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冬天一把火
“等等，‘又’带来了瘟疫是什么意思？”
‘又’这个字用的就很妙，完全吸引了杨聪的注意力。
“大长老他们，说我哥是丧门星转世，永远只会带来灾祸！”张晶晶哭喊道。
“哈哈哈哈哈！”杨聪突然魔怔了一般，仰天狂笑，“张亮，有这么流批的代号，不早点说出来，让兄弟们快乐快乐！”
张亮脸皮都快耷拉到脚后跟，显然对‘丧门星’这个词很敏感！
“聪哥，俺可能就是丧门星......”张亮一句‘肺腑之言’蹦的杨聪三观具碎！
“俺出生在中元节，初生的那天，俺娘就难产死了，都说俺是百鬼夜行掉队的小鬼......”
“从小到大，村子里的人都怕俺，俺也不怪他们。”
“因为俺干什么，什么都会遭殃，俺种田，大旱，俺养鸡，鸡瘟，可怜俺的刘伯，每天给俺吃的，然后全家得了痨病......”
“若不是后来，俺爹给俺生了晶晶，俺都想一头撞死算了！”
张亮双眼望着妹妹，异常的温情，“晶晶，你来祠堂救我，违反大长老的意志，大长老会打死你的！”
“聪哥，你来救俺，俺哭了，不是俺怕死，俺是怕他们为难晶晶！”张亮哭的稀里哗啦。
杨聪已经了解了一切，伸手抚了抚张晶晶的头，“姑娘，你能舍命救你哥，说明你有菩萨心！”
“张亮，你过来！”杨聪冷冷的命令道。
张亮毫不犹豫向前走了几步。
“所以，你就信了自己是丧门星，从村子跑了，来到朱雀大街？”杨聪质疑道。
“嗯！对不起聪哥，是俺的错！俺不该去害人！”张亮回答的很诚恳。
‘啪’，杨聪甩手就是一耳光，瞬间抽的张亮嘴角溅血，“你就信了你是丧门星？”
被自己最尊敬的杨聪扇了一巴掌，张亮竟然愣在了那里。
此时，灞下村的保长又一次醒了，尖嘴猴腮的脸上血肉模糊，“村子死了这么多人，丧门星！”
杨聪朝保长身上淬了一口，“呵呵，张素隆杀了我的两个无辜车夫，他是不是车夫的丧门星？”
杨聪干脆直接蹲下，双眼充满着血丝，歇斯底里道：“保长大人，我今天就要屠了你们全家，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丧门星！”
“你，你！啊~”保长再次被吓晕过去。
“两位村官大人，我是不是丧门星？”杨聪望着两个被捆绑的村官，大放厥词！
“不是，不是，你是大善人，壮士，求你饶了我们吧！”二位村官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杨聪将村官身上搜刮的横刀递给张亮和王铁匠，“只要刀在你的手上，你就不是丧门星，懂？”
“张亮，大声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
张亮手握横刀，跪在地上，鼻涕眼泪全部流入口中，“聪哥，我不是丧门星，我要和兄弟姐妹们一起活下去！”
张晶晶跪下搂着自己的大哥，二人抱头痛哭。
孙思邈看着杨聪的行为，缕着胡子，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得好，世人就知道怨天尤人，老夫行医几十载，还没见过拜神能治好的病！”
杨聪转身，望着祠堂上面供奉的神像，“呵呵，你们的大长老还要杀张亮祭天，求祖宗保佑？”
“你们张家这个祖宗算是啥狗屁玩意，靠吃死人肉博取功名，上梁不正下梁歪！”杨聪干脆将供奉的案台整个堆倒。
神像灵位横七杂八撒了一地。
“要救人，就要先破除无良信仰。”杨聪一声怒吼，“张亮、老王，准备烧了这祠堂，天亮就动手！”
众人皆呼：“诺！”
......
喔喔~咯咯~
伴随着一声鸡叫，东方的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灞下村的山下大祠堂已经火光冲天！
村里几百口壮丁，不顾瘟疫的肆虐，直接冲到大祠堂，准备救火。
见到眼前的一幕却纷纷止步。
杨聪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欣赏着漫天的火景。
张亮、王君可手持大刀，站在杨聪左右。
灞下村的保长以及村官甲、村官乙三人分别跪下杨聪的脚下。
恶棍张素隆被倒挂在祠堂口的百年老树上，鲜血一滴一滴往下落。
保长是村子里仅次于村长大长老的角色，加上无恶不作的张素隆都被整的如此惨烈，更加凸显杨聪的气场，竟没有人敢主动破局。
杨聪缓缓站起来，手持一根火把，高声喊道：“让大长老出来说话！”
人群中出现了骚动，村民们在中间自动让开一条路，走出一个步履阑珊的老叟。
“大胆，竟敢擅闯我灞下村，烧我祖祠，上去制服这恶人！”
大长老一声令下，几个魁梧村民开始跃跃欲试。
杨聪不慌不忙，将火把丢向了张素隆！
张素隆的身上明显涂满了火油，瞬间就被火焰吞噬。
数秒后，堵在他嘴上的麻布就被烧成灰烬。
张素隆嘶哑怒吼着：“大长老，救、救......”
众人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张素隆成了火人。
任由张素隆被烧的失声只能来回摆动身体，杨聪却依旧风轻云淡：“我杨聪本不想与你们为敌，这个张素隆却杀了我两个随从！所以他必须死！”
大长老已经陷入疯狂，“快点，抓住这个狂徒！”
“遵命，大长老！”一个身材魁梧健硕的村民，不停地往前试探，准备冲向杨聪。
杨聪不慌不忙，伸出右手中指，指向该村民，并且大呼一声，“现在开始，对我不敬者死！”
魁梧村民根本就把杨聪说的话当回事，竟然冲向杨聪。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该村民瞬间瘫倒在地，额头正中的位置不停的喷出血水。
众村民被这场景吓坏了。
大长老在歇斯底里呐喊，“快上啊！”
又一个村民向前跑了几步，依旧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同样的诡异！
连续搞死了两个村民后，场面再次陷入僵局，无人敢动，竟然有人开始议论是鬼神作祟。
杨聪心中暗道，阿布的忍者苦无，果然准，如她所说是指哪打哪。
场面被暂时镇压住后，孙思邈手持太医院的官牌，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我是太医院孙思邈，这位是我徒弟杨聪，各位乡亲，都住手，我们是来救人的！”
神医孙思邈，行医济世，成名已久，很快就被众村民认了出来。
“是孙神医，孙神医来救我们了！”
“祖先庇佑！”
“祖祠都没了，何来祖先？”
“祖祠没了可以再盖，人没了可就一了百了！”
“对，我他吗不想死！”
“有救了！”
第六十一章 现代化治瘟
孙思邈一步一步走向人群，斩钉截铁道：“各位乡亲，瘟疫，不是靠拜神求佛就能赶走的！”
“而且据杨公子推测，瘟疫无需亲密接触，面对面即可传播！”
孙思邈指了指自己脸上带的口罩，“只有将这口罩戴上，浸泡上酒，才能杜绝瘟疫的毒气！”
孙思邈指向杨聪，“这都是杨公子的手段，杨公子为全村人准备好了口罩，毅然来到灞下村，不畏生死！”
众多村民开始有所反应。
“孙神医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情绪都被大长老带偏了，杨公子无亲无故来帮助咱们，咱们为什么要敌视？”
“张亮如果是丧门星，还会结识如杨公子般热忱，血性的汉子？”
“再说，张亮才回来几天，似乎瘟疫比丧门星来的更早！”
“我相信杨公子，我还有五个子女，谁能救我的孩子，我祖宗都不要了！”
“大长老我们虽然尊敬你，但你也不能误了大事！”
......
大长老手忙脚乱，已经逐渐镇不住场面，“你们，你们怎么能如此不敬祖？”
正如杨聪所料，在生命面前，所谓的鬼神信仰将变得一文不值。
杨聪向前大迈一步，“别把我幻想的如此仁慈！张亮是我的人，张亮有难，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全村被封堵，只有治了这瘟疫才能离开！我只想带张亮走，你们想活下去，就乖乖听本公子的话，速度滚回家，所有的‘保长’留下，若本公子心情好，可施舍你们一条活路！”
大隋采取四家为邻，五邻为保的制度，也就是一个保长管理二十户村民，大约一百人。
村民从杨聪的发言中，听出他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为了生存，还是匆匆俩开，只剩下二十个保长，以及大长老。
杨聪发现这二十个保长年纪都比较年轻，应该都是刚做上保长没多长日子。
众保长就像彩排好了一般，纷纷向杨聪及孙思邈行躬身大礼，“请杨公子、孙神医救救村子！”
杨聪并没有给明确答复，众保长一直在嘶吼。
杨聪开始与大长老面面相窥，“依大隋法制，欲刑罚，当报衙门，聚众行私刑者，当以犯上作乱处置！”
“你可知罪？”杨聪猛然一声怒吼！
大长老左右嚎叫，“快来护驾！保护我，我可是长老！”
此时一位年轻保长终于鼓起勇气，“都怪这个大长老，出了瘟疫，第一时间竟然祭天祭地，导致瘟疫越来越厉害！”
年轻保长一旦发言，便引起了共鸣。
“大长老简直一手遮天，只要违背他就要受到重罚！”
“张亮并不是第一个用来祭天的，我早就想反抗，但是我不敢啊！”
“他并不爱村子，只爱权利！”
二十个保长基本上对大长老都有抵触情绪，大长老发现情况不妙，默默向后退了几步，却被一把倭刀抵住了后背。
阿布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大长老的背后。
杨聪又一声怒吼，“你安排张素隆等爪牙，杀我的随从，你可知罪？”
大长老发现大势已去，疯狂狡辩道：“大隋不准动私刑，你不能杀我，我要去衙门见官！”
“张亮你过来！”杨聪目光冰冷，“告诉大长老，你是谁！告诉他！”
张亮大步流星，站在大长老的面前，抬头挺胸，喊出了憋了将近二十年的那句话：
“我，灞下村张亮，张星之子，张晶晶之兄，我，不是丧门星！”
“我~~~不是丧门星~~~”张亮喊得歇斯底里，嗓子都已经沙哑。
“好了，别丢人了！”杨聪一个助跑，飞踹张亮的屁股。
张亮失去平衡，一个前扑顺势推了一把大长老，大长老立刻就被阿布的倭刀贯穿了胸膛！
阿布随手便将倭刀拔出，面无表情，“这不该我事的！”
“啊~~~~”大长老一声尖叫，瘫在地上，彻底凉凉。
杨聪淬了一口，“将这些神的忠实信徒送回神的身边，可谓是大功一件！”
“插曲结束，现在开始步入正题！”杨聪最终还是指挥各保长做好处理瘟疫的相关事宜，毕竟想离开瘟疫村，只能战胜瘟疫......
首先每个保长带走一百副口罩和一坛酒，要求管辖内所有的村民佩戴好后闭门不得外出，若有违反者，杀无赦！
其次，打开村里的公粮仓，分给众乡亲，保证粮食供应，喝水必须喝煮沸的水！
对于已经感染瘟疫的家庭，发放金银花、连翘等去肿消脓的草药，房门口撒上石灰，隔绝瘟疫的感染性。
最后，将近期所有去世的尸体焚化。
对于保持几千年土葬习惯的村民，心里确实一时不能接受。
但是事关生死存亡，各保长尽职尽责，只能马上行动。
之前在祠堂里被杨聪踢成重伤的胡保长，因为生活不能自理，保长的位置‘转让’给张晶晶......
分工安排妥当后，张亮和王君可一人扛着一个大水盆，拖着杨聪便冲上后山。
张亮兴致冲冲道：“聪哥，你看，所有的野山椒都被种在这后山，后山背阴，非常适合山椒这种灌木生存，只要常浇水，定能山椒开满山！”
杨聪望着满山的野山椒，心情大好，“它们一旦开花结果，那都是赤裸裸的财富！”
张亮眼睛闪着光，将口罩摘下来，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聪哥，对你来说，这是财富，对俺来说，看着这绿油油的叶子，就像看到了崭新的希望！”
“哈哈哈哈，俺被绑在祠堂里时，心里就琢磨着，完了完了，这次真完了！”张亮仰天大笑，“锦瑟第一个跟着聪哥，聪哥给她做了锦瑟茗茶，俺张亮第二个跟着聪哥，还没留点牛笔的东西人就没了，俺觉得可惜啊！”
杨聪重重敲了一下张亮的脑门，“尼玛，别说丧气话，我都给你的传世精品想好名字了，壮士出村之日，火遍天下之时！”
“嗯，聪哥，俺永远相信你！”
......
