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四章 囧字章
张少宇微微一笑说道:
“我也是前几天听张三说的,在西城外有个地方,每周都有一次大集,专门卖些古董古玩,可以去碰碰运气。”
沈十一没听过这个地方,也被提起了兴趣。
潘家园对陆汉生来说没什么新意,也想换换地方。
不过,据张少宇了解下次古玩大集是在后天,几人还得等上一等。
众人赏景闲聊,时间很快过去了,饭菜好了之后,便进屋洗了手,都坐了下来。
席间气氛轻松异常,大家有说有笑没半点拘束。
钟老先敬了杯酒,感谢张家人和沈十一的招待。陆汉生也紧跟着敬了大家一杯。
就这样大家你敬我,我敬你,各个喝的面红耳赤。最后很有默契的都不再喝了,而是聊起了天。
直到九点多才散。
沈十一本想让钟鹤年和陆汉生在家里睡,但两人都坚持要回宾馆,也没强留,由张少宇把二人送了回去。
张爸醒了会儿酒,和张妈走了回去。
沈十一和张萌收拾完碗筷后,二人很有兴致的在院中亭子内依偎着坐了下来,望着上方灿烂的星空,一阵无言。
小白今天也跟着吃了个饱,还喝了酒,晃着脑袋在小窝里趴了下来,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去了,它可没心情看天。
沈十一二人没在外边待多久,也便回屋休息了。
......
第二天,沈十一照例去十方阁看了看。
几日下来装修已经完毕,前几天又买来了很多绿植用来吸收装修留下的异味,还布置了小型的五行阵法。
他估计再过一周就可以开业了,现在可以着手准备珠宝首饰的制作了。把窗子都打开,又给绿植浇了点水,地面也洒了点水,这才关了门出去。
张萌今天和张妈逛街去了,也算是放松放松,来京城后就一直在忙活十方阁的事。现在终于结束了,十方阁静置的这几天,终于能得空休息休息了。
沈十一也想让张萌多陪陪父母,就没硬拉对方陪自己,想到这他觉得自己也一个多月没回家了,等京城这边的十方阁开业,也回家看看。
他时常给家里打电话,知道老家的闹心事父母已经处理完了,一切都很顺利。而且,二老突然来了兴致,说要买房车来一场想去哪就去哪的旅行。
沈十一对此很是支持。
不过,他还是建议父母乘车旅行比较方便,现在国内的房车营地太少,停车很不方便。而且,自己开车还带一堆东西,累赘满满的,万一走到一半不想开了,那就难办了。
当然,父母最后怎么决定他也左右不了。只是又转了一部分钱过去,同时提醒二老护身符不要离身,出发前最好来江城一趟。
很多因素加在一起,父母的全国之旅还没出发。
沈十一边胡思乱想,边在地摊上闲逛,忽然他被地摊上一物所吸引。
蹲下身子,拿起一个大画册,其实就是个类似影集的本子,只不过有些大,展开处左右显示着两幅绢本团扇。一个名为“巡山访友”,一个名为“牧牛图”,都带着“囧”子章,也就是这个章吸引了沈十一的注意。
章当然不是真的“囧”字,而是篆体的“公”加个印章的红色外框而已,这是清初耿昭忠的铃印。
耿昭忠,字在良,号信公,汉军正黄旗人。擅文章,旁及书法、绘画,尤精鉴别,收藏甚富,是清初期的著名书画鉴赏家和收藏家,现在流传的宋元书画名迹,多钤有他及其子嘉祚(字会侯,号漱六主人)的鉴赏、收藏章。
耿氏父子有收藏印“珍泌”、“长宜子孙”、“宜尔子孙”、“都尉耿信公书画之章”、“千山耿信公书画之章”、“真赏”、“公”等印。耿昭忠还有私印“墨园”、“昭忠”、“信公”、“耿昭忠印”及“信公父”,《石渠宝笈》中有很多物件就有耿昭忠的印章。
手上的画册中绢本“巡山访友”和“牧牛图”都有“真赏”、“信公珍赏”、“公”、“会侯珍藏”四印,显然都经过耿昭忠私藏。尽管绢本并无落款,但就这几枚印章也足以说明其价值非凡。
沈十一来回翻了翻,一共有十二幅绢本团扇,每幅作品都有耿昭忠的印章,真是不错的东西。
摊主是位年轻人,见沈十一看着起劲儿,在旁笑着说道:
“清初耿昭忠收藏过的,绝对的老物件,还有铃印为证,买到就是赚到。”
沈十一把画集合上,却没放下,笑着问道:
“兄弟挺年轻啊,这是你的摊子?”
皮肤略黑的青年,用手撸了撸袖子,回道:
“也算是我的吧,原来我爸在这摆摊,前阶段有点事,就改为我出摊了。那本画册你有意想买吗?”
青年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也懂得古玩行的规矩,看完拿在手里不放,十有八九就是有意想买,怕放回摊被别人“截胡”。
沈十一点点头,说道:
“不错,我是想要,这本多少钱?”
青年看着沈十一慢条斯理的说道:
“因为有清晰的铃印,还是名人耿昭忠的,所以价钱不低。五十五万一个,一共六百六十万。你要真的全拿下,可以便宜五万。”
沈十一笑了笑,说道:
“前几天的拍卖会上,就有一幅带耿昭忠印的绢本团扇,最后卖了八百万,你不知道吗?”
青年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
“我也去预展上看了,底价也就十万。最后能拍那么高,都是有人炒作,肯定是,打算借着《石渠宝笈》里带耿昭忠铃印的画,大作文章。我卖五十五万已经够高了,别的可不敢多想,还是现实点好。”说着还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沈十一,好似再说你不会就是想炒画的人吧?
沈十一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笑着说道:
“我买来是自己收藏的”
拍卖行里的勾当,他参加的多了自然一清二楚。
除了用远高底价的价钱来回倒腾,给大家这东西很值钱的错觉外,还有一种资本常用的手段,那就是垄断。把市面上小众或高端稀有的古董全部收到手里,到时候价就由垄断者说了算了,和简化版的炒股、炒房同理。
第两百五十五章 阵法升级
带耿昭忠印十二幅佚名绢本画被沈十一全部买下,见摊子上没什么可看的,便起身离开了。
又逛了一会儿,买了几大块黄龙玉,接着去品尚拍卖行交钱,把当日自己拍下的一众古董取了出来,开车回到了四合院。
车子是前些日张萌为了方便买来代步的。
将古董搬下来放好,沈十一拿着一大块黄龙玉,坐在了亭子中的石桌上开始雕刻。
他准备制些玉符,增强一下院内已有的阵法。主要就是五行阵,他准备再增加几十套,让院内的地气更浓郁些,其他的禁制类或隔绝类阵法只是简单增加下范围就好。
自打前几日在四合院内练功觉得事半功倍之后,他就知道了地气对修炼颇有奇效,为了早日修出内丹世界,自然院内地气越浓郁越好。
不管是此地四合院还是江城别墅,他都准备多多布置五行阵,尽快加速自己的修炼。
当然,为了让四合院或别墅内的景色不与外界差别太大,不搞的那么惊世骇俗,他打算再设置一个地气收放开关。不修炼的时候,地气就储存下来,不会往外散发太多,等到他想修炼了,就放出地气。
这样的话,既能高效的利用地气修炼,又不过多引人注意,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手下的黄龙玉在青铜小剑的锋利剑刃下,显得柔软至极,小剑好似只轻轻一划,片片玉屑便簌簌落下。没过多大一会儿,原本不规则、支楞巴翘的黄龙玉就被变成了线条流畅、光滑无比的玉雕。
这是一只巨大的玉龟,此龟背甲以及露出的皮肤都与众不同,上边刻的都是一个个旋涡图案。看着像旋涡,但这是沈十一刻制的略有重合的太极图,阴阳鱼互相重叠并作旋转状,看着就是一个个旋涡,甚至注释的时间长了,会生出天旋地转之感。
玉龟双眼紧闭,似在睡觉,微张着的大口内噙着圆润的黄玉珠,用手一触珠子在其嘴内来回滚动,显然是活的。
这只玉龟长约三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高约二十五厘米,算是不小的摆件了。
沈十一打算用这只玉龟替换掉之前的阵眼,刻制完毕后,又继续制作起玉符来,直到中午才把所有黄龙玉刻完。
接下来就是开光了。上次他是用的自身精血,但这次玉符如此之多,纯用血肯定不行,得用秘法调制一下。
等沈十一调好符墨,便开始给玉符和阵眼开光。
这一步比起雕刻,简单许多。只需用御器法门将玉符等物移至空中,再用同样的法子将符墨染在其上,最后催动道香用心法炼制即可。
一个小时后,开光全部完毕。
沈十一略做休息,便开始布置五行阵法。
他当然不会傻傻的在四合院内铺满玉符,而是打算将阵法布置到地底深处,每隔一段高度布置一套五行阵法,最后把地气从下方引动出来,储存在玉龟体内。
这样才能最大化的汲取地气。
沈十一闭上双眼,控制着五块玉符钻入地下,约莫深度差不多,便停了下来。然后用道香催动玉符,同时感应相应五行之力的强弱,调整玉符的位置。
就这样,用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才把上百块玉符布置到了地下深处。与他当初所想不同,分布在地下的玉符连起来就像喇叭,从上到下逐步增大。
一开始调整玉符位置是根绝五行强弱自然形成的,最后则是有意识的收缩玉符,逐渐形成聚拢之势,最后一套五行阵正上方放好黄玉龟。
即使各阵法没有连接起来,但五行分化,早就开始各自运转了,沈十一能感觉到各阵法内蕴含的强大地气之力。
见一切准备完毕,便引动体内道香,控制其一直深入到地里最下的五行阵上,接着让道香随着五行阵法运转。
同时慢慢加大道香数量,等地气与道香合为一体不分你我后,便引着道香进入附近的五行阵,地气之力自然也随道香进入五行阵内。
就这样,越到最后,道香和地气越来越浓郁,慢慢的全部阵法都被连接起来。
沈十一没急着把道香引到玉龟之上,以他目前的修为,催动如此多道香也有些支持不住了,等五行阵连接完毕,运转如常,便停了道香休息起来。
半个小时后,沈十一看着玉龟下飞速运转的五行阵,引动道香也加入到了其中。
等道香融入五行阵之后,便控制着道香落在了玉龟之上,只见随道香而来的地气在玉龟表面的旋涡内来回流转。
此时,玉龟就像活过来了一般,阵阵荧光在表面闪动不停,慢慢的其上地气逐渐顺着旋涡流进了玉龟口内。口内黄色珠子遇到地气开始悬空转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阵阵嗡鸣声,听着像是逐步增强的怒吼。
阵阵地气从最下层阵法逐步向上流动,最后流进玉龟口内,黄色珠子周围似有氤氲之气笼罩,慢慢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沈十一看地气已经积聚的足够多了,忽然大喝一声“去”,只见黄色珠子一闪,忽然从实心玉龟的咽喉位置钻进腹内。
这时就见本是死物的玉龟,原本闭着双眼颤动几下,忽然睁开,并猛地射出两道如电青芒,接着仰头长叫起来。
在玉龟吼叫的时候,黄珠在其腹内来回流转,并散发出淡淡荧光。等玉龟住了口,体表地气顺着太极图来回流转,最后透过体表直接被内部黄珠旋转吸收,此时原本黄色的珠子青红黄白黑不断变换,看着诡异至极。
沈十一知道是时候了,逼出体内一滴精血,以血凌空画符,掐诀念咒,将符打入玉龟体内。
玉龟怒吼一声,似乎不甘被人控制,挣扎着身子想要反抗。
沈十一冷哼一声,青铜剑猛然亮起红芒射向玉龟,玉龟眼力满是惧色求饶般的发出阵阵哀鸣。
沈十一仿若未闻,直到玉龟表面遍布红色符文才将青铜剑收了起来,同时一道神念传至玉龟。
后者温顺的轻叫一声,冲着正上方原本的阵眼玉龟一吸,之前的阵眼就转移到了此龟身上。接着就见玉龟闭上双眼,慢慢的趴了下去,只有体表还不断闪着黄光,当然,细看的话,其腹内还有五色彩光来回变换。
沈十一微微一笑,五行连环大阵与阵眼灵物都成了,以后需要地气只需控制灵玉龟就好了。
第两百五十六章 去捡漏
黄玉龟究竟如何变为灵龟,沈十一不清楚。按清风道经记载,地气凝结久而久之会产生如此神物,就和地气本就可催生万物一样。
其实就算玉龟没有变化,依靠可以把地气储存在其体内,原来已有阵法的白龟阵眼则可用其口中黄珠代替。
不过,玉龟有灵,地气能更好的控制住,否则即使下了血符也会有部分地气散发出来。而以当前五行阵内积聚的地气浓度,即使泄露一小部分,对于整个小院冲击仍然很大。
想了想,沈十一微微一笑,把小白招呼过来,从其身上取出一滴精血同样画符落在黄玉龟身上。
这样小白就能操纵阵法开启,以小白的灵性,自然可以察觉外来的敌意,这样的话,以后他不在,也放心些。
接下来他又把阵法稍作改动,将禁制类和隔绝类阵法略做增强,这才算大功告成。
等他把地上的玉石碎屑等全部收拾完毕,张少宇也来叫他去张家那边吃饭了。
......
