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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加盐苏打水     我的私人漫威系统txt下载     我的私人漫威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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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保佑,清灵神女可千万不要会时间静止,不然莫小子这次就死定了。”

    清灵神女单修虚空之力,属于空间法则,可这已经过去太久远的岁月了,如今清灵神女虚空之力蜕变为天道之力,空间法则必然大成,之后则一定会修炼时间法则,绝无第二种情况会出现,因为两者紧密相连,实是同源共流之道,共称时空法则。只要空间法则大成,想炼成时间法则轻而易举。

    小衍可以断定,清灵神女如今正在修炼时间法则,只是不知道达到什么样的地步。

    只见清灵神女玉手一挥,顿时璀璨的星光邹然出现,遍布在石洞各个角落,到处都是亮晶晶的一片,流光溢彩,耀眼非凡,无比的神异,一股浩瀚无比而又玄妙至极的时间法则随之降临!

    在这一刹那,多尔有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时间并未变慢,也未停止,只是无限的在延续。

    “怎么可能?这是时间延续,完了,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连棺材都没地儿找了。”

    清灵神女冷漠地望了多尔一眼,充满了森然的杀机,而后玉指微微一弹,一道深邃的黑芒飞逝而出,一闪之下,进入多尔胸口之中。

    没有任何痛苦出现,多尔只觉眼前一黑,意识消沉,接下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日之后,距生死谷约莫一里左右的山崖上,其中有一山洞,周边被繁茂的青藤所遮蔽,十分隐秘,让人难以察觉。

    洞中深邃而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先是很狭窄,只够一人穿行,可越往后走。也越见宽阔,直到最后。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是一方宽敞的石室,里面布置非常简朴,只有石床、石桌,与几张石凳罢了,其中光线明亮通透,一颗颗大如鹅卵的宝珠镶嵌在顶部。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亮四方。

    一名少年,身材英挺,五官俊逸,可却是一头白发,如雪一般,披散在双肩之上,若非见其面孔,多半会以为是暮年老人。他神色平静,怔怔地坐在石床上。一对英气逼人的剑眉微微蹙起,手中握住一根通体深黑如墨的细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身上的气息邪异而恐怖。有铺天盖地的杀气,凝聚百万生灵之血所成,让人见之骇然,心惊胆战,又有无边死气,森然阴冷,仿佛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在少年身侧,坐着一个身穿赤红肚兜的小男孩,长得白白嫩嫩。非常可爱,眉心生有古朴印记。散发淡淡的赤芒。

    小男孩脸上的神色非常气愤与恼怒,一对眉毛都快倒竖了起来。小手时不时地捶一下石床,见这样子仿佛将这石床当做某人来发泄一样。

    这少年与小男孩自然便是多尔与小衍了。

    多尔昏睡一天,刚醒不久,适才小衍将他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清灵神女太可恶了,莫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难道就不恨她?”小衍望着多尔脸上平静的表情,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若换做是他经历这等事,恐怕早已经暴跳如雷了。

    “恨。如何不恨?她灭我根基,抢走细竹生命之气,我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可是,现在的我根本做不到,恨又有何用?唯有自身强大才是关键。”多尔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并非不恨清灵神女。

    清灵神女在最后所打出的那道深邃黑芒为寂灭之力,而虚空之力即是空间之力,只是称呼不同罢了,前者是在混沌时代的称呼,后者是现在,其中有诸多力量,寂灭之力便是其中一种杀伐之力,很是阴毒,有吞噬之能,虽未摧毁多尔神域,但却灭了他的根基,使其经脉完全萎缩,细而脆弱,更有无数淤血堵在其中。

    无上神体被废,资质绝差,比之前更甚,几乎无法再修炼。

    而且,这寂灭之力如寰宇之中的黑洞一般,更是将多尔体内的生命之气吸噬一干,即便是不以“灭生诀”封锁生机,他现在看上去也与死人无异,那一头暮年白发,正是因此而生。

    如今,寂灭之力还在他体内,位于心脏右侧,不断地吸噬每一寸血肉,虽然过程很缓慢,并不快速,但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处于一种枯萎而亏空的状态。

    依照小衍估计,他最多还有十年寿命可活,虽然岁月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不死不灭,小衍曾经说过,在天地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永生不死,天灾*,都是难,都是劫,侥幸度过了一次,还有下一次。

    并且,清灵神女依靠时间延续法则,将细竹之中的生命之气全部夺走,丝毫不留,这让多尔失去了再塑肉身的可能,将他逼上死路,一条慢慢走向死亡的路。

    “莫小子,你说的不错,恨只是弱者的行为。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在未打通经脉之前,你万万不可再施展生之力与死之力,一旦使用,其中的力量就会被淤血挡住,无法发出,更会导致经脉破裂,运气好一点,元气大伤,若是差一点,伤及一些要害经脉,甚至可能会殒命,不过虚空之力你倒是可以放心施用,不会出任何问题。”

    多尔点了点头,他自然清楚这一点,虚空之力可以使用,算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消息,其虽有形有质,可却可无孔不入。

    而他领悟的只是重空之力,为逃命所用,暂且还没有任何战力,如今身体羸弱,力气绵绵,若无什么利器相辅,就连一般凡人也对付不了。

    不过如今有寂灭之力在体内,他可以对之进行参悟,若有所成就,其威力不比生死两极之力差多少。

    但是,摆在多尔眼前的几乎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经脉被淤血堵住,虽可用天地灵气徐徐打通,可他现在的经脉太过脆弱,亦非常狭窄。只可容纳一丝丝微末的天地灵气,一旦超过一定限度,经脉被爆裂。后果不堪设想。

    依照如此进度,最起码需要近千年的时间。才可打通一些关键的经脉。

    可是,多尔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他的寿元只有十年而已。

    “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打通经脉?”多尔不甘修为会永远止步于须弥初期。

    “打通经脉即是改变资质,方法其实有很多种,可也得因情况而定,你现在的经脉太过脆弱,只有靠外物来改变,但那些药力刚猛的灵药你又承受不了。药力柔和的又需要太长时间。再说了,天鸿神体的诅咒可不是说着玩的,外物之中,仅有少许几种神药可以无惧诅咒,除却药力刚猛的,只剩下一种,那就是生命之气。”

    小衍这些话虽然听上去等于没说,不过多尔细细琢磨之后,感到有些不解,问道:“细竹中的生命之气可让我重塑肉身。而凤翎草的生命之气却可让肉身加强,其为同源,可为何有不同的功效?”

    “两者虽是同源。但凤翎草之中的生命之气并不纯正,非常驳杂,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生命之气,生命之气唯有在天地初开时才会诞生一点点,这是生命之源,是造…”

    小衍说到这里,连忙闭上嘴巴,不再说下去,他顿了一顿。又道:“总之,细竹中的生命之气才算是真正的生命之气。你明白这点就行了。”

    “你刚才说造什么?”

    “造…造…造体用的,可帮你重塑肉身。”小衍结结巴巴道。

    多尔又岂会不明白小衍这句话是临时编的?其中定是牵扯到什么巨大的秘闻。见其不愿说,他也不便再追问,旋即道:“真正的生命之力在哪里可以找到?”

    “很久以前,我曾在神州大地南部的一座大山上,见过一片由生命之气诞生的神泉,只要找到这神泉,你就可以重塑肉身。”

    “你确定那片神泉还在?还有,上一次你见到时,相隔现在到底有多久?”这片神泉是多尔唯一的希望,必须得问清楚才行。

    “一定还在。至于时间嘛,大约在一亿万年左右,我也记不清了。”

    小衍长叹一声,满脸唏嘘之色,又道:“岁月不饶人,哎,老了,记忆力衰退了。”

    “果然是老妖怪。”

    多尔心中嘀咕了一句,旋即,他神色一疑,道:“你说的神州大地与现在是否一样?”

    “当然。谁敢改天蒙大陆五片大地的名字,保准他会被天谴劈得形神俱灭。但过了这么久,地貌总会有些改变,可那座大山是不会变的,我若是见到了,一定认得。”

    多尔现在就算再不相信小衍,也只能把死马当做活马医了,神州大地他肯定是要去的,不过不是现在,而他从小衍的话中,听出一个信息,天蒙大陆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其中的水很深。

    “莫小子,我们赶快去神州大地。那里可是一处宝地啊。”小衍兴冲冲的道,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生死谷位于天土北域尽头,与神州大地南部相隔虽远,但以多尔现在的速度,只需要一个多月便可到达。

    “我得先习得六道轮回图之中所记载的杀气法决,将杀气收敛才行,不然太过引人注目。”

    小衍差些忘了这件事,如今听多尔提及,他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双生轮回之眼充满了未知,让他不得不为多尔担心起来。

    “诅咒难道是真的?天鸿神体一生坎坷,多灾多难,命运波折,为上苍所不容。莫小子,你可不能出什么事,瑶芯还在…”

    瑶芯,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

    神州南方有一大山,历经峥嵘岁月,天地变迁,沧海桑田,但却万古如一,永恒不变,如一株常青树屹立于天地之间,谓之不老,而当今第一道门逍遥门便坐落于此山之上。

    逍遥门,自开派到现今,虽仅有三万余年时光,相比其他一些古老的道门而言,历史并不算长久,但却异常鼎盛,人才辈出,底蕴深厚,从万年前玄神宗覆灭之后,一举问鼎第一道门。

    追其缘由,不老山功不可没,此山钟灵神秀,内蕴天机,夺天地造化,汇方圆万里天地灵气,益于修士修行,山中更是充溢生命之气,虽不多,但长居此山之中,寿元可有少许延续,至于为何,恐怕也只有逍遥门高层与各大泰斗势力知晓一些。

    不老山,巍峨雄伟,壮阔绝伦,气势磅礴,沉淀古老岁月,整座山体犹如天神之手,从九天之上贯穿青天,探入凡尘,浩渺睥睨,无与伦比,让人止不住心生瞻仰之意,只觉自身如蚍蜉蝼蚁,渺小不已。

    山中峰峦林立,连绵起伏,横跨数里余地,高而险峻,峰峦并茂,多有险地,或陡如天堑,或深如无底之渊。山中密林丛生,百草丰茂,古木参天而立,满目苍翠,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远观如苍龙盘曲,气势恢宏。

    各峰之上,宫阙耸立,亭台楼阁,雅致小轩,仙圃神林,不绝于目,为一派仙家之地。若细细观察,便可发现其布局有诸般玄妙,并非随意而筑,或交阴阳之变化,或呈*之玄机,与山峰相得益彰,不显突兀,反让人觉得这是经天地造化自然而成,与山势结成一体,内蕴玄阵。

    此时此刻,位于不老山北方半里外一矮山上,一名白发如雪的俊逸少年伫立在山巅之上,遥望远处气势浑厚的不老山,在他身旁是一个让人一眼见到便觉得相当不凡的小男孩。

    少年气质淡然如水,神色平和,伫立在风中,衣袂猎猎,仿佛随时随地便会乘风而去,但身上气息却十分邪异,死气横生,冷如寒冰,阴森可怕,尤为特别的是他一对双目,瞳孔不为黑色,而是呈现深邃血色,之中生有古老而又复杂的图案,不过若不很细致观察,很难被发现。

    不过相比少年身侧的小男孩而言,他倒是显得不怎么起眼。

    这小男孩看上去约莫五、六岁左右,五官精致,非常可爱,像个娃娃一般,身上穿着一件赤红肚兜,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曝露在外,赤脚而行,眉心处生古朴印记,散发赤芒。更为奇特的是他那一头的卷发。

    卷发自然成髻,从中涌出如是百宝绽放的神光,璀璨夺目,流光溢彩。在绚烂缤纷的神光中又衍生千叶宝莲的幻象,栩栩如生,彷如活物,莲叶葱翠碧绿,如翡翠一般,晶光闪闪,宝莲洁白圣洁,像是美玉而凝,灿灿生辉,光明万丈,柔和而不刺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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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a300_4();    一名小和尚盘坐在千叶宝莲之中,神态恬静,宝相庄严,散发出威严而又平静的气息,相貌与小男孩一般无二,并在这小和尚头顶上,又有十道极为明亮的百宝神光绽放出来。

    若有修佛者见到这一幕,恐怕再万念不动的心,也要泛起惊涛骇浪,这是佛陀三十二相之“顶肉髻成相”,是成佛的第一个好相。

    不过,真正的顶肉髻成相,是以顶上之肉隆起,呈髻形之相,而小男孩的只是以发卷而隆起,代替肉髻所成之相。

    但毋庸置疑的是,小男孩无论出现在哪里,绝对是众人瞩目的对象。

    而这少年与小男孩正是是多尔与小衍。

    多尔在石室中足足闭关了半年之久,双目替换为双生轮回之眼,过程非常凶险,几乎是九死一生,虽然现在安然无事,也习得其中杀气法决,收敛了身上的百万生灵杀气,暂时未出什么岔子,但危机依然存在,不过他所得到的好处同样也是惊人的,机缘与风险往往是并存。

    在这半年中,他还参悟了一丝丝寂灭之力,总体上而言,所获甚多,修为虽停滞在须弥初期,但实力暴涨,可轻易斩杀圆寂大圆满修士。

    历经一个多月的颠簸,他与小衍来到了神州大地南域,这一路上可谓是非常辛苦。

    在多尔闭关期间,小衍也开始参悟佛音,虽有所收获,但却成了这番模样,而且说什么也不回大衍神镜之中,非要待在外界,多尔无可奈何,只能往深山老林里钻,避开他人视线。

    山深自然危机四伏,有凶兽横行,好在并未没发生什么危险。

    到达神州大地南域已有五个多月的时间,前两个月。小衍带着多尔到处瞎转悠,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说是那里可能是神泉所在之地。

    可其实不然,多尔渐渐发现。这些地方多半是什么古陵、大墓、遗迹之类的险地,凶险无比,多是煞气冲天,这等地方又怎会有神泉诞生?

    显然是小衍看中了其中某些宝物,不过宝物倒是没捞到。反倒是几经凶险,差些步入死境,多尔被骗了几次之后,一被小衍带到那些古陵大墓时,说什么也不进去。

    小衍敢进入这些险地,倚仗的是多尔手中的细竹,见多尔不愿去,小衍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开始带着多尔寻找神泉。

    神州大地甚大,其中当属南域最为广阔。再加上岁月变迁,地貌变化非常大,与小衍记忆中神州相比,几乎是两个地方,这一找足足便是三个月。

    来到不老山,还是多尔的提议,而非小衍,这货在神州南域都迷路了,好在多尔熟读过不少关于天蒙大陆地理的古籍,不然任凭小衍这样瞎转悠。又不能找人打探,什么时候跑出南域还不知道。

    古籍上记载,不老山永恒如一,万古不变。再加上小衍确定那座孕育神泉的大山不会有任何变化,多尔猜测这不老山可能是神泉所在之地之一。

    此刻,多尔收回目光,瞥了一眼神色悠哉的小衍,道:“怎么样?是那座大山吗?”

    “我再看看。”小衍目露迷惑之色,挠了挠一头的卷发。继续开始远远地观望不老山。

    “回大衍神镜看去,这里是逍遥门的地盘,若是被人发现,铁定会拔了你那一头卷毛回去研究。”小衍这样出现在外界太过招摇,想不被人发现都难,若是引来什么强敌,多尔根本没有能力来应付,有小衍在虽然多半不会出什么事,但肯定会引起巨大风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什么叫卷毛?死变态,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叫顶肉髻成相,是成佛之相,自成九九八十一卷,象征九九归一之意,即是天地大势尽归所有,不懂就别瞎说。”小衍一听“卷毛”二字,心中当场就不乐意了,他收回目光,狠狠地瞪了多尔一眼。

    自多尔修成杀气法决与寂灭之力之后,小衍就一直称呼他为“死变态”,其悟性惊人,举世罕见,用这称呼倒也符合。

    “九九八十一卷…”

    多尔先是很无语,随后问道:“八十二不是才是恒定之数吗?”

    “真是榆木脑袋,还有一数自然是我这头,一头定乾坤懂吗?”

    “…”

    “嗯,这不老山就是神泉所在之地,那么多茅草屋子建在上面,我都快不认得了。”小衍语气非常确定地道。

    也只有小衍才敢说那些宫阙殿宇是茅草屋子。

    “你确定?”多尔有些不太相信,他实在是被小衍给骗多了,不可排除这货可能是看中了深藏在不老山中的某件宝物,这才故意这么说,想拉他下水,去寻找宝物。

    “我是会说谎的人吗?”

    “是。”

    “得。好吧,我说谎,我是骗子,那我们这就走,这里根本没什么神泉,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说罢,小衍一撇头,晃悠着光洁小脚丫子,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等等。”多尔叫住小衍,这货太反常了,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让他不得不怀疑不老山中藏有神泉。

    “还有什么事?不是要找神泉吗?跟我走啊?”小衍停下脚步,转过小身板,眼睛上上下下地瞅了多尔几眼,模样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不老山中真有神泉?”早已习惯小衍这老流氓作风的多尔没在意,问道。

    “没有,真的没有,我刚才只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里面可危险着呢,什么妖魔鬼怪、乱七八糟的东西比比皆是,快跟我走。”小衍更加得瑟了,若他长有尾巴的话,恐怕都捅破天际了。

    “好,你走,赶紧给我走,别在我眼前瞎晃悠,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是了,少了你这惹祸精也清净的很,更不用将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专往深山老林里躲。”细竹在多尔身上,他还真不相信小衍会走,而不老山便是神泉所在之地,现在可以确定无疑。只是过了这么久的岁月,再加上此山已成为逍遥门的道门,不知道那口神泉还在不在。

    “死变态,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想过河拆桥是不是?我今儿就不走了。”小衍气势汹汹地说道。可却像狗皮膏药一般黏了上来。

    “不老山神泉是不是还在?”多尔懒得与小衍在这里瞎扯,直接问道主题。

    “那口神泉虽然不凡,但也并非无人可动,这我倒是不太肯定,不过山中有驳杂而微末的生命之气在流溢,可能神泉已经枯萎,或是被他人所收走,但神源一定还在。”

    “神源是什么?”

    “由生命之力经历无数年孕育而成的结晶,就算再小的神源也一样可以帮你重塑肉身,只是资质会达到何种地步。还要看那神源品质如何。”

    “不老山到底有什么危险?”多尔眉头紧皱,神源依在,也即是说想取走神源非常困难,充满了危险。

    “到时你自然会明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是吧?”小衍又开始卖关子了。

    “棺材仔…”

    多尔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旋即他想了想,道:“如今逍遥门就在这不老山上,拜山毫无可能,人家根本就不会接见我,得想个办法混进去才行。”

    “随便找个逍遥门的牛鼻子道人拜师不就行了?真是够笨的。”小衍挖苦道。

    “说的倒轻巧。可我去哪找人引荐?而且,我资质如此,恐怕无人会收。”多尔摇了摇头,想混入逍遥门恐怕不是什么易事。证道境界以上的修士的确可以看出他神域不凡,非常开阔,可他资质摆在这里,差到不能再差,基本上等于无法修行,神域再大又有何用?

    多尔实力虽然不凡。但须弥初期可比拟圆寂大圆满的修士,太过惊世骇俗,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直接打上不老山得了。”小衍捏了捏小拳头,很暴力地说道。

    “你有把握?”

    “我感觉到这不老山之中有几股气息在压抑,时而强大,时而微弱,无法确定其修为,不过只要不伤及其门人,应该没什么事。”

    “这个办法有些冒险,先暂且放一放,我想想其他办法,若真无法混入逍遥门,也只有这样了。”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多尔已经对小衍的实力有所了解,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疑惑,遂问道:“以你的本事,当年想逃出李家并非是什么难事,为何一直在李家足足待了十万年?”

    以小衍这货不安分的性格,能在李家待了这么长时间,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多尔愕然无比。

    只见小衍白白净净的小脸蛋儿突然飞上两片红霞,一双大眼睛中满是小星星在闪烁,目光迷离,似是在想起什么往事。

    这表情大抵是春心荡漾所致。

    “这货发、春了…”

    多尔非常的无语,蓦然间,小衍上次从沉睡中惊醒、口中叫唤的那声“林妹妹”浮现在他脑海中。

    “难道是为了爱情…”

    顿时,一幕画面仿佛呈现在眼睛,两个小娃娃搂抱在一起,互相…

    多尔浑身一阵恶寒,打了个激灵,不再多想。

    此刻,小衍也回过神来,只是满面的春色还未消退,他瞟了多尔一眼,嘴角一撇,道:“我喜欢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要你管?”

    “好,我不管。不过现在你得回到大衍神镜之中,不然我怎么去打探消息?”

    “看在你这么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

    话音一落,小衍便化为一道赤虹,冲入大衍神镜之中,样子火急火燎的,像是去办什么急事。

    “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多尔愕然,他原以为小衍会纠缠一番,可却没想到情况竟然会是这样。

    “莫非是为了梦约那个什么林妹妹了?”

