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意外之争
事实上，幽冥也想为柳一留下武技。可惜，那些武技太过强大，需用神力支撑，龙元大陆这个地位面，根本无法使用。
……
“五行脉身，是宗门再次崛起的希望。现在地心界风云突变，对于玉虚门，情势不容乐观。半年多了，里面一点消息都没有，前去打探消息弟子，也是石落大海。”
“前辈们创立这玉虚门，绝不能在我们手里毁灭！而柳一，就是玉虚门重塑辉煌的希望！”
听了玉闲子的话，三长老说道，“掌门师兄说的对，我赞成。”
二长老没做声。
大长老说道，“如此一来，原先定下名额需要改动，宗门大义，个人利益不足一提。”
玉闲子看了看二长老，“老二，林俊是双属性脉身，练气境巅峰，可谓前途无量。我知道，小袁虽是练气境九段，战力亦与林俊不分高下，都是玉虚门不可多得天才。”
“我决定，小袁突破练心境后，我将他收为亲传弟子，这次，就让他委屈一下。你看如何？”
二长老听到这话尤其是玉闲子许诺收孙子为徒，脸色才缓和下来。
他也知道玉闲子意思。
如果剔除林俊，外门弟子会心生怨气，毕竟袁立是二长老亲孙。
还有就是，外门其实还有一个弟子，也是练气境巅峰，二长老为了让孙子参与天涎池，利用灵器和地心石做了交换，让那个弟子甘愿退出竞争。
这件事在外门弟子中传的沸沸扬扬。有弟子底下以为，二长老这是以权谋私。
玉闲子早有耳闻，其他长老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二长老是宗门肱骨强者，不少弟子都投身地心界，为宗门战斗，瑕不掩瑜，都选择睁一眼闭一眼。
这也是玉闲子剔除袁立的主要缘由，借此扭转二长老在弟子中形象。
……
大长老拍拍二长老，“老二，掌门也是为你着想，就这么办吧。”
之前，二长老胸口起伏，一直沉默着。
对玉闲子说的话，他也无从反驳。
“袁立可以退出天涎池之争，他是我袁氏独苗，我也是爱之深切，才厚着脸皮换取这个名额。哎……他父亲死在地心界，作为爷爷，我也是想他尽快成长起来，继承我袁氏一脉。”
说道这里，二长老脸色坚定，“天涎池之争，有德者居之。袁立退出名额，也要走的体面，有正当理由。”
玉闲子微微一笑，“二长老，说说你意见。”
二长老说道，“柳一修为是练气境巅峰，比袁立高一线。不如这样，让他们两人比一次，袁立也就因技不如人，就势退出。”
玉闲子心中升起一丝怒意，“各位，二长老言之有理，你们觉得如何。”
三长老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长老呵呵一笑，“据我所知，柳一虽是练气境巅峰，可惜一无武技，二无灵器。现在让他出赛，必败无疑。”
玉闲子点点头，“大长老认为如何是好。”
大长老眼光闪烁，像是下定决心，“让他参悟蛇灵碑，给他算是一个机会。无论成败，都与袁立进行一场比赛。胜者获得参加天涎池资格。”
二长老幽幽说道，“练气境巅峰好像没资格参悟蛇灵碑吧。”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心说，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老二，袁立得到天涎池机会，很多弟子怨声载道。蔡长老私下埋怨，你为了孙子换掉他的孙子，是以权谋私，以势压人。他还要向掌门师兄诉苦呢。”
三长老扯扯二长老衣衫，“二哥，别较劲了，不就是参悟蛇灵碑么，只要柳一能够承受蛇灵碑反噬，咱们就破一次例。”
三长老一席话，让二长老茅塞顿开。
蛇灵碑不是那么好参悟的。
玉虚门规定练心境弟子才有资格参悟，就是为弟子安慰着想。
当初，玉虚门前辈从地心界得到蛇灵碑，发现里面蕴含一门强大武技，命名灵蛇诀。
安装修为，目前只能参悟六层口诀。
此武技虽强大，却无法言传只能自己参悟。
而且，石碑里面精神威力很大，，即便是最底层口诀，也需要练心境修为。
一个练气境巅峰想参悟蛇灵碑，呵呵，即便不死于非命，也必成为白痴。
想到这里，二长老漠然点头，“那就按大长老说的做吧。”
说完，不顾他人，起身离去。
三长老见气氛不对，也打招呼离去。
……
“大长老，二长老也太不识抬举。”
面对玉闲子恼怒，大长老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他兄长掌控地心界，统领玉虚门众弟子，他也不敢如此骄横跋扈。”
玉闲子眼光闪烁，“按照之前商量，柳一参加天涎池后，再去参悟蛇灵碑。你要改注意了，至少与我商量一下。”
大长老神色无奈，“这件事涉及到老二面子，就依着他吧。实在不行，我亲自劝说林俊，让他主动让出名额。柳一具备五行脉身，咱也不必以平常人对待，对他来说，也许是个机会。”
玉闲子默然。
……
……
天涎池名额有变，在外门，甚至整个玉虚门都掀起瀚然大波。
所有弟子，包括一些不知情长老，都知道宗门来了个新人，玉门子义子，要争夺天涎池名额。并且，这个柳一还不知死活，居然凭练气境巅峰修为，要参悟蛇灵碑！
“不作死就不会死，真是年少轻狂”
“与袁立争名额，只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家是二长老亲孙，那位权柄擎天，知道蔡长老么，其孙也是练气境巅峰，比袁立高一线，最后还不得乖乖让出来。”
“也许这次不一样，这个柳一是玉长老义子，玉长老是谁，那可是掌门亲弟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
传闻到了地俊峰。
柳一倒是没什么，玉门子可气坏了，腾云驾雾找玉闲子去了。
一会功夫，他又垂头丧气飞回来，“好你个袁老二，我儿子真出了什么事，跟你没完！”
柳一默默一笑。
他知道玉门子不仅去了天临峰，还在二长老洞府外指桑骂槐唠叨半天，整个玉虚门都惊动了。
……
第三十一章，奇相幻生
柳一看着高耸入云的天临峰，心有意动。他没想到，蛇灵碑就藏在此峰底下。
玉门子飞抵天临峰，玉闲子和大长老在此相迎。为了柳一安危，他们决定一起为他护法。因此，蛇灵碑暂时关闭，不再为其他弟子开放。
这是破天荒的事。自建宗以来，关闭蛇灵碑是第一次，更别说有三大宗门强者为其护法！
“孩子，千万不要逞强，大不了突破练心境再来，至于天涎池，你年纪还小，还有机会。”
玉门子一旁低语。
玉闲子和大长老侧耳倾听。
柳一回道，“义父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傻子，这次只是试试，实在不行我会立刻停止。”
玉门子面露喜色，连声说好。
四人进入一座大殿，名曰传承殿。门前有炼神境长老守着。
看到玉闲子四人，守殿长老现身行礼。
玉闲子点点头，示意开放蛇灵碑。长老早有准备，递过四块令牌，悄然退下。
玉闲子率先迈进殿内，其他人紧随其后。
和山门布置一样，这里也有地心石照明，周围布满杀阵。
出了密道，眼前是百丈平台，有隐隐威压。这是天临峰峰底，认为开辟的巨大山洞，山壁镶嵌十几块地心石，灵气逼人。
居中一块巨石，高大几十丈，形如蛇身。蛇灵碑前围着九圈石座，由外向里间隔十几丈。
据柳一判断，这里的威压就是来自这块蛇形巨石。
玉门子说道，“最外三排为练心境弟子所用，对比初，中，后期。中间三排炼神境，最里面三排是通意境。”
柳一明白，玉闲子点明这个，就是让他试试最外围石座。
“石座底部与蛇灵碑一体，只要注入脉气，就可以意识沟通碑灵，你要量力而行，不准好高骛远，反将自己弄伤。”
柳一点点头，“这个，炼神境的石座在哪里?”
玉门子脸色一僵，眼巴巴看向玉闲子。
玉闲子无奈，“入禅境识海已经掺杂神性，不能体悟。”
柳一听的云山雾罩，没有答案。
他缓缓走下台阶，站到最外围石台前。一股压力自天而降，猝不及防，将他推了出去。
果然有点意思。
“量力而行！”，玉门子呵道。
柳一没有任何回应。七海翻腾，气印中蛇影仰首虹吸。
肉眼可见，浓郁灵气涌过来，聚成五个气旋进入体内。
莲花引气法！
气海中灵气高速进入气丹，气丹转动，化成脉气涌向四肢百骸。
汩汩响动，声若溪水。
柳一气势迅速上升，练气境巅峰修为瞬间达到至臻！一步迈上石台，盘腿坐下，五指脉气跳动，一掌敷上石台，五色脉气瞬间渗入其中。
轰!景色突变，犹如移形换位，
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灰蒙蒙的空间。
除了眼前一道门，别无他物，判断这是蛇灵碑的空间。
这也许就是所谓蛇灵碑的考验了。
走向前，双掌直推，石门纹丝不动，显然是力量不够。如果换成练心境修为，也许就能推开这道门。
连续试了几次，用尽全身力气，石门还是未曾移动半分。
看来境界之差如天堑，纯力量是打不开门的。
柳一没有泄气，蹲在门前仔细观察。
良久，他发现墙上有五个微不可见的小孔，如果不仔细观察，真的看不出来。
这小孔有没有用……
他四处打量，四周没有可用之物。
末了，一拍脑袋，脉气！
手指摒起，五色脉气凝聚成丝状，慢慢捅进五个小孔。
意外的，石门无声无息，自行打开！
不仅如此，门后有门，一共九道，全部是开启状态。
柳一愣了，根据玉门子说法，每开一道门就会得到一式武技，怎么不一样？
九道门大开，门扇组成一条灰暗的走廊。
柳一站在第一道门前，静静站着，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动静。
既来之则安之，走进去看看。
脚步声回响不绝，像喜钟也像丧钟，喜忧参半。
到了尽头，身后一下子暗下来，漆黑如墨。
九道门竟然无声关闭了！
柳一心底一沉，感到不同寻常。这种情况也超出所有人的认知。
毕竟，对于蛇灵碑，玉闲子，玉门子，大长老的说法如出一辙。
哈哈哈……
声音缥缈不定，不断在柳一耳边响荡。
魔瞳！
他眼光闪烁，精光肆溢，迅速在黑暗中扫荡。
忽然，一道淡淡影子闪过，在空中现出一道人影。
“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一个有缘人，老夫如愿以偿，可以摆脱这个牢笼！”
柳一直直看着他，“老人家，你是谁。”
虚影眼神一凝，显得不可思议，“你能看到我?”
随后，它喃喃自语，“明白了，这是一种眼技，看来你福缘不浅，这么珍稀的法技也能得到。”
“真让我意外啊，五行脉身，完美的肉身，老夫终于可以回归神界了。”
神界……
柳一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东西看中了他身体，想占为己有。
“前辈，我只是一个练气境蝼蚁，你修为高深莫测，我的身体恐怕不适合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哈哈哈……废话少说，我虽然没有什么记忆，但是记得五行脉身是我最切合的肉体，没有之一！”
说完，它迅疾如电，没等柳一反应过来，直接钻入他识海。
同时，识海中传出它的声音。
“太弱了，真是太弱了，只要吞噬所有魂力，就能掌控他的肉体。”
柳一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道虚影，在自家识海中逛来逛去，将识海当成它后花园。
虚影不急于吞噬识海魂力，好像在丈量识海大小。
当它看到魔瞳光点排列时，观察了很久，最后神色凝重，“神技。”
魔瞳的发现让它格外兴奋。
心情奇好，更想把识海逛个遍。这是它的战利品，可以率性而为。
最后，它发现了代表幽冥空间的那块玉佩。
此际，玉佩闪闪光晕，就像一道光门。
难道这又是一门神技！
虚影高兴坏了，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就在它伸手摸向玉佩时，奇相幻生！
第三十二章，蛇神
玉佩本就手指大小，这一瞬光芒万丈!
