然后飞速离开,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动。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并没有代表其他生物的水汽影像出现,孩子就像是自己飘到半空中一样,诡异得很。
接下来每一晚都有一到两个孩子失踪,大部分时间是一晚丢失一个孩子,只有少数时候是同时丢失两个。
第九天的时候,通过帝具使的侦测,有一人落网了。
犯人交代了他背后的组织,待组织成员全部抓获之后,经过询问得知,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而且也是每周只偷抱一个孩子,其他的孩子失踪也让他们感到很害怕。
因为经过了几天的试探,他们完全察觉不到对面是谁,而且完全不清楚怎样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
“......”
“所以那个不见首也不见尾的混蛋人贩子肯定就藏在城里的某个角落!”
奥格尼恼火地说道:“多少孩子都被他偷走了,破坏了那么多的家庭,实在是该死。”
“那....那个人贩子有没有可能也是帝具使?”
轻原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也许,但是想完全躲掉的模拟,那就只有三件帝具可以达到了,其他的帝具哪怕是隐身,也会在中显出影像。”
奥格尼撇耸了耸肩,道:“不过那是不可能的,那三帝具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帝具?哪三件?”
轻原轶本能地想要追问几句,因为同为帝具使,他对自己的这件需要一个评估,他想知道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在48件之中能排上第几位。
“魔神显现、神圣治疗和炼狱招致,这三件各有所长吧,前者是通过完全冻结水汽使一片区域清场;第二件是通过给空气加热,然后控制高温气流来引走水汽,从而达到反侦察的效果;而第三件则是用火直接将空气中的水汽蒸干,但是在燃烧的过程中容易被水汽所捕捉到。”
奥格尼摇摇头,把三件帝具的资料告诉了轻原轶。
这些资料再染在明面上是不公开的,但是对于赏金猎人来说却不叫事情,关于帝具的情报早就在圈子中暗暗流传。
所以在这里跟轻原轶说一说也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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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出现?”
轻原轶看着奥格尼挑了挑眉毛,可就在雪之要塞的废弃采石场里。
“嗯,和都存放在帝都之中,而则在‘焚烧部队’之中,焚烧部队一般不会来北境这种能削弱他们实力的地方,所以说这三样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奥格尼点点头,说道:“正是因为排除了帝具使的可能性,再加上一点都探查不出来,所以现在才闹得人心惶惶的。”
“小哥,听我一句劝,一定要小心看着这孩子,要是被那个诡异的人贩子带走可就完蛋了。”
“好的,多谢提醒了。”
轻原轶拉上面罩,声音变得有些闷:“我们先上楼了,明天早上来结账。”
“没问题,好好休息吧。”
奥格尼朝走向楼梯口的三人挥了挥手,喊道。
......
轻原轶用钥匙打开房门,摸着黑点亮房间墙壁上的壁挂油灯,然后借灯光将屋子里所有油灯都一一点燃。
房间之中变得亮堂起来,在屋里走两圈,果真是分成内外两间房,而且厕所是独立的。
里屋是主卧,里面摆着一张双人床,外屋是套间,不光摆着沙发茶几形成会客室的样子,挨着墙脚的位置还有一张窄床。
“主人,夫人,请将行李都卸下来交给我来整理吧。”
禾摘下面罩脱掉兜帽,对轻原轶和三笠轻声说道。
三笠摘下面罩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但是却并没有把脱下来的兽皮外套交给禾,只是叠好后搭在胳膊上抱在身前,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眼神锁定在轻原轶身上。
“小禾,啊....这么叫可以吧?这就是你的真名吗?”
轻原轶将包裹从背上卸下来,拎在手中对禾问道。
然后他又摸出禾的女仆认证,翻开看着上面明显是墨迹的字符。
“你这份认证上好像不是这个名字吧。”
其实他也不认得上面写了什么,不过这几行字符中只有一行是“xxx·xx·xxx”的三段分隔书写,而且每一段都是一长串,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发出单音节“禾”的样子。
禾朝轻原轶一深深鞠了一躬:“主人想要叫什么都可以,恕我自作主张,按理说我应该给您行跪拜礼,但是您可能并不喜欢这种方式,所以就用鞠躬代替了。”
“确实不习惯,”轻原轶坐到三笠身边,道:“你不要站着,坐下说话呗。”
“但是仆人怎么能和主人平起.....”
“没有关系!”
轻原轶打断了禾的犹豫:“说实话,我和三笠是把你当家人看待的,所以你不用刻意地和我们保持距离,哪怕是主仆也不会有你这么疏离的态度吧?”
“主人....我....”
禾捏着身上兽皮外套的衣角,不安道:“我不是疏远您和夫人,只是...只是害怕您将我丢掉。”
“......”
轻原轶无语地捂住了脸:“你对你自己有点自信啊,我们为什么要把你丢下,你是被兰斯洛特前辈托付给我的,就算看着兰斯洛特前辈临终前还要道德绑架我的份上,我也不会把你丢掉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
禾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敬畏地偷偷抬眼看向轻原轶:“主人,我的真名不是‘缇汀’也不是‘禾’,而是‘塞希尔·西尔芙·缇汀’,您可以直接用我的名字称呼我,也可以用教名。”
塞希尔·西尔芙·缇汀
“.....我明白了。”
轻原轶皱了皱眉,开口道:“那么....塞希尔,我以后就这样叫你了,但愿你这次告诉我的是真实的名字。”
“这次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塞希尔·西尔芙·缇汀急切地开口说道,小脸因为着急而变得煞白:“我知道因为我接连两次在您面前使用假名,所以导致您对我已经并不是很信任,但是这一次我是真的将名字和姓氏都告知于您!”
“别急别急,塞希尔,如果你告诉我的是真名的话,那么我也会将我的真名告诉你.....”