早上,沈十一不到五点就和张少宇出了门,与张三、陆汉生会合后,开车半小时就到了张少宇所说的古玩大集。
张三得知张少宇卖画赚了一千多万,在后边和张少宇勾肩搭背,聊个不停,还开玩笑让对方给他签个名。
惹得张少宇哈哈大笑。
沈十一看着正在从包袱里往外拿东西的一个个摊主,和陆汉生相视一笑,知道来的正是时候,很有默契的分开,各自看东西去了。
其实不只他俩,旁边还有很多抱着“赶早不赶晚”心里的人在眼巴巴的等着捡漏,大多都盯着摊位和老板的双手。
沈十一扫过眼前摊位上逐渐增多的物品,皱了皱眉。
这也太假了点,不是注白胶的玻璃种翡翠,就是树脂合成化学添绿的伪青铜器,还有一些火气很大看着晃眼的低仿瓷器。
连着看了四五个摊子,都差不多,偶尔有几个民国的老东西,只值几百块也没出手的必要。
沈十一正在看摊,忽然见远处的张少宇狂招手,喊他过去。
张少宇等他走到跟前,指着面前一盒东西,笑着说道:
“沈大哥,这是啥?你知道吗?”
眼前是个敞开的大匣子,匣子内是一个个类似抽屉的长方形木盒,盒内整齐排列着一块块黑红两色的牌,上边刻着“求”、“久”、“听”等文字,每个盒内有一百二十块牌子,一共有十盒,也就是一千两百块。
摸了摸牌子,都是由动物骨头刻的,保存还算完好,看着是清朝的东西。
沈十一心中已有计较,也不避讳同样有些好奇的摊主,说道:
“这就是文人游戏牌,宴会或者孩子启蒙训练时候用的。虽然玩法失传了,但看这些文字也能猜到一二。盒子里的东西摆放已经乱了,正常应该按韵脚之类的用盒分别放置。
玩的时候,先约定好作诗还是作词,然后再规定压什么韵。之后大家每人拿一盒或两盒,按规定好的韵挑选骨牌上的文字作诗或作词。或者大家一开始都不拿牌,改为有人发牌,大家轮流决定要不要,第一个做出完整诗或词的人获胜,当然也可以积高分,等所有人创作完毕综合评定。
这是既有游戏性,又能锻炼创作的雅玩。但这东西即使知道游戏规则,现代人也玩不了。
挺有收藏意义的,可以入手。尤其是这个盒子是黄花梨的,能值点钱。”
张少宇竖起大拇指,说道:
“厉害,这种偏门都难不住你,的确是文房游戏牌。我爸有一幅象牙的,比这个可好多了。”
摆摊的老头笑着说道:
“几位都是行内人,我也跟着长见识了。怎么样,东西想要吗?”说着看向沈十一,补充道:
“就冲这位刚才那一段话,我可以给你们个实在价,五万。”
沈十一看向旁边二人,见都摇头表示都没兴趣,便说道:
“价钱合理,这东西我要了。”
老头很高兴,这东西摆了好几个月了,要不是盒子是黄花梨的,估计连看的人都没有,今儿个终于卖出去了。
沈十一把钱转过去后,问旁边两人:
“你们都买啥了?”
两人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沈十一看了看,原来是“吉祥如意”、“五子登科”、“加官进爵”之类的的花钱。
看着品相还不错,两人几百块钱买的,不算亏,但也没赚着。
沈十一继续看摊,而张少宇和张三则说去看看陆汉生有什么收获,走开了。
走了三个摊子,沈十一终于停了下来,蹲下身拿起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盒子”,问道:
“老板,这个铁盒子怎么卖的?”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早上许是有点冷,穿着长袖还来回搓手,听沈十一问价,估计来生意了,热情的招呼道:
“这可不是铁盒子,是铜的,看到上边的绿绿的东西没?那都是铜绿,也就是时间长了产生的铜锈,说明这东西是老物件,是古董,可值着钱呢!”
沈十一开玩笑道:
“就是古董,四四方方的不也是盒子吗?两还带着方形把手,是不是以前喂猪的啊?”
摊主嘿嘿一笑,把“铜盒”拿了过去,翻过来指着上边被铜绿遮住一半的字,说道:
“这可不是猪食盆,肯定是干什么用的。看看这还有字呢,上边那横被铜锈遮住了,应该是‘天’,旁边还有字都看不清了。但这一个‘天’字就证明此物绝对不是凡品,说不定就和皇帝有什么关系,你说是吧?”
沈十一点点头,说道:
“听大姐这么一说,备不住真是什么大漏。多少钱?”
摊主眼珠转了转,说道:
“二十万,这可是最低价了,我是看你真心想买,才要二十万的。要是别人,怎么也得三十往上啊。”
沈十一喃喃道:
“二十万,二十万”接着似乎随意拿起手边一物,问道:
“这个呢?多少钱?”
摊主哎呀一声,说道:
“小兄弟真是好眼力,这摊位上最值钱的就是这块‘铜板’了,大姐我虽然认字不多,但上边的‘皇’字可逃不过我的眼睛。这个八十万,说什么也不能便宜。”
沈十一想了想,说道:
“两样加起来就是一百万呗?不能再给减点了?”
摊主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
“真是最低价了。”怕沈十一还想讲价,正想着怎么措辞呢,没想到沈十一直接回道“成交”。
沈十一见摊主愣神,用手再对方眼前晃了晃。
摊主缓了过来,说道:
“一百万,你真要了?”见沈十一点头,把两样东西麻利的装起来,递了过去,同时把POSS机推到沈十一跟前,有点生怕其反悔的意思。
沈十一毫不犹豫的刷了卡,等钱到账后,起身带着东西就要离开。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背后有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第两百五十七章 秦诏版
沈十一虽然听到有人招呼,但却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同时那人还继续喊着“等等”,弄得周围人奇怪的冲这边望来,不得已,他才停下身形,回身看过去。
来人是个精瘦的老头,花白的头发,一身唐装,见沈十一转身,才减缓脚步,长呼几口气走了过来。
沈十一见对方缓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老先生有事?”
老头点点头,示意沈十一去旁边树下坐着谈。
沈十一坐在椅子上,把两袋子古玩放在了地上。
老头盯着装有铜器的袋子,说道:
“我能否上手看一看?”
沈十一点了点头。
老头一脸喜意,把袋子中两件东西拿了出来,“铜盒”只是放在手里看了两眼就放在了一边,而拿着“铜板”却久久没有放下,摸着上边的刻字眼中精光闪动。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笑了两声,把“铜板”放下后说道:
“不知小兄弟能否透露一下这两件东西花多少钱来的?”
沈十一轻描淡写的说道:“一百万”
老头皱了皱眉,拿起旁边的“铜板”说道:
“这件东西老头子我很喜欢,不知小兄弟可否割爱,连同旁边这个马槽炉,我愿意出一百一十万。”见沈十一摇头不语,继续说道:
“这样吧,一百二十万,你可是转手就净赚二十万啊。”
沈十一笑着说道:
“铜质秦始皇诏版,别说一百二十万,就是一千两百万也买不去啊。”
刚才沈十一的目标就是这件秦始皇诏版,那件满是铜锈的马槽炉是个西贝货,根本不值钱。
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就是摊主要一千万,也要把秦始皇诏版买下来,绝不还价。没想到最后能八十万拿下,当然,为了小小补偿一下对方,他连那个马槽炉也一并买下了。
老头闻言一愣,紧接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倒没有被挑破心思的尴尬,无奈的说道:
“看来小兄弟也是个鉴定大家”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捶胸顿足悔恨不已的说道:
“哎,刚才要不是那个电话,说不定这漏就是我的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错失重宝,错失重宝啊!”
沈十一笑着说道:
“老先生别激动,要我看,您啊,还是继续去摊上走走,可别又因为聊这会儿天,再错过什么。”
老头闻言哈哈一笑,说道:
“小兄弟开玩笑了,哪有那么多漏可捡啊?估计除了这块秦始皇诏版,不会再有漏了。再说了,要是真抱着抓紧时间别错过任何漏的心思,老头子我岂不是要累死了!”