虚影虽然有所反应，还是猝不及防，被光影包裹进去，并且被慢慢扯进玉佩。
“啊！这～是怎么回事！”
虚影惊慌失措，在光影中大叫中，半个身子已经进入玉佩之中。
一眨眼功夫，虚影完全在识海消失，幽冥空间玉佩亦恢复原状，静静漂浮在那里，一如往常。
一切都在雷光电闪中结束。
柳一待在那里，彻底虚脱，猛然坐到地上，额头冷汗淋淋。
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惊吓未泯，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幽冥留下的空间玉佩救了他一命，否则，别人就替他活着了！
这地方太危险，太诡异，马上出去！
他迅速爬起来，身形矫健，以最快速度冲出九道门廊。临近才发现，根本没有回头路!
这……怎么办。
……
蛇灵碑外，玉门子，玉闲子，大长老，都紧紧盯着石台。
柳一就坐在石台上，闭目静坐。
这情形和其他弟子一样，明显是在参悟蛇灵碑。
大长老拂须叹道，“以练气境巅峰修为参悟蛇灵碑，今日开了先例。玉长老，你这个义子不简单。”
玉门子嘿嘿一笑，满脸自豪，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那是，我看中的人，永远是最优秀的。”
大长老点点头，没有否认。玉门子大徒弟李毅，仅仅十年就突破炼神境初期，成为玉虚门最耀眼明星。要不是英年早逝，活到今时，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玉门子，最少成为通意境强者!
“你眼光的确不错，这个柳一，比起当初李毅丝毫不多让。九岁的练气境巅峰不多见，但以这个境界参悟蛇灵碑，绝无仅有。”
两人正低声交流着，玉闲子眼神浮起一丝凝重。
“不对，他实在太安静了。”
听到这话，玉门子风驰电掣，留下一道残影，出现在柳一身前。看了一下，神情冷峻，“他在流汗，在颤抖，脸色惊惧，好像看到了可怕的事情。”
大长老在旁边说道，“看来，练气境巅峰也承受不了蛇灵碑威严。”
玉闲子沉思片刻，“门子，情况不对，赶紧叫醒他，如果是修为不足，承受不起威严，他一定会被蛇灵碑排斥出来，现在明显不是。”
玉门子一看，可不是么。
柳一这种状态一直没变，像被禁锢似的，更像一尊永久不变的雕像！
“柳一，柳一！”
玉门子喊叫几声，发现根本没有反应。他真的急了。
“哥，怎么办，怎么办！”
玉闲子想想，“先等一会实在不行就带他出去。”
玉门子眼睛赤红，“离开这里，魂魄与肉身就彻底断了，他绝不能离开这里！”
玉闲子点点头，“门子，不要激动，那就再等等。”
……
柳一急得满头大汗。
危险倒是没了，可是回不去了！
终究是个死！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什么手段都想过了，一点头绪也没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从失望到绝望，一种悲哀的情绪逐渐泛滥。
“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正在此际，一股清凉在识海出现。
柳一凝神内视，发现幽冥玉佩正吐着袅袅青气，一股股的魂力在识海中飘荡。
随着延绵不绝的注入，识海魂力越来越浓郁，识海范围开始扩大……
一股股信息融入意识。
柳一终于知道那个虚影是什么样存在。
这家伙曾经居然是神界的一条蛇！
经过是这样。这条虚神境的蛇为了突破真神境，四处找机缘碰机遇。天不负有心人，百年之前，它幸运找到一缕魂魄，只要吞噬之后，极有可能成为真神。
可是蛇算不如天算。
这缕魂魄虽小，但品阶不低。经过一番激战，蛇神的三魂七魄被吞噬殆尽，只留下一丝模糊模糊记忆。
原来如此。
想不到这世间真有神界。
幽冥玉佩吐出来的魂力，就是蛇神的。
柳一吸收完这些魂力，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么少。”
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达到炼神境标准，再多，脑袋就会被撑爆了！。
还有，他从蛇神残余记忆中，找到了灵蛇诀，还有回归肉体方式。
……
三天转眼即逝。
玉门子三人一直守着柳一。
玉门子的眼睛红肿，神情颓废，呆呆守在身边，不准任何人挪走肉身。
玉闲子说道“门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蛇灵碑关了三天了，其他弟子没有办法参悟。身为掌门，你也该为我想想。先带柳一回去吧，不然容易招惹众怒。”
大长老也说，“门子，掌门师兄说的对，他是一门之主，代表着公平公正，凡事都要站得住脚。这次就听我的，先把柳一带回去。”
这样的事，玉闲子和大长老已经提过三次，都被玉门子拒绝了。
可是，三天了。看着柳一雕塑一般，玉门子叹了一口气。
他们说的都对，自己也不能以一己之私，让玉闲子难做。何况三天过去，柳一能不能魂归肉身，能不能醒过来还未可知。
总不能一味着等下去。
有一瞬间，玉门子看向蛇灵碑。那种眼神看的玉闲子心惊肉跳。
“门子，你可不能胡闹，毁了玉虚门传承!如果那样，我们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玉门子看着柳一，“孩子，义父不能守着你了，要是你有灵知，就马上回归。”
等了一会，玉门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抱起肉身，迈出石台。
没人看到，就在那一瞬间，一缕青气从石头涌出，悄然钻入柳一体内。
……
……
幽冥空间。
就在玉佩吞噬蛇神那瞬间，空间内灵气涌动。
鹤颍抬头看到了它。
有敌来犯！
这是她最初感觉，随后，她意识到这是一缕魂魄。
不用分说，鹤颍立刻化作人形，进入战斗状态。
没想到，奇怪的事发生了。
水潭骤然发出一股吸力，将蛇神拖入潭水！
也就十几个呼吸，一股魂力从水潭飘出，被幽冥空间排了出去。
看着一连串变化，鹤颍也摸不清头脑。不过，既然没危害到空间，她也就不再注意。
化作原身继续游荡。
第三十三章，幻影步
柳一参悟蛇灵碑失败，传言不胫而走，整个玉虚门弟子，都知道他还在昏迷不醒。
二长老知道这件事，未出一言。不过，细心的人发现，二长老的神情中，总藏着一丝得意。
也是，这下孙子的天涎池名额稳妥了。
袁立是个暴脾气。之前知道柳一是练气境巅峰，整天惴惴不安。他曾绝望过，费尽周折得到的名额还没捂热就没有了。
缘由是，他曾经私下找过蔡云，证明自己得到天涎池名额实至名归。结果是，蔡云只出一招，自己惨败。
这让他意识到，练气境九段和巅峰只是一线之差，却也是天堑之别。
现在，袁立抛却多日阴霾，一朝扬眉吐气。
这真是石破天惊，雷雨过后，空气都那么清新怡人。
最好永远不要醒，植物人最好。
老天有眼，该我袁立出马了！
于是，他大手挥金，请遍所有外门好友，饮酒赏花，寻欢作乐，以示庆贺。
“袁少，预祝你天涎池收获多多，立刻突破练心境，升入内门。”
“袁少，那个柳一竟敢抢占你的名额，现在可好，天降不祥，活该如此。”
“哼，一个练气境巅峰就想参悟蛇灵碑，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
玉门子在洞府口站了一天一夜。
得而复失，对于他来说，这种伤害比之前更加疼痛。
他很自责。怪自己太想当然，相信柳一可以成功。怪自己急于求成，一心希望柳一出人头地。
“袁老二，你还我徒弟！”
玉门子坚信，要不是二长老百般阻挠，柳一也不用与袁立比试，要不是苦于没有武技，柳一更不会以练气境巅峰修为，强行参悟蛇灵碑。
一切都因袁老二而起！
玉门子越想越气，拿起蛇杖，就要御空而起，去找二长老算账。
弄他个天翻地覆！
哪怕被逐出玉虚门也在所不惜！
“义父，你想做什么，找二长老么？”
此声犹如天籁！
玉门子猛然定住，身体微微颤抖。
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拽了拽他的手臂，“我没事，并且因祸得福。”
玉门子猛然转身，嘴角抖动，握住柳一的手，慢慢平息情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因祸得福……”
“你，你是指成功了?”
他紧紧盯着柳一，眉头跳动。
柳一嘴角勾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哈……天不负我！天不负我！
玉门子御空而起，在空中蛇杖挥动，千道蛇影舞动，如放天花。
天临峰。
玉闲子静静站着峰顶，看着玉门子一举一动。他知道弟弟性格，也猜出他必然会找二长老麻烦。
现在玉门子出乎意料举动，让玉闲子彻底放下心来。他缓缓闭上眼睛。
“门子，黑暗过去终将光明，你要坚强。”
……
……
其实，回归肉体后，柳一已经觉醒。只不过离开太久，还需要时间契合。
玉门子对他情同一脉，感受真切。
这次参悟蛇灵碑，经受诸多波折，收获也不少。
除了完整灵蛇诀，还有一种精妙步法。要不是蛇神记忆残缺，柳一说不定会有更多收获。
这个蛇神记忆残缺不全，好多东西都无法收集。把所有记忆碎片拼接之后，有些事情愈加明朗。
蛇神来自缥缈神界，被一缕神魄吞噬殆尽，稀里糊涂来到龙元大陆。在它记忆中，只记得只有五行脉身才能让它脱困。这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执念。
于是，它藏在蛇灵碑中，以灵蛇诀为引，对参悟者进行挑选，不合格者，别传予一招半式，由于意识到入禅境强大，便营造出各种假象，避免与他们接触。
百年来，柳一成为唯一的契合者。
……
与袁立的比试就在两日之后。柳一不打算修炼灵蛇诀，因为时间上来不及。
可是，那门身法可以试试。毕竟只是涉及脉气运用，应该相对简单些。
这是一门步法，名曰灵蛇步。
主要是利用灵丹释放神力，借助风势，水势，配合蛇身角度，做到游刃有余，提高移动，飞行速度。
柳一经过剖析，觉得人类也可以借用这种方法。气丹代替灵丹，利用脚底穴位运转脉气，同样也可以达到类似效果。
经过对比，他确定开脚底出三个穴位，就可以实现脉气外冲。
趁着玉门子疯狂发泄之际，柳一决定短暂闭关，修炼灵蛇步。
玉门子经过暴力发泄，终于将心里郁气发散。待他兴冲冲回到洞府，想一问究竟，结果发现柳一业已闭关。
他只好忍耐心中好奇，坐在洞府为柳一护法。之前差点酿成大错，这次绝不能让义子身处险境。
……
不多时，玉闲子翩然而至。
看到玉门子静坐洞府，拍拍其肩头，“门子，事已至此，节哀顺变，不要坏了道心。”
玉门子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呵呵，他们都失望了，肯定看不成笑话。因为，柳一已经醒了。”
玉闲子一时惊愕，“你是说，柳一已经灵魂归位，醒过来了。”
玉门子点点头，“不仅如此，好像还有奇遇。大哥，这次我真的捡到宝了。”
玉闲子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天眷之子。”
“哎，他成没成，悟出灵蛇诀么。”
玉门子讪讪回道，“我一时高兴，光记得发泄，忘了问。不过，他现在闭关了。”
玉闲子点点头，“年龄虽小，沉着冷静。距比试还有两日，希望他还来得及。”
玉门子嘴角微微勾起，“我相信他。你也说过，他是天眷之人。”
玉闲子哈哈一笑。
“我拭目以待，击败袁立，也算为我出了一口气”
玉门子恨恨说道，“袁老二，我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玉闲子微微一笑，翩然而去。
……
二长老哈哈大笑。
玉门子状似疯狂，更加验证，柳一再无挽回。
他看着天涎池方向，“袁儿，爷爷已经铺好前路，天涎池后，希望你一鼓作气突破练心境，为我袁家再创辉煌。”
同时，玉虚门弟子更加议论纷纷。
他们都有同感。
柳一彻底废了……
……
两日后，柳一缓缓睁开眼睛，喃喃自语，“就叫幻影步好了。”
第三十四章，一招制敌
外门演武台，袁立一套蛇拳舞得刁钻写意，腾挪跌宕，引得台下众师弟们呼声一片。
蛇拳是二长老所创，在外门弟子中使用，是一套过渡拳法。待他们突破练心境进入内门，就能参悟蛇灵碑，从而获得灵蛇诀，届时，蛇拳就弃之不用。
今日是约战日期。
知道对手昏迷不醒，袁立故意走上演武台，耍了一套蛇拳，弄出动静。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演武台聚集了外门弟子。
他们都想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按袁立说法，地俊峰没有取消或延后比赛，他必须在这里应战柳一。
听这话，底下哄笑一片。
这不是明着恶心人么。
袁立敢这么做，也得到了二长老默许。一是挽回袁立面子，二是造成柳一畏战的假象。毕竟，柳一的事处于保密状态，大多外门弟子并不知晓。
林俊和蔡云站在外围，看着动静。
“蔡师弟，名额让给袁立，你舍得么。”
蔡云静静回道，“二长老给予太多，我无法拒绝。不仅给了大量修炼资源，还答应我爷爷担任内门长老。”
林俊眉头一皱，“蔡长老不过练心境巅峰，即便在内门也难以担当长老职位，二长老不是忽悠你吧。”
蔡云沉声说道，“这就是我无法拒绝的原因。我爷爷年岁已大，担任外门长老多年，余生愿望就是进内门。二长老承诺，十年内助他突破炼神境。”
“哦……这样。怪不得二长老只说给你听，而不是和蔡长老谈……”
蔡云讪讪说道，“爷爷知道这件事，还把我教训一顿，甚至还想找掌门申诉，被我拦住了。”
林俊叹了一口气，拍拍其肩头，以示安慰。
“袁立明知道柳一现状，还大张旗鼓，弄得沸沸扬扬，生怕师弟们不知。一副小人得志样子。”
蔡云笑笑，“柳一传闻是练气境巅峰，真要对比，那将是摧枯拉朽的结局。要知道，袁立曾私下跟我约战，想找点面子。结果就是，一招落败，而我只用了三分气力。”
哈哈哈……
……
这时，远处雾气闪动，几个人影御空飞行，缓缓落到演武台，在观战区相继坐下，正是玉闲子，大长老和三长老。
紧接着，二长老也也匆匆赶到。
“掌门，你们这是?”
