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剑与锏之歌
李秀宁万万没想到，杨聪竟然向自己吐露心声。
而且李秀宁也不知道内心究竟是喜是悲。
喜的是，杨聪对自己并无半点遮掩，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悲的是，关陇李家誓死效忠太子杨勇，杨聪效忠晋王杨广便是直接与李家成了敌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无论谁笑到最后，李家和杨家只能活一个......
李秀宁吐了一口凉气，不敢去想与杨聪兵戎相向的那一天。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秀宁完全领悟了杨聪的可怕。
她的内心甚至开始颤抖，曾经在自己心中所向睥睨的大哥李建成，真的能战胜杨聪吗？
如果李建成强在足智多谋，杨聪则是强在运筹帷幄。
李秀宁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李家必败......
“不可以，你不可以辅佐杨广，你是在逼我杀了你！”李秀宁终于忍受不住，耍起了性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射，你应该能够理解，有些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杨聪这番话，也是发自肺腑，他从来没有动摇过，就算杨广再弱，也要扶持他继承帝位。
为了自己，为了家族，这是必须要走的路。
“李秀宁，从大兴到江南这一路，多少门阀想杀我，包括你李家的杀手，恐怕就隐藏在某条路的中央！”
李秀宁整个人就像冻上了一般，这还是杨聪第一次直呼自己姓名。
杨聪再次感叹道：“其实，我也累了，如果要死在那些歪瓜裂枣的刀下，我宁可死在你的剑下，做个风流鬼！”
杨聪这是在装逼，想以自己的潇洒与无奈打动李秀宁。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只见李秀宁拔出自己的流水宝剑，直接伸向杨聪的脖子，泪眼汪汪道：“杨聪，如果有来世，我希望和你做个普通人！”
杨聪的内心已经万马奔腾，尼玛电视剧里男一号只要神情表白，女配都会以身相许，这凶女人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王八汤、程咬金包括杨广等人也是惊掉了下巴，这才刚刚走出总督府大门，这两口子就兵戎相向了？
杨聪是钦差大臣，杨广的卫队岂能任由李秀宁对其痛下杀手！
刹那间，一队甲士，手持长枪，将李秀宁团团围住，为首的队长怒吼着：“放开钦差大人！”
众甲士都想在钦差大人和晋王面前表现一番，攻击欲望十足。
被宝剑要挟的杨聪反而冷笑一声，“都散去吧，这凶女人不是你们能够理解的范畴！”
“剑如水！”杨聪话音刚落，李秀宁手持宝剑，原地一挥，十名甲士的长枪瞬间支离破碎。
‘铛’~~~
十把枪头纷纷落地，甲士们已经乱了阵角，有的腿都开始了颤抖。
“滚！”李秀宁一声呵斥，众人纷纷散开。
王八汤和程咬金依旧在打感情牌，“李二小姐，这一路相濡以沫，为何要大动干戈？让聪哥日后给你赔个不是！”
李秀宁对杨聪的杀意并不是那么坚决，她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
忽然之间，李秀宁开始羡慕起李世民。
我这个弟弟从小远离家族，在大兴城无忧无虑，还成了杨聪的左膀右臂，想想还真的是幸福。
最起码永远不需刻上家族的烙印，做一辈子的工具。
出身、受封、婚姻，甚至连去死都是工具人。
想到了婚姻，李秀宁流下了无奈的眼泪，“杨聪，我杀了你之后，我就下去陪你，可好？”
......
‘铛’~~~~
杨聪虽然闭着双眼，但是依然能感受到飞来一个硬物。
那是一杆铁锏。
在江南，手持铁锏，还敢直面挑战李秀宁的只有一个人。
神拳太保秦琼......
杨聪头上流下几滴冷汗，怎么又来一个钢铁直男，这凶女人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李姑娘，昨日的战友变成今日的仇家，何必呢？”
秦琼的飞锏击退了李秀宁的流水宝剑。
杨聪依旧不吭不亢站在原地，仿佛这一切争斗与自己无关。
李秀宁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原地一个平跃，直接飞向秦琼，“当日的山神武道会，就想会一会你，拿命来吧！”
显然李秀宁将一切矛盾，一切负担全部转移到秦琼的身上。
她的潜意识，也认可秦琼是唯一对她有危机感的敌人。
二人马上缠打在一起。
从地上到空中，从街头到屋顶。
杨聪并没有阻止他们，他知道，李秀宁满肚子都是家族的压力，秦琼满脑子都是杀父仇人变‘亲爹’的矛盾。
干脆让这两人拼杀一场吧，顺便消除二人的戾气。
铛铛咔咔......
两人僵持了将近五十个回合。
杨聪在分析着李秀宁的武力值。
当初自己和红拂女加上程咬金三个人差点被罗成打残。
罗成在武道会上和秦琼打了几乎是平手，秦琼是输在武器的质量上。
现在秦琼与李秀宁打的不分你我，有来有去。
明显李秀宁是强于红拂女。
“看样子红拂女大隋第一女侠的称号要换人了！”杨聪淡淡一笑。
“剑如水！”李秀宁再次放出绝招，一道如水波般的剑气，一层有一层飞向秦琼。
“叔宝，小心凶女人的剑气会拐弯！”杨聪没有武德，告诫着秦琼。
秦琼也不敢疏忽，直接锏螺旋护身，击退了李秀宁的剑气。
秦琼丝毫不示弱，甩手扔出了自己的大杀招，‘撒手锏’！
杨聪同样提醒着李秀宁，“凶女人，小心秦琼的撒手锏，不可硬抗！”
因为有杨聪不讲武德的提醒，李秀宁也躲过了必杀的一击。
二人再次弥斗在了一起，以杨聪武师境界的观察力，只能看到一片光影。
‘铛’~~~
又是一阵巨大的震击声，二人的攻势听了下来。
杨聪明白，秦琼这铁憨憨又输了，再次输在了装备上。
只见秦琼双手的铁锏，全部断成了‘擀面杖’。
秦琼干脆扔下了双锏，诚然抱拳：“女侠神功无敌，秦琼佩服，秦琼走南闯北，极少遇到杨兄弟这番有情有义，为国为民之人，请李女侠网开一面！”
“你很强，我的剑是寒铁所制，你吃了不该吃的亏......”
李秀宁再次将剑指向杨聪，杨聪伸出手臂，轻轻按下她的剑刃。
第330章 杨林的秘宝
李秀宁的潇洒离去，杨广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玄感，二哥真是羡慕你，总有美女相伴，而且这李二小姐的功夫，简直是出神入化，连叔宝都无法压制！”
杨聪依旧泰然自若道：“关陇李家与我们水火不容，随她去吧......叔宝，谢谢你！”
秦琼收拾起已经断成两截的铁锏，苦笑道：“手下败将而已，见笑了！”
靠山王杨林得知杨聪从大兴城到达江南，一路受到多番阻击截杀，心中忌讳极深，随之安排秦琼安排卫队，全程保护杨聪的安全。
按照杨林的推测，若是杨聪在江南被暗杀，一切问题都会被推到杨广的头上。
自己这个镇守南国的兵马大元帅也会晚节不保。
碰巧，秦琼第一天上任，便遇到了李秀宁大闹总督府......
杨聪抱拳示意道：“多谢靠山王老爷子了，杨聪定会择日上门拜谢！”
秦琼回礼道：“玄感言重了，义父今日本就在营中设宴，等候玄感赴宴！”
“昨日意犹未尽，今日定当不醉不归！”杨聪心情大好。
......
杨聪心情大好的同时，也是杨广的悲哀。
杨广一行人，来到了建康外围的茶乡，帮助茶农干起了农活，累的是人仰马翻。
现在是春茶采摘的季节，一望无际的茶园给了众人硕大的压力。
“二哥，你这干农活的水平也太业余了，弯腰，收腹......”
“姐夫，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坚持住，你的种种行为，陛下微服私访一定会看在眼里！”
在杨聪和萧瑀的双重催促下，杨广终于越来越像一个茶农......
大半天过去，杨广早就累的不分东西，“玄感，你就随叔宝去王叔那里赴宴，本王真的有心无力了！”
说罢，杨广在萧瑀和侍卫们的陪同下离开。
杨聪则是盛情难却，与秦琼等人到达了江南大营，靠山王杨林的地盘之内。
从杨聪迈入江南大营的第一步，便被江南大营的气势完全压制住。
数以万计的士兵，在阵前操练着。
人数虽然多，却异常整齐，肉眼看不到一个滥竽充数之徒。
惊天的口号，飘荡在大营各个角落。
杨聪馋的很，吞下一口唾沫，心道：自己灞下村的骑兵，乍一眼看去已经是小有气势。
可与这江南大营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大巫见祖巫......
“叔宝，这江南大营里有多少军士？”杨聪试探道。
“不亚于二十万大军，而且都是......”秦琼并没有说的通透，而是做出了一个右手砍头的姿势。
杨聪悟了，秦琼的意思这二十大军是完完全全能够冲锋陷阵的军士，而不是那些所谓的后勤兵，辎重兵......
幻想着靠山王杨林，身着帅服，站在二十万将士之巅，杨聪只能说，大丈夫当如是也。
经过重重的通道，杨聪与秦琼终于到达了杨林的‘大帐’。
与其说是大帐，这里更像是一处豪华的府邸。
白胡子杨林坐在大帐内，品着茶，见到了杨聪的到来，直接一个雷霆豪笑，“哇哈哈哈，杨素的小子来了，快请！”
杨聪进帐首先便给杨林作了个揖，“小子初来南国，若不是靠山王一而再，再而三派遣叔宝相救，小子的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
靠山王杨林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茶杯中倒满茶，然后手持茶杯迅速扔向杨聪。
飞翔中的茶杯，像极了一枚暗器，却没有溅出一滴茶汁。
杨聪将真气凝结于右手，在空中摘下了茶碗，然后品了一口，“好茶，靠山王的茶艺，小子佩服！”
“哇哈哈哈！”杨林的面容终于舒畅了，“老夫投掷的力道已经压至一成，能接住且杯且不碎，说明小子已经武师之上的境界，不错，不错！”
杨林这番操作，其实很危险，若杨聪是个凡夫俗子，接住茶杯的手瞬间就会支离破碎，秦琼不禁吐了一口凉气。
“小子只是机缘巧合生了一境，但是依旧不是李秀宁的对手，今日还是多亏了叔宝！”杨聪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再次向杨林作了个揖。
“有趣，你们小两口吵架直接动手的吗？”
杨林再次傻笑起来，直到二太保薛亮看不下去了，轻声咳嗽了几声，杨林方才恢复了一往的平静。
秦琼再次谦虚起来，“玄感啊，秦某也是手下败将，莫在言谢了啊！”
“哦？儿子你竟然输给了李家二小姐？这李渊有点意思啊，还能教出如此烈女？”
杨林的武痴心态突然就被无限放大，“儿子，比划几招，让为父知道你是怎么输的！”
杨聪抢先为秦琼辩解，“其实叔宝没输，或者只是输在了武器之上，那李秀宁的宝剑是寒铁制成，坚不可摧，叔宝用普通铁锏迎敌，定会吃亏！”
“技不如人，岂能怪罪兵器，玄感言重了！”秦琼继续谦虚着。
此刻的杨林也是有所思，且喃喃自语道：“年前的武道大会，你与罗艺的小子比武，也是输在兵器之上，这杨聪小子所言非虚，若是你用的老夫冰火囚龙棒......”