大兴城，大明宫。
京兆尹苏威依旧是紧张非常，“报，报陛下，臣接到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的密函！”
隋文帝杨坚略有不满，“苏卿有何紧张，切慢慢道来！”
“陛下，太医院丞孙思邈，和、和越国公杨素的儿子杨聪，昨天早晨私自离开大兴城。”
“前往了......灞下村！”
隋文帝杨坚顿时觉得流下两滴冷汗，“这厮二人......”
越国公杨素受不住情绪嚎嚎大哭，“没了，没了，我儿子没了！”
杨素行跪拜大理，“陛下，求你让臣去灞下村，将我儿子带回大兴，求陛下圆了臣的心愿！”
隋文帝一声怒吼，“杨素，你，你糊涂啊！”
“难不成将瘟疫带回大兴，污了整个大隋？”杨坚大发雷霆！
隋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虎啸龙吟道：“杨聪、孙思邈，心系苍生，舍身前往灞下除瘟，传朕谕旨，封孙思邈为太医署令。”
“封杨聪为......灞下郡公......”
随着左公公的一声绵长的传令声，杨坚宣布退朝。
朝堂上，忠孝王伍建章，全身瑟瑟发抖，拳头紧绷，深深一声叹息......
第六十二章 万物的规则
忠孝王伍建章，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回了王府。
郡主伍允儿正在厅堂练字，丫鬟小翠在一旁磨墨。
“这‘三体文’，看起来简单、流畅，写起来可真难，我发现呐，下笔要快，拔笔无情，就像一个大侠客在救一个红颜美女！”伍允儿自言自语着。
小翠在一旁敷衍道：“是是是，小姐说的是，只要是杨公子的手段，都是好手段！”
“父王，你看看我这三体，写的如何！”伍允儿撅着樱桃小嘴，天真烂漫道。
郡主写的正是杨聪的名句‘仗义屠狗辈，最恶读书人’。
“哎~”伍建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允儿，今天早朝，杨聪被陛下册封为，灞下，灞下郡公......”
伍允儿继续写着字，随口敷衍道：“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还没到带冠之年，就被封了爵位......”
“不要脸？”伍建章一声大喝竟然吓到了伍允儿。
“父王，您怎么这么大反应，是不是杨聪又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杨聪的行为乖张，伍允儿早已见怪不怪了。
伍建章收回情绪，默默说道：“灞下村瘟疫来袭，陛下只能下旨封村，任其自生自灭！”
“神医孙思邈，还有杨聪，二人竟然、竟然闯过重重关卡，进了灞下！”
伍允儿一行热泪就这么流了出来，“瘟疫过境，九死一生，大蚂蟥，你糊涂啊！”
“呜呜呜，皇帝给个有名无实的‘郡公’又有何用，想办法救人啊！”伍允儿嚎嚎大哭。
伍建章搂着情绪激动的女儿，眼角也夹着几滴老泪，“无人能救，只能靠造化了！”
“这个败家子，老夫，佩服！”伍建章双眼望青天。
“舍身取义，老夫就是发自内心佩服！”
“以前，老夫看不上他，哎~~~”伍建章长叹一口大气！
“血气汉子！”
“你若活着回来，老夫就把女儿嫁给你，谁说也不好使，我说的！”
......
三日后。
灞下村祠堂原址，杨聪坐在太师椅上，倾听着张晶晶的工作汇报。
张晶晶年龄虽小，办事却很热忱用心，干脆被杨聪提携为总保长。
“杨大哥，三日内，村里共去世三十二人，均已焚化。”
“嗯。”杨聪点点头，“感染瘟疫者增加的呢？”
“三日前，增加感染瘟疫者为十一人，前日增加感染者为十人，昨日为五人。”
杨聪松了一口气，“如我所料，新增感染者的数量如果下来了，那战胜瘟疫就有希望了！”
众多保长一致感慨，杨公子果然有手段。
保长中年纪较大的几位，竟然热泪盈眶，对杨聪甚是推崇，杨公子果然是上天派下来救我村的仙人！
杨聪泰然自若道：“我不是大长老，不需要搞这些盲目崇拜，治理瘟疫，也是为了方便本公子离开这个晦气的村子而已，至于最后救了多少人？呵呵，我不感兴趣！”
众保长：“……”
......
“怪，怪，怪，太怪了！”
神医孙思邈已经三夜没睡，坐在马车中琢磨瘟疫的性质。
“所有治疗脓疮溃烂的方子都用上了，外敷时，脓疮可能会稍有好转，一旦断药马上复发！”孙思邈接近抓狂，“从未见过如此反复的病症！”
杨聪在一旁安慰道：“老头，你若是崩溃，那全村瞬间爆炸！”
“治病就要知根，这瘟疫使人溃烂、高烧、腹泻、呕吐，病症多且杂。”孙思邈竟然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老夫要亲自试瘟，从自身的反应寻找这瘟疫的弱点！”
说罢，孙思邈就要去接触感染者。
杨聪一个大步向前，嘴中念叨着，“库房穴，胸前两寸处，七成重手方可使人双目昏眩。”
孙思邈被点中后，双目晕眩，顿时感觉天昏地暗，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哼，你这库房穴掏的是真准！”
“老头，冷静啊，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错误，世间万物都是要遵守规则的！”
“哦？说来听听！”孙思邈瞬间被吸引住。
杨聪这本就是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若真让他说出点规则他还真说不出，因为杨聪做人做事遵守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若说这规则吧......”杨聪开始苦心冥想。
突然杨聪的眼睛瞄上了张亮的妹妹张晶晶，张晶晶似乎接收到了杨聪的目光，害羞的低下了头。
杨聪顿时觉得被醍醐灌了顶，用手指了指张晶晶，“老头，咱就拿‘把妹学’来说事。”
“通常的规则就是，聊天，拉手，拥抱，亲吻，翻云覆雨！对不？”
孙思邈听的一头露水，“你个登徒子，怎么净研究些苟且之词！”
杨聪不屑一顾道：“你这个老雏子，但凡是学问，就要虚心研究，我问你，先翻云覆雨再聊天，那叫啥？”
孙思邈沉默中。
杨聪自问自答，“那叫逛青楼!”
杨聪再次张口，“我再问你，聊天后直接翻云覆雨那叫啥？”
孙思邈依旧沉默中。
杨聪继续自问自答，“那叫采花大盗，要进衙门的！”
“你说需不需要遵守规则和顺序？”杨聪终于自圆其说。
张亮在杨聪一侧瞪着大眼，崇拜道：“聪哥竟然能从我妹身上摸索出如此多人生哲理，张亮佩服啊！”
杨聪拍了拍张亮的肩膀，谦虚道：“这只是皮毛，一旦上手实践操作，还会受益更多！”
听着杨聪说这些苟且之词，孙思邈起初是反感不适，突然间，发疯了一般冲进马车内，并且高喊道，“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片刻后，杨聪拉开车门试探道，“师父，不会打扰到你吧？”
孙思邈兴奋喊道：“我好了，你进来！”
狭窄的车内，搭着一张木板，作为临时的桌子。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笔墨纸砚确是应有尽有。
杨聪的眼前摆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溃烂、高烧、腹泻、呕吐’，八个大字。
杨聪不解，“师父刚才不就一直在研究这些病症吗？”
孙思邈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兴奋，“小杨聪，多亏了你，一语惊醒梦中人！”
“啥？”杨聪被夸得云里雾里。
孙思邈像一头老牛般，鼻孔冒着粗气，“因为死者大多死于溃烂，所以我的研究止于溃烂，正如你说的，顺序错了！顺序错了！你反过来看！”
杨聪重新审视这八个大字，‘呕吐、腹泻、高烧、溃烂’......
仿佛一道醍醐再次灌了自己的顶，杨聪惊呼道：
“中毒！”
第六十三章 祸水非红颜
“不错！就是中毒的症状！”孙思邈已经十拿九稳，自信的眼神闪闪发光。
“如果用中毒的症状来研究，就能解释了！”孙思邈深呼吸一口，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呕吐接下来腹泻，长时间无法排毒引发高烧，最后毒素无法完全排除，引起全身溃烂。”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每个村民的症状都不同，因为排毒的速度不同！”杨聪恍然大悟。
“而且，这种毒会长期存在于人的肠腹内，然后产生一种瘴气！”孙思邈兴奋地过了头，不停地拍着自己的手心，“然后这瘴气，通过口鼻重新排出，造成了人感染人！”
“小杨聪，你预料的都对，你的口罩，救了全村的人！”孙思邈感慨道。
炊饼郎张亮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会是谁，这么狠毒来陷害我们村子？”
孙思邈摇了摇头，“中毒并不完全是人为引起的，想让全村人都中毒更是难上加难！”
“既然是中毒，那可比治病简单多了，只要找到下毒的源头，就能杜绝了这场瘟疫！”孙思邈斗志满满道。
张晶晶凑齐了所有的保长，杨聪发布了自己的指令。
“第一，继续采取闭门禁足的方式，违令者杀！”
“第二，挨家挨户彻查，近一个月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三，日落之前，上报给我最早第一批死者的名字和背景。”
众人领命纷纷离开，张晶晶略有惊讶道：“杨大哥，第一批死者都按照你的要求焚化了，难道还会有什么线索不成？”
杨聪淡淡一笑，“有时候，死人真的比活人知道的多的多！”
傍晚，所有的数据已经到了杨聪手中，杨聪查看着‘大数据’。
事关机密，杨聪只留下孙思邈、张亮、张晶晶、阿布、王君可等人。
“呵呵！”一声冷笑后，杨聪掏出一张大纸，“多日，我记得你在村里挨家挨户卖炊饼，每个住户的情况，住在哪？应该比较了解吧？你给我大体画一下。”
“杨大哥，我叫张晶晶，对的，做炊饼都是跟我哥学的，你说吧，我尝试想想。”
“张怀古，张怀义，张若金，张笔臣，刘华田，刘一心......”
杨聪一口气念出了第一批二十几个死者的名字。
张晶晶还没完全的回忆清楚，张亮抢先说道：“聪哥，这些人，很多都是曾经的‘保长’啊！”
张晶晶也在凭着记忆，在纸上列着每个人的位置，最后惊讶的发现，“杨大哥，他们大多都是住在村子里的内环。”
杨聪淡淡一笑，“灞下村，贫富很明显，像老保长们这种大户，肯定住在内环。”
“看样子这瘟疫，有点仇富啊！有钱人先得病，我竟然有点怕了！”杨聪自嘲道。
张亮也被杨聪搞得云里雾里，摸着自己的脑袋，“聪哥，难道是风水不好？嘿嘿，有点想徐世绩了，那小子神神叨叨的，没准能给看看！”
“不得不说，徐世绩真是个小神人！”杨聪掏出了扇子，轻轻一抚，“临出发之前，他给我推算了一卦，‘有祸水、暗藏官星，九死一生’！”
杨聪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承认，我第一时间只想到红颜祸水，所以到了灞下村之后，对所有见过的女人都格外注意！”
说着杨聪又不停地打量着张晶晶，整的张晶晶都有点不好意思。
“切！”阿布埋汰了一声。
“笔来！”杨聪伸手，张亮递上了毛笔。
只见杨聪在张晶晶所画的简易地图上，画了一个圆圈。
孙思邈流下一滴冷汗，“小杨聪，你是说这次瘟疫的终点就在灞下村的内环？”
“榆木脑袋，虽然我没有去过内环，但是我能肯定，那里有口井！一口方便富贵人家的井！”
在场的张亮、张晶晶、孙思邈等人都已经震惊了！
张亮慌张解释道：“聪、聪哥，灞下村一共有四处井，内环一处，外环三处，沿街的小户很多都去灞河洗衣取水。”
真相已经逐渐浮出了水面。
“好狠！”孙思邈极其愤怒，牙齿咬的吱吱作响，“竟然在水井里下毒，害了整个村的人！”
杨聪拍了拍孙思邈的肩膀，“小点声，别让凶手听见，天都黑了，明天一早，整装出发去‘富贵井’！”
“大家在车里挤挤睡吧，我先睡，张亮，老王你们排好守夜！”不要脸的杨聪望向张晶晶，“注意安全，要不小多日咱们一起睡吧！”
张晶晶面红脸赤，“杨大哥，我、我回家就行......”
“无趣、无趣，罢了！”杨聪瞅了瞅阿布，“阿布最近累了，一起睡吧！”
阿布一道飞影，闪出‘车厢’，“你们都睡，我守夜就行！”
......