大长老笑道，“二长老，你这是贵人多忘事，还不如你家袁立。忘了?……今日可是袁立和柳一争夺天涎池名额之战。”
玉闲子戏谑而言，“你对袁立太不关心了。”
“这！……柳一不是。”
二长老讪讪而笑。
话音未落，两个身影从天而落，站到袁立身前。
正是玉门子和柳一。
“柳一，好好干！”
说完，玉门子转身走向观战台，紧挨大长老坐下。
“门子，柳一有把握么。”
玉门子苦笑，“他什么也不说，只说让我放心。这孩子，就算得到灵蛇诀，三两日时间也不可能掌握，他真是太要强了。”
大长老眯着眼，“柳一看着就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孩子，他敢站在台上，一定自有把握，我们拭目以待就好。”
玉门子呵呵一笑，无语。
二长老倾耳细听，对于大长老和玉门子所言，心中充满不屑。
没有灵蛇诀，柳一凭什么与袁立抗衡！练气境巅峰，只不过肉体强点罢了，只能当做袁立施展蛇拳的肉靶子！
……
……
柳一笑吟吟站着。
“袁少，等久了吧”
直到现在，袁立才回过神来。本来是一个人尽情表演，现在呼啦啦来了这么多大佬，直接把他弄懵了。
柳一的到来，更是让已经在脑海中摒弃的约战，又清晰的出现在面前。
好像，之前一切表演只是约战的前奏，自己还傻不拉几的表演了开幕式节目。
此时此刻，袁立感到自己就是一个小丑。
“你就是柳一，你……学会了灵蛇诀?”
面对了袁立的疑虑，柳一摇摇头。
下一刻，袁立立马挺直胸膛，耍了几式蛇拳，彻底放心了。
“真是不知死活，放心，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柳一竖起一指，“一招。”
袁立的心态直接崩了！被人轻视的感觉实在不爽。他爷爷说了，这个柳一就是玉门子捡来的野孩子，自己没有什么武技。即便是玉门子对他现教现学，时间也来不及。
“哼！大言不惭！我改变主意了。你真的让我很生气！原本只想将你击败，现在不是了！我非断了你手脚不可！”
柳一嘴角勾起，那只手指轻轻一摇，“一招。”
正当袁立即将暴起时，三长老从观战台站起，走到两人中间。
“各位外门弟子，此战为柳一，袁立而设。败者让出天涎池名额。”
三长老没有啰嗦，几句开场话后，宣布比试开始。他知道，这件事已经在外门弟子中传的沸沸扬扬，无需过多解释。
现场一下静下来。
林俊说道，“蔡师弟，你觉得结果如何。”
蔡云摇摇头。
他也很好奇，柳一在没有武技情况下，如何应对袁立的蛇拳。要知道，单纯就这门拳法，袁立在外门那是一枝独秀，掌握了其中精髓。因为，蛇拳是二长老所创，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没有人不知。
……
袁立浑身脉气喷涌，一双拳头舞得变化莫测。而柳一则围着演武台不断游走，根本不和他接触。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半个时辰。
袁立大吼，“柳一，你特么就是个胆小鬼，一味躲闪，你就不是个男人！”
柳一并不言语，面对他的进攻，还是快速躲闪。
林俊露出一丝笑意。
“蔡师弟，你看柳一脚下步法，是不是很神妙。”
蔡云点点头，“的确不凡，好像一条游蛇，袁立根本无法近身。不过，仅凭步法根本无法战胜袁立。”
林俊嘴角勾起，绕有深意，“也许会有意外呢。”
……
场上，袁立越来越有信心。柳一避而不战，更让他相信此人技止于此。
“柳一，你就是个懦夫！和玉门子一样，是个懦夫！知道么，你那个义父，仗着掌门关系，霸占地俊峰几十年，呵呵，五峰之主哪一个不是通意境强者！一个炼神境而已，站着峰主位置不放，你和他一样无耻！”
袁立就想激怒柳一，让他与自己实打实交手，而不是一味逃避。
话音未落，柳一止住身形，面如寒霜，“不得不说你成功了，现在你就去死吧！”
说着，眼中流光闪动，一道光芒在空中掀起一阵涟漪，闪电般射入袁立眼中！
魔瞳！
“啊！”
袁立惨叫一声，应声倒地。抱着脑袋，身体不断扭曲，上下起伏，左右翻滚。
“立儿！”
一生惊叫，二长老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现身演武台。
“小畜生，你敢嗜杀同门！”
“我废了你！”
第三十五章，蛇杖
二长老脉气涌动，白发飞舞，脸色狰狞变形，大手如鹰爪般，摸上柳一喉咙！
柳一根本无从躲闪，身体已被禁锢。
“尔敢！”
玉门子直接挥动蛇杖，将二长老缠住。紧接着，身影晃动，挡在柳一身前。
“玉老二，你给我闪开！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二长老看到袁立样子，知道这个孙子已经废了，眼睛赤红，怒极而笑。
这时，玉闲子和大长老双双降落。
玉闲子皱皱眉，“二长老，此战乃公平竞争，弟子们都看着。作为长老会一员，你是不是过了。”
知道无法击杀柳一，二长老嘶声喊道，“掌门，柳一心思恶毒，手段残忍，我断定他想杀了袁立。这种嗜杀同门，辣手无情的人，我必须依宗规铲除，以绝后患！”
玉闲子皱皱眉，“二长老多虑了，袁立只是受了点伤，性命无忧。”
二长老仰天长啸，“掌门，袁立已经废了。事到如今，你还要偏袒这个小畜生么！”
大长老拍拍其肩头，“老二，拳脚无眼，更何况是擂台赛，难免会有损伤。袁立只不过灵魂受损，我那里有些灵药，也许很快就可治愈。“
二长老露出一丝惨笑，“好好好，袁立技不如人，这是他应得下场。各位，我先告辞。”
说罢，他颤巍巍抱起袁立，腾身而去，远远留下一阵撕心裂肺惨叫……
台下外门弟子面面相觑。
林俊拽了蔡云一把，两人悄然离去。
……
玉闲子说道，“玉长老，将柳一带回去吧。”
说这话时，眼中隐忧闪现。
大长老悄声说道，“保护好他，这孩子大有可为。”
玉门子哼了一声，“我本善良，奈何世间无情。要是惹恼我，拼了命，我也要将他一脉尽数铲除！”
他说这话特有底气。并不是自己炼神境强大，根本无法抵御通意境中期的二长老，可是，玉闲子已明确交代，柳一不仅是玉虚门弟子，更是玉虚门崛起的最大希望。
任何伤害玉虚门希望的人，无论是谁，必将尽数铲除，以绝后患！
……
……
回到地俊峰，玉门子不断徘徊。有些事情不得不防。二长老身为通意境中期，手段层出不穷，无论偷袭，明杀，他一个炼神境四段，根本无力阻挡。
“柳一，灵蛇诀真的掌握了?一层还是两层?”
柳一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他总不能说，完整的灵蛇诀都在自己脑子里。否则，失去蛇神的蛇灵碑，那还是镇宗至宝么。
这个罪名他不想担。
玉门子摸着胡须，左思右想。
“要是蛇灵与我有了契约，这根蛇杖就交给你，可惜，那棵老树新芽初开，根本无法裁用。”
柳一疑惑不解，“义父，这根蛇杖有什么用，那棵老树又是什么。”
玉门子将柳一拉到身边，将蛇杖交到他手里。
蛇杖似玉非玉，通体都是细眼，轻敲一下，就会传出空洞之声。
“想当年，玉虚门前辈得到蛇灵碑，看到一棵老树与之相偎而立，颇为惊奇。于是，他们就连同那棵树搬回玉虚门，就栽种天临峰后。后来，我受伤，便这下一根树枝做成蛇杖，无意中发现，这蛇杖对灵蛇诀极其有用。它类似有灵，可以极大幅度提高灵蛇诀攻击力。”
“于是，宗门共制作了十五根蛇杖。五峰峰主，三大长老，掌门各持一支。其他六支被带入地心界。”
柳一好奇心顿起，“我想看看。”
玉门子有求必应，带着他飞到后峰，找到那棵老树。
只是一根树干，上面长着几条新枝。
玉门子说道，“奇怪的是，近百年来，只长出几个枝条，根本不能用。”
树身老皮皱褶，生气不强。
玉门子忽然说道，“不如全砍了，给你做一支。”
柳一吓一跳，急忙阻止。
他开启魔瞳，细细打量着老树。
的确，老树生机已断，显而易见，那几根嫩条过不多久也会衰败。
这时，柳一在老树根部定住眼神。
那里有一片莹绿，手掌大小，正静静待在那里。
“义父，帮我挖开树底泥土。”
玉门子脉气挥动，眨眼间就露出树根。
“孩子，你想做什么。”
他看着盘缠一起的树根，根本看不出特别之处。
柳一拔出短剑，在树根里截下一截，拔了出来。
“嘿嘿，我就以它做蛇杖。”
玉门子细看之下，这截树根的确不错，整体正像一根蛇杖，略加修饰就可。
两人返回地俊峰，只是半天功夫，玉门子就将成品交给柳一。
柳一握在手中，魂力渗入其中。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整枝蛇杖发出绿莹莹光晕！
柳一最有体会，感觉自己魂力被蛇杖快速吸收，好像为它提供了新鲜养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蛇神?