杨林陷入沉思之中，一言不发，纹丝不动，让人感觉就像睡着了一般。
突然杨林大吼一声，“既然杨聪小子到了，那老夫也要炫耀炫耀收藏了，顺便为我最心爱的儿子，选上一把拿手的武器！”
“来人呐，打开老夫的武将祠！”
二太保薛亮在一旁附和着，“杨郡公，义父真是给足了你面子，像我们十三太保都没有这个福分，去观赏义父的‘武将祠’！”
杨林大步向前，快速向营帐后方的通道迈去。
杨林只是走，杨聪感觉就很难追上步伐。
众人在大帐中经过了多个隔断、通道，终于赶上了杨林的步伐。
杨林正停在一个硕大的房间门口，门上拴着多把大锁。
上方门匾清楚刻着三个大字，‘武将祠’。
杨林的近卫兵陆续解开锁，然后将大门推开。
门内的一切瞬间闪瞎杨聪的钛合金狗眼。
靠山王杨林一改往常的豪迈，整个人沉着了起来。
“老夫这一生，大小战役数百场，所有老夫敬重的对手，他的战甲和武器，都被老夫供奉在此，加以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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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宝锏配英雄
杨聪明白了，杨林所谓的‘武将祠’就是给所有死在他手下的将士，打造的一个纪念堂。
啊，这......
杨聪瞬间感觉凌乱了。
秦琼的父亲秦彝，曾经可是名满天下的名将。
秦彝本是南陈太宰秦旭之子，镇守武昌马鸣关，手中一对瓦面金装锏天下闻名。
后靠山王杨林兵发南陈，与其死斗马鸣关，最终秦彝兵败如山倒，自刎以谢天下......
若是秦彝的武器铠甲供奉在祠内，秦琼会怎么想？赤裸裸的杀父仇人！
若是秦彝的武器铠甲没有供奉在祠内，那也太不给秦琼老爹面子了，秦琼肯定也不不爽。
尼玛这是供奉也是罪，不供奉也是罪！
杨聪瞧瞧观察了秦琼的表情。
此时的秦琼明显双手颤抖，目光凌厉，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稳重。
杨聪刻意上前几步，隔在杨林与秦琼之间，避免发生大事件。
“跟我来！”杨林的面容却是惬意的多，快步走向祠堂最深处。
一副金纹宝甲，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战甲胸前雕刻着睚眦，也就是龙生九子的老二，性格刚烈、好斗喜杀戮，是龙子中的战神。
能配得起这幅战甲，肯定是大将之才，战士中的天花板。
而且！
战甲的两旁，杨林专门定制了两座小假山的模型，每座假山之上，插着一把金光闪闪的金锏。
杨聪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是秦彝的遗物。
“儿子，从今往后，这套金甲金锏，是你的了！”杨林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铠甲，仿佛在看着一个老朋友。
“老夫征战一生，在谋略上、在武艺上、在忠烈上，除了秦彝，再无二人，你们都给秦将军磕头！”
杨林一声大喝，杨聪赶紧给秦彝的铠甲磕了三个响头。
杨聪心中默念着，秦老爷子，你是英雄，我敬佩你，你儿子也是英雄，你在天有灵，让你儿子跟随我，我杨聪定会带着他征战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秦琼磕了三个响头后，人并没有起身，而是将头埋在地板上沉思许久。
杨聪听到了哭泣的声音，然后又听到了秦琼的告白。
“父亲在上，受孩儿一拜，孩儿不孝，迟迟未能报父仇，已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夜不能寐，孩儿不孝啊!”
杨聪心道不好，秦琼这不是摆明了暴露了自己的身世吗？
秦琼当初接近靠山王杨林，目的就是伺机报父仇，结果被杀父仇人的人格魅力感染，迟迟没有动手。
杨林虽然为人处世豪迈，但是杨聪并不能确定，杨林会不会对秦琼下毒手，毕竟是养虎为患。
杨聪已经下定决心，秦琼这个小弟，自己收定了，若是杨林要动秦琼，自己肯定要全力保护，不惜与杨林撕破脸。
现场的气氛，逐渐变成了僵局。
“儿子，从你来到老夫身边的那一刻，老夫便知道你是秦彝的小子！”
靠山王杨林一番话，瞬间爆炸。
杨聪和秦琼的内心同时遭受到无数的暴击。
杨林再次大喝道：“你的身形，和你老子秦彝简直是一模一样，化成灰老夫也能认得出！”
毕竟秦琼和杨林属于父子关系，清官难断家务事，杨聪只能退居一隅，观察事态的发展。
秦琼的表情是即紧张又放松，充满矛盾的面容。
可见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一吐为快，也算释然。
“义......你、你明知道我是来报仇的，为何还将我放在你身边？”秦琼的情绪逐渐高昂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这样，我很难做的，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杀了我？”
秦琼开始嘶吼起来，他已经不像杨聪心中的那个秦琼了，充满了戾气。
“儿子，两军交锋，我和秦彝，必有一人死，我若死了，我后方几十万将士怎么办？大隋怎么办？”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聪此刻也是非常理解杨林，战争就是立场而已，分不清谁对谁错。
杨林继续吼道：“秦彝将军，是我一生之敌，做敌人做久了，反而更想和他做朋友！”
“你爹在老夫面前自刎的时候，老夫比你还不舍，可惜啊！”
“老夫最高兴的就是，十年后，秦彝的儿子来了，和他老子一般优秀，他做了我的儿子！”
杨林一番话，霸气十足，而且心胸极其宽广，杨聪心中也是敬佩的很。
从来没有见过，能把仇人的儿子养在身边的男子，而且还跟亲儿子一般看待。
这靠山王能坐得‘开隋九老’，果然是人中豪杰。
“老夫知道，若是那一战，老夫死了，十年后，老夫的儿子，秦彝也会用心栽培，这就是英雄相惜！”
“杨素的小子，你与我儿子秦琼虽然交情并不深，但是老夫能感受到秦琼很在乎你，你也在乎他！”
“你们就是这个世代的英雄，所以你们英雄相惜！”
“我老了，我不希望再有战争，不希望再有秦彝死去，老夫更想与秦彝切磋、品茶，可惜啊！”
杨聪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靠山王杨林的心中，竟然会是个‘英雄’的范畴。
“杨老爷子，您过奖了，我啥都不是，只希望和叔宝做个好朋友，一起潇洒人生！”
杨聪人活两世，深知人生不易，能潇洒过一辈子，有兄弟相陪，美女为伴，岂不快哉。
秦琼的戾气逐渐被化解。
不得不承认，这杨林老爷子的胸怀如海一般。
在他的人格魅力下，就如杨聪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都被感染了，更何况正直无双的秦叔宝。
“从我来到江南大营的第一天起，我就想和你打一场......”
杨聪没想到，秦琼竟然想和杨林决斗，这些武夫的脑子里究竟都是什么，都是水吗？
“儿子，我记得当初你的要求，被老夫拒绝了，我当时说你太嫩了！”
“老夫告诉你，等你能挑战我的时候，老夫自会提醒你！”
秦琼沉思若干秒，然后双手伸向秦彝金铠两侧的小假山，双金锏瞬间吸附到秦琼的双手之上。
宝锏配英雄，这对瓦面金装锏简直就是为秦琼量身打造的。
刹那间，杨聪认为罗成和李秀宁在秦琼面前都是渣渣了。
秦琼的眼神中充满着坚毅，“你觉得我现在，有挑战你的资格吗？”
“哇哈哈哈~~~”杨林再次露出招牌笑容，“你是我儿子啊，儿子想做的事，父亲一定会支持的！”
第332章 冰火囚龙棒
靠山王杨林与秦琼面面相对，逐步走出‘武将祠’。
杨聪紧跟其后，目送二人走上一张巨大的擂台。
“杨素的小子，老夫与儿子要以死相搏了，你且离得远点，莫伤着你，哈哈哈！”
杨林依旧是狂笑，秦琼也是向杨聪点头示意。
杨聪默默后退几步，成为了这父子血战的唯一目击者。
杨林是曾经的大隋第一勇士，唯二武尊境的高手，虽然现在已经年迈，对秦琼依然是压倒性的优势。
但是杨聪并不慌，杨林对于秦琼就如慈父一般，这一场决斗充其量就是教训教训儿子，不会置人于死地。
杨聪还未放下思绪，擂台上已经散发着一股杀气。
“开！”只见靠山王杨林大吼一声，擂台正上方的一具百年檀木木墩支离破碎。
木墩的中心，露出了一把乌黑发亮的‘铁棒’。
“老朋友，好久不见啊！”杨林一把拔出‘铁棒’。
杨聪一眼望去，只凭铁棒渗透的杀气，就不是俗物。
加上铁棒棒身刻着栩栩如生的九纹龙，杨聪确定这就是传说中靠山王杨林的武器，‘冰火囚龙棒’。
原来杨林一直将贴身武器封印在擂台之上，这是何等的霸气。
一个将军出门不带武器，那就是蔑视天下的不屑啊。
在杨林的心中，天下人没有一个是他的敌手，根本不需带武器出门......
杨聪的感慨还在进行中，擂台上的战斗也开始了。
秦琼手持双金锏，还没帅过三秒，已经被杨林打飞，狠狠撞在擂台的台柱上......
“咳咳”秦琼随之吐出一口鲜血。
杨聪凌乱了，这杨林之前表现着自己如此深爱秦琼这个儿子，然后便痛下杀手。
‘铛’随着一道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秦琼再次从东台柱，飞到了喜台柱......
“儿子，你的杀气呢父亲如何教育你的，战场之上，没有朋友！”
杨林长着大嘴，如同狮吼，“来啊！杀了我啊！”
“杀！！！”秦琼拍板而起，整个人如同龙卷风冲向杨林。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随着杨林的挑衅，杨林手中的囚龙棒，越击越快！
“太轻了，太轻了，太轻了！”武器的碰撞声越来越响，显然杨林的力道越来越足！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实力，杨聪想起了被宇文成都支配的恐怖。
宇文成都胜在年轻，但是在杨林浓厚的作战经验下，谁胜谁输也不能一时分晓。
秦琼的双锏已经全部用来防御，二打一都占不到好处，步步惊心。
终于，秦琼再次泣血飞在空中，然后被杨林一个重腿，踢翻在擂台的地板上。
“起来啊！儿子，就凭你这点本事，就想报杀父之仇太嫩了！”靠山王杨林依旧在不停挑衅着。
杨聪已经完全理解不了杨林的用意，这明显是虎毒又食子的节奏！
秦琼虽然技不如人，抗击打能力还行，再次从擂台上爬起，然后不依不饶冲向杨林。
结果依旧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倒下......
