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哗啦啦,漆黑的夜晚堆满了受伤海盗的半山坡上传来一阵水花声,月色洒落而下映照着一大群满身血污痛苦**的剽悍男人,女人们不停忙碌着为受伤的男人清洗伤口,涂抹草药。多尔全身被脱的精光光,只剩下一条短裤衩昏迷在草地上,紫菱双手抓出泡在水桶中的湿帕揪干,深埋着头默默的为昏迷的少年擦拭裸露身子上的每一寸肌肤,漆黑的月色看不到少女子羞涩的面孔。
“紫菱,多尔你都擦了几遍了,我还受着伤了。”
程力满脸血污只露出一对眼珠子,坐在多尔和紫菱旁边,半个膀子裹满了纱布,露出的一对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在多尔肌肤上游走的一双白皙的手,最后埋怨似的喃喃着。
“程力,你的伤我已经帮你包裹好了,你自己把脸洗干净就没事了。”
漆黑的夜晚传来少女幽幽的轻声,哎,程力一声无奈的低叹,一头倒在草地上脸也懒的洗,闭目再也不看让他伤心的情景。少女终于抬起深埋的头,侧身轻轻看了眼倒地的程力,嘴唇抿了抿依然什么也没说,侧过头继续擦拭着。
多尔懵糟糟睁开双眼已经是昏迷的第七天,比之在魔域修炼魔功时被‘血风咒’重创后的昏迷时间大为缩短,似乎随着修炼的深入咒封之力逐渐被魔气所吞噬,就算这日减衰落的封咒之力一旦爆发依然能造成巨大的杀伤力。
迷迷糊糊的醒来第一眼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少女的清香,思绪莫名飘到了两年前的螃蟹岛上,昏迷后醒来的第一眼闻到的那股芳香,心猛的一震,扭动着脖子着急的环顾四周。一间清新干净的小木屋,软软的红枕,棉棉的紫被,又是一帘天蓝蚊帐,这肯定是一间少女的闺房。海盗的房屋那有这般干净清香,曾经流失的回忆再度浮现在脑海中,虽然有点那么的差异,心底深处还是认定就是那段回忆。
“艾米丽姐。艾米丽姐,你回来了吗!”
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张开嘴巴忘乎所以的大叫起来。砰,小木门一下被撞开,一身紫裙的俏丽少女急急跑了进来。边跑边关切的欣喜‘多尔,多尔,你终于醒了’,不是思念的艾米丽而是俏丽的紫菱,紧接着紫菱程力这小子也跨过了门槛。
“原来是紫菱啊,我还以为是艾米丽姐了!”
看清急急走近少女身影,多尔有点失望的耷拉下脑袋,虽然紫菱听见自己的叫唤如此的急迫和当初的艾米丽如此的相似,到是紫菱听见多尔如是说,反而迷惑的问着:
“艾米丽姐是谁啊?”
多尔也没情绪回答她。赶过来的程力听在耳里,肚子里又是一股酸水,耷拉着个脸酸溜溜的嘀咕着:
“多尔,有紫菱照顾你,你就知足吧,我还希望躺在这床上的是我呢!“
“那好吧,这张床我就让给你了,你来躺吧。“
多尔又抬起头看向程力,一把扯开盖在身上的床被一脚落在地上,甩手就往屋外走去。貌似受伤的事已经忘的干干净净。
“多尔,你伤还没好完了。”紫菱在后面又是急急的呼叫着。
“好拉,好拉。”多尔满不在乎的扬扬手继续向外扬长而去。
“多尔,我跟着你。”
看见多尔离开了紫菱的床。程力顿时心花怒放也甩着手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两小子走出屋外,屋外依旧是湛蓝的天空,海水依然是湛蓝的海涛轻涌,清朗的海风吹来,几天前的杀戮血腥被活着的兄弟们清扫已经荡然去尽,天堂岛又恢复了那梦幻般的景致。
两小子走在清静的山坡上。曾经还算热闹的基地似乎冷清了许多,死去的兄弟也不知道有了多少,程力紧挨着多尔故作神秘似的骨碌转着眼睛,低声说道:
‘多尔,你的伤真好完拉!“
“那是。”多尔仰起头歪着脑袋白了他一眼,又是那惯有的洋洋得意洋,砰砰拍着胸膛:
“哥是什么身体,别看我还是那么瘦,这骨头可是铁打的。”
“哈哈哈,那是那是,多尔的身体绝对是铁打的,我就说嘛,那死老头就会诈唬人。”程力释怀似的哈哈大笑。
“老头都说啥了!”多尔反而像是挨了刀似的,直楞楞的盯着程力。
“老头就说你的经脉受了重创,这功法可能不能完全恢复。”看见多尔表情陡然直转,程力急忙收起笑容回答着。
多尔难言似的撇了撇嘴,自己的软肋自己自然清楚,魔域之行小精灵依莲娜不也有过这样的警示吗,可是为了追寻最强大的力量,为了保护兄弟姐妹豁出命也在所不惜,那里还顾及的那么多。撇完嘴又昂起脑袋,甩手大大咧咧继续向前走去,向着身后的程力满不在乎的甩出一句话:
“老头就爱诈唬人,哥的筋骨是铁打的,这功法哥早晚会恢复的。”
见多尔大步向山坡下走去,程力急忙又跟上,边追又边叫:
“多尔,你别乱跑啊,等下游大会来给你服丹药啊。”
“什么丹药?”多尔又转过身。
“我不知道是啥丹药,反正游大这肥猪说是修复经脉的。”程力。
“他们回自己的小岛了吗?”
“恩,恩”程力不住点着头。
“那干脆我们找老头去,反正我也有事要问老头。”
说起老头就想起了对山寨小龙的承诺,两小子并肩向着海滩走去,沿途走来终于碰见些须走过的海盗兄弟有的头上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看见多尔活着醒了过来,个个欢天喜地的跑过来不是拥抱,就是拍着肩膀,还有的便是尊敬的鞠躬。这般受到热烈尊崇的场面多尔早已经历的多了,虽不似以往那样受宠若惊但也忍不住的春风得意,两小子吹着口哨一副欣欣然样,兄弟少了许多多尔还是不禁问了起来:
“我们家的兄弟死了多少?”
“死的重伤的三百多个。”
六百多个兄弟一战下来伤亡一半,虽然知道打仗要死人,可是损失如此惨重欣欣然的心情猛的沉了下来。低沉着继续问道:
“螃蟹岛死了多少?”
“不知道,不过岛上海上到处是死尸,连海水都是血红翻涌,起码好几千人。螃蟹岛是彻底被我们打垮了,而且在主岛之外的其他岛屿上还抓到了几百个逃不走的,海鹫大叔正等着你醒来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些家伙了。”程力。
螃蟹岛的海盗伤亡几乎怠尽,石象已死只留下个落网的齐万年,想着茫茫海洋上最大的死敌终于被拔除掉。沉重的心终于有所好转,恶狠狠的咬牙切齿:
“怎么处理!叫他们全都滚出海去,给我们死命抢劫,抢来的财宝为死去的兄弟祭魂。”
还是那云雾飘渺的岛屿上,多尔和程力围着小木屋内那张大木桌,多尔脑袋一仰咕噜一口吞下一小把丹药,吞完笑嬉嬉的冲着坐在凳子上的老头:
“老人家,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小龙的过去了吧。”
一说到小龙两个字,趴在地上瞪着一对猪眼睛的小龙,腾的一下伸长了脖子硕大的鳄鱼脑袋在多尔耳朵边晃过去晃过来。老头没看小龙反而回头看了眼木头木脑的在丹炉前依旧勤奋炼丹的游大。慢慢开口了:
“小龙是我失败的实验品,可我以前的徒弟却非常喜欢小龙,他比游大聪慧更比游大有天赋,却和游大一样的勤奋。有一天他问了我一个和你曾经问过的同样的问题,‘小龙怎样才能变成的真正的龙?’,老头对于这个徒弟向来是无所不言,便告诉他,遥远的神龙涧内尘封着一颗真龙的灵魂,有了这颗龙魂小龙便会变成真正的龙。”
老头说到此处苍老的面容再度浮现一丝悲伤,老头沉默一阵继续说着:
“老头原本以为我这徒弟只是好奇。没想到有一日他却失踪了,这一失踪便再也没回来,老头心里明白他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因为他去了神龙涧。成了龙魂的又有一个陪葬者。”
这那里是小龙的过去,完全是老头徒弟的过去,原来老头并不是这样一直孤单的曾经还有一个常伴在身边的徒弟,没心没肺的小子那里关心着这徒弟的死活,没想到这世界还真的有龙魂之所在,冲着老头着急的嚷嚷起来:
“老人家。神龙涧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真想去?你可想清楚你的功法还没恢复,你这样去送死,老头可真担待不起。”老头昏花老眼盯着他,这次可真不是卖关子。
“我功法恢复了再去。”多尔又是嘻皮笑脸。
“神龙涧就在。。。。。。可是你经脉重创之下能否完全康复,老头真没信心。”老头一字一句说出了神龙涧之所在,可是对于多尔能否真的成行却是大大的怀疑。
圣天火地山之颠,威武圣大的火坛之上,燃烧的苍穹火云飘飞火红至极至的色彩迸发出整座城市天空最为辉煌的圣界,辉煌的光芒下倒影着两个飘逸的身影,长身而立的楚天涯,俊朗非凡的相斯飞羽。
“我黑火院之所以凌绝五大教派之上,不仅有着先圣遗物‘黑龙圣卷’更有着普天下最为得天独厚的炼气之所在,凡界之上的‘圣天绝境’。”楚天涯双手而背仰望着天空最为辉煌的那片苍穹。
“‘圣天绝境’”
沐浴在圣火之下的高傲少年,星辰般的双眸同样仰望着那片最为辉煌的苍穹,喃喃自语着,就算是天下公认的天才在这辉煌的光芒下也感觉是那样的渺小,微不足道。
“修炼的精髓不外乎便是炼气,全大陆的修者为寻求绝佳的炼气之境无不费尽心机上下而求索,恰恰我黑火院便有这一处绝佳之境。五十个世纪元前天地一片混沌,先古圣人开天劈地,天地有合而分,茫茫苍穹间留下无数银河星宿,惟有这圣火坛之上一块星宿之陆凝聚了五十世纪元前混沌时期,天地融合之精华灵气。”
楚天涯从后背伸出一只手遥指苍穹最为火红辉煌的那片天空,相斯飞羽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火云飘飞的天空一片空无,那来什么星宿大陆,星辰般明澈的双眸莫名一丝迷惑。
楚天涯极目而视并未侧目看向身边的天才少年,却似是已知少年的迷惑。单手伸入怀中,当再伸出来时一卷金光闪耀的古老卷轴紧握在手中,随手一扬卷轴展开‘黑龙圣卷’四个金光古篆大字从卷轴中闪耀而出。‘黑龙圣卷’黑火院镇教之魂继‘死亡海峡’惊艳一现后,此刻竟再露峥嵘,目的只为相斯飞羽。
楚天涯伸出另外一只手,手掌如清风扶袖般在展开的卷轴画面上不停拂过,一排排满是古篆文字的画面如流水一般从卷轴上不断划过,拂袖似的手掌终于定格在半页文字的画面上,画面也停止了流动。楚天涯嘴唇轻启,默念着卷轴上的神秘法诀,最后单手紧握卷轴向着苍穹随风一扬,圣卷金光大盛划出一圈圣光普照的光环笼罩两个身影全身,直直射向最为辉煌的那片天空。
火云飘飞的苍穹金光射来,火云竟像展开的画面一般向着两侧飘飞而去,虚无的天空梦幻一般展现一片余辉斜照的圣光色彩,圣光余辉笼罩之下一座山峰似的星陆大地倒悬在遥远的九天之上,梦幻而圣大。
“那就是‘圣天绝境’吗!”