    “算了,还是别想了,终于摆脱这货了,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一直呆在深山老林之中,再加上经历几次凶险,多尔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上面满是污垢,模样十分落魄,几乎与乞丐无异。

    不老山方圆百余里地势复杂而险峻,多是深邃密林崇山峻岭,少有陆地出现,若非御空飞行,即便是经验再丰富的巡山人,也很难穿越过这片地域。

    多尔为了避嫌,便在山林里穿行,毕竟他只有须弥初期的修为,一旦在虚空行走,若遇上什么修士,定会引起怀疑,到时可能会惹上一些麻烦。

    借助陡峭地势与茂密丛林的掩护,沿途的障碍根本阻拦不了多尔,他的速度其实并不慢,几乎是在片刻,便走出了这片区域。

    前方山林渐稀,陆地渐渐开阔,一座规模宏大的古城浮现在多尔视野之中,黑色的城墙像是巨龙一般。他停了下来,以寻常人的速度向这古城走去。

    走到近前时,多尔发现这座古城远比他想象的要大上许多,城墙巍峨而高耸,如是一座大山横在眼前,上面坑坑洼洼,满是无数道刀剑劈砍的痕迹,见证着这座古城悠久的历史,透过高大的城门,向里面望去,从建筑风格上看,至少是在万年前建成。

    在黑色的钢铁城门前,有两名灰衣修士守在门口,皆是中年人模样,站姿笔直,神色冷峻,一动不动,双目炯炯有神,虽相貌平平,不过身上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古城庞大,人口必然极多,不过此刻正值晌午,又是夏季,烈阳当空,天气炎热干燥,基本上没有人会在此刻选择出行,所以城门口异常冷清,除了那两名修士以外,只有多尔一人。

    城墙之上,雕刻三个古拙的大字,虽饱经岁月沧桑,模模糊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来,为汉山城。

    “原来这里是九城之中的汉山城。”多尔见后,顿时明白这里是哪里,旋即大步向大开的城门走去,这是修士的城镇,与凡人不同,进入城中不必接受任何盘查。

    汉山城,为逍遥门所属城镇,而在不老山周围还有八城,合称九城,将之紧紧包围。其实,在各大道门周边都建有一些城镇,主要目的是为了御敌,其中布局与凡人的城镇差不多,不过两者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在一些细节上自然也有所不同。

    多尔一头白发,血色瞳孔,身具死气,衣衫褴褛,自然引起了城门口两名修士的注意,不过他们一句话也没问,直接就放多尔进入城中,不该管的,就别管,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否则只会惹祸上身,两名修士一直奉为圭臬。

    城内地面以一块块方形大青石铺砌而成,颜色深浅不一,应该是经过多番修葺。街道异常宽阔与洁净,足够十辆马车并行,两侧店铺林立,各色各样的都有,一应俱全,在现在这个时刻,除了一些酒楼之外,其他店铺大多门可罗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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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a300_4();    多尔在街道上四处转了一会,一家名为“彩裳阁”的衣铺映入眼帘,听名字似是只卖女子衣裳,不过也有一些男子衣服陈列在其中,于是乎便走了过去。

    彩裳阁占地很广,几乎可比得上三家大型店面合在一起,在这一排街道上算是最大的一家,能在汉山城有如此巨大的店铺,其主人身份自然不凡,应是一方权贵。

    一入其中,一股檀木的清香味顿时迎面扑来,让人心头觉得一阵舒畅,内部装饰并不华贵,不像其他大型店铺,金碧辉煌,珠光宝气。这里很雅致,其中事物多以檀木雕琢而成,而且在不经意之间,还可发现一些些精美而生动的木雕,摆置在各个方位,如艺术品一般,让人赏心悦目,一可见这间店铺的主人品位优雅,二可见其心思细腻。

    在宽敞的店内两侧,分别站着一排身穿彩衣的美丽少女,身姿亭亭玉立,皮肤白皙,容貌秀美,每一位均是天香国色,自身气质更是绝佳,静如处子,娴静温柔,让人只觉这是温柔之乡,想陷入其中不愿醒来。

    在多尔正前方,约莫十余丈开外,是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芳龄二八,体态雅静,发如浓墨,身着一袭淡紫衣裳,五官完美无瑕,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如画卷般静坐于紫檀木几案前,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

    女子那双令人目眩神迷的眼眸中似是带着淡淡忧伤,玉颊有些消瘦,有种憔悴而娇弱之美,月貌花容之上,一对如一泓秋水般的漆黑眸子清澈如明镜,仿佛可悬照天地万物。

    这时,她轻轻地抬起圆润如玉的下巴,优雅而宁静地对多尔微微一笑,一双星转美眸之中泛起一丝丝不可察觉的涟漪。

    紫衣女子的笑容温和恬静,美得不可方物。犹如千年一现的昙花在悄悄绽放,清纯唯美,圣洁无双,周围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没有任何光彩,让人刹那间感觉,她仿佛化为这天地中最璀璨的一颗星辰,日月神辉不再恩泽万物,将所有光华独照在她绝世的玉容上。

    赛若胭脂的红唇边。噙着一抹让人心神动荡的柔美,似是在轻轻地弹奏幽静的旋律,如是天籁,沁入心田,让人深深铭记,无法忘怀。

    这紫衣女子有一种一颦一笑可让天地失色的美。

    多尔心中古井无波,并未受到影响,若非他心境突破,自性为空,再加上见过红月与清灵神女这等风姿绝世的女子。心灵必然会产生波动,在紫衣女子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可牵动天地万物。

    紫衣女子一双美得让人迷醉的眼眸,怔怔地凝视着多尔,一言不发,清澈如水的瞳孔中清波荡漾,她的内心似是不像表面上那么宁静。

    这在这时,店内右侧一名彩衣少女向多尔翩翩走来,她仪容韶秀,五官精致。肤白如美玉而凝,脖颈纤秀而白皙,身上有一股清绝脱俗的气息,娇颜上带着笑容。并未因多尔落魄的模样,而露出嫌恶之色,反倒是有一丝丝好奇。

    “不知这位公子需要些什么?”彩衣少女的声音非常甜美,让人听后觉得仿佛有蜜饯灌入心间,有浓浓的甜意在无穷回味。

    “我想要买那件衣服。”多尔一指店内最里边一件挂在檀木衣架上的衣服。

    这件衣服由上好的丝绸所织,呈淡蓝色。有明亮的光泽在闪烁,做工精细,上绣优雅竹叶花纹,纹理都清晰可见,袖口上雪白滚边,而且看不出有任何密缝的痕迹,称得上是天衣无缝,十分巧合的是,这件衣服与多尔身形正合,一丝不差,简直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

    相比于店内其他衣服而言,这件衣服显得相当的平凡,因为这是凡物所织,而其他衣服则是用各自灵材祭炼而成,有很不错的防御力。

    多尔不想引人注目,这件衣服刚好合适,他虽然不怕事,但初到汉山城,对周围的局势还一无所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生出一些麻烦,到时恐难再打听消息。

    名叫茜容的彩衣女子向多尔手指方向望去,见到那件淡蓝色的衣服时,神色顿时一窒,旋即美丽容颜上的笑容邹然消逝,气息不再温和,冷如彻骨寒冰,纤细的娇躯内释放出浓烈的杀气,一对星眸寒意森森,凝视着多尔。

    与此同时,还有数十股强弱不同的杀气齐齐出现,四周的温度急剧下降,一转眼间地面竟生出一片寒霜。

    茜容面色冷漠,语气不温不火,但透发出彻骨的冰寒:“这件衣服我们不卖,还请公子离开。”

    自这些彩衣女子身上涌出的杀气可结成寒霜,无疑是经过杀气法决的凝炼,非常恐怖,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可比及多尔身上的轮回杀气还差的很远,这是质的差别,对他不起丝毫作用。

    茜容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明白这件衣服具有非凡的意义,或是为一件宝物,只是他看不出来。茜容已经下了逐客令,多尔不想惹是生非,旋即一言不发地便向店外走去。

    “公子,且慢。”

    就在这时,一道柔美的声音轻轻响起,若如空谷幽兰在安静绽放,无比柔和,仿能融化一切,更如天籁之音一般,美妙无边,音律动人,仿佛谱下一曲绝美乐章。

    多尔转头闻声望去,只见紫衣女子正对自己轻轻微笑。

    紫衣女子浅笑动人,柔美温婉,如清月落下一许神华,美得不可方物,不魅惑,却牵动人心,让人无法自已。

    多尔坦然自若,心中波澜不起,他猜测紫衣女子接下来的话必然与那件或为重宝、或是意义非凡的淡蓝色衣服有关,不想惹上什么是非的他当即摇了摇头,抢先开口道:“这件衣服我不要了。”

    话音一落,便折身往店外走去。

    “难道是我误会此人了?他好像只是凑巧看上了那件衣服。”

    望着多尔洒然而去的背影,茜容秀美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异色,并收敛了身上的寒玉杀气,心中这样想道。

    与此同时,其他十几股杀气也全部敛去,雅致的店内再次归于平静,只是温度还十分寒冷。一时半会难以消退。

    “还请公子留步。”紫衣女子动人心弦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身姿优雅,仪静体闲,如是翩翩蝴蝶。轻灵地绕过几案,莲步姗姗,向多尔盈盈走来,动时无声,举止清雅。有一股温雅含蓄的气质。

    茜容与其他彩衣女子见此一幕,脸上均是漾出一抹浓浓的疑色,她们这位小姐可是从未亲自留过任何人。

    一股撩人的幽韵袭来,芳馨无比,似是兰熏,又似桂馥,芬芳宜人,多尔眉宇一皱,止下步伐,转过身躯。望着立身于他三尺之外的紫衣女子,道:“不知这位小姐还有何事?”

    紫衣女子温润的眼波似如一方秋水,凝视着多尔,浅浅一笑,声音动人,若清曲在悠扬。

    “仙落觉得与公子有缘,这件衣服便当做是赠与公子的见面礼,还望收下。”

    紫衣女子姿容绝世,人如其名,为仙落凡尘。

    “这…”

    多尔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感到这是飞来横祸,这件衣服看似崭新无比,光泽依旧,但并非是一件新衣。肯定摆置在这里有些时日,其本身就独一无二,尤为特别,极易引人注目,再加上仙落仙姿玉色,为绝代佳人。无疑会有许多人问及,若他收下,被人发现,定会处于风口浪尖之处,若是不收,又等于扫了仙落的颜面,如此绝世佳人,身后又岂会没有什么非凡的势力?要是因此而迁怒了仙落,自己处境堪忧,毕竟才刚来到神州南域,对于这里局势并不了解。

    一时之间,多尔很难作出抉择,小衍这货如今睡得很死,如何也叫不醒,而紫衣女子给他的感觉有如一片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测,若是因此而得罪了,后果难料。

    此时此刻,茜容与其他一行彩衣女子神色均是非常的惊异,还有浓重的不解,想问又不敢问。

    “还请公子收下。”仙落再次说道,声音虽然依旧极为柔美,但语气之中充满了笃定与不容拒绝。

    到了这种情况,已经容不得多尔不收,他稍稍沉默片刻,内心一阵无奈,点了点头,“在下多尔,多谢小姐美意。”

    仙落已告知自身名讳,若多尔不说,这便有失礼数,华天之名已不可再用,到了神州南域,他会以真名行事,从头开始。

    “大不了以后不穿就是了。”多尔心中想道,但这只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或许根本没用。

    仙落颔首微笑,转过亭亭玉立的身姿,美眸望向已退到一边的茜容,轻声道:“茜容,带莫公子去衣室更衣。”

    茜容心中有千般疑惑,但在此刻不便询问,她向仙落恭敬地欠了欠身,“是,小姐。”

    随后,她走到那件淡蓝色的衣服旁边,轻轻地将之从衣架上取了下来,动作很轻柔,亦很小心,仿佛担心稍一用力,会将之损坏一般,视之如稀世珍宝。

    “莫公子,请随我来。”

    多尔知道这衣服一穿出去,必然会引起一场风波,但如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随茜容向位于店内角落的一间宽敞的衣室走去。

    这间衣室宽阔而明亮,装饰优雅,布局与一般衣室差不多,只是有些细节上的变化。

    衣室之中,茜容将手中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张木台上,随后伸手打算替多尔更衣。

    多尔神色稍稍一窒,旋即暗自运转体内虚空之力,一旦发现茜容有什么异动,会在第一时间将其逼退,毕竟这是在陌生的环境,防人之心不可无。

    “杂毛,快醒醒,别睡了。”

    “喂,听到没?”

    “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上了。”

    “…”

    因无法确定茜容的修为,他开始以心念与小衍交流,依然如石沉大海,不见小衍有任何反应,看来这货睡得跟猪一样,死沉死沉的,不过他也没放弃,心念不断地在加强。

    多尔虽未经人事,但也不拘谨,毕竟里面还有一件**不是?

    片刻后,茜容褪下多尔身上破烂的衣衫,顿时便见到白色的**上,有着斑斑点点的干涸血迹,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破洞,从中可以看见些许呈深灰色的枯萎肌肤,没有一点血色,干巴巴的,异常可怖,除了未生出尸斑以外,几乎就是一具腐朽的尸体,任谁见了,均不免会害怕。

    茜容心头一跳,哪怕她见多识广,但见到这一幕,仍有些心悸。虽然,茜容早就发现多尔身上有可怕的死气,但却不曾想过在这张俊逸的面孔下,竟然是这样一副恐怖的身体。

    她稍稍平定了一下心情,旋即对多尔道:“莫公子,我先给你取些**与鞋袜来。”

    就在这一刻,小衍邪恶的声音在多尔脑海中响了起来:“敢情这小美人还要帮你换**,死变态,你有福气了。”

    小衍被多尔吵醒,自然有些气愤,不过刚一醒来,就见到这一幕,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杂毛,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睡死过去了。”见小衍清醒,多尔心情镇定了下来。

    “死变态,你说什么?跟你说了多少次,我这是…”

    小衍再一次开始解释他这是顶肉髻成相,多尔只当没听见,对茜容道:“我自己来便可以。”

    多尔还没开放到让茜容为他换**的地步。

    “死变态,你这伪君子,胆小鬼,我就不相信你内心中不想发生点什么事儿。”小衍见多尔这样说,当场就不乐意了,幸灾乐祸地开始吵嚷道,在他看来,错过此等好戏,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当罚多尔千大白。

    茜容向多尔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出了衣室。

    过不多久,她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将手上与多尔身形正合的**与鞋袜放置在木台上,随后便走出衣室,掩上房门。

    小衍阴阳怪气地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茜容走后,多尔一指木台上的淡蓝色衣服,向对小衍问道:“你可看出这件衣服有何出奇的地方?我觉得这不像是凡人的衣服。”

    “这只是普…”

    忽然,他只听小衍话音还未落地,就戛然而止,其中必有蹊跷。

    “怎么会是灵魂神衣。”

    多尔眉头一皱,问道:“灵魂神衣是什么?”

    “死变态,你快说这衣服哪来的?是不是那小美女送给你的?还是你卖身得来的?”小衍并未回答,而是很不正经地反问道。

    多尔无语,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旋即他便将方才发生的事很详细地告诉了小衍。(未完待续。)

333

    readx();    “死…死变态,你这个倒霉鬼惹祸精,这次又闯大祸了。”

    多尔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衍顿了顿,语气喜忧参半,“这其实对你而言是祸亦是福。灵魂神衣一旦穿上,便再也无法脱下,会与灵魂相连,无法感觉,可真实存在,虽并无什么实质性的防御力,但可替人抵挡一次劫难,无论是什么死劫都可抵挡。”

    “你的意思是说,我体内的寂灭之力算是解了。”多尔心中一喜,但旋即又忧虑起来,这其中的祸到底是什么?

    “差不多,但只是在十年之后你生机将灭时,灵魂神衣才会替你化解。可前提是,在此之前,你要确保自身性命安全,灵魂神衣只可替你抵挡一次劫数,之后便会销毁。而且,即便是化解了这一劫,你的肉身并不会回到以前的状态,资质只会比现在稍好一些,但依然十分之差,还需要以神泉、或是神源重塑肉身。”

    “你说的祸指的是仙落?”多尔猜测道。

    “是,也并非是。仙落决计不会加害于你,因为你是她命中所属之人。可她是天地之魂,被天地所不容,更是逆天而行,祭炼出灵魂神衣,会有劫数降临,而这劫数将由你与仙落共同承载。”

    “什么是天地之魂?我是她命中所属之人又是什么回事?劫数又是…”多尔问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可却被小衍给出声打断了。

    “将来你自然明白一切。是否穿上灵魂神衣由你自己决定,若是不愿,我可以带你离开此地,仙落还未真正觉醒,如今修为只在证道还神境界,不过真正实力很强。”

    说完,小衍便不再发言,而多尔也不询问,开始考虑其中的利弊。

    穿上灵魂神衣。会有劫数降临,从小衍方才的语气听,这劫数一定很可怕,可天鸿神体的天罚比之又差上多少?轮回杀气的天戮血劫一次比一次强大。乃至最后这天地又有几人可档?这都只是将来的事,而非现在。

    多尔知道自己若不穿上这灵魂神衣,即便是侥幸以神泉或是神源再塑肉身,可寂灭之力还会一直吞噬他的血肉,到时又有多少神泉与神源让我再塑肉身。寂灭之力才是真正的祸源,必须得将之化解掉才行。

    想到这里,多尔眼中的目光坚定了下来,“我决定了,穿上这灵魂神衣。”

    旋即,他便脱下血迹点点的**,开始穿着起来。

    “莫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天鸿神体,又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命运?”小衍暗暗自语,心中感慨万千。复杂不已。从如今看来,多尔的一生充满了坎坷与险阻,几乎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甚连轮回的机会均没有,这是其自身命运所定,还是天鸿神体的诅咒所导致,他也无法作出判断,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去帮助多尔。让多尔渐渐强大起来。

    过不多久,多尔穿着完毕,打开房门,从衣室内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与之前判若两人。分毫不见落魄之态,就仿佛从画中走出的贵公子,一袭蓝衣,上绣雅竹,质地闪华,雍容华贵。优雅大方,尺寸恰到好处,添一分显宽,少一分则瘦,帖服在身上,完美地将他的身姿巧妙地勾勒出来,虽略显单薄,但十分修长,身姿英挺,混合着儒雅而又刚毅的气息,再加上俊逸的五官,一对浓如墨画英气逼人的剑眉,若雪一般的白发,还有深红胜血的瞳孔,这一切让他看上去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

    除了正凝视着多尔淡淡微笑的仙落以外,店内其他彩衣女子无不在惊叹多尔变化之大,简直是翻天覆地,就连之前与多尔近距离接触过的茜容也是如此,红唇微张,美丽的眼睛中充满讶异的神采。

    不过,她们并非常人,稍稍片刻便平定下来。

    仙落绝世容颜上的笑容依然淡淡,不深不浓,如清波涟漪,荡漾人心,充满了一种素静之美。

    “这件衣服名为“落心衣”,还望莫公子好生保护,莫公子那身换下来的衣服仙落会让人处理,如今仙落还有要事需处理,这便不送了,望公子见谅。”她的声音极为柔美,如是天外神音,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即便是在下逐客令,也让人不忍拒绝。

    “告辞。”多尔一拱手,头也不回飒然离去。

    两人之间的谈话非常简短,像如陌路之人,淡泊如水,就此别过。

    多尔走后不久,一直迟迟未开口的茜容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到仙落身前,出声问道:“小姐,落心衣可是…”

    仙落打断茜容话音,轻声道:“将来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茜容神色微微一愣,半响后她退到一边,不再多问,对于仙落的决定,她还是不明白,或许将来会。

    落心衣,为仙落心仪之意,谁若是穿上了这件衣服,将来便会成为仙落的夫君,这在神州大地,乃至天蒙大陆,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仙落也从未说过,她是认人,还是认落心衣,只是说身穿落心衣之人,为她将来夫君。

    多尔初来乍到,又岂会知道这样的事?此番将落心衣穿出去,必然风波大起,处于风口浪尖之地。

    适才在彩裳阁中并无他人在场,多尔从中走出,四下扫视,发现街道上空空荡荡,连个人影均看不见,他身形一闪,拐入一处僻静无人的小巷子内,开始考虑接来下应该如何行事,如今落心衣在身,不知会引来何等麻烦,在未真正决定留在汉山城之前,他不想被人发现。

    想离开汉山城再简单不过,以小衍的实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

    片刻之后,多尔走出了这片小巷子,经过与小衍一番商量,他决定先在此地打探消息,寻找进入逍遥门的方法,至于落心衣,也只有穿着了,对于麻烦他倒也不惧怕。有小衍在身边,只要不是老一辈人物出手,想来找事的,来一个拍飞一个。想走更是谁也拦不住,包括至尊在内。

    炎阳毒辣,气温高涨,亦极为闷热,这条大街规模很大。繁荣鼎盛,店面林立,但街道上除了多尔以外,再无一人,毕竟这等天气实在不宜人出行,此刻也已过了用膳的时候。

    多尔走在路上,渐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街道两侧店铺里的人,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一见到他身上的落心衣,或是惊为天人,或是难以置信,各种情绪都有,有羡慕,有嫉妒,有不解,也有敌意强烈的。

    交谈的人并不多,只有极少数人,而且都是那些对多尔敌意十足的人。以年轻人居多,从这些人的口中他听到了一些讯息,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时,小衍幸灾乐祸的声音浮现在多尔脑海之中:“死变态。这回可好玩咯,爱慕仙落的修士何其之多,恐怕可比天上的星辰,若你走出这汉山城,这些人非得把你小子给撕了不可。”

    修士城镇严禁动武,更何况还是在逍遥门所掌控的汉山城。不过多尔的处境并不安全,仙落这一举无异于是在害他,这让他内心不禁有些许不悦。

    小衍活了这么久,对于一些人情世故非常了解,自然很清楚多尔现在的感受。

    “你放心,仙落绝不会加害于你,至于原因我也不明白。”

    多尔沉思片刻,神色忽然一动,向小衍问道:“难道她发现你了?”

    或许这是一种可能,小衍不是很确定地道:“我也不知道,她离真正觉醒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现在可能还发现不了我,但也并不是绝对。”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

    多尔想了想,忽然记起一件事,此事是方才从他人口中得知的。

    在三年前,仙落突然离开神渺圣地,来到汉山城,外人不知缘由,但多尔判断出一个可能,仙落是在等他出现?

    “难道她能预知将来之事?”

    想至于此,多尔向小衍问道:“仙落是否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的确是有,可如今天机混乱,已不同以往,未来之事难以预料。但从现在看来,定然有人在很多年前,预知了今日之事的发生,以造化莫测的神通,强行篡改天机,让原本不同的未来,按照他所部属的那般走下去。但是,天机混乱是天地大势所趋,人力所及甚微,无法转变真正的天机。大势不可改,小势倒是可以。”

    小衍这一番话很玄妙,不过却让多尔有了一种新的认知,天地就仿佛是一个转动的轮盘,人站在上面,随之转动,所能做的,最多只是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无法让轮盘停止转动。

    冥冥之中,他明白了当时自己为何会遇见红月的原因。

    不过,让他很疑惑的是这篡改天机的人到底是谁?是仙落?还是另有其人?

    未来之事充满了未知与变数,多尔停止遐想,不再往下追问,随后便问及另一件事:“天道神体真的可与未遭诅咒之前的天鸿神体相媲美?”