轻原轶站起身,朝塞希尔微笑道:“无论是出于家人之间的羁绊,又或是你所执着的主仆关系,我都有义务告诉你我的真名。”
“主人,您请说,我会将您的名字记忆在脑海最深处的。”
塞希尔郑重地说道。
“我的名字是:轻原·轶·阿克曼,如果你长大之后觉得称呼我为主人变得很别扭,那么叫我‘轶’就可以。”
轻原轶rua了rua塞希尔的小寸头,扎扎的手感让他感觉很舒服。
“轶...吗?之前我称呼您为‘轶大人’的时候,就是叫的这个名字吧。”
塞希尔思索了一下,然后发现轻原轶的名字其实早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三笠,你是想要自己介绍自己,还是说我也一起把你介绍给塞希尔?”
轻原轶笑着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三笠。
三笠虚了虚眼睛,将脸微微偏向侧面,没搭理轻原轶。
“吃....醋....了吗?”
轻原轶感受着从她心中反馈出的复杂情感,错愕地眨了眨眼。
“只准你吃他....她的醋,就不许我吃醋?”
三笠静静说道,如墨一般的瞳仁仿佛正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一般,转向、然后定格在轻原轶的脸上。
“这有什么醋可吃的吗?”
轻原轶不解地眨了眨眼:“她只是个孩子而已啊,我还没有那么禽兽好吧。”
三笠冷笑道:“反应还真是迟钝啊....哥哥。”
哥哥?
轻原轶一愣,三笠怎么突然这么叫他了?
这闹哪样?
“没察觉到吗....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会真的生气就是了。”
三笠站起身子,恍如寒冰一般的俏脸骤然解冻,带着些许英气的柳眉缓缓舒展开。
她走到塞希尔身前,蹲下后朝其伸出了手:“塞希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哦?”
“那个....夫人,您和主人之间的感情是因为我出问题了吗?总感觉你们之间刚才好像气氛不对。”
塞希尔两只小手握住了三笠的手掌,然后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和轶之间的感情是不会出问题的哦,刚才我只是在气愤某人越来越直男,长大后就连小时候的甜言蜜语都不会说了。”
三笠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眯起眼斜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轻原轶。
轻原轶:“......”
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码得了。
251、齐
251,
轻原轶从门口的餐车上取回了三盘冒着热气的牛排,往推餐车的侍者手心中塞了一枚金币之后便关上了门。
“塞希尔,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干,吃完饭就直接睡觉吧。”
将盘子放到茶几上,轻原轶坐到沙发上,朝站立在一边的塞希尔说道。
“是,但是....主人,就算您不需要我在夜里侍候您,最起码也要让我帮您和夫人整理床铺....”
塞希尔欠欠身应了一声,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道。
“这个我是真的不习惯,三笠也一样。”
轻原轶摇摇头,道:“铺床不用你,半夜也不用你在边上端茶递水,暖床的话就更不用了,你现在太小了,应该好好过一过生活,这些事情等长大之后再说。”
“长大之后就可以侍候您了吗?”
塞希尔激动地问道。
“......”
轻原轶揉了揉脸,有点无奈地看了看三笠,发现她漆黑的墨瞳中也尽是无计可施的色彩。
塞希尔总是自己把自己的身份看低,明明并不需要她来做仆人,但她还是坚持要站在这个位置上,做这些事情。
这种想法轻原轶也理解,现在塞希尔无依无靠,被兰斯洛特托付给见了一面的两个人,因为害怕被抛弃而急于展示自己的价值。
无非就是想留下一直过安稳的生活而已,所以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而且塞希尔这小姑娘好像还挺愿意追随他的?做仆人有什么好的?
想不明白啊....
“咳咳...这个嘛,这个先不说,总之今天和明天是不需要了。”
轻原轶将垫在餐巾上面的刀叉拿起来,塞到塞希尔的手中,道:“先吃饭吧。”
“诶...诶!?”
塞希尔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和主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真的可以吗?”
“跟你说了,我们把你当家人看,你自己不好意思的话要慢慢习惯,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不讲究主仆那一套。”
轻原轶撩起三笠的发丝,帮她将餐巾掖好,然后握住餐刀切割着烤得火候正好的牛排:“虽然你有那个女仆认证,但是也不一定就是女仆吧?可能会提起来你不好的回忆,但是在你学完宫廷礼仪之后,回到自己的家族中也是这么生活的吗?就天天想着侍奉别人?”
“不....不是,”塞希尔脸红了红,小声道:“虽然是庶族,但也是有仆人的。”
“那你怎么对你的仆人?我说的是那种贴身的仆人。”
轻原轶又问道,说着话将面前切割成小块的牛排和三笠面前的盘子调了个位置。
三笠注意到他的动作,为了不弄撒菜只能被迫把正在切着牛排的叉子和餐刀从盘中拿了起来,然后看着盘子被交换。
“你自己吃你的,别管我。”
她瞥了轻原轶一眼,没好气道,但是眼中分明流动着欣喜和甜蜜。
“贴身的仆人....”
塞希尔想起了那个好像和她亲如姐妹的大丫鬟,然后老老实实答道:“把她当成亲姐姐来对待。”
“这不就结了,你把你的仆人当成亲人来对待,虽然我不想要你自降身份去做仆人,但是既然你把你自己当成了我的仆人,那么我把你也当成亲人看,这没什么问题了吧?”
轻原轶又一次将盘子里面的牛排切成了小块,他停住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塞希尔,和她那一双淡青色的眸子对视着。
“!”
塞希尔急忙将头低下,移开了视线,这一次回答问题的声音细如蚊呐:“没...没问题。”
‘淦,怎么她这反应跟我要攻略她似的.....’
轻原轶在心里无奈地想着,然后伸出手将塞希尔身前还没动的牛排和他这份已经切好的调了个位置。
“主人!”
塞希尔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接过了轻原轶递来的盘子:“明明这些事情属于侍候用餐的礼仪,应当我来做才对....现在反而要您为我来服务,实在是....实在是....”
“别想那么多,我比你大了好几岁,给家里的孩子切个牛排,这一点都不奇怪。”
轻原轶竖起手指,摇了摇头说道。
“谢谢...主人....”
塞希尔将盘子轻轻放到桌上,然后退开两步,双手交叠在身前朝轻原轶鞠了一躬。
“......”