沈十一听后也是哈哈大笑。
老头拿着诏版,说道:
“诏版在秦器中最不多见,小兄弟可知秦诏版的由来?”接着却不等沈十一答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始皇统一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同时又统一了度量衡。秦诏版,也称‘秦量诏版’。
一般为长方形青铜版,上面刻有秦始皇二十六年或是秦二世元年关于统一度量衡的诏书。
版的四角有孔,用以钉在木质量器上的,有些是镶嵌在秦代的铜、铁衡器上,如秦权等。
此诏版呈长方形,有四角钉孔。正面以秦小篆刻诏书,共六行刻四十字:‘廿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诸侯黔首大安,立号为皇帝。乃诏丞相状、绾,法度量,则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
诏版上的行与行间的文字并不对齐,这是因为未经书写直接在其上凿刻造成的。也正因此,字形稍偏方折而非圆曲,结字自然,大小不一,看着韵味十足,给严肃庄重、律法森严的赳赳大秦增加了一点暖意。
绝对是古物中的精品,珍品,值得永世收藏。”
沈十一没想到,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对秦诏版竟如此了解,有些东西他也懂,但绝没对方知道的这么清楚。竖起大拇指,赞道:
“老先生是这个”
老头拜拜手说道:
“小兄弟谬赞了,我也只略知一二而已。”想了想,说道:
“如此宝物,搁谁也不会出手,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小兄弟答应。”
沈十一说道:“老先生请说”
老头说道:
“我想把此诏版拓印下来”
沈十一微微一笑,说道:
“这没什么,我给你个电话,等会大集结束你给我打电话,别的时间也行。”
老头很高兴,把东西还给沈十一,说道:
“聊了这半天,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沈十一报了自己的名号,也知道老头叫肖青山,和对方聊了没几句又接着逛地摊去了。
也许是运气用光了,接下来半个小时,沈十一没有捡到任何漏。
随着时间的推移,集上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叫卖、砍价等声音混杂在一起,简直和早市差不多。还好,没到人挨人、人挤人的地步。否则沈十一也没什么兴趣逛下去了,毕竟他还拿着两兜子东西,很不方便。
又逛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可看的了,沈十一便在摊位后的空地上找了个位置休息,打算等等其他人。
闲来无事,取出马槽炉和秦诏版,打开袋子口,手下用力轻轻拍了拍马槽炉四周,只见似乎生在其上的铜绿簌簌落到袋子里,四面和底部都拍了个遍,整个铜器的真容便露了出来。
外边这层铜绿用化学试剂处理过,味道还没散净,不拍掉实在有点恶心人。不过,怎么说也是二十万来的,虽然是假货,但他也不会就把东西扔了。回去洗洗,留着装些玉符啥的。
如法炮制,沈十一又把秦诏版上的铜绿清理干净,然后把原来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今天收获还是很大的,秦诏版要是卖的话价格能到两千多万。当然,沈十一是不会把这东西卖了的,也不知道这种不赚钱的买卖算不算捡漏。
胡思乱想之际,有个年轻人凑到自己跟前,抖了抖手里的包袱,说道:
“都是好玩意儿,有没有兴趣瞧一瞧?”
沈十一打量了此人一眼,估计对方是看自己手里有古董才上前问问,笑着点头道:
“打开看看吧”
第两百五十八章 笔筒与丑龙
年轻人微微一笑,直接把包袱放在地上打开,说道:
“这里有书画、瓷器,还有些小物件。”
沈十一发现包袱里都是些卷轴、盒子,想必前者应为书画之类,后者多是瓷器等物。
包袱打开就是块大方布,一应物品正好摆在上边,看样子眼前这个年轻人熟练的动作,估计经常以这种方式做古董买卖。
对方正在布置小摊的时候,沈十一没有直接去拿东西,而是问道:
“你常来这摆摊吗?”
年轻人笑着道:
“我啊,没固定的地方,哪人多就去哪。但你放心,都是真东西,贵可能贵了点儿,但绝不是蒙人的假货。”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沈十一,道:
“这个给你,东西出问题或者有需要的随时联系我。”
沈十一点点头,接过来瞅一眼,名片上很简单,写着‘万雪峰,专门收售古玩’,下边还有联系方式。
万雪峰把东西摆好后,示意沈十一可以看了。
沈十一拿起一只诗文笔筒看了起来,其上绘着两高士,一个坐于大石边研磨,一个在旁站立望向研磨之人。另有三童子在边上,一烧水、一执壶、一托茶盏。
空白处有诗文:
“玉砚莹然出尚方,九重亲赐米元章。不因啖吐珠玑力,安得瑶池到玉堂。”
诗文下有督陶官唐英落款,笔筒有底款双圈楷书“大清乾隆年制”。
万雪峰见沈十一拿着笔筒看得入神,在旁说道:
“大哥有眼力,这是唐英制粉彩故事类笔筒。看见上边的四句诗了吗?正是苏轼所作,还收录在《东坡诗话》中。
瓷画上坐着研磨的就是苏轼,站着的则是米芾(音浮)。这上边画的就是二人与‘瑶池砚’的故事。
米芾,字元章,天性爱干净。御赐一砚,名曰瑶池。因为是圣上所赐,对待砚台便更小心翼翼,每次拿出来也只是看看,从不舍得使用,而且拿出之前必会先拜一拜。
苏轼知道米芾得到瑶池宝砚,也想看看。米芾等苏轼拜过砚台之后,才拿出来让其观看。
苏轼想把砚台据为己有,便以想看研墨效果而旁边没水为借口,直接吐了口唾沫在砚台上,当做水来磨墨。
见瑶池砚已被弄脏,爱干净的米芾自然不肯要,就把砚台给了苏轼。后者因此作了上边那四句诗。
这件笔筒,唐英所作,质量有保证,再加上文人故事,买回去绝对不亏。”
万雪峰说的没错,粉彩笔筒也没问题,只是沈十一还有一点不解,便问道: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还没卖出去?京城地界,东西应该不愁卖才是啊!”
万雪峰微微一笑,说道:
“我也不缺钱,做包袱斋只是觉得能和各种人接触,颇为有趣,每次出来东西都是随便拿的,一切随缘。
不知怎么回事,我在一个地方待不久就厌了,总想到处走走。算命的说我是江河水命,这辈子也不会安分,注定漂流四方,果然不错。
说句实话,我也是看大哥你顺眼,才把摊子出来的。”
沈十一被说的一愣,这种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忍不住笑了笑,说道:
“挺有意思,东西我要了,多少钱?”
万雪峰说道:“你看着给,价钱合适我就卖。”
沈十一想了想说道:“三百万”
万雪峰点点头说道:
“价钱公道,看来你也是行内人,东西归你了。”。
沈十一没有着急付款还想再选几样东西。看了半天,发现摊子上就刚才这个笔筒,还有一对清雍正斗彩荷塘鸳鸯盘算是贵的了,其他都是几千到十几万的东西。
沈十一最后只把三件贵的东西买下,万雪峰也收拾起包袱继续向走了。又过了没几分钟,陆汉生等三人赶了上来。
陆汉生见沈十一收获了粉彩笔筒、斗彩鸳鸯盘,还有秦诏版,震惊了半天,才说道:
“以后我可不和你一起出来逛地摊了,这也太打击人了。”
沈十一说道:
“我这就是运气好,只有秦诏版算是捡漏,另外几个可花了我六百多万呢。看你也收获不小,都是啥啊?拿出来看看。”
陆汉生嘿嘿一笑,从袋子里掏出一物。
沈十一接过来一看就乐了。
这是件明隆庆五彩龙纹碗,碗心绘有一条绿龙,脊背和头上的须发都是红的。
龙身整体画的还算凑合,龙嘴却像是被一板砖拍缩缩了似的,实在太短,看着既怪异又丑陋。再加上“禁忌”配色,整个碗一点可观赏性都没有。
碗外壁画着六朵大圆花,花心与花瓣分饰两色,花型比较怪异,不似任何已有样式,看着很像捞鱼用的网兜。但比起碗心的丑龙,看着还算顺眼。
旁边的张三和张少宇看见这只碗,捂着嘴偷笑,估计要不是跟陆汉生不熟,早就开始“埋汰”对方了。
陆汉生见几人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两声,不过很快就停住了,说道:
“你们看着图案可能觉得好笑,但听我说一说,兴许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先说瓷器本身,碗心绘有一条彩龙,颜色大红大绿,很不讨喜,画工也不出众,甚至有些拙劣。外壁六朵大花看着也很怪异,图样比较独特。
但从不成熟的色彩和奇特的花纹来看,这是处于五彩瓷器发展萌芽阶段,比较稚嫩,同时也更具代表性、更有意义,为以后彩器蓬勃发展奠定了基础。
再说说隆庆,也就是万历的父亲,这是一位仁厚、朴素的皇帝。隆庆时期的瓷器,颜色看着都很不怎么讨喜,甚至大多偏暗,不像康熙、乾隆时期那么光彩夺目。”
张少宇听到这,眉头一皱,说道:
“我记得隆庆不是沉迷女色,只做了六年皇帝就死了吗?”
本来听了陆汉生所言,对隆庆满是好感的张三,也瞪大眼睛看向陆汉生,好像在说真是这样吗?
陆汉生不以为意的说道:
“要我看,明史记载多有谬误,隆庆朱载坖(音迹)就是一个。嘉靖八个儿子,有的刚出生就死了,有的活了一个月,有的活了一年多,最后等他驾崩的时候,就剩一个隆庆了。
我倒不是说嘉靖口中的‘二龙不相见’真的很邪门,而是咱们可以从这些皇子的早夭看出来一点。那就是嘉靖的子嗣身体都不好,按现在的说法应该是有什么遗传病。隆庆不也是四个儿子,前两个早夭,三儿子万历继位吗!
所以我还是觉得隆庆不是沉迷女色,而是体弱多病。
当然,除非他活过来,上医院从头到脚查一查,否则谁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沈十一几人听后都觉得有道理。
历史嘛,都这样。其实,仔细想想,不说几百年前的历史,就是正在发生的事,不同人嘴里说出来也不一样,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真假。
四人边聊天,边歇息,半个小时后才往回返。不过,多了一个肖青山,肖老头。
第两百五十九章 开业
两日来,十方斋一切准备完毕,就等今日开业。
牌匾上盖着红绸布,门口两侧摆着几盆鲜花,地上铺着一小段崭新的红毯,一切都在告诉过往的行人,这里即将开业。
屋内早已烧好热水,沏好高茶,静等人来了。
郑康拿着一小块湿布,屋里屋外的走走看看,擦擦边边角角;古玉婷一身黑色职业装,站在柜台内,望着门口方向;蒋鹏程、赵成器、沈十一则站在门外,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万掌柜、陈老等人。
八点左右,邢老板先过来了。
沈十一上前和邢宣明握了握手:“邢老板来了,里边请。”
邢宣明说着恭喜的话,把礼盒交给郑康,进屋看起了古玩。郑康跟进去,把东西放下,然后端茶递水招呼起来。
刘军也来了,带了一个玉如意,一个大的金蟾黄玉摆件,笑着说道:
“恭喜恭喜,沈老弟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然后把东西递给赵成器,冲着沈十一说道:
“军哥和你说了吧?他有事来不了,实在有点可惜。那个金蟾就是他送的,还让我和沈老弟说声抱歉。”
沈十一把刘军请到屋内,说道:
“咱们哥几个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刘哥没事吧?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刘军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就听他说矿上出了点问题,这个咱们也帮不上啥忙。有需要,他肯定会开口的。”
沈十一点点头,刘军说的没错,二人又聊起了公盘原石运回来切涨的事。
不一会儿,万掌柜、岳老板、吴老、陈老等都陆续来了。大家在十方斋内三俩人聚在一起,对着斋内的古董品评起来。
其实,值钱的东西不多,本来可看性不强。但好在东西都真,对此陈老等人不得不佩服沈十一的眼力,确实厉害。
秦老拿起一只烛台,来回翻看:
“这烛台看着不错,大清乾隆年造,应是清宫佛前供器。我家里正好有一只,看着能凑成一对儿。小沈,这只铜烛台什么价儿啊?”
蒋鹏程本想上前招呼,但见秦老叫沈十一,就知趣的没往上凑。今天来的这些人分量是真不轻,除了万掌柜、岳掌柜、檀香斋的吴老外,他基本就是听过人名,没打过交道。
像陈老、秦老这种,一个是瓷器鉴定大家,一个是青铜器研究专家。人家能看得上眼的都不是凡物,他之前蜗居小店,跟这些人没任何交集。
今天见这些人都对沈十一青睐有加,而且颇有点平辈相交的意味,心里对沈十一又看重了几分。知道这回来十方斋绝对是来对了,找机会真得好好谢谢万掌柜的引荐。
沈十一当然不清楚蒋鹏程的心里活动,走到秦老跟前,开玩笑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烛台,秦老也看得上,不是为了照顾十方斋的生意才买的吧?”