天才少年又痴迷的喃喃着。
“不错,那便是‘圣天绝境’,修炼及至玄皇境界既可用遁空术抵达那块圣大的星陆大地,在天地灵气中炼气。”楚天涯还是那飘洒从容的淡淡语气。
“圣使,我的修炼已至圣武境界末阶,我想不日便可至玄皇境界。”
相斯飞羽侧头默默看向楚天涯,只看到半侧俊雅的面颊,楚天涯自始至终就没动过身形,高傲的少年冷漠的眸光下看着这张雕塑似的脸庞竟浮现出一丝央求之色。
“如果是这样不仅是本尊想看到的,也是帝皇想看到的,本尊只不过是按照帝皇的意志教导于你。帝皇无子,帝国无后,帝皇一番苦心全用在你身上。星辰,帝皇的苦心难道你真不明白吗!”楚天涯终于慢慢侧过头,微笑着看向眼前的高傲少年。
能在‘圣天境界’修炼黑火院现如今的上万修士中不过区区数人能有此资格,十七岁的年纪就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就连当年的首代火爆也未曾做到。天资聪颖的天才少年何曾体会不到这样的境遇,可是植根到了血脉中的家族纠葛始终让他无法释怀。
高傲的头颅居然慢慢的低垂下来,楚天涯默默凝望着少年低垂下来的头颅,最后又侧回身仰望着那‘圣天绝境’,良久淡淡问道:
“星辰,你心里究竟装着一国之大,还是一家之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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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虽不重也说不上震耳发聩,可是听在耳里心却是猛然一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发问,父亲的教导向来是家族的不甘和没落,终于又抬起头颅看向楚天涯:
“当然是一国之大。”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了!”缓慢的话语却是语重心长。
高傲少年木楞在原地,如果是这样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可是心中的疙瘩终究是解不开,侧过头顺着楚天涯的目光看同样的苍穹,圣光之下一阵难言的沉默。
沙沙沙,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上修急速的向着火坛飞跃而来,飞跃的圣山之颠楚天涯身后终于停了急促的脚步。
“有什么事吗?如此的唐突。”楚天涯依旧背向而立,责备似的问道。
上修双脚落地抬起头看到的是那片圣光之中的‘圣天绝境’,瞪大的双目下说不尽的震撼和艳羡,听到楚天涯的发问才回过神来,急急回答道:
“藏匿魔晶那名叫多尔的小子终于又有了消息。”
楚天涯猛然回过身凝眉看向那上修,沉声‘回总坛说’,单手一挥收回圣卷率先向着楼阁重重的总坛飞跃而去,相斯飞羽和上修紧随而去,伴随着消失的身影,悬挂在九天之上的‘圣天绝境’消失在了茫茫苍穹中,天涯又恢复了那火云飘飞的景象。
总坛大殿内许久未露面的圣主猿空高座正殿之上,楚天涯和暗部统领火凌云分坐两侧,急速赶回来的楚天涯刚坐定,火凌云开口道:
“我暗部修士搜寻大陆各处得不到那小子的消息,转而把目光转向海洋,一个月前搜寻的修士无意中在迪特岛以外的海域中,发现了一群狼狈逃离的海盗船队。既然是海盗又在我国海域内,我部修士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于是便追击捉拿,捉倒一拷问意外得到了那小子的消息。原来那小子早就藏身到了偏远的海岛上。而且已经成了一伙海盗组织的头目。现如今海盗团伙间的相互兼并越演越烈,这伙海盗就是去攻打那小子统领的团伙,结果被那小子打的惨败而归。”
没想到狼狈逃串的螃蟹岛海盗回归途中又被黑火院截获,而黑火院却意外得到了多尔的消息。猿空根本就不关心海盗之间的那点事,插口问道:
“查到他的下落没有?”
“迪特岛以外**百里处一片云雾笼罩的岛屿之内。”火凌云。
“天涯,你准备怎么做?”猿空又看向楚天涯。
“米尔教已经信任不得,其他三教均是各怀私心,这一次我们独自行动。”楚天涯斩钉截铁。
“虽然五教之间有盟约。可是事关天下大局自然不需拘泥这些框框条约,况且米尔教。。。。。。天涯,这一次你就派暗部去吧,做事隐蔽是他们的特长。”猿空最后说道。
“多尔,多尔,我们抓到一个美女,送给你做小媳妇儿。”
多尔在海滩上静心养神慢慢疗伤,双腿盘坐双目紧闭,端端正正老和尚坐禅似的,正养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海滩上传来一阵咋呼声。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潮夕村的兄弟呼啦啦的从风帆上跳下来一窝蜂的朝着海滩涌来,得利卡肩上还扛着个红衣长裙的少女,呼哧呼哧的跑在最前面。
‘奶奶的,这群兄弟连女人都会抢了!’多尔心里狠狠的骂着,又迷迷糊糊的看见少女的身影,顿时来了劲昏睡小眼睛立马铛铛放光,虽然这少女耷拉着脑袋看不清不容貌,不过艳丽的红裙苗条的身姿想来也应该不会太差。
‘做老大就是美啊,连女人都有人送’看着兄弟们的辛苦样多尔心里忍不住又是飘飘然美滋滋。不禁想到当初抢劫龙瑟帝国皇船的时候,自己发现到的梅琳小媳妇儿却被那叫老四的海盗抢了过去送给了海鹫,地位的变化境遇的状况竟是天壤之别啊。
一大群海盗跑到自己跟前呼呼啦啦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得利卡肩膀上的少女剧烈的挣扎着甩着白皙的一双拳头不停的敲打着坚实的胸膛。可是在得利卡紧箍的胳膊肘下怎么也挣脱不掉,完全一只等着挨宰的小绵羊。
“这小蹄子真够犟的,一路上又闹又跳就没消停过。”得利卡扛着美少女也骂骂咧咧起来。
“多尔就喜欢这样的货色。”一兄弟取笑着。
哈哈哈,海滩上又是嚣张的轰笑声一大片,‘哈哈哈,兄弟们真会开玩笑。不过哥真的就喜欢这样的货色,得利卡,把这蹄子的脑袋给我抬起来。’好久没这样打闹过了,多尔终于来了兴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学着当年海鹫的摸样大摇大摆起来。
得利卡伸出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抬那美少女的下巴,‘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快放开我’少女更加剧烈的挥舞着欣长的双臂,猛烈的呵斥声就算身陷困境也掩饰不住一贯的霸道。
听到这少女的挣扎呵斥声,多尔心的猛的一震,这清脆的声音霸道的语气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个娇艳美丽的青春容颜浮现在脑海,一大步跨了过去急不可奈的伸出双手伸向少女的脸庞,不顾挥舞的白皙双手雨点般拍打在自己的肩膀上。
双手轻轻抬起脸庞,四目相对瞬间呆立在现场,一双瞪大的单眼皮,一双水汪汪的美目,真的是公主相斯知心这美眉,想不到是这样的状况多尔惊异的又张大了嘴巴。‘混蛋,你这大混蛋,真的在这里!’知心楞了半刻,白皙的小拳头更加发了狂的忘情的砸在多尔的肩膀,胸膛上,泪水从眼框边哗哗而落,水汪汪的美目泪眼婆娑。
没想到这少女如此的蛮横到了这个份上还敢打骂自己的老大,旁边几个海盗兄弟踏步就要走上前,多尔大吼着:
“你们都给我滚开,得利卡,快把她放下来。”
得利卡懵糟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大的话自然不敢违抗只得慢慢的把知心放了下来,知心双脚落地挥舞猛砸的双臂一把张开紧紧抱住了多尔的脖子。一年多过去这曾经干瘦的身子终于日渐坚实起来,啜泣着忘情的喃喃自语着:
“你这大混蛋,究竟去了那里啊,我都担心死你了。今天终于找到了你。”
趴在肩膀上的脑袋落腮而下的泪水浸湿了单薄的衣服,震惊过后的多尔还懵糟糟的‘知心怎么跑到天堂岛附近来了,难道真的是来找我的吗!’直到泪水浸透衣服冰凉的打在肌肤上,才忽悠悠醒过来听着少女忘情的喃喃,一向凡事情都满不在乎的心莫名一阵暖流过。还夹杂着一点痛。
从来看到的是知心的骄横霸道,什么时候看到这蛮横公主的眼泪,难道这眼泪是为自己流的吗!痛的还是今生还第一次有个人因为关心思念飘扬过海来寻找自己。轻柔而温暖的身躯摩擦在肌肤上,身体激素忍不住的膨胀起来,大大咧咧的心猿意马的也一把伸开双臂紧紧搂住知心的小蛮腰,又恢复了那无耻无赖样,嬉笑着:
“知心,你真的很担心我吗!想我想的有那么疯狂吗!你放心吧,我一辈子都不会有事的,要死我都要死在你后头。”
扑哧。知心被这小子无耻到极点的厚脸皮逗乐了,破啼为笑松开了紧搂的双臂一把推在多尔的肩膀上,想推开多尔紧紧的拥抱,可是这小子的双手搂的紧紧的像两道铁砸似的怎么也推不开。推不走干脆不推了,可是余光瞟到到一大群剽悍的海盗近在眼前,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正盯着他俩,被刚才一番折腾而苍白的面容,娇羞似的泛起两团红晕,小拳头又一把打在多尔肩膀上:
“混蛋,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他们都在看着我们了,快放开我吧。”
边说着眼光边扫向两边,多尔听在耳里慢腾腾的别过脑袋,看向得利卡他们。恩恩咳嗽两声:
“你们没看过哥抱女人吗!都把脑袋都给我转一边去,然后都给我走的远远的。”
一大群兄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正看的一楞楞的,这是啥情况,莫非自己抓回来的女人是老大的老相识!有这么巧的事情,正惊咋间听见老大的招呼一个个又极不情愿的转过身慢腾腾的向海边走去,不甘心的几个还边走边回头。
远远的一棵高大的桫椤树下仍有一双大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紧搂的一对少男少女。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酸甜苦辣,多尔他们呼天喊地的咋呼声也将紫菱吸引过来,却只能怯生生的躲在大树下偷偷的看。
“紫菱,你看见了吧!这就是多尔的妞,所以不管你对他多好,他总是对你无动于衷。”
程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紫菱背后,伸长个脖子从紫菱脑袋上看向远方,还是那酸溜溜的味道。紫菱默默的低下了头,清澈的双眸一丝神伤,程力可不顾那么多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今天看来是铁了心要让紫菱死了这份心思,继续嘀咕着:
“多尔还不止这一个女人了,他朝思暮想的小媳妇儿还乖乖呆在萨米城等着他去追了。”
紫菱猛的转过身绕过程力埋着头向着山坡大步跑去,程力急忙甩开手紧跑在后头,扯开嗓门大叫着:
“紫菱,只有我是真正喜欢你的,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啊。”
大大的叫声远远的从一棵大桫椤树后传来,紧搂着的一对少男少女也不禁侧头看去,多尔看见程力追逐着紫菱,冲着知心咧嘴嘻嘻一笑:
“程力喜欢那姑娘。”
知心回过头美目狠狠剜了他一眼,仿佛说中了她的心事一般又是娇羞无比的低下了头,这娇羞这红晕看的多尔真的是心痒无比,大嘴巴迅即凑向知心的粉嫩红脸蛋,啵啦,在知心的惊呼声中,多尔美美的亲了一把。
清凉的夜晚海滩上微波轻涌海风吹来徐徐如丝,寂静的黑夜一对少男少女并排紧紧依偎在一起,萤火虫飞舞闪烁在紧偎人影的身前身后,好似繁星洒落人间星星点点。
知心脑袋依靠在多尔肩膀上仰望星空,梦语似的喃喃着:
“我就知道黑火院一直在寻找你,强求着星辰大哥得到你的消息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当星辰大哥告诉我你就在这片遥远海洋的时候,我便瞒着所有的人,有父皇还有梅琳,香浓他们,反正所有的人我都瞒着,偷偷找了条船就来找你了。
虽然我说过,要你想清楚心里究竟装着谁的时候再来找我,可是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个人一条船在海上飘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飘到这片海洋,看见一座岛屿我便上去寻找,可是什么都找不到,每当下雨的夜晚我都躲在船蓬里偷偷流泪,绝望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还能不能回到大陆。”
黑夜中静静传来少女的哽咽声,多尔再也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轻轻环揽知心哭泣的肩膀,一个少女不顾一切茫茫海洋中寻找自己,那份痴心那份辛苦终于打动这海盗小子向来大大咧咧的心,习惯性的摸了一把鼻子,下了狠心似的说着:
“知心,我心里现在就只有你,以后你就跟着我,什么苦我都不让你吃,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好过你那皇宫一百倍。”
“多尔,我知道你是被那些修士逼迫才沦落成海盗的,你跟着我回大陆吧,我给爹爹求情,只要爹爹原谅你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知心突然抬起头,睁大泪眼蒙蒙的美目期望似的看着多尔,单纯的少女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多尔天生便是海盗小子。
“我不去大陆,我多尔虽然是海盗可从来不求人,再说了我也不会吃女人的软饭。”迎着知心期盼的目光多尔脑袋又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自己想留住知心没想到知心却要把他带回大陆。
“多尔,黑火院已经知道了你藏身在这里,他们正急急赶来抓你了,我是特的赶到他们前面来找你,要不然你早晚会被他们剥了皮的。再说了谁叫你吃女人的软饭呢,你回到大陆就做我的侍卫,整天保护我,知道了吗。”
看着多尔摇个不停的脑袋,知心又恢复了那霸道公主的禀性,气的腾的一下直起身子霸道的看向多尔。听见知心的话多尔突然怔怔楞了神,不是因为知心突然的霸道,而是听见黑火院正火速赶向天堂岛。虽然不明白黑火院怎么得到了自己的消息,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点却是知道的,既然知心都知道了自己藏身之所那黑火院得知更不为过,想来知心绝不是吓唬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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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经历了一番血战天堂岛元气还未恢复,自己经脉更是遭受重创就算想借助魔晶之力也未必能做到,黑火院全大陆最强大的修炼组织,绝非石象那厮可比,黑火院真打来那岂不是送死的份。心瞬间沉到了万丈深渊,刚刚的暧昧蜜意荡然无存。
看着多尔怔怔木楞的眼神,知心心痛的又伸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躯,温柔的轻声细语:
“多尔,我知道你有了那什么破魔晶,黑火院抓你不过就是想得到它,大不了我们不要这东西,回到大陆安安稳稳过日子,好么!”