鸡叫了，天亮了。
集合后，吃完早膳。
众人准备好干粮、武器、药草，便动身去往村庄内环。
路上，杨聪疑惑道：“老头，为什么提到下毒，我感觉到你更兴奋？”
孙思邈对杨聪是无话不谈：“师父的师父可不是医生，而是毒王谷的毒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这个和毒王学出来的庸医，我去！”
“老头，你们拜师入门，是不是很有那种江湖味道，一排师兄弟拜师学艺，那个威风？”杨聪继续疑惑道。
孙思邈回忆起过去，淡淡一笑，“呵呵，不光师兄弟，还有不少师妹！”
“那我怎么从没听说，你提起师兄妹，难道他们都改行做官了？”
孙思邈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们都死了！”
杨聪吐了一个大槽，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臭老头，你把你的绝学交给我，比如嘿嘿哈哈丸，速效蒙汗药还有干柴烈火点穴大法，以后我帮你一起报仇！”
孙思邈仰天长笑，“哇哈哈哈，臭小子，不需要报仇，我师兄妹八人，参加师傅的最终试炼，被毒死了七人，只有我自己活了下来，他们只能怪学艺不精！”
杨聪顿时觉得冷汗直流，“死老头，幸亏我提前开了眼，不再做你的徒弟，否则，否则......”
聊着聊着，众人已经来到了内环区的‘富贵井’旁。
孙思邈放下水桶，捞上一桶水，不禁感慨，“如此清澈之水，竟然含有如此毒性，可惜了。”
孙思邈嘴里默念着：“库房穴，胸前两寸处，七成重手方可使人双目昏眩。”
下一秒，杨聪被点中，全身酥软。
孙思邈竟然夺下杨聪口罩，将一碗‘毒水’浇在杨聪的嘴里。
“小杨聪，别怪师傅固执，凡入我毒王门，不管你是否半途而废，都要接受终极试炼！”
“要么生，要么死！”
第六十四章 水落终石出
“杨聪SAMA！”
刹那之间，阿布反手拔出倭刀，一个雀跃，闪现至孙思邈的面前。
正欲挥刀之际，却听到杨聪一声怒吼。
“阿布，放肆，退下！”
阿布空中收刀，急停落地，“杨聪SAMA，他，他要害你，阿布怎能允许！”
一旁的张亮和王君可也气势汹汹，擦掌摩拳，“孙神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神医孙思邈面容平静，气定神闲道：“小杨聪，既然瘟疫源自于一场毒，那就是冥冥中已注定，你要面对此劫！”
“这正是我毒王一门逃不过的命运啊！”孙思邈甩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世间毒物，相生相克，想办法活下去吧！”
“麻卖批！这老毒物！”杨聪狠狠地骂了一声，然后起身拔腿就跑，“马车上有很多毒药，药草，我特么回去以毒攻毒去了！”
“都不要跟着我，我有毒，别害死你们！”杨聪赶走所有人，捂着自己肚子，“我靠，这么快就有反应了，我这身体是全身敏感体质吗？”
张亮等人在杨聪身后十米左右尾行着，一直注视着杨聪歪歪扭扭上了马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车内除了偶尔传来几句杨聪的骂街声，并无其他任何反应。
天逐渐黑了下来，杨聪的骂街声随着依稀的日光一起消失了。
“杨聪SAMA！”阿布终于忍不住，冲进了车内，查看情况。
马车震动的很厉害，仿佛里面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执。
最终阿布哭着跑出来，众人赶紧上前询问情况。
阿布哭的梨花带雨，“杨聪SAMA身子很热很热，状态很不好，并且一直在推我，赶我走！”
阿布抡起一个木盆便要去接水，“杨聪SAMA很生气，不准任何人进去，我去接水给他降降温......”
说罢，阿布哭着跑了。
接下来不管是张亮还是王君可，只要接近杨聪的马车，就会听到杨聪的怒吼，‘滚！滚！’
整个山下，弥漫着阿布的哭声和张亮等人的叹息声。
......
午夜时分，杨聪躺在马车内，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麻卖批，这毒药太猛了，全身都是软的，吃一百瓶六味地黄丸也补不回来了！”
咔咔。
杨聪听到拉车门的声音，自己已经没有抬头的力气了，“阿布吗？别进来了，别传给你毒，老子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事了，凉凉了！”
忽然，杨聪隐约感受到，一个透着微微体香的小巧脸庞，靠近了自己，并且给了自己一个吻......
是做梦吗？杨聪干脆放弃抵抗了。
这一吻的风情持续了很久。
杨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个女人拥入怀中。
女人在杨聪怀里，羞答答的说了一句，“你会好起来的，杨大哥！”
杨聪就这样抱着她很久，女孩已经面色红润，“杨大哥，放开我吧，好吗？”
杨聪感觉力量逐渐回来了，身子也硬了，温柔的说道：“多日，谢谢你......的解药！”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张晶晶目光惶恐，全身瑟瑟发抖，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孙思邈手握油灯，缓缓进入了车厢内。
狭窄的车内空间，挤着三个人，仿佛连心跳都能互相聆听。
孙思邈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在杨聪中毒煎熬的这段时间，我已经解了全村人的毒。”
张晶晶还是默不吭声。
“刚才那一吻，你给我喂服了解药，看似是在救我，其实更是救了你自己！”
杨聪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伸展了一下筋骨，“我已经安排孙神医，将所有人赶走，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人，敞开心扉吧！”
张晶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容轻松了许多，终于妥协了，“杨大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有祸水、暗藏官星，九死一生！”杨聪抽出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记得我说过，从来到灞下村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注意所有的女人！”
“而且尤其是你！你很特别，你的身上，有一种不同于中原女子的感觉！”
“呵呵，就因为我异于普通女子，你们就怀疑我？”一向内敛的张晶晶竟然狡辩了起来。
杨聪微微一笑，“妹子你用毒的技巧超一流，但是你也太瞧不起咱们的毒王庸医孙思邈了吧！”
“臭小子，你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孙思邈面露不快，“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专业！”
孙思邈从衣物内侧掏出一本书籍，书名三个大字历历在目，‘千金方’。
“这本书，是我毒王谷的传世绝学加上老夫行医几十载的心得体会所集大成者。”
说罢，孙思邈开始翻书，“哎，年纪大了，字都快看不清楚了，你看这个字，鸩（阵）！”
听到‘鸩’，张晶晶开始瑟瑟发抖。
孙思邈继续说道：“首先，我得承认，能破了这个局，全靠小杨聪的聪慧，识破了这是一场‘毒疫’而不是‘瘟疫’！”
“其次，成也靠毒，败也靠毒！”孙思邈叹了一口气，“就因为你的毒，太过高级，所以出卖了你！”
“你的毒无色无味，银针都无法使其变色！普天之下，毒物有几万种，拥有此等特质的却不超过数十种。”
“经过筛选，目标很快锁定到了‘鸩’！”孙思邈开始读着书中的内容。
“‘鸩’，吐谷浑的神鸟，以吃毒蛇毒虫为生，羽毛五彩斑斓，含有剧毒，无色无味，无法探查，倘若服下，从内脏开始溃烂，直至全身......”
......
“多日，其实很久很久之前，张亮就跟我多次谈起过你，他说他有一个美丽的妹妹，他很在乎你，和我说过你的一切！”
杨聪意味深长道，“你之所以异于中原女子，是因为你的妈妈，张亮的晚娘，就是这灞下村唯一的吐谷浑人，你让我如何不怀疑你？”
时间停滞了数秒，张晶晶的脸上流下一道道热泪，“神鸟鸩，拥有全天下最美丽最毒的羽毛，这羽毛是苍天之神为我们吐谷浑所有的女子准备的！”
“每个吐谷浑女人一生都会携带一片神鸟之羽！”
“这是我们用来为心爱之人殉情之物！”
第六十五章 最美的传说
“殉情？”孙思邈的心情瞬间变得忧郁起来，“没想到如此毒物，竟会用在如此感性之处......”
“不错，吐谷浑人没有中原男女般遮遮掩掩，男人喜欢女人就会留她回帐篷睡觉，女人如果同意就会一生爱着男人，为他去死！”
说罢，张晶晶望着杨聪，小脸忽然就红了，“杨大哥，你昨晚也留我了，不是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杨聪心中对吐谷浑充满了遐想，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看一看这片浪漫的草原，忽然一声长啸，一支五彩斑斓的毒鸟‘鸩’将杨聪从梦境带回现实。
杨聪打了一个冷颤，“我是个很实际的人，我只相信日久生情！”
“多日，虽然有些话说出来很伤人，你的吐谷浑母亲已经去世十一年了，入乡随俗吧！”
“这十一年，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活在愤恨中！”张晶晶终于不再平静，面色逐渐阴冷了下来。
杨聪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张晶晶，“所以，你就杀了这么多人？”
“他们都该死！”张晶晶眼白里都泛出了血丝，讲述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二十年前，时任灞下村村正的张星经历了丧妻之痛，村里的政务全部甩给了大长老张月。
三年过去了，张星结实了吐谷浑女人乌尔提，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两人坠入爱河，生下了张晶晶。
此时的大长老张月已经勾结了十八个保长，将张星的权利给架空了。
张星与张月在村子的管理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张晶晶六岁的时候，大隋与吐谷浑爆发了战事，大长老张月竟然联合十八个保长，到衙门检举张星夫妇是细作。
张星夫妇在衙门的大牢里受尽酷刑，一个是血气汉子，一个是大草原的豪气女人，二人誓死不屈，最终熬了下来，但是身体却感染了鼠病。
当时在大兴城做童工的张亮，得到消息匆忙回村，父亲和晚娘都已经去世，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妹妹。
张晶晶的眼白已经血红，仿佛流着血泪，“母亲临终时，留下一封信，让我带着回吐谷浑，被我拆开了，里面写着所有的内容，还有属于母亲的那半根神鸟鸩羽及独一份解药......”
说罢，张晶晶脱开衣服内侧，掏出一封包的五彩斑斓的信，信上的字迹都是西域的字体，想必只有拥有吐谷浑血统的张晶晶本人才能看懂。
张晶晶已经被愤怒占据了灵魂，嘶吼着：“我要报仇，有何不对？这些人渣，就容他们自由自在活下去？任由我爹娘枉死？这世间的正义哪去了？”
‘啪’
杨聪竟然狠狠抽了张晶晶一个耳光，“张多日，你根本就没有想到，毒液能产生瘴气吧，若不是我们来此，整个村子，已经沦陷了！”
“这就是你的正义？”
杨聪的疑问，张晶晶无力反驳，无助的低下了头。
“呜呜呜~~”张晶晶的泪水终于决了堤，“对不起，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鸩羽’会衍生成如此可怕的后果，我本来想亲手杀了大长老报了仇，然后一死了之的......”
“整个计划，都被我哥还有你给搅乱了......”
对于张晶晶，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候，杨聪闪亮登场，帮她手刃了仇人大长老，帮她解决了因为错误下毒产生的一系列‘瘟疫’，而且在她最不想活下去的时候，杨聪竟然用大草原的风俗，天真无邪的邀请她，‘今晚，一起睡吧’！
“谢谢你！谢谢你！”张晶晶眼泪纵横，对于眼中的男神，她在心里说了无数次，我愿意，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但是，我洗不白了。
“对不起，杨大哥。”张晶晶竟然从衣服内侧掏出一把短小尖锐的匕首，“已经给母亲完成心愿报了仇，我走了，我会带走所有的罪恶！”
张晶晶举刀就刺，为了救人，杨聪只能用出毕生绝学，‘库房穴，胸前两寸处，七成重手方可使人双目昏眩’。
“啊~”张晶晶一声娇喘，然后瞬间头昏目眩，瘫倒在杨聪的身上，因为杨聪一时情急，没控制好火力，用了十成力。
杨聪抱着张晶晶，一把夺走匕首。
“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你秘密？而是让你带着信回吐谷浑草原？”
张晶晶动也不动，任由自己被杨聪牢牢抱住。
“多日，你母亲不希望你活在仇恨里，她不希望你替她来报仇，而你却如此偏执要用小小的身躯来支撑起这仇恨。”
杨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母亲的信中只剩半根毒鸟鸩羽？”
张晶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泪人。
“你的母亲，乌尔提，并不是死于鼠病，而是服下了另外半根‘毒鸟鸩羽’，死在了她一生所爱的男人的旁边，成全了吐谷浑最美丽的传说！”
“母亲，女儿对不起你啊！”张晶晶的一声嘶吼，仿佛划破了夜空。
......