……
其实，柳一猜的不错。
蛇神被困蛇灵碑中，一百多年未能脱困。它就每日以灵魂滋润石壁，想引起外面注意。
待在地心界那么多时间，虽然没有被救出，但是经过长期滋润，石头底下长出一棵树苗。
蛇神大喜，无时无刻以自身魂力滋养小树，以便脱困后，灵魂也有容纳之处。
可惜，未等脱困就被搬回玉虚门，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将大树挪开。
这样一来，蛇神只好将希望转在玉虚门弟子身上。
作为蛇神，即便被神魄损伤，它的魂力也强悍强大。要不是常年滋养替身树，不会那么虚弱无比。
如果是强盛状态，钻入柳一识海那一瞬间，识海就可能被撑破！
另一边，老树失去蛇神灵魂滋养，也就丧失了生机，那几支嫩条，只不过是最后一次回光返照。
如果没有意外，整棵树很快就会成为一截枯木。
现在柳一手中这一截，正是蛇神留下的最后一丝精华。猛然受到魂力滋养，让这截树根找到了相濡以沫的曾经。
最巧的是，柳一吞噬了蛇神魂力，与那丝精华一脉相承。
玉门子呆呆看着蛇杖，“果然是天眷之子。”
柳一化腐朽为神奇，直接让玉门子看傻了。
“我赶紧把那些树根藏起来，那可都是宝贝！”
话音未落，玉门子便在后峰失去身影。
柳一摇摇头，也不说破。
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不想做出头鸟。
第三十六章，诡异天相
接连几日，柳一都在琢磨灵蛇诀。
玉门子到是没闲着，悄悄钻入后峰好几次，带回很多树根。
估计，那棵老树已经头重脚轻，彻底成了一个摆件。不知玉闲子发现这些古怪后，会怎么看待这个弟弟。
……
灵蛇诀共五式。
灵蛇击，灵蛇化气，灵蛇缠身，灵蛇九踏，化龙。
前两式比较容易上手，后三式对魂力要求极高，特别的最后的化龙，那是极尽升华一击。要抽空全身脉气，魂力，透支全身生命之力，与敌同归于尽！
这个要不得，柳一还想好好活着。
……
玉门子将全部树根收拾完毕，就追着柳一询问。
“儿子，灵蛇诀练的怎么样?”
“儿子，你到底参悟几式?”
柳一正在琢磨灵蛇诀，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一日，待玉门子又凑过来。
柳一忽然说道，“我准备突破练心境，我记得宗门有个九宫炼心殿，我想试试。”
玉门子头摇的如拨浪鼓，之前参悟蛇灵碑他就吓得够呛，绝不允许柳一再次冒险！
“儿子，不着急，不是有天涎池名额么，等你从那里回来，再闯炼心殿也不迟。”
经他一提，柳一这才想起天涎池这件事。
“这天涎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门子摇摇头。
他也没机会在里面泡过澡，根本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楚，届时你自己体会。”
说着，便起身捣鼓那些老树根，有意避开柳一追问。
幸好，天涎池开启时间到了。
这次是大长老带队，三长老，玉门子随行，加上林俊和柳一，一行五人。跋涉一千多里，终于来到一处荒芜之地。这里人踪罕至，到处是干裂的土地，枯败的老树，漫天飞舞的尘土。
一座矮山上，五人在静静等待。
随着一阵破空声，远空飞来两股人影。
他们落到矮山，正是圣元山和剑宗的人，不多不少，一行五人。
圣元山有高飞荒，清元，其他三个柳一都不认识。剑宗有剑元……
柳一眼睛一缩，他竟然看到了萧二！
“萧二！”
看到幽冥空间一起长大的兄弟，柳一心情澎湃，远远喊了一声。而萧二露出一丝惊讶后，便看向别处，好像怕见到柳一似的，也许是他有所顾虑。
一望无垠的荒芜，低矮的山头。从空中俯视，十五个人犹如一群蝼蚁，渺小且不起眼。
还是等，一直到太阳落山。
突然，天空中落霞翻腾，红云密布。远远看去，就像一块蘑菇云。
云端连接天际，云体翻江倒海，一副恢弘壮观景象。
这期间，云色越来越艳，坠坠欲滴，如血色残阳。随着云体越来越大，底端似乎承受不住重量，慢慢向下空垂落，最终与一座山体相连……
这是一幅奇特画面。
红云艳丽浓重，像一棵巨大的天树扎根在荒芜之地。天地相连，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红的。空气开始燥热，红云附近的枯树冒起袅袅白烟，继而点染火焰，最终成为一堆灰烬。
柳一怔怔站在那里。
面对整片天地，他感到极其渺小。犹如一只弱小的蚂蚁，一丝火星就魂飞魄散。
黑夜慢慢降临，云层染上黑色。
慢慢的，临近地上的云气慢慢收缩，云体不断上升，开始缩回天上云层。
空气中的燥热开始消褪。
落日沉于天际，红霞开始消散。当最后一丝红云被黑夜遮盖时，大长老急声喊道，“我们走。”
柳一被玉门子提起，继续向荒芜深处疾驰，红云落地的地方，才是天涎池所在。
飞行一个时辰后，柳一远远看见底下有一团红雾覆盖的地方，面积几千丈，像个巨大的红色鸟巢，反扣在那里。
一行十五人，就在红雾前落下。
三大宗门长老们相互示意。
玉门子对柳一说道，“穿过红雾就是天涎池，池水有点热。记住，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好处就越多。”
三长老也对林俊也交代了一番。
林俊来到柳一面前。“柳师弟，我们走吧。”
柳一不禁向剑宗方向看了几眼，他在找萧二。
进入天涎池，一定问问他现在怎么样，还有，莫三现在哪。
……
目送圣元山弟子进入迷雾，清元呵呵一笑，“这玉虚门好气魄，居然将名额送给柳一。为了一个无法聚气的废物，玉闲子真是舍得。”
高飞荒沉声说道，“据说为了这个名额，玉闲子还安排了一场比试，对方是二长老孙子，练气境九段。结果是柳一获胜了。”
清元嘴角勾起，“据我调查，那一战结束的很快，柳一是用一种眸技摧毁了袁立的识海。不得不说，这小子运气不错，连这种罕见的武技也能拥有。不过这也说明，柳一根本没能聚气。”
高飞荒说道，“立刻禀告掌教，这种眸技一定来自地心界。玉虚门……灵蛇诀已经够难缠，再加上一种眸技，就更难缠了。”
清元连连点头。
柳一最终要求着回来。林霸天说过，就让他清元做其师傅。到那时，正好研究一下那门眸技。
……
柳一施展幻影步，快速穿越雾气。红雾浓郁且粘稠，略微有些温度。里面的人，容易失去方向感。
据之前经验，要找到天涎池最少也要两天时间，这还是运气好的。运气差，三天五天也有，到那时天涎池里也许就什么都没有了。
魔瞳，是柳一的依仗。
虽然无法完全看穿迷雾，但是目光有障碍的地方，一定是天涎池所在。
两个时辰后，经过反复确认，柳一终于发现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在那个方向，视线受阻，魔瞳根本无法穿透。
也许，天涎池就在那里！
魔瞳在迷雾中的穿透距离是六十丈。也就是说，前面六十丈的那团迷雾里就藏着天涎池！
想到这里，柳一不由加快速度。
两个时辰内，他的脉气消耗很大，魂力持续支撑着魔瞳，现在也疲惫不堪。
眼睛开始发涩发酸，甚至产生丝丝疼痛，并且眼前视线开始变暗。
不行！一定要坚持下去！
想起幽冥的期望，想起深陷黑魔林的囡囡，想起慈善如父的玉门子，柳一强自支撑着，借着最后一丝视线，终于来到那片浓雾跟前。
他刚刚迈出一步，眼睛彻底陷入黑暗，猝不及防，脚底一空。
噗通……
第三十七章，萧二
啊！……惨叫声一闪而逝。
柳一紧紧咬住牙根，拼死忍住身上剧痛，不发出一点声音。
好容易抢得先机，惨叫声必定引来其他竞争对手。如果那样，之前一切付出没有任何意义。
滚烫，炽热，疼痛难忍！
这是柳一现在唯一感受！
他实在忍受不住，拼命想爬上岸，可是，无论怎么扑腾，怎么也到不了岸边。
这天涎池好像无限大，根本无边无际。哪怕柳一游了几千丈，还是摸不到边。
其实，天涎池只有十几丈，诡异的是，无论柳一游向何处，它都随着移动，根本没有定向！
池水赤红，如岩浆般翻腾，不断涌向柳一。
皮肉溃烂，有些地方露出白骨，随着他不停抓挠，身上烂肉不停落入水中。
不能这样下去，否则必死无疑！
柳一强忍剧痛。幸亏脑袋浮在上面，否则就只剩下头骨。
既然如此，就拼一次！
他要紧牙关，平尽全力让自己入定。运转气印，引动莲花引气法，开始汲取身外能量。
气海翻腾，凤鸣声不绝，龙影从气坑仰首，开启鲸吸。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炽热的池水如天地灵气，进入柳一体内，流进气丹后，冲进他的四肢百骸。居然变得清凉可人。
真的可行。
柳一喜出望外，这一次又赌对了！
体内清凉舒适，还带着一丝丝生机。随着脉气不断冲刷肉体，体内经脉损伤被一一修复。接着，生机蔓延到全身。虽然柳一看不见，但是能感觉肌肉在重新生长，皮肤重塑，带着微微瘙痒。
在此情状下，他开始全力汲取池水。可以确定，随着脉气运转，肉体无论力量或坚韧强度，都在迅速提升。
也许这就是天涎池意义所在。
看不到的是，随着柳一不断汲取能量，池水在缓缓变浅，那些红色液体，被他吸收在体内，从气状经过反复凝练，成为一滴液体。
更像一滴鲜红血液。
漫天迷雾也随之失去艳红。
随着池水完全成了清澈见底，天涎池开始发生变化。
池水失去血色支撑，开始挥发成水汽，慢慢融入周围雾气中……
……
柳一再次睁开眼睛，精光一闪，视线已经万全恢复。
他看着如今晶莹剔透的肉体，蕴含着勃发生机，力量。如果现在与袁立对战，不用灵蛇诀，一拳就能将其打爆！
单纯肉体力量，柳一确定，即便对上练心境修道者，也可以僵持不败。至于炼神境，那就算了。
炼神境已经可以施展灵魂禁锢，根本无视肉体。不过，涉及到灵魂强度，柳一不觉勾起嘴角。
看着脚下已经成为一个干裂的大坑，他迅速跳到岸上，幻影步全力展开，眨眼隐入迷雾之中。
搞出这莫大动作，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天涎池最大受益者，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柳一离开不久，萧二和另一个剑宗弟子找到这里。迷雾之地太大，方向感全无，能找到这里，两人用了两天一夜。
也就是说，柳一在天涎池中整整呆了这么长时间。
看着面前干涸的土坑，萧二喃喃说道，“难道是找错了。”
另一个剑宗弟子，挠挠头，“也许不是天涎池。”
正当两人掉头离开，圣元山弟子也到了。
他们看到眼前景象，狠狠瞪着萧二两人。
“你们居然用光了天涎池水！”
萧二瞟了一眼，淡淡说道，“你眼瞎了么，我们也刚刚到此。”
圣元山弟子看着干涸的土坑，疑惑不解。
前辈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天涎池池水赤红，炽热无比。只要在里面坚持下去，就能增强肉身强度，相当于一次练体。
就眼前情况而言，萧二两个应该没有说假话。
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四人调转身形，继续钻进迷雾寻找。
在此期间，他们都发现雾气开始稀薄，一个时辰后，迷雾消失，眼前尽是无边荒芜，四人正处在相距百丈距离，还有林俊正站在坑边发愣。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愣了。天涎池呢?