木楞楞良久,多尔轻轻掰开知心紧紧抱在躯干上的双手,盯着她冷冷说道: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要我交出魔晶吧,就是死了我也不会交出来的。”
说完冷漠的半转身看着遥远的海洋,不再理会知心。没想到自己颠簸万里千辛万苦换来的是这小子的误会和冷漠,一片冰心好似冷水打落,知心气的挥舞着粉拳咚咚一阵噼里啪啦打在多尔后背上:
“混蛋,你这大混蛋,你有魔晶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死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爹爹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什么事情,只有我才会眼巴巴的来找你。”
大叫完又是掩面哭泣,听着这哭泣声心里自然明白这不是知心的本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在乎这魔物,一提到它就会让自己疯狂,仿佛已经成了自己的灵魂一般,转过身又一把抓开知心蒙在脸蛋上的双手:
“知心,我不是那意思,我也明白你也不是那意思。我知道你那样是为了帮助我,可是我不能交出魔晶,因为他给了我力量。我一直都在欺骗你,我从小就是海盗爹娘早死的孤儿,根本就不是什么明峰教的修士,这个梅琳和星辰早就知道了。这岛上所有的海盗不仅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还是我的亲人,我要力量不仅是为自己更要保护这些兄弟姐妹。”
说着埋下头语气低沉了许多:
“而且我从小受人欺负看不起,有一次我去大陆就算没被认出是海盗也照样被那些修士欺负。自从我开始修炼有了力量才不被人看不起,可是就算那点微薄的力量也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亲人,只有魔晶才能保护我和身边的亲人。”
这下变成了知心怔怔木楞了,没想到这小子从小就是海盗,怪不得如此的无赖和下流。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梅琳和星辰早就知道了多尔的身份,而且一直在瞒着她,怪不得眼前这无赖小子一直把梅琳当成自己的小媳妇,原来早就相识了。
可是又听到多尔凄惨的身世和身不由己的无助,少女母性般的恻隐和怜爱之心油然而生,不想再去追究多尔过去的隐瞒,此刻一心只想带走这小子,又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多尔的脸,轻声:
“可是魔晶的力量能打败黑火院所有的修士,还有全天下的修士吗!”
当魔晶完全释放出封印之力究竟有多强大。自己当然不知晓,可是有一点能明白的自己能激活的力量肯定是打不过黑火院的,或许连其中一位顶级高修都打不过,何况当下已经不敢再施展魔晶之力。黑火院立马就要杀过来了,这确实是要人命的事,多尔重重一叹气泻+了气的皮球一般,嚣张猖獗之气再也看不见,抠着脑袋无奈的仰望星空。
心情起伏间,多尔突然感到一名来自灵魂的悸动。周围突然出现一片五彩的光雾,瞬间包裹了多尔的身体。他的灵魂和身体快速被光雾吞噬。对面少女愣愣的望着快速被光雾吞噬的多尔,错愕的说不出话来。
多尔被吞噬的瞬间,往昔的记忆瞬间填满了脑海,目光平静的冲少女点点头。彻底消失在了对方眼前。
又是一处崭新的世界,刚刚获得的记忆再次被神秘力量封存起来,多尔重新获得了新生。
在神州大地这片广袤无垠的沃土上,位于南域西北地带的语桐村毫不起眼,这座民风淳朴的小村落距文人墨客齐聚有“三月红枝连满天”美誉之称的沧州城仅有一山之隔。村里住着十多户人家,人丁稀薄。从未过百数的村民们多以上山打柴为生,除却偶尔赶集之外,购买一些日常必需品,便很少外出,消息十分闭塞,纵然是外界闹得沸沸扬扬天翻地覆都不知道。
相邻的那座山相当平凡。很奇特的是,寻常山林间偶尔可见的大型野兽,例如老虎黑熊之类的却是一个也没有,而这座山叫做“镇天山”,一个好名字,一座平凡山。
这一日,天才破晓,可外边却已亮白如昼,很是反常,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至沧州城朝语桐村方向看去,只见一轮神辉乱耀分外灿烂的神月挂于上空,皎洁晶莹的月华不再恩泽万物,如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将所有光华凝向这个普通的小村子语桐村。
村中一切在此时看来,充满了圣洁与神圣的光辉,哪怕是屋檐一片残破的青色瓦块,均如羊脂神玉,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特别是在其中闪烁流转的光华,竟隐隐透发出几分生命的气息。
相比屋外近乎为神迹的景象,屋中发生的一切就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年迈老人与青年男女返老还童,褪尽年华,命轮重洗,经历新生。
而村中为数较少的孩童则是在一点一滴地蜕变,娇弱的体魄或是充满宝象,华光万丈,或是空灵如仙,飘渺神骏,或是魔焰滔天,伟岸桀骜,或是妖气凛然,邪魅孤傲…
这些孩子看上去六七岁左右,身上的气息无比伟岸,盖世通天,如神山古岳一般,气势磅礴力压天,一见便知道这是神体,无上资质,任其一个成长起来,均有斩神的资本,乃至成为尊圣、至尊也不无可能。纵然不修炼,寿元也比常人要久远许多。
神体稀少无比。举世罕见,天蒙大陆万年都不一定出现一个,但如今出现这么多的神体,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中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此外,在神体身上,还隐藏着鲜为人知的辛秘。
天象异变,早已被有心人所算出,此人便是以九龙拉神辇都不一定能请不动的虚空子。如今八方云动,诸多势力正齐齐赶来,语桐村一干村民的命运其实已被注定。
待各大势力赶至此地时,见到如此之多的绝世奇才,不知是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还是会暂且保持和平共处,待神体成长起来,再造就一个旷世时代。
蜕变进行地十分缓慢,但时时刻刻间产生的巨大差异可谓是有天差地别,尤其是那些返老还童的老人与青年。身上勃发的气息如同一尊尊远古尊圣、太古大魔、洪荒妖神,浩渺如海,还有一股遮天蔽日、掩盖星月的惨烈气息。
这些人蜕变时间不长,但已后来居上,显然是神体中的佼佼者,与那些孩童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朝阳冉冉升起,挥洒而下的金色光辉为苍茫的大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而天际上空的那轮明月却依然不曾变化,光芒万丈,与初阳争辉。打破了这亘古如一的恒在天道、往复循环。
渐渐地,明月所迸发的光辉愈来愈强,竟有几分化为实质的样子,比之骄胜的初阳更为耀眼。仿佛要取而代之,改天换地。
忽如其来,天地之间莫名漾起一股悲伤凄凉让苍穹动荡的情绪,无暇明月在这一刻不再锋芒毕露,如温顺女子,瞬息敛尽所有光华。
天穹之上。月色如画,一抹抹淡雅的清辉,圣洁而绝美。
忽然,一道奇光,自月中飞逝而出,带着淡紫色醉人的光晕,与撼动天地的莫大威能,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枷锁,拖着梦幻的轨迹落向凡尘。
这时,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忽然凭空出现在语桐村村口,他一步一步坚定不摇地走向村子中央那口早已枯竭不知多少年的古井。
小男孩身子异常单薄,皮肤灰暗,死气横生,从破烂得不成样子的衣衫内时隐时现的小腿,与胳膊差不多粗细,蓬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脸颊,看不清具体模样,但的确是孩童面孔,一点不假。
然而,就这个让人一眼望去止不住心生怜惜的小男孩,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情绪却可震天动地,引天地共鸣,不敢想象他的修为到底恐怖到何等地步,或许也只有在这天地间销声匿迹许久的尊圣才可与之比肩,或许造化通天的尊圣在他面前就是个渣渣。
男孩赤脚而行,步履蹒跚,一路上跌跌撞撞,几欲栽倒,可落地时却沉稳如山,不可撼动,每走一步,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脚印。
血印神异非凡,有无边威能,刚一印在地面,立即化为一道耀目血芒,冲向苍茫的天穹,浩瀚的天宇开始一点点的化为淡淡的红色。
以血染青天,实属逆天之为。
男孩有盖世威能,造化莫测之威力,他到底要做什么?
是在遮蔽天机?
还是令有所图…
百步之后,男孩终于走到古井前方,佝着身子,望向井中,而那苍天也变得深红如血,天地间充斥着一种不可捉摸的神韵。
井中,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此时,那道从神月耀出在血色天穹中愈来愈灿烂的奇光,忽然一闪,不见轨迹,只在瞬息间落入男孩近前的古井中。
奇光绚烂,光影迷离,在古井中不住变幻,凝成一个个宛如真实的画面…
男孩目光深视井中,一双璀璨的双眸神光闪烁,拳头攥地紧紧的。
“…”
“…”
男孩默默地站在井前,独自低语,语言异常晦涩拗口,不知在说些什么,似乎是一种很古老的语言,古老得让人无法想象。
他身上的气息一变再变,时而温和如水,柔情万丈,如能融化山岳磐石;时而暴躁森然,如盖世大魔,欲屠戮众生,以之为祭;时而悲伤无比,痛苦万分,天地动荡。
轰隆隆!