    多尔从他人口中得知了不少的信息,其中便有仙落为天道神体之事,根据他所见过的一部古籍上记载,天道神体只在太古时代出现过一次,是当时少数几种可与天鸿神体抗衡的无上体质。

    “当今被世人冠以神体之名的体质有近百种,但这只是谬论,天蒙大陆文明遗失,导致许多事情世人都不知道。事实上,神体只有十种,其他的只是准神体,两者有天差地别,云泥之分,其中还分是否拥有记忆传承。天鸿神体与天道神体均是真正的神体,资质无上,各有诸般威能,但天鸿神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神体,纵然是天道神体也无法比及。”

    小衍心头有些发憷,以前他将天鸿神体的诅咒想得太过简单,只是以为资质变差,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定是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得知此事,多尔心中并无半分喜悦可言,天鸿神体为第一神体,因太过逆天,所以才遭天地惩罚,变成废体,但废体资质并非无法改变,显然天鸿神体的诅咒并非是如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多尔知道多想无益,提升自身修为才是关键,他平定了一下心情,而后向之前路过的一家客栈走出,先安置下来再行打算。

    就在这一刻,一股空灵若仙的气息忽然降临,出现在天际上方,似是有一尊无上至宝出世,多尔循迹气息,抬头望去,只见十几名彩衣女子抬着一座晶莹剔透、神光璀璨的玉辇,向东方翩翩而去,她们个个姿色出众,清雅绝俗,仿佛世外仙子一般,不沾世俗尘埃。

    透过模糊的视野,多尔发现,这些女子竟然是先前他在彩裳阁内见到的彩衣女子。

    “彩霞侍,还有仙玉神辇。”

    “仙落一定在神辇中,她们这是要去哪?”

    “是啊,仙落一直在汉山城中,三年内从未出行,这一次难道是要离开了?”

    两侧店面内的人在此刻多半跑了出来,望着天际上方疾驰而过的仙玉神辇,一时间议论纷纷,原本清冷的街道上变得沸沸扬扬。

    “死变态,你这便宜媳妇走了,还不快去送送?下一次见面,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咯。”小衍挪揄的调侃声出现在多尔脑海中。

    仙落既已将落心衣赠予了多尔,便再无留在汉山城的必要,并非如之前所说的那般有要事需处理,而是离开。

    多尔望着天边神光灿灿的仙玉神辇,一言不发,眉宇微微蹙起,仙落这一离去,他的处境将会变得更为凶险。

    多尔不想惹麻烦,但麻烦似乎总是找上门来,而在血池中经历六道极致众生一部分记忆的他性格早已悄然无声地发生转变。

    有些事很奇妙,总是在阴差阳错之下产生些许误会。

    当然,多尔并不后悔收下落心衣,这是让他能够修行下去的唯一希望,至始至终,他还是欠了仙落一个天大的人情。

    两人的关系很微妙,亦很复杂…

    远处天边,那一抹神光渐渐淡去,不再璀璨缤纷,只剩下一道朦胧的丽影,显得尤为暗淡的同时,又有几分飘渺的意味,不多时便被无边无际的云海所吞没,再也无法看见。

    自仙玉神辇出现,再到消失,时间并不长,就半盏茶的工夫都不到,但从其中流转而出的空灵气息如谪仙临尘,飘渺浩渺,甚比渊海,有极为强烈的能量波动,仿佛可毁灭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城内的所有人方一感觉到这股气息降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都跑了出来。

    其中,尤以负责镇守汉山城的逍遥门修士最为紧张,以为是强敌来袭,不过在见到天际之上的仙玉神辇时,便长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即是疑惑,仙落一直呆在汉山城足足三年之久,在此期间从未出行,如今离去,究竟是为了何事?还是要离开?(未完待续。)

334

    众人均在纷纷议论,整座古城充满了嘈杂的声音,隔着很远,都能听见,如是一锅沸腾的开水,沸沸扬扬,可见仙落的影响力是多么的巨大。

    汉山城西街,正是多尔所在的那条大街。

    此时此刻,这里与其他喧哗吵闹的地方相比,显得非常安静,围聚在街道两侧的众人只是在低声地交谈,口中谈论的话语多半是在询问多尔是谁,又是什么来历,与仙落是什么关系之类的。

    多尔成为了众所瞩目的焦点,无数道情绪各不相同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他一言不发地走向之前路过的那家客栈,眉头半蹙。

    仙落有倾世美貌,绝世风姿,地位崇高无上,为仙渺圣地下一代圣尊,整座汉山城的年轻修士当中,几乎有半数是仙落的爱慕者,更有诸多来自各方的修士,为了接近仙落,长期住在汉山城。

    而仙落立下誓言,身穿落心衣之人,便是她将来的夫君,这件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这消息一经传出,天蒙大陆立刻为之沸腾,不计其数的修士赶往汉山城,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穿上落心衣的资格,但均是遭到了仙落的拒绝,时隔现今,这一风波还未平息,每年均有无数年轻俊杰赶来此地。

    以仙落的尊贵的地位,基本上没有人敢从她手中强行夺取落心衣。而且,即便是抢走落心衣,却根本没什么用,因为仙落并未限定成婚期限,这就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不敢再打落心衣的主意。

    仙落若一直拖着,待其天道神体大成,这天地内何人可与之争锋?而且,强行抢走落心衣即是得罪了仙渺圣地,这等于是在找死。

    如今落心衣穿在多尔身上,必然是仙落所赠予。不可能是从她手中抢夺过来。

    但是,在外人眼中,这也并不能说明多尔是被仙落所认可的人,或许仙落只是借多尔抛出如是绣球一般的落心衣。是否如此还需得到仙落亲口落实才行,想必消息在不久之后便会传出。

    在此之前,多尔虽然性命无忧,可却已经被各大势力所盯上,以小衍的实力。只要不是半尊圣盯着,他的确是可以悄然无声地离开汉山城,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更何况的是他只有十年寿元,他知道隐忍,但时间不等人。

    “莫小子,你说仙落这小妮子会宣布什么样的消息?”小衍很难得的没有称呼多尔为“死变态”。

    “不知道。”多尔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如今在这种境况下,他的任何一举一动。都会遭到他人注意,想打探消息会变得十分困难。仙落离去,未在此地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爱慕者,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事,他虽然不惧,但若突发什么事变,他又没有实力对付,必然会暴露小衍这张底牌,这是他非常不愿意见到的事。

    “按我猜测,这小妮子一定会宣布你是她的如意郎君。是千挑万选之人,是一生中最最最最最爱的人,谁要是敢动你,日后必将之挫骨扬灰碎尸万段。”小衍很不靠谱的臆想道。

    “不论仙落会作出什么决定。我的处境其实都差不多,往后定是麻烦不断。”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怎么会有麻烦?”小衍的比喻虽不恰当,但的确如此。

    “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尔说了这几个字。

    “哦…原来是这样。莫小子,你说的很对。爱情这东西就像是洪水猛兽,你的处境当真是十分危险,而且女人的确是很麻烦。”小衍这货完全曲解了多尔的意思,以为多尔对仙落产生了情愫,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被他想成这样,这脑袋瓜子的确是够奇葩的,也难怪会长成那样,一头的卷毛,而且还是九九八十一卷。

    多尔白眼一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仙落的爱慕者一定会找我麻烦,懂吗?”

    “那你倒是说清楚了,我以为你掉入爱情的深渊,不能自拔。”

    “…”

    一谈论到爱情,小衍整个人都燃起来了,简直像是吃错药似的,兴奋地开始唠叨着,不断地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开始教导多尔如何攻占仙落的芳心,明的,暗的,隐晦的,什么方法都有,无所不用其极。

    多尔懒得理会呱噪的小衍,继续向那客栈走去,小衍这货已经与发、春的公牛一般无二,碰一碰就要弄得一身腥。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开始分析现在的局势。

    “如今外人不知我底细,无法确定我身后是否有势力支撑,这让很多人会投鼠忌器,再加上这里是汉山城,是逍遥门的地盘,城中有执法队巡视,敢对我动手的人也不多,这样算下来的话,只有两种人敢动我,一种是那些背景深厚有恃无恐的人,另一种是一些小人,而且他们大多是会在暗地里出手,大动干戈倒不会。”

    多尔深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修士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一个人,或是弄晕一个人,有太多方法,以后一定要非常小心才是。

    “此地不宜久留,最多三天,若打探不到消息,立即就走。”原本最多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可多尔合计了一下,按照如今这种境况,却要足足花上三天的时间,因为他要不着边际地打探,让人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若在这期间,找不到混入逍遥门的方法,那也只有硬闯了。

    不老山周边布有阵法,内外隔绝,无法获得空间节点,小衍自然无法进行传送,的确让多尔很头疼。

    走了一小会,多尔便到达了这家名为“朝韵楼”的客栈,这家客栈十分气派,占地很广,风格古韵,足有数十层楼,里面应该有不少空闲的客房,他大步走了进去。

    在多尔身影步入朝韵楼的一刹那,尾随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大片人群也都纷纷散开了,落心衣在多尔身上的消息,很快便会被传开。

    ————————————————————

    转眼之间。三天便过去了,如多尔所预料的一样,他遭到了无尽的暗杀,不过倒无什么大碍。暗杀他的人修为并不高,碰都碰不到他,而且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毕竟这里是逍遥门的地盘,只是耍一些小手段。一旦失败,立即遁逃。而多尔也不便追上去,因为他是看似无意的躲过了追杀,在外人眼中,只是运气好而已。

    不过,每次都能躲过,这就不在是运气问题,渐渐地暗中之人发现了端倪,知道多尔不凡,暗杀次数也随之减少了许多。

    并没有人在明面上对他动手。在意料之中也合乎情理,但他很明白,这只是前奏罢了。

    而混入逍遥门的办法他倒是打听到了。

    每隔一年,逍遥门便会举行一场比试,只要是修士便可参加,不过参加这比试的修士大部分是散修,修为参差不齐,有高有低。

    通过比试,进入前十名者,可成为逍遥门的核心弟子。这对那些散修而言是天大的机遇。而这次比试,在七日之后便会举行,今日是报名的第一天,总共为期三天。不得不说多尔的运气很好,但这在无形中也牵制了他,一时半会让他无法离开汉山城。

    此刻,正值清晨,阳光普照,气温正宜。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相当繁荣,多尔洗漱完毕,从朝韵楼走了出来,准备赶往庆阳府,那里是汉山城的一处报名地点,可还没走几步,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从他一出现,周围喧闹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安静无比,就算是一根针落在地面也可清晰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其中是**裸的贪婪、仇视、嫉妒,还有如火山一般的**,浓烈无比。

    多尔眉头一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虽早已习惯了这种种复杂的目光,但之前这些人都在很小心的收敛,唯恐被他发现,可今日却如此的直白与炙热,仿佛将他视为砧板之肉。

    经过几个瞬息的平静之后,一阵阵沸天震地的喧嚣贯日冲霄,震得人耳膜一阵生疼。

    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多尔的心瞬间寒到了骨子里,仙落亲口传话,落心衣,有能者得之。

    这一个瞬息,这五个字,重重地压在多尔心头上,那潜藏在心灵深处的不悦,却是转化为一丝丝恨意。

    多尔如今想走,没有任何一人拦得住,可当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只在一瞬之间,心中便有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是一场豪赌,很疯狂,或许他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赌,他不想逃一辈子。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在短时间内,多尔可高枕无忧,并能进入逍遥门寻找神泉。

    前方凶险未知,生死与否,根本无法作出判断。这时,多尔的心境也因此而产生了一丝动摇,这让心灵深处那颗惧怕死亡的种子立刻化为了心魔。

    其实,多尔并不知道,这是心魔在作祟,若是以往的他,饶是仙落故意害他,他也不会在意,因为他得到了落心衣,两两抵消,无恩无怨。

    下一刻,在场众人只见多尔竟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声音轻的几乎细不可闻,在喧哗吵闹的沸腾人声中显得微不足道,可却异常的低沉,分外难听,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地挤出来的一样,再加上他那一对邪异的深红瞳孔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让人只觉这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在阴桀怪笑。

    “不好,莫小子如今这肉身之中的是死念心魔。他本尊被其收入心海,这该怎么办?”小衍当即就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心中猛地一突。

    心魔由念而化,有成千上万种,其中死念心魔是最为可怕的几种。

    小衍一对清秀的眉毛深深皱了起来,又着急又费解地自语道:“以莫小子自性为空的心境修为怎么会怕死?而且,死念心魔也不应该在这时出现啊。”

    自性为空,淡看一切,万事万象,皆于自觉,可坦然面对,基本上不会生出惧死之心,不过只是暂时的,自性为空还是属于低等心境,随之将来一次次面临死境,终究会产生彷徨,积聚的次数多了,死念心魔便会诞生。

    但死念心魔,一般是在修行后期,才会出现,按道理来将,现在不应该出现才是。不过小衍并不知道,多尔的情况太过特殊,鲜有发生。

    半年之前,多尔在血池之中,几乎体验了八十一名极致六道众生的一生,其中多半是极致之苦,而且岁月无比的悠久,虽然他依靠唯心之道,强行稳固本心,坚持下来,但却让他心灵深处生出了一颗惧怕死亡的种子,由于还未到达化为心魔的地步,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

    由于心境修为未到,八十一名六道众生的残缺记忆给多尔带来无法想象的坏处,不过,同样也有益处,是福是祸,很难料。

    而六道轮回图上记载的是一门邪恶残忍的法决,欲将自身杀气转化为轮回杀气,必须先体验在其手上惨死的生灵在死前一刻的种种怨念与痛苦。

    最终,多尔坚持了下来,将百万生灵杀气全部转化为轮回杀气,但却实实在在的经历上百万次死亡,恐怖的死亡阴翳让那颗惧怕死亡的种子几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只差一步就可化为心魔。

    多尔自从离开徐青山老人,独自踏上征程,一次又一次地与死亡擦肩而过,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若非他心性极为坚毅,恐怕早已崩溃。

    前方是生是死,无法预知,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在未真正接触到可以篡改天机的领域时,他很难相信。虽然红月的出现,让他明白这的确存在,但是明白,与相信,是两回事。

    落心衣的事,让多尔再一次即将陷入生死未知的境地,这就如一根导火索,彻底地引燃那颗惧怕死亡的种子,无穷无尽的惧念在心海中诞生了一尊强大绝伦的死念心魔。

    .................................................

    心海是人体四大神藏之一,其他三大神藏分别为神域、神识空间、灵魂之门,除此之外人体还有三十六天藏,与八十一地藏。

    神域与神识空间为力之神藏,在神域凝成时,神识也会衍生而出,两大神藏至此开启,以此通达天地造化,感悟万般神通,掌握鬼斧神工之能。

    而心海与灵魂之门为神之神藏,这两大神藏最为神秘。若能掌握这两大神藏,可真正超脱轮回,万古不灭,为这天地不朽,有造化莫测之神通,一念动,天地灭。

    而心海为神之所聚、念之所汇,自成一片神念海洋,位于人体心脏之中,是真实存在的一方天地,不过纵观古史,甚连普通至尊也不可开启心海这片神藏,无法自主进入其中。(未完待续。)

335

    从宏观上面来讲,心海可以说是心境之海,随之心境修为的不断升华,心海也会产生变化,其中呈“海水”状的是心念之力,由于无法开启心海神藏,所以也无从得知这心念之力到底有何作用。

    而心灵是念的源头,位于心神之中,前者是地藏,后者是天藏,而心海是念的尽头。心魔由念而化,本源留与心灵之中,但生于心海之中,其一经诞生,便会将本尊收入心海,心魔开始占据肉身取而代之,同样这也是本尊进入心海的唯一方法,但却是被动的,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发生这样的情况。

    一般的心魔并不强于本尊,只可将本尊困于心海之中,破除心魔孽障便可离开心海,若破除不了,终其一生也无法逃出心海。有一些心魔非常强大,譬如死念心魔,可释放死之阴翳,让本尊愈来愈惧怕死亡,会陷入恐惧深渊,迷失自我,导致魂飞魄散,就连进入轮回的资格也没有,死念心魔是修士所必须经历的心魔,修道一途,本就前方未知,惧死之念也会越来越多,最后会化为心魔,这种心魔只会在修行后期出现,多尔处境非常凶险。

    此外,离开心海还有另一种方法,即是以念化念。当另一种念达到一定程度时,可强行克服心魔之念,从本质上压制心魔,掌控心魔的生与灭,让心魔护送本尊离开心海,归于肉身。

    不过,之后这心魔则无法再将本尊收入心海,唯有等待本尊开启心海神藏。

    此时此刻,多尔被死念心魔镇压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的神念海洋之中,四面八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这里除了枯寂、冰冷、孤独、寂寞、与愈来愈强烈的死之阴翳之外,什么也没有,就连时间也不存在。

    如渊似海、浩瀚莫测的死之阴翳,让多尔感到愈发地恐惧,只觉自身仿佛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快走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

    死亡迅速地在逼近,可多尔心中只有恐惧,再无其他,彻底地迷失。丧失自我,无法自拔。

    终于,他走到了生命即将凋零的最后一步——回光返照。

    在这一刹那神智清晰的瞬间,往昔之事如浮光掠影一般,一幕幕地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十年前。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他知道天并不黑,屋外有孩童在嬉闹玩耍,笑声欢快,屋里也不暗,篝火很旺,噼里啪啦地燃烧,只是他失明了而已,此外。还有失忆…

    那是一个冬天,很冷很冷,冰结得很厚,而他是被一名姓许的老人家从一座银装素裹的大山上捡回来的…

    。。。。

    九年前的那一天,他站在村口,踩在血泊之中,闻着鼻息间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嘶声呐喊:“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村子里只有他的声音与那鲜血翻腾的轻微声响…

    。。。。

    一年前的那一个夜晚。月色清雅,星辰璀璨,夜空很纯净,也很透明。美如诗画,可他却只能望着皎洁的明月,去思念那在天的另一边悉心教导他八年的慈祥老人。

    最后,他离开了,将思念深深掩埋…

    。。。。

    那一天,在那个栅栏小院中。那一吻的缠绵意乱情迷,妙不可言,如梦如幻,当梦醒之时,伊人已去,只留下一抹香韵,抓不住,挽不回,而他依然只能凝视着枯寂的天穹,去思念那叫做红月的绝世女子。

    这一件又一件刻骨铭心的往事,让多尔心中蓦然之间生出一股比天还高、比地还厚的强烈无比的执念。

    “夙愿未了,我又怎能死去,我不甘心…”

    这股执念相比已满满地占据多尔心灵的无边恐惧而言,显得弱小可怜,如沧海一栗,微不足道,可却不屈不折,坚不可摧,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不断地冲散、粉碎、抹灭那些恐惧,并在速度激增。

    而执念之中的这股力量来自于多尔执着无比、不甘屈服、势要完成那些夙愿的本心。

    “我不甘心,我不能死,我…”

    这一声声不甘心,这一声声不能死,有着任凭天崩地裂也无法动摇的决心,使得执念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心灵中的恐惧已无法再占据上风。

    云雾渐开,青天渐现,不知过了多久,在多尔心灵之中,只剩下一丝最强大的恐惧,这是死念心魔的本源,惧死之念正是由此发出,再生于心海,由多尔自己而生。之前呈现出黑色的神念海洋在这时变得湛蓝无比通透洁净,恢复原状,平如明镜,其中再无一丝死之阴翳。

    蔚蓝的神念海洋之上多尔立身于虚空,淡淡地望着对面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心魔,道:“死念心魔,你由我俱死之念而生,责任在于我,我也不欲杀你,但你记住,我若不让你生,你就得给我趴着、跪着、潜着、伏着。”

    死念心魔对于多尔还有很大的用处,将来待他开启心海神藏时,他会以轮回杀气将之祭炼为一尊强大无比的心魔之神。

    “多谢本尊,死念记住了。”死念心魔诚惶诚恐道,多尔只要心念一动,他便会灭亡。

    心魔由念而生,是新的生命体,并无本尊的记忆,与本尊争夺肉身,只是本能,如人一样,没有真正的善与恶。

    “送我出去。”

    “是,本尊。”

    死念心魔话音一落,多尔的心神便离开心海,回归到了肉身。

    小衍见多尔本尊回来,顿时长松一口气,适才他都快担心死了,旋即问道:“死变态,这次有什么收获?”

    小衍很清楚,其实被心魔收入心海也并非完全是一件坏事,或许有可能会收服心魔,不过他对多尔不太抱有什么希望,能破除死念心魔已经非常困难,想收服死念心魔似乎不大可能,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收服了死念心魔。”

    “什么?”

    “死变态,非人的存在。”

    小衍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心中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句,与多尔相处这么久,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见识过多尔变态的地方,如今差不多也已习惯了。

    至于其中原因。小衍已明白过来,他眉头皱得紧紧地,可却没什么太好的办法,索性也就不再多想,一向心很大的他对多尔道:“死变态。你得好好感谢我才是。适才有几人想偷袭你,不过我趁着死念心魔进入心海的那段工夫,进入了你的身体,可刚躲开了这几人的攻击你就回来了。”

    多尔听见小衍的话后,抬眼向四周望去,只见众人已退开到他一丈之外,眼神虽然依旧十分炙热,欲对他出手,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惊讶与忌惮之色,显然小衍方才一举。起到了一些威慑的作用。

    而小衍可进入他身体,这并不奇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修士在某些特殊的感悟期间,心神虽在体内,但肉身却是无主的,只要有些道行的阴灵鬼物,可随意入驻肉身,到时双方会开始争夺这具肉身,虽与夺舍不同,但情况大抵上差不多。

    “这几人是否还在?”多尔淡淡地问道。

    “怎么?你打算出手?”小衍问道。

    “来一个杀一个。到时我需要你帮忙。”多尔眼神冰冷,收服死念心魔,心境虽未突破,但在性格上却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多尔对于仙落的恨意。是由死念心魔而起,如今其被多尔收服,恨意自然也消失了。

    小衍听后,眉头一皱,沉默片刻,道:“方才共有五人对你出手。虽然被我击退,但并未离开,隐藏在人群中,分别为在你右手边一丈开外,身穿绿衫、脸色微黄、下巴尖细…”

    小衍一一将这五人的位置、相貌、乃至修为很详细地告诉给多尔,在他眼中,这五人已经是死人了,以多尔的实力可以瞬间将之击杀。

    多尔一对骇人的血色瞳孔之中血芒激闪,他身形涌动,如一道蓝色闪电,身后残影连连,不到瞬间就抵达那名绿衫修士近前,单手在此人身上轻轻一拍,一道深邃的黑芒瞬息没入其体内。

    旋即,他身影又是一闪,诡异无比地出现在另外一人身侧,再次打出寂灭之力。

    一眨眼,多尔再次回到了原地,可是四周密密麻麻的残影还未消失,众人根本无法判断他的真身在何处,他们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恐惧起来,这样的速度太快了,即便是用神识也无法捕捉。

    “啊!”