“萧二，萧二！”
五人闻声回头，发现柳一正在千丈边缘，大喊着跑过来。
看到柳一，萧二心里升起一丝酸爽。这个一起成长的老大，还是不如自己。
另四人回头一看，也是淡笑不已。
他们都想不到五十步笑百步，更何况事实不是如此。
萧二快步走了几丈，等柳一来到身边，“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里面照顾囡囡么。”
说道这里，他脸上浮起一丝轻蔑。一个没有脉根的废人，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就是站在一起也会觉得羞耻。
柳一毫无介意，萧二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的性格还是知道的。
“师傅不在了，囡囡也丢了。萧二，你跟我一起去找囡囡吧。”
萧二哼了一声，“那日一别，我与你们情分已尽，以后你不要说认识我，不要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柳一愣了一下，“小二，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不顺利。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兄弟！”
萧二冷冷一笑，“兄弟?你们拿我当兄弟了么！那个老东西不断折磨我，根本没有顾及师徒之情！还有你，整天一副老大样子，动不动就对我说三道四，一副说教样子……”
柳一愣愣听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萧二会这么想。平时，自己只是将自己体会分享给他和莫三，这么做怎么就有错了。
看到无法说服萧二，柳一问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告诉我，莫三去哪里了?毕竟，你们是一起离开的。”
萧二板过脸，“我不知道，出了荒古山脉我们就分开了。”
柳一彻底静下来，“囡囡落到黑魔林手里，你能不能和我一起救她。”
萧二哈哈大笑，“囡囡?她不是愿意粘着你么，你自己去救呀，话又说回来，你把她弄丢了，不要扯上我。还有，黑魔林是什么地方，你拉我去，纯粹是害我！”
“你！”……
正说着，远方破空声起，三大宗门的长老纷纷御空而来。
“记住，你不认识我，也从来没见过我，别阻碍我的前程！”
说罢，萧二丢下柳一，走向剑宗那边。
……
第三十八章，外门大比
剑元稳稳落下，“萧羽，你认识那个柳一?看来不是天才不相逢，日后对他要亲近一点。毕竟，圣元山和玉虚门都看中的人，天赋肯定不凡。”
是的，萧二不愿做老二，特意改成萧羽。寓意大鹏展翅，恒冠全宇。
呵，不过是一个废人。估计是偷偷跑出荒古山脉，装作天才到处招摇撞骗。什么囡囡丢了，这都是接口。
想不到圣元山和玉虚门都上当了。尤其是玉虚门，拿他当作宝贝，还把天涎池珍贵名额给了他。
柳一，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
“师傅，我不认识他，只不过见面聊几句罢了。”
剑元引以为然。
当初收了一个三脉根体质徒弟，他就笑的合不拢嘴。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萧羽要求复测，竟然是四脉根天才！
难道脉根可以去栽种么？亦或之前鉴脉球有误?
无论如何，剑门捡到大便宜了。而且萧羽是自荐上门的。
一切都是天意如此。
萧羽看向柳一，面对对方探询的眼神，轻轻吐出两个字。
废物。
……
玉门子忽然说道，“剑门那个萧羽，对你眼神不善，怎么，之前得罪他了?四脉根体质呀，也是不可多得天才，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和他生怨。”
四脉根体质……
看来幽冥的“蕴脉灵露”真的很灵。
可惜，萧二变了。他已经改名萧羽，就是想切断过去。
“没事，觉得他有点面熟，像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可惜认错人了。”
这时，大长老三长老都匆匆赶到，“柳一，收获如何?”
柳一摇摇头。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林俊也是，这次天涎池真是让人奇怪，神秘莫测，居然没有人看到。”
玉门子哼了一声，“没看到么，林俊赶到时，圣元山和剑门弟子都往外走，他们肯定是有收获。”
看着柳一，他眼神中有些惋惜。
“孩子，不必难受，下次天涎池名额，我一定为你争取。”
柳一苦笑不得。
天涎池只能练气境修为适用，难不成自己故意不去突破，等待十年之后。
大长老呵呵一笑，被玉门子逗笑了。
当初对待李毅，玉门子也没这么溺爱过。
“走吧。”
大长老抓起林俊，冲着圣元山和剑门长老点点头，御空而去。
玉门子也带柳一腾起，三长老紧随其后。
……
接下来就是外门弟子大赛。
……
玉门子始终以为柳一，在天涎池一无所获。便时不时说些安慰话。
柳一却在思考萧二的事。
他甚至想回幽冥空间，和鹤颍倾诉一下心情。可是，三次机会已经用掉一次，再用已是得不偿失。
这次天涎池之行，最大的收获除了肉体得到精炼，还发生一件奇怪事情。
他发现气丹中多了一滴血。这滴血独立存在，不与其他血液相融。它位置并不固定，全身游走。即便是进入血液之中，也是独立存在，显得格格不入。
研究很久，柳一也弄不清这滴血到底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它来自天涎池。
……
玉虚门人影攒动。
外门大比和五峰大比接连进行，对所有弟子来说是大事。
外门弟子通过大比可以夺取进入内门机会，内门弟子则希望获得通意境长老青睐，成为亲传弟子。
总之，整个玉虚门弟子，都进入紧张备战中……
柳一照常研究灵蛇诀。对于即将开始的外门大比，没有丝毫心里波动。
跟一帮练气境同台比试，一点压力没有。即便站在台上让他们攻击，也轰不破自己肉身。
要知道，柳一现在肉身强度堪比练心境巅峰！
玉门子总不在洞府，每日早出晚归，想方设法给柳一带回各种各样的灵草丹药。
大多数是与别的长老交换，或者直接跑出玉虚门，忽悠一些小门小派，成本就是那些树根。
至于柳一灵蛇诀到底掌握到什么程度，玉门子也不再问。他知道这个义子虽然年龄不大，心中有数。
转眼间，外门弟子大比开始了。
呼声最高的是林俊，蔡云。而二长老宝贝孙子袁立，本来是有机会进入内门，现在只能像一个白痴似的，躺在床上混吃等死。
明日就是大比之期。玉门子也不出去了，陪着柳一在洞府聊天。
“儿子，明天大比有没有信心?”
“还行吧，应该没有问题”
“你到能沉住气，我希望你进入内门，为地俊峰挣点光，毕竟这里沉寂的太久了。”
“咳咳，我尽力而为。”
“这孩子，跟我还藏着掖着……”
……
“义父，你说要是从小长大的兄弟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玉门子愣了一下，眼光闪烁，“你是指那个萧羽吧，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
柳一到底是个九岁孩子，这点心事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嗯，是他……”
玉门子看着他，一本正经，“那个萧羽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就能看透一些本质。在这方面说，他比你强得多，更像个合格修道者。”
柳一疑惑不解，倾耳细听。
玉门子笑笑，“练气境之后就是练心境。而练心境讲究的是摒起七情六欲。只有这样，才能抛弃一切杂念，堪破红尘一心向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到达道途巅峰。”
“摒起七情六欲，这不可能！”
柳一惊叫。“人食五谷杂粮，行的是世态人情，亲的是父母兄弟，这些怎能抛弃！”
玉门子摇摇头，“你说的是那是凡人，我们修道者修的是道，道本无情，否则你又如何一路拼杀，登上最后那座独木桥。”
柳一看着玉门子，“你，你……”
玉门子淡淡一笑，“你猜的没错，为了修道我也曾摒弃过七情六欲。只是重伤之后，我自知无法攀登大道，便开始自暴自弃。尤其是遇见你，道心算是彻底碎了。”
摸着柳一的头，“不过我并不后悔。也许我不应该走上修道一途。现在也好，炼神境修为，也能让我活上几百年，知足了。”
“现在唯一愿望，就是好好帮你成长起来，你就是我以后的希望。”
柳一眼中泛起水雾，“义父，你放心吧，即便不用摒起七情六欲，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他走出地俊峰，站在洞府门口，看着外门那个演武台。
“我就从这里崛起！”
在这一刻，柳一想起萧二，想到自小一起的兄弟将摒起七情六欲，彻底断了一段真情，心中极其不甘。
要是他也这么做，那黑魔林里的小囡囡，谁来救！
还有，青元镇那对母女，自己真能忘了么！
一股豪气在他心中霍然而起，这一刻，气丹中那滴血，也随之微不可见颤动一下。
……
外门弟子大比，除了修为差距就是蛇拳之争。
在这方面，林俊和蔡云无论那一方面都是技高一筹。很快从外面弟子中脱颖而出，霸占大比第一二名。
下一个挑战者，地俊峰柳一！
轮到柳一上场，玉门子双拳紧握，十分紧张。根本不像个炼神境强者。
柳一缓缓走上演武台。扮相不凡。一身白衣村的他眉清目秀，卓尔不群。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蕴含一丝平静。
台上有五名弟子。
除了林俊，蔡云练气境巅峰，其他三位都是练气境九段。这次内门有五个名额，只有击败其中一个，才有机会替代他。
见到柳一站在台上，第五名弟子起身迎过来。
第三十九章，二长老
外门弟子理论上说，还不算是玉虚门正式弟子，只有到了内门，他们才真正登记造册，被宗门重视。
所以历届外门弟子大比，玉虚门指派一名普通内门长老坐镇即可。可是这次大比，观战台上赫然坐着二长老！
二长老身份尊崇，乃长老会三大长老之一，权柄擎天！而长老会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妥妥的中央机构，即便是掌门玉闲子，也受其制勒！
面对质疑，二长老是这样解释。既然外门弟子大比和五峰大比同时举行，规格上要一视同仁，不能寒了外门弟子的心。
实则是，二长老自动请缨坐在这里，就是为一人而来。
袁立天赋不凡，是整个袁家唯一血脉。他寄托着袁家所有希望。为了他，二长老费尽心机为止铺路。只要力所能及，有益袁立成长的事，二长老都会出面一一摆平。
柳一废了唯一的孙子，断了袁家希望！，作为袁立的爷爷和护道者，二长老要柳一死！
看到柳一站上演武台，他眼神微眯，恨光闪烁，嘴角有意无意露出一丝冷笑。
……
第五名是个长相高大威猛的汉子。豹眼凶相，一脸横肉。身上长满黑毛，一副凶神恶煞样子。
“你就是柳一?快滚下去吧。细皮嫩肉的，小心我一拳将你击碎！”
柳一看着大汉，二十七八样子。
“师兄，别啰嗦了，开始吧。”
第五名攥攥拳头，发出一阵脆响，“小子，机会给你了，可惜你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就尝尝五雷轰顶的滋味吧！”
说着，他轮起巨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破风声，狠狠轰向柳一脑袋！
台下一片愕然。
弟子大比一般是点到为止，再重一点是让对方受伤，继而失去战斗力，仅此而已。
可大汉架势，是要将柳一置于死地！
作为裁判的外门长老，刚要发出警告，就被二长老以眼神制止。
第五名逐渐放大的拳头，即将击中柳一脑袋！台下一片哗然。