兀然间,一声沉闷的雷声,划破天际,贯破云霄,震得天地一阵颤抖,只见血色天穹之中,一道吞吐电芒、呈深黑色的恐怖闪电破开了血铸的天空,四周血色如若潮汐一般迅速往四方退散,几个瞬息后,天际再一次恢复朗朗晴空,而之前的明月,已消失不见。
黑色闪电粗如山岳,长不见首尾,带着惶惶天威、无尽威能,如彗星陨落,冲向语桐村,是针对男孩,还是针对村中的神体,无人知道。
男孩目光至井中移开,淡淡地扫了一眼狰狞而恐怖黑色闪电,而后直接跳入古井之中。
黑色闪电快到极限,如同巨龙一般,眼见即将砸中语桐村。
忽然,村中屋舍门扉齐齐开启,或阴寒、或神圣、或残忍的气息瞬间充斥天宇…
第二章远古意志不可折
一年后。
在一年前“圣村”发生之事,直到现在为止还一直为众多修士所津津乐道,据传圣村本叫语桐村,是神州南域西北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当时各大道门圣地,不知因何缘由,齐齐赶至这少人有问津的小村子,其中怕是牵扯到了诸多辛秘。
对此,不少修士猜测与九大绝境有关,也有人说与至尊神兵有关,甚至有人猜测这与长生之秘有关,至此也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而在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惊动整个天蒙大陆。
圣村语桐村出现四十七名灵童,均为神体,道体天成,可问鼎尊圣之位。不过记忆却一片空白,宛如初诞婴儿,这着实奇怪,之后这些灵童被赶来的各大势力瓜分,具体过程与细节,当事人都是闭口不言。
而至尊世家——李家,在护送灵童归返的路途中,突然遭神秘势力截杀,六名圆寂级修士与一名证道级长老陨落,仅余一人残存,逃回李家,灵童被那神秘势力所掳走。
接下来,七大道门之中排行第二的昊天门,一名修为不算高但辈分老高的证道级太上长老,进入村中神秘古井,但是仅进入不消一刻,一股血泉就自井中喷出,其中还带着这人的一件贴身信物,显然是道消人亡了。
五大圣地——凌波圣地,一名伪神级太上大长老随此人之后进入古井,现今生死不明。
之后,又有一批修为高深的修士进入其中,但至今为止,下落不明。
古井邪异,不知隐藏了何等恐怖的存在,众势力不敢再深入。
此事过后不久,七大道门望仙门,遭神秘势力入侵,一名证道级太上长老陨落,太上大长老重伤,灵童不知去向。乱云门灵童失踪,全宗死伤过半,星辰宗灵童失踪,山门被毁,门内弟子无一幸免于难,月幽门灵童失踪,一系列围绕灵童而展开的杀伐,断断续续,一直维持了半年才停止。
七大道门中唯有排名最末的望仙门灵童被掳走,其他六大道门虽先后遭遇到了不明势力的袭击,不过灵童倒是保住了,损失也甚少,祖师爷积德啊。(未完待续。)
271
七大道门属于道门中顶尖的存在,底蕴虽不如五大圣地、至尊世家雄厚,但上万年的底蕴也不容小觑,望仙门之所以未能保住灵童,除了点背之外,就是因为疏于防范大意所致。
除却至尊世家李家外,其余至尊世家与圣地均未遭到袭击,不过,李家并不是短板,实力反而可跻于至尊世家前三甲。
那神秘势力明知道是太岁,还要在太岁头上动土。换而言之,即是宁得罪李家,也不放弃灵童。这让世人无不在猜想,李家的灵童究竟是什么资质?
对此,李家自然不作回答,而其他道门、圣地、至尊世家,也不愿来搅这滩浑水,在这个时刻,谁说出李家灵童资质,便要遭一身腥,这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谁会去做?
十几万年以来,至尊世家的尊严何时被人如此践踏?暴怒的李家不知以何报酬,请动了十头五色神牛都拉不动的牛脾气虚空子,为其演算当日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原本,世人以为一场惨烈的腥风血雨即将来临,可破天荒的是,强势登场的李家,竟是放弃了,如斗败的公鸡,黯然亦愤怒,还有些无力的退场了。
这样的结果,让人很难接受。
当日,虚空子究竟推算出了什么,想来也只有当事人清楚。
这神秘势力,能让李家均为之忌惮,究竟强横到了什么地步?是否比至尊第一世家古家还要强大?
对此,世人不置可否。
相比七大道门、至尊世家、五大圣地这些泰斗,其余拥有灵童的势力的命运可要悲惨许多,轻则伤亡过半,灵童被掳,重则山门被毁,尸山血海,惨不忍睹。
当然,在这战火纷飞、草木皆兵的时刻,有些人作出了不一样的选择。也造就了不一样的结局,就如洛阳宗。
洛阳宗,是一大型道门,势力在神州西北边缘一带。可谓是数一数二,并由于当时临近圣村,幸运的被分配到了一名灵童。
但以洛阳宗的实力,想要保住灵童,难于登天。遂其门主青鱼子狠心一下,将灵童赠与失去灵童的望仙门。
洛阳宗灵童的资质,虽不如望仙门原本所拥有的灵童,可纵然是如此,也是举世无双,极其罕见。
此时此刻,灵童对望仙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忧心忡忡、整日唉声叹气的望仙门门主淡言真人,经历失而复得,这等大起大落之事。竟一举突破停滞千年的证道境界,抵达伪神境界,离斩神仅有一线之隔。
这不得不说是“天道无常,福祸相依。”
而望仙门对洛阳宗所给予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青鱼子得到的,远比他想要的多的多。
此事一出,那些得到灵童、却保不住灵童的道门为了守住上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基业,纷纷开始效仿。
如今灵童十之六七,聚集在各大泰斗势力手中。剩余的不知去向,也让世人第一次明白,天蒙大地的隐世势力,不比那些明面上的势力差多少。
天蒙大地的水。深的很。
而就是因为这看似十分妥当又利益巨大的灵童交换方式,却引发了一场惊世骇俗的惨案。
阴桀宗,神荒一大型宗门,施以诡道,举办了一场“灵童拍卖会”。
此消息一出,八方云动。暗流涌动,众多势力齐齐赶往神荒。
除却至尊世家这等势力外,这灵童其他势力就算买得起,也不敢买,他们来只是为了一睹灵童风采罢了。
这一天,灵童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据传,这灵童外貌与寻常孩童无异,约莫六、七岁,生的粉嫩可爱,但双目却诡异无比,连眼白均为黑色,一眼望去,妖邪的瞳孔,漆黑一片,如是黑洞,让人心悸无比,宛如太古魔神。
灵童三尺之内,阴气冲天,冰冷而阴寒,有无上煞气。
秦家一名老古董,一见其双目,顿然明白其体质,为“太阴煞体。”
太阴煞体,在天蒙大地历史上,仅出现过一次。
古籍上记载甚少,只知上一次出现的太阴煞体之人,名叫王东,是为傲天至尊一生死敌,直至傲天至尊踏入至尊境界之后,才将之斩杀。
那一战之后,在天土大地明洲南部出现了一条叫“蚀日”的大河,据说便是此人精血所化。
事实是否真如古籍记载,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太阴煞体”的灵童,修炼阴煞功法,定会事半功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拍卖会开始不久,仅过了不到盏茶工夫,价格已被炒到天价,并还在节节攀升,在场的修士见到五大圣地这等泰斗级势力所蕴藏的雄厚资本,无不震惊。
当价格被炒至数千万“灵珍”时,原先被阵法封闭的拍卖厅中,突然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这黑衣男子目不斜视,目光紧锁着灵童,分毫不将众人看在眼底,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远古意志不可折,三日内,尔等必遭天谴。”
随后他人影便兀然消失在大厅之中,而那灵童也随之此人消失不见。
当时,整个大厅,所有人被这黑衣男子的旷世修为惊得肝胆俱寒。
阴桀宗为确保拍卖会的安全,特地布下奇阵“阴阳幻魔阵”,但凡斩神境界以下,擅闯此阵,必当灰飞烟灭。
纵然是斩神境界修士,莫非大成,也不能如此人这般随意而来,随意而去。
此人修为,恐怖到了极点,最少也是斩神境界的大成修士。
甚至可能是尊圣。
灵童消失,而拍卖会也自然没有理由再举行下去。对于各大势力来说,这一次前来,并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他们见到了一名可能是尊圣的在世圣人。
至于,此人说的那句话大多数人心中还是寒气直冒的,只有少数人对此嗤之以鼻,权当儿戏,修道本是逆天而上,又岂会怕天谴。
纵使有。大不了躲入圣地,避开这三日期限,凭之圣地天势,就算是天谴。也奈何不了他们,而这些人自然是七大道门这等势力的。
可他们错了。
黑衣男子所说的天谴,果然来临了。
三日内,凡是参加过此次拍卖会的人等,无一生还。死状均极度凄惨,全身腐烂,满是孔洞,似被千虫拱烂,全身血液更是不知去向,如被嗜血恶魔吸干一般。
这事件一出,举世皆惊。
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七个字狠狠地压在众人心头——远古意志不可折!
位于皇极大地西域烟水山脉附近,有一条被枯枝落叶遮掩的羊肠古道,两边草芥遍野,大多泛着青黄。一片荒芜落败之景。
在这条几十年从未修葺过的古道右侧,一名身着麻衣的小男孩倚着一棵枯败得只剩下稀稀落落枝桠的老树,他深深低下头颅,黑发半遮的小小脸蛋上露出深思之色,仿佛在回想着什么。
小男孩看上去大约七岁左右,皮肤白皙,隐带病色,身体很是羸弱,消瘦而纤长,此刻正值深秋时节。真怕一阵风吹来,把他吹倒。
这个让人第一眼见到就觉得体弱多病的小男孩,长着一副灵秀模样,五官精致。唇红齿白,可眉宇之下的那对眸子,却呈现出淡淡的灰色,神采皆无,空洞而黯淡,仿佛被这世间的尘埃尘封一般。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男孩五官轻轻皱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痛苦之色,他晃了晃沉重的头颅,不再想那些越想越头疼也越想越想不起来的事,深深呼吸一口气,抑郁的心扉似是也好转了许多。
小男孩半蹲下身子,捞起杂草地上快被枯叶掩埋地一根三尺来长平凡无奇通体青碧色泽的细竹竿,站起瘦弱身躯,一边敲打着地面,一边慢慢向前走去。
原来,小男孩双目失明。
百无聊赖的秋风轻扫着落叶,看上去萧索落败之余,却也有一种别样的美,这一幕在那些大城镇中可不多见,一些文人骚客若是见到,多半得诗兴大发,道来几句自创的蹩脚诗,但在深山里,却是稀松平常,随处可见,附近一些村民们,讨厌见到这些类似于“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落寞场景,心里或多或少会想,只有那些文人才会喜欢。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未尝可知,也不可辨,这世上的人,都戴着面具在活,在过。
这些话,这些事,小男孩所住的圣隐村中那位每天站在村口大青石上说书的张先生天天都在讲,很是义愤填膺,颇有种愤世嫉俗的意味。
村里的小孩最爱听村里张先生讲故事,可大人们不喜欢,怕小孩被带坏。几年前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张先生,是实打实的村中一害,一般情况下,大青石上讲得轰轰烈烈热闹非凡,可台下却是门可罗雀。
而小男孩便是张先生唯一一个忠实听众,每次听张先生讲完,就狠狠点头,稚嫩地道:“是这个理。”
张先生喜欢这模样灵秀的小男孩,经常捏着小男孩的脸,笑呵呵道:“娃子,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叔带你去“姚翠楼”乐一乐。”
小男孩狠狠点头,却是不知道姚翠楼是个什么地方,心想应该很好玩,因为他每次听见张先生提起这三个字时,都听到张先生笑得特别的欢。
张先生虽然“荼毒”小男孩,可也教会了小男孩许多不为人知的道理,七岁的他,不算深谙人事,但也绝非是个单纯的小孩儿。
......