    就在那些残影消失的一刹那,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声忽然响了起来,声音悲惨至极,犹如鬼哭神嚎,仿佛似是在经历惨绝人寰的酷刑。

    众人先是被吓了一大跳,而后立即闻声望去,只见适才曾对多尔出手的五人,如今全部在地上疯狂打滚,神色狰狞,如厉鬼一般,口中惨叫连连,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或是抓挠自己的身体,以来宣泄撕心裂肺的痛苦。

    旋即,众人见到这五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干瘪下来,枯萎不已,仿佛被人活生生地抽离了生命精气,皮肤也快速变为深灰色,只在几个瞬间,这五人就已变成了五具一动不动的恶心干尸。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他们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之前还活生生的人在短短不到片刻就已失去了性命,这是妖魔一样的手段。

    这一刻,多尔的身影就像是一尊凶神恶煞的魔鬼,徘徊在众人心头的只有无以复加的恐惧。

    大街之上一片死寂,万籁无声,静得有些可怕,气氛格外凝重,仿佛快滴出水来,更有一种草木皆兵一触即发的危险感。多尔在顷刻击杀五人,杀伐果断,不留任何余地,其手段残忍,吞噬精血,化人为尸,犹如嗜血妖魔,令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寒,亡魂皆冒,冷汗长流。

    “谁来我便杀谁。”

    多尔的声音很平淡,如清风拂过,可众人却从中感觉到了直冲霄汉的强烈杀意,想及适才那一幕可怕而残忍的场景,他们的心神魂魄均开始战栗起来,眼前这一个白发少年,就仿佛是一尊立身于尸山血海的盖世妖魔,气息惨烈,遮天蔽日。

    一对深邃的血色瞳孔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后,多尔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庆阳府走去,这将是一条以血铺就的道路,必定坎坷,充满艰辛,但他心中毫无畏惧。

    多尔走后许久,围聚在朝韵楼的众人才长松一口气,心中那座沉沉压在上面的大山被移开了,危机不在,于是乎他们忘却了恐惧,开始纷纷言论起来。

    “这白发少年只有须弥初期的修为,可实力怎么这么强大,刚才那五人就算修为最低的也有幻化中期,可竟然在一瞬间就被他所击杀,而且我根本没有看清他如何出手,这太匪夷所思了。”

    “此人可越大境界战斗,至少是最顶级的圣体,或许是神体也说不定。难怪仙落会将落心衣赠予他,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管他是什么来头,只是个将死之人罢了,他生机几乎绝灭,寿元无多,日后落心衣必将拱手让人。”

    “不错,他身上死气冲天,恐怕任何神药都回天乏术,无能为力,我看他活不了多久。”

    “落心衣虽然得不到,但必将有一场好戏发生,不如我们去看看?”

    “好。”

    言至于此,这群人当中有半数以上的人向多尔方才消失的方向赶去,其实他们并不是为了去看热闹,而是想趁着混乱,找机会下手,抢夺落心衣。

    至于剩下的人或是散了,或是回去禀报消息,躺在地面上的五具恐怖的干尸无人问津,不过想来不久之后自然会有人收拾。

    人心就是如此,没有亲身经历过惨痛的教训,就算再怕也会忘记。

    而修士城镇的确是禁止动武,但世事无绝对,只要有人,便会出现争端,只是在修士城镇之内较少发生罢了。

    如今,仙落亲口传话,落心衣有能者得之,其意图似乎很明显,即是以武择夫,但真实情况是否如此,只有她一人知晓。

    在外人眼中,多尔自然不是被仙落认定之人,所以击杀多尔,抢走落心衣,并不会遭到仙落的报复,认为多尔或许只是个运气很差的人,被仙落当做抛出落心衣这绣球的一根绳索,随意可杀,又或许是多尔有深厚背景,仙落对之刮目相看,以之青睐,但并不是认可,只是认为多尔可能保住落心衣,将来可能会是她的夫君。

    而根据现在情况的判断,这第二种可能似乎并不存在,毕竟多尔的修为太低,只有须弥初期,又怎么会有能力保住落心衣?

    所以,如今那些爱慕仙落的修士基本上都守在汉山城各处,静静等待多尔出现,打算出手抢走落心衣,由于朝韵楼是逍遥门旗下的酒楼,胆敢闯入其中之人,还真没有多少,而且一旦围聚在朝韵楼四周,定然会打草惊蛇。(未完待续。)

336

    多尔静静地走在大街上,在刚离开朝韵楼百丈范围的一刹那,一股股杀气瞬间逼来,他眼中血芒一闪,转头望去,只见从街道两侧各个角落冲出十几名修士,手持各种兵器法宝,齐齐向他攻来,身上杀意凛然,气息森然,神力沸腾,激昂不已,见这架势,显然是全力以赴,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多尔眼神冰冷,森寒冷漠,身影诡异一闪,残影如疯魔乱舞,顷刻出现在一名向他飞快冲来的修士身侧,此人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上面吞吐光华,有异常凌厉的气息,锋刃之上绿芒闪烁,自中散发出一股腥气冲天的臭味,含有剧毒。

    多尔大袖一扇,一片片幽暗深邃的黑芒一涌而出,如黑色的潮水,又如无穷无尽的蚁群,瞬间将此人吞没,只见这人就连丝毫反抗余地都没有,甚至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就被寂灭之力在顷刻吸噬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片黑色的骨灰在空气中纷纷扬扬,恣意散落。

    这一幕,比化为干尸来得更震慑人心,更妖邪无比。

    多尔神色冷淡,脸上充满无情,身形如浮光掠影,虚幻不定,不但无法分清真伪,就连神识也无法捕捉到,因为他并非是速度快,而是将空间缩短,短距离之内,近乎于瞬移,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如鬼魅一般,不断地出现在向他袭来的修士身前,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翻手之间就是磅礴的寂灭之力冲杀而出。直接将之化为黑色骨灰。

    这是一场虐杀。双方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只是几个呼吸之后,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便结束了。

    多尔目光平静,淡淡地扫视着周围神色惊悸、脸色煞白的众人,道:“落心衣就在我身上,想夺走也要掂量一下自身的本事。”

    话音一落,多尔转过身躯,继续慢慢地向庆阳府走去。

    就在这一刻,人群之中冲出一名白面年轻修士。脸上有阴寒煞气,还有得意的癫笑,他一甩手中纸扇,七根闪耀灿灿金光的金丝从中爆射而出,速度非常之快,带着撕裂空气时所发出的“嗞嗞”声响,与异常尖锐而凌厉的力量,刹那从多尔的头颅中一冲而出。

    头颅为神识所在之处,被这七根金丝洞穿而出,神识必灭。

    “哈哈!落心衣是我的了!”年轻修士见一击得手。欣喜若狂,神色极其激动。一张脸变得通红无比,他癫狂大笑了一声,身影立刻一闪,出现在多尔身后,张手朝落心衣抓去。

    可是,这一抓却抓了个空,多尔的身影如云烟一般散去。

    “没有血出现,刚才那是残影。”

    年轻修士反应很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心中猛地一突,打算逃走,但是已经迟了,铺天盖地的寂灭之力已经将他完全笼罩。

    黑灰再起,飞飞扬扬,适才还极度兴奋的年轻修士,如今却化为一片骨灰。

    多尔依旧背对着众人,向前方徐徐走去,但再无一人胆敢出手。

    这句话,让人群中方才打算从背后偷袭多尔的人感到遍体生寒,若非那年轻修士抢在他们之前出手,现在死的就是他们。

    汉山城虽占地颇大,足足有数千万平米,犹如一座巨大的古岳,气势恢宏,大气磅礴,一眼望不到边。但从西街再到庆阳府,路程并不算长,只有一两里路,寻常人走上盏茶工夫便可到达。

    多尔走得很慢,静静等待想得到落心衣的人,来一个杀一个。

    由于离开阴路之中的奇境,多尔对于虚空缩短重叠之法也即是无重之力的修炼出现了断层,进入瓶颈,停滞在原来的地步,可将十几丈的空间缩为一寸,这已经非常惊人,毕竟他的修为只有须弥初期而已。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多尔有自保之力,若非有小衍在身边,让他有恃无恐,他不会走上这条血路,因为这将必死无疑,绝无第二种情况会出现。

    明知前方是死路,还要硬去闯,这是无脑,而非无畏。

    如今,想要加强虚空缩短之法,就得让自身速度加快,一是让肉身增强,二是学会御空飞行之法。但这两种方法在多尔资质未改变之前都不可能实现,前者因经脉细小,异常脆弱,无法承受强大的药力,后者因需要达到幻化境界才可修习,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多尔的肉身遭受剧变,脆弱不堪,甚连寻常成年人均不如,如此而来,他虽然行动诡异,在短距离之内几乎等同于瞬移,但是他的速度其实并不快,这是他致命的弱点,不过这只是相对于证道以上的修士而言,在此以下,若非出现特殊情况,无人可以伤害到他。

    杀戮依然在不断进行,这是一场又一场没有鲜血的战斗,同样也没有任何悬念,黑色骨灰纷纷扬扬,若如黑雾,亦如鬼烟,飘荡的西街之上,惨惨淡淡,阴阴森森,在场半数以上的修士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心惊肉跳,只觉眼前这个白发少年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妖魔、是手持屠刀的刽子手、是罪孽滔天的极致恶人。

    大衍神镜之中,小衍望着光壁之上,街道两侧的众人凝视着空气之中的黑色骨灰,大多一脸恐惧。这时,多尔停下了脚步,对小衍问道:“在街道两侧之人有多少是破灭境界以上的修士?”

    小衍听后,查探了一下,回道:“一共有七人,其中四人功法似是差不多,应该是出自同门。”

    多尔心中立即有了判断,“看来这四人应该就是汉山城的执法队。”

    “不错,逍遥门至今未派执法队出面制止,定是在暗中监视。想查探你的底细。事情不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绝不会出面。”

    小衍所说的与多尔想的一样,他思索少顷,心中有了定夺,不疾不徐地向庆阳府走去。

    “这位道友请留步。”

    就在这一刻,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之中响了起来,这声音算不上难听,只是非常尖细,阴阴柔柔的。让人听起来心下会觉得很不舒适。

    多尔步伐一止,眼神之中血芒一闪而逝,转过身躯,循迹声音望去,只见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身穿一袭淡色的绿衣,五官虽是俊美,但曲线太过柔和,不像平常人那样有棱有角,与其声音一样。极其阴柔。

    “此人是破灭中期的修士,剩下来那两人恐怕也按耐不住了。”小衍对多尔说道。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三人就算是联手也决计伤不了多尔,但多尔想杀这些人轻而易举。

    “这位道友当汉山城是什么地方,不但当众行凶,出手狠辣,手段残忍,不留余地,更是将人挫骨扬灰,如此行径,甚比妖魔,道友莫非以为我神州大地南域无人?在下王朔,不为夺取道友身上落心衣,只想替我神州南域修士向道友讨要个说法。”

    王朔神色阴沉,眼中寒光闪烁,逼视着多尔,此人心计阴毒,三言两语之下,便给多尔安上个藐视神州南域修士的罪名。

    “在下韩语,道友将我神州大地南域修士视之如草芥枯叶,随意击杀,为所欲为,若道友肯对这天地磕三个头,以藉逝去亡灵,此事韩某便不再多管,如是不肯,休怪韩某出手无情。”另外一名破灭境界的修士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一身紫衣,面容冷傲,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像是看着死人一般盯着多尔。

    此人只是在找理由出手罢了,让多尔当众磕头,这怎么可能?

    “在下张繁,虽修为不精,能力微薄,但也愿为我南域修士出这口恶气。”一名破灭后期的修士也站了出来,他目光冷漠,如毒蛇一般注视着多尔,身上杀气凛然,阴气森森。

    除了那四名破灭境界的修士以外,这三人的修为在一众修士之中是最强的,如今打算出手抢夺落心衣,之前由于忌惮多尔实力而不敢妄自出手的修士自然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贫道祁飞,愿助三位道友诛杀此等恶徒。”

    “在下…”

    忽然之间,只见这说话之人话音还未落毕,多尔已瞬息冲至他身前,抬手便是打出一片片黑压压的寂灭之力,顷刻将此人化为一片骨灰。

    多尔扫视着众人,深邃的血色瞳孔中血华激耀,骇人而恐怖,淡淡道:“要上便一起上,无需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多尔淡淡地语气,再加上古井无波的神色,着实令在场众人见后愕然不已,可在转瞬之后,一股恐惧之感随之而来。多尔杀伐果断,手段残忍,一路上气势如虹,无人可挡,弹指间收割生命,更是从未祭出法宝,单凭修为已无法对其真正实力作出判断,如今敢放出这句话,这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想及之前被多尔化为飞灰的修士与其诡异无比的身影,还有无法预知的实力,一时之间,那些蠢蠢欲动、打算浑水摸鱼的修士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惊悸的神色,有些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如临大敌地凝视多尔。

    可是,他们看到的只是残影罢了,杀戮已经悄然无声地开始了,第一个被多尔化为灰烬的人正是他们当中的一名修士。

    方才那一幕,自然逃不过多尔的眼睛,但凡神色出现异动的已被他判下死刑,待解决这些人之后,才轮到那三名破灭境界的修士。

    多尔身影诡异,如是鬼魅幽灵,几乎是在瞬间便出现在一个个修士身侧,每一道残影消失,就有一人被寂灭之力化为一片黑色的骨灰,在大街上纷纷扬扬,肆意弥漫。

    少顷,数十人毙命,无度轮回,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地急剧上升,生命在悄无声息的凋零。

    四名破灭境界的修士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身影一闪,进入街道右侧的一家丹药店铺之中,店内掌柜的还在一脸动容地望着街道上单方面的屠杀,忽地见到这四人,他神色微微一愣,旋即脸上流露出很模式化的笑容,却不恼人,一拱手,尊敬地道:“四位执法卫大人,不知这次来本店需要些什么?”

    这四人虽然是穿着便衣,没有像寻常那样穿上正规服饰,但由于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很精明,一句话便避开了忌讳的话题。

    四人之中一名相貌英武气势浑厚的中年人对掌柜的笑了笑,道:“只是来随便看看,若是见到什么好的丹药再跟徐掌柜你说。”

    “杨执法,您慢慢看。”

    徐掌柜没有再多说什么,迈起步子走到柜台前,开始漫不经心地整理着厚厚的账簿。

    杨姓执法早已将目光投掷在多尔身上,他脸上的神色很复杂,有惊、有疑,也有骇然,其他三名执法卫的神色也差不多如此,只是有一人的目光中含有一丝强烈的敌意,这人相貌俊逸,面如冠玉,青年人模样,有破灭后期的修为,在这四人之中是最高的。

    仙落国色天香,有倾世美貌,虽在外人眼中这落心衣只是一件凡物,但意义重大,得到此衣,堪比一尊无上至宝,让人疯狂,乃至会失去理智。

    而之前围聚在街道两侧的众人之中,自然也有头脑较为清醒的修士,虽对落心衣无比眼红,但知道多尔实力未知,深不可测,鲁莽上前,可能会送了性命,唯今之计只有等待良好的时机,再行出手,才有可能得到落心衣,虽然很渺茫,但没有人愿意放弃。

    这些人或是站在街道两侧的胡同拐角里,或是站在店面门口,虎视眈眈,目光一直凝聚在多尔身上,一旦发现多尔有落败之相,立即就会出手。

    此刻,距屠杀开始到现今,只过了片刻工夫,可令人感到极为恐惧的是,近百名欲对多尔出手的修士现在只剩下不到半数,一片片骨灰在街道上方漫天飞扬,四溢流转,像如黑森森的死亡之雾,弥漫在四方,显得尤为恐怖之余,还有分外惨烈的感觉。

    十几丈空间缩为一寸,这是在场修士无法想象的,生与死只在一瞬之间,有许多修士还未作出任何反应,就被多尔化为灰烬,看上去他们似是死得很冤,一身本事还未施展就丢了性命,可其实不然,即便是他们以神力布下防幕,也难逃死劫。

    寂灭之力蕴含空间法则,并为杀伐之力,不但可无孔不入,而且破坏力极强,神力防幕、乃至动用防御型法宝,皆如同虚设,根本防御不了,只能让寂灭之力进入体内。

    不过,但以多尔现在的寂灭之力,还无法瞬间击杀本真境界的修士,但是可以依靠其吞噬之力,一点一点地将这些修士活生生的吸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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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破灭境界的修士,寂灭之力则不会对之产生一丝伤害,因为方一进入其体内,就会被之抹去,毕竟多尔自身的修为,决定了寂灭之力不会太强。不过若他达到破灭境界,再次施展寂灭之力时,可瞬间将破灭境界的修士击杀。

    时时刻刻均有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被剥夺,这让那些本真境界之下的修士开始感到恐惧了,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下一个死去的人便是他们。

    就在这时,这些人之中有一名脸色因恐惧而变得雪白雪白的黄袍修士,突然向不远处一个拐角里飞奔而去,打算逃跑,这让站在这拐角里头的几名修士吓了一大跳,之后这几人如亡命一般,向四方飞快避退,就连谩骂此人的工夫都没有。

    与此同时,一柄金色长剑,通体神华灿灿,璀璨夺目,其中惊人的神力撕裂了周遭的空气,发出嗞嗞的乱响声,速度非常之快,如一抹金色神虹,直接从多尔身躯一穿而过,可却无血迸溅而出,显然这只是多尔的残影罢了。

    “可恶。”

    腾在半空的王朔面沉如水,牙关紧咬,这一幕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他虽然可以用神识查探到多尔所在的方位,但每次出手,都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让他有些抓狂,又深感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火气,再次用神识查探多尔,立即发现多尔的真身已出现在之前那名逃跑的黄袍修士身侧,翻手打出一片片黑压压的黑芒,直接将这人化为灰烬。

    与王朔隔空相对、立身于另一边的韩语双目眯起,瞳孔一阵剧烈收缩,暗自低语:“此人修炼的是何等功法?神力竟然如此恐怖。”

    就在这时,一盏燃着炽烈神火的古灯如飞火流星一般骤然而来,刹那冲至,停滞在他身旁的张繁头顶上方。

    “此人速度太快,单以寻常手段,别说击杀。就连击中也毫无可能。”张繁攥了攥拳头,旋即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疯狂与果断之色,身上杀气更甚了几分,寒气森然。又道:“此人神力虽然邪异,但只有须弥初期的程度,暂时还伤不了我们,可若待其日后成长起来,恐怕挥手就可将我们覆灭。如今我们与此人结下大仇,务必要将之斩杀,否则后患无穷。”

    “难道张道友打算施展大范围法术?”韩语眉头紧皱,出声问道,如今似乎只有这一种办法,不过他不太确定张繁是否有后手。

    张繁一点头,道:“不错。”

    “没有后手?只靠大范围法决就想击杀此人?真是异想天开。”韩语内心自语道。

    他对张繁虽然非常不屑,但脸上却没有显现出来,摇了摇头,道:“这万万不可。西街位于汉山城中心地带,鼎盛繁荣,若施展这等法决,定会破坏一些屋舍建筑,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即便是击杀了此人,侥幸得到落心衣,但面对城内众多执法卫,绝不可能逃出汉山城。”

    其实,韩语所言并非实话。为了在得到落心衣之后,并有可能逃出汉山城,他耗费近千灵珍购置一张传送古卷,只要将之捏碎。便可传送到百里之外,但传送时需要一定时间,而且传送地点是随机的,所以即便是有传送古卷,也不一定能逃走,这其实是一场赌博。

    而从如今局势上看。多尔的修为虽然只有须弥初期,但一身实力诡异莫测,就算是施展大范围法决,他也无法确定是否可击杀多尔,更何况有此等实力之人,又岂会是寻常人,恐怖身后多半有极其强大的背景。

    而且,他与张繁只不过是初次见面,没有任何交情可言,无需与此人一起冒险,虽然今日这一举得罪了多尔,但以后大不了躲着就是了,还能省下传送古卷,这在一些紧急关头可能保他一命,他自是舍不得。

    “难道韩道友之前未准备传送古卷?”张繁语气冰冷,一双杀意凛然的眼睛逼视着韩语,虽是在询问,但却是在**裸的威胁。

    他不相信韩语的话,传送古卷并非是什么稀缺之物,只要有灵珍就可以买到,主要是因为其效果不是太好,无法在禁制、阵法、或是诸多险地中使用,而且也并非是瞬间传送到百里之外,需要的时间虽是不长,可生死往往只在一瞬之间,这就显得有些鸡肋了。以破灭境界修士的身家,足以购买到传送古卷。更何况汉山城是富庶之城,敢在此刻出手争抢落心衣的修士,大多人手备有一张传送古卷。

    “在下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修士,自然没有这等贵重之物。”韩语神色平静,如是说道,分毫不惧怕张繁。

    “山不转水转,张某记住韩道友今日一举。”

    那些打算混水摸鱼的修士其实身上并无传送古卷,只是由于一时失去理智,冲动行事罢了,之所以如此,是因“落心衣有能者得之”这个消息方才传来,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若他们现在不找机会动手,待多尔离开,或是落心衣被他人夺走,以后恐怕再难有这样绝好的机会,至于是否能逃出汉山城,他们也考虑过,只不过到最后还是**战胜了理性,都在暗想或许他们运气很好,或许能得到落心衣,或许能够侥幸逃跑。

    将来的事的确谁也无法预料,充满了无数种可能,对他们这种没有高深实力没有深厚背景的人而言,得到落心衣又能安然逃出汉山城的几率几乎为零。

    然而,就是为了这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概率,许多人舍生忘死,不顾一切,如飞蛾扑火一般跳入这无底深渊中,到头来多半要因此送了性命。

    如今,多尔以须弥初期的修为越大境界诛杀一众修士,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残忍更是胜过妖魔,如此之人又背景未知,这种种因素结合起来,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这些人头上,让他们幡然醒悟,一时之间只觉如芒在背,恐惧不已。再也不敢生出夺取落心衣的念头,有些心理素质差一些的人更是直接仓皇而逃。

    人心复杂,变幻莫测,因**而冲动。因死亡而恐惧,因诸多因素而出现不同的心理与做法,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透人心。

    而被世人流传的读心术其实只是观神观色……

    闲话少扯,回到西街这一边。

    大街之上骨灰飞扬,到处流转。像似魔云一般在缓缓涌动,看上去格外狰狞与恐怖,四周围观之人多半是满脸动容之色,心头沉闷不堪,仿佛有一柄巨锤在不断重击。

    此刻,近百名修士只剩下二十几人,腾在空中,除了王朔三人以外,皆是神色惊悸,望着街道上犹如杀神一般的多尔。他们之所以没有逃走,少数人是因为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落心衣,想再拼一拼,而绝大部分人是担心多尔身上怀有飞行法宝,跑或许跑不了,留在此地不走,可能有商榷的机会,作出一些赔偿,多尔或许会饶他们一命。

    天际之上,一名脸色苍白的青年人。凝重的神色中还带着些许慌乱,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一众修士问道:“现在怎么办?之前那些逃走的人想借地形优势拖住此人,多争取一些时间逃跑。可此人速度太快了,这些人不但没有逃走,都送了性命,而且还未逼出此人是否有飞行法宝。”

    上方修士之中有很多人已经没有任何争夺落心衣的念头,只想迫切的离开此地,可由于无法确定这一点。谁也不敢做这出头鸟,一旦失败就是死。

    “那些人真是一帮废物,愚蠢至极。”一名白衣修士神色阴翳,咬着牙关说道。

    此人当真是幼稚可笑,完全没想过自己这是作茧自缚,若非是他**作祟,又岂会落得如此田地?