即将得手的他，嘴角裂开，露出一丝残忍。余光看向观战台，二长老赞许的目光，让其拳头又追加了一丝力量。
呼！……
预想中的碎裂声并未出现。巨大的拳头划过一片残影，穿过空气，差点收不住砸到地上。
第五名急忙转身！
他看到一个身影势如闪电，直直撞过来！
在他脸上轻蔑还未消失时，身影已经重重撞上他的身体。
咔嚓，咔嚓……
第五名倒飞而起。空中传出骨折碎裂声，巨大的肉体如一团烂泥，噗通摔到演武台下，翻了几滾，彻底不动。
裁判急忙跳到身旁，伸手探查一番，断定全身骨头断裂，五脏六腑化成肉泥，死的不能再死了！
呼……台下发出一阵冷气。
二长老眼中浮起阴霾。
裁判回到演武台，呵道，“同门较技，点到为止。你居然杀了他！”
柳一淡淡说道，“你应该知道，他要杀了我。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何况我没想到他这么弱。”
“你！”，裁判无言以对。
刚才，第五名想置人于死地，不仅他知道，台下外门弟子都看得出来。
他不由看向二长老。
二长老微微一笑，“拳脚无眼，生死难料，比赛继续吧。”
这话一出，让原本起身的玉门子重新坐了下来。
柳一也微微一愣，没想到二长老这么好说话。双方死仇已结，他没理由轻易放过自己。
其实，二长老也气的半死。没想到第五名如此不堪。不过，他不能让柳一离开演武台。否则，一些后手就用不上了。
小畜生，你等着死吧！
……
柳一站着，看着第四名走进演武台。
这是一个清瘦的少年。
“柳一师弟，得罪了。”
少年没有多话，开场后边身形挪动，施展蛇拳。看得出，少年的资质不错，一套蛇拳在他手中耍的轻灵飘逸，一看就是㴆淫多年，悟性奇高。
看这不可多得的天才，柳一泛起惺惺相惜，施展幻影步，如蝴蝶穿花，躲闪着少年的攻势。
折腾许久，少年突然合手行礼，“师弟技高一筹，我自知不如，甘拜下风。”
柳一以礼相待，“师兄自谦了，你的拳法精妙绝伦，我的确无法还手，只好一味避之。”
就在柳一低头还礼之际，少年眼光一闪，双手挥动，十几道银光直直射向他咽喉！
柳一暗自叹了一口气。脚步闪动，像一条游蛇，诡异来到少年面前，伸手捏住他的喉咙，脸上带着一丝惋惜，“你又何必呢。”
咔嚓一声脆响。
少年倒退几步，眼中充满骇然和悔意。然后噗通倒在地上。
柳一掠过裁判，直接看向二长老。
“嗨，继续么。”
裁判也看向二长老，见他没有作声，只好挥挥手，“继续。”
接下来是第三名。
他低着头，直接宣布认输，然后头也不回跳下演武台，匆匆离去。
……
林俊看着蔡云，“我看柳一也不是滥杀之人如果不敌，认输就好。”
蔡云缓缓站起身来，背向林俊，“林兄，今日一战，无论输赢我都会离开玉虚门。你我相交一场，此刻就算作别。”
林俊愣了一下，瞬间想到了什么。
“是二长老。”
蔡云叹了一口气。“人在道途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想做也得做。”
说罢，他慢慢走进演武台。
“柳一，今日之战我们分生死，你不必留手，我也会全力以赴。”
柳一嘴角含笑，“我知道是二长老。不过，他不能一手遮天，有什么事可以到掌门那里反映。”
蔡云摇摇头，“完了，再说，我也想通过生死一战，看看自己实力到底如何。”
他看着柳一，无比真诚，“柳一，你答应我，务必使出出全力。不然，我会心有不甘。”
柳一支支吾吾，默默点头。
无论如何，蔡云的做法光明磊落，值得敬佩。
“蔡师兄，请。”
蔡云后退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身体直冲过来，蛇拳飘忽灵动，气势不凡。
柳一迈动幻影步，挺身直撞过去，与蔡云撞到一起。
第四十章，九宫炼心殿
砰砰砰……
柳一以肉体当作武器，一力破万法。将蔡云逼得节节后退。他不想伤害蔡云，只使出三分力量。
蔡云踉跄后退，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他摆摆手，惨笑一声，“师弟果然强劲，我自愧不如。接下来就得罪了。”
说完，他将一颗药丸塞入口中。
看到这个，二长老露出一丝笑意。
爆气丹，是一种提升脉气凝练的丹药。对于修道者，除非万不得已，陷入危境。否则不会服用这种丹药。
爆气丹霸道无比，瞬间就能将脉气再次凝练，提高修道者战斗力。不过，它的后遗症也很可怕。脉气凝练需要循序渐进，不是一日之功。而爆气丹就是拔苗助长，彻底截断修道者的未来！
经历爆气丹，全身经脉极有可能崩溃，伤害修道者道基，使其在修道一途难以寸进。
服下爆气丹，蔡云气势不断升高。虽然境界未变，但是散发出来的力量不次于练心境三段！
在这种气势下，蔡云青筋暴起，眼睛赤红，口中只冒白气，皮肤裸露部分，一片血色，甚至渗出一道道血丝！
“爆气丹！”
玉门子身影一闪，挡在柳一身前。随后，二长老也留下一道残影，出现在演武台上。
玉门子呵道，“裁判！这算不算违规，算不算作弊！”
裁判咳咳两声，偷眼看向二长老。
二长老呵呵一笑，“玉长老言过了，宗门从未规定，大比期间不能服用丹药。你要是有，也可以给柳一呀。”
“你！”，玉门子气不成声，直言二长老卑鄙。
二长老冷冷说道，“玉长老请规避吧，不要耽搁比赛。你要是在这里胡搅蛮缠，作为监判，我有权将你拿下。”
柳一拦住玉门子，“义父，你暂且回去，我可以应付。”
玉门子哼了一声，御空而起。他要去天临峰，找玉闲子主持公道。
二长老甩甩袍袖，“继续。”
爆气丹有时限限制，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没等裁判开口，蔡云就暴起，疯狂扑了过来！情状已入癫疯。
柳一站立不动，待蔡云临近时，才大吼一声，“蔡云！你想过蔡长老么！如果你出了事，他会不会伤心难过！”
吼声如雷，直接刺中蔡云。在这一瞬间，眼神中出现一丝挣扎。
可是，爆气丹实在太霸道了。
下一瞬，蔡云的眼中再次泛起红芒。
千均一刻，柳一眼光一闪，一道闪电突入对方眼中！
啊！……
蔡云惨叫一声，噗通倒在地上。
台下一片哗然。
就这！仅仅一个眼神，就将一个相当于炼神境初期的蔡云击倒在地！
二长老也满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柳一居然藏着如此霸道的绝招。
“还不赶快救治蔡云，你想要他死吗！”
裁判眼神躲闪不定，唯唯诺诺，避而不言。
这时，远空传来破空声，“袁老二，我曹尼么！我孙子要是出了事，我发誓与袁家不死不休！”
话音未落，蔡长老落到演武台上，抱着蔡云御空而起，向天临峰疾驰而去。
二长老脸色阴暗，被蔡长老气的浑身发抖。
他悄然无声走到林俊身边。
“如果你能击杀柳一，我就收你为亲传弟子。”
说完，他御空而去。
林俊摇摇头，不置可否。
不要说他杀不了柳一，就是能，他也不会做出伤害同门的事。
他走到柳一面前，“柳师弟，我认输。”
说完，他潇洒而回，坐到第二位置上。
柳一看着裁判长老，“作为裁判，你应该不偏不倚，公平公正。可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裁判翘着胡子，冷冷说道，“我怎么做，还用不着你评判。你应该知道长幼有别，给我应有尊重。”
柳一哈哈大笑，“你还知道你是长者。可惜，你失德缺行，不值得我尊重。”
说完，他跳下演武台，扬长而去。
台下，所有外门弟子自动让开一条路，对柳一尊敬有礼，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
回到地俊峰，玉闲子和玉门子正在等候。
看到柳一，玉闲子频频点头，“表现不错，而且心思缜密，深藏不露。”
玉门子板着脸，哼了一声，“我的儿子自然不错。”
玉闲子没有帮他主持公道，心里有气。
“门子，我们不能一直庇护着他，不经风雨难成大气，不经血腥不能成才。更何况我对他有信心。”
柳一知道玉闲子的意思。
外门大比，他只是用了肉身和魔瞳，并未展现灵蛇诀武技。
“掌门，我已经有资格进内门，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闯九宫炼心殿，突破练心境?”
玉闲子含有深意，意味深长，“我听说你不想摒起七情六欲?要知道这种方式最直接，也最容易突破练心境。”
柳一回道，“除了摒起七情六欲，有没有别的办法突破练心境?”
玉闲子看了看玉门子，微微点头，“有，但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玉闲子说道，“九宫炼心殿之所以称作九宫，就是因为它有九层考验，第一层至第七层，分别面临，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第八层则要面对，通眼、洗耳、净鼻、祛舌、凝身、明意，等六欲。”
“而第九层则是炼狱！”
炼狱！听起来很可怕样子。
玉门子接过话尾，“据宗门记载，有很多宗门惊才艳艳，资质过人的前辈，不愿摒起七情六欲，硬闯第九层炼狱。哎……”
玉闲子神有悲戚，“他们无一例外，都被生生断了道途。他们都是神魂崩溃，从此无知无觉，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玉门子说道，“孩子，摒起七情六欲是你最好的选择。这一段时间，有你在身边相伴，我已经很知足。即便你以后忘了我，或者视我为仇敌，我也不会埋怨后悔。”
“甚至，我可以为你殉道，成为你走上大道的垫脚石。”
柳一深吸一口气。
“我决定了，我要闯这个令人谈虎色变的炼狱，因为我无法做到，伤害你们！”
……
第四十一章，补道
玉闲子和玉门子一席话，让柳一陷入沉思。
虽然他决定要闯九宫炼心殿，但是诸多先烈表明，那个地方极其凶险，真的可能九死一生或者十死无生。
接连几日，他一直在地俊峰静坐，或者围绕玉虚门各个地方闲逛。或者神游物外，或者低头沉思……
即便内门名额下来，也是由玉门子替代，前往通五堂更换锦袍，重新登记造册。
终有一日，柳一对玉门子说道，他道心未能圆满，需要到青元镇走一趟。
玉门子问其缘由，最终应允。不过，他坚持陪着柳一前往。
柳一欣然接受，并且做了一些安排。这次回青元镇，既是修补道心，也是一次红尘历练，他让玉门子隐藏起来，除非涉及安危，一切由他自行解决。
玉门子再次欣然接受。
……
要离开玉虚门，就要提前到通五堂登记。
消息传到二长老耳中，他禁不住老怀欢笑，做了一些布置。
……
圣元山。
清元将消息上报高飞荒，高飞荒又禀告了林霸天。
“看起来，这个柳一的确不凡。虽然没有聚气功法，仅凭肉体和一门眸技，就能夺得外门第一，实力不次于练心境。”
林霸天眼睛微眯，“既然有了机会，那就警告他一番。告诉清元，不要做的太过。”
高飞荒心领神会。掌教用意很明显，起了爱才之心，想让柳一尽快回归圣元山。
……
在通五堂做好登记，柳一便施施然离开玉虚门。
几千里距离很遥远，但他并不着急，第一日便在玉虚门外，游走集市，买了些吃的喝的，到处逛逛。
其实，他在等玉门子跟上来。
要是两人一起离开玉虚门，有些事就乏味了。
接连晃悠了两日，柳一终于走出集市，开始向青元镇进发。
为此，他还租用了一只豢养凶兽，是一只日行百里的凶鹰，据了解，这只鹰已经达到两阶，性情还算温和，早已忘记出身。
这笔生意出自驯兽门。
驯兽门服务很周到，为每个兽骑配备了专门驯兽师。
现在，柳一坐在鹰背，清风徐来，凉意舒爽。鹰骑飞的很稳，充分顾及客户的感受，一些青山绿水，美好景色，都能一一照顾到。
这都得益于善解人意的驯兽师。
这不，鹰骑再次改变方向，想必是要通过另一个景点。
当看到眼底一片荒芜，人烟罕至，柳一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那个……吴老，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吴老没有作声，全神贯注指挥着鹰骑。
柳一嘴角笑意再次拉大，“吴老，前面应该不是去青元镇方向，咱们走的这是什么路?”