寂寥的狭窄古道上只有那不起眼的竹竿在轻轻敲打地面,嗒嗒直响之声单调而无味,在这深秋之中更显几分寂寞,忽来一阵秋风,古道边一些老树不胜吹袭,枯黄的叶子纷纷落下,更是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似乎带着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夕阳西下,残阳浸在天边一望无垠的连绵云海中,四散出如血而铸光芒,映得那原本飘渺神骏的云海在此时看来有些狰狞与可怖,宛若一片愁云惨淡的血海。
四周光线渐显暗淡,直到最后一抹血光消失在天边时,男孩才走到古道尽头,前方是一座石拱小桥,桥的另一端,约莫丈许之外,是一个小村落的村头,一旁的大青石上刻着“圣隐村”三个苍劲大字,透过淡淡的夜色,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穿过树梢的袅袅炊烟。
这时,男孩兀然止住脚步,眉头深深锁起,灰色瞳孔骤然放大,而后脚步急促地向前疾行。
嗒嗒嗒…
竹竿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杂乱无章,如是在读写男孩此刻的心情,焦急与错乱。
因为,他闻见了血的味道,无比浓烈的血腥味。
在村口那条大路的尽头,前方三尺之处,有一口青石古井。此刻无数猩红的血水冒着腾腾热气自井中翻腾而出,涌向四方,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周围的土地。
愈来愈强且刺鼻的血腥味,让男孩体内五脏一阵翻腾,几欲呕吐,他突然停下步伐,不敢再往前走去,因为脚下湿润温热的感觉,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站在血泊当中。
倏地,他脸色惨白,呆呆地定在原地,足足半响,随后无助而悲凉的呐喊道:“有人在么?有人在么?”
小男孩双目失明,虽看不见外界一切,可这并不代表他愚钝,能凝成如此恐怖的血腥味,这得需要多少鲜血。
他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只是在心中暗自祈祷,村民们不要出事。
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告诉他这不是事实,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可是,事与愿违,四周静悄悄的,死寂无比,无人做声。
“有人在么…”
在这一刻,男孩的心底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可他不愿相信,仍在一遍又一遍歇斯底里地嘶声呐喊。
黑夜中,一声声凄凉悲切的哭喊声,苍凉凄厉,久久不息。
过了许久,在男孩已无力再嘶喊的那一瞬,他的心也仿佛跟着碎了,那种钻心的痛楚与深深的绝望令他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
“啊!”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陡然睁开双眸,被噩梦惊醒的他猛地坐了起来,可额头却莫名撞到了什么。
除了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之外,他还听见一声尖锐的娇呼,这让他迷茫的神智顿然清醒过来,稍稍一想,自己似乎是撞到人了。
此刻,男孩正身处一座破旧庙宇之中,庙中空间甚小,仅有一尊丈许石佛,别无二物,其上灰尘密布,蛛网横生,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一名身着淡绿罗衣的小女孩坐在男孩对面,她黑发如墨,仪容韶秀,生的如花似玉,秀丽无边,一双如水眸子,空灵纯净,若有星辰闪烁。粉鼻俊俏,微微皱起,几分可爱,几分俏皮。唇若樱瓣,红润欲滴,此时轻轻嘟起,别有一番风味。(未完待续。)
272
小女孩年纪不大,大约与男孩相仿,虽还是个孩子,尚未出落成熟,但已有倾国之色,想来日后必当是一代倾世佳人。
此刻,女孩秀眉紧蹙,一只芊芊玉手轻捂着额头,细密狭长的睫毛下方一对秋波水雾蒙蒙,让人见着分外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孩反应很快,仅是稍一愣神,便已先赔上不是。
女孩莫名其妙被撞了一下,心中难免会有些不适与恼怒,她本想发难,却见男孩已然道歉,而且态度诚恳,只好作罢,冷哼了一声。
女孩作何态度,其实已不在男孩考虑的范畴之内,他现在脑子里现在乱成一团,想的只有一个问题,那便是如今村民们是否还活着。
当时,他太过激动,有许多细节未考虑清楚,如今细细想来,有许多疑点。
圣隐村的村民不过百数,而当时的血腥味可谓是弥天盖地,恐怕最少也得上万生灵之血汇在一起,才可相比,这也就是说这些鲜血可能并不是村民的。
当然,其中还有许多疑点,男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譬如说血水的源头在哪里,可他看不见,并不清楚当时村中状况。
想到待自己颇好的村民们,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男孩心中一阵抑郁,他深吸一口气,缓解沉闷的心扉。
“对面这个女孩既然救了我,想来应该清楚村中状况,先问一问再说。”男孩想道。
他刚想询问女孩,却不料被女孩起先发问:“你是怎么掉入蚀日河的?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你早已被阴煞之力溶为一滩血水了。”
女孩对男孩十分好奇。
蚀日河亦称阴河,凡是低于本真境界的修士,只要沾上一滴便会立即化为脓血。并且,蚀日河的邪异之处不仅仅如此,因为有一位尊圣饮恨其中。
而女孩亲眼看见男孩是慢慢的从蚀日河浮上来,她所做的只是顺手把男孩捞上来罢了。
方才。她细细观察过男孩,发现他与常人无异,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玄奇的事情。
女孩话音一落。男孩顿时如遭电击,心中翻江倒海,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蚀日河位处天土大地明洲南部,而圣隐村却在皇极大地西部,在这两个浩瀚无比的大地之间。还有神州大地,这中间的距离已经超乎男孩所能想象。
“喂,我救了你,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问道。
“我叫多尔。”男孩心不在焉的答道,此刻他的回答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心思早已不知飞去哪儿了。
“我叫李雅。”女孩笑盈盈的说道,一双眼眸,聪慧灵动,甚是可爱无邪。
破庙中。李雅托着双颊,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当她看见那双灰暗空洞的眼眸时,顿然明白他双目失明,什么也看不见,心中不禁生起几分同情之意。
此时,多尔有种彷如隔世的感觉,大梦初醒,自己竟已来到异地,这中间有太多的诡秘。让他无法想清,一如自己的身世一样,无法揣测。
“如今圣隐村一干村民生死不明,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我不能这么消极。”
想及此处,多尔的心情也不像刚才那般沉重,深吸一口气,知道多想无益,排开这些杂念。
他伸出右手,下意识地在地面胡乱摸索。寻找那根熟悉的细竹子。这根细竹子据发现自己的许老人家说,当时他虽然昏迷不醒,但却死死地握住这细竹子,怎么也不肯放手,按许老人家推断,这很可能与他的身世有关。
多尔双目失明,这细竹子便一直被他当做探路使用,从不离身,纵然睡觉时,也紧紧握着,生怕某一天一觉醒来,细竹子突然不见了。
冷凉而滑腻的触感,自指尖上传来,顿时令多尔心下大安,如获至宝般地拾起地面上的细竹子,紧紧地握住。
这一瞬间,多尔再次感应到了那种血脉相连、不可分割奇妙的感觉,仿佛这细竹子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之融为一体。
他虽然不清楚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但这细竹子定然不凡,是一件宝物,这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的。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时,李雅笑吟吟地道,一双星月般的眸子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什么问题?”多尔忘性很大的说道。
“就是你是怎么掉入蚀日河的?还有,你一个凡人,竟能在蚀日河中存活下来,是不是身上有什么重宝?快说,不然本姑娘可要大刑伺候了。”李雅粉嫩的小拳头在多尔脸前晃悠了几下,板起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故作狠态的问道,咋一看去,还真有几分小恶魔的气质,可灵动的眼中却满是笑意,显然是在戏弄多尔。
“我不知道,我没有宝物,什么也没有。”多尔一听“重宝”二字,心中警惕,可并未慌神,只是握住细竹子的手不紧了几分,动作极其隐晦,一般人绝难发现。这种反应与举措,已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够拥有的,某位不知道死没死的人可真是教导有方。
可李雅并不是凡人,这细微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她神色一疑,古怪的望着多尔手中的细竹子,这细竹子早在她将多尔救上岸时,便已细细观察过了,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青竹罢了。
但现在多尔似是有些紧张这细竹子,想来是宝物不假。
“一定是你手中的那细竹子,快乖乖交出来。若真是什么宝物,本姑娘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给留你一条活路。”李雅笑颜如花,明媚动人,一双慧黠的眼眸一眨一眨,灵动可爱,如是小狐狸一般。
李雅对细竹子到底有何神异之处,的确十分感兴趣,不过她现在更想的是捉弄捉弄多尔。
相比于李雅的心情而言。多尔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差太多了,张祸害说得果然没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女孩既然能将自己从蚀日河救出。定是传闻中的修士不假。
他不想交出细竹,因为这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十分重要,可是跑,一个瞎子连看都看不见。能跑得过修士,那就奇怪了…
打?打得才怪…
讲理?对方看似很不讲理的样子…
该怎么办?
正当多尔保持镇定内心却不知所措之际,一声若风铃般清灵悦耳的笑声,忽然荡漾在庙宇之中,甜美的声音让人神魂颠倒。
“我与你开玩笑的,谁要你那根破竹子,绿油油的,难看死了。”李雅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在她脑海里。满是多尔那张成年人一样镇定的脸庞,可这表情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着实有些怪异,还有不搭调,这让笑点比较低的她开怀不已。
被耍了?
多尔一愣,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问道:“你真是与我开玩笑的?”
这是不打自招,可李雅要抢走细竹,他绝对没办法抵抗,所以也没再避讳。
“怎么?你想把那细竹子送给我?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李雅笑嘻嘻的说道,一点不与多尔客气。
“别,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多尔一边摆手,一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算了。俗语有言。什么什么,一言什么什么,驷马什么什么。咦,这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李雅嫣然一笑,明眸之中,波光流转。不知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来戏弄多尔。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多尔很中肯地应道,却不知自己已经上钩。
“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那你应该放心了吧。”李雅一挑眉毛,笑嘻嘻道。
“嗯,放心。”多尔讪讪笑道,狠狠点头。
“咦,可不对呀,我是小女子,所以用不着说话算话了,快将细竹子交出来,不然,哼哼,有你好受的。”李雅恶狠狠地说道。
“这…”
多尔无言,他现在真是搞清楚了,对面这女孩是在调侃自己。
这时,他不禁想起常常在村口说书的张先生,人称“张祸害”的家伙,口中常说的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不假,看来古人诚不欺我,是这个理。
“嘻嘻,不欺负你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李雅的话题又回到了起点。
“什么问题?”多尔继续忘性很大的说道。
装傻?充愣?
李雅听后一窒,白眼一翻,开始重复重复再重复的问着同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掉入蚀日河的?又怎么活下来的?你是怎么…”
这一重复,就是数十遍。
“记清楚了么?”李雅恨恨地问道。
“嗯,清楚了。”多尔态度认真,点了点头。
“好,那说!”