周围人听了都跟着笑了起来。
秦老微笑两声:“当然不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会乱花。这只烛台确实和我家的可以凑成一对儿,你说个价儿,我保证不还价。”
沈十一点点头,微笑:
“哦,那是我误会了。今天开业,这件烛台算个开门红,也不能合您高了。东西是29万从邢老板摊上买来的,加价1万,30万凑个整,您看怎么样?”
说着还看了旁边的邢宣明一眼。
秦老也顺着沈十一的目光,冲邢老板笑了笑,然后对沈十一说道:
“没问题,我还占点儿便宜。”
这东西能成对儿,价儿没翻个小半跟头就不错了。所以,秦老说占便宜倒是没错。
在刷卡付完款后,秦老迟疑一下,凑到沈十一跟前:
“小沈,我想跟你商量点事儿。”
沈十一心说:怎么你也有事?不是想让我捐点青铜器给你吧?
见沈十一点头,秦老接着说道:
“我看你这有几件青铜器不错,有些器物上的纹饰很完整,有利于我进行青铜器纹饰收集、整理。”看沈十一眉头轻皱,忽然笑着说道:
“放心,不是让你无偿捐献。一会儿这些东西我都出手买下来,不过得先放你这,我自己不好拿,事后找人运回去。”
沈十一点头说道:“没问题”看着秦老没走,好像还有话要说,问道:
“秦老还有别的事?”
秦老沉吟一会儿,说道:
“小沈,我也不瞒你,还是青铜子母剑的事。”见沈十一眉毛微挑,便摆手道:
“放心,我知道那是个绝世珍宝,搁谁谁也不会卖。我是想借来一观,把上边的铭文拓印下来,做研究用,并收录在我的着作里。
希望小沈能答应我。”
沈十一看着秦老诚挚的眼神,知道对方说的不是假话。
不过,青铜子母剑现在被收入体内,因为吸收了大量的浊气,纹饰活化不说而且隐有嗜血的杀意外露。
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肯定会被吓的魂不守舍,就像胆小如鼠的人忽然近距离接触到手枪一样,那种恐惧会让他们几天都睡不好觉。
所以他是不会把青铜子母剑拿出来的,但可以选个折中的法子,想了想,沈十一说道:
“秦老如果只是想拓印铭文,倒是没问题。”
见对方很是高兴,又补充:
“不过,由于种种原因,青铜剑我不会拿出来,希望秦老理解。但是铭文图案我可以画出来给你,如果你同意,一会儿等人少了我直接开始画。”
秦老本想再劝,但见沈十一态度坚决,只好同意。
......
十点左右,来祝贺的人陆续走了,青铜剑铭文样式也画给了秦老。
除了秦老外,其他人都没买任何东西。这对于沈十一来说,没什么,毕竟店里的东西比较一般。
店里一下没了人,显得有些冷清。但大家情绪倒还好,这也不是开饭店,人多人少无所谓。
蒋鹏程和郑康又从柜台里间拿出几件东西,把架子空位补上。
沈十一坐在沙发上喝茶,陈老说的配合警方调查,他打算今天晚上就出发,毕竟这件事越早结束越好。要出远门的事,他已经和店里人交代过了。
蒋鹏程的眼力他是信得过的,有对方坐镇,他很放心。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高仿的‘周’瓷,他叮嘱蒋鹏程轻易不要收购明宣德瓷器,尤其要注意器身纹饰、器内壁是否有记号。
第两百六十章 老孟
第二天,沈十一与刘建立、刘军二人返回了江城。
本来张少宇还想跟来,去山上道观住一阶段时间,但十方阁刚开业,沈十一又有事,张爸没有让他走。
沈十一去店里走了一圈,下午就和刘建立、刘军赶往陕西。
飞机落地,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刘建立想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矿上,但沈十一觉得既然晚上不太平,那就晚上去,正好看看。
刘建立觉得这样也行,就驱车同二人前往矿山。
一路走来,越往后半段,路况越差,全是碎石、沙土,坑坑洼洼颠簸的厉害。
天擦黑的时候,几人终于到了。
车前,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上,有把大锁。
刘建立在车里按了半天喇叭,才从院里出来一个身披大衣的汉子,对方拿着手电照了照,发现是老板的车,跑着过来给开了门。
刘建立把车开进院子,三人一起下了车。
一早一晚山上实在有些冷,刘建立也披了件厚衣服,看着旁边拿手电的汉子说道:
“老孟,矿山最近怎么样?没事吧?”
车上刘建立给这位老孟打了电话,对方这才没有喂完狗就下山,而是一直在等他们。
老孟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个哈欠,说道:
“一切正常,白天没什么问题。”接着看了看沈十一和刘军,说道:
“老板,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弄点吃的去。”
沈十一三人几乎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有点饿了。
刘建立说道:
“行,你去整点吃的,都有啥啊?”
老孟抓了抓头,说道:
“不知道你今天来,打电话的时候有点晚了,山上又只有我一个,就没去买菜。现在有的,就是我自己屯的熟食,猪头肉啥的,还有些小咸菜,明早我就下山买点好菜。”
刘建立笑着说道:
“沈老弟,军子,我看天也晚了,今天就先凑合凑合吧。”
沈十一和刘军觉吃啥无所谓。
刘建立便吩咐老孟去准备了。
日头终于落了下去,山上陷入了一片黑暗,刘建立把院里的灯都打开,跟着沈十一走出了大门外。
刘建立指着西北方向说道: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过两个上坡就到矿上了,不到一公里。”说着用强光手电往矿井方向照了照。
沈十一开启神目,黑夜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顺着刘建立所指方向,的确看到了一个黝黑的四方形洞口,仔细看了看洞口周围没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问道:
“怪声就是从矿井传过来的吗?”
刘建立摇摇头,说道:
“矿上的工人说不清声音是从哪传过来的,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但矿井方向声音比较大。我上次在这住过几天,也是一样。”
沈十一继续问道:
“一般都是几点才有怪声?”
刘建立想了想回道:
“也不一定,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有时候后半夜两三点。”
沈十一点点头。
这时,老孟过来叫二人吃饭了,都是些现成的,也不用准备什么,所以很快。
饭桌上一切都摆好了,成盘切好的猪耳朵,猪舌头,还有卤的鸡爪子、鸭脖子,红肠等等。
碗筷也都拿上来了,每人面前都放了两罐啤酒,旁边还有放着三箱。
刘建立看着一大桌子熟食,笑着说道:
“行啊,老孟,存货可以啊,这要是你一个人够吃两周了。”看着旁边的酒,又说道:
“还有这些酒,都是啤的?没有白的吗?”
老孟笑着说道:
“上下山来回太折腾了,就多买了点。酒只有啤的,喝完晕晕乎乎不至于误事。”接着怕刘建立误会,又补充道:
“这段日子不是不安生吗,不喝点酒真睡不着觉,平常日子我不怎么喝。”
刘建立摆摆手,说道:
“我可没怪你的意思,你在这都干二十多年了,从没出国岔子,我信的过你。”见老孟要走,说道:
“一起吃吧,这两位都是我哥们,好好陪陪,顺便说说矿上的事。”
老孟这才又拿了副碗筷,上了桌。
沈十一先和大家喝了口啤酒,吃了两筷子猪耳朵,这才望向刘建立。
刘建立会意,轻咳一声,说道:
“老孟,你把第一次闹鬼的事从头到尾说说。”见对方一时间有点懵,提示道:
“就从宋老四吓尿裤子开说。”
老孟点了点头,猛的灌了一罐啤酒,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有一天晚上,月亮圆的渗人,锃亮锃亮。
工友们刚发了工资,又赶上第二天休息,就有人撺掇着奢侈一把,整回涮羊肉。
其实每月大家都会找机会聚一回,吃顿好的,有时候烤肉,有时候就涮肉。
男人聚餐,第二天还不用上班,大家就都放开了喝酒吃肉。到了后半夜,大家喝的差不多了,便想散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老孟说道这,又喝了一大口酒。
宋老四出去上厕所,迷迷糊糊听到矿井那边有动静,一开始以为是狼嚎,没当回事。
可刚掏出家伙事想解手,就感觉这声音有点不对,狼嚎的声宋老四很熟悉,这声音明显不是,仔细听很像婴儿啼哭。
这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听到这声,当时就吓的下边一软全尿裤子上了,酒意也醒了大半,提上裤子火急火燎的回了屋。
大家看到宋老四尿一裤子了笑的不行,看等宋老四磕磕巴巴的说外边闹鬼,便都鸦雀无声了。
山里待的久了,自然见过或听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对此大家也早有准备。矿上一直备着很多鞭炮,倒不是逢年过节剩下的,而是为了吓唬外边的狼。
胆大的先去外边听了听,确实有似婴儿啼哭般的渗人声,大火就壮着胆子在大门外点了挂鞭炮。
震天响声淹没了外边的怪叫,一挂鞭放完,周围安静了下来,半点怪声都没有了。
可大家转身还没走到屋里,那种哭声又来了,这次不是矿井那边,而是四面八方都有怪叫声响起。当时好几个胆小的就被吓的身子发软堆坐到了地上,最后还是老孟等几个胆大的把这些人拽回屋。
那天晚上大家基本没出屋,就是上厕所都几人一队,不敢落单。一直到天亮,才回自己屋休息。
自打那天之后,夜里一直不太平,大家坚持了三天实在受不,才联系刘建立。
第两百六十一章 夜探
之后就是刘建立请崔老道驱鬼,那之后其实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前几天怪事又开始了。
院里的东西不是无缘无故被移到附近的山上,就是机器失灵,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院里的狗把东西叼走或咬断机器上的线路造成的。
但把东西找回来后,上面也没找到牙印。失灵的机器里也没发现任何被破坏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狗弄的。
其实要真是狗弄的还好,大家本就被前阶段闹鬼刺激的不清,好不容易安分两天又出了怪事,都私下里议论纷纷,甚至弄得人心惶惶。
几天的疑神疑鬼弄得大家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紧接着晚上那种哭声又出现了。胆小的几个人被吓得不敢睡觉,都说第二天就请假下山了,不给假也不干了直接卷铺盖走人。
陆续走了几个人后,第二天晚上外边安静的很,大家好不容易神经得到放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据老孟说,那一觉睡得真是太香了,一直到上午十点多大家才起来。
可是有几个宿舍却一直没有动静,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最近被折腾的厉害,睡的太死,就没过去打扰。
但直到下午一点多,从大门外光脚走来了几个人,正是那几个一直关着的宿舍里的。后来才知道,这些人不知怎么得梦游到了旁边的山上。
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身上什么通讯工具也没有,联想起这几天的事害怕的不行,刚醒过来就光脚硬走回来了。
地上全是碎石块哪有那么好走的,一开始还用衣服缠住脚,慢慢走,后来衣服被磨坏了,就变成光脚了。等走到大院的时候,脚底板已经被划出了很多口子。
看着这些人的遭遇,矿上原本还想看看情况的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在山上待了,都怕哪天小命不保。
就这样,大多数人当天就收拾东西下了山,还有些住一晚走的。总之,几天之内矿上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直到今天,老孟也只是按刘建立的吩咐白天在山上待一段时间,喂喂狗看看院里的东西,天黑前再下山,绝不过夜。
所以最近几天晚上到底什么情形,老孟也不清楚。
沈十一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刘哥,上次联系崔老道那个吴桐还在吗?”