张晶晶紧紧抱着杨聪，杨聪其实略有些尴尬，但是女孩心里太过难受，他只能成人之美，做一个工具人，被狠狠搂着。
折腾了好几夜，孙思邈累了，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打破这尴尬气氛的是张亮、王君可还有阿布，这三人因为担心杨聪，决定违反杨聪的命令，私自来看看情况。
张亮这刚一推开门进来，就看到杨聪一手握着匕首，一手紧紧抱着张晶晶。
王君可也是个聪明人，看到眼前的场面，直接把自己和阿布关在门外。
阿布很好奇，“里面发生了啥？”
王君可捋了捋自己的关公胡，“镇定，汝问吾，吾问汝？”
车厢内的张亮，瞠目结舌，张着大嘴，“聪、聪哥你好了？”
“聪哥，你毒好了，为什么一手搂着我妹，还一手持刀，你这是？”
张亮喋喋不休道：“聪哥，晶晶是我妹妹，你喜欢，你就告诉我，长兄如父，不需媒妁，我做主了，你就娶了我妹，妥妥的！”
杨聪看着张亮的傻样，直接怒骂道：“娶你妹啊！”
张亮已经止不住内心的喜悦，“对，就是娶我妹啊！”
“娶我妹啊~~~~~”
第六十六章 崭新的村子
张亮喋喋不休，杨聪头都大了，一屁股坐在坐榻上。
“别墨迹了，我大毒初愈，所有人都出去吧，让我休息休息，所有事情以后再谈！”
“张亮，你和老王守好夜，任何时候不能疏忽！”
“诺！”张亮刚要离开马车，又转过头来，“聪哥，到底是谁下的毒？”
杨聪迟钝了一下，看着张亮天真傻缺的脸，竟然有点于心不忍，“是大长老张月，他十一年前伙同十几个保长，陷害你爹入狱。”
“后来保长们联合起来勒索大长老一大波银子，大长老没有钱就只能下毒，借着瘟疫之名灭口！”
“哎，万恶的根源就是金钱，幸亏咱们不缺这玩意，大长老已经死了，这事就当做瘟疫结束吧，莫再提毒，再生事端！”杨聪‘好心’提醒道。
“诺！”张亮这回真的走了，出了马车后，仰天长啸着，‘爹~~~啊爹~~~’！
杨聪伸了一个懒腰，躺在坐榻上，自言自语道：“尘埃落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张晶晶低头站在角落从未离开，嘴角轻轻呢喃着，“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大家？告诉我亮哥？”
杨聪开始装疯买傻，摸着脑袋疑问道：“什么真相？”
“张亮、张多日兄妹，齐心协力，协助败家子杨聪、神医孙思邈治瘟，救了整个灞下村！”
“这就是真相！”杨聪随手将张晶晶‘自杀’用的匕首丢了过去，“这把匕首很漂亮，应该是阿姨的遗物，好好留着吧！”
“张多日，从今往后，禁足灞下村，没有本公子的命令，不得离开！”杨聪的嗓音忽然变得沉重起来，“记住，做好你的大保长，你欠这个村子的！”
张晶晶无话可说，转身就冲出马车，含着泪，抱着月光下的张亮，扬天长啸，“爹~~~~娘~~~~~”
“喂，死老头，你倒是聪明，装睡，不管这烂摊子！”杨聪对熟睡中的孙思邈有点意见。
孙思邈纹丝未动，杨聪开始默念，“仓库穴，胸前两寸处，七成全力......”
孙思邈忽然挤出一句话，“小杨聪，难道你还需要我这个臭老头？”
“皆大欢喜本身就是四大皆空。”孙思邈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后，又一次打起了呼噜。
一花一世界，一睡一晌午。
杨聪和孙思邈再次醒来，太阳都照到腰上了。
杨聪伸了一个懒腰，“阿布，给我更衣！”
“阿布？”
四周一片安静，安静的可怕，杨聪竟然有一丝心虚。
拉开马车门一看，杨聪深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自己所在马车的外围，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站的很整齐，有老有少，至少上千人。
杨聪赶紧招呼道：“死老头，快起来看看，快！”
半睡半醒的孙思邈也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看到杨聪和孙思邈走出马车，众多村民竟然全部行起了跪拜大礼！
“杨公子，孙神医，义薄云天，救我灞下村万千生灵于水火，灞下所有村民，给杨公子孙神医磕头了！”
‘咚、咚、咚’
众人每磕一次头，就像惊雷般刺耳。
张晶晶跪在最前方，身后跪着的是十几位小保长，可见张晶晶这个大保长已经被村民给认可了。
“灞下村全体军民，愿以杨公子、孙神医马首是瞻！鞍前马后！马革裹尸！”
杨聪看到这一幕，略有动容，“都起来吧！就是救张亮捎带着救救你们，若不是我的树种在你们后山，我才懒得管你们！”
众多灞下村民齐声高呼，“杨公子说啥都行，杨公子的树，就是我们村的吉祥树！”
随着乡亲们对杨聪等人震耳欲聋的赞美之声，灞下之瘟终于落下了帷幕。
......
‘瘟疫’虽然过去了，但是依旧改变不了‘封村’的现状。
杨聪正在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以我对宇文成都的了解，现在带着人要离开灞水桥，肯定过去一个死一个，宇文成都的战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想想就毛骨悚然，只能等着朝廷主动来开放灞下村了。
这灞下村的村民虽然有些迂腐，但是也质朴。
无聊的时候，张晶晶陪着杨聪在村子各个角落转了转。
灞下村，等级严明，内环、外环分的是清晰可见。
“外环的旧宅摇摇欲坠，内环却盖得金碧辉煌？”杨聪轻抚着酒色财气扇，淡淡一笑，“把外环的旧房子都拆了，盖成一样的，从此以后，别搞虚的！”
张晶晶热泪盈眶，拼命地点头，“这也是家父曾经的执着，谢谢你，杨大哥！”
无聊的村庄生活，就从基建开始了。
杨聪坐在太师椅上，指挥着艳阳下的众人，“先从村口开始拆，盖新房，一个村庄的脸，不能丢了，面子工程要做到实质！”
“遵命，杨公子！”数百村民，争先恐后，抢着工作，甚至出现了街口无处站人的奇葩场面。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村口已经焕然一新，崭新的联排房屋拔地起。
街口收拾的井井有条，街道拓宽，两头安置停马区，拴马桩，落马石，应有尽有。
杨聪亲手题字，硕大的‘灞下欢迎您’飘荡在街口，让旅者相隔百米就能欣赏到杨聪举世瞩目的‘三体’。
孙思邈选了一间位置不错的小屋，适当收拾了一下，打算常住于此，“小杨聪，这灞下村将近两千余人，没有一个精于医术之人，以后我会在这里行医，并且收几个小年轻人传授他们医术。”
杨聪埋汰道：“死老头，不要祸害年轻人了，你们毒王谷那一套已经落伍了，拜托你与时俱进吧！”
孙思邈微微一笑，随手甩给杨聪一本书。
杨聪单手接过，发现是‘千金方’，瞬间激动起来，“老头，这可是你门派的宝贝啊，难道？”
孙思邈仰天大笑，“小杨聪，虽然你试毒只是一场戏，也算是演给我毒王谷列祖列宗看了，现在还叫我老头？”
杨聪反应过来，抱拳高呼，“徒儿，拜见师父！”
......
杨聪坐在后山的半山腰上，张亮和王君可正在忙着浇水。
“这四十八棵野山椒已经完全于此地融为一体，一点也不像外国来的！”杨聪甚是欣慰。
张亮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嘿嘿，聪哥，不光这四十八课‘母树’，从它们身上剪的枝丫很多已经培育发芽了，不出意外，夏天就可以实现‘山椒’开满山！”
望着这‘野山椒’，杨聪心中不禁想起了花魁雪姬，“哎~不知道，我的老板娘现在在作甚？”
躲在一旁树上遮阳的阿布埋汰道：“哼，还好意思提起雪姬SAMA，我看你和村里那个张晶晶眉来眼去的，快活至极！”
阿布醋意未消，突然目光直视着远方。
“杨聪SAMA，你看，远处仿佛有一支军队，挺进了灞下村！”
第六十七章 军令如山倒
瘟疫已经侵袭了一月有余，因为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的严防死守，成功将瘟疫堵在灞下村，未对大隋产生更深伤害。
根据以往抗瘟经验，朝廷一个月后定当派遣先行部队视察传播情况。
于是隋文帝下旨，由大都督鱼俱罗、柱国将军史万岁组成先行部队，深入灞下村，视察民情。
随军人员心知肚明，看似视察，若是情况特殊马上就会变成肃清。
杨素因为与鱼俱罗二人私交甚密，便顺利潜入了先行部队之中。
“儿砸啊儿砸，爹来啦，你可千万别有事啊！”越国公杨素不停的自言自语着，紧紧跟着杨素的是红拂女。
一旁的大都督鱼俱罗正在安慰着杨素，“老哥，小聪子敢去灞下村就不怕死，大丈夫死得其所，值了！”
“大都督，你可别添油加醋了，哪有您这么安慰人的！”史万岁在一旁埋汰着。
史万岁，柱国大将军，因为牵扯了大将军尔朱绩的谋反，被皇帝猜忌，剥夺了爵位，一直游手好闲，这次因为鱼俱罗举荐，才重新获得带军的机会。
史万岁感激莫名，“这次多谢大都督了，老史这几年一直希望保家卫国，血撒战场，可一直没有机会！”
“都知道你是无辜的，史将军擅长军法，军纪严明，是大隋卓越的人才，你如此憋屈，老鱼也不开心呐！”大都督鱼俱罗是豪迈真男人。
此时，跟在大部队后面，还有一支督查小队，负责记录和信息采集，同样也是来戴罪立功镀金的。
带队之人可是鼎鼎大名，大隋开国九老、上柱国大将军、宋国公贺若弼......的儿子，贺若亮。
跟在贺若亮之后，是同为开隋九老子嗣的高盛。
高盛对贺若亮态度很尊敬，“贺若大哥，你刚从突厥赶回来，就陪小弟来蹚这浑水，小弟感激不尽！”
贺若亮抬头挺胸，颇有大将之风，“客气了，太子辛辛苦苦从皇帝陛下那里为你求了一个行军督查的官职，盛这次干个漂亮，定能回归朝廷，定不能辜负太子所托！”
高盛双手抱拳，“贺若大哥，我受到的屈辱全部源自杨聪这小杂种，没想到他竟然作死去了瘟村，倒是省了我亲手除掉他的时间！”
“哈啊哈哈~”贺若亮仰头大笑，“你和那小败家子扯什么气，废物永远就是废物，难道你想物以类聚？”
“高盛，你要记住，喜怒不形于色，杨素就在前面，等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一旦控制不住情绪，就是和越国公结梁子！太子可不想树立太多仇敌，起码在登基之前不想！”
“贺若大哥教导的是！”高盛抱拳行礼道。
贺若亮心思缜密，是太子杨勇真正的智囊，前些日子，随父亲贺若弼出使东突厥，成功签下和平合作协议，镀金归来。
贺若亮继续埋汰着：“也就是为兄不在大兴，那个败家子竟然能给太子带来麻烦，简直可笑至极！”
“可惜，也就是个有勇无谋之辈而已！”
“装什么英雄，他若救了天下苍生，皇帝的面子往哪装？”
“现在倒好，人没了，空得了一个郡公的爵位，有什么意思？”
高盛继续附和道：“贺若大哥说的是！”
部队继续行进中，史万岁忽然心生质疑，放声怒吼：“大军停滞，有猫腻！古人云，观这瘟疫之乡，到处应有青蝇！”
杨素也有所察觉，“是的史弟，走了这么久，一点苍蝇野狗都没有出现，不像入瘟的萧条之景！”
“难不成有奇迹发生，我儿平安？”杨素差点泪奔。
“列队！防止有诈！小心为上！”随着史万岁的一声怒吼，军队瞬间进入战备模式。
大都督鱼俱罗点了点头，“史万岁行军，果然谨慎，这行军操守，杨素老哥，你我不如啊！”
越国公眼熟满脑子都是自己儿子的安慰，根本无心听从其他。
跟随在后的贺若亮等人在窃窃讥笑着：“此地已入瘟过月，醒醒吧，还有诈，我看是有蚱蜢吧！”
......
部队进入防御姿态，行进速度越来越慢。
终于挪到距离灞下村口百米之余。
史万岁心中又生一丝疑惑，“大都督、越国公，你看看这灞下村的村口，如此平整，干净，房屋就像新盖的一般，这哪像一个发生过瘟疫的村落。”
鱼俱罗虽然心中也在惦记着杨聪徒弟，仍然提高了警戒，“你看那村口飘扬的大旗‘灞下欢迎您’，不会是空城计吧？”
史万岁伸出右手，再次一声怒吼，“全军停止！随时准备反突围，后方继续保持防御，侦察部队集合，前进！”
史万岁不愧是久经沙场，临‘危’不乱，鱼俱罗不停地赞许。
后方的贺若亮以及高盛二人，骑着战马来到了阵前，“鱼世伯，杨世伯，史将军，前方果然有些诡异，不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吧，这里确实受瘟多于一月，此情此景不寻常呐！”
史万岁并没有接话，目不转睛观察着前方的侦查小队。
忽然一阵东风刮来，天上的云朵瞬间挡住了太阳，整个村口阴了下来。
两个胖娃娃出现在村口的大招牌前，奔跑，嬉闹着。
娃娃长得又白又可爱，红通通的嘴唇，张着大嘴巴，朝着侦查小队的队员，咯咯咯的笑。
“鬼呀！”
不知道哪个侦查队员嘶吼了一声，整支侦查队，如赶着投胎一般，火速冲回大部队，丢盔卸甲，惨不忍睹。
史万岁瞬间留下一滴冷汗，再次下达军令，“阵型不变，后退五十步，全军待命！”
......