“吃吧。”
这次是三笠说话,她一直平静的脸上浮起浅笑:“轶都已经给你切好了,不吃的话就要凉掉了。”
“是,夫人!”
塞希尔又朝三笠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又坐到沙发上,只不过臀部只是坐上去了一半,上身挺直,保持着随时可以起身的姿势。
“啊呜~”
她扎起一块牛排,蘸了蘸酱,又切了一小段芦笋一起扎住,然后把叉子送进了嘴里。
“好....吃!”
塞希尔幸福地眯起了眼,眼角溢出了泪花。
“多吃点,我和三笠去收拾一下东西,你就在这里慢慢吃,不要进来找我们。”
过了一会,轻原轶将叉子和餐刀上面的牛排酱抿净,放下刀叉后用餐巾擦了擦嘴,轻轻出了一口气。
“是!嚼嚼...嚼嚼....”
塞希尔想要站起身,但是被轻原轶按住了肩膀没法有动作。
“就这样,一会见。”
轻原轶打开里屋的门让三笠先进去,然后朝塞希尔笑了笑,将门关上。
......
“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塞希尔。”
房门关上,三笠将窗帘拉好,皱着柳眉对轻原轶说道:“毕竟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仆人,而且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人也很不适应。”
“我也一样啊。”
轻原轶叹了口气:“兰斯洛特是有本事的人,临死前就看透了我是个什么人,然后把帝具的使用方法告诉了我,在生命的最后还能从自己心脏里掏出来,这种‘道德绑架’我实在是拒绝不了,也生不出来厌恶的感觉,毕竟只是一位老人想让自己照顾的晚辈活下去而已。”
“仆人的话我也没接触过,所以对待塞希尔的方法也没个标准可以把控。”
“你不是说的挺好的吗,引导她摆正在心里对你和我的认知,不让她自降身份,听起来很像是有经验的啊。”
三笠挑了挑英气的柳眉,冷笑道:“还以为我吃醋了,是不是啊....哥哥?”
淦,果然这件事情没过去吗。
轻原轶看着三笠的眼睛,背后直冒冷汗,他就知道三笠是不会轻易放过这种涉及到细节的事情的。
252、美
夜。
卧室里很暗,但室外很亮,暴风雪留下的大块雪地好似镜子一般,反射着月亮轻柔的光辉。
银白色的月光像是液体一般从窗帘的缝隙中泻到地面上,缓缓晕开一片澄澈的流水,水里面还有窗外树枝摇曳着的影子,仿佛是一圈圈波纹缓缓荡漾开来。
轻原轶和三笠穿着简单的睡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双人的被子,两人的体温蒸腾在严严实实的被窝之中,越来越热。
少女总是习惯将身体窝在兄长的怀抱里面,这样睡得才安稳。
轻原轶嗅着鼻尖萦绕着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清香,看着洒在洁白枕头上的细长发丝,整个人僵硬住,不知道要怎么待着才好。
指尖传回既光滑而又有弹性的触感和搭在他腰间的紧致大腿,让他随时都能注意到怀里抱着的女孩已经长大了。
三笠上身穿着干净的制服内衬,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毫不设防地解开了三颗,以至于轻原轶一低头就能看见雪白修长的颈子和光滑到微微反射月光的浑圆弧线。
少女的胸口轻轻起伏,均匀踏实的细微呼吸声回荡在静谧的夜中,喷出的温热鼻息好像是小猫的爪子一般,弄得轻原轶心头痒痒,不由自主地将思维发散开来。
他盯着三笠仿佛涂着淡色唇彩的唇儿,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嘴中难以遏制地分泌出了不少的津液。
轻原轶不由得回想到一两个小时之前,从浴室中走出的三笠将她自己还带着水蒸气的姣好身体仅仅用一张浴巾裹住,便钻进被窝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没有搔首弄姿的诱惑,有的只是静静对视,墨色的瞳孔中毫不掩饰地流转着爱意和热情。
但即便是这样也让轻原轶难以招架,他慌忙掀开被子逃到外屋,弄得塞希尔满脸紧张,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等到轻原轶再回到里屋时,三笠已经把湿漉漉的头发用神灵之火蒸干,换好了轻薄的制服内衬作为睡衣,正靠坐在床头等着他回来。
原本刚入睡的时候两人之间并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虽说盖着同一条被子,睡着同一张床,但也只是各自躺好,有一只手拉在一起而已。
可是等吹灭灯之后,随着夜晚逐渐加深,三笠的身子就逐渐靠了过来,在睡梦中找到轻原轶,并且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
“我记得尤弥尔和赫里斯塔说过,三笠的睡相应该很老实才对,怎么和我在一块的时候就这么淘了.....”
轻原轶脑子里胡乱想着,把脸慢慢凑近了三笠的粉唇,想要偷亲她一下。
但是在唇瓣即将碰触的时候,三笠的呼吸节奏突然一变,一双湿漉漉的墨色眼眸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
轻原轶被她吓了一跳,慢慢凑近的嘴唇也停了下来。
“忍不住了吗。”
眼中带着罕见的促狭,三笠轻声嘲道,“离我16岁生日可还有几个月呢,我的轶。”
说着,她眯了眯眼睛,微微仰起头,补足了唇与唇之间的最后一丝缝隙。
许久之后,三笠微微喘着气,羞道:“想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但是最近不行,现在....”
“现在是生理期,上个月也是这个时候嘛。”
轻原轶眨了眨眼,接道:“三笠,你居然装睡....这样抱着我也是故意的吗。”
“才没有,只是在你靠近的时候神灵之火跳跃的幅度会比较大,哪怕是在睡觉之中也很容易就能注意到。”
三笠撇了撇嘴,不满道:“我都长了这么高了,不把腿搭上来的话根本就没法把脸贴到你身上,你对我有多重要....不用我再说了叭!”
极极极极极极少见地,三笠用上了可爱的咬字,看得轻原轶惊悚地张大了嘴。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正常这种情况下,你不应该把我抱紧然后再用力亲一下嘛?”
三笠的脸“唰”一下就变红了,她难为情道:“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为什么还要我提醒啊!”
“哦...哦!”