“儿子，你的绝技‘撒手锏’是远程飞锏，需要拉开距离，老夫一直与你近战厮杀，无法施展神手，是不是很气”杨林低头凝视着不停吐血的秦琼。
“哼，老夫教育你们多少次，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你分不清敌我实力，便要挑战我，就是寻死，你一人想死也就罢了，若是两军交锋，你身后的将士怎么办随你被坑杀”
杨林的眼睛已经血红，如同野兽一般，整个人跳跃在天上，手中的‘冰火囚龙棒’竟然燃起了火焰。
“卧槽！这尼玛太玄幻了吧！”远方观战的杨聪，已经张大了嘴，惊呆了。
“快躲开啊，叔宝！”杨林明显下的是杀手，杨聪冲向擂台高喊着，“快躲开啊，叔宝！”
耳边听到杨聪的怒吼，秦琼咽下口中血水，扔出手中金锏，“撒手锏！”
‘铛’令人耳鸣的碰撞声后，秦琼的金锏被反震回来，杨林也停滞了攻势。
“十几年前，你爹秦彝，也是躺着用出的飞锏，你们父子，果然性格大差不差！”
秦琼万万没想到，杨林竟然会挑衅起自己的亲父秦彝。
刹那间，秦琼的双眼也似血红，杀意迸起，“拿命来！”
“就是这眼神，这才是我的好儿子，这才是神拳太保秦琼，我要的是野兽，不是蠢猫！”
秦琼气血攻心后，发起了凌冽的攻势，却被杨林一一拆招化解。
而且杨林的囚龙棒，时而冒着熊熊烈火，将秦琼烫的不要不要的。
“真没想到，这世间真有如此神迹！”杨聪不禁称赞着。
虽然秦琼已经拿到了神器‘瓦面金装锏’，可在这会冒火的‘冰火囚龙棒’的面前，还是有点小儿科。
“叔宝，打不过就投降了吧，再练几年！”杨聪试探着劝一劝秦琼，做人要知道知难而退。
“杨素的小子，下属挑战元帅，只有一个下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以为是在儿戏”杨林的囚龙棒再次燃起了熊熊火焰，震退了秦琼。
杨聪发现，每次‘冰火囚龙棒’着火，都是杨林攻击力最高峰，秦琼必须避让，而且‘冰火囚龙棒’的并不是一直燃烧，仿佛有什么规律。
‘冰火囚龙棒’一旦着火，杨林的攻击范围简直大了一圈，每次攻击秦琼都会被烧伤。
“叔宝，你要进攻靠山王，你一旦陷入防守，只会被蚕食到死！”杨聪担心秦琼嗝屁，也不在乎有没有武德，提醒着秦琼。
秦琼也是如梦初醒，放弃防御，反而全力压制杨林，以攻代守。
“不错，眼神不错，斗志不错，再来！继续！”杨林依旧化解着秦琼的一招一式。
对战已经进入白热化，两个人完全杀红了眼，什么从属之情，父子之情，在生死面前仿佛都变成了狗屁。
杨聪强迫自己冷静，现在只有帮助秦琼压制住杨林，才会让情况发生转机。
突然之间，杨林的一记突袭，划破了秦琼的大腿。
秦琼的血肉全部粘在‘冰火囚龙棒’之上。
随着杨林的一次横扫，‘冰火囚龙棒’再次燃起了火焰。
杨聪悟了，大声吼去，“叔宝，这囚龙棒火焰的燃料，就是你的血肉啊，不要再被击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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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无招胜有招
“哇哈哈哈哈！”靠山王杨林巨大的身躯瞬间停滞了，然后扭头望向杨聪，“好小子，竟然一眼看出我这‘囚龙棒’的秘密！”
“不错，老夫驰骋沙场几十哉，烧死在这棒下的亡魂千千万，你有一双慧眼啊！”
靠山王杨林一口便承认了，完全没有反驳，这不符合人性，杨聪竟然有些紧张。
秦琼受到杨聪的指点，点了点头，“不愧是玄感，谢了，从现在开始，只要囚龙棒上有血，我就躲！”
“老夫是不会让这个秘密传出去的，任何人也不行！”
杨林一声怒吼后，竟然向擂台外的杨聪挥棒！
囚龙棒上残留的火焰，夹杂着杨林的剑气，像一支展翅的火凤，朝杨聪飞驰而来。
“玄感，小心！”秦琼此刻正潜伏在擂台最远处的角落，根本来不及保护杨聪。
“沃特法克，这老头想灭口！”刹那间，杨聪驱动双腿真气，发动‘一苇渡江’，成功躲开偷袭，并且向秦琼的位置飞去。
“好轻功，不愧是鱼具罗那小子的徒弟，躲一躲我这二连杀如何？”
杨林杀意凌然，向杨聪再次挥舞两棒，虽然没有了火焰，但是剑气使然。
这回秦琼早已做好了准备，双持金锏，接下了杨林的一对剑气。
“义父，请放过杨聪！”秦琼已经凌乱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崇拜的杨林，竟然会为了隐藏秘密而杀死杨聪。
“软弱的儿子吆，想拥有菩萨的心肠，就要拥有雷霆的手段，你若赢了我，我便考虑放他一命！”
说罢，靠山王杨林一口气挥舞了五棒，并且伴随着五道剑气。
杨聪彻底呆了，自己的指间杀技，射一次就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这，这靠山王的剑气就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这就是武尊的力量，羡慕枯了！
“啊啊啊啊啊！”秦琼完全放下了心中干的负担，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连累杨聪。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就是我的武道！”
秦琼拖着双锏，直面杨林的杀气。
‘铛铛~~’秦琼抗过了四棒后，终于被最后一道剑气击飞。
“叔宝！”杨聪此刻正躲在秦琼的背影之下，肉眼可见，秦琼吐出一口鲜血。
“我和你拼了！指间杀技!”杨聪汇合全身真气于双指，便要攻击杨林。
“住手！”
秦琼的一句呐喊，阻断了杨聪的动作。
“这是我和靠山王之间的了断，就算死，也让我有尊严的死！”说罢，秦琼爬起来，拿起金锏。
“拿命来~~~”秦琼再次冲向杨林。
杨聪望着秦琼的眼神，虽然他远远弱于杨林，但是却拥有着猎人的眼神。
不只是杨林年纪大了，累了，还是心软了，杨聪总觉得杨林的动作缓了下来。
而秦琼依旧拼尽全力，左右开工，攻击着杨林，但是每一次攻击都被杨林化掉攻势。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秦琼是个对兄弟两肋插刀的人。
现在他的力量，绝大部分是为了保护杨聪，杨聪心里很清楚。
尼玛，一定要想到办法，哪怕只一招，也要破了杨林的防御。
可这杨林身经百战，就如一个坚实的盾，丝毫没有一点破绽，太难了！
情急之下，杨聪的注意力转向了秦琼，观察起秦琼的动过。
秦琼的双锏攻击，每一招都是右锏主攻，左锏偷袭，而且左锏的挥击方向总是从左向右。
对！
为什么破不了杨林的防御，因为秦琼的动作已经被杨林生成了机械记忆。
“叔宝，你傻啊，你是双持武器，臭老头是单手，你两个打一个的优势呢？”
秦琼在节节败退，趁势跳到角落，喘着粗气，“说得容易，虽然我是双持，可毕竟是一个人在战斗，如何能做到分身？”
死马当作活马医，杨聪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本武侠，里面有一个‘左右互搏术’的招式。
这门功夫在于一心二用，左右手同时使用不同的招数，按记载，左右互搏只有心地单纯者方能修炼，心思敏捷、复杂者反而学不会。
秦琼绝壁是我见过最单纯的男人之一！
“叔宝，从现在开始，一心两用，你就当你左手是你老婆，右手是你自己！和臭老头拼了！”杨聪兴奋大叫起来。
“玄感，我还未娶亲，哪来的老婆？你，你......”
秦琼果然单纯，杨聪差点吐了，“小雏子，你就当你左手是你爹，右手是你自己，你们父子一起大战靠山王！”
“爹！”似乎想起了自己父亲的悲惨一生，秦琼悟了，现学现卖，冲向了杨林。
果不其然，秦琼的动作完全出现了变化，左右开工不再机械化，时而左锏迅捷，时而右锏圆滑。
“奶撕！”杨聪心情大好，再次指点秦琼道，“叔宝，就是这节奏，世界上最强的武功就是‘没有武功’！”
“你觉得左手是爹，他就是儿子，你觉得左手是儿子，他就是爹，是儿子是爹，你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又岂会知道！！”
“上吧，无招胜有招！”
好一个无招胜有招，秦琼完全误了。
现在的秦琼，毫无章法，毫无大将气质，简直就是双持铁棍的市井无赖打架。
可你偏偏猜不到，下一金锏来自何方。
在杨林的眼中，这秦琼仿佛连自己都想打。
“这，这......”无敌的靠山王杨林终于慌了，逐渐变成了防守的一方。
准确来说，是防守被动的一方。
杨聪明显发现了杨林的变法，心中一喜，这臭屁老头终于乱了吧，那本公子再助你乱上加乱。
杨聪用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吼去，“叔宝！！！黑虎掏心！干死这臭老头~~~~~”
杨林完全被杨聪的吼声干扰，竟然下意识用‘囚龙棒’护着自己的心口窝。
就在这注意力转移的千分之一秒，杨林彻底输了。
秦琼根本没有进攻杨林的胸口死穴，而是继续贯彻‘无招胜有招’，一根金锏笔直插在杨林的眉间......
秦琼全身颤抖，并没有持锏继续攻击杨林，二人只是面对面对视起来。
“哇哈哈哈~~~儿子，我输了！义父知道，只有这般，才能助你突破瓶颈！”杨林再次狂笑起来，面色恢复了和蔼。
“杨聪小子，你的临场应变以及心智，令老夫刮目相看，有你辅佐杨广，大业可成啊！”
“年轻的一代，终于茁壮成长起来，实乃大隋之幸啊！”
“哇哈哈哈哈~~~~~”
第334章 相忘于江湖
靠山王杨林绝对是大隋最有分量的人物，杨聪能得到杨林赤裸裸的赞赏，心中也是惊喜万分。
杨林的眼神中再无一丝杀气，更像一个慈父。
“老夫老了，这条命不值钱了，你想给你秦彝报仇，老夫的项上人头随时来取便是！”
说罢，杨林转身走到擂台正上方的木墩旁，将手中的‘冰火囚龙棒’再次插了回去。
“这囚龙棒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老夫希望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拔棒’的机会，愿大隋万年，百姓们歌舞升平~~~~”
杨聪万万没想到，杨林的心中会惦记着万千的百姓。
战士‘封刀看海’，这是何等的气魄，想起刚才自己不停臭老头的叫，杨聪竟有些尴尬。
‘噗’~~~
秦琼干脆直接跪倒在杨林的面前，眼泪与鼻涕已经混成了一滩，“义父，你没输，以你武尊的实力，全身护体剑气，我根本不可能伤到你，是你让的我啊！”
杨聪被一语中的，曾经见识过宇文成都的护体真气，还真的是无死角。
想到宇文成都，杨聪总是打一个冷颤，自己这个大师兄太强了，几乎没有破绽，如梦魇一般。
秦琼仍然在磕头，磕的杨聪的心都快碎了。
“起来！”杨林一把拉起秦琼，用自己巨大的手掌按着秦琼的脑袋，像极了大人训斥小孩。
“做爹的，永远赢不了自己的儿子，这是天性，也是人性呐！”
“从老夫见你第一眼，就认定你是我一生一世的儿子！”
看这一对父子化干戈为玉帛，杨聪顿时眼角被泪湿透。
朦胧中，杨聪仿佛看到了靠山王杨林与大将军秦彝四臂相握，看到了二人放弃了立场、放弃了战争，把酒言欢，笑谈天下的一幕。
“父子没有隔夜仇，过去了都，我也饿了，让本公子尝尝江南大营的美食如何？”杨聪转移话题道。
“哇哈哈哈，何为美食？有酒有肉不够吗？”杨林已经从与儿子的死斗中走了出来。
“够，够，无酒不成席，无肉君不欢啊！”
杨林大步迈下擂台，杨聪紧跟其后，二人兴致冲冲便要前往宴客厅，杨聪却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并且嘴中呢喃着，“对不起，义父......”
杨林停下了步伐，却并未回头。
秦琼在后方嘶吼着，“义父，你对我的恩，叔宝一辈子不敢忘，但是......”