刘建立转头望向老孟,上次就是通过这家伙联系的,要不然他一个大老板哪能认识吴桐那种人。
老孟叹了口气,说道:
“人早没了,一个多月前突发脑梗去世了,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还能得这病。”
沈十一上次看过吴桐就觉得此人活不久,没想到去世这么长时间了,看来这次闹鬼也不是吴桐做的手脚。
可惜今天来的太急,要是能问问崔老道兴许有其他收获。不过,关系也不大,一会儿出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接下来,沈十一没再问什么。
吃完饭后,老孟收拾桌子,沈十一则和刘建立商量着一会儿去矿井那边看看。
以沈十一现在的本事自然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至于刘建立、刘军身上都有他制作的护身符也能保平安。
老孟听说他们大晚上要出去,也想跟着看看。沈十一也给了对方一块护身符,嘱咐其随身携带。
晚上十点多,几人出门向矿井方向走去。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再加上大家随身的手电,也能把四周的情况看个大概。
路上,除了大家的脚步声外四周静悄悄的,好像是他们打破了山里永恒的宁静。
从大院到矿井的距离并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沈十一在矿坑附近照了照,什么都没有发现,启动神目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只是来这碰碰运气,不知道具体哪块有问题,不知道往哪里走。选在矿井这边是因为比较近,而且第一次怪声就是从这边发出来的。
用手电往山上照了照,沈十一说道:
“你们在这待着,我去上边看看。”
刘建立坚决反对,要去就一起去,遇到什么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沈十一想了想也同意大家一起上去,但提醒大家千万小心脚下,这山上光秃秃的,只有零星几棵树,有点危险。
老孟自告奋勇,说是这座山他和人上去过,路线很熟,大家都跟着他走,保证省力又安全。
山不高,老孟领着大家七拐八拐的不一会儿就爬了上去。
刘建立和刘军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累的不行。
老孟也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喘着粗气。
沈十一用手照着,想看看山顶上的情况。手电光晃过,全是碎石和荒草没什么看的,但他眼角余光瞥见前边有个东西很古怪。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前方立着根木棍,木棍顶端正好顶着一个长棍的中间,长棍的一头现在正被大石压住。
走进看了看,发现被石头压住的长棍好像能转动。心下好奇便把大石头搬开,想看看怎么回事。
就在他刚把大石移开的刹那,长棍便自动转了起来,霎时间阵阵呜咽、啼哭声不断从长棍中传来,把旁边坐着休息的三人吓的“啊”了一声。
沈十一忙把旋转的长棍抓住,怪叫声戛然而止。看来的确没鬼,而是有人作怪。
沈十一微微一笑,回头说道:
“别害怕,声音是从这里边发出来的。”
不用他说,刘建立等人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等他们走进,沈十一又演示了一下。众人面面相觑知道不是真的有鬼后,心里安定了不少,也不再害怕了。
刘建立看着这东西,咒骂道:
“谁弄得,也太他娘的缺德了,肯定不得好死。”
老孟在旁一脸尴尬,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弄得他们疑神疑鬼,可又想到什么,不解的问道:
“怪声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可上次有人梦游,又怎么解释呢?”
刘建立和刘军也都看向沈十一。
沈十一想了想,说道:
“梦游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要我看十有八九是被人抬出去的。孟师傅不是说睡得很熟吗?备不住被人下了什么东西。”
刘建立点点头,说道:
“是有这种可能”接着又皱眉说道: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第两百六十二章 白骨
沈十一也不知道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刘建立说,现在这个矿基本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别的地方三班倒,他们这只上白班,晚上休息,可想而知真赚不了几个钱。给工人发完工资基本不剩啥了,要不是看着这些都是老员工,刘建立早就把矿场解散了。
所以,不存在竞争对手想装神弄鬼吓走他们,好接手矿山的可能。
那这个事就匪夷所思了,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有什么让人惦记的呢?
想到这里,沈十一说道:
“这附近难道有什么古墓?是不是有盗墓贼啥的?”
刘建立眉头一皱,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没听说这有啥大墓。”接着转头问向老孟。
老孟也摇头说不知道。
沈十一运起神目,往四面看去,在看向矿山西南方向的一座矮山时,心下一惊。那座山下方十多米的地方,还真有一处庞大的密闭空间,仔细一看真是座大墓。
看来,附近说不定真有盗墓贼,这座大墓离矿山太近,这帮人干活不方便,就装神弄鬼想把这帮矿上的人吓走。
沈十一收回目光,想了想说道:
“咱们先去四周的山上看看还有没有这种东西,有的话都给拆了。”说着把地上的空心长杆一下拔了出来。
这东西看着像是木头做的,里边全是一根根长针,空心杆底部有一堆大小不等的圆球,长杆只要转动圆球就会运动,这些圆球撞在长针上,就会发出渗人的声音。
沈十一把这东西竖直拿着,球碰不到针自然也就不响了。几人又在山顶其他位置找到了三个这种东西。
拿着这些东西,四人下了山。
沈十一忽然想到什么,边走边问道:
“你们之前没上来看看吗?”
刘建立说道:
“肯定得上来看看啊!不过,我是组织人白天来的,当时啥也没发现。”
老孟也在旁说道:
“第一次闹鬼,我们也上山看了,确实啥都没有。”
看来那些盗墓贼很谨慎,可怎么今天他们就能找到这种东西呢?难道那些人知道矿里已经没人了,所以掉以轻心?还是沈十一等人今天突然袭击,对方还不知道矿上来人了?
多想无益,去四周山上走走,自然就一清二楚了,相信这些人十有八九还在附近。
想到这,沈十一又说道:
“既然是人干的,大家就要多小心,回去都拿点家伙事,再把狗牵着。”他啥也不怕,但就怕一个照顾不到旁边这几人受伤。
刘建立早有此意。
下山后几人回去都拿了铁锹之类的防身,老孟没拿家伙事,而是牵着几条大狗,在前开路。
沈十一有意领着几人往大墓所在的山上走,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把那伙人控制住了,什么就都解决了。
老孟牵着狗走在前边,刚上山没走多远,狗就冲前面叫个不停。
刘建立紧了紧手中的“武器”,说道:
“狗这么叫,估计有人,大家小心。”
沈十一答应一声,心里却泛起嘀咕,在他的眼里狗叫的方向什么都没有,这狗就像对着空气狂吠似的。
这座山和矿山高度差不多,四人很快就爬了上去。一路上,狗叫的越来越厉害,但几人什么都没发现。
可算到了山顶,大家刚想坐下歇歇,几只大狗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力,一下子从老孟手中挣脱,冲着前方跑了过去。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刘建立等人由于精神紧张,又连爬了两座山实在累的走不动了,更别提去追这几个跑的飞快的畜生了,只能看着这帮狗跑远。
老孟还想跟过去,却被沈十一一把拦住了。
沈十一看着十分不解的老孟,说道:
“不用下去了,那几只狗不跑了。”
几人听了也都拿手电往远处照去,确实能看见几只狗不跑了,停下好像再咬什么东西。
沈十一看了看,说道:
“刘哥,你马上报警。”见对方一脸问号,解释道:
“我眼神比你们好,那边有几具人骨,不知道是不是被狼咬死的,还是报警吧。”
刘建立心下一惊,打了个哆嗦。要说死人他倒不是那么害怕,可一想到这些可能是被啃的面目全非的人,就有些胆寒,这大晚上的实在渗人。赶紧掏出手机报警,想尽早离开此地。
刘军脸色有些不自然,说道:“那些狗跑过去,难道...”
虽然他没往下说,但大家都知道刘军想说什么。
老孟摇摇头说道:
“那不能,这狗养的时间长了,早就不吃生的东西了,估计吸引他们的不是那些死人。”
沈十一点头说道:
“孟师傅说的不错,人骨旁边有倒塌的帐篷,狗是冲那东西去的。”
帐篷是灰黑色,和山上的土石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再加上早已倒在地上,其余人是照了好半天才借着狗的拉扯知道那是个帐篷。
别人看不清,但沈十一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帐篷地下藏着一个皮包,包里有块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
但看着这东西四方长条,中间略凹,有点像枕头,估计是从墓里拿出来的,狗就是冲这东西去的。
就在众人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听到几只大狗像是发狂了似的互相撕咬起来,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老孟对这些狗感情很深,平日里都是他在喂,有空就带着它们满山溜达,现在见狗好像出事了,就想过去看看。
沈十一忙把对方拉住,说道:
“别过去,那边有古怪。”接着让几人关了手电,看向白骨所在方向。
朦胧的月光下,突然从白骨附近钻出来几个绿油油的光点,慢慢的往大狗方向飘去,不一会就传出咀嚼、吞咽的声音,伴着山风几人还能闻到些许血腥味。
老孟低声说道:
“是狼,大家千万别动。”
前方的确有三只狼,正在啃食刚才死掉的几只大狗。
只是在沈十一的眼中,这些狼有些怪异,都是双眼无神,就像早就死了一样,动作机械的很。而且这些狼是从盗洞里钻出来的。难道它们把下边当成家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 解决
沈十一略一思索,决定将古墓全都扫描一遍,看看还有没有狼之类的野兽。
在确定只有地上这几只狼后,心中一动,引动体内道香飞出体外,瞬息之间就进入几只狼的体内,神念一动,几只狼只来的及哀嚎一声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他又害怕让狗发狂的“枕头”有什么问题,便用道香画了三层禁制符箓打入其中。
禁制刚落到“枕头”上,便有阵阵凄厉的哀嚎声响起,这种声音直入人心,好像心脏都被狠狠的抓了一下,刘建立等三人的护身玉符应声而碎,一下子堆坐在地上,昏了过去。
沈十一没想到“枕头”里真有古怪,而且里边的邪物貌似很厉害。当下,毫不迟疑激发黑珠,只见黑珠黄光一起,猛地发出一道耀目白芒,闪电般击了过去。
“枕头”被电芒击中,发出了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但看样子还有反抗之力,并未被灭杀。
沈十一怕迟则生变,心神一动,黑珠连发五道白芒,“枕头”遭如此重击并未化为飞灰,但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阵阵青烟不断冒出。
出于谨慎,他又连发三道攻击,见无任何异变,又打了五道禁制过去,才放下心来,并用道香唤起身旁三人。他们有护身符保着,并无大碍,缓了一会便恢复过来。
刘建立一脸惊惧的望向四周,见沈十一没出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说道:
“沈老弟,刚才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沈十一笑着示意大家放心,说道:
“没事,我看咱们还是回去,等警方过来好了。”
刘建立等人忙不迭的点头,他们是片刻都不想在这待,实在太吓人了。尤其是察觉到身上的护身符已经碎成几半,心中更是骇然非常,知道这里绝不是善地,闹鬼的事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三个小时后,警方赶到了矿山,立即封锁了现场,还对沈十一等四人进行了简单问询。
刘建立拿出了发现的鬼声发生器,把矿山闹鬼以来的事情详细的讲了讲,同时也说了自己的看法:矿山对面死的应该是盗墓贼,对方是被狼或其他野生动物咬死的。
其他几人也在旁稍作补充。
警方的确在周围的几座山顶或山坳里发现了类似能发出鬼声的空心杆,足足有二十七个,接下来几天的调查也确认了此事与刘建立等人无关。
一周后警方撤走,考古队赶来,整座大墓所在的山峰便被围了起来。沈十一等人去附近看了看热闹,又待了三天矿上没再出什么怪事才离开。
飞机上。
刘建立问道:
“沈老弟,你说闹鬼真是那帮盗墓贼搞的?”