轻原轶很听话地照做了。
又过了许久......
“嘴唇都麻了...居然用这么大力气。”
三笠抱怨道,她伸出手指揉着因为充血而显得娇艳的嘴唇,看向轻原轶的眼中闪动着满意的光芒。
“那个...那个...能不能再来一次,再用力一点就更好了....”
“???”
轻原轶满脸问号:“三笠,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诡异的属性,怎么感觉...有点....m呢?”
“别说别的,快亲我嘛!”
三笠将腿收回去,夹到一起轻轻磨蹭着,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祈求。
轻原轶停止了思考,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过了许久......
“不行了不行了,我嘴唇也麻了....”
轻原轶无奈地抬起脸,翻身坐了起来,手指弹了一下,一缕空气瞬间被赋予高温,扫过油灯将灯芯点燃。
“我整点水喝去,你要不要?”
“要~~”
心满意足的三笠就连说话声都变得娇声娇气了起来,脸上红得像是能滴出水来,黑色的长发在洁白的枕头上完全铺开,嘴中喘着湿热的气。
“你不正常,三笠,绝对不正常,这不像是你。”
轻原轶回过身看着在床上摆出诱人姿势的三笠,担忧道。
“哪里不正常嘛!人家...人家.....”
三笠娇滴滴的声音传出,但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把氤氲着洁白色粒子的半刃刀身指住了鼻尖。
“你不是三笠!”
轻原轶冷峻着脸,啐了一口唾沫:“我说的对吧......二阶段神灵之火,或者说,三笠精神的负片。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啊啦啊啦,被识破了呢,怎么办呢......我亲爱的轶?”
精神负片优雅地撩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伸出雪白紧致的长腿踩到地面上。
脚趾和地面接触,身体重量施加于腿上,大腿侧面和小腿腹出现了清晰矫健的肌肉线条。
“说出你的目的,然后...将三笠放回来。”
轻原轶目光凛冽,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253、祸不单行
轻原轶看着精神负片用三笠的身体做出她平时不会做的魅惑姿态,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现在感觉到一阵反胃,刚才和他所亲近的竟然是神灵之火的精神负片,他甚至不能分辨三笠是什么时候被替换掉的。
和除了三笠之外的其他女生进行稍微亲密的肢体接触,便会让轻原轶感觉到生理不适,原因他也不知道,大概是对三笠的忠诚在作祟?
轻原轶现在就想知道两件事,第一:怎么让三笠回来,第二:神灵之火是什么时候进化的。
“我的目的?那自然是和你好好....深-入-交-流-啦,”精神负片娇笑道,“不过‘我’的身体并不允许我做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事情了,所以就....用力地亲亲一番来勉强替代咯!”
说着话,她伸出粉嫩的小舌卷住食指指尖轻轻舔弄,然后将指尖放进口中吮吸着。
“知道吗,轶?我做的这些事情可都是‘我’想要和你做的哦,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有意思的想法,比如什么‘十六岁之后一定要和轶做上三天三夜’,‘真想让轶粗暴地对待我’,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精神负片饶有兴致地问道,同时将手放到了衬衫的第四个扣子上,轻轻解开,然后拉住左右的衣襟缓缓掀起。
“不要...不要再用三笠的身体做这些动作了.....”
轻原轶用手蒙住了眼睛,同时别过头咬牙道。
“诶诶诶?这些可都是‘我’想要对你做的哦,而且我和‘我’也没什么区别吧?”
“区别!?你问区别!?”
轻原轶猛地转过头,愤怒道。
“哈!说得好听,但还是忍不住看.....欸?你...你这是!?轻原轶!你疯了吗!”
精神负片见轻原轶扭过头,刚想嘲笑,但是却注意到轻原轶眼眶中空空荡荡,只留下两个冒着蒸汽的血洞。
“三笠为了能问心无愧地投进我的怀中而砍掉她自己的手臂,我挖掉眼睛又算得了什么?”
轻原轶朝精神负片不屑一笑。
虽然没了眼球,但是精神负片却仍然能感受得到两道目光扎在了她的脸上,锐利的锋芒让她觉得面皮有些许刺痛。
“呵,你们两个也就只会这种套路了吧。”
轻原轶突然在耳边听到了一道蕴含着邪恶的声音,这个声音他记得很清楚,是血瞳轶。
——他身体的负片。
“你还敢出来?忘了昨天被我限制得有多惨了吧。”
轻原轶冷哼一声,道:“我的身体是属于我的,你永远都无法从我手中将它夺走。”
“是吗....你说的限制,还不会是指巨人化吧?”
血瞳轶桀桀怪笑:“咱们的那个可爱的小女仆可还在外屋呢,就算你伤不到‘三笠’,那你能保证不伤到她吗?
巨人化的一瞬间,这座旅馆就会被撑爆,滚烫的蒸汽可不长眼啊,你说是不是.....‘我’?”
“嘁。”
轻原轶磨了磨紧紧咬住的槽牙,眼睛斜到了一边:“你们两个是说好了吧,一起出来添乱。”
“啊啦啊啦,轶,看来你也是身陷囹圄呢~~”
精神负片褪下衬衫,露出三笠雪白的香肩:“你说,我要是就这么一件一件地脱光,你身体里那位....会不会大饱眼福呢?嘻嘻....”
“你他妈的...精神负片,看着我的眼睛!”
轻原轶右手手背亮起复杂的黑色刻印,漆黑的瞳孔中亮起朦胧的淡金色。
“嗯?”
精神负片一怔,视线就要转向轻原轶的眼睛。
眼见便要视线相交,精神负片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迅速将头扭到了一边,口中发出调笑的声音:“不行哦,轶,要人家叫‘三笠’,人家才会听你的话。”
“切,记忆是共享的吗,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轻原轶在心里默默想着,没搭理精神负片的话。
他本来想借王之力来拔出三笠的‘潜力’,用来对付精神负片,因为不光能斩断物质,同样能伤及精神,对这种只能攻击精神而不能伤及肉体的战斗有奇效。
但是很显然,精神负片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在视线即将碰触的时候移开了目光。
“这样是不行的,想要击破它,只能让亲爱的三笠自己来动手,就像你用巨人化来限制我一样。”
瞳孔上缠绕住了几根猩红的丝线,轻原轶耳边传来了血瞳轶肆意的低语声。
“你这混蛋....你们两个同时出来到底有用什么目的?只是简单的掠夺身体满足欲望吗?”