杨聪等人从后山赶了下来，心里埋汰着，这部队，行军速度也太慢了吧，跟乌龟似的，还特么前进后退，左挪右挪，这是在演习？
杨聪身着一袭白衣，手握纸扇，来到了村口，走出了一个恍如隔世。
两个胖娃娃马上冲向杨聪，一人抱着杨聪一条腿，甚是喜人。
杨素身后，身骑白马的红拂女热泪盈眶，脚轻轻一踏战马，整个人凌空飞起，化作一道绯红，踏空前行，“我就知道你没事的！”
“驾！”与此同时，杨素骑战马冲向村庄，“儿砸！等等我！”
“越国公主仆怎可如此无组织无纪律，这可是军队！”史万岁一声怒吼，“大都督，你怎么看？”
“你们！”大都督鱼俱罗深吸一口气，原地而起，像一枚射出的弓箭般飞向村口！
......
大将军史万岁已经懵逼，“怎么办？什么情况？大都督，不会也是鬼上身吧？”
人群中的高盛已经颤抖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贺若亮已经着急了，“什么不可能？你倒是说清楚啊！”
高盛嘶吼着，“杨聪，有影子，他活的好好的，他真的治了瘟，不可能！”
史万岁终于撒了一口气，“还磨蹭什么，快去追大都督，快啊！”
......
红拂女第一时间落在杨聪面前，“弟，你真的没死？”
杨聪抱着大胖娃娃，埋汰道：“老姐，没等到你嫁人，我怎么忍心去死？”
“儿砸，担心死爹了！”杨素仓皇下马，抱着杨聪的大腿开始泪奔。
看到杨素头发都白了少许，杨聪瞬间有些动容，“爹，你都是老不死，我又怎么会死？”
“哈哈哈哈哈~”
第六十八章 重返大兴城
大都督鱼具罗紧接着从天而降，杨聪赶紧大叫一声‘师父’！
这一叫不打紧，竟然有两位老人家同时答应着。
鱼具罗、孙思邈面面相对，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突然，鱼具罗放声大笑，将孙思邈团团搂住，“哇啊哈哈，老孙，我这废物徒儿啥时候让你捡去了？”
孙思邈也不妨多让，“鱼都督，莫谦虚，这小杨聪可比你精明多了，哈哈哈！”
原来都是老相识了，杨聪松了一口气。
村中闲置的百姓，看到军队来了，纷纷出来看光景，欢天喜地，神精气爽，哪有一点瘟疫的样子。
“不可能！”高盛、贺若亮二人慌张的翻查着督查手簿。
前一页的内容是，瘟疫入灞下境，已查明三十余口染上恶疾，溃烂恶臭，抗瘟刻不容缓。
下一页的内容就是，陛下谕旨，严封灞下......
贺若亮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是我轻敌了，这杨聪，能给太子造成麻烦，果真不容小觑！”
众将士已经将灞下村的村口围的是水泄不通，议论纷纷，“这瘟疫过境，村子不但没有被废，反而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堪称神迹！”
看到军队人心散漫，史万岁一声怒吼，“无组织无纪律，列队！”
鱼俱罗拍了拍史万岁的肩膀，“老史，军队该放松的时候，也应该放松放松！你确实军纪严明，有点太过了！”
全军待命后，督查使高盛战战兢兢来到杨聪面前，掏出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灞下悲悯，瘟疫浩劫，孙思邈与杨聪舍身抗瘟，万古流芳，特追封杨聪为......”
这什么猪队友，贺若亮感觉头都大了，在一旁呼喊，“读错了，读错了，赶紧换个旨！”
原来圣旨起草了两份，一份报喜，一份报忧......
高盛无奈重新朗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佑大隋，克灾去瘟，太医署丞孙思邈功不可没，晋升为太医署令，越国公杨素之子杨聪，品学兼优，忠君爱国，乃国之砥柱也，册封为灞下郡公，封地灞下，食邑千户，钦此！”
“杨聪还不接旨？”高盛大喝道。
此行本只想救张亮，没想到成功获得孙思邈的肯定，拿到了至宝‘千金方’，野山椒还繁殖的如此茂盛，皇帝竟然还给我封了一个公，还有这么大块封地......这，这波大赚啊！
杨聪心情大好，“高盛，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怎么没听清楚！”
高盛顿时面红耳赤，咬紧嘴唇，狠狠说道：“请灞下郡公接旨！”
“臣杨聪、孙思邈，谢陛下圣恩~~~~~”
......
既然村子解除了封锁，杨聪便要回大兴了。
大保长张晶晶、二十位小保长，还有灞下村数以千计的百姓，一路跟在杨聪大部队的后面，迟迟不肯离开，任由杨聪驱赶……
杨聪示意道：“多日，过了这桥，就不是灞下境了，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张晶晶停住，所有的百姓也随之停住。
张晶晶喊了一嗓子，“杨大哥，没有你的命令，我会永远禁足在这里！”
杨聪拽起了战马的牵绳，“照顾好我师父，我的山椒，还有你！”
杨聪准备策马崩腾，“各位乡亲，别送了，我只是来救张亮等人，你们只是赠品，我走了！”
杨聪一声怒吼，灞下村全部军民竟然全部跪倒在灞水桥边，“跪送郡公出桥！望郡公安好！”
越国公杨素和大都督鱼具罗还有史万岁等人在桥头等候，见到此景简直震慑的一批。
张晶晶望着杨聪的背影嘶哑怒吼，“杨大哥，你还会回来吗？”
远方传来了杨聪的回应，“我可是灞下郡公，这里都是我的封地，晶晶，我当然会回来的！”
“驾~~~”
杨聪终于叫对了一次她的名字，但是张晶晶心里竟然有一丝惆怅。
望着杨聪逐渐消失的身影，张晶晶在后方摇手呐喊：“聪~~你一定要回来~~~多日等着你~~~！”
一路奔波，回到了大兴，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杨聪等人第一时间回到万达商会。
商会内，所有的干部欢呼雀跃，“聪哥、张亮、阿布，你们都回来了，一个也没少，一个也没少！”
杨聪站在通往商会二楼的台阶上，望着独倚阑珊的花魁雪姬，淡淡一笑，“走，老板娘，回屋‘咏鹅’！”
花魁雪姬面色微红，便进了屋。
杨聪转头笑问阿布，“一起？”
阿布一个瞬身，便躲到了红拂女的身后。
......
初回大兴，早晨听不到高昂的雄鸡打鸣声，杨聪反而有点不习惯。
而且，杨聪仿佛听到了一股更加奇葩的嘶吼声。
起初杨聪还以为是在做梦，反复聆听后，终于来到窗边一探究竟。
锦瑟竟然在喂猪......几头小黑猪还挺可爱的，不停地往锦瑟身上蹭。
“大锦瑟，你这是母性大发了吗？”杨聪嚎嚎大笑。
锦瑟疑惑道：“官人，你离开大兴方才五日，就来了一个小伙子，送来四头小野猪，说是欠你的宠物，我寻思是你喜欢之物，就把它们留下了。”
经过锦瑟的提醒，杨聪恍然大悟。
“这就是我初到千金药馆，遇到的那个喜当爹的穷小伙。”
“妹子怀了他的孩子，却要被自己父亲嫁给别人，两人没钱交退婚费，哭哭啼啼的。”
“当时觉得特别晦气，随便找个理由甩给他些碎银子，没想到还很守信，真的给送来四个小野猪......”
锦瑟淡淡一笑，“官人你就是想帮他们，何须找那么多借口？”
杨聪笑而不语，低头瞅了瞅，流下一滴口水，“不知道，好不好吃？”
“不行，官人不准打它们的主意。”
锦瑟慌忙阻拦道：“做点善事吧，都三个月大了！”
杨聪瞬间就石化了，从睡眼惺忪中立马清醒，高速思考着三个月前做过什么事。
不对啊，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什么也没发生过，难道是酒后？
杨聪兴奋的按住锦瑟的肩膀，“大锦瑟，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告诉我三个月是真的吗？”
“当然啦，骗你干什么！”锦瑟面色红润，推开杨聪，“小野猪三个月就会冒出獠牙，你看，多可爱！”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杨聪平复了心情，“可爱，可爱，让所有干部来厅堂，开会了！”
......
厅堂内，杨聪开始一如既往的‘排兵布阵’。
“锦瑟，事先安排你腾出的八间商铺，安排如何？”
“官人，安排妥了，铜锅也按照你的要求，布置上了！”锦瑟回答道。
“大奔，胡麻酱汁和野山椒酱汁研磨如何？”
“聪哥，早已研磨完毕，在冰窖封存！”赵奔果断回复道。
“王八汤，马上去市场大批收新鲜羊肉，切片，还有各种蔬菜。”
“诺！”王伯当领命，速度离开。
“徐世绩，出去宣传，为庆祝败家子回城，花魁雪纪下凡带来天界美食，朱雀大街八间门店，免费供应，先来先得！”
“诺！”徐世绩领命，速度离开。
发现自己没有被安排任务，炊饼郎张亮有点不高兴了，“聪哥，那我呢？”
杨聪拍了拍张亮的肩膀，“还记得我答应过你的吗？”
“壮士出村之日，火遍天下之时！”
第六十九章 兰陵杨阿五
“听说没？花魁雪纪下凡了，在朱雀大街！”
“那还不赶快去！雪纪都消失好久了，望月楼都已经凉凉了！”
“听说还有天上的美食，敞开吃，管饱。”
“甭管美食，看一次少一次了！”
“看不到雪纪，我、我。”
“救人呐，陈老昏腾过去了！”
......
朱雀大街尾端，一个不起眼的商铺周围却站满了人。
花魁雪姬此刻坐在商铺的最中央，与阿布正在品尝着美食。
雪姬用筷子夹起一片薄薄的肉片，在铜锅滚滚的骨汤中轻轻摇了摇，然后沾了沾胡麻酱汁，塞入嘴中。
阿布也效仿着雪姬的动作。
阿布差点没有忍住情绪，“太好吃了，雪姬SAMA，这家乡野山椒的辣味配上这肉简直绝了！”
雪姬在一旁悄悄提醒道：“夫君说过，我们是广告猫特，虽然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高冷一些吧。”
阿布一边点着头，一边狼吞虎咽，雪姬一旁告诫着，“阿布，慢点吃，注意美感！”
阿布强忍着情绪，“雪姬SAMA，我慢点我慢点，我会忍住的，相信我！”
说罢，阿布又将一大口肉塞进了嘴里。
众多看客在欣赏了雪姬、阿布的表演后，口水已经流了一地，也分不清是想吃肉还是想吃人。
终于，万众瞩目中，杨聪出场了。
翩翩公子，温婉如玉，手握酒色财气扇，朝着屋内的雪姬行了一个躬身礼，“小生参见仙子！”
雪姬和阿布也装模作样的回了一个礼，“参见杨郡公！”
杨聪转身面向一众看客，“本公子神游太虚，终于有幸学了一手九重天的美食，从此以后，大家可有口福了！”
说罢，杨聪示意张亮，拉下遮掩门匾的红布。
张亮奋力一挥，红布落下，五个鲜明的大字历历在目，‘张亮麻辣烫’。
张亮目瞪口呆，唯有泪奔。
杨聪收回折扇，向众多看客做了一个抱拳礼，“张亮麻辣烫，请各位随意，不醉不归！”
众人一窝蜂涌入饭馆，八家分店爆满，直到傍晚时分，宵禁来临才纷纷退场。
有人吃醉了，有人吃笑了，有人吃哭了......