    “诸位,方今之策唯有向此人请罪,才可能化去这一劫,不知何人愿意与在下一同前往?”一名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的青衣男子出声说道。

    此话一出,没有一人吱声,如今无法确定多尔是否怀有飞行法宝,现在上前恐怕非常危险,可能会被多尔施以雷霆手段击杀,他们宁愿一直拖着,也不愿冒这凶险。

    青衣男子见众人态度坚决,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用,心中不由得气极,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无人与他同行,若独自上前,只是在送死罢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与张繁分道扬镳的韩语望了青衣男子一眼,他身影一闪,飞了过来,对青衣男子道:“韩某愿意与道友一起同行。”

    至于张繁现在则与王朔站在一起,两人已达成共识,打算共同对付多尔。

    青衣男子一见这说话之人是韩语时,内心之中顿时一阵欣喜,他虽然不认得韩语,但也可看出韩语是破灭境界的修士,有此人与他同行,安全得到了很大的保障。

    旋即,他一抬头,眼神在周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其中满是讥讽之意。

    众人对此虽然极为恼怒,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如今有韩语出头,他们不再犹豫,刚想拉下脸,参与其中之时,多尔淡淡地声音响了起来:“找我有何事?”

    “此人有飞行法宝。”

    在这声音出现的一刹那,众人心中一突,浑身顿觉一阵冰冷,都是这样想道。可是,当他们循迹声音朝多尔望去时,却见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

    只见在他们心目之中犹如恶魔一般的多尔站在虚空之中,迎风而立,衣袂飘飘,淡淡地凝视着他们,四周根本没有任何飞行法宝,更无一丝法宝特有的神力波动。

    这一刻,众人瞠目结舌,心中震惊无比,完全陷入呆滞之中,惊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修士只有到达幻化境界才可以御空飞行,这是一个定律,历经了十几万年都不曾改变。可是如今却被多尔给打破了。

    此时此刻,无与伦比的恐惧在他们心底蔓延,快将他们整个心神淹没了,内心之中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括王朔等三人也是如此,一个打破天地规矩的人,他们惹不起。

    而西街上围观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也完全被吓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天地之间再无一丝声音,静得可怕。

    其实,众人都误解了,多尔并没有打破这万古不变的规矩,只是站在虚空之上罢了,若在场有人修炼虚空之力的强者,一眼便可轻易看出,但无疑会更加的震惊。

    御空飞行之法到了幻化境界便可学会,只是迟与早的问题,可无重之力这等天道之力可不是幻化境界就可以参悟的,纵观古史,从未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更何况多尔还只是须弥初期的修士。

    越如此之多的大境界,参悟天道之力,多尔绝对是世间罕见的天才。

    神域为人体新的生命之源,由体内神力所形成,因其一刻不停地在维持生命运转,自然而然便会散发会出一丝神力波动,这是无法遮掩的,一旦停止运转,生命也将终结,不同境界所发出的神力波动也不同,而修士正是通过这神力波动来判断他人修为,所以多尔的修为不能有假。

    在外人眼中,他可以御空飞行,这打破了亘古如一的定律,是一个创世之举,已超出众人所能理解的范围。而且他所展现出的诡异莫测的实力,太过匪夷所思,绝非是一般人,除此之外,敢在汉山城这等由当今第一道门逍遥门所掌控的城镇大肆杀人,无所顾忌,若非有恃无恐,这等于是在自寻死路,这世上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愚笨之人?

    如今再联系起仙落将落心衣赠予多尔之事,众人已有九成把握可以断定,多尔身后有非常恐怖的背景。

    虽无法排除多尔有虚张声势借以吓人的可能,但从一系列的因素判断,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此时此刻,天地一片死寂,似是所有一切都归于寂灭,气氛显得尤为压抑,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沉闷感,心扉感到有些抑郁。众人之中韩语当属反应最快的一群人,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可随后他脑海中便浮现出之前的事,当即他的脸色就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毫无一丝血色,再加上因恐惧而剧烈放大的瞳孔,看上去分外的可怖,像如白面厉鬼一般。

    “我这嘴怎么这么贱。”此刻,韩语内心懊悔不已,心中一片死灰,精神几近崩溃,眼中满是密密麻麻的血丝,更有一种想狂扇自己耳光的冲动,那一句话让他与多尔之间再无商量的余地。

    不过,韩语的心智远非常人可比,仅是经过短暂的彷徨之后,便渐渐镇定了下来,心里暗道:“不行,我绝不能死,幽冥渊我都闯过来了,现在也并非毫无生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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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他行事相当果断,立即大步走向多尔,在其一丈外停了下来,一躬身子,向多尔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道:“莫道友,韩某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还望莫道友能够不计前嫌,放过韩某一马,日后若有需要韩某的地方尽管提出,韩某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语的声音倒不算大,但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半空中那些还处于呆滞之中的修士清醒过来,立时他们便想到了多尔身后强大的未知势力,一时之间,噤若寒蝉,胆战心惊,全身冰凉,窘态百出。

    此刻,王朔与张繁的神色颇为难看,双目惊悸不定,脸色苍白,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不过相比那些牙齿在上下打颤、或是身躯在剧烈颤抖的修士而言,他们算是非常镇定的。

    小衍忽然对多尔说道:“莫小子,这姓韩的不简单。”

    “不简单…别卖关子了。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宝物?”与小衍相处了这么久,多尔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韩语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若非此人身上有什么值得小衍感兴趣的东西,他定当不会理会。

    “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子。他身上有一件邪物,可以说专门是为你准备的,用来增进轮回杀气再合适不过。至于是什么,自己寻思去。”这一次,小衍只卖了半个棺材。

    多尔心中一动,已经猜测这邪物是什么,这算是意外的收获。不过,他的眼神依然极其冷漠,淡淡地望着一丈外的韩语。

    韩语心中顿时一震,适才他从多尔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冰冷,如暴风雪在肆虐一般,让他只觉心惊肉跳,手足冰冷。

    就在这时,只闻一声冷喝。从多尔口中发出:“小衍,封锁这片区域。”

    在场众人闻言,稍稍一愣,旋即心头狂跳了起来。当下就四处寻找多尔口中的小衍身在何处,可在四方除了他们这行人之外,再无他人,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小衍双手飞快舞动,掐动一道又一道晦涩玄奥的法决。

    外界之中。一座古山骤然无端出现在虚空之中,大而无极,恢宏巍峨,气势凌天,沉淀无尽的古老岁月气息,更有一种仿可镇压十天九地恐怖威压,无可披靡。

    古山与之前稍有不同,通体虽然依旧炽烈无比,盛如血铸,绽放璀璨赤华。可自中又闪耀出数百种绚烂缤纷的宝光出来,流光溢彩,非常美丽。

    这是小衍感悟佛音而出现的变化,多尔也是第一次见到。

    在此之前,多尔之所以迟迟未动手,是在与小衍说话,让他封锁整座汉山城,上方这些人修为都在本真境界以上,多尔想击杀这些人并不困难,所以也没在意。在场之人必死无疑。想跑毫无可能。

    而小衍并不清楚多尔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今,多尔还不打算让小衍出现于众,其不现身,却可出手。在外人眼中,小衍的实力便会更加深不可测,如此便让多尔身后莫须有的背景变得愈加可怕,再敢对多尔下死手的人并没有多少,不过这件事终究会曝露,只是迟早的问题。

    在此之前。多尔必须得尽快强大起来,否则即便是有小衍在,也恐难保全性命,落心衣是个大麻烦。

    一旦得到落心衣,并与仙落结成连理,将来就是仙渺圣地的尊皇,地位仅次于圣尊,无上高贵,任谁都要敬上三分,跺一跺脚,八方云动,叱咤风云,整个天蒙大陆都要随之震动,这无与伦比的权力足以让世人疯狂,以命相搏,危机依然还在,日后麻烦事情将会接踵而来,连续不断。

    一年前,人族与妖族协定的协议,但凡斩神境界以上的修士,不得干预年轻人这一代的事,这虽然只是两族之前的协定,但妖族作出如此决定,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恐怕将来待诸多妖王体与天妖体成长起来,怕是阔别近十万年之久的两族大战将会拉开序幕,而这一切很快便会来临。

    天机混乱,乱世将临,山雨欲来风满楼。而人族与妖族大战的开端,便是年青一代的争斗,这是最惨烈的战争,也是最强的,老一辈修士与得到记忆传承的神体相比,就是蚍蜉蝼蚁,不堪一击。

    这一件事,诸多泰斗势力恐怕并不知道,只有获得记忆传承的神体才清楚,青龙王与麒麟王当日定下这个协定,大有被妖族某位天妖体利用的嫌疑。而人族一众势力达成共识,也作出了与妖族一样的决定,只是在效仿妖族。

    这次小衍出手,结果会如何,多尔很难预料,不过他有他自己的计划。

    浩大的古山在万丈高空浮浮沉沉,散发出异常古老而悠远的气息,给人以经历了万世沧桑天地变革也亘古如一的感觉。古山通体炽烈无比,晶莹闪亮,赤芒乱绽,分外夺目,如是由完美无瑕的赤红精晶凝聚而成,从中闪耀而出的百宝神光璀璨缤纷,非常灿烂,光彩绚丽,与无边无际的盛烈赤芒相互交织在一起,美丽的近乎梦幻,又有几分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在这尊大如天擎的古山四周,无穷无尽的火霞在恣意蒸腾,翻涌不止,似如渊海卷起万丈惊涛,无边骇浪,又似如神龙摆尾,撼摇霹雳震山河,威势动天,一股股滔天热浪席卷八方,炙热无比,温度骇人。

    在下方观望的一众人等与古山相隔万丈之远,却依然感觉仿佛陷入了地狱烈焰之中,若是接近古山,恐怕立时就会化为飞灰。

    古山一出,惶惶天威骤然降临,盖世披靡,在场修士的心、魂、神、魄战栗不已,内心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在这无尽威势之下,只觉自身如是蚍蜉蝼蚁,渺小不堪。

    “啊!”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响彻天宇,上方修士当即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循迹声音望去。只见多尔的身影已出现在一名身穿道袍的青年人近前,翻手打出一片寂灭之力,攻向青年人。

    青年人是本真中期的修士,适才由于愣神突然遭到多尔袭杀。待他因剧烈的痛苦而反应过来时,发现寂灭之力已吸噬他肉身之中近乎两成的血肉,当即就运转全身神力,在不到一个呼吸间就将体内的寂灭之力全部化去。

    如今,两人正在交手。但这场战斗是压倒性的,而且毫无悬念。

    多尔的速度在短距离内近乎是瞬移,一直近身对青年人出手,青年人根本无法躲避,更连多尔的边都摸不着,只能任凭寂灭之力不断进入他体内吸噬血肉,而他唯一能做得就是以神力化去寂灭之力。

    古山悬在万丈高空,虽未释放威能,但必然恐怖无比,天际之上的一名修士反应很快。观察到多尔一时半会还无法击杀青年人,立即便取出藏于怀中的传送古卷,这是一张刻满玄奥神韵的淡青色卷轴,一道神力从他手心一涌而出,将传送古卷瞬间化为齑粉。

    此刻,黑衣修士的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以神识密切查探多尔的方位,传送古卷被捏碎,只需十个呼吸的时间,空间之力就会降临。将他传走,但他必须得撑过这段时间才行。

    与此同时,韩语、王朔、张繁与其他一些怀有传送古卷的修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取出传送古卷,将之捏碎。

    至于那些没有传送古卷的修士,立即如亡命一般,向四方逃散而去,这些人很少,只有六人。修为在本真初期,速度并不是太快。

    这时,张繁身影忽然一闪,出现在韩语近前,一边以神识时刻注意多尔的动向,一边目光阴冷地逼视着韩语,一个呼吸后,他面沉如水,冷冰冰地开口道:“韩道友,你之前说未曾准备传送古卷,难道刚才那传送古卷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在场之人都是修士,耳力惊人,之前韩语与张繁的交谈自然是听到了,如今韩语使用传送古卷,无疑是狠狠地扇了张繁一个耳光子,张繁又岂会不怒。

    若是换做平时,众人可能会幸灾乐祸看看这一出好戏会如何上演,不过他们现在根本没这心思,注意力全部聚集在多尔身上,安然度过这十个呼吸的时间才是最紧要的。

    此时,王朔也飞了过来,站在张繁身侧,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韩语,阴阳怪气道:“以韩道友的为人,又怎会欺骗张兄?那传送古卷定是不久前才得来的,或许是天上掉下来的也说不定,若是如此的话,那韩道友的运气还当真是好的出奇啊。”

    韩语眼神之中有一丝隐晦的杀意一闪而过,并未反驳,因为在此时,十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到了,传送古卷即将生效。

    而在另一边,与多尔交手的青年人与之前完全是两个人,变成了一副老人模样,瘦骨嶙峋,白发苍苍,腰也不再挺直,佝偻如一根弯曲的枯枝,脸上满是皱褶,皮肤灰暗,死气横生,两颊凹了下来,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看上去仿佛如厉鬼一般,样子格外的恐怖。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三个呼吸…

    可是,传送古卷并未生效,不见任何一丝虚空之力传来。

    小衍的法决虽只完成了一小半,但大势已出,整座汉山城均被古山镇压,城外与城内的空间无法沟通,被一分为二,所以传送古卷根本没用。

    “传送古卷没用了!”一名修士惊恐的大叫一声,脸色惨白,惶恐无比,浑身冰凉,冷汗直流。

    “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怎么办?”

    “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我也不来抢这落心衣。”

    一时之间,除了韩语、王朔、张繁三人脸色只是非常难看之外,其他人均是神色绝然,面如土色,心中恐惧无比,彷徨不知所措,似是连跑的都忘记了。

    “古山横在上方,至今未有任何动静,但从传送古卷失去效果看,一定是因为这古山,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赶快走才是,不然恐怕要丢了性命。”王朔望了一眼不远处即将落败、身穿道袍的修士,内心暗暗想道,旋即他大喝一声:“诸位,我们分开而行,他就算速度再快,也分身乏力。”

    此话一出,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在场那些心乱如麻的修士恍然大悟,他们立即向四方仓皇逃窜,如今这种情况,多耽搁一刻,就可能多一分危险。

    王朔对身侧的张繁一拱手,面露敬色,问道:“张兄,不如我们一同…”

    到了这样情况,王朔还有心思讨好张繁,由此可见,张繁身后有一定的势力。

    可张繁根本不买王朔的账,直接一摆手,打算了王朔的话语,冷冰冰道:“不必了,告辞。”

    张繁很果断,看都没再看王朔一眼,化为一道赤芒向东方疾驰而去,不过走时对韩语留了一句话:“韩道友,今日之事张某记住了。”

    韩语对于张繁的话很不屑,他并非是汉山城之人,之后便会离开,张繁想找他麻烦,根本是不能的事,更何况他也不惧张繁。

    “张老七。”王朔咬牙切齿,拳头攥得紧紧的,面色阴冷,眼神恶毒的望着天边张繁朦胧的身影,一脸愤恨地低语道。

    “这世间当属狗最难做了。”韩语嘴角一扬,扫了王朔一眼,声音淡淡地讥讽了一句,旋即身影朝西方飞逝而去。

    “姓韩的,你!”

    王朔脸色铁青,手指着韩语的背影,身子直发抖,肺都快气炸了,可他蓦然发现周围只剩下他一人,其他人都走了,他心中一突,而后立刻慌慌张张地向北方逃窜而去,狼狈之色比第一波离开的人更甚。

    有些事很奇妙,王朔是第一个提出逃跑之人,但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从古山出现,再到现在,只是过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罢了,而小衍也在此刻完成了法决,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不是他修为不济,而是多尔的要求太过苛刻。

    因为,多尔所要封锁的区域是整座汉山城,法决一旦完成,汉山城会被封死,只要修为不超过他的,就无法逃出汉山城,而且在汉山城之中,但凡圆寂境界以上的修士,都会受到他的本源之力的压制,不可使用神力。

    他知道多尔将以铁血杀伐,让那些泛不起什么浪花的人好好的安定一阵子。

    就在这一刻,沉浮在天穹之上的古山忽然散发出浩瀚莫测的气息,威势震天动地,气盖山河,让人只觉如有一尊无上神明,降临凡尘,无可披靡。

    骤然之间,只见古山轻轻一震,绽放出无边无际的赤芒,炽烈强盛,璀璨无比,灿烂绝伦,异常灼目,仿佛已化为实质,远远看上去,整座山体犹如一轮沐浴在无边神火之中的神阳。

    赤艳的神芒如自九天而落的瀑布,从天穹之上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如流星破空冲向汉山城,其中蕴含着磅礴无比的力量。城中众人见后,脸色顿时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布满恐惧之色,心惊肉跳,冷汗长流,这些蕴含无边伟力的神芒若是击中汉山城,恐怕直接会摧毁这座存在万年之久的古城,而他们也会随之覆灭。(未完待续。)

339

    无穷无尽的神芒并未攻击汉山城,而是在其上方不断地交织成一道道复杂玄奥的神韵,一转眼间,不计其数的神韵定在上空,像如一颗颗邪异的妖星一般,将整片天宇渲染的通红无比。¥℉,

    红色的天,仿佛由血而铸,一场轰动天蒙大陆的灾难即将开始。

    这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在一声气若游丝的低吟之下结束,一具皮包骨头已无法再支持起道袍的深黑干尸,从血一样的天空坠落了下来,“咔嚓”一声砸在地上,变得粉粉碎碎,当黑色骨灰不再激扬归于平静时,地面上那件道袍显得无比诡异,又有几分悲凉。

    在街道两侧众人惊悸的目光下,身后拖着一道道残影的多尔落在了地面上,如此诡异的一幕虽然出现过无数次,但众人见后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发憷。

    见到多尔和方才之人斗了几十个回合,才将之斩杀,小衍眉头皱得很紧,心中不解,但也没有过问,随后问起另外一件事,“怎么不去追那些人?”

    小衍指的自然是韩语等人。

    “汉山城已被封锁,他们逃不了,先去会会那四个执法卫,然后等人来。”多尔回了一句,不疾不徐地向四名执法卫待在的那家丹药店铺走去。

    见到多尔正向自己走来,四名执法卫心中一凛,除却一名青年人表现有些反常以外,其他三人倒是未乱了神,显得较为镇定,刚打算以传音之法商讨对策。不过一想。就知道这没用。如今只能见机行事,并且,如果现在逃跑,决计会送了性命。

    四人身为九城之一汉山城的执法卫,其见识远比修为要高出不少,一眼就看出多尔背后有绝世高人在出手,封锁了整座汉山城,如今在这城中。多尔的一句话就可决定他们生死。

    之前,对多尔有强烈敌意的俊逸青年低下了头,目光游离地盯着地面,十指时不时地会颤抖一下,这显然是心虚所致,同样也是恐惧所致,但更多的却是恨,被压抑而又不敢爆发,很容易就能看的出来。

    “等什么人?”小衍不明所以,问道。

    “想得到落心衣的人。”多尔心中淡淡。回应道。

    “原来莫小子是在等情敌啊。”

    小衍窒了一下,旋即声音很凝重:“莫小子。我得提醒你一句。”

    “提醒我什么?”多尔眉宇微皱,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就是祸水,美人的被窝就是男人的坟墓…”小衍这情种再一次误解多尔,滔滔不绝地讲女色是何等恐怖。

    “停!”