轻原轶皱起眉,朝血瞳轶问道,因为他感觉血瞳轶好像和精神负片并不是一头的。
“我和它当然不是一头的。”
血瞳轶邪笑两声:“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掠夺你的身体,直到你找到一个能有效限制我的手段,到时候我就会成为你的伙伴。”
“伙伴?你他妈在开玩笑吗!?”
轻原轶瞳孔微微缩小,猩红色的丝线又多了几根。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伙伴’这个词对于你我而言确实是个笑话。”
血瞳轶笑了两声:“所以哪怕我和精神负片不是一头的,但是只要能各自夺取到你和三笠的身体,我们会暂时联手也说不定。”
“你们不就是两团火变的吗?要身体有什么用?”
轻原轶有点不理解血瞳轶说的话,就像他费劲吧啦地抢到了隔壁老奶奶的内衣,但是这又有什么用?
诶,我拼命抢,但是又不用,就是玩?
可去你妈的吧!
“你都拥有这么久时间的‘生灵之火’了,还不明白它的本质就是生命吗,如果生命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上,难道需要什么理由吗?本能而已。”
血瞳轶耐心地解释着,好像丝毫不担心轻原轶掌握的情报变多后回头反杀他:“神灵之火也是一样,灵魂想要拥有一个实体,这对于它来说同样是本能。”
“也就是说,要是我和三笠找不到限制你们的手段,就只能等着你们随时来夺取身体?”
轻原轶难以置信地问道。
此时他的眼球表面就像是手鞠球一样,马上就要被猩红色的丝线完全覆盖。
“bingo!”
轻原轶的左手不受控地打了个响指,口中传出了邪异的声音:“真不愧是‘我’,就是聪明。”
“你——!”
他脸上出现了挣扎的表情,晃动双肩想要挪动身体,但是身体却好像不属于他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你居然趁着和我说话的工夫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为什么能够悄无声息而不被我察觉....”
“啊啦啊啦,轶,忘记别人可是不礼貌的表现哦,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一位漂亮的女士。”
三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轻原轶无法扭头去看,只能将眼球尽力地转向声音传来的一侧。
“精神....负片!!”
轻原轶已经猜测到了血瞳轶能做出这档子事的原理了,条件就是让精神负片利用神灵之火盖住它的精神波动,好悄无声息地对身体进行控制。
“猜对了呢,不过没有奖励哦,你刚才居然说人家恶心,人家可是非常伤心的....”
精神负片装作可怜的语气说道,但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得出来它话语中的虚伪。
“好了,我已经接收了身体的掌控权,三笠的反抗意识很明显吗?”
轻原轶.....不,血瞳轶扭了扭头,挥手散去手中由火能凝结成的半刃刀身,猩红色的眼球看向了精神负片,视线滑过三笠身体上露出的大片雪白时不禁吞了吞口水。
“反抗的很激烈呢,不过她好像完全不清楚神灵之火已经经历过进化了,还在用第一阶段的攻击手段来进行反抗。”
精神负片优雅地笑了笑,然后将衬衣重新穿上,把扣子一粒一粒地系好,直到领口最高的一颗。
外泄的春光被尽数遮挡,血瞳轶眼中带上了戾气:“你什么意思?”
“嘻嘻...生灵之火就是野蛮,只在意三笠身体的外形。”
精神负片眯起了眼,温婉的微笑也变成了冷笑,她甩甩头,将披散的黑发归拢到脑后,黑发被看不见的力量束住,成为了干净利落的单马尾。
“神灵之火不一样,虽然我取代了三笠,但是我最在意的是灵魂,你作为轻原轶身体的负片,灵魂中尽是肮脏的思想,让我看上一眼就觉得恶心的不行,好像是布满油污的下水道。”
说话间,精神负片脸上仍然带着冷笑,她将衬衣的袖子挽了起来,然后抬起右手按到了左胸之上。
挺翘的胸型被挤到变形,但在下一秒,朦胧的淡金色光晕出现在胸口。
精神负片右臂逐渐伸直,从光晕中拉出了带着淡金花纹的银色骑士长剑,剑格上还镶嵌着闪耀着光芒的红色菱形宝石。
“这是...!!”
血瞳轶一惊:“?”
“呵呵,猜对了,有奖励喔!”
精神负片勾起红唇,拉起了残忍的微笑。
“啧啧啧,果然待遇不一样了,我本身就代表着轻原轶的阴暗面,你骂我肮脏反而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殊荣。”
血瞳轶欠了欠身,邪笑道。
“是吗.....那就奖励你去死好了。”
精神负片身上的光芒暗去,长剑一抖,带起锋锐的的气流,将房间地面切割出了一道剑痕。
254、化险为夷(4.3k)
254,
“啊嘞...这里是哪里....”
轻原轶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发现这里是一片深邃、幽暗、寂静的空间。
抬头望天没有界限,低头看脚下也是黑暗一片,四周也是一样。
他尝试着蹲下身子,用手按了按脚下的黑暗,明明手心传来了地面一样的的触感,但仍旧看不到任何可做支撑的物体。
“又是这里吗?生灵之火进化的时候我来到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和当时是那么相似,不过唯独一点不同,那就是笼罩着身体的白色光焰消失了,而且此时此刻轻原轶身上也整齐地穿着刚才睡觉时换上的睡衣。
他叹了口气,将眼睛眯起,漆黑的瞳孔好像和环境融为一体:“身体的负片.....果然只有自己才是最难打败的吗。”
血瞳轶并不是他的副人格,而是生灵之火以他精神的阴暗面为蓝本制造出的复制体,虽然不知道司掌身体之力的生灵之火如何左右精神,但是它确实做到了,而且将轻原轶逼到了几乎绝路的地步。
“左右精神....原来二段生灵火进化条件中的那一项:‘具备神灵之火的特性’是为了干这个用的?”