“但是，叔宝的父亲毕竟是死在义父之手，若叔宝依然做你的义子，有违人伦啊！”
“叔宝决定放弃军籍，做个平民，结束这沾染鲜血的戎马生活！”
说罢，秦琼提起双金锏，毅然决然离开了杨林的营帐。
“老爷子，叔宝走了，为什么不挽留一下？”杨聪望着秦琼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问道。
“秦琼这小子，心中堵着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夫为何要强人所难？”杨林虽然解释的云淡风轻，杨聪依旧从杨林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落寞。
“老爷子，今天的宴席就散了吧，改日再续，我先去劝劝叔宝！”
杨聪向杨林作揖告别，然后双腿驱动‘一苇渡江’，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
“叔宝，等等我！”
杨聪追上了秦琼，黯然道：“让我送你一程吧！”
秦琼眼神虽然迷离，脸上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谢了，玄感！”
杨聪秦琼与王八汤和程咬金会和，便骑上坐骑离开了江南大营。
秦琼依然骑着名为‘飞卢’黄骠马，气场却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叔宝，想过以后做什么了没有？”杨聪问道。
“我是捕快出身，大不了回去做老本行，放心吧，饿不死的！”秦琼苦笑一声，“我的同乡樊虎现在在太原府任职，我可以去投奔！”
“秦叔宝，我们家聪哥就是最大的靠山，你还需投奔别人？老程第一个不高兴了啊！”
程咬金总算说了一句中听的话，也给杨聪一个主动开口的机会，“对啊叔宝，跟着我，咱们兄弟不要分开！”
秦琼轻轻摇了摇头，“玄感，咬金，谢谢你们，我只是不想再过这种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生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有缘再见吧！”
这秦琼面色如白玉，气质如书生，没想到会如此犟。
杨聪也没有勉强他，若是秦琼脱离靠山王杨林，马上转入自己的账下，杨聪也会觉得这人没有气节。
“好吧，我在太原也有一些合作伙伴，若是需要帮忙，杨某随时恭候！”杨聪向秦琼双手抱拳。
“谢了玄感，江湖再见，有缘我们兄弟再把酒言欢！”
“后会有期！”
随着一声马啸，秦琼的黄骠马奔驰开来，身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大道之中。
“师父，秦兄弟人不错的，为何如此轻易放他走？我感觉你很重视他！”王八汤内心充满了疑惑。
杨聪淡淡一笑，“时机未到，我相信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不在乎这朝夕！”
王八汤听得云里雾里，“师父，你说话的口气，高深莫测，故弄玄虚，越来越像徐世绩了。”
“傻徒弟，听不懂装懂就行，哈哈哈~~~”
......
杨聪一行三人回了江南总督府。
此刻的总督府正在重新装修，府内金碧辉煌的装饰全部被撤掉，换上了最朴素的竹帘桃木，里里外外像极了民居。
采了一上午的茶，杨广的腰都伸不直了，正在厅堂内委屈连连。
“玄感啊，本王真没想到，这劳作一天，比骑马打仗还累啊。”
杨广缕了缕自己的老腰，“若是父皇母后不来江南巡访，本王这不白折腾了？”
“你这厮汉子，怎能说出如此无志气之言？”杨聪还未生气，晋王妃首先表示了不满。
杨广马上怂了，“王妃莫怪，本王只是说说而已。”
“二哥，你操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皇帝皇后的动向，一定要牢牢抓住！”
杨聪继续安排着：“郭衍，你找几个侍卫，在江南边境严加巡查，发现有气质不凡者过境，马上快马加鞭前来报信！”
“诺！”郭衍转身离开。
杨广摸着腰，“玄感此计甚好，只要追踪到父皇母后的行踪，本王到时逢场作戏就行！”
“不行！”杨广的想法被杨聪斩钉截铁拒绝，“每日的茶园劳作，定不可断！”
杨广欲哭无泪......
第335章 全都靠忽悠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杨聪手持‘酒色财气扇’，大摇大摆行走在‘建康’熙熙攘攘的大道之上。
“聪哥，现在是五月不是三月了，你是不是傻了？”程咬金背着巨斧，踉踉跄跄跟在杨聪的一侧，咧着嘴问道。
杨聪跳起来便用纸扇狠敲程咬金的天灵盖，“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回忆起自己来到这锦绣江南还不到三天，虬髯客张仲坚离自己而去，凶女人李秀宁离自己而去，‘男一号’秦叔宝离自己而去。
杨聪再次苦笑一声，“我是不是有毒，一下子毒跑了三大高手？”
......
“毒？哪里有毒？保护杨大人！”
杨聪一句简单的自嘲，却引起了周围的轰动。
喊话之人是靠山王杨林十三太保之十太保曹林。
秦琼离开了江南大营，杨林担心杨聪在江南被歹人行刺，便派来了曹林。
用杨林的原话就是，曹林是他儿子里最谨慎的一个。
杨聪也是无力吐槽，“曹兄，切莫紧张，你这番大费周章，岂不是要告诉所有人，我杨聪正在逛闹市？”
曹林的脑袋就跟拨浪鼓一般左右探视，“杨大人，你也知道这里是闹市，万一你有个差池，末将如何向义父交代？”
这个曹林曾陪伴靠山王杨林参加过山神节的武道大会，杨聪与其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并没有深入了解。
这人谨慎是真谨慎，但是有点谨慎过度，蹦着一副臭脸穿梭在人群之中，一看就是个‘卧底’。
杨聪对自己的安全也很有信心，只要有好徒弟王八汤在，啥都不叫危险。
这个王八汤，声称最拿手就是跟踪和反侦查，为了保护自己，好好的大道不走，非要去屋顶上飞檐走壁。
刚说王八汤，王八汤的羽箭便从天而降，不远的人群中，一人中箭应声倒地。
王八汤的羽箭并没有安装箭头，依然将目标戳的生活不能自理。
程咬金二话不说，上前揪起倒地之人，狠狠提到了空中。
‘铛’~~~
一把雪白的匕首，从该男子的衣袖中落下，掉落地上。
“该死的老鼠，还想刺杀我聪哥，看老程捏死你！”
程咬金的手臂刚要施力，手中提的男子便哭诉起来，“大侠饶命，小人是路过的旅户，并没有刺杀杨大哥之心，匕首只是护身之物，小人冤枉啊！”
“哼哼哼~~~”杨聪一声冷笑，“他只叫了我聪哥，你便能推算出本公子姓杨，果真神人！”
杨聪一句话的功夫，杀手便露了馅。
“拜托，回去通知你们的同伙，下次派点高智商的杀手，你们是在侮辱我吗？”杨聪捂着脑袋，气不打一处来，“哦，对了，你没有回去的机会了！抱歉。”
‘嗖’~~~
侧方飞来一支弩箭，杀手瞬间就被灭了口。
杨聪就知道这些杀手吃相很难看，肯定不会留下活口的。
程咬金一把护住杨聪，寻找弩箭的主人。
片刻后，前方角楼的窗前，发出了一声巨响，一个持弩男子被人从楼上扔到了街中。
杨聪抬头望向后方墙壁上的王八汤，王八汤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所作所为。
看样子，还有友军！
杨聪上前一脚踩住持弩刺客，此刻的杨聪更想知道谁在暗中保护自己，“说，谁把你扔下来的，别告诉本公子，你是失足青年！”
这刺客也是没有半点骨气，“大人饶命，小的也没见过偷袭者之脸，看身形像个女人！大人饶命啊！”
杨聪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看样子是李秀宁这个凶女人在暗地里盯着自己，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娘们。
“饶你妹，你杀自己人的时候那股子魄力哪去了？”杨聪淬了一口，“曹兄，押走吧，拷问拷问，看看有没有线索。”
此刻的十太保曹林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杨大人，你果真如义父所言那般高深莫测。”
“曹某在此处布置了几十名暗线，都没有发现刺客的一丝动静，反观杨大人只有三人，却是如此运筹帷幄！”
杨聪只是淡淡一笑，王八汤从屋檐上飞下，高呼道：“都是小场面，万丈高山，深谷中方能发现幽兰，就这几个老鼠，还需我师父动手？”
曹林不停地点头，“杨大人，曹某还有一事不明，求大人赐教！”
杨聪云淡风轻道：“言重，直说便是！”
曹林也是直爽，马上就一吐为快，“杨大人，为什么你明知这里危险，可偏偏要以身犯险？”
“哼哼哼~~~”杨聪再次抚扇冷笑，“这就叫杀鸡儆猴，本公子要告诉刺客，不要来送死，你们的一举一动都难逃我的法眼！”
“末将佩服！”曹林深深做了一个抱拳礼，“杨大人这种气概，除了义父靠山王，无人能敌！”
杨聪这一波人前显圣，并不是没有意义，从今往后，还真的再也没有刺客出现......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地区人杰地灵，多日的滋润，杨聪整个人的皮肤都白了许多。
相反，多日的下地劳作，晋王杨广却被烈日晒成了古铜青年。
但是杨广平易近人，日以继夜勤政爱民的口号，也被逐渐打响。
杨广的小舅子萧瑀也是感慨万分，“杨大哥，没想到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的威力如此之强，不出半月，建康城里便传出关于晋王极好的风评。”
杨聪笑而不语，幸亏自己的左膀右臂，一本道人徐世绩没来，他若是来了，更把民众忽悠瘸了。
当然这个萧瑀也是个有能力之人，杨聪安排的任务，贯彻的极其稳固。
这萧瑀面如白玉，英俊潇洒，活脱脱花瓶一个，这次可真给花瓶长了脸，杨聪完全没想到会如此靠谱。
杨广的右臂郭衍也是个人才，将江南地区各州各县安排的一个妥妥当当。
‘科举制’的规则和流程已经完全烙进了江南学子的心中，众多学子磨刀霍霍准备一展身手，考取功名。
开创科举大业的杨广以及杨聪，自然而然成为南国学子心中yyds......
说郭衍，郭衍就到。
郭衍风尘仆仆，一路小跑进入总督府的厅堂，面容兴奋无比，“晋王、杨大人，边境传来了消息，‘大鱼’到了！！”
第336章 江南奥斯卡
“可以啊，郭衍，你手下办事效率很高，这回定要给你记一个大功！”
皇帝和皇帝终于到了扬州边境，这准备多日的大戏，就要达到高潮！
面对杨聪的称赞，郭衍反而冷静至极，“说来惭愧，并不是我的侍卫聪慧，而是陛下的随行中，有位女贵人自称本宫，碰巧暴露了身份......”
“这还是多亏了杨大人运筹帷幄，就算记功，那还要记在杨大人之后！”郭衍再次哼笑几声。
面对郭衍的奉承，杨聪反而有些不喜，“郭大人，是自己的功劳就一定要去争取，不是自己的功劳也无需再去追求，同为二哥的幕僚，大家还是真诚面对最好！”
郭衍也没想到自己的热脸竟然贴在冷屁股上，强忍着情绪点头道，“杨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杨聪的内心在思索，那个自称本宫的女人是谁？
难道是她？杨聪顿时觉得头皮流下一滴冷汗。
独孤皇后女中豪杰，做事谨慎万分，万万不会犯此等错误。
或者说，这压根就不是犯错误，这女贵人本身就是想提醒杨聪。
能跟在皇帝皇后的身边，又有如此心机，整个大兴城只有兰陵公主杨阿五。
这个小娘们，这回我又欠她大波银子了......
收回思绪，杨聪继续布置下一轮计划，“皇帝一路过来，那是游山玩水，最早也是明日到达建康，现在开始，各就各位，拿出各位最好的演技！”
“切记，演戏的核心是自然，勿忘初心！”杨聪继续嘱咐道。
“诺！”总督府各官员众志成城道。
......