    多尔实在受不了这小衍,心念猛地一下子增到了最强,打断了他。

    “死变态,这么大声作甚?耳朵都快震聋了。”

    “我对仙落没有任何感觉。”多尔平静回复道。

    “哎,妾有意、狼无情,可悲,可悲。仙落,我为你感到太不值了,你怎么就遇到这样的负心汉?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我小衍以外没一个是好东西,我怜香惜玉,我体贴温柔,我是绝世好男人、我…”小衍态度转变之快,让人咋舌。

    多尔不再理会小衍,走到四名执法卫近前,望着其中一名国字脸型、浓眉大眼、相貌英武的中年人,淡淡道:“执法卫。”

    自多尔向他们缓缓走来时,四人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暴露了,此刻听来,倒也不觉得奇怪,他们齐齐躬身向多尔行了一礼,陆续报出了自身名讳。

    “在下逍遥门汉山城执法卫四队杨光,见过莫道友。”“在下…”

    中年人名叫杨光,左右两侧一瘦一矮之人分别叫陆华与梁已,最后那俊逸青年名叫胡岩。

    多尔一转头,眼神凝视胡岩,直把胡岩看得额头布满汗珠、汗水从下巴滴落下来时,才平静地道:“看在逍遥门的面子上,这一次我不杀你。原因,你自己明白。”

    逍遥门九城执法卫,顾名思义,是执法之人,为了维护城中秩序,手上享有特权,许多人削减脑袋都想往里钻。作为执法卫,虽不能为所欲为,但做一些不轻不重的事,其他人敢怒而不敢言,为虎作伥的事没少干,只要不是时运不济,得罪什么大人物,多半不会出事。品行正直的执法卫也有,只是很少。

    胡岩能在弱冠之年就成为汉山城执法卫,主要是靠身后的权势,当然,他的修为也还不错。在其身边一高一瘦一矮三人虽看似为中年人模样,可实际上都已年过古稀,就是因为没有背景,平凡出身的他们只能靠自己奋斗,混到现在这位子上也很不容易。

    胡岩与这三人倒不是隶属同一执法队,而是在汉山城口碑最差大多是豪门子弟的执法一队。三天前,逍遥门高层派下命令,要监视得到落心衣的多尔,当时多尔身份未知,执法卫均是精明之人,没多少人敢去做这件事,杨光三人由于没有什么背景,被逼着来的,而胡岩则是心甘情愿,他想看看多尔到底是什么人,若只是寻常人,那便杀了,在这三天内,他曾派下不少修士袭杀多尔,但都以失败而告终,这也是他在见到多尔向自己走来时,为何会紧张心虚的缘故。

    仗着有个势力不错的父亲撑腰,胡岩不论是在修行上,还是在交际上,可谓是顺风顺水,没遇到过什么波折,遂养成了一副妄自尊大的性子,此番听见多尔的话与那平淡的口吻,心中蓦然就攀升起一股火气,这是**裸的侮辱还有藐视。

    向来养尊处优被他人阿谀奉承的胡岩何时遭到过这等侮辱?多尔这种无视和随意抹杀的态度,让他火冒三丈,心腹之中除了羞愤恼怒以外。还有一股股无法平息的恶毒怨愤掺杂在其中。

    因为。汉山城被封这件事。很明显的证明了多尔背后具有超乎常人无法想象的庞大背景,自然,落心衣他是得不到了,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美梦支离破碎,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

    胡岩怎么能不恨多尔?为了给仙落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守身如玉”三余载,装好人,行善事。装君子,如今一梦成空,付之东去,杀了多尔的心都有了。

    “恨呐!我恨呐!我…”

    悲愤欲绝的胡岩在心里头疯狂地怒吼着,所谓玩火要**,果不其然,胡岩怒火攻心,扑哧一声,喷出一口精血来,血溅三尺。紧接着白眼一翻,整个人仰面倒地。不省人事。

    有破灭境界修为的胡岩,他的精血岂是凡血?而是还是奋力喷出来的,噗噗几声脆响,大理石地面与两侧一些个柜台药柜当即就被洞穿而过。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一高一瘦一矮三人让人始料未及,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瞠目结舌,懵了。

    至于多尔则毫无反应,神色平淡,对于一个即将要死的人,他根本不在意。多尔从未将胡岩这样的人物放在心上,但胡岩必须得死,从此人年纪,他知道,胡岩有不俗的背景,杀了胡岩,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不过这一部分计划,是新增的。

    因为,他见到了杨光。

    多尔杀人,只为达到目的,不论此人是否和他有仇。

    不过,或许胡岩的死,没有任何价值,因为他并知道杨光的性格是否会如他所想的一样,但是,其体内杀气,拥有杀生成仁之念,性格多半不会有所偏移,如果不是那样的人,很难拥有这样的杀气。

    正处呆滞中的杨光殊不知多尔已对他生起招揽之心。

    此时此刻,大街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多尔如今就是一尊煞神,触之不得,早在他进入这件丹药店铺时,四周的人就已迅速散了。

    双手正持着账本的徐掌柜愣了片刻,旋即一阵肉痛,暗道这胡岩晕了也罢,还不让人省心,这几日刚挣的灵媒恐怕都要花在修葺上了,可能还要再添上一些,地上的坑倒也还好,可那柜台药柜却是稀罕物,专门用于摆放灵药灵草,可维持其中灵气不散。

    之前胡岩在汉山城口碑还算可以,但徐掌柜久经人事,又如何看不出胡岩都是在装的?如今仙落一走,伪君子的面具自然也就卸了下来,前两天他还听胡岩逼着一高一瘦一矮三人喝花酒去了,正巧出来时被高的那个他家婆娘发现了,那名叫苏慧的女子当场就祭起法宝,追着高的那个满大街跑,至于后事如何他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高的那个现在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所以,这亏徐掌柜也只能自己咽下,去讨可能还要挨上一顿揍。

    杨光、陆华、梁已陆续回过神来,三人摸爬滚打多年,又怎么不明白胡岩为何如此,心下当即就一阵冰凉,犹有一盆冷水浇灌在头上,胡岩对仙落死心未遂,更是恨多尔恨地怒火攻心晕了过去,如此而来,等同于是拉他们下水。

    大理石地面上的胡岩一动不动,跟个死人没两样,仿佛在对多尔说“你要是不让,我就死给你看”,真够绝的。

    杨光在汉山城执法卫当中算是异类,为人正直,不过如他这样的小人物,没有什么真正的实权,所以,能帮衬就帮衬帮衬,帮不上忙的也只能罢了,强者为尊,大势如此,不是他这种人可以改变的。

    此时此刻,杨光眉头紧蹙,他知道若不将胡岩的事情妥善处理好,必然会遭来杀身之祸,还可能祸及家人。他眼神隐晦的望了多尔一眼,只见多尔表情平静,古井无波,心中顿时一凉,这种眼神,他只有在死人身上才见过。

    几乎是在瞬间,杨光就作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

    见到杨光坚定而沉稳的表情,多尔眼中光芒一闪,似是在想什么事。

    目中寒芒灿灿的杨光杀机迸溅,一拱手对多尔凝声道:“莫道友,胡岩交给我来处置,一定会给莫道友一个满意的答复。”

    店铺中除了多尔之外的三人听着杨光森寒的声音,顿时就明白杨光要杀胡岩,心中一惊,可随后也明白,如今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神色淡淡古井无波的多尔看了杨光一眼,语气平淡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再认真考虑考虑,想清楚再告诉我,若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不仅仅是你死这么简单。”

    多尔声音虽然平淡,可却充满了冷漠和无情,杨光感到了一阵压力,原本已下定决心的他立刻动摇起来,开始举棋不定。

    如今有了充裕的时间,又是面对生死抉择,杨光必然要细细考虑清楚才行,他的选择并不只代表他一人。陆华、梁已、徐掌柜的这三人是无辜的,也算是他们时运不济,倒霉,被卷入这风波之中,一瘦一矮一精明都跟狐狸似地的三人心中很紧张。

    此外,杨光最为担心的是他的妻子和唯一一个小儿子,娘俩二人的性命全拴在他一人身上,不得不慎重选择,一旦走错一步全家都得赔上性命。

    其实,该考虑的杨光早在之前都考虑清楚,如今只是在拖,人总是怕死的,总是想多活上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个呼吸的工夫也好,这才有了死念心魔的存在。

    多尔见到眼神犹豫不决时而彷徨时而坚定的杨光,一双深邃的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失望,内心叹了口气,暗语道:“杀伐不够坚决,意志似乎中等偏上,这样根本无法承载六道轮回中的杀念,成不了杀主,这人魂魄收来也无用。不过,他杀气中具有杀生成仁之念,应该依然还会选择杀了胡岩。此人倒是可以一用。”

    六道轮回图与双生轮回之眼相契合融为一体,化为真正的六道轮回,处于多尔四大神藏之一的神识空间之中。但现在还只具雏形,需要收集数量几乎无法想象的念才能臻至完满,在此期间,必须以各种魂魄祭炼为念主才行,不然他不死也没个好下场。念主有很多种,譬如说杀念即为杀主,但杀念包含太多,有杀生成仁之念、妄为屠杀之念、失心疯杀之念,成千上万种,想成为杀主极为困难,必须是意志坚定得不可思议之人,才可克服这种种杀念,不同的念主所需要的条件也不同。

    而这些念来源于被多尔击杀的生灵,这是大道之痕,附着在他身上,永生永生不可抹除,说是诅咒也差不多,他要做的是从大道之痕中收集各种念,并一一分配,按各自类别再而载入六道轮回中,不能混杂,不然不同类别的念产生碰撞,后果不堪设想,通过一点一点汇聚这些念,使之愈加强大,乃至达到极限,六道轮回完满。而他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而且诸念交汇,万万千千,这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轻则精神分裂,性格百变莫测,时而杀人如麻,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慈悲如菩萨,性命虽是保住了,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疯得不能再疯的疯子,再严重一点,就是形神俱灭,轮回的机会也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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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所以,多尔必须要收集各种魂魄,作为念主,坐镇六道轮回,替他承载这些念,生死谷血池之中的八十一口血棺之中的生灵是成为念主的最佳选择,可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收服,更何况离这些生灵出世还有一万年,暂且不作考虑。&{}他这次出行,一来是以神泉再塑肉身,二来是为了寻找合适的魂魄作为念主,三来是为了化解体内寂灭之力,这第三个问题如今算是解决了,当然在此之前,他必须得保住性命才行。

    六道轮回图记载的杀气法决为《渡生诀》,为普渡众生之意,但方法却是杀众生创轮回成净土,极其妖邪。

    《渡生诀》为一修佛者所创,多尔也曾问过小衍这人是谁,而小衍只是说这人是一个疯子,其他的说什么都不肯再透露。能创出这等妖邪而逆天的法决的确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只是他不知道小衍这句话是否是一语双关,这疯人因万念入侵变得更疯了。

    当时多尔也没问,与小衍相处这么久下来,二人已经培养出一种默契,该说的小衍会说,不该问的多尔也不会问,偶尔浅尝辄止,一些惊天的秘密他也从小衍口中套出不少来,所以多尔时常会感叹,天蒙大陆是一个好地方,到处埋着宝贝,只是现在他不能动。

    这时,小衍对多尔道:“杨光应该不会杀了此人。”

    “之前我认为他会杀,现在他动摇了,可我依然认为他会如此。”多尔平静地回道。

    小衍思索了一下,反驳道:“弑杀同门的确是大罪不假,但惩罚可就要因人而异了。有实力有背景,最多就是关上一阵子做做样子。那帮看似道貌岸然刚正不阿的老家伙,摆着一张公正的嘴脸,可比小人还小人,经常耍的伎俩就是称去某某重地受苦以儆效尤,可实际上什么事情都没有。”

    “没有背景的就只有用命来抵。死了倒也罢了,连名声也要毁了。什么罪恶滔天丧心病狂欺师灭祖之类的诋毁词都往上贴。人言可畏,久而久之,不是也成是了。就算是天降奇缘诈尸复活,也得被后人诛杀,保不准听到自己名声毁于一旦还会被气死。”

    “此人命轮在二十左右,而杨光年过古稀,资质如何。立判高下,再加上此人身上的衣服是冰蚕丝编的,就连**也还是冰蚕丝编的,真是糟践。而杨光只是穿着平常衣服,两人地位很明显,杨光又怎么会杀了此人?”

    小衍虽然说得有理,但多尔知道结局早已注定,杨光必然选择斩杀胡岩,他想了想小衍适才说的一句话,心中一疑。问道:“诈尸复活那人最后怎么样?”

    小衍既然说了这句话就必然遇到过,这点多尔非常肯定,他从这些貌似胡说八道的话中得到过不少惊人的信息。

    “那人被气得七窍生烟,然后死了,可之后又复活了,把原来那道门给灭了,是个怎么也死不了的狠人。”小衍随随便便地说了一句。

    “死不了…果然够逆天的。”多尔很有默契的没再多问,而在这时,杨光也已经下定决心发话了。

    “莫道友,我这便就将胡岩击毙。一切责任由我杨光一人负责,还望莫道友能放过在场三人与我家中妻儿,他们都是无辜的,与此事并无干系。”

    言罢。神色坚决而无法动摇的杨光眼神十分复杂,有黯然有惆怅有彷徨,还有一丝解脱之后的释然与轻松,眼神中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丝愤怒,由此可见,他是一个聪明人。一个懂得如何生存的人。在这个强者至上武力为尊的世道,小人物的愤怒没有丝毫意义可言,有那怨天忧人的工夫不如多提升一点实力。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经历与惨痛的代价告诉杨光,特别是大人物的心理最难猜测变化无常,他无法肯定这个答复是否会让多尔满意,但至少有很大可能。

    或许,他暂且不会死。

    冷静的头脑与丰厚的人生经历让他对局势分析的很透彻,汉山城被封,只是一时半会,城内定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而如今这汉山城可不比往前,城内藏龙卧虎,不知来了多少大人物,恐怕不久就会解封。

    若他能活着,他便会舍弃这里的一切,带着妻儿离开汉山城,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安享天伦之乐,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他舍不得离开汉山城,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地位,也不是为了那虚无渺茫的名声,只是为了那心中太多的牵挂太多的难以忘怀太多的刻骨铭心的情谊而不忍离去。

    这里,有他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兄弟,他们虽逝,但魂仍在。

    不知从何时起,杨光的目光蓦然变得滞呆起来,陷入了回忆当中,脑海里头第一个浮现的画面便是那一段日日夜夜在刀口喋血的烽火岁月。

    最终,他踩着兄弟尸体,靠着兄弟以命相博的机会,苟延残喘,又如丧家之犬,精疲力竭走完这条荆棘血路,回头相望,不甘愤怒痛苦欲报仇欲再杀遍天下仇敌。

    可是,一身重负压身,只好撇头,大步前行,照顾兄弟遗孀孤子,似是能力有限的他,唯一能做的事。再则就是去那他几乎不愿去却又不能不去的坟前,带上一壶酒,带上一把刀,带上一颗愧疚的心,去吊丧哀悼,去跪坐哭泣,去孤言自语,去做这些不是爷们该做的事。

    力如蚍蜉,身如蝼蚁,再恨,又有何用。

    当年,百人气势如虹的豪言壮语似乎都在杨光耳际里回荡,说要扬名立万的,说要将那星辰摘下的,说要功高震世的,说要取那天下第一美人玉华仙子的,可如今他们在哪?在哪?坟下埋得只不过是一具骸骨罢了。

    英魂仍在。

    可抓不住挽不回,徒增伤感颓然落泪罢了。

    百人,只回来五人,都在汉山城之中,成为了大部分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少部分人不屑一顾只当是条看门狗的执法卫,身上满目疮痍的疤痕与心中无法弥补的创伤得来的只不过是区区一介执法卫。一个似乎只能欺善从恶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执法卫,微不足道,信手可杀,随手可辱。

    心中不甘。

    可又有何用?

    一个小卒子罢了。

    而他。是个特殊的一个小卒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他要是不手贱不逞强去揉那沙子,就不会害死那背着他独自对抗百名修士却不离不弃的兄弟。

    闯祸了。

    那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纨绔,差点被他杀了。可纨绔的父亲有本事,势大如天,跺一跺脚,神州大地就要翻天,覆手可将他抹灭。

    原本他必死。可一个恩人的到来让事情出现了转机,纨绔的父亲退了一步,要人抵命,谁的命都可以,但必须是条人命。

    他哪里去找这条人命?

    这里,不是冷血无情的战场。当年的锐气锋芒早已被哀伤悲怆冲垮了大半,让他对一个素未谋面没有任何过节的人狠下杀手,他做不到,就算做到了,良心上也过不去。

    他只有以自己这条命,去抵命。

    可是,到最后他活了下来,因为他的兄弟,替他抵了一命。

    在他面前,在他只手可及的前方。那个与他一起偷看过娘们洗澡一起逛过窑子坦诚相对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起同甘苦共患难一起杀过人喝过血一起生死相依从不背弃的玩伴损友挚友战友兄弟就那样在他眼前倒下去了,那挺直而又刚毅的脊背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也从未弯下,不曲不折。

    他永远也无法忘怀,他兄弟那一嘴角的笑意。充满了宽慰安心,还有让他心酸难忍的解脱,仿佛在说:“宁为鬼杰,不为鹰犬,死又何妨,但求无愧。”

    一手之距。天人永隔,挽回来的却是一具不再热血沸腾冰冷扎手寒心刺骨的尸体。

    一年,整整一年,他如行尸走肉一般重复单调醉生梦死的跑到酒楼里,趴在最角落里的一张长几上,像一条受了伤的流浪狗独自舔着伤口,那一句“拿酒来…”仿佛是可怜的汪汪叫声,颓废而木然。

    打醒他的人是他的妻子苏慧,苏慧一句话也没说,一直陪了他喝了一个多月的酒,他喝多少,她就喝多少,苏慧酒量很大,他拍马不及,喝死了也喝不过。最后一天,苏慧先是抬起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子,把他抽翻在地,,而后拳打脚踢地把他当做皮球一样从酒楼一直踢到西城门口,最后一脚把他踢出城门外,扬长而去,临走时苏慧说了一句话:“明天是旭凡的忌日,不来我杀了你。”

    被苏慧一顿暴打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的他醒了,也明白了,苏慧打的不是他,打的是他那口里常说的铮铮傲骨与锐气,实际上就是贱骨,就是王八气。这一打,没打散,只是内敛了。

    那时,他与苏慧还未成婚,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苏慧。可苏慧很聪明,这一闹,他不娶苏慧哪成。为了他,苏慧连名声都不要了,小家碧玉的突然变成人尽皆知的悍妇,总之以后没人敢娶,他要是不娶,非得给那些个街坊邻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醒了之后,他二话不说的讨了苏慧做妻子,同时也学乖了,变得安安分分,开始夹着尾巴做人,或是说做条安分守己还要懂得摇尾乞怜更得学会适当咬咬人的狗。当然,他安安分分不代表麻木不仁,对于那些不平之事能管的,他便管,不能管的,就怂着缩着,连王八都不如。

    而麻烦总是不找自来,所以,他只能俯首帖耳委曲求全溜须拍马以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做个怂包做条狗,做个不是人的混账东西。

    这样的生活让杨光太累了,一直想过放弃,一直想要离开,可为了那剩下来的三名兄弟,为了那些生死不离的兄弟撇下的遗孤,为了报答曾经帮助过他的恩人,为了孝敬待他视如己出的恩师,他留在了这里,过着他不愿又不得不过的日子。

    几十年如一日,一转眼就这样过去了,虽然偶尔会闹点小风小雨的,不过倒是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除了那些无法改变的事以外,他尽力了,接下来只能听天命。同样他也看开了许多,心里头倒也没多少愧疚,人力所及甚渺,这便是他这些年来的感悟。

    如今,一切都进入了正轨,若说没牵挂,怎么可能。只是有的时候必须放弃一些,才能得到另一些,或许多尔的出现对他而言是一个离开的契机,让他能找到一个心灵有稍稍一丝安定的理由。

    “你承担,等你走了,我找谁去承担,如今这汉山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离开。或许尊圣可以,不过这城里没有。我就算放你走,你也走不了。”多尔平淡的话音轻轻地落了下来,让杨光回过神思,一颗心也跌到了谷底,那“或许尊圣可以”的六个字让他如遭电击。

    有些事是无法用常理与经验来判断的。

    然而,多尔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如坠冰窖的杨光如初春来临冰雪消融一般开始回温,“你的回答合我心意,此人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处理。”

    少顷,杨光身躯一震,回过神来,原本冠玉一般孔武有力的国字脸,蓦然一下子涨得通红,双目火热,显然是激动所致。

    而杨光有一个怪癖,除了他妻子苏慧知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起…起…起…起了,竟然…起…起了。”小衍瞠目结舌,说老实话,这种事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心里别提有多震惊,并在心中暗语,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而后他非常艰难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多尔,旋即整个人就捂着小肚子笑趴了,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声如猪一般哼唧哼唧的鼻腔音。

    “起…了?”

    多尔先是错愕不解,可随后就明白过来——某人双股间生机勃勃…

    肚子笑得生疼生疼眼泪笑得哗哗直流的小衍笑够了,很恶趣味地调侃多尔:“此人真是趣味非凡,果然不是常人。莫小子,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后你得小心一点才是,见到这人立马就绕道走,看都别看一眼,别跟这人一起上澡堂,更是万万不可与这人同睡一屋,不然一觉醒来发现…嘿嘿,你懂的…”

    “管不住事的!”

    就在这时,从这家药铺对门旁侧红砖砌成的长巷子里头,宣泄出一道震耳欲聋如雷霆万钧又如狮吼一般的怒啸,并有一股股强烈狂暴的气劲从中一涌而出,旋即只闻乱响并起,密密麻麻,仿似暴雨在恣意冲刷大地,响彻不停。街边上百姓来不及收走的摊位统统化为一片片纷纷扬扬的木屑,好似漫天飞雪在清扬飘零舞动身姿,美丽梦幻,煞是一幕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景,可大煞风景的是摊位上的一个个西红柿与鸡蛋也跟着掺和,碎得街上一地都是,难看而狼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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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从中可以辨识出这是女子的声音,不知道是巾帼英雄,还是悍妇,貌似后者可能大些,毕竟巾帼英雄一登场可不是说这句话。┢╪┝═┝┠┡[〈。这女子是在施展一种高深的音律之术,不过并未针对多尔等人,听似极大如雷霆咆哮的声音一进入耳中便化去了所有力道,无声无息,多尔倒是对这音杀之术很感兴趣,这是他如今最迫切想参悟的法决,或许能对他有很大帮助,当然也可能一丝作用也没有。

    《渡生诀》中记载了诸般法决神通,其中四圣谛印“苦圣谛印”、“集圣谛印”、“灭圣谛印”、“道圣谛印”,还有三法印“诸行无常印”、“诸法无我印”、“涅槃寂静印”,这七门佛印极其晦涩玄奥,每一门都蕴含大道真谛,玄之又玄,枯涩难明,而且威力莫测,有造化通天之能。

    威力越强的法决自然也越难修炼,这七门佛印不但结印过程异常繁琐,每一门佛印都要结千次印,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差,要做到融会贯通,更需得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有中断立刻功亏一篑,对于口诀的要求更是非常之高。直白点而言就是音律之术,这光靠勤奋是不够的,无法弥补天生不足,就算以妙法暂且改变喉咙、咽喉、声带、鼻腔等诸多音之处的位置,也会因高频率的震鸣而出现变动,天生需要一副好嗓子。

    小衍学习岁神颂花了数十载的工夫,而多尔只不过用了两天左右的时间便学会了,悟性虽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多尔在音律之术上的资质很高,这无可厚非,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用小衍的话来讲,他不去当歌妓当真是白费了这幅好嗓子,小衍口无遮拦,他早已习惯了,也没在意。

    四圣谛印之中的第一印“苦圣谛印”。其为诸苦之印,须得在短短四个字内出诸般苦音,适才方能沟通六道轮回中苦念,以之为辅。以印诀为主,施展苦圣谛印。他现在收集到的苦念不多,只有几十种而已,可念动口诀还不能忘了结印,两者必须契合。从一而始,从一而终,同时同步,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多尔经历长达三个多月没日没夜的苦修,苦圣谛印算是有所小成。可单是这几十种苦念就让他心力交瘁,有些无法再过多掌控的感觉,往后还有万万种念,万万种声,想臻至大成,必须得借鉴一些其他的音律之术。或许能有所收获。

    最好的就是去佛光圣地把那些音律之术都给弄回来,一定大有收获。

    “不知道这城里头没有用修佛者在?”多尔暗暗想道,若是有的话,或许接下来是个不错的机会。

    “婆娘,你怎么…啊呜!”