想了一会,轻原轶就从浅层记忆之中寻找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精神负片呢?精神负片....出现的太突然了,神灵之火并没有任何进化的特征,三笠也没有任何的察觉。”
新的问题出现,轻原轶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啧,想不通的话其实还不如不想,只要能解决这两个头疼的负片,大概率就能知道一切了。”
“身体负片说,如果我有了一个能够有效限制它的方法,那么它就会变成我的伙伴,也就是说....一旦我找到了这个方法,那么这场夺取身体的战斗就会以我的胜利而告终。”
轻原轶躺了下来,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看着仿佛无穷高原的黑暗空间陷入了深思。
身体负片的来历和出现原因都被生灵之火进化时出现的那一股信息所包含,所以他对身体的负片可谓是知根知底,唯独不知道的就是它的目的。
不过刚才在趁机夺取身体的时候,身体负片和他讲述了原因。
虽然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不过至少有了一定的参考。
“现在看来,身体的负片应该是掌握了它出现时所复制的所有东西,掌握生灵之火的进度和我一样,对于身体的熟悉程度也和我一样,而且还能够在身体中穿行,这似乎是不可战胜的.....
但换个方面讲,他的能力也就只局限于复制那一刻时,我的所有能力,在这之后我掌握的知识和力量大概率就不会被他所掌握了。”
“也就是说.....”
轻原轶瞳中闪过一道亮光,翻身坐了起来。
“也就是说,它并不能控制我在生灵之火进化之后才获得到的帝具,无论是释放还是收回,都是不在他掌控之中的。”
想到这里,他回忆起了这件小小的帝具在进入他的身体时带来的巨大风险。
虽然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但是就在火能沟通了帝具本体后,晶体状的帝具崩散成一颗颗微小的晶片,从中传来了可以堪称为‘巨量’的生命能量,随后晶片慢慢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如同海啸一般的生命能量冲刷过轻原轶浑身上下的回路,最终涌动的能量在心脏处的生灵之火交汇到了一起,与生灵之火瞬间融合成一体,同时在轻原轶耳边好像响起了一声尖锐而又亢长的鸟鸣声。
一股无比灼热的意识在瞬间突进了他的脑中,化作一只浑身燃烧着烈焰的火鸟,围绕着他的神灵之火盘旋飞行,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强大威慑。
不过这种令人窒息的威慑感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消失不见。
而脑中的火鸟也停歇在了神灵之火上,尖锐的鸟喙在神灵之火表面轻啄了两下,随后便化作一道红光,顺着连接脑域的回路冲到轻原轶的胸口位置,化作了一团朱红色火焰。
“......”
“当时还真是走运啊,我并不能神灵之火调用多少神灵之火的能力,一旦它对我发动精神层次的攻击,那我怕是在瞬间就会死去。”
轻原轶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嘴角勾起,俊朗的脸上出现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就用来成为撕开着片‘黑色天幕’的那盏‘明灯’吧。”
——!
......
“撕拉——”
血瞳轶勉强避开精神负片刺过来的,身侧的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肋下的皮肤也绽开了一道血痕。
“可恶!”
他骂了一声,手中光焰拉长凝实,成为了两柄洁白明亮的半刃刀身。
血瞳轶身体中回路明灭交替,洁白如同光焰一般,体质完全达到了巅峰水准。
此时他的身体素质达到了可怕的20.0,按道理说,就连和巨人正面战斗都能凭力气占上风,但是却堪堪避开精神负片的一记直刺。
并非他不想躲避,而是刚才在身体即将动起来的时候,脑子好像被冰霜冻结住一样,思考问题的速度在瞬间几乎归零,身体根本无法听从精神的支配。
虽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且躲避开,但还是被精神负片用剑伤到了。
身体受伤的同时,血瞳轶感觉自己的精神也被划了一道子,精神受伤的疼痛让他几乎要疯掉,本身就是由负面精神组成的他几乎要直接发狂,化作人形野兽。
“啊啦啊啦~”
精神负片抬手将送到嘴边,伸出粉嫩的小舌顺着剑刃将上面的血珠悉数舔净。
顿时,她的脸上泛起了令人神醉的潮红,脑门和玉颈上渗出丝丝汗水,没有持剑的左臂抱住胸口,闪着妖冶淡紫色光芒的眸子不断闪动,两条长腿更是紧紧地夹到一起磨蹭了起来。
“哈嗯.....真是足以让人到达顶端的味道,轶果然很优秀呢~”
精神负片张开小口,两道晶莹的涎液从可爱的嘴角流下,嘴中不住地喘出白色水汽。
“就算...就算是由肮脏的灵魂主导,身体仍然是那个优秀的....优秀的——”
说话间,她将剑尖朝下杵在身前,眼中染着越来越深的迷醉:“轻·原·轶啊!”
“啊,抱歉,虽然之前说着不在意身体,只在意灵魂,但是身体好像是灵魂存在的基础呢!”
精神负片收敛了逐渐颜艺的表情,看向背靠在窗户边的血瞳轶,认真地说道:“所以....所以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能不能请你去死,把这具身体还给轻原轶?”
“哈?”
血瞳轶错愕地挑了挑眉:“臭女人,你不会以为我会和轻原轶那个废物一样,看见你顶着三笠的身体就不敢动手了吧?”
“说到底我的目的还是夺取这具身体,如果你要阻止我达到目的的话,那么我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话,他将手中双刀拉开,摆出斩击的起手姿势。
“你难道不知道吗?”
精神负片捂住嘴笑了起来:“神灵之火在第二阶段的战斗力可是完全不输生灵之火的,不要以为我有多弱哦?更何况....你不会不清楚这一点,那就是:你有多强,我就有多强。”
“....签订的共生契约吗?那种东西可是在神灵之火觉醒之前就已经签订完成了,凭什么神灵之火还能跟生灵之火挂上钩?”
血瞳轶不敢置信地问道:“难不成....难不成三笠她拥有第二种火焰?”