清晨，天刚亮，建康城外的小山上，便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茶农。
成千上万的茶农，一边采着茶，一边唱着民谣，加上雾绕绕的点缀，给人一种天上仙境的美感。
茶山之下的小道上，一刻钟前，驶过一支浩浩荡荡的骑兵。
为首的统帅，是虹霓关的总兵新文礼。
皇帝皇后‘微服出巡’，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所以新文礼将军被委以重任。
只有新文礼的骑兵检查过的道路，皇帝才可从后方悠悠驶来，并且身旁还有千牛卫大将军来护儿的便衣保护，看似是‘微服出巡’，实际上一只苍蝇也飞不到皇帝的眼前。
兰陵公主杨阿五，斜躺在马车之内，拉起马车的遮阳帘。
“父皇，母后，这江南也太美了吧，怪不得当初老大和老三为了争江南总督，差点大打出手！”
杨阿五依旧不忘自己的毒舌属性，只一言就惹得皇帝胃疼。
“两个不中用的东西，从来不知团结，处处争锋相对！”隋文帝杨坚继而望向窗外，“上次来南国，还是十年前，与现在是截然不同，没想到在老二管理之下，百姓们竟也是歌舞升平，你们听这民谣，茶农们的心情便映射在民谣中！”
果然，这民谣的词牌中，到处在称赞官民一心，国运昌隆。
杨坚忍不住叫停了马车，“来护儿，先听一听，朕想上那山上走一走，打量一下这南国的农业现状。”
“诺！”来护儿亲自护送皇帝皇后二人下车。
“五儿，你不随母后下去看看田中美景？”独孤皇后心情大好，呼唤着兰陵公主。
杨阿五依旧躺在马车中，慵懒无比，“不去，不去，就些乡野村夫，有啥好看的，难不成还能在农民中找到个将军不成？”
杨坚和独孤伽罗身穿平民的素袍，慢慢悠悠上了小山。
上了山才知道，这些茶树茶园几乎是一望无际，给人无比的震撼。
“这，这么多茶树，要猴年马月才能摘完，这是多大的收成，怪不得都说江南富庶，只中茶，恐怕也够这百姓们的衣食住行了！”眼前的一切，对于隋文帝杨坚简直是叹为观止。
皇后也附和着，“这仅仅是茶收，江南的炼铁、织布、盐税等等等等，都是各中之最啊！”
“没想到还未进建康城中，就给朕如此大的惊喜！”
皇帝上前扶起最近的一个茶农，然后轻抚茶农身上的灰尘，心说，灰尘是新染上的，这茶农穿的衣服虽是粗布，但是手感质地良好，显然生活条件胜于大兴城周边的农户。
“老人家，我看你今年至少古稀之龄，为何如此大年级，还要来劳作啊？”杨坚询问起老茶农的基本情况。
“咳咳，陌生人你有所不知啊，在江南每个人都乐忠于劳动，连总督大人也奔波于田间呐！”
老茶农一番话，对于皇帝皇后犹如晴天霹雳！
老二竟然在田间劳作？君民一心？
天呐，这是老二吗？这是无欲无求的晋王杨广能干的事？
皇帝咽下一口唾沫压了压惊，再次试探道：“看样子，你们的总督大人是个好官啊？”
提到江南总督杨广，老茶农的嘴闲不住了，“晋王杨广是当今皇帝的次子，从没不摆皇子的架子，关注于民生......”
老茶农络绎不绝，皇帝甚至怀疑这是杨广安排的‘拖’。
然后皇帝皇后在茶园漫无目的的游走，抓到闲人就上前询问，其他各地的茶农们所持之词基本相同。
比如说，晋王杨广重视民生，重视农业，将江南的茶园规模扩大了十倍以上，而且从来不会浪费茶农一点劳动成果，所有的茶叶全部来批发，不欠茶农一分钱。
皇帝听得那是目瞪口呆，扩大了十倍规模，怪不得有传道，宁可江南从农，绝不大兴从商......
农民乃一国之基础，有了人力，才有武力，才有军力。
大隋采取府兵制，皇帝一直将农户看的很重，在大兴也多次给农民减负。
这次来到江南，看到茶农们一个个丰衣足食，富得流油，甚至有些动摇了自己的世界观。
“老二，竟是如此良人？”政绩摆在面前，皇帝都有些懵圈。
独孤皇后也是迷茫起来，嘴中不停念叨着，“难道我们的广儿，长大了？”
二人回到了山下的马车上，继续向建康城驶去。
再行二十里后，皇帝发现远方的茶田周围，竟然有官兵在施行劳作。
皇帝再次提起了兴趣，“独孤，随朕去看看，朕还是第一次看到官民一心，合力农作的情景！”
帝后二人在来护儿的保护下，装作普通旅人，再次潜入茶田。
可这次皇帝皇后全部看呆了，二人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独孤皇后的眼角更是流下了热泪。
“陛下，你看，那、那个在茶田中巡视之人，是不是咱们的好儿子，杨广......”
第337章 朕的好儿子
隋文帝杨坚的目光随着独孤皇后所知方向望去。
茶园中，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皮肤黝黑，满脸的络腮胡子，汗如雨下。
这男子采茶的手法如行云流水，正在帮助身边的茶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虽然身着粗布外衣，不修边幅，却依旧遮挡不住他尊贵的气质。
没错，辣个男人就是江南总督，晋王杨广......
杨坚躲在角落观察杨广许久，这黝黑的肤色，显然是长时间劳作所晒。
这熟悉的采茶手法，也不是逢场作戏可以练成的。
此刻的皇帝和皇后内心万马奔腾。
从杨广的身上，杨坚甚至回想起自己年轻那会，不畏艰辛的那种英气。
独孤皇后也是寻找到当年杨坚的影子。
现在的二圣，完全回到了老父母的心态，这种返璞归真，是皇家最缺失的东西。
皇帝的面容既感动又无奈，“独孤啊，朕万万没想到，最无欲无求的杨广，却最像个皇帝......”
杨坚这句话说的太重，竟然压得独孤皇后不敢回答，皇帝可从来没说过太子杨广像个皇帝。
“陛下，要不我们去和广儿见一面？”皇后试探道。
“罢了，罢了，不要打扰他，让广儿保留着这股纯真吧，爱民如子，朕都自愧不如！”
说罢，皇帝和皇后退后了五百米，时不时注意着杨广。
杨广一边劳作，一边豪迈的大笑，连远处的帝后，都能听到这无垠的笑声。
“独孤，朕说得不错吧，现在的杨广很快乐......朕也很快乐。”
许久后，皇帝皇后下山，与大部队回合，马车向建康出发。
“独孤，这沿路的大道越来越宽，没有一丝灰尘，虽没有大兴那般气派，却也是充满了安宁！”
皇后点点头，“陛下说的不错，而且沿路的城民，看起来谦谦有礼，这里的风气可真好啊！”
皇帝的车队入境，在来护儿等人的安排下，有条不紊进了建康城。
“哇，这里可真繁华，快停下，本公主要去街市逛逛！”杨阿五坐不住了，折腾十几天，不是山野就是农田，总算见到了新鲜。
“五儿，别闹，让我们先去江南总督府休息休息！”独孤皇后安抚住杨阿五，车辆继续向总督府行进。
其实这也是皇帝的心思，看一看杨广在江南是否山高皇帝远，过着占山为王的日子。
在经过一系列豪华庭院后，马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啊，这.....”
好一个江南总督府，除了门匾上五个大字，奢华霸气外，其他真的平平无奇。
红漆已经干裂的大门，金粉散尽的木梁。
门口只有两个守卫，周遭也没有卫兵。
“这总督府如此简单，万一被贼人惦记上，可就麻烦了。”皇后爱子心切，第一时间担心起杨广的安全来。
侍卫上前阻拦皇帝一行人，“拜访总督府，需要通报，请问来者何人？”
千牛卫大将军来护儿掏出手中的令牌，侍卫瞬间腿软，这是代表皇帝的徽记，“陛下驾到，小的、小的......”
“不知者不罪，开门吧！”隋文帝杨坚在来护儿的护送下，大步进入总督府。
新文礼将军的手下早已便衣成普通城民，将总督府周围包的水泄不通。
进了总督府，便是一处简单的长廊，长廊上的木雕虽然精美，却也是沧桑的很。
独孤皇后望着四周简朴且丑陋的花花草草，随口埋汰了一句，“这么多年了，广儿的风月之心，还是如此平庸！”
“平庸点好，重视风月那就是玩物丧志，你看看杨勇，东宫太子府比皇宫还要豪华！”
皇帝批判太子之时，晋王妃萧氏匆匆来到了前殿。
“父皇、母后，儿臣接驾来迟，请恕罪！”萧氏做了躬身礼。
“晋王妃免礼，这次我们是微服私访，本就不想劳烦众人！”
王妃带领帝后进入了总督府的厅堂。
皇帝坐在高堂之上，动容道：“这幅凤求凰，还是当年杨广大婚，朕赐给他的，如今依旧挂在这里。”
晋王妃淡淡一笑，“父皇，这可是晋王的宝贝啊，晋王说了，任何名家大师的画作，都不如父皇的这幅凤求凰。”
皇帝很满意，再次试探道：“总督府里，可是太陈旧了，你是晋王的贤内助，应当主内，有时间重新装潢装潢了。”
晋王妃说道：“父皇，晋王总是说，这硕大的江南都是他的，江南就是我们的家，江南繁华，家里自然繁华。”
“嗯，不错，这就是家国情怀，可以，当初把你嫁给老二，独孤你有慧眼啊！”
皇帝对这一切很欣慰，回想起当初老大老三争抢萧美娘，结果被皇后一气之下，嫁给杨广，皇帝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独孤皇后在厅堂坐了许久，越发感动起来，这晋王府里，除了王妃和丫鬟，再无其他女子，可见杨广如杨坚一般，与王妃伉俪情深。
终于，杨广风尘仆仆归来。
杨广得到帝后微服的通知，快步冲进了厅堂，扑在独孤皇后的膝下，声泪并茂。
“父皇、母后，你们竟然来到江南，为何不提前通知，广儿定会亲自去大兴接您啊！”
“广儿很想念父皇、母后......”
杨广泪如雨下，哭的非常真实，完全不像是伪装，皇帝皇后都被动容，“别哭了，注意身份。”
杨广真的是发自肺腑，多日的乡间劳作，可苦了自己，帝后再不来，就要被太阳晒死了。
皇帝一副慈父的眼神盯着杨广，“老二，这一路父皇都看在眼里，你不错，你很不错！”
被皇帝称赞，杨广强忍着得意，“父皇，儿臣听不懂，儿臣只知道在其位谋其政，别的儿臣也不考虑啊！”
“好一个在其位，谋其政，这才是朕的好儿子！”隋文帝杨坚的心情真的无比舒畅，“杨聪呢？朕让杨聪辅佐你行使科举大业，进度如何？”
“父皇，一切以妥，一个月后，将会开启乡试，然后统一批阅，选其大贤之仕，于大兴城统一殿试，由父皇亲自挑选天子门生！”
皇帝龙颜大悦，“好，好，此乃大隋之幸啊，杨聪现在何处？”
皇帝再次寻起杨聪，兰陵公主杨阿五也提起了热情，“对啊，杨聪那小子呢？”
杨广依旧闭嘴不言，面色紧张起来。
晋王妃终于开口，“父、父皇，杨聪这个点，应该还在青楼买醉吧......”
第338章 自信与父爱
晋王妃萧氏当着皇帝皇后的面，将杨聪无情出卖......
独孤皇后大怒，“这杨聪好生放肆，陛下看得起他，让他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辅佐广儿，可杨聪竟然仍不忘混迹与风月之所！”
“母后息怒，人各有志，杨聪虽然性格洒、洒脱，乐于游戏人间，可终究是难寻之才，杨广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爱才，不管其他！”
说罢，杨广转向王妃萧美娘，面容气愤道：“你这个长舌妇人，竟然出卖我的好兄弟，你、你......”
“你们勿吵！”隋文帝杨坚反而云淡风轻道，“杨广说的对，爱才就要大度，往往人才都有自己的性格，杨聪纨绔成性有时候并不是件坏事！”
杨坚的眼神一直凝视着杨广，十几年，从未真正正视这个儿子。
这个在夹缝中生存的杨广，竟然最接地气。
杨聪乃大才，朕本想将杨聪赐给太子，辅佐太子撑起这大隋天下，可无奈太子就是个小肚鸡肠之人，嫉才，这点与杨广真的相差甚远。
杨聪一心想辅佐杨广，难道真的是良禽择木而栖？
难道杨广真的是块宝木？
独孤皇后也在劝诫着杨广，“广儿，萧王妃是个好姑娘，是个贤内助，母后就喜欢这种爽快的女人！”
萧王妃现在完全变成了杨聪的小迷妹。
最初定下计划，杨聪让自己诬陷他日夜沉迷青楼，晋王妃是拒绝的。
这世间，哪有在皇帝面前胡作非为之人。
可这一切结果都被杨聪猜到了。
皇帝不但不生气，还会更加喜欢杨广，用杨聪的话叫做，‘全靠同行衬托’......