    ——————————

    这个世上一物降一物,天生降人的人与天生被服的人凑在一起正好,杨光与他的妻子苏慧就是典型。┡┢╪〈。

    苏慧二十年前的一顿打,让杨光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但杨光这人。专认一门死理,打是情骂是爱。

    后来两人成婚,可不挨打不挨骂的日子,让杨光心里突然就没什么个底气。每天板着个苦脸。苏慧是个小家碧玉的人,不喜动粗,性子宁静,但很聪明,无奈之下也只好配合杨光,一天一小打。一个月大打,一年一死打,久而久之以至于后来性子就真的变了,谁见了都要怕上三分。

    而杨光对此倒是乐此不疲,遍体鳞伤都还能睡着,而且还很香,有时还能从梦中给笑醒了,扰到苏慧睡觉,又是给他一脑瓜子,打完继续睡,被吵醒了继续打,就这样过了大半辈子,其乐无穷。

    不寻常的人,必须有不寻常的人来治,才能治得服服帖帖。而对付不寻常的事,当然也得用上非常手段,才能起到奇效,苏慧这一腿,让杨光瞬间“歇菜了”,变化之快,让人咋舌。

    长着一张国字脸的杨光,毅力与魁梧的身板子的确相符,这声惨叫,虽是够凄凉,可愣是稳如泰山地一动也没动。

    真是异类。

    此刻已站在杨光身侧的苏慧,一对秋波流转的美丽眸子望着多尔,欠身向多尔施了一礼,“妾身苏慧,是杨光的妻子,方才有失礼数,还望大人见谅。”

    身着一袭素雅长裙的苏慧声音细柔,委婉动听,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五官长得极美,鹅蛋脸儿,芙蓉玉面,眸似桃花开,眉若远山黛,美丽的容颜不曾变化,依然风姿绰约,不减当年,体态玲珑娇小,若非气质安静端庄几乎与妙龄少女无疑。

    这让人很难想象,一个举止大方气质温婉的美丽女子竟可出如狮吼般的怒啸来,还有就是那一腿…

    她欠身不起,目光中含带歉意,还有几分尴尬与一丝很难隐藏的恼羞成怒之意,这是被杨光给气的,当众而起不说,她也已经习惯,知道自己丈夫有这个怪癖,怎么治都没个法子。

    可当着这位把整座汉山城闹得满城风雨的大人物的面,就这样管不住事地起来了,到底有什么好兴奋的事?这是心中惊悸不定的苏慧另外在想的一件事。

    遇到这等事,的确让多尔够很无奈,不过却也忍不住地微微一笑,眼睛瞥了苏慧一眼,道:“起来吧。〈〔。c<>

    苏慧听见多尔话,再见到他脸上并未动怒的表情,心中顿时如释重负,长松一口气,缓缓起身朝多尔递了个尴尬的眼神,后者没什么表情,笑容已经敛去。

    “多谢大人。”心中大安的苏慧道了一句,旋即眼神有意无意地瞪了一眼已恢复常态的杨光,夫妻两人相处了几十年下来心有灵犀,这个眼神蕴含的意思杨光自然也明白,是“死鬼,回家再收拾你”,对这眼神他迎而不惧,反倒是流露出几分兴奋,还好不太亢奋,不然真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了。

    这“来呀,来呀”的眼神苏慧又怎么会读不懂?当即心中就啐了杨光一口。打定主意,以后还得用“荆棘阵”封住才行,这才稳当。

    要是杨光听见苏慧心中这句暗语,不知会如何作想?总之。这一对夫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世间再也找不到另一双,俱是够奇葩的,非常人。

    不过这两口子间的情意也非寻常那些淡泊如水的夫妻可比的,心中一心相系对方。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

    夫妻二人开始以隐晦的眼神不断交谈,传音之术他们不敢使用,毕竟只要是大人物都不喜欢别人在面前“咬耳朵”,这是在找死。

    在场的徐掌柜、6华、还有梁已,非常精明,自然也明白事

    情的来龙去脉,心中对不分场合就喜欢乱来的夫妻二人非常无奈,一个当众而起不堪入目,一个见那登场架势仿佛要与多尔拼命似的,随后又给了另一个一腿。

    前者。真是给了三个很大的“惊喜”,不曾想,竟是遇到这一遭事情,令他们只觉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天灾**。后者,来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气氛紧张,可随后那彪悍的一褪让他们想笑又不敢笑,也笑不出来,这明显是在闯祸。

    其实。这三个滑头也明白,苏慧的确是来拼命的。

    此刻相安无事,三人闲下来,脑袋里不由得就想起那飞来一腿。心里直憷。如今再见外面街道上那些到处散落的蛋黄与西红柿,脸色顿时一白。

    就在这个时候,小衍说道:“来人了。”

    小衍话音一落,一阵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就从外面传了进来,从声音听上去,来者大约有近百人。

    杨光等人知道。如今汉山城被封,其中一些大人物必定会来找多尔,来者身份不言而喻。这飞来的横祸想躲也躲不过,而且,在场就他们几人还在,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呆在多尔这条大船上的蚂蚱。

    神色淡然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多尔,瞥了一眼已不再用眼神与苏慧交流的杨光,语气平平道:“杨执法,把这人踢出去。”

    多尔口中的这人自然指的是昏迷不醒的胡岩。

    在这汉山城中混迹多年的杨光知道胡岩得罪了多尔,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杨光也能看出多尔这是要杀鸡儆猴,若是杀一只不够,那就杀两只,两只不够就杀三只,一直杀到那些猴怕为止。

    杨光与胡岩并无什么太深的过节,可如今为了自保,也只好按照多尔吩咐的去做,抬起大脚,朝着胡岩小腹狠狠地踢了下去,一声声嗞啦嗞啦的气爆声乍响,只见胡岩被杨光一脚踢得狂飞出去,在丹田处的神域遭到重创,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了出来。

    可奇迹般的,胡岩遭此重创却是没醒,只是轰的一声,一头砸在青石铺砌的大街上,碎石迸溅,尘土飞扬,整颗头颅都扎入青石地面中。

    此时此刻的胡岩并未死去,但出气多进气少,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再过上一段时间,想复原都难。

    神色平静的多尔大步向门外走去,五人互相望了望,旋即跟了上去。

    杨光和苏慧一脸沉静,也有一丝无奈,事情到了这等地步,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至于徐掌柜的与一瘦一矮也是差不多。

    走到街道上的多尔转过头朝来者方向望去,如之前预料的一般无二,这群人约莫百人左右,以老者居多,气势非凡,有一种久居高位的威严,当中有几人显得很抢眼,浑身气息内敛,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年轻人与中年人只占小半数,且大多穿着同样的服饰,一身藏青色劲装,并未携带兵器,空手而来,腰系羊脂雕云玉佩,上刻九云,并有“一”字列中。这玉佩为九城佩,是逍遥门执法卫的象征,这些齐齐佩戴“一”字九城佩的人,自然是来自最声名狼藉的执法一队。

    这些人此番前来是被逼无奈,也是另有所图。城里现在太乱了,人群激愤,惶惶不安,大部分人扎在四大城门口死命地往外冲,少部分人则在城中趁机作乱。他们平日里鱼肉百姓,作恶太多,如今这局势,保不准会被哪个图谋已久要为民除害的义勇侠士给杀了,只好跟着自己父亲或是亲属或是主子来办事。一来能避难,二来有机会能得到落心衣。

    这百人都有不俗的背景,特别是那些老者,无一不是神州大地颇有名气的人物,而多尔对之熟视无睹,目光唯独落在了一个身披袈裟头顶反光的小和尚身上。

    人群之中只有这么一个和尚,小和尚十岁出头,神色古井无波,庄重威严,但稚气未脱。一身如雪袈裟,纤尘不染,上绣着七色佛光,象征佛光圣地。

    只闻一声凄厉般的惨叫忽然从人群中响起,声音惨绝人寰,戚戚然然,还有一股如山海压来的狂暴愤怒。

    “儿啊!”

    这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出自一名身穿浅莲灰长袍的鹰钩鼻老者之口,这人叫胡集,是逍遥门左宁楼的一名长老,地位在神州大地上其实不算什么。但这人名头倒是不小,不过是臭名恶名,坏事做尽。之所以没被人杀了,主要是一身修为不高也不低,证道开化境界,正好入了高手的门槛,为人圆滑,又懂得处事,遇到高的就趴着,遇到低的,就让别人趴着,基本上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再则有逍遥门庇护,有实力的人找不着个合适的理由杀他,当然也不屑杀他。没实力的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被此**害就烧香拜佛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论是恶人还是善人,有实力的才算是个人,没实力的只算是半个,有的连半个都算不上。

    胡集老来得子,就胡岩这么一个独苗,所以胡集对他儿子胡岩过分的宠溺,只要是胡岩想要的,又在他能力所及的,说什么也要给他儿子弄来。

    如今,胡集见胡岩被折磨至此,神域遭到重创,恐怕再无精进的可能,当场就了疯似的往前冲,前面几名执法卫被他撞了个跄踉,龇牙咧嘴的又不敢叫疼,要不是他们修为还行,否则就不是疼这么简单了。

    正向多尔走来的百人驻足,停在原地,站在离他大约三丈开外的地方。众人当中只有少数人神色动容,望着处境凄惨的胡岩,而大部分人则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这场好戏即将会如何上演。

    好戏的确会上演,不过他们想置身事外,不可能。

    头花白的胡集如狂的猎豹,行动矫捷而迅,几步之下就冲到头颅扎进地里身上鲜血淋漓的胡岩近前,伸出一双颤悠悠的老手探向他双腿,打算将自己儿子救出。

    目光从佛光圣地的小和尚身上收回的多尔转过头看着这一幕,眼神平静道:“小衍,定住他。”

    “嗯。”

    小衍立即催动法决,顿时血色天穹中一颗似是妖星般的神韵赤芒狂绽,璀璨耀眼,盛烈如沸腾鲜血,万般赤芒霎时化为一道炽烈的邹亮光束,只在顷刻便从千丈高空悬照而下,落在胡集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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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    当即,神色激愤疯狂的胡集无法再动弹,被定在原地,那双探出去的褶皱老手依然没有碰到胡岩双腿,还有半寸距离。

    而这半寸之距,是天是地,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多尔瞥了一眼似是雕塑般的无法行动也无法开口的胡集,而后朝百名来自各大势力的众人望去,淡淡道:“逍遥门的面子我已经给足了。小衍,杀了这二人。”

    小衍很不理解多尔这一做法。杀鸡儆猴,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产生足够的威慑力,施展一些酷刑手段是必不可少的,如此才能震慑四方。更何况,要杀胡岩早就可以杀了,何必多此一举。

    山雨城一事,小衍虽未见到多尔与李永生之间那一场场步步杀机的心理博弈,但从荀舟口中多少能听出一些苗头来,多尔最可怕的其实是心机。可从如今见来,只是一般,心机虽然有,但也并非神乎其神。

    而小衍也没有违背多尔的意思,开始掐动法决,接引本源之力斩杀胡集与胡岩父子二人。

    嗞嗞!

    随之小衍催动法决,照耀在胡集周身璀璨的光束中,邹然浮现密密麻麻的汹涌赤炎,只见胡集的肉身在这炽烈的赤炎下迅速熔化,从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全身器官扭曲变形,再到溶为肉泥,化成白烟,只是过了一瞬间而已,堂堂一名证道开化境界的人物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活生生地被炼了,形神俱灭。

    与此同时,血色天穹上的一颗神韵妖星中还降下一道光束,照在胡岩身上,赤炎升腾而起,宛如火蛇乱舞,张牙舞爪,将胡岩吞没,转眼灰飞烟灭。

    父子二人只在顷刻便身陨于此,落得无度轮回的悲惨下场。在场百人见后。绝大部分人脸色一白,心惊肉跳,浮现出惶恐之色,只有少数人还能保持平定。洁白袈裟通披双肩作游行打扮的小和尚便是其一。

    在古山镇压下,汉山城之中,但凡圆寂境界以上的修士无法再动用神力,最多也就肉身强大一点罢了,不过修至这般境界。单凭肉身就可匹敌一般圆寂境界的修士。

    证道境界是个如同天堑一般的分水岭,许多修士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圆寂大圆满虽与正道境界只有一线之隔,但前者与后者实力可谓有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当然,世事无绝对,这只是相对一般修士而言,特殊情况很少,譬如神体、圣物、法决等诸多因素都对修士的实力有很大影响。不过越到修行后期差距也越大,到了斩神境界。即便逾越小境界战斗也非常困难。

    百人之中超过半数是证道境界以上的老辈人物,他们此番一起前来,是仗着自己身后深厚的背景,想施压于多尔,逼迫他解封汉山城。

    其中自然也有图谋不轨暗藏私心的,若能得到落心衣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他们用不着,子嗣儿孙们总能用得着,就算不用,也可换取灵珍或是法宝。

    老头子们倚仗身后有诸般泰斗级势力撑腰。自以为是地认为多尔不敢杀他们,可他们不知道,如今在这汉山城中没有多尔不敢杀的,而且他们正好是第一批。不过多尔不会杀光,小和尚是要留的。

    自认没生命危险的老头们太过自信,他们知道能封锁汉山城还能让他们无法动用神力,这必定是斩神境界的修士在出手。这样一来,就是违反了一年前各大势力协定的协议。所以,决定在修为恢复之后。以这为理由,名正言顺的击杀多尔,抢夺落心衣。他们也知道这会有点风险,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拼上一把怎么会有机会?

    而且,他们还认为自己从斩神修士手中逃走应该没多大问题。即便是在至尊世家、五大圣地这等只手遮天的顶尖势力之中,斩神修士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且通常是在闭关修炼,不显山不露水,少有外出,直系长老也很难见到。所以,这些人实际上并未见过斩神修士出手,只是猜测。

    这世上没多少笨人,但聪明人也不多,这帮老一辈人物心机自然也有,可平日里妄自尊大惯了,便失去了以往的居安思危与谨慎,如今面对落心衣所蕴含的巨大利益,又怎么不会头脑发热?

    可以说,这么大把岁数都被他们给白活了。如今汉山城卧虎藏龙,不知来了多少神通超凡的大人物,这些人才算是真正的老奸巨猾,是掌控一方地域生杀大权的棋手,就连这等人物现在都不敢找多尔麻烦,这些人何来的勇气?

    老头子们很勇敢,而小衍现在却很疑惑,对多尔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而且,之前你对付那个穿道袍的修士,跟此人过了几十招,明明随随便便就可将击杀,却为何拖了那么久?”

    小衍时时刻刻都在观察多尔每一个举动,什么对什么错,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世道的确是强者为尊,但心机也尤为重要,这是成为强者必备的一个条件,不然只是个空有一身本事的莽夫罢了,早晚得死。

    “我是在试验寂灭之力的威力,从而了解自身的实力。”多尔不曾想,小衍竟然会问这个问题,遂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当时为什么不杀胡岩,非要等其父来时一起杀?”小衍对此很不解。“接下来你就知道了。”很难得的,多尔卖了一个关子。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双手合十的小和尚忽然长诵一声佛号,音色稚嫩清脆,完全是一副孩童嗓音,本色本真,毫无一丝庙堂气息,若非双肩通披一身无人敢作假的佛光圣地的洁白袈裟,单听声音只当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小孩。

    修佛者对袈裟颜色颇为讲究,有若青、泥黑、木兰三色,并取三色浅明色泽划分修佛者地位,不过地位与修为倒是不相干,这只是辈分而已。因佛大成为圣,列众生之上,遂此三色之上还有一色,为圣色,即是洁白。

    洁白袈裟被世人称之为圣梵袈裟。由于佛光圣地提倡节俭,所以这圣梵袈裟大多只是凡衣。而不论是凡衣也好,宝衣也罢,其所象征的尊贵地位是无法改变的。

    有资格穿上这圣梵袈裟的修佛者几乎万年难见。所以小和尚方一出现,便立即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众人在震惊的同时,也在奇怪佛光圣地为何会放任小和尚独自出行,其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时之间这成为汉山城众人口中议论纷纷的话题,其中认为小和尚是来挖墙脚的居多。

    佛与道是否同源无人得知,但两者修炼法门截然不同。道修神域,神力外放,凭神力波动可以判断修为,而佛修舍利子,佛力内敛,若不使用佛力,根本无从判断。所以,至今为止。小和尚的修为还是个谜。

    双肩通披圣梵袈裟的小和尚修为高不高倒是其次,但是这身份就足以吓倒一大片人。若是谁敢在这尊太岁神的光头上动土,佛光圣地的那位三千年前把各大圣地与诸多至尊世家闹得人仰马翻的血和尚非得拿着浮世钵拼命不可,这血和尚的脾性可不是什么协议就能限制的。

    小和尚眉清目秀,肌肤白皙,柔腻似水,眼中无灵也无神,神态木然,透出几分诡异,不似得道圣僧。宝相庄严慈容善态,反如造化莫测禅定万古的不死老僧,气若游丝,但生机不灭。仿佛行走于阳世阴间。

    在这让人一眼见到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小和尚一丈内空无一人,自他诵念佛号起,在丈外之人立即往后连退几步,如避蛇蝎。

    小和尚眼神空洞,一张白净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迈开脚步。落地无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在顷刻就到达多尔近前。

    小和尚速度奇快而诡异,但有小衍在暗中,多尔倒也不惧怕,小衍想带他走,没人能够拦得住。

    多尔巍然不动,神色古井无波,平静地望着小和尚,淡笑道:“小和尚,你是想阻我,还是想杀我。”

    小和尚微微摇了摇头,“小僧不为阻施主,更不为杀施主。只是施主杀多少人,小僧便跟在施主身后超度多少人,直到施主不再造杀孽,小僧自会离开。”

    多尔一笑,道:“你是来度我的。”

    小和尚直言不讳:“不错。”

    “莫小子,这小秃头有点古怪,我无法看出他修为,如今他打算赖着你了,你以后得小心点才是。”小衍提醒道,为了不老山的神泉,他们必须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小和尚会是一个变数。

    “那就杀了他。”多尔很果断,原本他打算留着小和尚的命,可这小和尚太过不凡,为了免生变数,只好如此。

    “不行,小秃头来历非凡,可能是九十九上界某位老秃驴的转世,也可能是一具化身,要是杀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有没有方法可以试出他的修为?”

    “有。这帮秃子的心境修为基本上与本身修为持平,你试试与他辩法,多半就可因此来推断出他的修为。”

    多尔沉吟少时,心中一动,瞥了一眼不远处两个黑乎乎的还冒着淡淡热气的石坑,对小和尚道:“佛法超度,需面对死者遗体、遗骨、遗像、遗物或是衣服一角皆可,如无上者,可对佛像。如今诸物皆无,小和尚,你又如何超度?”

    小和尚淡淡答道:“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意诚佛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佛谛。意为妄念,佛为虚相,你见相是相,且心执于相,你又如何见佛谛。”

    小和尚眼神之中放出一抹异彩,稍稍沉默一会,道:“梦幻泡影,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自性所觉,自性所现,自性存在,自性为空,见相是相,见相也非相,又如何不见佛谛。”

    多尔问道:“你若见佛谛,那佛谛为何?”

    小和尚不答,反问道:“此话也正是小僧想问施主的。”

    多尔淡淡道:“我见佛谛不为性,不为空,只为我,也唯我。”

    “小僧见佛谛只为佛,而小僧便是佛,心中的佛,佛不永在,我生佛生,我死佛灭。”

    小和尚面露感叹之色,又道:“施主是大智大慧之人,若肯放下屠刀,从修善业,将来必可成就我佛之道。”

    “我佛之道,镜中佛罢了。”

    “或许施主某一天不会这么想。”

    多尔眼神笃定:“那是以后的事,我只信现在。”

    “这小秃头的心境在自性为空,但与你一样,都走上了极端,你唯心,唯心恒在,唯心如一,而他是为佛,视自己为一尊真正的佛,两个变态。”小衍出声道。

    “极端的心境?”多尔有些不明白。

    “就是已不存在心境境界的心境,很难解释,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这种极端的心境小衍只是听说过,但却是第一次见到。

    “小和尚修为怎样?”

    “可能是证道灭空,但只会高,不会低。若是小和尚开启了一些记忆传承,就算是至尊也斗不过他,若是没有,让这小秃头呆在身边,倒也没什么事,或许还能套出一些你最想要的佛门音律之术,你打算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

    “嘿嘿,若是小和尚暂时还未开启记忆传承,最好绑了。”

    小衍又道:“对了,莫小子,有件事得提醒你。我虽可脱离器的束缚,但还是器灵,而你执器之人,所以若是被我杀了的人,大道之痕会承载在你身上。”

    “还好没有连累小衍。”多尔在心中默默想道。

    小衍与多尔的交流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瞬而已。

    多尔看了一眼小和尚,道:“佛度亡灵,度三魂七魄,消逆缘,增上缘,如今这二人形神俱灭,你如何超度亡灵。”

    小和尚望着多尔,数个呼吸后才道:“即便是形神俱灭也依然还有一残魂无法消失,为大道之痕。”

    多尔声音冰寒:“这么说,你要超度的人是我。”

    方才小和尚与多尔那番试探彼此心境的辩法,在场那帮老头子们二世祖们扒着耳朵听也没听出个什么名堂来,在他们听来跟天书没两样。

    多尔这句话一出,火药味轻重难测,结局如何,还要看小和尚如何回答。而在场原本七荤八素的众人则立即来精神了,或大或小的眼睛中都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眼神,心里头巴不得多尔与小和尚对拼起来,最好两败俱伤,最好两个都死。

    在万众瞩目之下,小和尚开口了,语气不温不火,很平淡:“久远劫来,久远劫去,劫数早定,非小僧所擅可更改,小僧所为不过是以蒙佛接引施主,若施主不愿,小僧也不强求。施主杀人,小僧超度,如是而已。”(未完待续。)

343

    小和尚的话立场很明确,就是置身事外,什么都不会管。在场百人听后心里通透的凉,好不容易来了个地位在佛光圣地中比圣尊还要高上一筹的小和尚,如今不说是站到多尔那一边,但也差不多。

    多尔眉宇微蹙,不再理会小和尚,转头望向众人,一言不发。

    “莫小子,你说你是快香饽饽呢?还是个倒霉鬼?”小衍玩味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宁愿是个倒霉鬼。”多尔回了一声,带着几分自欺欺人,语气中有无奈,也有凝重。仙落的真正来历就连小衍也说不清楚,而小和尚则可能是来自上九十九界,地位未知,不知是哪尊真佛。前者为他而来,后则暂且无法确定,估计过段时间便会清楚了,但毋庸置疑,他现在的处境的确不容乐观。

    多尔顿了顿,以念对小衍道:“若小和尚开启记忆传承,就只能够逃了,计划便会告破。”

    小衍不是太清楚多尔真正的计划,也没多问,转移话题道:“若小和尚没有记忆传承,你会怎么办?”

    多尔考虑了一下,反问道:“如果你动手,杀了小和尚,那么天人劫会算在谁头上?”