万达商会内，锦瑟和赵奔二人噼里啪啦敲着算盘，久久才将账目算个清楚。
“聪哥，八家店一共容纳二千二百八十人，吃了食材大约是七百两银子，成本每人大约三百钱。”
杨聪点点头，“大奔，今晚你和锦瑟，按照这成本比例，计算好餐品单价，明天正式上市！”
“诺！”锦瑟、赵奔领命。
翌日，杨聪给猛虎下山大屏风换了一盆新鲜的野菊花。
敲着二郎腿，嗅着菊花香，读着孙思邈给的‘千金方’。
锦瑟推门进来，“官人，今天‘张亮麻辣烫’开业，你就不去看一看吗？”
锦瑟拂袖微微一笑，“呵呵，张亮好像兴奋的一夜没睡，天一亮就去了。”
杨聪伸了一个懒腰，慵懒说道：“有啥好看的，人挤人而已，我敢做，那肯定就是必火！”
杨聪的自信是有根据的，野山椒的辣意，配上脂麻的浓浓油性，任由谁也会沉醉于这美食之中！
对于杨聪的预见性，锦瑟是一百个服气的，“是的官人，又火了，而且我也习惯了，一点也不惊讶了。”
“官人，你能不能失败一次，让锦瑟惊讶一番呢？”
杨聪视线一直停留在锦瑟身上，沉默了许久，“锦瑟，到我怀里来！”
锦瑟愣了一秒，然后羞答答说道：“讨厌，官人，我一直拿你当大哥的，你、你就当我是你表妹就行，莫开表妹的玩笑了！”
“看到没，我也有失败的时候！”杨聪挖苦道，“还有你不能做我表妹的！你若是我表妹，你又是个卖绿茶的，那你就是绿茶表......”
锦瑟歪着头，充满着疑惑，“绿茶表？还蛮好听的呢！”
杨聪忽然想到了什么，“锦瑟，你安排徐世绩，将一套铜锅麻酱送进皇宫，献给我皇姑姑，告诉食用方法，就说侄儿孝敬她的！”
“诺！”杨聪的命令是至高的。
锦瑟转身离开，轻轻地关上门，心中念叨道：“别傻了，陆锦瑟，官人刚才就是在开玩笑罢了。”
......
大兴城，御书房。
隋文帝杨坚心情非常好，从上完早朝一直笑口常开。
“孙太医和杨聪合力治瘟，使大隋长治久安，朕本想设国宴，但想到大隋推崇节俭，那就咱们皇家一起吃一次合家饭可好？”
三贤王杨俊行礼道：“儿臣，谢父皇！”
“好，大好特好，可惜，阿广、阿谅、杨秀不在，否则定享天伦呐！，父皇！”太子杨勇一身微胖的体态，留着两撇小胡子，故意将杨秀的名字念得很重。
杨坚瞥了一眼杨勇，“别提那个把你母后气病的逆子，听他名字朕就来气！”
“秀儿也不是故意的。”独孤皇后缕了缕皇帝的背，“我侄子给我送来这铜锅，好像叫做‘张亮麻辣烫’，民间传的很火，今天咱们皇家也尝尝！”
大内总管左公公在指挥着御膳房太监布置铜锅，“慢点悠着点~~~扫了陛下的兴那可要掉脑袋的，吼吼吼吼~~~~”
“父皇、母后，孩儿回来了！”御书房门口，出现一个亭亭玉立的皇室女子，衣着华贵。
女子直接搂住独孤皇后的腰，“母后，你说你哪个侄子，这么孝顺啊？独孤陀？”
“阿五，独孤陀能有这份心早就好看了，我新认了一个侄子叫做杨聪！就是你杨素伯伯的儿子！”独孤伽罗笑道。
“噗，他啊，败家子，好猥琐，能不能别吃他送的东西！”
大隋兰陵公主杨阿五，隋文帝杨坚与独孤伽罗最小的第五女，可谓掌上明珠，从小娇生冠养，指腹为婚，襄州刺史王谊之子王奉孝。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杨聪现在长大了！”独孤皇后解释道。
杨阿五瞬间笑容满面，“大倒是可以原谅！尝尝吧！”
独孤伽罗扭了一下杨阿五纤细的腰肢，“你都要嫁人了，这都从哪里学的粗俗之语？”
杨阿五娇羞道：“母后，你怎能污蔑女儿，女儿要哭了！”
一家子其乐融融，开始进餐‘张亮麻辣烫’。
杨阿五一点规矩也没有，第一时间夹了一块羊肉，涮了涮，塞入口中！
“我的天呐，辣、辣、辣、太好吃辣！”
杨阿五根本就没有一点皇族的气质，“母后，能不能别让我嫁给那个病秧子，这么好吃，我嫁给杨聪得了！”
第七十章 东南大对话
“阿五，下个月就是你的婚期，驸马府都已修葺完毕，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独孤皇后这次是真的不满。
“哎，能做出如此美味，不嫁他可惜了！”杨阿五装出一副隋文帝杨坚的表情，憨态可掬，“父皇可从小和我说，‘唯独孤与美食不可辜负’！”
“普天之下，只有本公主才知道咱们不怒自威的杨坚大帝是个吃货，哈哈哈！”杨阿五再次捧腹大笑。
“你，你竟敢直呼陛下大名，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那些女官是怎么教导公主礼仪的？要重罚，重罚！”独孤皇后气的一声大喝，御书房门口，公主的随从全部跪下了，瑟瑟发抖。
“独孤，切莫发怒，今天是个好日子！”隋文帝杨坚一直在笑个不停，对这个女儿是宠上天了，“再说谁能真的忍得住美食。”
说罢，皇帝和皇后开始品尝‘麻辣烫’。
皇后回忆着往事，“陛下对美食真的研究颇深，依稀记得本宫刚出嫁那会，陛下和本宫聊天下美食，都能聊几夜，哎，一晃几十年了，真是白驹过隙。”
皇帝皇后同时一片羊肉入口。
时间就像被冻结了，一片两片三四片......
“妙啊，软嫩的肉，入口即化，加上这酱汁，堪称绝配！”独孤皇后不停的称赞。
人类对美食的反应是不会作假的，隋文帝也是赞不绝口。
隋文帝竟然单独尝了一口酱汁，“这丝滑油性略麻的口感来自西域的脂麻，倒也常见，可这涩涩辣辣的口感，到底是何物？”
隋文帝思考了很久，终于摇了摇头，“猜不出，猜不出啊！后生可畏，孤独你这个侄子，除了入仕治国，其他方面可是个人才呐！”
独孤皇后依旧替杨聪说着好话，“治国是可以培养的，品行是可以锻炼的！”
隋文帝杨坚微微一笑，“左穆，去查一下左右卫（直属皇帝的情报组织），这几天杨聪的活动轨迹！”
“诺~~~”大内总管左穆躬身退去。
隋文帝下完命令后，招呼着众皇子皇女，“吃饭，吃饭，老大老三，如此美味，阿五！”
片刻后，左穆端着一本监察簿归来，“陛下，杨聪回归大兴第一天待在万达商会，接下来三天的晚上，一直都在日新月异阁！”
皇帝摆摆手，示意左穆退下。
独孤皇后竟然犯了糊涂，“这日新月异阁是何居所？”
兰陵公主杨阿五拍案而起，“母后，当然是文人墨客公子侯爷最爱之所，青楼了！”
“哎~朽木不可雕也！”独孤皇后叹了一口粗气。
......
吃完家宴，太子杨勇、三贤王杨俊纷纷向皇帝皇后请辞。
御书房最南端走廊，三贤王杨俊意犹未尽，似乎在等待着某人。
直到与太子杨勇擦边而过，杨俊微微笑道：“大哥，离了父皇的面，咱们兄弟有时甚至不如个路人呢！”
太子杨勇止步，缕了缕胡子，“瞧你说的这生分之话，都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凡事心领神会即可。”
“三贤弟再此等我，不会就是为了简单叫声大哥吧！”杨勇嘴角微微上翘。
三贤王杨俊向太子作揖道：“三弟想请大哥去寒舍一坐，不知大哥赏脸否？”
“赏，为何不赏？哈哈哈~~”
......
大兴城，皇城区南苑，秦孝王府。
三贤王杨俊一路彬彬有礼，引领太子进府。
太子坐在厅堂内最上处的坐垫上，异常尊贵。
跟随太子而来的是开隋九老、宋国公贺若弼之子，贺若亮。
杨俊轻轻拍手，六个绝美女仆上前为众人献茶。
太子轻轻一品，“哎呦，这可是最上等的锦瑟红茶，国之上等呐！”
杨俊叹了一口气，“大哥，这是三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手的，自己都舍不得喝，就等大哥来！”
杨俊这句话别有用心，心机极重，果不其然，太子杨勇略有不满，“不错，不错，不光是三弟难得，大哥也难得啊，这杨聪，根本不把你我兄弟放在眼里！”
杨俊的幕僚，豫州刺史于宣嫡长子于宁上前行礼，“太子殿下千岁，秦孝王安好！”
“于弟请坐，令尊可好！”太子简单寒暄几句后。
三贤王微微一笑，“于弟，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便可，在场都是自己人！”
“是！”于宁行礼道：“秦孝王，中午，白虎大街各餐馆，基本空了过半，据说，大批食客都去了朱雀大街的‘张亮麻辣烫’！”
杨俊的目光略显阴暗，“杨聪接手朱雀大街，仅仅数月，朱雀大街竟然变成车水马龙。”
杨俊的目光一扫太子杨勇，“大哥，当初为何将这朱雀大街转给杨聪，照这趋势，若留在你手，早晚有超过白虎大街之势！”
气氛略有尴尬，杨俊重重拍手，八位舞姬登场，献上妖娆热舞。
舞姬如同泥鳅般在杨勇怀中游走，杨勇大笑，“久闻三弟爱美，今次来，真的是大开眼界！”
三贤王杨俊微微一笑，自谦道：“大哥知道的，三弟一直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哈哈！”
好一个爱江山更爱美人，太子杨勇心情瞬间愉悦了。
“请三贤王莫再提朱雀大街！”太子杨勇的幕僚贺若亮听出了一些端倪，不满道：“亮听说，上次就是你让于宁带话给太子，劝太子收回朱雀大街，间接造成蜀王杨秀的圈禁！”
三贤王杨俊开门见山道：“亮且息怒，朱雀大街本就是大哥手中之物，收回有何不妥？”
“本王承认朱雀大街腾飞，影响了我的白虎大街，平心而论，朱雀大街这福利若给了大哥，那也是皇家之物，岂不被杨聪那个败家子挥霍来的实在？”
杨俊所言倒也是句句走心，太子杨勇为之一颤，“这杨聪，仗着有母后的宠幸，多次不给本太子面子。”
贺若亮附和道：“太子，三贤王，且抛开皇后庇佑，杨聪这小子手段非常了得，据我所查，锦瑟茗茶、大吉大利卡、忠君爱国牌，包括最新的张亮麻辣烫，各个都是不可复制，业中矛头啊！”
太子心中馋的很，愤愤而言：“本太子多次派人和杨聪小子商议，让一部分股，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这杨聪根本就是自恃清高，独享其成！”
看着杨勇一步一步进套，杨俊乐了，“大哥莫生气，小弟还有一事想报！”
太子杨勇大手一挥，“贤弟将讲，都是兄弟，莫讲这些规矩！”
杨俊眼中透着寒光，瞅了瞅于宁，于宁赶紧作了一个揖，“太子殿下，我有十足的证据，杨聪并不是真的不分享自己的成果。”
“哦？”杨勇眼神中竟然迸发出一道杀气，“贤弟快讲！”
于宁轻声说道：“别的臣不敢乱言，就‘锦瑟茗茶’来说，杨聪就分了晋王杨广两成的股份！”
太子性情激动如火，放声大喝：“杨广？”
第七十一章 拔葱大联盟
太子杨勇一口一口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听说，杨广从江南回来，第一时间就去了杨素府上，老二和杨聪搞到一起究竟是为何？”
三贤王杨俊表情凝重，字字珠玑，“大哥，越国公杨素和二哥杨广的关系，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啊！毕竟二哥做过杨素的行军主簿，杨素也算是二哥的半个师傅！”
“杨素之子杨聪的能力又不容小觑！”三贤王杨俊眉头紧皱道，“我怕他是想扶持杨广，做大隋的吕不韦！”
听到吕不韦三个字，太子杨勇内心一颤，竟然无言以对，只能不停地瞅着贺若亮，希望贺若亮能够反驳这一观点。
发现太子焦虑，贺若亮赶紧安抚道：“不可能是晋王杨广！晋王那无忧无虑的性格，陛下不放心才安排靠山王杨林去辅佐江南军政，据说整个江南，晋王都撒手扔给了靠山王了......”
太子的火气逐渐浇灭，默默思索道：“怀亮说的对，二弟从小就不合群，几乎所有皇家的活动，全部拒绝参加，别人塞马，他就斗蛐蛐，父皇早就放弃他了......”