沈十一回道:
“我看是。咱们不是发现了那些发声装置了吗,就是那帮人干的。”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刘建立、刘军甚至老孟都在讨论闹鬼、白骨、发狂的狗、吃人的狼,还有震碎护身符的凄厉叫声,大家越来越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如果说周围山上能发鬼声的发生器是盗墓贼放的,那么最后大家听到的鬼叫是哪来的呢?发生装置如果启动,声音会远远不断传出,不会突然响起,更别提还能震碎护身玉符了。
另外就是狗为什么会发狂,为什么从上山就开始叫个不停?
总之,不合常理的地方有很多。
沈十一也只知道一部分,比如最后震碎护身符的叫声是从“枕头”里传来的,应该是内里藏匿着什么邪物,感受到外部禁制的危险,便向外发动攻击。估计那些盗墓贼就是死于这种邪物的攻击。
狗叫可能是因为“枕头”里的邪物,那些狼估计也是被邪物控制。而邪物的由来,沈十一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那个像枕头一样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宝物,否则不会在黑珠巨大威力的攻击下安然无恙。
只是那个东西沈十一觉得很邪门,没有丝毫想据为己有的想法,甚至为了避免以后因这东西出什么事,又找机会多下了很多道禁制。
但愿那东西能得到妥善保管,别出什么岔子。
......
到江城后,沈十一又给刘建立、刘军拿了几块玉符,同时嘱咐他们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去十方斋取。
回到别墅的沈十一用羊脂玉刻制了很多玉符,并照着京城四合院一般重新布置了阵法,这样他即使在江城待着也同样能加快修炼速度。
等他布置完阵法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沈十一在自己的别墅没有什么顾忌的,神念一动玉龟便从口内不断吐出阵阵浓郁的地气,他直接闭目沉神,修炼起来。
早上,天边红日初升,沈十一才从打坐中退出。
看着周围雾蒙蒙的一切,微微一笑。在这地气浓郁之地修炼,的确进境飞快,相信假以时日定会修炼有成。
神念一动,周围的地气逐渐消失,他又开始了雷打不动的长生功和剑法的练习。
九点多,父母开着房车赶到了江城,顺着沈十一给的地址来到了稥墅小区。
之前沈十一和父母说过,如果要外出旅游,先来江城一趟。二老最近几天一应物品准备完毕,正好沈十一又在江城,便开车从青山赶了过来。
沈十一看着神情兴奋,丝毫不见疲惫的二老,把原本想说服父母改开车为坐车的话咽了回去。
父母还是第一次来,站在别墅外,有些惊讶不已。走进门,挨个房间逛了逛,见屋内一尘不染,装修又很朴素都是非常满意。
沈十一借机又劝父母搬来江城住,二老这回倒没拒绝,但也没说从青山搬过来,而是说隔三差五会过来住段日子。
沈十一在旁也没多说什么,歇了一会儿,中午吃过饭,又领父母去古玩街上的十方阁、十方斋走了走。
二老见员工们工作状态很好,又问了问店里的经营情况,得知了惊人的营业额后,都笑的合不拢嘴。
父母在江城别墅住了三天,就驾车离开了。
临走前,沈十一给了二老十几块玉符,有些挂在车上,有些戴在身上,还有些留作备用。
见父母离开,沈十一拿起电话,等接通后,说了声:“这边已经出发了,随时跟着,有情况直接给我打电话。”
虽然有很多玉符护着,但他还是不放心,就通过刘建立联系到了一家信誉很好的安保公司,雇佣了一群人也扮作自驾游,随时跟在父母身边。
刚才就是给这些人打电话。
第两百六十四章 万宝阁
等父母离开后,沈十一来到了十方斋。
蒋鹏程正坐在茶几旁,拿着两只明、清瓷器给郑康讲解其中不同,见沈十一来了,说道:
“刚才万宝阁的伙计来了,说等你来了,让你去一趟,好像是万掌柜找你。”
沈十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天越来越冷了,街上的地摊也没从前那么多了,路过邢宣明的摊子,沈十一热情的打了招呼,简单聊了几句,因为有事并没有在摊位前多停。
进入万宝阁,见到了两个熟人,一个就是万掌柜,另一个则是许久未见的陈老。二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说的哈哈大笑,看着很是高兴。
万掌柜见沈十一来了,示意他过来做。
陈老眼中带笑,说道:
“哎呀,小沈,咱们可真是有日子没见了。”说着掐了掐手指,不一会儿说道:
“足足一个半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沈十一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说道:
“还真是。”接着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在门外就听到陈老和万掌柜的在笑,怎么,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让我也沾沾喜气。”
陈老听了哈哈大笑。
万掌柜也在旁笑了几声,才缓缓说道:
“还能有什么能让陈老这么高兴,当然是豫州的建窑烧瓷取得了巨大进展。”
沈十一先前就猜十有八九是这件事,能复原古人的制瓷手艺,的确值得高兴,也不怪陈老和万掌柜如此高兴。
于是说道:
“那就恭喜陈老和万掌柜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看看窑厂烧制的瓷器?”
陈老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
“这时当然,之前就说过必须得过你的眼,质量才算过关。”
万掌柜会意,吩咐店里伙计去里屋把东西拿了过来。
陈老在万掌柜往出拿东西的时候,接着说道:
“我和万老弟昨天晚上到的江城,今天已经陆续通知了咱们文物交流会的所有人,一会儿都去我的茶馆。文物交流会早就该办了,因为我有事回不来所以一直拖着。
另外,很多人都好奇豫州那边的进展怎么样,我也就正好借这次文物交流会,让大家看看豫州那边的成果。”见东西摆在了桌上,示意沈十一上手的同时,在旁说道:
“我、万老弟,还有窑厂的技术员都认为技术已经趋于成熟,放在古品堆里,如果不是凭着底部标签,根本分辨不出来。”
陈老说完,一边喝茶,一边眼含笑意的望着沈十一。
面前有两个瓷器,一个明宣德青花五爪云龙纹大罐,一个是清乾隆应龙纹梅瓶。
前者:
唇口、直颈、鼓腹、浅圈足。器内外施釉,圈足及底无釉。通体绘青花纹饰,口沿外侧绘朵云纹。
肩部绘四兽面纹,中间书“宣德年制”楷书横款。
腹部画一条雄赳五爪回龙游戏于朵云间,龙作回首状,睁眉瞠目,炬眼炯炯,张牙舞爪,刚劲有力。
胫部绘一圈莲瓣纹。青花发色浓艳青翠,浓处有铁锈斑痕。
底足还有双圈“慕古堂”楷书款,估计是陈老起的名字,避免真有人以此乱真。
后者:
小口短颈,丰肩弧腹,胫部内敛,圈足微外撇,器底有“大清乾隆年制”三行六字青花篆书款,底部外侧同样有“慕古堂”楷书款。
胎体细腻洁白,口部、颈肩部、腹部、胫部和底部分段制作后粘接,修胎技法精湛,器身光滑整齐,没有接胎的痕迹。造型规整,比例和谐,俊秀稳重,端庄大方。
沈十一把两样东西看完后,赞了一声“不错”,接着说道:
“我找不出一丝破绽,如果硬要鉴别,只能说感觉有些不一样。这两件东西,细节部分比‘周’瓷和‘刘’瓷做的都好。”说着拿起明宣德云龙纹大罐,接着道:
“尤其是这个,除青花颜色较正外,整只龙形态威猛、双眼有神,可以说胜过真正的宣德器了。”
陈老听后哈哈大笑,眼力很高的沈十一都这么说,他对自己的慕古堂更有信心了。
其实慕古堂能这么快仿出如此精美绝伦的青花瓷,主要是靠着‘周’瓷烧造者的研究笔记。
要不是有这个东西,陈老估计再有个一年半载能做出‘周’瓷那种水平就不错了,要是想做到如今的地步,可能还需要个几年。
好在对方比较配合,甚至还对慕古堂烧瓷多有指点,真算是一大幸事。
万掌柜把两只瓷器收起来后,说道:
“下一步就是还原‘曜变天目盏’了,希望能和青花瓷一样顺利。”
陈老听了却想先给万掌柜打打预防针,迟疑一下说道:
“青花瓷仿制顺利是因为有足够的资料,曜变天目只有残器别无他物。虽然用现代仪器可分析陶土和釉面的成分,但曜变的关键在于温度的变化,这个就得咱们慢慢摸索了。万老弟可得做好一年半载才出成品的转呗啊!”
万掌柜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想复原“曜变天目盏”有诸多不易,但也不是不能完成,路就在那,走就完了,几年他还是等得起的。
陈老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去茶馆准备准备文物交流会的事。
万掌柜等陈老走后,神秘一笑,说道:
“小沈,这次我去豫州可得了个好东西。”说着起身从柜台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示意沈十一观看。
沈十一看清是何物后,眼神一亮,脱口而出道:“宣德炉”
万掌柜笑着点点头。
沈十一拿着铜炉,摸了摸内外壁,铜质极其细腻,手感极好,器壁偏薄但极为压手,这是明代精铜的特征。因为铜经过多次精炼,杂质少密度更大,铜质也更为细腻。用手轻弹炉壁,声音清脆响亮,听着很是顺耳。
把东西放下,忍不住赞道:
“宣德所造,炉中精品,真是不错。”话音一顿,说道:
“这只炉,品相完好,底款清晰,捡漏是不太可能的,万掌柜花了不少钱吧?”
万掌柜点点头,喝了口茶水,说道:
“一千五百多万,还算正常价。这只铜炉表面发黑,明显没有掺入金、银等贵金属,不是宫廷御用品,所以价格低了点。”
万掌柜所说不错,但沈十一还是很喜欢这样东西,得知万掌柜准备把此铜炉拿到交流会上,他暗暗决定,一定要将此物拿下。
第两百六十五章 久违的文物交流会
时间差不多,沈十一就从万宝阁退了出来,回别墅,挑了一件东西直接赶往交流会。
上得茶馆三楼,陈老正和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谈着豫州趣事,沈十一和众人打过招呼,也找个位置坐下,在旁听着热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人都来齐了。
陈老轻咳一声,视线扫过众人,缓缓说道:
“前段日子我有事不在,交流会只好一拖再拖,直到昨日才从豫州回来,有点对不住大家。”
众人听陈老如此说,都表示没关系,让陈老不用介怀。
陈老谢过大家的体谅,接着说道:
“人也来齐了,交流会正是开始。诸位谁打算先来啊?”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还没人主动出来。
沈十一见此,直接起身说道:
“那就晚辈先来吧,算是给大家抛砖引玉了。”说着走向中央的红木大桌,把随身带的盒子放在上边,将一物取了出来。
见众人上得前来,说道:
“明末清初杨玉璇制田黄冻达摩面壁像:
达摩隆眉高鼻,络腮胡须及卷发,弯眉垂目,神情宁静祥和。衣饰的工法精绝,衣纹随身姿起伏,形成交综优美的圆弧线。在袈裟衣领以刀针细钩精致的花锦纹样,并镶嵌明珠为缀饰。
材美工良,色泽橘黄,脂润莹朗,刻画传神,请各位前辈上前一饱眼福。”
大家见交流会第一件就是这种宝物,有些惊喜莫名,挨个上手把这尊田黄塑像看了个遍。
爱好金石的林老有些爱不释手,忍不住说道:
“杨玉璇不愧为‘闽中绝技’,圆雕技法纯熟,雕艺精絶。田黄冻本就质地上乘,再加上此人的雕工,真是相得益彰,难得至极!小沈,什么价啊?”