“我不知道…”
“你…”
多尔嘿嘿一笑,很灿烂,两个字狡猾。
古庙中,李雅攒眉蹙额,明眸闪动,目光注视着多尔,再一次问道:“你当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信与不信随你。”多尔撇了撇嘴,这叫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已是李雅第十二次询问,而多尔的答案始终如一,就是不知道,只要稍微有些头脑的,一定不会相信。
可多尔是真不知道,这世道最无奈的事,就是你说真话,却没人相信,这是张祸害经常叨念的一句话。
李雅沉思了片刻,不再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纠缠,目光从多尔身上移开,怔怔地望着古庙外的苍凉的奇景,深深叹了一口气。
古庙之外,上方天空混沌一片,朦朦胧胧,一丝丝灰色的气流莫名涌动,远远望去,如有无数小蛇在缓缓蠕动,看起来恶心至极,令人头皮发麻。
天际下方,大地满目疮痍,到处都是一个个大小不一坑坑洼洼的土坑,土质异常松软,呈深褐色,干巴巴的,显然这片大地久经岁月蹉跎,其中养分已尽数失去。
一眼望去,视野中除却光秃秃的大地外,毫无一物,一派落败萧条之色,古老而苍茫。
“怎么了?”多尔听见李雅那声幽幽地叹息,觉得对方心情似乎很糟糕的样子,心中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李雅仿若没听见一般,始终保持着沉默,许久之后,方才开口,叹息道:“我们出不去了,这里是幻天域。”
此话一出,多尔脸色一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来到九大绝境的幻天域,这可是十死无生的无上凶地,实实在在的万人坑。
纵观古史,有多少功高盖世修为通天的绝世英杰深入其中,或为探索辛秘,或为寻觅至宝,可却难逃道消人亡的结局,能存活之人,十之无一。
九大绝境,坑杀一切,禁忌之地,如万古巨坟。
而幻天域位处蚀日河尽头,世传此地混沌相接,隐与天地相连,上可通无上神土,下可达九幽地狱,为一处神魔之地,其内杀机万丈,诡秘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
多尔曾听村中一名极少开口说话的王老人家说过,在很久以前,有一隐世至尊,为逆天而行,寻长生之谜,深入其中,可之后便一直渺无音讯,其中辛秘,不为外人道也。
而多尔最为奇怪的是,王老人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未在“在很久之前”加“传闻”二字,莫非王老人家真实见过?
对此,多尔以为王老人家岁数大了,或许忘记加上这二字,也或许是他太敏感,过于咬文嚼字。
此时此刻,多尔反而异常冷静,事已至此,他并不怪李雅,若没有李雅的话,自己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至少现在自己还是安全的,但幻天域凶险神秘,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他沉思了一会,出声问道李雅:“在我昏迷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雅脸色一黯,瞥了一眼多尔,眼中满是愧疚之意,小声说道:“我救了你之后,本想找个地方先安置你,可却忽然遭到一群黑衣人追杀,无奈之下才进入幻天域,一进里面,我忽然觉得很累,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等我醒来时,就发现我们已经在这小庙里了。”
多尔深凝着双眉,将李雅所说的话在心底合计了一番,得出的结论,自然是这些话多半是假的,鬼才信。不过在此时此刻,他也不会去深究,因为这都是没意义的。
若一味追问,追根究蒂,只会惹对方恼怒,他只是一介凡人,就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能做些什么?
不过通过短时间的接触,多尔倒是知道李雅最起码心地不坏,不然此刻自己不知死哪去了。
“这庙里有什么?”多尔问道,李雅说的话中,唯有这小庙是真的,他十分确定。(未完待续。)
273
“除了一尊石佛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李雅望了一眼小庙中那尊毫不起眼的石佛,如是说道。
“你可发现这尊石佛有何奇异之处?”多尔知道李雅一定细细观察过石佛。
“硬的离奇,而且不知是由什么奇特的材质铸成,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出奇的地方。”李雅无力的说道,显然对石佛不抱有什么希望。
在幻天域这等绝世凶地之中,竟出现一间庙宇,庙宇中还有一尊石佛,这非同寻常的奇怪。
“告诉我这石佛在哪儿。”多尔听后,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不用多想,这尊石佛必然不凡。
“右走三步,再直走五步,就是石佛方位。”李雅不相信多尔能在石佛身上找出什么端倪,她当然知道石佛定有其不凡之处,但她试过多种方法,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均试探不出石佛有何奇异之处,唯一算是奇特的地方,就是这尊石佛水火不侵,硬的出奇,而且材质异常特殊。
多尔听李雅语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也不能就此放弃,这尊石佛毕竟是唯一的线索。
顺着李雅所指示的方位,多尔来到石佛近前,他考虑再三后,最终伸出左手,一点一点的接近石佛。
“别碰!”
李雅见多尔竟然想接触石佛,顿时大声喝止,这石佛材质十分诡异,自带着一股极其恐怖的阴寒之气,平常人只要一接触,灵魂瞬息就会被冻结,必当立即毙命,当时她自己可是因此吃了小小的亏。
她不曾想过多尔会如此大胆,竟敢触摸石佛,在幻天域这种无上凶地,就是一只幼虫也不能小觑,这是常识。
但她算漏了一点,多尔并不是修士。所以不知道有这等忌讳。
然而,李雅的提醒显然已经迟了,因为多尔已经接触到石佛。
刚一触碰到石佛,一股如渊似海的阴寒之气。在瞬息之间涌入多尔体内,通过四肢百骸,直逼灵魂深处。
此刻,在多尔脑海之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就在这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的紧要关头,他右手中细竹子突然迸发出璀璨夺目的翡翠色光华,一股股生命之气不断地汇入多尔体内,与阴寒之气角逐。
整座小庙被翡翠光华照的通透无比,奇妙梦幻,一种古意盎然的自然气息,仿自太古穿越时间桎梏而来,充斥在小庙之中。
此时此刻,李雅心中惊讶无比,她万万没想到。那毫不起眼的细竹子竟然如此神异,绝对是一件无比珍贵的至宝。
从细竹子涌出的磅礴而纯正的生命之气,有摧枯拉朽之力,轻而易举便将阴寒之气化解,把多尔从鬼门关中硬是拉了回来,可事情并未结束,石佛古怪异常,从中突然出现一股强横无比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这才恢复神智的多尔,连喘息的工夫都没有,就突然感觉那狂暴的吸引力。竟疯狂的开始吸收他生命之源中生命之力。
一瞬间,多尔只觉全身精气神被一点一点地抽离,他想收回左手,不再接触这尊邪异的石佛。可浑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根本无法动弹。而且生命之力在被抽取时,所产生的一股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直抵心扉,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处于崩溃的边缘,最为恐怖的是。他模糊的感应到自己的神智正慢慢消散。
但在同时,一股股强大而绵长的生命之气从细竹子不断地涌入多尔体内,补充他丧失的生命之气,分外舒适而清爽的感觉让他的神智始终保持着清明状态,不至于消散。
极度痛苦与舒适并存着,此时此刻的多尔觉得这比死还要难受千倍万倍,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在李雅眼中,眼前发生的一幕无比的诡异,多尔的身体时而变为一具无上宝体,神光熠熠,光芒万丈,时而变为一具乌青干尸,死气滔天,恐怖而恶心。
此时,多尔突然明白自己成了石佛吸取细竹子生命之气的导体。
若细竹子中的生命之气耗尽,到那时自己肯定也难逃一死。
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狂暴的吸引力突然暴涨数倍不止,并还在不住地急剧攀升,刹那间,多尔只觉自己仿佛已形神俱灭,化为飞灰。
在他浑浑噩噩之际,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如同森罗地狱的恐怖场景。
一湾呈半月形的湖泊,水域广阔,其中湖水深红如血,仿佛是一片摄人心魄的血海,激荡的血色水面来回摇曳,一阵阵血沫肆意横飞,两边河岸已被染得通红。
血色湖水中时不时浮起一只只残肢断臂与一些被分离的血肉模糊的躯干,而河岸上尸骸如山,鲜血淋漓,数不尽的尸体堆积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深红的血液汇成一道道触目惊心血泉,顺着河滩一刻不停地流入这片血的湖泊中。
在这似由无数鲜血汇成的恐怖湖泊中央有一朵丈许大小、无比圣洁的九叶金莲,上面盘坐着一名身披袈裟的年轻和尚,和尚长得很英俊,皮肤白净,五官完美,无可挑剔,眉心处生有一颗红痣。
这红痣是为佛轮,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圣佛。
和尚双手合十,眼眸紧闭,口中默念禅语,脸上古井无波,庄重威严,不为外界诸般万象所动,圣洁超凡,仿佛已看透三届诸相,寰宇天机,凌于众生之上,俗世万千,皆在于心,一念花开,一念幻灭。
“宁为魔,不为佛!杀!杀!杀!”
和尚蓦然睁开双眼,仰天长啸,疯狂嘶吼,面部五官深皱起来,看起来狰狞而可怕,与方才圣洁庄严的气息截然相反,身后骤然出现一道顶天立地、魔威滔天的深灰虚影,彷如一尊太古大魔,伟岸而凶厉。
就在这一刻,画面戛然而止,一片漆黑。
多尔的神思回归到了躯壳。顿时只觉身体乏力无比,连站都站不稳,就这样不自主地坐倒在地面。
他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衣襟早已被汗液浸湿,浑身湿答答的。
多尔虚弱的笑了起来,因为身上黏黏的感受与疲惫的感觉,真真实实的存在。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还活着,有什么比活着,还要更值得高兴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不提醒你的,我…”此时,急忙赶来的李雅轻轻的扶起多尔,一脸担心与愧疚地望着他,美丽的大眼睛水雾蒙蒙,噙满泪花,眼眶一片通红。
多尔听后白眼一翻。原来这丫头知道石佛不能碰,若不是细竹子救了自己,现在自己早就到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听见李雅哽咽的声音,这些不平,转瞬即逝,多尔最听不得女孩儿哭了,呱噪的很,其实是心软,他轻声安慰道:“好了,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错在我,你自责什么。”
话音一落,只见李雅却是咧嘴一笑。大眼睛眯成月牙儿,伸手拍了拍多尔的肩膀,一脸教训小孩时的严肃表情,道:“认识你到现在,唯有这句话说的最中听了,知道错就好。记住以后要改正,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之后李雅又补充了一句,意味深长,很欣慰:“孩子,你长大了。”
“这…”
多尔嘴角一撇,笑了笑,没有在意,不哭就好,不过这丫头的确有点没心没肺,还有变脸比变天还快,虽然他看不到。
李雅在腰间丝质的锦囊中捣鼓了一会儿,最后取出一枚丹药,色泽绛紫,约莫黄豆大小,塞到多尔手中,和颜悦色道:“这是紫凝丹,可助你恢复体力,快服下吧。”
“没毒吧?”多尔闻着紫凝丹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半开着玩笑问道,心里暗道这丫头还是有点良心的,不错不错。
“有毒,而且还是剧毒。”李雅眼神狡黠的白了多尔一眼,嘴角若有若无的微微上扬,可怜的多尔又要倒霉了。
多尔要是见到李雅这幅表情,打死他也不会服下这枚丹药,可惜他看不到,注定要悲催。
多尔笑了笑,随后将紫凝丹服入口中,丹药一入口,顿时化为浓浓的药液,味道异常的苦涩,虽是浓香无比,可却难以下咽,难吃至极。
最终多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将药液咽入喉中,而在一旁的李雅见着多尔那张苦瓜似逗趣的脸,早已笑开了花,还出言调侃道:“良药苦口,你懂的。”
“良什么药,苦什么口,诶哟,苦死我了。”多尔苦着脸嘀咕了一句,一想到以后自己要与这丫头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又苦了几分,这跟张祸害口中说的孤男寡女呆在一块,你侬我侬,完全是两回事。
紫凝丹的药效的确非凡,仅不到片刻工夫,多尔便已觉得精力十足,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就连之前的饥饿感也消失无踪。
“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细竹子又是什么至宝?从实招来。”李雅开始对多尔严加拷问。
多尔沉默了一会,经过再三考虑后,他还是将自己见到的那个恐怖绝伦的修罗场景告诉了李雅,至于细竹子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听到如此玄之又玄的事,李雅心下惊悸之余,又不得不考虑此事的真伪,所谓眼见为实,单凭多尔只字片语,不足以让人信服。
“这尊石佛是什么样子,你形容下。”多尔问道,他坚信石佛与魔佛之间一定有莫大的联系。
“你是不是在想那尊魔佛一定与这石佛有关?不如你先把魔佛的样子形容下,我再与这石佛对比一下。”李雅狡黠地眨巴着大眼睛。
“这…”
多尔无言,这丫头摆明了就是不相信自己,可石佛虽与魔佛关系匪浅,但也不大可能会一模一样,他真不知道是说这丫头聪明,还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多尔还是将魔佛的样子细细的描绘了一下,在他看来这丫头的恐怖程度,不比魔佛差多少。
“咦…还真是差不多的样子…”
“啊!”