    小衍的答案与多尔想的一样:“你。”

    多尔眼神寒了下来,回道:“那就杀了。”

    “有种,我喜欢。”

    “你还是继续喜欢你家林妹妹好了。”

    “你怎么知道林妹妹?”

    “下次睡觉时,别忘了断开心念联系,你的梦话呱噪的很。”

    “…”

    一人一灵有的没的开始谈着,而小和尚则已走到两处石坑前,跏跌而坐,双手合十,口中诵念佛经:“稽首本然净心地,无尽佛藏大慈尊。南方世界涌香云,香雨花云及花雨。宝雨宝云无数种,为祥为瑞遍庄严。天人…”

    这时,小衍嘿嘿一笑,道:“这小和尚有点意思,佛门里有念经不如念咒的说法。我还以为他要诵念“往生咒”这等超度亡者的咒语,没想到倒是按照正式超度仪轨来办,先行香赞。这篇经文出自《地藏菩萨本愿经》,若非真迹,不可参悟。也施展不出任何威力,小和尚学的是后人载录下来的赝本。真正的《地藏菩萨本愿经》对于你开辟六道轮回会有很大帮助,我知道这真迹在哪,以后带你找去,顺便去拿回点东西。”

    说到这里,小衍便不再开口,而多尔也没问,浅尝辄止。

    而此刻多尔也终于等到了第一个触他霉头的人,如预料中的一样,此人来自逍遥门。是个长老。

    汉山城是逍遥门的地盘,城内之事自然也由逍遥门来处理,在场除了逍遥门以外的人只是来看热闹来捡便宜的。先前胡集和胡岩父子二人身死,让在场大部分人忌惮无比,想走可又拉不下脸,若再敢对多尔施压,弄不好就得跟胡集父子俩一个下场。

    逍遥门众人骑虎难下,又不敢上去,可不上去又不是个办法,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之后峰回路转。辈分高到离谱的小和尚出面,这让他们长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打起坏心眼,希望两人最好拼个同归于尽。不论是多尔还是小和尚,都是世间罕见的主,日后成长起来,这世间没多少人能镇压得住。

    可随后发生的事就让他们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两人先是不知所云的说了一通,而后火药味刚起就胎死腹中。闪亮登场的小和尚“怂了”不说,如今更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地坐在那边诵经。

    当时,逍遥门的人又犯难了。这事管,可能要闹出人命,不管,传出去又要被人笑话,考虑一番后,还是决定管,毕竟逍遥门高层更注重名声,再危险也要管,可派谁去又成了个问题,一帮二世祖们不作考虑,没有跟人说话的资格,也只有从长老里挑。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长老何一辞,也就是汉山城的管事人,对其中一名长老易尚方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上去。易尚方在一伙长老中势力最弱,没什么太深厚的背景,去打头阵正好。事已至此,易尚方心里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敢不从,只好认命。

    易尚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的大义凛然心中又直发憷地道:“老夫易尚方,虽只是逍遥门左宁楼一介普通长老,论地位论身份无法与小友相比较,可老夫斗胆问一句,小友在我等面前将胡长老父子二人杀害,可曾给过我逍遥门的面子?”

    被当做替死鬼的易尚方先是抬出自己身份,随后捧了多尔一番,之后又大义凛然的逼问多尔,当然也把逍遥门这座大山给搬了出来,一句话一箭四雕。

    多尔扫了易尚方一眼,淡淡道:“我说过,逍遥门的面子我已经给足了,如今又给了你们逍遥门两次面子,下一次我就不会再给了。”

    “小友此话是什么意思?”易尚方不明所以,包括在场众人都是如此。

    多尔眼神一冷,寒声道:“小衍,定住他。”

    易尚方闻言,神色剧变,哪还顾及之前被他说得似可抛头颅洒热血的逍遥门颜面,刚打算逃跑,可一道炽烈的光束从万丈高空旋照而下,瞬息将他定在原地。

    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多尔淡淡地走了过来,望了一眼无法动弹的易尚方,抬手就朝心若死灰的易尚方一张苍白的老脸扇去,但这巴掌却没落下,在易尚方脸前半寸处停了下来。

    多尔收回右手,转过头望向身材魁梧的杨光,声音平静道:“杨执法,这老头还不配我动手,交给你。照脸扇,给我狠狠地扇,我没让停就一直扇。”

    在场百人听后无不震惊,多尔虽未出手,但在无形中却给了逍遥门众人一个一个大嘴巴子。人群当中,逍遥门一行人脸色很难看,心中除了屈辱、愤怒、恐惧之外,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如今上去劝阻,恐怕只会再白白送上一条性命。至于其他人。有的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有的兔死狐悲,面色悲切而又恐惧,有的则没什么反应。事不关己不关心。

    “眼神不恐惧只有那五个老家伙,不可用,不然只会平添变数。”多尔望着在场众人的眼神,在心中暗暗自语了一句。

    深知是祸躲不过的杨光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向站在身侧的苏慧使了个不必担心的眼神。随后大步走到曾经见过几次面的易尚方身前,毫不犹豫,直接甩起那张如把小扇子一样的巴掌,带着猎猎风声,朝易尚方老脸抽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又脆又响,如雷炸起,声动四方,听得在场一些人心中一阵犯怵,再见那易尚方的脸上只是微微红了些,如平常差不多。若就让杨光这样抽下去。不用神力,就算抽上一万个嘴巴子也不会对易尚方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毕竟证道境界的修士肉身经过几次蜕变,再加上长年累月被神力滋养,已变得非常强横,可比一般灵器。

    行事果断的杨光下手极重,次次往死里扇,不留任何情面。那张可比熊掌的大手连连抡动,大耳光子一记接着一记的朝易尚方那张老脸抽了过去,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样打,即便是个瞎子用听的,也会认为杨光与易尚方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实际上二人并无过节。虽是见过,但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杨光很清楚的知道,他如今在打的不是易尚方的脸,而是逍遥门的脸面。他出自逍遥门,师门养育之恩、教导之恩、授艺之恩,恩情无数。如同再生父母,他如何能忘?若非有师门提供诸多条件,他又怎么会有今天?

    但凡从道门走出的人,又有或大或小成就的。无论他个人能力、天赋如何出色,又如何努力,机缘又如何之好,都不可否定道门的作用,前因再小,但对果还是有千丝万缕的影响,若非这因,这果恐怕也不是现在的果。

    道门之中差不多人人都在勾心斗角,拼了命的想往上爬,其中险恶比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九大绝境还要险上三分,往往一句诛心话,就会害了他人的命,或是赔上自己的命,如今还能重视师门情谊的,基本上很难见。

    而杨光恰恰就是这类的奇葩,每一个耳光打在易尚方脸上,他的心也随之战栗,更觉得仿佛有一把刀狠狠地刺穿而过。可是,他不得不使出全力去打,为了家人,他必须如此。这对他这种视师门大如山的人而言很残酷,也很悲哀。

    就在这时,逍遥门大长老何一辞再也坐不住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非得被上头那些老家伙给炼了不可,当即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喝一声:“莫道友,够了!”

    双目满是血丝的杨光听见这句话,那张大手忽然微微一窒,但旋即还是“啪”的一声,狠狠地扇在了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并恨不得将多尔与杨光挫骨扬灰碎尸万段的易尚方脸上。

    肉身强横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易尚方那张老脸只是比之前红了些,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浮肿,杨光那一记记费劲浑身解数的大嘴巴子愣是跟挠痒痒似的。

    多尔瞥了一眼方才稍微犹豫又狠下决心的杨光,旋即又望着大长老何一辞,一撇嘴笑道:“老头,你倒是明白人,知道不称呼我为小友了,有点眼力。”

    在场众人闻言,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原因,多尔让杨光抽易尚方嘴巴子,原来是为了那三声“小友”,不过这理由太牵强了,就是在故意找事。

    清脆的耳光声还在不断响起,大长老何一辞望着杨光,眼神中寒光闪闪,杀机迸溅,而后又淡了下来,望向多尔,道:“易长老的确冒犯了莫道友,得此惩罚也应该够…”

    “不够。”

    多尔出声打断了何一辞的话语,又道:“老头叫了我两声“小友”,我给你们逍遥门面子,饶过他一次,可他不知好歹,竟然还敢如此称呼我,这就是在扇我脸,我自然要扇回去,一直扇到他死为止。”

    “莫道友,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大长老何一辞面沉如水,若易尚方真被活活扇死了,他也要跟着完蛋。

    多尔逼视着何一辞,声音冰冷:“过分?我有你们逍遥门过分?我一再忍让,可你们逍遥门一次又一次爬到我头上,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莫道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懂?好,我慢慢说给你这老匹夫听。在此之前,你们逍遥门教出来的弟子想杀我,可未果,反倒被我给废了。他想要我的命,我自然要收回一条命。但是,我给了你们逍遥门面子,打算让他的家属在临死时见他一面,可此人的父亲当着我的面,未经过我允许,想救出此人,你们逍遥门既然可以狂到无视我了,我自然要让你们稍微重视一下。”

    “那莫道友如今打算怎么办?”何一辞知道,多尔根本就是在故意找事,唯今之计只有明哲保身,先付出一些代价稳住多尔,一直拖到汉山城解封之后,再协同逍遥门几位祖师击杀多尔。

    多尔冷冰冰的声音落了下来:“杀光你们,一个不留。”

    方一说完这句话,多尔又以心念向小衍道:“先定住他们。”

    “你小子到底想怎么样?”小衍闻言,当即一番白眼,嘀咕了一句,但也没有违背多尔的意思,双手结动法决。只见天穹之上的神韵立即赤华大盛,照射下百道邹亮的光束,如流星陨落一般,顷刻照耀在正四散逃跑的众人身上,将其定住。

    啪!

    噼里啪啦的耳光声纵然在此刻也未曾停歇,脸色因痛苦而狰狞起来的杨光甩起巴掌不断地抡向想死又死不了的易尚方。

    多尔扫了一眼目光恶毒仿佛恨不得将他与杨光剥皮抽筋斩成肉泥的易尚方,淡淡道:“停。”

    话音一落的瞬间,杨光宽厚的巴掌离易尚方那张刀枪不入的老脸只有不到半寸,可他愣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待会你就会明白。”

    多尔先对心中有成吨成吨疑惑的小衍说了一句,旋即凝视着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的杨光,声音淡淡道:“杨执法,在场这些逃跑的人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听见这番话的杨光脸色登时就白了起来,毫无一丝血色,犹如白面鬼一般,高大的身躯比之前颤抖得更为厉害,一颗心在师门与在场四人性命之间左右徘徊。

    嗒!嗒…

    浑身剧烈颤抖的杨光已无法站稳,虽然摇晃的幅度不大,但脚底板却在不断地触击地面,发出紊乱的响声,这声音仿佛在昭显他混乱的心情。与此同时,苏慧、徐掌柜、陆华、梁已等人的心情也是乱透了,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特别是苏慧,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一个视师门如山的人,不论在场这些逍遥门的人曾经做过什么恶,又犯下什么孽,一旦杀了,终究会对逍遥门总体实力产生一些影响。(未完待续。)

344

    “死变态,难道从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小衍看出苗头了,心中震惊无比。

    “人心难测,想单独猜透一个人的心理很难,再加上有诸多无法预知的外在因素,所以往往会掌控不了局势。不过人一旦多了,就好猜许多。就好比如,一个人怕了,会逐渐影响到他人的情绪,到最后大部分人都会怕,而那少部分人则几乎无法再改变这局势。不过世事无绝对,再怎么预料,局势也不一定会按照猜测的那样走下去,我只是运气好了点,算不上是完全掌控,猜测到大局所向,但也没猜到会出现小和尚这个变数。”多尔回应道。

    “如此试探杨光的为人,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有些事明明不用做,直接让杨光击杀逍遥门的人不就好了?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玄妙不成?”小衍不解的问道。

    “凡事都要有个过渡,不能操之过急,如此才能把事情办得圆润。原本我以为还要多花上一些时间,没想到逍遥门的人倒是配合。从刚开始来势汹汹,想逼我就范,解开汉山城。再到见胡集父子二人被击杀,投鼠忌器,不敢与我争锋,气焰尽失,之后迫不得已,让易尚方来强出头,而易尚方被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当众惩罚,扇的不是易尚方那张脸,而是整个逍遥门的颜面,这一扇,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逍遥门的人出于无奈,再次出头,但为时已晚,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所以统统杀光便是。杨光见师门如此,必定心寒,不过他重情重义,所以暂时还无法决定,但想来再过不久,便会想明白。他是个聪明人,一方是师门,一方妻儿性命,他会选择后者。然后自杀谢罪,我自然不会让他死。可若是他不作任何犹豫,立即斩杀逍遥门等人,这样人我不敢用。”

    多尔当时不杀胡岩,一直精心布局。正是为了招揽杨光。

    “为了杨光值得如此吗?”小衍问道,说实话,他没有看出杨光有多少不凡的地方。

    “六道轮回对杀气与其中的包含的念很敏感,只要杀气一出现,我便能以此来判断一些信息。之前杨光曾在无意中释放杀气,约在数万生灵左右,能有这样杀气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而且这杀气中含有杀生成仁之念,杀生成仁之念在诸多杀念之中位列第九,非常罕见,有如此杀念人若是招揽过来。必有大用。”

    “难怪你小子之前信誓旦旦的说,杨光敢击杀胡岩那祸害,原来是杀生成仁之念。”小衍恍然大悟,旋即又问道:“你是不是打算组建势力了?”

    “不错。你也曾说过,如今天机混乱,变数难料,上九十九界,乃至八十一天,与天地之中各种神秘种族如今都在窥觑天蒙大陆,我必须得为自己准备一些后手才行。孤身一人,别说成事,恐怕是否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而且就算个人实力再高,有时也会分身乏力。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可世事难料,这或许无法避免,但我至少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这种可能。先不谈以后,就说现在。如今落心衣在我身上。想杀我的人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为了巨大利益,更会舍生忘死,我杀不过来,也杀之不尽,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更何况待我真正有了实力,可随手击杀这些人时,他们要是躲起来,我去哪里找他们?想对我不利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说到这里,多尔眼神中血华闪烁,看起来分外骇人。

    组建势力,是大势所趋,必须得尽快落实下来才行,而杨光便是第一批人。

    小衍沉思片刻,而后问道:“莫小子,这组建势力可是需要大量的资源的,你从哪弄去?”

    “各大险地外围区域奇珍异宝无穷无尽,我是天鸿神体,无惧诅咒,再加上有细竹在,可毫无危险的随意进出,这些资源足够在势力发展初期用了。”

    “我差别忘记了,半年前,你在生死谷采集了很多灵药,也怪不得你小子不肯取走生死谷入口那块石碑,原来是为了打其中灵物的主意。”小衍记忆果断很差。

    “那人呢?从哪找?”

    “有足够的修炼资源,必然可吸引大批修士前来。”

    多尔静静等待杨光开口,至于杨光会在多久内作出决定,他也无法估计,想开与想不开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但应该不会长,而杨光的为人如何,又是怎么一个人,在接下来便会有个判断。

    望着五官皱成一团痛苦不堪的杨光,多尔心中莫名一动,想起了那位慈眉善目悉心教导了他八年的老人。老人的脸永远都是古井无波,云淡风轻,仿如世外真仙,飘渺出尘,不可捉摸,深深烙印在多尔心底,无法忘怀。

    往事如浮光掠影般浮现在他脑海里,一颗心也随之火热了起来,强烈的思念不知不觉地占满了胸膛,心暖暖的,也很平静,仿佛沐浴在晨曦之中。

    八年岁月,枯燥乏味,但很宁静,多尔觉得很充实,也很满足,但至始至终在他心中还有一个遗憾。老人叫什么,那座紫霞萦绕的山叫什么,老人所属的道门又是什么。为此,他也问过老人很多次,可老人不说,他也只能等。

    当时,他总是期许着盼望着某一天老人会将这一切告诉他,这是一种对他的肯定,一种认同。可这一等便是八年,到头来,他还是没等到。是老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他,还是老人不认可他,或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对此,多尔很不解,也时常去想,可越想越不明白,如今这个有时让他夜不能寐的疑惑,似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师门是牵绊,一条绳索,牵住了很多人,也让很多人迷失。老人似是不愿给他施加负担,可这负担,他愿意抗。也愿意背,哪怕这是天,这是地,他也愿意。

    可是。八年,整整八年,他才结成神域,似乎,老人认为他没有这样的资格去承载。去背负!

    “也许,这就是原因吧,”多尔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也不敢去想,内心这句低语,似是带着几分肯定,又带着几分自欺欺人,还有几分自我的释然,更多的却是自嘲。内心中百味杂陈,滋味千般,苦意浓浓。

    多尔的心很坚定,很难被动摇,但是越坚定的心,在某一些方面,也越是脆弱。

    就在这时,杨光的眼神忽然深凝起来,坚定如山,几个箭步走到多尔近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头颅深埋,拱起那双急剧颤抖的手。声音不再浑厚,变得嘶哑低沉,声音苦涩艰难地道:“大人,小人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在此之前,小人希望大人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男儿双膝不可曲。铮铮傲骨不容折。不跪苍天不跪地,不为鹰犬不为奴。

    杨光屈服的不是多尔,而是这世道。

    多尔凝视着双膝跪在地面的杨光,双目慢慢眯了起来,声音淡淡道:“杀了那些人之后,你会以死谢罪,对吧。若你死了,你的妻儿又如何自处?你是想过,可你敢再深一点想吗?你死了,我会让在场的人跟你一起死,包括与你有关的任何一人,都得死。”

    多尔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刀如刃,在杨光心上划开血口,刺出血洞,搅动凿击,令他心若狂澜,翻腾不止,又如万箭穿心,字字诛心,几近崩溃。

    杨光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不语,一动不动,那双拳头握得紧得不能再紧,暴起青筋,浑身血脉贲张,彷如浴在血中。

    师门,这两个字,对于许多人而言,它可抛可弃,有用了便用一用,没用了就抛在一边。可对于某一些人而言,它神圣,不可侵犯,如天如地,是一种信仰,为了师门荣辱,为了师门利益,他们宁愿去死,宁愿肝胆涂地,哪怕付出任何一切都在所不惜。

    忠义孝。

    忠字在前。

    忠字一关,困住了许多人,这些人甘心被困,为之万死不辞。

    愚忠,其实没有这个说法,不然岂可排在大义与大孝之前?忠,不对事,只对人,只要自己本心过得去,便是真忠、智忠,大忠,各人所认知的不同的忠。

    早在杨光扇了易尚方第一个耳光子时,他便已起了死心,可若他当场自尽,便会害了在场其他三人,他的本心过不去,这不是他的忠。

    忠各有不同,因人而定,很难说清。

    对杨光脾性了如指掌的苏慧,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丈夫已下了死心?她眼睛通红,热泪盈眶,什么也不顾,快步跑到杨光身前,跪坐在他身旁,拳头捶打着杨光的胸膛,秀发飞舞,脸色惨白,凄然落泪,颤声哭诉道:“你这死人,混球,孬种,曾经说过的誓言都忘了吗?是谁说过要陪我走到天荒地老的?是谁说过要照顾我和林儿一生一世的?是谁说过要在我老的不能动的时候背着我去看夕阳,去看日落,去看彩霞,去采最美的花送给我的?是谁?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你走了,我和林儿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

    情绪激动的苏慧泪眼婆娑,娇颜凄然,泣不成声,趴在杨光怀里悲声哭泣,那双手紧紧地握住杨光的臂膀,死也不松开,拼命地在做挽留,炙热的泪水洒满了杨光的胸襟,仿佛沁入了心田,一点一点地融化着那颗铁一般的心。

    忠与情,能两全吗?

    还要看杨光本心是否过的去。

    多尔深凝着杨光,内心复杂,可声音还是一成不变的平淡:“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的死,对于逍遥门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一个破灭境界的小小修士,逍遥门要多少就有多少,信手捏来,随意可杀。但是,假如你是斩神修士,你是尊圣,你是至尊,你的死就决定了逍遥门的兴旺。”

    “可我只是破灭境界的修士…”杨光微弱而无力的声音从他口中发了出来。

    “或许我可以让你成为至尊。”

    修炼资源的稀缺,一直是阻碍修士修为提升的最大困扰,只要有了足够的资源,修为绝对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以大量灵药用填鸭式的方法,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一群证道境界的修士,多尔有足够的信心办到。

    这样下来,心境得不到磨砺,的确是一种很冒进的做法,在修行后期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可多尔现在要的就是速成,绝对的速成,只有先凝聚出一股强大的战斗力,稳住阵脚,方可再循序渐进的发展。更何况,有那部佛门修心心诀在,只要悟性不是太差,心境修为不是个问题。

    徐掌柜、陆华、梁已这三个老滑头在震惊的同时,也明白了多尔是在拉拢杨光,如今心中有喜有忧。

    性命掌握在别手中的感觉很不是个滋味,特别是对这三个逢人就笑喜欢装傻充愣事不关己不关心的人而言,就更难受了。平日里,他们个个都是精明的主,遇到什么事,瞅瞅蓝天,看看白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的就这样过去了。受点屈辱,忍一忍风平浪静海阔天空。实在忍不了的,也得忍,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就是了。遇到仇人绕道走,遇到冤家把脸捂着走。真的没辙了,就找个机会,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拼了命的也要把那冤家给杀了。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等事他们没少干,若非迫于无奈,冤家逼得紧,不给他们活路,他们也不会这么干。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三人倒是也看得挺开的,骑就骑,只要不弄死他们就成。

    大半辈子就这样不算太平也不算安稳的过去了,在这世道,没实力的,又没背景的,只有这样,不图个富贵,只求个平安。如今大祸来了,躲都躲不了,只能认命。他们心里倒也没怪杨光,要不是有杨光,他们恐怕早就被杀了,这点眼力劲要是没有,岂能活到现在?其实,三人是个想安分的主,但却安分不下来,主要是运气背,被逼得跳墙次数太多,没办法,三人似乎天生就是这命。

    就在三个倒霉鬼心里乱糟糟的同时,苏慧也停止了哭泣,知道事情必有转机。这么多年与杨光朝夕相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杨光。她很清楚自己家丈夫一心想要报答师门恩情,更想将师门发扬光大,而梦想与现实总是有落差的,总总因素决定了杨光这辈子就是个小小的执法卫,高不成低不就,若非有奇遇,永远也得不了志。

    对于杨光这份志愿,苏慧从来也没有瞧不起过,这事她也没向杨光提过,而杨光也从未跟她说过,前者是怕触伤到后者心弦,后者则是喜欢把一切事都往心里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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