吴老呵呵一笑，“当然是条死路，你看这里黄土埋天，是不是最好的葬身之地?”
柳一笑吟吟说道，“的确不错，想不到吴老寿元未尽，就为自己找好墓地了。”
吴老缓缓站起身来，迎风而立，稳若磐石。柳一不由赞叹。不愧是久经考验的驯兽师，姿势真特么帅。
这是一个练心境驯兽师，至于段位如何，那得问问当事人。
“练心境，不知吴老段位几何?”
吴老哈哈大笑，“真是年少无畏，既然如此，老夫就让你死的明白。本人练心境三段，一个练气境修者死在老夫手下，足可以光宗耀祖了。”
柳一缓缓站起身来，脚步不断游动。他不是驯兽师，第一次在空中翱翔，真的不是很适应，只能以幻影步保持身体平衡。
“也好，那就试试练心境有几多斤两。”
说罢，眼光一闪，魔瞳突然发动，没想到吴老早有准备，手掌遮住眼睛，得意洋洋。
“这么了解我，你是替二长老做事吧。”
吴老看着他，神色轻蔑，像看着一只犹斗的困兽。
做驯兽师这么多年，他最喜欢的就是，兽骑在驯服之前，那种极力反抗的表情，十分刺激耐看，回味无穷。
“是了，我废了袁立，二长老自然对我恨之入骨，时时要置我于死地。应该是，他自己不方便出面，就买通你来做这件事，即便以后东窗事发，也赖不到他头上。不得不说，二长老真是老谋深算，令人棘手的老狐狸。”
吴老神色开始凝重，开始正视柳一。这个少年一语中的，干净利落猜到其中缘由。
“好小子，你说的都对，可惜，你活不成了。”
柳一脚步闪动，猛的扑了过去！面对吴老的攻击不闪不避，直直撞了过去！
呵呵，吴老一阵暗笑。一个练气境巅峰，就敢和自己拼肉体，真是太可笑了。
吴老心生豪气。不就是拼肉身么，谁怕谁！
风驰电掣，戏剧性一幕发生了。
两个人重重装在一起！
咔嚓，咔嚓……
啊！……
同样的声音再次出现，上次还是在外门大比时。真是让人回味。
然后，吴老身体如一团烂泥，从鹰骑掉落，飘向无尽荒野。
鹰骑猛然下坠，这是被驯服后的本能反应。要是驯兽师死了，兽骑也不会例外。这是经验也是教训。
柳一一脚踩在它脖颈处，悠悠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那个人已经死了。要是不听我的指令，你的下场和和他一样。反之，路程结束之后，我会放你自由。海阔天空，世间无限风光，任你驰骋。”
鹰骑继续降落，只是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驻在空中，像是思考也是挣扎。
等待没有多久，就在柳一脚下发力之际，它仰首叫了几声，再次飞起，向着青元镇方向疾驰。
柳一知道它妥协了。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它也不愿意受人制勒，向往自由的生活。
空中依旧是微风拂面，飞的很稳，只是身后有几个黑点，在慢慢放大。
是几只兽骑，上面无一例外，站着几个黑衣人。
柳一喃喃细语，“好戏开始了。”
……
“鹰骑，飞的慢一点，不然后面的人就赶不上了。”柳一淡淡说道。
待几只兽骑快要逼近，柳一指令鹰骑降落地面。不管怎么说，在空中作战，他感到还不适应。
……
第四十二章，围截
柳一静静站在那里，平静如水。
一个黑衣人很惊诧，“你在等我们?”
柳一微微一笑，“看破不说破，这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你实在太无趣了。”
黑衣人抬手一挥，其他四个黑衣人了缓缓围上来。
“这样是不是很有趣？”
柳一数了数，“五个练心境，不仅有趣而且好奇。你们不会是宗门师兄吧。”
黑衣人嘿嘿一笑，“五个练心境后期，希望你死的不会很惨。”
柳一猛然指向后方，“义父！太好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一个黑衣人身体一颤，急忙回头。
“小心，他在使诈！”
可惜晚了，柳一身影一闪，直接撞了过去，将其中一个黑衣人撞晕在地。
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
“想不到他肉体这么强悍。三位师弟，避免夜长梦多，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尽快将其击杀！”
说罢，四人双手划动，整齐划一。正是玉虚门的灵蛇诀！
“灵蛇击！”
四人低吼一声，脉气涌动，四条脉气长蛇在手上瞬间凝聚。
柳一微微一笑，冲着远处大吼大叫，“义父，证据确凿，可以出来了。”
四个黑衣人不为所动，都认为柳一在虚张声势。
“灵蛇缠身！”
一个声音从百丈外悠悠传过来。四股强大的脉气，化成百丈长蛇，跨越长空，将四个黑衣人紧紧缠住，动弹不得，毫无反抗之力。
随着一阵破空声，玉门子从天而降。
四个黑衣人颤声喊道，“玉长老……”
玉门子凌空一抓，将他们面巾扯下。
果然是宗门内门弟子。
四人脸色死灰，浑身瑟瑟发抖。他们知道事情彻底暴露，下场堪忧。
“围杀同门，死罪难逃！”
其中一个黑衣人噗通跪下，“玉长老，我们都是依命做事，是二长老……”
“住口！反正就是死路，不必牵扯别人！”，另一个黑衣人呵道。
柳一对玉门子说道，“义父，只要把他们交给掌门，二长老就会浮出水面。事不宜迟，你把他们带回去。只要二长老收手，前路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玉门子沉思片刻，“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带着五个内门弟子，御空远去。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已经有了一场截杀，只要柳一留在这里，安全无虞。
其实，柳一也这么想的。除了二长老，没有任何人想杀他。
事实证明，最安全的地方也可能最危险。
……
现在，清元就出现在柳一面前。
“奇妙的身法，强悍的肉身，心思缜密，诡计多端。柳一，我真的小看你了。”
不仅清元，还有一个圣元山练心境七段弟子。
柳一故作镇定，“清元长老，真是巧遇呃。”
清元呵呵一笑，“小家伙，跟我还耍心思。我就是为你而来。”
柳一微愣，瞬间便想通其中潜意。
“这，此话怎讲。”
清元说道，“没有莲花引气后续功法，你是不是至今无法聚气?念你资质不错，只要跟我回圣元山，当面给掌教磕头认错。我就既往不咎，收你为徒，传授聚气功法。”
柳一嘴角沁笑，“长老心意我领了。不过，即便是终生无法聚气，我也不会进圣元山。至于原因，想必长老应该知道。”
清元哼了一声，“我说过，那个孩子被黑魔林带走了。”
柳一冷冷说道，“事情因你而起，囡囡也是在你手中丢失，无论如何，你都应当找到囡囡，交还于我。”
清元的脸色彻底沉下来，“我一番好意，换来这番耻辱。现在，将你带回圣元山，听候掌教处置。”
柳一面不改色，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长老这是要以大欺小。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修道界都会为你脸红。更何况，我现在是玉虚门弟子，事后玉闲子掌门一定会去圣元山，为我讨个公道。”
清元感慨于柳一的尖牙利嘴。
不过，这话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之前，玉门子不是也未觉察他的存在么。
“于峰，你留下和这个玉虚门弟子切磋一下，记住，擒兔也要博虎之力，千万别阴沟里翻船。还有，要活得。”
说完，清元御空而起，远远躲了出去。
圣元山于峰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知道柳一巧舌如簧，诡计多端的人。所以也不废话，上来就是圣元山的独门绝招～奔雷击。
……
清元飞出一百多丈，静等于峰归来。
柳一虽天赋不错，也只是个练气境修为，并且还无法聚气。除了步法和强悍肉体，根本没有任何攻击之力。
而于峰是练心境七段，圣元山的奔雷击练的如火纯情。就是单纯用脉气攻击，也能很快将柳一拿下。
“啊！”，一声惨叫远远传出。
清元猛然意识到不对，几个纵落回到那片区域。
看到现场，他目眦尽裂，仰天长啸！
只见于峰躺在那里，气息全无。脸上乌黑发青，还遗留着震惊之色。
中毒致死！
而柳一早已不知去向。
……
……
击杀于峰，柳一施展了灵蛇诀。
因为对方对他了若指掌，一直防备魔瞳和肉体接触，一味远距离攻击。
击杀了于峰，他随后进入幽冥空间。
看到熟悉的小院，他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
鹤颍笑吟吟看着，“我还以为你突破练心境后，才会回到这里。”
对于鹤颍，柳一没有隐瞒。
“我心境有缺憾，无法突破练心境。”
接下来，就将九宫炼心殿说了一遍，还将自己的选择告诉了她。
鹤颍微微点头。对于柳一的选择，她没有提供任何意见。
在幽冥空间烤着溪鱼，喝着纯净的溪水，还在水潭边坐了许久。
最后躺在茅屋，回忆着以前种种往事。
两日后，柳一再次离开幽冥空间，走进荒古山脉。
在外围击杀了几只凶兽，只是将那只四阶凶鹰放过了。然后，他迅速离开荒古山脉，向着青元镇进发。
其实，他真想靠近黑魔林，查探一下囡囡消息，因为外围那些凶兽，根本不知道囡囡的存在。。可是他修为太弱，即便是五阶魔兽，也能将他击杀。
第四十三章，认亲
青元镇。
柳家的生意越来越差，除了一间最大的药铺，其他药铺都被吞噬殆尽。
之前，柳氏依从姚哥建议，专门到胡家找到家主胡永，让他看在昔日交好情分上，帮助柳家走出难关。
胡永直接撕破脸，只要柳家让出药铺，交出婚约，他可以出面协调王家，给柳家留一条后路。不仅如此，还可以在胡家药铺中任意挑选一间，租用生存。
柳氏很无奈。
要不是认定之前那个少年就是自己的柳柳，她也会遵从胡永意见，为柳家谋一条生路。可是，柳柳还活着，他日一定会认祖归宗。所以，婚约的事必须由柳柳自己做主。
惹恼胡家很可怕，结果可想而知。
这日，柳家药铺又出事了。一帮人把药铺包围了，吵闹着要柳家赔偿。
姚擎哼了一声，“肯定是胡永搞的鬼，他这是在逼你就范，答应他的条件。”
柳氏一脸悲戚，“真是人情冷暖，因利而起。想当年柳致远在的时候，胡永围着柳家跑前跑后，对我也毕恭毕敬，嫂子嫂子叫的可谓亲热，致远一死全变了。”
“昔日好兄弟成了反噬之狗，寡情薄意，要置柳家于死地。不仅如此，看到我们落魄，还想索回婚约。”
姚擎说道，“我早说过，胡永就是个小人。唯利是图，唯利是亲。什么兄弟情义，鳏寡廉耻，他不会放在心上。”
“嫂子，我去药铺看看，说不好，药铺真就保不住了。”
看着姚擎离去的背影，柳氏眼中蓄满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滴落。
“柳柳，我的孩子，娘想你……”
泪眼婆娑，柳氏身体摇动，就要跌倒在地。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稳稳将她扶住。
柳氏身体一抖，想是不耻之徒要侵犯她，急忙想要挣脱。
没想到耳边一句话，让她彻底陷入僵立。
“柳柳是谁，他是怎么被你们抛弃的。”
柳氏急忙转过身。那种声音她只听过一次，却牢牢记在心里。
是那个孩子！我的柳柳！
柳氏一把抓住柳一手臂，生怕他再次从身边消失。
“柳柳，真的是你，你终于肯认我了！”
柳一冷冷推开，“回答我，你们是怎么抛弃他的。”
柳氏泪水喷涌，拼命摇着头，“柳柳，不是的，我们没有抛弃你，你相信娘，我们真的没抛弃你！是一个青衣人答应你爹，将你培养成飞天入地的修道者。是他骗了你爹！”
柳一微微一愣，“青衣人?说说他的样子。”
柳氏猛然向屋内跑去，由于太激动，差点绊倒在地。
柳一飞身将她扶住，随着进入内堂。
在一个木匣里，柳氏颤巍巍拿出两块帛巾，“你看，这是你爹与他写的协议，还有这张画像，是你爹根据记忆，找人后来画的。”
柳一看到这幅画像，终于断定柳氏没说假话。
画像与幽冥有七分相似。
协议写着，最少一年与父母见一次面。
看完这些，柳一慢慢褪下衣衫，露出后背红痣。
“柳柳，真的是你！娘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柳一嘴唇挪动，最终喊了一声，“娘……”
柳氏喜极而泣，泪水泉涌，像一场春雨。
春雨下了，生机毕现。
……
母子相逢，有说不完的话。通过话语，柳一知道了爹娘的想念之情，也知道了柳家现在面临的困境。
柳一也将多年的经历，掐头去尾说了一遍。
“娘！呜呜……”
一阵稚嫩的哭声响起。
柳氏拉起柳一，匆匆向一个房间走去，“你妹妹醒了，肯定是看不见我，耍脾气。”
柳一知道柳氏怕他消失，任由她牵着手，跑来跑去。这种幸福感像一脉温泉，彻底温暖了他的心。之前一切怨气和委屈不快，现在都彻底消失了，整个人都像重生一样，彻底升华。
囡囡咧着嘴，一双大眼左右环顾，见到柳一出现，她立即停止哭叫，小声喊道，“哥哥。”
“囡囡。”，柳一将她抱起来。这一刻，眼前的妹妹和黑魔林中囡囡彻底重合。
“囡囡……”
……
门口传来脚步声，和姚擎的骂骂咧咧。
柳氏拉着柳一走出内堂，正迎上心情不好的姚擎。
“他叔，看看，柳柳回来了。”
姚擎站住，上下打量着，“你，你真的是柳柳?”