这时,李雅忽然伸出手一把抓在多尔的左臂上,似是见到了什么无比诡异的一幕,而这声惨叫,自然是多尔发出来的…
“有什么事你先松手再说。”多尔痛苦不堪,心里有种将这小丫头捏死的冲动,太不厚道了,也不知道轻点。
可谁知李雅不但没松开手,手头上的力气反而又大了许多,通过肢体的接触,多尔隐隐感觉到这小丫头的手在微微颤抖。
多尔虽未见到外边情景,但见小丫头的感受,定是十分诡异,他忍着剧痛,出声安慰道:“别害怕,这不还有我在呢?不,是还有细竹在。”
多尔此刻的心情可谓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就好像无缘无故被别人打了一顿,自己却还要去安慰别人。
不过,他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李雅慢慢的松开了手,可头颅却深深低下,小脸儿煞白煞白的,不敢望向那尊邪异石佛。
多尔揉着酸痛而火辣辣的左臂,并未急着询问适才发生的事情,而是过了许久,待李雅心情稍微缓和之后,才开口道:“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话音刚落,李雅这才稍显红润的脸颊又白了一些,她踌躇了一会儿,而后低声道:“这尊石佛与你形容的魔佛样子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在你触摸过石佛的那一块地方,此刻已经变为实物,不再是石头。”
多尔听后,心中惊诧之余,还有几分骇然,想及之前发生的种种异事,在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凭借细竹子中的生命之气似乎可以将魔佛复活。
“这小庙太过古怪,我们还是离开这里。”血海魔佛,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等等一幕又一幕惨烈而恐怖的画面,让多尔忌惮无比,若再呆在这小庙中,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怪事。
“你以为我不想?可外面比小庙更危险,出去必死无疑。”李雅眼眸暗淡,低声说道。
多尔叹了一口气,以他小狐狸般的性格,早就猜测以这丫头不安分的性格,一定曾经离开过小庙,可之后不知遇上什么,无奈之下又退了回来。
而自己现在之所以还安然无恙,多半是这小庙的缘故,或是说因为这尊石佛的缘故。
神秘的小庙寂静无声,宁静而祥和,仿佛亘古如一,可那尊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石佛,却已与以往不同,在石佛胸膛处的一角深红袈裟,看起来如血而铸,妖邪恐怖。
许久之后,李雅无助的望着多尔,声音低幽幽地道:“怎么办?”
多尔并未答话,一脸沉思之色,直至过了许久,他一咬牙,沉声道:“带着石佛,闯出去。”
“这办法可行?”李雅听后一愣,旋即神色古怪的扫了多尔一眼,犹豫不决,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接触石佛。(未完待续。)
274
“还有一个办法。”多尔一本正经道。
“什么办法?”李雅语气中既有欣喜,又有诧异,她不相信多尔能有什么好办法。
“用细竹子试试看能不能复活石佛。若石佛真的复活了,他要是高兴的话,没准能带我们离开幻天域,更没准还会送我们几件无上至宝。这和尚来头不小,我认真考虑过了,他送出的宝物至少也是圣物级的。恩,肯定是的,可若是他不高兴的话,一旦狂性大发,后果…嘿嘿,你懂的。”多尔很不靠谱的臆想道,那句“你懂的”以牙还牙啊。
砰!
李雅岂会不知多尔是在戏耍自己,伸手直接在他脑门上狠狠地来了一记爆栗,大小姐脾气终于上来了。
“你…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多尔苦着脸,捂着脑门,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丫头的对手,只好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上,总有一天…”多尔在心中恶恶的想道,某人效应出来了。
“算你识相,以后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李雅见多尔那有气没处发的样子,心中暗爽不已,笑嘻嘻说道。
“快带上石佛,我们走。”多尔表情平静,心中怨念十足。
李雅瞪了多尔一眼,而后一拍腰间丝质锦囊,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玉舟从中飞逝而出,在半空中逐渐变大,直至两丈大小时,方才停了下来。
随后,只见李雅伸出细嫩白净的右掌,异常彪悍地一拍石佛,丈许石佛顿时如疾飞的利箭,飞向白玉舟。
砰!
石佛稳稳当当的落在白玉舟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们走。”
李雅拎小鸡似的一把抓住多尔肩膀,拉着他。纵身而起,跳入白玉舟之中。
※※※※
幻天域中心地带,是一片苍古而充满生机的原始森林,山峰秀丽。神木葱茏,古意盎然,透过如天伞般接连一片的树冠,满目均是如茵绿草与芬芳奇花,偶尔可见奇光仙氲。不知是何珍奇灵物。
而就在片看似充溢自然气息的仙土上,却是步步杀机,哪怕是一株普通野花,一截虬节老藤,均可能是致命的杀手,在这里存在的一切,都不可以常理来判断。
此时此刻,在这古老苍茫的森林上空,一道闪耀白光从西边飘渺无际的云海中贯破而出,拖着长长的云气。疾驰而行。
“老祖保佑,我李雅终于从幻天域深处逃出来了,哈哈哈哈!”站在白玉舟上的李雅,朝着蔚蓝天空大声呐喊,将之前的抑郁与无奈全都宣泄了出来,见她那劫后余生的兴奋劲儿,就差没拥抱天空、亲吻大地了。
“你能小声点?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多尔很不解风情打断道,不过他内心也与李雅一样兴奋。
适才他虽未见着什么,但却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曾无数次与不知名的凶兽近距离接触。如预料之中的一样。一路上有惊无险,未遭到任何袭击,他可不会认为那些凶兽是友好的、和善的、温顺如羊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神秘石佛。自己算是压对宝了。
“既然已经逃出了幻天域深处,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即便是中心地带,不及深处凶险,但也玄乎的很。”多尔深吸着自然而纯净的空气,心情大好道。
“这石佛可是一尊神物啊。我们得好好的利用利用才行。”李雅一语惊人,气得多尔差些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什么?”
多尔大叫道,他此时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小丫头片子,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有了这尊石佛就能在幻天域随意而来,随意而去,无上凶地之名,岂是如此简单。
“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我随口说说罢了。”李雅吐了吐殷红的舌头,笑盈盈地说道,对于多尔方才朝她大叫也分毫未在意,若是换做是之前,多尔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可见她心情是异常的好。
“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多尔长松一口气。
“离开幻天域之后,你得先随我去一个地方。”李雅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副“此仇不报非淑女”的模样。
“什么?”
“你怎么这么磨叽,去还是不去?”李雅白眼一翻,不耐烦地说道,显然是非去不可,十头牛也拉不回。
“去…”多尔苦着脸,去或不去,根本由不得他做主,真不知道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那你也得先告诉我去哪?”多尔无奈道。
“融天山。”小丫头再次语出惊人。
“毕方神鸟所在的融天山…你胆儿可真肥。”多尔无语,哭丧着脸,这明显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这丫头把诸多险地当自己家了。
“你别担心,那只是传说,要真有毕方神鸟,以我如今的修为,饶是有石佛,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不过里面倒是有一只拥有毕方神鸟一丝血脉的小鸟,我们这次去正是为了这只小鸟。”李雅恨恨地说道,显然对这只“小鸟”无比的愤恨。
“你找它做什么?”
“找场子!”
“你想拾掇那…小鸟?”
“不是。”
“那你想干什么?”
“凌辱。”
“…”
多尔无语,小丫头太霸气了。
二人凭石佛之威,轻松横渡幻天域,一路上群兽避让,任是一尊尊拥有上古异兽血脉的凶兽有通天伟力,也不敢接近二人分毫,可见石佛有多么妖端,仿能镇压世间一切。而后二人又往东飞行了近百里,此时终于到达融天山。
融天山,是由七座巨型山岳环绕而成的一座巨大无比的火山,世传这七座山岳由上古七圣所化,为了镇压毕方神鸟。
传说中在上古时期,毕方神鸟为祸人间,使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在世七大圣人不忍,舍弃一身旷世修为,化为山岳,将毕方神鸟镇压。可歌可泣。
不过这只是传说罢了,事实是否如此,无人知晓,毕竟过去太久远的岁月了。
此时此刻,多尔只是站在融天山山脚下。还未踏足这片区域,就已经汗流浃背,只觉一阵阵炙热火浪迎面而来,快将他烧焦了。
而在一旁的李雅乐呵呵地望着多尔一脸的窘态,娇颜上满是嬉笑与揶揄之色,只要见到多尔吃瘪,她就开心不已。
“这是鸿宇石,虽不可免疫一切火焰,但足够在融天山外围用了。”李雅似乎笑够了,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两件色泽深蓝、大如鹅卵的玉石吊坠。一件戴在自己脖颈上,另一件塞到多尔手中。
多尔接触鸿宇石,就在这一瞬间,那煎熬他许久的热浪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淡淡的清凉感。
“有这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满脸通红亦是满腹火气的多尔嘀咕了一句,将玉坠戴在脖子上,不过听这疯丫头的话,他心里却有些庆幸,看来这丫头并未打算深入融天山。只是想在融天山外围转悠。
多尔与李雅乘着白玉舟,沿着陡峭险峻的山势,迅速往融天山外围东方赶去,一路所见。赤红的山体、弥漫的热气、肆意横流的岩浆,完全是一副熔岩地狱的光景。
二人可谓是极其的高调,也可是说是极度嚣张,纵然是证道级的老古董,也不敢在融天山如此明目张胆的飞行,一旦遭遇到铺天盖地的火鸦群。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命。可多尔他们有石佛这等逆天之物在,至今为止已不知惊退了多少火鸦群,不得不说,石佛逆天,仿能镇压世间一切。
“你确定这尊石佛能镇住那毕方神鸟的后裔?”感觉到石佛又惊走了一群不计其数的火鸦,多尔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毕竟神鸟之名,太过骇人,纵然是只有一丝血脉,也绝对是一尊盖世大妖,不可力敌。
“当然。在幻天域的时候,有一条蟠龙见到这尊石佛,就连大气都不敢喘,那场景别提有多好笑了。”小丫头信心满满,笑呵呵道。
“这小鸟是怎么得罪你的?”
“要不是那小鸟追住我不放,我又怎么会逃入幻天域这等十死无生的绝地。等我抓到它之后,一定要将它的鸟毛拔光。”李雅气呼呼道,一脸恨不得将“小鸟”挫骨扬灰的表情。
“那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了。”多尔皱着眉头说道,对于李雅的欺骗,他并不是那么在意,他最关心的是自己在哪里被这丫头发现的。
“一半真一半假,我是真看见你从蚀日河中浮上来的,这点千真万确。”李雅看出多尔所想,一脸诚然地道。
“当时你还发现了什么?”多尔问道。
“有,而且还是重大发现。在我见到你时,蚀日河已变成一条血河,也不知道哪些血水到底从哪儿来的。”李雅神色古怪的瞟了多尔一眼,心中思绪万千,她很清楚多尔的来历绝对不凡,可不论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这着实很怪异。
多尔听后一惊,不禁暗想自己难道是顺着血水,从皇极大地来到天土大地?