周围人虽然对金石印章不了解,但田黄的质地和雕工都摆在上边,还是大师杨玉璇的作品,自然也都有意竞价,朝沈十一望过来。
沈十一平静的说道:“底价一千万”
林老当即加价两百万,喊道:“一千两百万”
旁边的焦老笑着说道:
“老林,这件东西我也很喜欢,可不会让给你,我出一千四百万。”
陈老此时说道:
“我也凑个热闹,你们都两百万两百万的加,我少加一点,一千五百万。”
林老面上阴晴不定,本来他还想把珍藏的一幅画私下出给焦老,让对方把这件东西让给自己,现在陈老又搅了进来,却是不好办了。再三斟酌,说道:
“我最后再加三百万,你们再出多少,老夫都不会再跟了。”
焦老和陈老略一思考,还是决定放弃,倒不是出不起钱,而是林老如此说话,他们都不好再出价了。两人心里都在想:要是私下里知道沈十一有这种好东西,肯定出高价拿下来。
林老得偿所愿,喜不自胜,当即就把东西装盒收了起来。
有沈十一带头,其他人也陆续把东西拿了出来。
先是盛老,他拿的是一件明成化赭(音褶,红褐色)地剔彩云龙图长方盆。
底呈红褐色,方盆四壁各有一条剔红黑的四爪云龙,空白处有剔红云朵,方盆底有条巨大的四爪剔红云龙,周身有吉祥云纹。
此物看着有些旧,似乎由于保存不当而色彩有失,但好在没有任何破损。
最后此物被沈十一以七百万的价格拍下,跟他竞价的人只有焦老而已,不过,对方见他势在必得的样子,跟了两次价就放弃了。
第三件是万掌柜的明宣德冲耳炉,这件东西制作精美,因此大家竞价比较激烈。从底价一千六百万,一直喊到两千四百万,最后被沈十一以两千六百万的价格拍下。
交流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焦老瞧着脸色微红的众人,微微一笑,把锦盒往桌上一放,说道:
“我拿来的是清纪晓岚铭紫云砚”砚台露出真容后,给大家让了让地方,接着说道:
“这款砚,为纪晓岚自用砚,著录于《阅微草堂砚谱》当中,也是其仅存于世的八件藏砚之一。
此砚砚色青紫泛红,色泽莹润,石质绵密而细腻。砚膛平浅,长方砚池深凹,砚背中心深洼,镌有纪晓岚铭行书乙首:
‘紫云割尽无奇石,次品纔(音才)珍蕉叶白,如今又复推青花,摩挲指点争相夸。一蟹不能如一蟹,可怜浪掷黄金买。请君试此新研砖,挥毫亦自如云烟。庚戌腊月晓岚题。’
不多废话,历史名人藏砚,珍善传世,可知此砚之珍稀难得。底价九百万,各位尽可上手观看,随时可出价。”
盛老和王老听说是纪晓岚自用砚,都兴趣极大,看着砚上工整的刻字,赞不绝口。
林老本就对金石印章之类的东西颇感兴趣,在确定了此物为真品后,直接出价一千两百万,明显不想错过此砚。
盛老和王老也有意入手此物,都跟着叫起了价。
最后还是林老财大气粗,以一千九百万的价格买下了这块清纪晓岚自用紫云砚。
沈十一则没有出手,看林老的样子,好像别人出多少都会接着跟,这块砚台也就一千五百万到头了,他可不想多花冤枉钱。而且,这东西虽然珍贵,却并不难寻,细心留意总会找到更好的。
陈老等人则对此物半点兴趣没有,不同于盛老、王老看上纪晓岚的名头和其上的铭书,他们更看重物件本身的价值。这件砚台可不像之前的田黄冻达摩面壁像,后者精湛的工艺比起前者来价值更高。
入手两件东西的林老,心情好的不得了,直接把带来的清乾隆掐丝珐琅鹦鹉鸟笼拿了出来。
鸟笼由笼架、托盘、鹦鹉、鸟食罐组成。
笼架通体鎏金,下部有一椭圆形小门,其上镂雕掐丝珐琅花鸟纹。
托盘下承三足,近底部镂雕缠枝莲纹,内底施天蓝色珐琅釉为地,装饰折枝莲纹和螭纹。
鹦鹉采用錾胎与掐丝相结合的技法,其中翅膀的轮廓錾胎,羽毛细部掐丝,填施各色珐琅釉。
鸟食罐一个呈敛口钵形,另一个呈圆口方形,皆饰天蓝釉地折枝莲纹。
第两百六十六章 铁观音
林老缓缓说道:
“提笼架鸟是清代皇戚贵族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件鸟笼完全仿照常见的竹质笼制作而成,鹦鹉雕琢得栩栩如生,釉色纯正,掐丝流畅,鎏金灿然,可以视为乾隆朝掐丝珐琅工艺发展到顶峰的代表作。
底价一千一百万。”
这件鸟笼制作精美,当年肯定是皇亲贵族手中之物,但凡跟皇家沾边的东西都便宜不了。所以,林老给的底价倒是没让其他人意外。
按理说沈十一一直没有入手这类的东西,这件鸟笼正好弥补收藏上的不足。但他却无法提起兴趣。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件鸟笼有些不对劲。便忍不住凑到近前,皱着眉头细细看了起来。
无论是笼子本身,还是小门、鸟食罐、鹦鹉小像,都没有问题,确为真品无疑,并无作假。
沈十一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的直觉还没出过错,这件东西肯定有问题。仔细看过却毫无发现,只能用神目一探究竟了。
心神一动,整个鸟笼变做一团光晕,在光晕之的确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在鹦鹉下的支撑杆内部有更为浓郁甚至有些耀目的光晕发出,明显是价值更高的东西。
沈十一没想到,直觉中的诡异,竟然是此鸟笼内有乾坤,心下惊喜异常。
本来没兴趣竞价的他,现在当然要把此物拍下,于是在王老出价到一千两百万之后,果断跟了三百万。
王老刚才见无人出价,还以为要到手了,心里都开始想一会儿回去怎么跟那些老朋友炫耀了。却没想半路杀出来个陈咬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叫价是所有人的权利,只能接着说道:
“一千五百万”
沈十一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说道:
“一千七百万”
王老皱了皱眉,想着再加价一次试试:
“一千八百万”
沈十一紧跟着说道:
“两千万”
这回王老不再跟了,旁边几人也都暗暗咂舌,这东西底价一千一百万,现在喊到两千万,实在不可思议。
要知道,交流会可不比拍卖会,价钱虽然有浮动,但绝不会差这么多,除非碰到林老那种财大气粗的。
在大家心里,这东西远不值这个价,两千万足以买到更好的掐丝珐琅物件,要不是大家都认识,肯定以为沈十一在和王老较劲。
掐丝珐琅鸟笼就这样顺利到了沈十一手中,他心中狂喜,想起鹦鹉爪下藏着的东西,嘴角微微翘起,竟然能捡如此大漏,真是运气有些逆天。
陈老见王老面色有些不自然,起身说道:
“大家看看我这两件东西,绝对的宝贝。”说着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这是一对汉代白玉玉象摆件,因为时间太久加上保存不善,表面有很多划痕,还有一些分散的黑点,另外玉象有些部分已经出现了棕红沁色,显然入过土。
不过,看上边干净光滑的样子,倒是一件传世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是装饰物,并非随葬品,即使入土也并非出自古墓。
玉象雕工没有此前杨玉璇达摩面壁像那样惊艳绝伦的技艺,但大象本来就偏笨重,技巧不高,倒更显得几分敦厚近人。
东西刚一拿上来,沈十一就眼前一亮,玉象保存很好,还成对,心下打定主意要弄到手。
林老等人看过之后,更是对此物赞不绝口,连一直没出声的秦老都与众人议论起来,显得很是感兴趣。
陈老见大家看的差不多了,喝了口茶水,说道:
“这对汉代玉象摆件,难得至极,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底价三千万,大家可以出价了。”
四千万之前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加价,到五千万的时候只有沈十一和林老竞争了。
林老想了想说道:
“小沈,我出六千万,如果你出更高的价,我也不再和你争了。”
沈十一笑着说道:
“既然林老这么说,那晚辈就出六千五百万。”见林老脸色一变,接着说道: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林老本想故技重施,但没想到沈十一真的加价。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反悔,嘴角抽了抽,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
“老夫说话算话,这东西归你了。”
沈十一拱手道了声谢。
旁边几人也都说林老不愧为老前辈,对后辈多有谦让等等。后者听后,刚才还有些阴霾的心情荡然无存,又开始谈笑风生起来。
接下来就剩秦老、吴老和王老没有拿东西出来了。
秦老带来的是一件半米左右的大清乾隆御制铁观音座像。
这东西很沉,刚才是由茶馆的服务生搬上来的,现在由沈十一将此物搬到桌子上。
秦老指着观音像背后,说道:
“这里有款:‘大清乾隆年制’,别的我也说不出来了,还是让老林给掌掌眼。”
沈十一知道这是秦老谦虚,虽说对方擅长青铜器,但只要在圈子里混的,多多少少也对其他东西有所了解,不可能一无所知。
林老用手摸了摸观音像表面,又用手弹了弹,又到观音像前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最后盯着佛像背后的六字楷书款怔怔不语。
大家知道林老肯定发现了什么,现在也许正在凝思苦想,都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扰。
林老又拿出兜里的高倍放大镜,仔细看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从这六字款来看,这尊铁观音坐像,应为清乾隆宫中御和造办处以生铁所造。
观音面相饱满,顶结高发髻呈卷云镘状,双眼向下府视微开,双耳垂肩,面容神态宁定中带出祥和。
双肩宽厚,胸前念珠呈球状高高隆起,项圈下缀圆形连珠,右手上举作说法印,左手向下作施愿印,结跏趺坐于宝台前。
身穿袈裟呈现自然柔美的衣纹线条,法相庄严在宣说佛法。
此观音铸铁全跏跌坐,造型颇为少见。清乾隆时代宫廷内务府御和造办处的佛像,能有整座完件的铁佛流传于世,非常稀有,极具收藏价值和升值潜力。
怀远兄还真是拿来了一件难得的宝物。”
秦老微微一笑,谢过林老对铁观音的详解,轻咳一声说道:
“有了林老的鉴定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此物的珍贵之处,这尊清乾隆御制铁观音坐像,底价两千五百万,大家可以出价了。”
在三千万之前,沈十一还和大家竞价,之后就不跟了。他看出来了,林老摆明要把这尊铁观音拍到手,无论别人出多少,林老都加价五百万。
最后,铁观音也毫无意外的落到了林老手里。
第两百六十七章 砥柱铭
王老看着身旁的吴老,笑着说道:
“要不,吴兄先请?”