“啊哦~说露嘴了呢.....嘛,没关系,只要你死掉了,‘她’就不会知道我跟别人说过这种事了。”
精神负片笑了笑,然后皱起柳眉不满道:“还有,不要叫人家‘臭女人’,要说名字的话,叫我‘三笠’怎么样?”
“呵,我都没想着顶用本体的名字生活,你就那么想用别人的名字过一辈子?”
血瞳轶撇撇嘴,然后抬起了手里的刀,神色冷峻:“少说废话了,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你说清楚,你到底站在哪个立场上?到底让不让我离开?”
“你要离开吗?不不不....就算我不拦你,你也离不开了。”
精神负片淡紫色的瞳中满是嘲弄的笑意。
血瞳轶脸色一变:“嗯!?你什么......”
——!!
无声的吟唱回荡在狭小的房间中,朱红色的火焰在血瞳轶脸边上的空气中燃起。
“蓬——”
不算炽热的火舌舔着血瞳轶脸上的汗毛,让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小。
“哗啦——”
“哗啦——”
空气的温度逐渐上升,两道燃烧着细密火芯的气流在的不远处游动起来,红色的光芒越来越亮。
温度越来越高,汗水从血瞳轶的眼角滑落,他意识到轻原轶已经找到了克制他的方法。
并非巨人化,而是比巨人化更加强大和令人恐惧的——!
“你疯了...你疯了!”
“在这种狭小的地方弄得这么高温,这个房间很快就会燃烧起来!”
他的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喊道。
“唰——啪!!”
两道红色的火焰气流同时动了起来,挟着无与伦比的高温穿透了身体的腿弯,并且发生了小规模的空气爆炸。
两条小腿应声截断,但是完全没有血液流出,因为伤口在爆裂的一瞬间就被烧成了焦炭,所以完全不会有哪怕是一滴血液流出来。
血瞳轶身体一歪,摔到了地上。
他瞪圆了猩红的眼球,发现两道气流不知何时又截断了身体的两条胳膊,因为伤口被烧糊的原因,他没有任何的痛感。
“轻原轶——!!你.....你就是个疯子!!”
他躺在地上惨嚎着,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反抗,然而握在手中的两把白色半刃刀身在手臂脱离身体的一瞬间便消散成光点崩散在空气中。
血瞳轶想到运转火能来修复身体,但是修复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火焰气流往返破坏的速度。
“没有用的,轶就是这么优秀的....男人呐~”
精神负片看着火焰气流在空气中以极高的速度反复飞掠,每一次飞行都能在血瞳轶的身上贯穿出一个散发着糊味的窟窿,眸子逐渐变得湿润,其中的迷醉越来越重。
“人家才不会因为你骂人家恶心就讨厌你呢....就想让你对我粗鲁一点,这种感觉.....”
她不仅夹紧了腿,就连手中的从指尖滑落也不自知,只是靠在墙上慢慢坐下,抱着腿痴迷地笑了起来。
“......”
“够了....嗬嗬.....我,我认输.....”
血瞳轶已经不成人形,四肢尽断成为人彘不说,身上还被开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窟窿,说话时因为喉咙被火焰气流开了个窟窿而断断续续地漏气。
“真有病....对自己的身体这么狠.....”
“我活不下去了,嗬嗬....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说话间,缠绕在眼球上的红色丝线迅速褪去,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随着他的意识消失,两道红色火焰气流也在瞬间凭空消失,屋子内灼热的空气在室外的寒冷温度包裹下开始慢慢降温。
“嗬嗬.....淦....呼吸已经这么费劲了吗。”
轻原轶眨了眨眼,感觉着身体的状况,然后意念一动,心脏处的生灵之火开始光速吸收四周空气中的能量,然后转化为火能,顺着回路奔涌而出,在伤口的断面上制造新的血肉组织。
悬浮在一边空中的闪烁间飘到了轻原轶右臂的断面上,化作火蛇缠绕包裹住了焦糊的断面上。
顿时,碳化的伤口表层裂开,露出其中粉嫩的血肉和森然骨茬。
朱红色的火焰包裹之下,骨骼和血肉轶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
半晌,一条崭新的右臂生长完成,轻原轶握了握拳,发现力气并没有减弱,打开灵视扫了一眼,这才发现生灵之火在手臂修复的同时将回路也重新铺设打通。
所以修复出的手臂和断掉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什么,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精神负片吗?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我那几条断掉的躯干也帮我捡回来?”
轻原轶挑挑眉,用手臂撑着身体勉强坐了起来,朝抱住腿坐在墙角的精神碎片说道。
“嗯,轶的话我肯定要听。”
精神负片虚起眼睛,歪头笑着说道,然后迈开长腿走到轻原轶身边,故意将只穿着胖次的雪白臀部朝向他的脸,然后弯下腰拾起还有些发烫的左右断腿。
“没用的,这是三笠的身体,要论熟悉程度我可比你熟悉多了,从小抱到大还能有什么觉得新颖的。”
轻原轶冷漠地说道:“你如果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三笠,我倒是会对你心怀感激。”
“很有自制力嘛,轶。”
精神负片将断腿抱在怀中,直起身朝轻原轶温柔一笑。
“说好了要等到你十六岁以后的....”
轻原轶微微笑道,然后从她手中接过左腿。
“......”
“欢迎回来,三笠。”
255、没想到要起什么标题
255,
“我装得不像吗,怎么你能认得出来是我?”
三笠在一边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轻原轶的脸上长出肉芽的窟窿。
“别闹,痒。”
轻原轶将左腿对准左髋的伤口,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缓,结果把腿接歪掉,那就没处哭去了。
“如果是三笠的话我肯定认得出来。”
他看着断腿和身体结合处的血线完全愈合,松开手看向三笠:“不过....不过你是什么时候被精神负片替换掉的?”
“......”