萧王妃是个小女人，理解不了太深奥的东西，只能默默告诉自己，可能杨聪真的是个神人。
......
靠山王杨林被通知皇帝微服私访，更是高兴至极，当天傍晚便赶到了江南总督府。
杨坚、杨林乃是一母同胞，情同手足。
杨坚多次要立杨林为‘一字并肩王’，都被杨林拒绝了。
杨林也没让大哥杨坚失望，为大隋打下了半壁江山。
宴席上，杨林丝毫不加遮拦，表现出自己对杨广的疼爱。
杨林没有子嗣，除了十三个干儿子，杨广就是与他血脉最亲之人。
杨林甚至还在开玩笑笑道：“哇哈哈哈，皇兄，等我死了，我的王位直接就给杨广得了，杨广这小子，没问题的！”
“呸！皇弟别说这些百年之后的事情，现在大隋长治久安，天下是你我兄弟的！”隋文帝心情大好，表示要与杨林公分天下。
“皇兄，我们兄弟十几人，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不仅仅你是嫡长子，皇弟佩服的是皇兄的人品和才华，若皇兄没有这贤能，二弟我第一个不服你！”
宴席在座众人听到皇帝与靠山王在诉说着一些陈年往事，没人敢插话，这些内容不是一般人能够介入的。
兰陵公主杨阿五坐在独孤皇后一侧，眼神里却一直凝视着远处的杨聪。
杨聪向杨阿五伸出大拇指，这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暗语，表示对杨阿五的称赞。
杨阿五则向杨聪伸出中指，这个暗号也太直白了。
独孤皇后一直将杨阿五‘拴’在身边，杨阿五哪怕如厕，都要亲自跟着，以身作则，杜绝公主与杨聪的瓜葛......
皇帝多杯酒下肚，口中一直不停称赞本次江南之行。
在皇帝的心中一直轻视着杨广，没想到杨广在杨聪的辅佐下，日益成熟。
若是科举大业已成，杨广肯定会被天下仕子推到天上去！
同时杨广也会成为门阀士族们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皇帝竟然露出了真挚的微笑，心说道，若是行使科举制，百年后，门阀士族的权利自然会被逐渐蚕食，这是‘慢效疗法’......
若是想要‘强效疗法’，必须由一个有能力、有实力的皇族，带头主持打击门阀士族，以前没有这个人选，可今天，他来了！
我的次子杨广，成熟稳重，体贴下士，爱民如子，而且还受我皇弟靠山王的喜爱，同样也受到杨聪的支持，杨聪的父族弘农杨氏不容小觑。
现在的杨广，完全有这个实力！
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皇帝转头瞟了一眼杨聪，杨聪正在和杨阿五眉来眼去。
皇帝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喃喃道：“杨聪，朕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
翌日起，各人各司其职。
悲催的杨广继续去茶园巡视以及帮助茶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隋文帝杨坚也在来护儿和新文礼将军的保护下，便衣来到茶园，与自己‘浪子回头’的儿子一起劳作，享受点天伦之乐。
这对皇家父子，竟然在一片又脏又乱的茶园里，丢掉了身份，丢掉了家国，单纯聊着过往。
杨坚将自己年轻时发生的那些辛苦，刀口舔血的故事，一一讲给杨广听，而且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有些故事，甚至太子杨勇和三贤王杨俊也没有接触过。
就比如是纠结在皇帝心中多年的老话题，“老二啊，你觉得父皇从你侄子手中夺来了皇位，是功还是过？”
杨广二话不说便答道：“无功无过，有能者居之，若是皇位交给大姐那个没断奶的孩儿，还会有这天下太平？”
“说得好，好一个有能者居之，老二，你觉得自己有能吗？”隋文帝杨坚豪迈笑道。
“我？”杨广和皇帝独自在一起的这段时日，受到了皇帝的感染，性格上也得到了升华。
“做好自己现在能做的一切，儿臣就心满意足了！”杨广默默说道。
皇帝没有再说什么，这也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
没有野心的人太平庸，野心太大的人又太浮躁。
曾几何时，皇帝对眼前的这个儿子，开始了无比的喜爱。
可能是多年的征战，忽视了儿子的童年。
可能是过于偏袒老三和培养老大，使夹缝中的老二丧失了家庭的温暖。
隋文帝杨坚是何等人物，早就从杨广的眼神中，发现了一种陌生与迷离。
这段日子的相濡以沫，杨坚以自己的方式重新给与这个儿子自信与父爱。
也算弥补了心中的一种缺失。
时间一点点过去，科举县试的日子越来越近。
皇帝为杨广打气道：“老二，和杨聪好好干，南国的科举有条不紊后，你便动身去大兴，主持全国科举的殿试！”
“父亲，相信你！”
第339章 皇宫一日游
江南的夏季来的特别快，才五月初便有‘赤日炎炎似火烧’之势。
杨聪将身上的长袍全部换成江南纱衣，都无法拦住热意。
五月初五，端午节，便是大隋第一届科举的县试。
这一天，全国的仕子都会自愿进入各县各州的试点统一考试，一篇治国之策定生死，题目是杨聪离开大兴时便想好的，由各地的考官在开考时公布。
甚至连隋文帝杨坚多次试探，想要得知考题题目，都被杨聪拒绝了。
皇帝气的满脸通红，却也无话可说。
建康是江南的中心，曾经南陈的首府。
只在建康试场参加科举的仕子就有数千名。
要容纳如此多的仕子，必须选择一个巨大的建筑。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杨聪提出了用曾经南陈皇宫旧址暂做考点。
南陈被大隋攻克后，皇宫一直被封闭起来，荒废至今，无人想也无人敢搬进去......
杨广怀着忐忑的心情，向他的父皇申请，心道肯定会被批的狗血淋头。
没想到皇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价值，荒废也是荒废，就让这南国的仕子在曾经的皇宫大殿开启入仕朝廷的第一步吧！”
杨广诧异中，皇帝再次追问道：“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父皇，是杨聪的主意。”
“朕就知道是他，敢想出在南陈皇宫科举，还会有谁？哈哈哈哈~~~”
......
终于到了五月初五。
天还未亮，旧朝皇宫的门口已经人满为患。
郭衍安排了五十位官员，专门为参加考试的仕子验证身份。
硕大的皇宫大殿上，布置了数千张桌椅，以及笔墨纸砚。
杨聪和王八汤、程咬金理所当然成为了第一届科举的考官。
尤其是杨聪，更是回忆起前世自己高考的情景。
“你，那个小胖子，就是你，给我出列！”
杨聪从人潮人海中，发现了一个体型较胖的书生。
书生被杨聪点名后，整个人也是不自在，“这位公子，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你妹啊，大热天穿这么多衣服，好几层的纱衣，你不作弊，打死我也不信！”
“来人，给他脱衣服！”
杨聪一声令下，程咬金毫不讲理的拉起胖书生的衣角，果然一大堆写满之乎者也的宣纸，塞在胖子的衣服内侧。
“拖出去！本公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作弊，从此取消科举资格！”
程咬金天神神力，揪起胖书生便扔出了大殿，只剩下胖书生的哀嚎声。
“告诉你们，带小抄没有用，只会拉低你们的水准，我出的考题，保证你们抄都没法抄！”
杨聪一声喝道，众多仕子方才得知，这就是科举的开拓者，礼部侍郎杨聪。
天下乌鸦一般黑，芸芸仕子竟然统一如厕，直到后来，杨聪才听说，厕所里扔满了作弊用的材料。
晋王杨广作为江南总督，建康最靓的仔，自始至终坐在大殿的最上方，雷打不动，为众多仕子震场。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考试开始了。
主考官郭衍撕开被火漆封装的考题，愣了一下，然后高喊道：“位卑未敢忘忧国！”
噗，众多仕子纷纷中招，险些当场崩溃。
‘位卑未敢忘忧国’？
曾经在学堂里，学的都是之乎者也，无为而治这等理论，谁曾想，堂堂科举会考这个......
可仕子们静下心来，又觉得这考题出的甚秒。
像我们这些没有门阀举荐，空有一番抱负之人，不正是位卑之人？
如果因为位卑就放弃了报效国家，读这么多年圣贤书又有何用？
众人感慨后，纷纷奋笔疾书，将自己的抱负，将自己对世间的不满，赋予纸上。
皇帝和皇后此时正乔装打扮，隐藏在大殿之后。
在得知考题为‘位卑未敢忘忧国’之后，杨坚那是称赞连连。
“好题，好诗，好意境，朕越来越期待这些仕子能够写出何等治国良策，被让朕失望啊！”
独孤皇后在旁淡笑着：“陛下，别自欺欺人了，最好的治国良相不就是杨聪那小子吗？”
皇帝瞬间陷入了沉思，“还是皇后有慧眼，不过杨聪那小子去哪了？”
皇后附和道：“我看那小子做考官不亦乐乎，现在没准在某个角落刁难仕子吧！”
......
“啊~~阿嚏~~”杨聪忽然打了两个喷嚏，信誓旦旦道，“肯定是有美人惦记我了！”
“哼，这次你欠本公主的情报费，送座金山来也不够还了！”
皇帝、皇后打死也想不到，此刻的杨聪正躺在南陈旧皇宫的龙床之上。
而且他们的爱女杨阿五正一丝不挂躺在杨聪一侧。
“驸马大人，你好大的胆，竟敢睡在前朝皇帝的床上，而且还对本朝的公主图谋不轨，不怕我父皇斩了你？”
“我杨聪能多次从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女人的保护？”杨阿五皮笑肉不笑埋汰着。
“噗，本公子每次都是等价交换的！”杨聪狠狠搂住杨阿五，然后不屑道，“再说，本公子一生怕过谁？”
嘴硬归嘴硬，这回杨阿五的情报真的是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
离开大兴前，得知皇帝的微服私访，给杨聪和杨广十足的演戏时间；
皇帝的车队到达江南边境时，杨阿五再次故意暴露出自己的行踪，又给了杨聪等人十足的准备时间。
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和皇后对杨广那是刮目相看。
杨阿五如小迷妹般盯着杨聪，“本公主就是欣赏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赏！”
“赏什么？本公子又缺什么？”
杨阿五沉思片刻，“你连我父皇都不怕，干脆你自己做皇帝吧，本公主以后就可以自称本宫，等你死了，我就自称哀家！”
噗，杨聪也是无力吐槽，“你妹的，你连我死后的事都打算好了？这个世界，能让我杨聪死的人，还没出生吧？”
杨阿五将下巴卡在杨聪的胳膊上，风情万种道：“不就是死吗？信不信哀家先让你，欲仙欲死？”
杨聪拉下龙床之上的幔帐。
“这回‘朕’就要好好教教你，吹牛一定要打草稿！”
第340章 再回沱罗山
南陈皇宫的正殿上，万千仕子正在奋笔疾书，挥洒着自己的抱负。
南陈皇宫后院的龙床上，杨聪和杨阿五也在进行着一场旷世大战。
这还是杨阿五来到江南后，第一次与杨聪独处。
平时独孤皇后时刻守在杨阿五左右，一点孔隙不留，同榻同食。
唯有这次，皇帝皇后在观察科举县视，才疏忽了杨阿五，让她偷跑出来......