吴老摆摆手说道:
“还是王兄先来,我拿来的是非卖品,是想让大家帮着掌掌眼的。”
王老闻言点点头,拿出一个略扁的锦盒放在桌上,盒子打开后,从中拿出一个瓷盘放在桌上,示意大家观看。
此物一拿出来,陈老就是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
“清乾隆粉彩过枝八桃五蝠大盘”
沈十一心中佩服不已,陈老不愧为瓷器鉴定大家,还没上手只打眼一看就道出了此盘底细。这是经年累月过手无数瓷器养成的一种直觉,可比他依靠神目了不起的多。
王老闻言,点点头,赞道:
“陈大哥真是火眼金睛,此盘的确是清乾隆粉彩过枝八桃五蝠大盘。是我当年偶然间在京城得来,本想有朝一日凑成一对,可惜一直未能如愿。日子久了,便更心有挂碍,这只盘子都快成我的心病了。
所以,今日就把珍藏多年的这只粉彩大盘拿出来,希望各位能有缘将其凑成一对,到时候我也饱饱眼福。”见大家上手观看,接着说道:
“此盘直径20.7厘米,盘心以粉彩绘一株苍茂桃树,沿盘壁蜿蜒伸展至外壁,枝上雅绘盛开桃花,缤纷花蕾,八颗嫣红桃实,五颗于盘内,三颗于盘外,浑然一体。桃枝盈间,以矾红绘就三只蝙蝠飞舞于盘心,另有两只绘于外壁,底足青花双倭角方框内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楷书款。”
这种八桃五福盘,也叫福寿双全盘,尺寸不一,但可依直径分为两类,一类是直径20至21厘米,一类是50厘米上下。盘子的价值也就各不相同,直径越大价值越高。
前阶段沈十一也买了一只八桃五福大盘,直径有21厘米,比这个大一点,款也不一样,这个是乾隆的,他那个是雍正的,根本不是一对。
当然,即使不是一对,但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如果价钱不太离谱,他就打算拿下。
只听王老说道:
“大家看的差不多了,我直接出个底价:一千八百万,可以竞价了。”
沈十一那只八桃五福大盘直径比这个稍大,花了一千七百万,看着好像王老给的底价有点高了。
其实不然,乾隆款虽说仿自雍正款,且都是由制瓷大师唐英烧造,但乾隆时期的粉彩颜色更正,技艺也更纯熟。
所以,乾隆款粉彩八桃五福大盘价格高一些是应该的。
这只过枝大盘不仅制作精美、品相完好,而且寓意很好,还是官窑瓷器,大家自然都想竞买到手,不一会儿价格就喊到了两千三百万。
沈十一这时出价道:“两千五百万”
他话音刚落,焦老就出价“两千六百万”,这可比底价高了快一千万了。
众人都是一阵哑然,不明白焦老一个爱好书法字画的为什么对一个粉彩大盘如此热衷。
沈十一没想那么多,见一时间没人加价,直接说道:
“两千七百万。”
焦老皱眉说道:
“小沈,你真想要这只大盘?”
沈十一点点头说道:
“当然,我想买回去看看日后能不能凑成一对。”
焦老轻哼一声,旋即说道:
“好吧,老人家我就把这东西让给你。”接着话锋一转,忽然说道:
“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沈十一不知道焦老想打什么注意,示意对方说说看。
焦老微微一笑,说道:
“我是想再看看徐渭的《白鹿表》,最近心血来潮,想赏一赏,顺带临摹一番。”
闻听此言,还未等沈十一说道,陈老抢先道:
“焦老弟,不是我说你。上次看了那幅行草又哭又闹,差点给你叫救护车,怎么还惦记这事啊!小沈,此事万万不可答应,这老家伙万一犯病,你可负不起这个责。”
旁边众人也都跟着劝焦老打消主意,上次真是把这些人都吓住了。
焦老知道大家是为他好,但近日不知怎么了,也许是岁数大了的关系,总会想起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而且执念特别深,想起什么就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住。
有一天书法写的起劲儿,忽然想起《白鹿表》来,用行草写了一遍又一遍,总是不满意。尤其想起当初看过的徐渭真迹,更觉差之千里,心里也便种下了再观真迹的种子,之后整日都魂不守舍的,去过好几次十方斋都没见到沈十一,这才好不容易等到交流会的机会。
当然,刚才竞价粉彩大盘是因为他内心也很喜欢这东西,并不是以此要挟沈十一。
见大家还想劝自己,焦老微微一笑,说道:
“多谢大家的好意,我身体没有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我这阶段书法触到瓶颈,想借《白鹿表》真迹一观,看能否突破。大家不用劝我,还请小沈成全。”
自打《白鹿表》从市博物馆拿回来,沈十一就把其中的符咒去掉了,现在也不怕引动焦老情绪,给对方看看也没什么,便果断说道:
“没问题,什么时候想看,您老联系我就成。”
焦老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多谢沈小友成全了”
没了焦老的竞争,沈十一以为能顺利把这只粉彩大盘拿下了,谁知这时陈老又开口道:
“小沈,实不相瞒,我已经有了一只同样的清乾隆粉彩过枝八桃五蝠大盘,有了这只就能凑成一对,所以我是不会让人的。”说着喊价道:
“两千八百万”
沈十一闻言只好作罢,无奈的说道:“那就恭喜陈老了”
焦老没想到事情的结果是这样,连说陈老不地道,这不是给他装里了吗!
几人调笑一声,喝了几口茶水,坐等吴老持宝上前。
大家只见吴老整了整衣服,从长方大锦盒内拿出厚厚一沓纸质的东西,走进一看原来是幅极长的书法手卷。
红木大桌有三四米长,但仍然无法放得下此物,吴老也只打开了一部分,示意大家上前观看。
其实不用吴老说,陈老等人早已站到了桌子边看了起来。
焦老看着卷首的画像,喃喃道:“黄文杰公像。公讳庭坚,字鲁直,洪州人,举进士,文宽。”念到这脸色猛地一变,不可置信的失声喊道:
“黄庭坚”接着看了眼手卷正文,脸色潮红的说道
“黄庭坚的《砥柱铭》,国宝啊这是。”
第两百六十八章 真伪
黄庭坚,字鲁直,世称黄山谷、黄太史、黄文节、豫章先生,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江西诗派开山之祖。书法独树一格,自成一家,和北宋书法家苏轼、米芾和蔡襄齐名,世称为“宋四家”。在文学界,黄庭坚生前与苏轼齐名,时称“苏黄”。
众人看过之后都是心中一惊,如果真是黄庭坚的真迹,价值绝对不可估量。
吴老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这幅黄庭坚《砥柱铭》,是从台湾得来,我可是几乎把这些年积攒的老本都花出去,才换得此物。
书法长八米多,后面题跋六米多,其上从宋至清共有铃印近两百,还有近三十处题跋,其上名家笔迹众多,更显价值非凡。
只是”说到这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知怎么说。
在旁看了半天《砥柱铭》的焦老接口道:
“是不是有人说这是伪作?”
吴老下意识的点点头,接着缓过神来,说道:
“我今天把这东西拿来,就是让大家看看,到底是真是假,也好让吴某安心。”
听吴老如此说,其他正埋头看字的众人人也都好奇的望向焦老,他们看这上边又是铃印又是题跋的已经当成真品了,现在也有些画魂,想听听焦老这位专家的意见。
焦老略一思索,笑着说道:
“我看今日天还早,大家也都没什么事,不如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大家一听有故事,也都回到位子上做好。
陈老不知道焦老要说多久,且大家也都有点乏了,就吩咐茶馆服务生上糕点、茶水,让大家边吃喝边聊。
五分钟后。
焦老拿起一块糯米糕,吃了两口,又喝了口茶水,才擦了擦手,说道:
“先从《砥柱铭》的来源说起。
唐名相魏征曾撰文并刻碑以宣扬大禹治水的功德,可惜时至今日,碑刻早已遗失,但好在有文字记载,也就是《砥柱铭》。
至于黄庭坚为什么单单爱写《砥柱铭》以赠后辈,这是因为魏征有志胆,犯颜敢谏,虽帝甚怒而神色自若。
黄庭坚敬魏征为人,并以其为榜样。在异党参奏他所编的《神宗实录》为多诬失实,三次审问时“皆以实对”,不为屈服。因而被责受涪州别驾,黔州安置。但黄庭坚却神色自若,尽显其无畏正直的风骨。
因此,在遭贬之后,他就特别喜欢为追随的年轻学者书写此铭,教授后辈。究竟写了多少本《砥柱铭》,我们不得而知,但绝对少不了。”
王老闻言,插嘴道:
“这么说,眼前的就是真迹了?”
其余人也都望向焦老,王老说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焦老笑着说道:
“着什么急啊,《砥柱铭》的确有很多本,但笨想也不会都流传到现在,据我所知明理、暗里能有六七本左右,绝对不多。”
大家知道焦老说的有理,都点头赞同。
焦老接着说道:
“这本《砥柱铭》与我所知版本皆不同,且差异较大。”见吴老脸色一百,又说道:
“但我却更看真”
旁边的吴老仿佛做过山车似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现在听焦老说此物为真,激动地身子都有些颤抖了。他是真怕这东西是假的,打眼倒无所谓,但大半家底花了进去,要是打了水漂,可真有点受不了。
焦老笑着说道:
“行书最重一片神行,这篇《砥柱铭》一气呵成,灵动至极,有如神助,必为黄山谷所作。
至于为什么和其他版本相差较多,要我看来,也好解释。
山谷好友曾记述‘山谷为余言:观十年前书,似非我笔墨耳!’。每位书家的高峰时期,各有不同,或在壮年,或在老年。不过有一个共同的经验,就是在老年见到自己的旧作,就有“似非我笔墨耳”的感觉。”见大家都或点头或沉思,又接着说道:
“而且,大家不要忽略书卷上的铃印与题跋。明清时期的暂且不说,与黄庭坚同处宋代的大家,他们可比我等更了解黄庭坚的书法,鉴定出错的概率微乎其微。
所以,即使再多所谓的专家说此作为伪,也不可信。除非他们能证明文字后边的题跋或其中的铃印为假,否则此作绝对为真迹无疑。”
吴老搓了搓手掌,长呼几口气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这次可真是买到宝了。
陈老等人恭喜吴老的同时,都暗自羡慕其得此重宝,动了没事出去走走的心思,不过,这等神物还得看运气。
沈十一也暗叹不已,不知道吴老用什么东西把黄庭坚的《砥柱铭》换来的。在他看来,单是钱恐怕很难打动卖主,备不住用了什么较为珍贵的宝贝。
大家又好好欣赏了一番黄庭坚真迹,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等吴老把东西收起,陈老喝了口茶,轻咳一声,说道:
“今天大家真是拿来不少宝贝,也看了不少好东西,尤其是最后吴老弟拿来的黄庭坚真迹,更是堪称国宝。趁大家这个兴头,我再拿出两样东西,助助兴。”说着,让旁边的服务生,把明宣德青花五爪云龙纹大罐、清乾隆应龙纹梅瓶拿了出来。
沈十一和万掌柜都看过了,一点也不吃惊。
旁边的人却被陈老拿出这两件东西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可都是上亿的物件,而且都是孤品,青花市场火热,价格更是连年见涨,难道陈老有意将此物出手,想到这,都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秦老翻过宣德青花大罐一看底款“慕古堂”,眉头一皱,说道:
“怎么还有这款?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大家刚开始也很兴奋,但也都发现了“慕古堂”的底款,觉得有些古怪,现在又听秦老好像有什么发现,都望了过去。
秦老见旁边笑意盈盈的陈老,想明白了其中原委,当即说道:
“大家还没明白吗?我要没猜错的话,这是陈老仿制的东西,而‘慕古堂’就是仿制标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其实倒不是他们反应迟钝,而是被黄庭坚真迹刺激到了,脑子一时有些不清楚。
秦老等人对“慕古堂”瓷器赞不绝口,都从陈老那预定了一两个打算收藏。
陈老见大家没见底款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真假,对自己仿制的瓷器更有信心了,见时间差不多,给大家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沈十一和大家边吃边聊,很晚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