三笠眨了眨反射着月光的墨瞳,脸上泛起红晕:“和你.....完了之后。”
她拉了拉白色衬衫的下摆,盖住了带着轻微肌肉线条的大腿:“总之不会让别的女人占轶的便宜就是了。”
“呼——”
轻原轶长出一口气,看着重新长出来的左手将断手扔到半空中,灼热气流包裹住残破的肢体,将焚烧出的黑灰卷着飘进垃圾桶。
“那就好,至少不用我再挖一次眼睛了,说实话,还....挺疼的。”
“别干这种傻事了,”三笠心疼地抱住了轻原轶的脸,将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发上:“不要因为想和我付出对等就干出这种事情。”
“呐,我说三笠,抛开男女关系来看我们也是兄妹吧。”
三笠愣了一下,点点头。
轻原轶身上的破洞在飞速愈合,他的声音有点低落:“至少做了有七年的亲人,为什么要这么客气呢。”
“大概是....害怕关系...断掉?”
三笠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感情确实是正确的,并不是什么扭曲的亲情,但是从陌生人到情侣之间的过程,是....没有的,要是没有亲情做底的话,感情应该会很脆弱,如果要依靠亲情来维系感情的话,倒还不如做兄妹的好。”
“这样吗.....这么说起来,之前在罪恶王冠的时候鸫就有提醒过,只不过没太往心里去就是了。”
轻原轶苦恼地揉了揉脸,新长出来的皮肉摸着还有些轻微的疼痛:“需要恋爱的基础啊。”
“.....话题有点跑了吧。”
黑色发丝顺着肩头披散开来,墨瞳中闪着清冷的光,英气的柳眉安稳地展开。
三笠站起身,以至于轻原轶一抬头就能看清衬衣下的风光。
“轶,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了解赏金猎人的信息吗。”
“三笠这是要带着我的节奏走哇?”
轻原轶笑了笑,眼帘顺下,乖乖起身坐到了床上:“话说听女朋友的话是不是恋爱中最基础的项目。”
“不清楚,不过轶肯听我的话倒是让我很高兴。”
三笠眉毛弯了弯,嘴角抿起,在床上躺平后拉过了被子。
“两个不解风情的人出来搅局,白瞎了这么好的晚上。”
轻原轶枕上枕头,砸了咂嘴,然后翻身看向三笠的侧脸:“我们需要时间来仔细梳理掌握的力量和生活现状,火焰....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选择,还有怎么对待塞希尔。”
“嗯,明天吧。”
三笠闭起了眼,静静道:“轶,晚安。”
“晚安。”
......
......
......
月亮被云遮住,屋内彻底的黑暗,夜色愈浓。
“呐.....轶,睡着了吗。”
三笠用胳膊撑起上身,看着好似睡熟的轻原轶小声问道。
“呼......呼......”
回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看来真的睡着了呢....”
三笠目光柔和,瞳中闪着淡紫色光芒,她轻轻笑了笑:“不打扰你们了,轶,晚安。”
......
......
......
“......”
“早上好,主人,昨晚睡得好吗。”
翌日清晨,轻原轶打着哈欠拉开了房门,然后身前便传来了有些稚嫩的问候声。
“塞希尔.....起得这么早啊,你还小,不多睡会吗?”
轻原轶揉揉眼,靠在门框上,错开身子给三笠让路。
“主人,塞希尔今天比接受培训时规定的作息晚起床半小时,已经休息的很充分了。”
塞希尔恭敬回答道。
“塞希尔,早上好!”
三笠身上穿戴整齐制服,走到塞希尔身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道。
“夫人,您也早上好。”
塞希尔身上则穿着朴素的布裙,也不知道是哪里搞到的。
听到三笠的问候,她欠了欠身,恭敬道。
“叫我三笠就好了.....算了,按照你的喜好来称呼,我不强迫你。”
三笠本身要强调一下称呼问题,但是想到昨天小姑娘对于礼仪的执着,便赶紧改口解释了一番。
“感谢您能理解。”
塞希尔再次欠了欠身,道:“那塞希尔以后就用‘三笠大人’来称呼夫人。”
“......”
三笠转身朝轻原轶无奈地摇摇头。
“主人,三笠大人,塞希尔已经准备好了漱口水和洁面用的湿毛巾,请用吧。”
塞希尔将茶几上的托盘端起,上面放着两杯水和两块白色毛巾,毛巾上还在微微冒着热气,边上是一个小桶。
“这....这么讲究的吗?”
轻原轶眉毛跳了跳,违和感涌上心头。
“主人,请用吧,漱完之后的水就吐进边上这个桶里就好。”
塞希尔走到轻原轶身前,期待地看着他。
“......”
轻原轶挑了挑眉,无奈端起杯子将水倒进嘴里。
温度正好的水流带着薄荷叶的芳香流进嘴中,在齿缝之间穿梭,轻原轶惊讶地看着塞希尔,然后.....一口咽了下去。
“......”
“!”
塞希尔差点跳了起来,焦急道:“主人,这是漱口水,不能喝的啊!如果口渴的话我已经给您准备了温开水,和我说一声就可以喝了!”
“别担心,塞希尔。”
轻原轶笑了笑:“一口水嘛,而且还挺好喝的。”
“不是这个问题....”
塞希尔求助地看向了三笠,却发现她正轻笑着坐在沙发上。
“三笠大人....”
“没关系,这种程度的侍奉对于轶来说已经让他浑身不自在了,不要逼的太紧。”
三笠笑了笑道,然后柳眉皱起:“话说回来,塞希尔,你这个年龄不应该干这些事情,而且人和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才对,你不要....”
“三笠,我来说吧。”
轻原轶打断了三笠的话,在她责怪的眼神当中走到沙发边坐下,对呆呆站立的塞希尔道:“把盘子放下吧,我好好和你说一说关于你的事情。”
“主.....人,是要赶我走吗.....”
塞希尔眼角浸出了泪珠,鼻子变得通红:“我做的不够周到....请您指出来,我会改正的!”
“不,只是确定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轻原轶摇了摇食指,道:“你的身份不能是‘我的人’,先不说人和人平等这种口号,就光是三笠也会觉得不自在,毕竟仆人什么的对于我们来说太远了。”
“关系......吗?”
塞希尔将托盘放到茶几上,擦了擦眼泪,淡青色眼眸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