“大哥说的对，二哥应该不是一个扮猪吃虎的人！”杨俊点了点头，“丁宁，你怎么看？”
于宁谨言慎行，先是向太子作了一个揖，“太子殿下，秦孝王殿下，臣本不该议论皇家之事！”
“众所周知，定彦平老将军已出家为僧，昌平王邱瑞本是南朝降将，陛下一直忌惮，根本就没有实权，加上前几年因病去世的大将军韩擒虎，开隋九老实际只剩六位。”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晋王杨广和靠山王杨林在江南共事已久，靠山王又无子嗣，血浓于水，二人难免走的更近！”
“忠孝王伍建章为杨聪岳父，大都督鱼具罗为杨聪师父，越国公杨素为杨聪生父......”
太子杨勇已经心虚了，但是依然嘴硬道：“不可能，伍建章是我的恩师，伍云召还是我的幕僚。”
杨俊淡淡一笑，“大哥，在利益面前，没有不可能！”
杨俊继续引导太子，“平心而论，都是皇子，谁不想做皇帝？只不过三弟早就想通，与大哥二哥相比，自己什么也不是！”
“只不过杨聪扩张太快，影响了我白虎大街的生意，三弟不想坐以待毙，也不想，也不想最尊敬的大哥，被杨广钻了空子！”
杨俊简单几句话，确是杀人诛心。
“哼，杨聪别以为我太子杨勇是个好惹的，这次我兄弟就联手毁了你！”太子杨勇心中已经将杨聪作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怀亮，有没有什么好手段，给杨聪一个下马威？”
贺若亮思考了许久，忽然睁开眼，淡淡一笑，“臣有一计，而且这个计谋还真的需要太子和三贤王合作！”
“怀亮请说！”太子、三贤王附和道。
贺若亮娓娓道来，“就拿最火的张亮麻辣烫来说，核心的秘方就是‘辣’，想让杨聪交出来那也是不现实，但是，我们可以阻断另一核心！”
贺若亮一语惊醒梦中人，太子和三贤王异口同声道：“盐！”
贺若亮缕了缕衣襟，一声长笑，“哈哈，不错，天下各大盐商都是太子和三贤王的关系，若联合给他断了盐，杨聪再强，我也不信他不来求咱们！”
“妙啊，大哥有怀亮此等谋士在侧，未来可期啊！”三贤王杨俊第一时间附和道。
太子杨勇缕了缕小胡子，面容舒坦，“咱们兄弟这个联盟，就叫拔葱联盟如何？”
“妙！妙！妙！”众人高呼。
......
杨聪在万达商会的二楼坐着静观‘千金方’，突然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有人在骂我？也罢，骂我的多了去了。
杨聪继续看书却发现眼皮也再跳。
起初是左眼皮在跳，杨聪心中窃喜，呵呵，左眼跳财。
后来变成右眼皮跳，右眼跳灾，杨聪怒骂道：“去你妹的封建迷信！”
这一声怒吼，竟然吼来了炊饼郎张亮，“聪哥，想俺妹了？可以叫她来啊！”
“俺正想让妹妹来看看，这张亮麻辣烫，多么的火爆。”
“其实大老爷们三妻四妾很正常，俺不在乎自己妹妹给聪哥做小！”
“张亮，如果你再这么墨墨迹迹，我就安排你去灞下村办公，和你妹面面相对以后！”
张亮闭上嘴，扛着扁担就跑了。
杨聪头都不抬，继续如痴如醉读着《千金方》，对于杨聪来言，钱已经变成一个数目，这《千金方》却真的是无价之宝。
不愧是孙思邈的风格，这本书从前往后翻，是各种毒物、药物、矿物的功效与图样，从尾往前翻，就是各种筋脉，穴道，以及点穴的方法。
杨聪仔细读了几遍，深深感慨，古代人的智慧是多么博大精深。
各种药方应有尽有，尤其是急速蒙汗药，更是让杨聪如获至宝，美中不足的就是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嘿嘿哈哈丸，似乎毒王谷这个宗门，真的对女色不感兴趣。
点穴的功夫，杨聪也看了一个大概，但是令他很失望。
复杂的点穴功夫，比如定身，需要一瞬间点五个穴位，分别是‘紫宫穴’、‘神藏穴’、‘藏中穴’，‘凉门穴’以及自己最喜欢、最稳妥、最熟练的‘库房穴’......而且每个穴位用力的方式各不相同。
麻卖批，一秒插五穴，这谁顶得住。
估计连阿布这种高手都坚持不住，更别说我这种武学雏子了。
将简单实惠的方子，记在脑子里，杨聪便将《千金方》好好封存起来。
......
‘张亮麻辣烫’自从开业后的七天，销售额一向很平稳，每天都能保证将近两千就餐人数。
当杨聪觉得一切稳妥后，锦瑟却又带来了好消息，“官人，咱们麻辣烫最近三天，就餐人数已经突破了三千大观！”
杨聪心情大好，“徐世绩，去包下日新月异阁，今晚，张亮麻辣烫的全体伙计，不醉不归！”
“诺！”徐世绩速度离开。
整个夜晚，日新月异阁，几乎只呼喊着一句话‘玄感无敌’！
杨聪带着干部，男女伙计们欢呼雀跃，彻夜未眠。
第二天天刚亮，锦瑟便来到‘日新月异阁’结算，并且写着一脸的惆怅。
杨聪不解：“大锦瑟，为什么心情忧郁啊？”
锦瑟咬着嘴唇，闷声说道：“官人，同样都是喝一宿美酒，女伙计们人均才一两银子，男伙计竟然人均十两，太不公平了，这差了将近......”
锦瑟还未说完话，便被杨聪推着离开青楼。
“大锦瑟，这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多着呢！开心就好，走你！”
第七十二章 傻人有傻福
大兴城的吃货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亮麻辣烫’已经如日中天。
自从就餐人数突破三千大观后，又稳了七天，甚至出现了吃饭排队的场面。
而且营业额完全超过了大吉大利卡和锦瑟茶馆，稳稳成为杨聪最拿得出手的产业。
“聪哥，御膳房那边又来太监了，催促今天的酱汁！”杨聪坐在厅堂内就听到了徐世绩的呼喊。
“嗯，准备最好的酱汁，还有献给皇姑姑的‘炫迈大力丸’，徐世绩你亲自送入皇宫，不容他人接手，保证安全！”
“诺！”杨聪的战略部署，所有干部都不容迟疑。
“张亮，告诉多日，朱雀大街需要大量人手，从‘灞下村’再抓一些壮丁过来！”
张亮在楼下高喊：“诺！”
“大锦瑟呢？”
“聪哥，锦瑟在后院喂她儿子！”
连一直娇羞的锦瑟，性格都逐渐外向起来，从后院传来一声叫喊，“是母的，母的！”
万达商会内，各干部们其乐融融，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杨聪坐在厅堂内看着锦瑟连夜赶出来的账本，心中感慨不已。
锦瑟很能干，但是需要背负的太多，干部的数量远远不够。
赵奔和王伯当采购回来，直接来到杨聪面前，并且情绪有点复杂。
“杨大哥，奇哉怪也，奔与伯当早晨在集市遇一事，莫可名状，奔以为此事对商会之发展有偌大影响！”
赵奔还没墨迹完，就被王伯当打断了，“兄弟，你说话也太慢了，师父，不好了，限盐了！”
“什么？限盐？怎么可能？”杨聪陷入沉思。
大隋一统天下后，隋文帝杨坚为了百姓休养生息，降低了赋税，取消了盐禁、铁禁等一系列官方管制的产业。
尤其是盐，光白虎大街，朱雀大街，就有很多盐铺，杨聪心里默数，至少七八家，里面就有郭通他爹的四海商盐。
杨聪泰然自若道：“王八汤，慢慢说，别急！”
“师父，今天逛了各大盐铺，竟然摆出了招牌，说，说是海边受灾，盐矿紧缺，从今以后每户每天限售半两盐，门口买盐的排了长队，根本挤不进去！”
按大隋的度量衡，一市斤是十六两，半两盐根本就不够一锅麻辣烫的锅底......
‘张亮麻辣烫’一天三千人次的就餐，对盐的需求量可是天大的。
这突如其来的限盐令对于餐饮行业来说就如同一个晴天霹雳。
杨聪沉思了许久，“大奔，和我出去下，见一个老熟人！”
“诺！”
......
杨聪和赵奔一路来到白虎大街，并且观察了沿路的盐铺，果然都是人满为患。
‘大兴大当铺’，坐落于白虎大街最繁华的路段上。
杨聪迈入当铺里，观察着内部极度奢华的装修，满墙都是玉片和花梨木重重包裹，而且木质浮雕上全部涂着金粉，眼到之处所有器具，都是银质。
“哇，老郭，有点东西啊，皇宫都不及一个当铺了！”
杨聪和赵奔身上散发的贵公子气质是无法遮蔽的，当铺的管事，跑过来恭恭敬敬的说道：“不知公子是当、赎还是拍啊？”
杨聪并没有吭声，只是如行云流水般划开折扇，‘酒色财气’四个大字，赫然浮现在众人面前。
“杨、杨公子大驾光临，哎呦，瞧小人这个有眼无珠！”管事装模作样拍了自己一耳光。
“快通知郭掌柜！”管事一声招呼，杨聪却自己上了二楼，放声大喊，“郭通！”
“聪、聪哥驾到！”郭通推开二楼厅堂大门，探出一个肥头大耳，“快给聪哥上茶！”
郭通的厅堂比之一楼的大厅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聪轻轻闵了一口茶，“老郭，你这是吸了多少人的血，才搞成这般模样！”
“聪哥莫挖苦了，只是一副臭皮囊，与聪哥的产业相比，不值一提！”郭通说的倒是实话，杨聪的商业理念早就已经震惊了大兴商圈。
“老郭，这次来，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杨聪忽然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郭通。
郭通二话不说，直接摇了摇头。
杨聪抚摸着纸扇，放声大笑，“哈哈，实在，不愧是生意人，少了那些官家的邪气！”
“帮不了我，我不怪你，兄弟叙叙旧，给我讲一下，现在的盐商，如何？”杨聪云淡风轻道。
“妥！”郭通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虽然隋文帝取消了天下的盐禁，但是市面上的盐依然由盐商牢牢控制住。
大隋有八大盐商，郭通父亲的四海商盐就是其中之一！
在盐商的重重封锁下，制盐，收盐，定盐价都被统一管理，统一向朝廷缴纳盐税，普通老百姓只能用比较贵的价格买盐。
而且，八大盐商都是富贵世家，与朝廷有着密切联系。
说白了，都是太子或者三贤王的幕僚所控制。
“聪哥，我爹一直受太子约束，你也莫怪我帮不了你！”
“嗯，我知道！”杨聪微微一笑。
郭通也是性情中人，越说越嗨，竟然伸出了大拇指，“我承认你真的牛匹！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次限盐，就是太子党、三王党对你联合绞杀，这天下，也就聪哥能让‘二王’联合了！”
“哈哈哈哈！受宠若惊，受宠若惊！”杨聪抚扇轻轻一笑，“那除了八大盐商，有没有小作坊？”
郭通沉思了许久，仿佛是在做心里斗争，终于开口，“聪哥，这个贩私盐，虽然官府不抓，但是各大盐商也会从中抵制，而且，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自制大量的盐，如果有，那就是来路不正！”
“来路不正？”杨聪表现出一丝疑惑。
“对，就是从各大盐商那里偷的、抢的还有骗的黑盐！”
杨聪目光凝视着郭通，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告诉我，谁能搞到来路不正的黑盐？”
“聪哥，我爹那会也围剿过私盐贩子，在确定是‘黑盐’后，就送他们进衙门，蹲大牢！”
“说来也巧，大兴城最南郊，有一个痴汉，多次有人举报他贩‘黑盐’，可每次官府的人去了，都抓不到证据。”
“久而久之，衙门的人也对他爱理不理，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都说他傻人有傻福！”
“傻人有傻福？有趣，有趣。”杨聪微微一笑，起身拱手准备告辞，“告诉我这个痴汉的名讳，我要去会会！”
郭通起身恭送杨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人好像叫做程咬金！”
第七十三章 富贵险中求
程咬金？
杨聪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然后迅速调整心情，趋于平静。
大哥当久了，大风大浪见惯了也就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黑盐贩子’竟然是程咬金，宝藏男孩啊！
这次真的要会一会了！
离开‘大兴大当铺’，杨聪便下达指令，“大奔，你马上动身去大兴南郊找一个叫做程咬金的，就说我中午请他吃饭，管饱！”
“诺！”赵奔领命离开。
回了万达商会，杨聪简单布置一下，“张亮，中午有个朋友会来，在商会大厅内单独设宴，所有干部都来！”
“诺！”张亮刚要离开，却被杨聪再次叫停。
“多准备点肉，挺能吃的，把她也叫上，都辛苦了！”杨聪指了指二楼。
“诺！”张亮兴高采烈的跑了。
中午，杨聪携众干部已经在饭桌上坐好，等待客人到来。
时间过去很久，铜锅已经煮沸，依然不见赵奔和客人的影子。
张亮忍不住问了一句，“不会是放了咱们鸽子吧！”
杨聪淡淡一笑，“我相信‘管饱’两个字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果不其然，人未到声音先到了，“好香啊，好香，国色天香！”
锦瑟拂袖轻轻一笑，“听这声音，人应该挺逗的！”
“嗯，没见过，应该很不错，你喜欢，我可以把你嫁给他！”杨聪又开始逗锦瑟了。
锦瑟刚想开口反驳，程咬金扶着门，一瘸一拐走了进来，“嘿嘿，真香！”
大白胖子，又圆又大的脑袋，水汪汪的小眼睛，小嘴，小鼻子，总之就是除了脸别的都小。
光看造型确实有点可爱，傻人有傻福，杨聪是信了。
锦瑟直愣愣的瞪着程咬金，“官人，先不说长相如何，我感觉自己养不活这种丈夫！”
“哈哈哈哈！”杨聪抚掌大笑，眉飞色舞，“程兄弟你这是听说杨聪管饱，饿的扶墙而来？”
赵奔在一旁扶着程咬金，“杨大哥，莫嘲笑咬金了，方才在路上，奔走的心急，差点被信使骑马撞倒，幸亏咬金撞飞了军马，救了奔一命。”
众人听到程咬金撞马的事迹，惊得都合不拢嘴。
说罢赵奔向程咬金作了一个揖，“咬金兄弟，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勇而......”