‘锵~锵~锵~’
随着一阵嘹亮的锣响，杨聪一把推开杨阿五，迅速坐起身子。
“一个时辰这么快的吗？”
“这是完试前锣，半个时辰后就要结束县试了，快给我穿衣服！”
杨阿五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你当本公主是丫鬟吗？”
“切，刚才还信誓旦旦，天不怕地不怕，这么快就露馅了！”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穿戴整齐后，便匆匆离开皇宫内院，各走各路。
杨聪回到了县试的大殿，装模作样转了一圈，“都别跟个拨浪鼓般左右探视，抄了也没用，你知道别人优秀与否？”
有一些考生水平不行，阿谀奉承倒是一流，纷纷附和道：“杨大人说的是，杨大人是至理名言啊！”
“闭上嘴吧，再喧哗给我滚出去，取消县试资格！”
考生们的阿谀奉承最后只能换回‘冷屁股’。
终于县试结束，芊芊仕子们纷纷交卷离开。
杨聪望着大殿前堆积如小山一般的试卷，也是心力交瘁，“这么多，看完了那要多久啊，干脆抓阄得了！”
殿后的皇帝和皇后差点气出高血压，“你，你这竖子，岂能儿戏，你，你！”
“伯母、伯父，这只是戏言，认真您就输了！”
皇帝皇后微服私访，杨聪在私下一直称其为伯父伯母。
说归说，做归做，批起卷子来那真是不要命。
杨聪、杨广、萧瑀、郭衍，这是批卷的四大主力，建康各大文职的官员，也是几乎全部上阵。
包括皇帝和皇后，也是便衣批阅，定不能让人才埋没于人潮人海。
因为考生的姓名、籍贯全被火漆封住，众人也完全贯彻了公平、公正、公开制度。
......
热闹的江南总督府厅堂内，除了考卷就是人。
“你们看这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位考生写的多么工整，定要给他甲！”萧瑀称赞有加道。
“那是曹操的短歌行，抄的！”杨聪埋汰了一句，然后继续批示着考卷。
“相反这名考生写的文章确实不错，没有一点之乎者也孔老二那一套，将君应以民命，民应以君心写的淋漓尽致！”杨聪指着手中的考卷大赞道。
坐在内室的隋文帝杨坚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杨聪小子，快给朕看看，究竟是谁家小子，能写出如此慷慨的文章！”
“我拒绝！”
隋文帝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命令被杨聪瞬间秒拒！
“你要抗旨吗？”皇帝瞬间愤怒。
“伯父，请尊重科举的私密性，你现在撕开火漆，太儿戏了吧！”
杨聪一言，直接将杨坚怼了回去，杨坚抚摸着胡须大笑道：“对，对，是朕的戏言，戏言！”
......
在多位官员反复研究，评测，讨论中，长达七日的批阅仪式终于结束。
贯彻着公平、公正原则，最终两千多名考生中，选出二十七名入围者，由建康府出资，前往大兴城参加殿试。
杨广是几天几夜没有睡个好觉，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皇帝都有些心疼。
“老二这些天彻夜批阅，也是辛苦！”
杨广回道：“想到未来大隋的栋梁之才全在这些仕子之中，儿臣就不辛苦了！”
皇帝很欣慰，点点头，“嗯，老二你的谋臣，萧瑀、郭衍等人，都是贤才，有他们在侧，父皇也放心！”
经过多日的观察，皇帝发现杨广的几个谋臣还都不错，加上靠山王杨林明显偏袒杨广，杨林的十三个干儿子各个是带兵的高手。
综合起来，杨广的身边可谓是能文能武！
再加上不可控因素最高，能力最强、最刁钻的杨聪......
皇帝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杨广的配置，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不亚于老大和老三。
“老二，这些日子将公务安排好，准备出发回大兴了，这科举殿试才是重中之重！”
杨广受杨聪调教极深，不忘谦虚一下，“父皇，大哥和三弟在大兴，这事交给他们便成！”
“这事他们还真做不了！”皇帝顿了顿，“老二，相信自己，你现在长大了！”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杨聪躲在一侧，看着这对父子的‘尔虞我诈’，心中也是乐此不疲。
这回江南之旅总算没白来，皇帝老儿终于上套了。
天不生我杨玄感，套死皇帝如儿戏。
......
杨广修整一番后，将江南的政事暂时托付给靠山王杨林。
然后江南车队浩浩荡荡向大兴驶去。
因为担心皇帝的安全，杨林专门派自己的七太保、十太保带兵全程护送。
大将军新文礼也不敢掉以轻心，率军在驿道上来回奔驰，防止遇袭。
新文礼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普通的土匪山贼见到新文礼的军旗，更是撒腿就跑。
在这般铜墙铁壁之下，杨聪终于享受了一会阔少爷的待遇，再也不需担心被人追杀。
路过沱罗山的时候，杨聪特意骑着‘色鹿王’，冲进沱罗山的高处大声挑衅道：“喂~~~~伍天赐你这个孙贼~~~~~给爷爷滚出来，爷爷回来收拾你了~~~~”
无论杨聪如何挑衅，伍天赐跟缩头乌龟没有两样，一声都不敢放。
想到自己当初来到此地，若不是秦琼支援，定会自身难保。
杨聪突然借景生情，“可惜啊，美中不走的就是，叔宝走了，没有成为我的人！”
程咬金骑着骆驼跟在杨聪之后，“聪哥，秦兄弟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倔，去太原做个捕快，还不如当个山贼来的爽快！”
“山贼吃的怎么来？”杨聪随口埋汰道。
“抢啊！嘿嘿~~~”程咬金没心没肺道。
“所以叔宝做不了山贼，因为人要脸，树要皮！”
杨聪望着远方的山峦，若有所思，“记住，就算真的变成了山贼，也要做个好贼！”
ps：今天有点事，更新晚了，各位衣食父母莫怪！祝你们小年快乐！
第341章 考生的心机
“师父，就算以后做贼，做匪，做刀下囚，徒儿也跟着你！生死不悔!”王八汤骑着烈马追了上来，信誓旦旦道。
“王八汤，这点你就不如咬金了，做人不要总是拘束自己，咬金唯一的优点就是没心没肺！”杨聪仰天大笑，然后驾鹿前行。
程咬金紧随其后，“聪哥，我感觉你刚才不是称赞老程，像是在埋汰！”
“聪哥肯定是最相信老程，否则从大兴到江南，老程全程护送！”程咬金依旧是喋喋不休。
王八汤也是忍不住，怼了一口，“还不是因为你在商会里存在感最低，师父才带着你去江南的！”
杨聪也是无力吐槽，“别狗咬狗了，还真怀念商会了，怀念大锦瑟，大奔，亮子，李二！”
提到李二，杨聪的精神忽然一振，“等着回商会，一定要跟李二讲以讲，关于他的那个凶姐姐的故事！”
说罢，杨聪望着天上的浮云，心中琢磨着，不知道这个李秀宁现在又在何处折腾。
......
大部队走走停停，终于回到了潼关关外。
过了潼关就是大兴城。
潼关内商铺和人流明显增多，毕竟是距离大兴城最近的关卡。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乔装打扮的皇帝皇后，还有杨聪等人决定在关内吃一碗面。
新文礼与来护儿两位将军依旧是板着脸，无时无刻不在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隋文帝杨坚却洒脱的多，大口嘬了一口面，“好味道啊，想当年和兄弟们刀口舔血，追求的也就是这么一口热乎的！”
“陛下，现在四海升平，百姓们安居乐业，吃碗面都成了家常便饭了！”独孤皇后在旁附和道。
就在此时，面馆一侧传来一阵叫卖声，“卖诗啦，卖诗啦，大才子侯白亲手提诗，八拜之交杨玄感！”
“呸！”听到叫喊声后，杨聪一口热面差点吐出来，“我怎么就成这个猴子白的八拜之交了！”
在一旁不怕事大的杨阿五，迅速闪出面馆，“小贩别走，我要买你的诗！”
杨聪紧跟其后，发现一青年小贩，在地上铺了好多诗词。
书名是千篇一律，什么《我与杨玄感》、《杨玄感的秘密》、《玄感与我表妹两三事》......
内容也是粗俗至极，根本就是一些打油诗，比如这首《玄感与我表妹两三事》，‘关山别玄感，风月守空闺，不见千金笑，长使泪低垂......’
啊，这......杨聪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我杨聪做人很守规矩，除了妻子们便就是逛青楼，从来不会勾搭良家女人，这肯定是造谣的！”
皇帝皇后站在面馆门口，对这一切也是无力吐槽。
“师父，你看这些诗词，写字的形状简直与你一模一样！”还是眼细的王八汤反应快。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些人都是模仿我的笔迹......”
杨聪写的是简体字，因为与当世不同，被工部尚书宇文凯称为‘三体’字。
“卖诗的小子，告诉我这些诗词都是怎么回事，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杨聪掏出一个银元宝随手扔给卖诗小哥。
小哥差点被元宝吓昏，马不停蹄交代着一切。
“官人，这些诗词都是来参加本次科举殿试的才子们所写，然后给小人几钱银子，让小人出来叫卖！”
程咬金摸着脑袋云里雾里道：“这些仕子傻了吧，自己掏钱宣传自己的诗！”
在场众人，除了程咬金几乎全部看透了事情本质。
“放肆，这简直就是贿赂！”隋文帝杨坚第一个发怒了。
“这些北国的仕子，果真官僚主义浓厚，还未考试，先想尽办法宣传自己与主考官杨聪的关系，给自己积攒人脉！”杨阿五瞪着一双慧眼，侃侃而谈。
“你看看这首诗的落款，竟然写着杨玄感之徒庐九熏！”独孤皇后也是头大。
杨聪估算着时间，从初试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月，北国的进度要早于南国。
“有几篇写的还不错，比如这个‘玄感侧如弓，卧如龙，成全佳人春宵美梦！’就是有点露骨。”杨聪淡淡一笑。
“恐怕大兴城里面已经人山人海，做好了局！”
杨聪顿时感到心碎无比，各州各郡的才子都来了，对殿试虎视眈眈，自己却身在外地，无法参与设局聚赌。
大锦瑟张亮这些人，管理商会十拿九稳，搞这种歪门邪道却不太行。
郭通这个混蛋，肯定已经将赌局整的明明白白，可恶。
想到自己少赚几万两银子，杨聪全程失去了笑容。
......
大兴城如杨聪所料那般，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尤其是朱雀大街，更是住满了来自各州各县赶考的仕子们。
‘红尘客栈’的大门口，更是布置好了投注台，各大才子的赔率、状态，写的一目了然。
隋文帝杨坚也给足了杨聪面子，凡是进京赶考的仕子，朝廷全免住宿等相关费用。
最后银子就相当于拐弯进了杨聪的口袋，但是相比设赌局那庞大的收益，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皇帝回大明宫之时扔下一句话，不管仕子们再荒唐，再如何巴结杨聪，殿试必须公平公正，发现徇私舞弊者，斩。
杨聪回到万达商会，商会内众干部欢乐的鸡飞狗跳。
“大锦瑟，数个月不见又进化了，可以叫你超大锦瑟了！”杨聪一如既往的挑逗着锦瑟。
“李二，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姐李秀宁要杀我！！！！”
......
杨聪还未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欢乐欢乐，郭通竟然上门求访。
杨聪淡淡一笑，“这猪头的风声可真灵！”
“聪、聪哥啊，您老可回来了，想死老郭了，你不在的日子，老郭生不如死啊！”郭通挪动着庞大的身躯，大步迈向杨聪。
杨聪也是无力吐槽，“是我不在的时候，逛青楼没人给你打折了吧？”
“嘿嘿嘿，聪、聪哥，小弟趁你不在，做了一个大赌局，兄、兄弟们可以赚笔大的！”郭通结结巴巴透露出这次上门的目的。
“怎么？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若是分兄弟一杯羹，你背后的太子不会撕裂你吗？”
杨聪也是直白的很，这郭通的亲爹郭守一是太子的人，郭家怎么可能有好处分给自己。
郭通忽然表情凝重起来，悄声说道：“聪哥，你是这科举的主考官，如果你再做这赌局的操盘手，咱兄弟割完这波韭菜，金盆洗手都够了，嘿嘿嘿~~~”
第342章 有你在真好
杨聪思考再三，最后认定郭通的想法并没有什么毛病。
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红尘客栈门口的投注擂台，各位仕子的明码标价已经清清楚楚。
从各个州县进京赶考的仕子，初试的名次和每个人在家乡的履历写的那是清清楚楚。
甚至有些仕子不惜写诗写词，只为了讨好主考官杨聪，增加自己的人气。
尤其是崇州和豫州这种大洲，高顺位仕子的下注金早已超过万两白银。
那些年少成名的才子，实际上也是被众人追捧，获得很高的投注额。
所以，若是杨聪自己选一个人气很低的仕子，然后暗箱操作，将其培养成此次殿试的状元，那可是一本万利。
首先，这个状元一辈子都会是杨聪的附属，相当于在朝廷安置了一条自己的眼线。
其次，在状元身上下注个几十万两白银，到时候冷门爆盘，自己收个几百万两不成问题。
商人逐利，有现成的韭菜不割枉为人啊！
“老郭，就你这猪脑能想出这种赚钱的高招？”杨聪淡淡一笑，“谁教你的？”
其实杨聪还是有所收敛，潜意识告诉他，这钱来的太容易了，这种感觉就像从天上落下金山，不躲开的话就会被金子砸死......