柳氏破涕而笑，“真的，背上那颗红痣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姚擎一扫颓废，哈哈大笑，宽大的手掌一把按住柳一，“好好好，你回来，柳大哥在天之灵也会安息了。”
柳氏说道，“柳柳，这是你姚擎叔，你父亲最好的兄弟。现在，我们柳家落魄，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你姚叔感念旧情，一直留在这里帮扶我们。”
柳一深深一躬，“柳家承蒙姚叔关照，柳一再次拜谢。”
姚擎伸手扶住，“你回来就好。可惜，我未能帮你保住柳家，惭愧，惭愧。”
柳一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我现在回来了，这些事我会一一处理。属于柳家的东西，我会全部拿回来。谁欺负你们，我也会还以颜色。”
姚擎愣了，眼神闪烁，“你真的成了修道高人?”
柳一被幽冥带走，说的就是要去修道，现在他回来了，姚擎自然会这么认为。
柳一点点头，没有多说。
……
……
胡家。
胡永坐在药根做成的藤椅上，手里还端着一壶茶。当年他也是一介散修，尽管多年没修炼，一些习惯还保留着。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是茶水也不屑用杯子，而是拿着茶壶直饮。
旁边站着一个人，是胡家的管家。
“柳家药铺那边怎么样?”
管家翘着山羊胡，谄笑，“家主，按照你的安排，咱们的人正闹着玩呢。我估计不用多久，那个柳氏就会乖乖上门，请你出手解决问题。”
胡永哼了一声，“这个贱人，冥顽不灵！上次我已经点化，没想到她这么不知趣。这次，要是她还不答应我的条件，就让他们砸了那个药店！我得不到的东西，柳家也别想留住！”
管家笑声肆起，“家主放心，这次她会答应的。否则，就算柳家倾家荡产，也赔付不了死者家属的要求。”
哈哈哈……
第四十四章，退婚
所谓乐极生悲，说的就是现在。
砰！砰！砰！……
几个人影被抛入胡家，那些人摔得七荤八素，个个脸肿的像猪头。
随后，柳一和姚擎施施然走了进来。
“大胆！谁敢在胡家闹事！给我揍死他们！”，管家快步冲出来。
看到姚擎，更是怒上心头，指着大骂，“姚擎，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看在昔日情分上，胡家早就将你击杀！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到这里闹事！”
话音未落，胡永也慢悠悠走了出来。
“姚擎，待在柳家没有任何出路。只要你加入胡家，刚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和其他老兄弟一样，好处绝不会少。”
姚擎哈哈大笑，是有不屑，“不好意思，那种吃里扒外，背后下刀的事我不会做。而且，我也不耻与你为伍。毕竟，喜欢坑蒙拐骗，落井下石，长着反骨的人，终有一天会把你害得很惨！”
胡永笑容慢慢收起，脸色变得很冷，“姚擎，我给你脸不要，你倒是说说，谁给你的底气，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说话间，院里人影窜梭，围上十几个人。都是当初那些散修。其中几个更是离开柳家投奔过来的。
“姚擎，你是不是找死！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家主拦着，我非废了你不可！”
“呵呵，姚擎老弟，良禽择木而栖，现在柳家败落了，胡家主慷慨仁义，对我们不错。你也过来吧。”
“刘哥，不必劝他，看样子姚擎坏了家主大计，如此凶恶之人，今日我们不必留手。送他下去见见柳致远好了。哈哈……”
胡永嘴角勾起，似乎满意最后这个人的建议。
这个姚擎，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愿臣服，那就送入地狱，和柳致远一起作伴。
领会到胡永心思，十几个练气境散修，将姚擎和柳一团团围住。个个脉气涌动，充满杀意。
柳一身影一闪，直接撞向人群。
咔嚓，咔嚓，咔嚓……
骨折声不绝于耳。十几个散修惨叫着，跌倒在地，上下翻腾，左右翻滚。
柳一拂拂衣褶，“你们都老了，荣华富贵也享受的差不多了。下半生，就躺着床上赎罪好了。”
说着，他缓缓走向胡永。一旁的管家，蜂蜇一般，立刻躲的远远的。
胡永立刻挤出灿烂笑容，“恕胡某眼拙，不知前辈大驾光临。这些兄弟跟姚擎兄开个玩笑，且莫当真。前辈，里面请，里面请。”
柳一嘴角勾起，在胡永恭敬中，进入内堂，直接坐在藤椅上，姚擎站立一旁。
他甩出一块帛巾，“胡家主，这是婚约，你现在就可以收起来。”
胡永微微一愣。
拿起帛巾迅速看了几眼，的确是真的。
“前辈，这是……”
柳一直直盯着他，“我就是柳致远的儿子，柳一。如你所愿，我是过来退婚的。”
“什么！你。你是柳一！，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么！”，胡永像见了鬼。
“你现在是修道者?练心境?，不，不，这婚约绝不能退！”
柳一冷光闪烁，“今日，这桩婚约你退也要退，不退也要退！你总不能让我做个弑亲的骂名吧。”
话冷，胡永的心更冷。
他总算明白，柳一为什么没有当场击杀他。原来是怕担个弑亲骂名。
“管家！管家！，赶快把小姐，不，把媚娘找过来！就说，她的夫君来了！”
胡永总算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叫喊管家把女儿喊过来。
婚约未了，柳一的确不能起杀心。毕竟，弑亲涉及因果，对以后修道无益，借手姚擎也不行。
胡永显然也看出这一点。
战战兢兢等着胡媚娘到来。
听到胡永的话，管家也是精神一震。原来是那个姑爷，看来事情可以圆满解决，自己性命无忧，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不久，在胡永漫长等待下，一阵急促脚步匆匆赶来。
胡媚娘长得很不错，一身媚骨左右摇摆，浑身散发着诱人魅惑。
“爹，我姐不能嫁给柳家那个穷鬼！他不是死了吗！”
人还未到，叫嚷声已然传过来。
胡媚娘刚露出小小身影，胡永就立刻窜过去，啪啪给了她几个耳光。
胡媚娘捂着脸，眼中蓄满泪水，“爹，你从小就没舍得打过我，就为了这个穷鬼！”
胡永抬起手掌，半天没落下，即便如此，也吓的胡媚娘花容失色。
“啊，疼！爹，你不疼我了吗?”
胡永心里也疼。他十分喜欢这个女儿，自小没动过一个指头，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是女儿受了一点伤，他也会难受半天，拿下人出气，非打个半死方能解气！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女儿再疼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媚娘，我真是把你惯坏了，满嘴胡说八道。幸亏你还小，不懂事。以后我一定多加管教，让你知书达理，和善对人。”
胡媚娘愣愣站着，一脸懵懂。今日的爹不同往日，之前不是这么教的。
“嗯，知道了……”，她捂着脸回道。
胡永说道，“你与柳一的婚约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没有我的允许，你必须嫁给柳一！”
胡媚娘喃喃自语，“你不是说，坚决不能让我嫁进柳家，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了这份心么。”
啪！，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胡永瞪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
“你过去跟柳一说，愿意嫁入柳家，成为柳家的人。”
胡媚娘毕竟还小，受不了如此痛打。抽泣着走到柳一面前，“我愿意。”
柳一将她推到一边。从怀里掏出另一块帛巾，扔在地上。
“婚约不退也罢。不过，有些事咱们该算算了。”
“当初柳家那些药店，无论在何人手中，你都负责把它们原封不动交还柳家，至于租金方面，就算了。还有，所有在柳家药铺捣乱，打砸，行凶那些人，你负责将他们一一找出来。赔上要狠，最少三倍。行凶的就地正法……”
胡永呆呆站着，脸上一片死灰。
如此一来，不仅胡家要倾家荡产，还要得罪王家，甚至一些小家族。
柳一面若冰霜，悠悠说道，“你好像不愿意?也好，即便你不把柳家当亲戚，留着这婚约也没意义。”
胡永身体一颤，急忙说道，“愿意，非常愿意。”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报仇雪耻。
柳一站起身来，将婚约揣进怀里，“我会请姚叔跟着你，什么时候想死了就把婚约签一下，别留下遗憾。另外，婚约不退，除了我柳一，她绝不可嫁给其他人。就是老死，也要给我死的清白。”
说完，带着姚擎起身离去。
……
姚擎跟在柳一身后，眼睛放光，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侄子不一般，道长没骗人，的确让孩子强大无比。
柳家该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