程咬金可能是听烦了，轻轻一推，赵奔就滑出很远，杨聪心中惊讶，这怪力可不输宇文成都。
程咬金咧着嘴，“赵兄台你是真能墨迹，老程的腰都快被马撞断了，快点让老程吃饱饭，恢复恢复！”
“上肉！快上肉！”一本道人徐世绩招呼着。
程咬金再也没有和整桌人交流过，就是一顿吃肉，血淋淋的新鲜羊肉，涮了一盘又一盘......
终于程咬金肚子更圆了，打了一个饱嗝，“额，休息休息，好香啊！老程早就听闻张亮麻辣烫好吃，可我这饭量，没有贵人管饱，不敢来呐，肯定会进官府的！”
杨聪喝了一口茶，试探道：“程兄弟别光吃肉，吃点菜，喝点茶！”
“程兄弟也切莫自谦，道上很多人都说咬金做的一手好私盐买卖，怎能吃不起这肉？”
“哪有盐，哪有盐，老程早就金盆洗手，不犯私盐了！”程咬金连着干了两杯酒，逐渐变成了红白胖子。
杨聪假装叹了一口气，“哎，最近限盐令一发，若是食盐供应不足，这店就开不下去了，”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程咬金沉默了一会，口气却变了，“老程看你和赵奔人都挺不错的，才跟你说实话。”
“最近还真有道上的兄弟问过老程，想不想再干几票，老程一直在犹豫，老程倒是不怕坐牢，坐牢还能吃饱饭，只是家里有个老娘要伺候。”
杨聪给程咬金满上酒，微微一笑，“行了，不强人所难，主要就是交个朋友，干了！”
程咬金两杯酒下肚，又吃了好多肉，才罢休。
整桌饭局，吃了整整两个时辰。
......
各大盐商颁布限盐令已经过了七日。
锦瑟在商会内噼里啪啦敲打着算盘，忧心忡忡，“官人，还有不到两天盐量，麻辣烫就坚持不住了，哎！”
杨聪脸上也是愁云惨淡，“可以了，若不是张亮之前屯了一批盐，限盐令一开，咱们估计都熬不过三天，白虎大街很多饭馆都因缺盐关门停客了！”
花魁雪姬脸上蒙着面纱，坐在杨聪一旁，“夫君，要不写信让我弟圣德太子从倭国运点过来？”
杨聪苦笑道：“老板娘，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倭国的盐到了港口，马上就会被扣，四方馆不是摆设！”
王伯当愤愤不平道，“我在四海商盐蹲了几天，发现，有的神秘人依旧可以领到半车盐之多，这限盐令就是因人而异啊！”
徐世绩也附和道：“不错，我在大随盐帮那里蹲点，也发现有些商户可以大量购盐。”
杨聪淬了一口，“四海商盐是太子罩的，大随盐帮是三王杨俊罩的，谁能够自由取盐，跟踪记录了没？”
王伯当和徐世绩异口同声，“妥了，基本都是白虎大街的大菜馆，都记下来了！”
“嗯，等大奔的消息吧！”
傍晚，赵奔匆忙赶了回来，并且直接上了二楼，“聪哥，妥了！”
“咬金那里一切都准备好了，从头到尾检查完毕，这肥虫粗中有细，令奔甚是惊讶！”
“做了这么多案，没有被官府抓住，并不是每次都靠运气！”杨聪焦虑的情绪终于恢复了一丝平静。
“什么时候取货？事关重大，这次本公子要亲自去压场！”杨聪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咬金说，明早鸡叫天亮撤禁时，就去他家集合，务必小心！”
“嗯，告诉各位干部，今晚早睡，五更集合！”
赵奔抱拳行礼，“诺！”
......
翌日，杨聪带着赵奔，徐世绩，张亮，王八汤四人，天刚亮便离开商会，推着马车，带着布袋，悄悄来到大兴城南郊的民区。
赵奔在最前方指路，程咬金的家在最角落，天刚亮的缘故，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
‘咚咚、咚咚咚、咚......’
赵奔敲门敲出了一系列节奏，终于陈咬金开了门。
众人速度进了房间。
程咬金悄声说道：“快，速战速决！”
杨聪双手抱拳，刚想感谢程咬金的雪中送炭。
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嘶吼声，而且嗓音很特殊，尖锐刺耳。
杨聪忽然一个警醒，“是京兆尹的儿子苏夔？他怎么来了？”
苏夔放声高喊道：“把这间房子重重围住，一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京兆尹有令，严查作奸犯科之辈，屋里的人，快点开门受查！”
第七十四章 京兆府风波
听到屋外的叫喊声，赵奔等人瞬间就急了。
杨聪举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静，莫慌。
“不妙，看样子是中计了！”杨聪缕了缕扇柄，故作镇定：“草率了，这是一招请君入瓮！”
“快，把货都倒入水缸！”程咬金果然有经验，不愧是行家。
大隋的居民家中，通常会有两个水缸，一个生活用水，一个储备用水，程咬金则是安排了三个大缸。
说时迟，那是快。
众人拖着几袋子货物，来到灶台旁水缸前，开始往里倒货，干脆连装货的布袋都塞在缸里，并且用手不停地摇，让货全部融化。
十几个大袋，很快就融入几缸水中。
杨聪松了一口气，然后暗示程咬金前去开门。
果不其然，带队之人正是苏夔。
苏夔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满面红光，声音尖锐道：“杨郡公竟然在此，真是稀奇，京兆衙门巡查，有人举报此处作奸犯科，本公子亲自来严查！”
杨聪淡淡一笑，“苏夔，你仗着自己京兆尹儿子身份，带这么多衙役来扰民，你爹知道不会打你屁股吗？”
杨聪心中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定是苏夔擅自叫嚣衙役干私活，幕后主使就是秦孝王杨俊。
苏夔听了以后气不打一处来，“哼！我替父亲分担，此乃孝道，就因为你们这种作奸犯科之辈，影响了我大兴的安定！”
说罢，苏夔撞开杨聪就进了院子，开始了大搜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连院子上的杂草基本都被衙役们给拔了......
衙役的小头目向苏夔作揖道：“小少爷，没有东西啊！这个程咬金邪气的很，之前已围堵四五次，全部空手而回！”
苏夔也是个拗脾气，在院子里来回翻弄着，“这次可是十拿九稳，我就不信这货能长翅膀飞了，还是说被你们几个人吃了！”
“吃了？”苏夔似乎有了点头绪，快步走进灶台。
杨聪的干部们开始心虚起来，尤其是赵奔和张亮，二人比较直爽，苏夔注意到了他们的反应，更加有了信心。
苏夔在灶台旁来回翻弄，终于注视到了三口大缸，冷笑道：“嘿，程咬金你家就一个老娘，喝水倒是不少啊！”
苏夔一手掀开缸盖，看到赤裸裸的两个布袋就飘在水面上，“嘿，真有你的，竟然将黑盐融于水中，怪不得屡次不爽！”
杨聪发现事态败露，一把拉过苏夔，直接摊牌，“苏夔，你很聪明，被你看穿了，你我之前是有不睦，放我一马，定当重谢！”
苏夔的声音更加尖锐，“杨聪，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怼国师怼王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吗？”
“来人啊！将这三口大缸封好，运到京兆衙门！本公子今天要为民除害！”苏夔兴奋到了极点，唾沫星子纷飞。
“诺！”中衙役领命。
整个搬缸过程用了三辆马车，数十个衙役，才艰苦完成。
一切付出都是为了回报，苏夔看着脸色发白的杨聪等人，心情甚好，“富贵，大人们都请了没？巳时（上午十点）开审！”
苏夔的小厮富贵点头哈腰道：“公子，消息都送去了！”
苏夔点点头，甚是满意。
......
大兴城，大明宫。
早朝结束，各大官员纷纷退场。
众多官员的马车都整齐停靠在青龙门的门口。
门下令、京兆尹苏威刚要上马车，就看到了自己的部下，京兆府法曹在着急等待着。
“陈法曹，为何出现在此地？”苏威不解。
“不好了，大人，少爷今早带着京兆府的衙役将忠孝王的女婿给抓了，说，说忠孝王女婿作奸犯科！”陈法曹慌张答道。
陈法曹说话声音极大，直接刺激到前排的伍建章。
伍建章转身小跑过来，雷霆怒吼，“放你他么的狗屁！”
伍云召在一旁拉着自己的父亲，蹦出了碎碎几个字，“父亲，息怒！”
伍建章揪着陈法曹的衣领，将其直接架在半空，“再给我清楚说一遍，杨聪怎么了？”
挂在天上的陈法曹吓得面色苍白，“大王饶命，杨聪，杨聪勾结绿林响马，将抢夺百姓的商货，带入大兴贩卖，被苏夔少爷抓个正着，正在京兆府庭审！”
“还有大理寺赵大人的儿子，和杨聪狼狈为奸！”陈法曹补充道。
“放你马狗屁！”伍建章一点面子不给苏威，将陈法曹重重扔在地上，怒吼车夫，“去京兆府！”
礼部侍郎高士廉看到此等情景不禁感慨，“忠孝王真的太火爆了！”
“罢了罢了，没有这种暴脾气，哪能打下这天下。”苏威淡淡一笑，“越国公，赵尚书果然大将之风，自己儿子也不担心！”
刑部尚书赵绰面容坚定不屈，“既然赵奔选择追随玄感，那就要和玄感同甘共苦，风雨同舟，杨贤侄是如何人品，赵绰心知肚明，无需紧张。”
越国公杨素缕着自己的胡子，咯咯的笑：“苏大人似乎也不在乎苏夔啊！”
看破不说破。京兆尹苏威向杨素做了一个揖，“我子与国公之子似乎有矛盾，若杨聪真有作奸犯科之为，还请国公莫怪苏威，若我子血口喷人，苏威也不会姑息，定当重罚！”
杨素回礼，“有劳苏大人了！”
随着众人上车离开，‘父愁者联盟’正式解散。
......
京兆府的正堂并不大，塞进三口大缸更是拥挤。
而且本次的案犯，杨聪、程咬金等六人体格一个比一个壮。
杨聪也并不紧张，毕竟是去过大理寺的人，谈笑风生，如入无人之境。
苏夔一声怒吼道，“这里可是官府，不是市井，杨聪你别给我放肆！”
杨聪瞅了瞅旁边加装的高椅，淡淡一笑，“紧张什么，趁这时间叙叙旧不香吗？等会大人物来了，就没你说话的份了！”
大白胖子程咬金在一旁站着不乐意了，“杨老板啊，早说今天要来受审，老程吃饱了再来，好难受啊！”
杨聪安抚道：“等会回去，麻辣烫管饱，坚持坚持，可不要在官府里丢人现‘盐’！”
程咬金口水都流了下来，“杨老板，放心吧，我定会让你大开‘盐’界！”
杨聪捧腹大笑，“咬金，你可真是厚‘盐’无耻！”
杨聪和程咬金刻意将‘盐’字念的是清清楚楚，充满了讽刺。
苏夔终于忍受不住，一道尖锐刺耳的怒吼响起，“来人，给我堵住杨聪的嘴，这个长舌妇！”
此刻，人群里出现一道女声，“我看苏大公子这尖锐的音色，更胜长舌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