“不愧是聪哥，是大胡子张仲坚的主意，这老张说和你有点小矛盾，不方便开口，就让我来找你商量！”
杨聪的心里放松了下来，郭通来找自己，暗箱操作赚黑钱，没准是太子的阴谋，到时候自己中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张仲坚就不一样了，张仲坚与太子和三贤王没有任何瓜葛，单纯的商人罢了，有钱兄弟一起赚，也没啥问题。
“让我考虑考虑，事关重大，其中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恐怕会死的很难看！”杨聪故作难堪道。
“聪哥，这才开局十天，已经收到下注将近百万白银，到了殿试那一天，至少五百万两银子，咱们兄弟三人一人分个百万，不香吗？”
郭通已经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念叨着：“一百万啊，一百万......一辈子花不完！”
一百万两白银，养几万府兵都绰绰有余，几万人的骑兵，穿上‘鸭绒服’能从东突厥一路操到西突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杨聪其实也心动了，“老郭，你去把仲坚约过来，明日此时，咱们兄弟三人一起洗个澡，做个推拿，另做商议！”
“得嘞~~~~”郭通拖着长腔，速度离开了。
......
杨聪并没有在万达商会多做逗留，随即命李二准备好马车，驾车去往灞下村。
这‘色鹿王’陪自己转了大半个中国，也该让它和老婆孩子们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色鹿王’与杨聪心意相通，载着杨聪一路驰骋，冲回了灞下村。
不回不要紧，一回吓一跳。
灞下村的东方马场内，骑兵的数量多了将近一倍，目测要有五千之多。
训练骑兵的小猴子一眼便看到了杨聪，迅速骑马跟进，“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杨聪伸手指向白鹿原的方向，“猴子，跟我走~~~~~”
二人一鹿一马继续向东驰骋。
“呦~~呦~~~”鹿王冲到白鹿原远方的树林附近一顿长嘶。
片刻后，成群的母鹿和小鹿聚集在树林的尽头，欢迎自己的王回归。
‘色鹿王’的表情傲娇的很，仿佛再向杨聪嘚瑟自己的子民。
“老朋友，回去吧，下次有远行，我再来找你！”
“呦~~呦~~~”鹿王心领神会，奔驰而去。
目送鹿王离开，杨聪便转头向灞下村走去，小猴子牵着马跟着。
“这是多少骑兵？看起来很震撼啊！”杨聪问道。
“大师兄，足足五千骑，这已经是灞下村的极限了，整个村子一共两万多人！”
杨聪很满意，两万人的村子能整出五千骑兵简直不科学，“猴子，你不愧是车骑将军侯值的后代，训练骑兵有一手！”
“是多日姐的功劳，多日姐动员周边的村落，不停地扩大灞下的人口，赵奔大哥将村子全部盖成楼房，张瑾大哥的酿酒工厂还有炒茶工厂也需要大量的人手，王君可大哥的灞猪、粮食、鸭子也是如此，整个村子是其乐融融！”
“嗯！”杨聪点点头，“也多亏了张晶晶，将这村子管理的井井有条。”
“对了，大师兄，大师姐她有喜了！”侯君集乐开了花，两支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咱师父给她把脉了！”
红拂女的师父鱼具罗和侯君集的爷爷侯值师出同门，都是纵云梯的门人。
在侯君集的心中，红拂女就跟亲姐姐一般，爱屋及乌，李靖善于兵法也备受侯君集推崇。
杨聪淬了一口，“瞧瞧你兴奋的样子，不知道的就以为咱姐怀了你的娃！”
“呸呸，大师兄，话不可乱说，不过猴子以后也要找一个大师姐那般的女人！”
“我看药馆里面那个小花姑娘就不错，咱们的神医师父也喜欢她，干脆嫁给你吧！”杨聪示意道。
“小花就算了吧，这傻丫头整天说，成亲就会死，太晦气.....”侯君集是闻‘花’色变，转移话题道，“大师兄，你说大师姐怀的儿子还是女儿？”
“不用猜了，老大叫金吒，是个男孩，而且咱红拂姐保底三个男孩！”
侯君集被说的云里雾里，前方王君可带着骑兵已经赶至，杨聪换上马，回了灞下村。
现在的灞下村简直是之前两倍大，全村都是三层小楼，住的密密麻麻都是人。
张晶晶独坐在灞下郡公府里，翻阅着村子里的村志，为了管理硕大的村子，也是心力交瘁。
杨聪一把抱住张晶晶便进了内室。
“杨大哥，你回来了......”张晶晶将头埋入杨聪的胸膛之中，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不做任何抵抗。
“多日，村子有你在，真好！”杨聪望着怀中娇小可人的张晶晶，顿时感觉一股热血从脚底一股劲冲向头顶。
‘咚’，张晶晶被粗鲁扔在床上。
“当然，其实本公子想说，如果每晚有你在，那会更好！”
第343章 有钱一起赚
当杨聪迈出灞下郡公府大门之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时分。
虽然吞食了‘蝗神’的介壳，成功突破至武师体质，但是长时间的劳累依旧使杨聪无精打采。
“多日，大兴还有要事等我，不宜久留，村子里你且多担待着！”
“嗯！放心!”张晶晶满面红光，如雨后春笋般精神焕发。
张晶晶对杨聪的爱本就卑微，不求能与杨聪长相厮守，这次杨大哥从江南回来第一时间便来陪自己，张晶晶已经是感动莫言。
......
当杨聪快马加鞭赶回万达商会时，郭通早已在厅堂内等候多时，还有虬髯客张仲坚。
杨聪能感受到张仲坚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张大哥，最近还好吧”杨聪回想起那日在江南，张仲坚听闻红拂女出嫁后那肝肠寸断的面容，心情不禁一颤。
“还好，还好，老张早就想通了，不过是儿女私情罢了，哪及这百万白银的分量”
张仲坚说起话来都变得文绉绉了，杨聪反而觉得更不是个滋味。
果然男人失恋后都会变成伤感诗人。
“呵呵，张大哥说的对，女人嘛，只会影响咱们赚钱的速度，在黄金白银的海洋里浪，浪里个浪，好浪！才是我们男人的终极目标！”
张仲坚显然是将重心转到赚钱上，强迫自己忘却舔狗的卑微，杨聪当然不会再次拒绝兄弟。
“都是兄弟，有钱一起赚！”
“嘿、嘿嘿，聪哥，就等你这句话了，嘿嘿！”郭通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只要杨聪同意，白花花的银子那就是到手了，当然，谁又会真的与银子过不去
去他妈的‘士、农、工、商’，这次三大商人就要割了‘士、农、工’的韭菜！
收回思绪，郭勇掏出一沓厚厚的名册，“聪哥，这、这就是所有进京赶考仕子们的花名册！”
“这些是截止昨日傍晚，所有仕子的下注名录！”虬髯客张仲坚也指使着自己的随从，扑出一大堆的书卷。
郭通翻出花名册，向杨聪示意着：“这都是各大洲初试的魁首，就像这个江左龄，豫州第一才子，初试的头甲，这个王敢年，登州的头甲，这个......”
郭通念着初试‘尖子生’的时候，张仲坚便一一向杨聪汇报着，这些‘尖子生’对应的投注量，果然都是数万、甚至几十万两白银。
杨聪何等聪明，马上察觉了问题所在，“也就是说，有机会成为状元的，早已经被压了高额的赌注！”
“聪哥果然人如其名，异常聪慧，老郭我早就检查清楚了，像崇州、豫州、登州、幽州、荆州这些大州的头牌仕子，几乎都是状元的热门人选。”
“相反，真州、海州、亳州、瓜州等等这些小地方的头牌，便冷的多！”郭通在炫耀着自己的调研结果。
杨聪仔细的翻查着名册，“就比如真州这些小地方，参加殿试的有十名仕子，真州的第十名几乎就没有什么人气了！”
“想暗箱操作，培养个状元倒是不难，挑谁好呢”
杨聪陷入了沉思，郭通则是在一旁为杨聪敲打着双肩，“聪哥你是哥，你选谁就是谁，你好好思考，嘿嘿”
“杨兄弟你选好了状元人选，咱们兄弟几个便投注给他，坐等收钱，瓦哈啊哈”
望着张仲坚久违的爆笑，杨聪的心情都沉淀了许多，随手指了一个人选，“就他吧，陈萼，字光蕊，海州科举初试的第八名，至今被投注了八百多两。”
“看起来却是平平无奇，聪哥好眼力，从能人潮人海中抽出此等渣子，真乃渣子的福气，老郭佩服啊！”
“那就说好了，需要打点关系，杨兄弟也不要吝啬，咱们兄弟三人便在殿试封赌局之前，投上白银，坐等收米！”张仲坚不愧是老江湖，行话说的那是行云流水。
杨聪也是附和道：“对，兄弟们等我的好消息，一起发财！”
说时迟，那时快，杨聪散会后直接离开万达商会，去了自己从未报告过的‘工作单位’，礼部。
杨聪现在是皇帝钦定的正四品礼部侍郎，而且还是无需上朝的侍郎，特权满满。
礼部尚书牛弘，曾经是北周的掌史，隋文帝杨坚即位后，专门请修明堂，定礼乐制度，又奉敕修撰《五礼》百卷。
牛弘是人人称赞的好官员，对待下属以仁厚，不善言谈却温柔待人，因为忙于修书，礼部主要的事务都集中在礼部侍郎的手上。
而礼部侍郎更是杨聪的老相识，李世民妻子长孙无垢的亲娘舅，高士廉。
高士廉曾经被诬陷勾结叛党史万岁，差点被处刑，还是杨聪发挥聪明才智，为其解围。
杨聪这到了‘礼部’上班，那可真的是横着走。
高士廉远远便望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杨公子，久闻你入职礼部，年少轻轻还被委以‘科举’大任，果真英雄出少年！”
杨聪回礼道：“高伯伯谬赞了，只是杨聪小子猜到了陛下的心意罢了。”
“对了，高伯伯，陛下命我全权主持科举，从五品官员以下，需要配合调动，一切由礼部出纳文件即可。”
“侄儿正缺人手，这是侄儿的举荐名录，侄儿对流程并不熟悉，还望高伯伯帮忙！”
高士廉接过杨聪的举荐册，“杜如晦，字克明，官州司马，襄州刺史杜吒次子。”
高士廉不假思索道，“杨贤侄，交给世伯，世伯派人快马加鞭给你送至官洲。”
“那就谢过世伯了！”杨聪谦虚的做了一个躬身礼。
“贤侄客气了！”
这礼部尚书牛弘平时忙着给皇帝修书，礼部侍郎又是老熟人高士廉，自己又是皇帝钦定的礼部侍郎，这礼部几乎成了自己家，想走点后门简直不要太简单......
收回思绪，杨聪闭上眼睛，横卧在自己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谁能猜到这个海州默默无名之辈，竟会是首届科举的状元。
陈萼啊陈萼，你可不能让本公子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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