可这太匪夷所思了。
两片大地本就浩渺无比,且中间还相隔一个比两地不遑多让的神州大地,如此之远的距离,纵然是修为高超的修士,单凭自身的飞行速度,恐怕也要花上数十年时间。
“当时你发现我时,是阴历几日?又是何时?”多尔保持镇定问道。
“阴历十月十三,戌时。”李雅不知多尔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此言一出,多尔神色一变,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昏迷时也是阴历十月十三,戌时,也就是自己在昏迷后,不到一个时辰内,横跨了两片浩瀚无比的土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雅见多尔瞠目结舌,满脸震惊,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多尔摇了摇头,一脸茫然,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些发懵,百思不得其解。
见多尔不再答话,李雅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不过她也不会追问,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想到这里,李雅低低地叹了口气,美丽灵动的眸子望了多尔一眼,不再说话。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片深邃峡谷的前方,朝里望去,谷中大地深黑如墨,地面平坦,如是一面黝黑的镜子,由一种奇特的岩石构成,一缕缕淡淡如烟的气体至黑色岩石中不断地冒出。
在峡谷两边,高耸挺拔的石壁赤红鲜艳,犹如鲜血,一阵阵浓浓的热气恣意蒸腾,望起来异常恐怖,峡谷之中除却生有一株枯萎老树以外,再无其他事物。
这株老树既不粗壮,也不苍劲,更谈不上高耸,与那些参天古木比起,显得异常寒碜,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奇妙的是,在老树主干上却有一道道似如经脉的赤色纹理,间中点点红光闪烁,虽然微弱,星星点点,可却释放出一股股庞大而充裕的生命气息。
最让人惊奇的是,在老树顶端一截枯枝上有三片荧光烁烁的叶片,这仅存的叶片,晶莹剔透,通体华光闪耀,生机盎然,一见便知道是无上圣物。
此时此刻,李雅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紧紧地锁视着那三枚生机勃勃的叶片,眼中神采炙热强烈,粉嫩而精致的脸蛋儿红扑扑的。
忽地,一声戛然长鸣声动九霄,充斥天宇,一股股铺天盖地的狂暴气息陡然降临。抬头所见,远处天边,一尊妖气冲天的无上大妖正急速赶来。
它形如灵鹤,大如小山,通体火光烁烁,那一团团在周身熊熊燃烧的赤金色神火望起来格外璀璨,美丽而鲜艳的羽毛呈深蓝色泽,闪耀着刺眼的光辉,上附点点赤红纹络。尖锐的白色长喙足有一丈多长,异常奇异的单足似如一株苍劲古树,盘根错节,粗壮有力,三根呈倒钩状的赤色利爪狭长而尖锐,恐怖而残忍。
这盖世大妖正是毕方神鸟的后裔,也是追着小丫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好逃入幻天域的罪魁祸首。
神鸟未至,多尔已觉火浪噬人,异常炙热的温度让他有种如在岩浆之中的错觉,要不是有鸿宇石在,他此刻早已化为一滩灰烬。
面对如此绝世大妖,恐惧自然是有。不过,多尔内心倒还算镇定,在他看来,小丫头既然能在这神鸟手下逃过一次,就能再逃第二次,况且如今他们还有石佛在,底气还是有一些的,若是不敌,大不了跑就是了。
相比多尔,小丫头更是轻松无比,悠闲自在,浑然不将那尊大妖放在眼里。她不知从哪里找出一面呈八卦状的古老铜镜,此刻正对着光滑的镜面,作出各种不同的表情,时而还露出或满意、或赞叹、或惊为天人的表情,样子要多自恋有多自恋。(未完待续。)
275
此时此刻,神鸟腾于上空,一对近三丈左右的深蓝羽翼上下扑腾,风起云涌,火浪滔天。深紫色如宝石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二人,或是说盯着那尊石佛,目中流露出忌惮的神采,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时,小丫头嘻嘻一笑,望着天际那威风凛凛的神鸟,一脸叫嚣道:“小鸟儿,姐姐我又来了,是不是感觉很意外、很惊奇、很不可思议,别崇拜姐,哪都困不住姐。”
咕!
神鸟低鸣一声,满含怒意的盯着小丫头,可却不见它有何动作。
多尔听见这“姐姐”二字,心中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以这神鸟的年龄,当这小丫头的祖宗的祖宗都够了。
不过多尔真要是知道李雅的祖宗是谁,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
小丫头见到神鸟一动不动,只能怨恨无比的望着自己,不禁咧嘴一笑,更加肆无忌惮了。
“姐姐我上次可是被你追的好生惨烈啊,你是不是应该做出什么补偿呢?”
“咦,你不动,就是说明你答应咯。这样吧,姐姐我要的不多,就把你珍藏的那些宝物都送给我吧,你可别骗我,次品我可不要,姐姐我可是很识货的哦。”
“…”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口若悬河。不,应该说是口无遮拦,开始对神鸟进行一番**裸的敲诈,至于严刑拷打,貌似她没这能力。若是有,多尔毫不怀疑,小丫头定如之前所说的一样,会拔光神鸟身上所有的鸟毛。
“姐姐我累了,休息一会,待会再教训你。”过了许久许久,李雅终于停止了狂轰乱炸。
“哈哈,这小鸟太有趣了。”小丫头望着上方异景,顿时笑到不行,整个腰都弯了下去。
此时此刻。在上空的神鸟一副抓狂暴走的状态,只见它嘶叫连连,双翼疯狂扑扇着,全身赤金色神火比之前更胜百倍。神火铺天盖地,接连无尽苍穹,方圆十里之内,火海滔天,直冲天宇。
一道道深紫气焰从它眼、耳、口、鼻不停往外喷发。其中蕴含的能量极其恐怖,这显然是它体内的精气,似同人气到不行,七窍生烟,喷出精气。
而它此刻的样子也异常狼狈,不再如之前那般神骏美丽,全身羽毛齐齐倒竖,看起来圆乎乎的,如一只丑陋的刺猬。
李雅笑得近乎岔气,这让多尔无言以对。同时也不由得暗叹这丫头的胆儿可真是肥得可以,竟敢调戏一尊盖世大妖,不过他此时此刻还真想见见这神鸟后裔是什么样的状态,要是自己的话定是七窍生烟,吐血而亡。
不得不说,多尔的预料还是挺准确的。
“玩够了没?取到宝物,赶快离开这里。”多尔虽看不见,但三片圣叶所迸发出的生命气息,无比强烈,任谁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而这小丫头不止一次的冒险来到此地,意图很明显。
“看你为它求情的份上,我就卖你一个面子,今天就暂且先饶了这只小鸟。记住,你可欠我一份人情哦。”小丫头一脸意犹未尽,但她深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一尊横行无忌上万年之久的神鸟。可纵然在此刻,她都不忘占多尔便宜。
“好好好。我欠你一份人情。”多尔苦笑一声,不再与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作口舌之争。
“小鸟,姐姐我取两片天灵叶,你没意见吧,你不说话,就说明你是答应咯…”小丫头无比嚣张亦很喜欢替人做决定地调笑道,她驱动白玉舟,化为一抹流光,迅速冲入深邃的峡谷之中,飞向那株在百丈开外的枯萎老树,同时祭出手中八卦古镜,葱白十指飞快舞动,梦幻迷离,结起一道道晦涩玄奥的古印。
在二人进入峡谷的一瞬间,至深黑大地中,突然升起一片片恐怖无比的黑色异火,整片峡谷顿时变为一片妖异的黑色火海。
挂在二人脖子上的鸿宇石,咔嚓一声,碎成几瓣,根本无法抵御这种恐怖异火。
这时,只见在虚空中的八卦古镜在李雅的催动下,骤然迸发出强烈璀璨的蓝芒,自镜中照射出一道耀目强光,将二人笼罩在内,黑色异火完全被隔绝开来。
毕方神鸟后裔见小丫头竟敢打天灵叶的主意,突然嘶鸣一声,全身赤金色火焰大涨,染透九天十地,愤怒无比,可它却未出手制止,眼神忌惮而惊悸地盯着白玉舟中的石佛,仿佛生怕这石佛出现什么惊变。
白玉舟速度快极,眨眼即至老树近前,小丫头欢呼雀跃,伸出一张粉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两片绿光烁烁的天灵叶,放入腰间锦囊中,而后驱动白玉舟,飞速往谷外逃跑。
至始至终,神鸟均未出手阻拦,只能愤恨无比地望着两个小贼大摇大摆的逃去,可见这尊石佛有多么逆天。
待二人已经逃得没影子时,至天边突然传来一个悦耳的笑声:“小鸟,姐姐我走了,以后再找你玩。记住要随时把宝物准备好哦,说不准哪一天,姐姐我就过来接收了…”
这一刻,神鸟真心暴走了…
毕方神鸟后裔并未追过来,两个小家伙顺利地逃出生天。灵舟上,多尔低垂着脸,心中百味杂陈,能在这等绝世大妖手中毫发无损地夺走天灵叶,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也可见得石佛神秘莫测,仿能镇压世间一切,是无上邪物。
对于这尊石佛,多尔打心底是不愿接触,要不是当时走投无路,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与这石佛同行。
如今事已了了,小丫头从中得到巨大甜头,断然不会放弃石佛。以她不安分的性格,不知还会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留在她身旁,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恐怕小命都会不保。
此时此刻,多尔作出了一个决定。
多尔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
“什么事?先说来听听。”小丫头美丽的眸子瞟了多尔一眼,笑呵呵道。
“我想你帮我回到皇极大地。”多尔心中急切。他想尽快回去,查探在圣隐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从皇极大地来的?”李雅反问道,一脸的诧异与不可置信。
“不错,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希望你能帮我回去。”多尔点了点头,不再隐瞒自己的来历。
小丫头听后顿时愣住了,心中骇然。不多时,她回过神,眼神复杂的望着多尔。低声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多尔脸色一僵,没再说话,难道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李雅见多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不忍,经过再三犹豫,她叹了口气,一脸严肃而凝重,道:“通过跨域传送阵,的确可以实现跨域传送。可这仅仅是对于修士而言,以凡人之身进行跨域传送,肉壳根本承受不住空间之力,我知道你那细竹不凡,或许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若你决意要回去,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不赞成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小丫头的话让多尔心中燃起了希望,可他认真一想,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现实。自己回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回去,我去哪儿…”此时此刻,多尔彷徨迷茫地自语道,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兀然发现这片浩瀚的天地。竟无自己容身之地,他不怪命运坎坷,天意弄人,他只怪自己没用,百无一用。
这时,小丫头忽地嘻嘻一笑。伸手拍了拍多尔的肩膀,无比自信地说道:“这不还有姐在嘛,姐为你介绍一处道门,等你修到本真境界,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此话一出,多尔先是一愣,旋即激动起来,大喜之下,竟是未发现自己又平白无故的被小丫头占了便宜。
“当然,姐说话算话。”李雅继续占着便宜。
“你没骗我?”多尔如处梦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你这样子,似乎很不情愿。好吧,我也不愿强人所难,姐可是很忙的,懒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李雅神色悠哉,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副吃定多尔的样子。
这才回过神思的多尔,一听小丫头这样说,连忙急道:“我去、我去。”
“这才像话嘛。哎呀,累了一天了,怎么突然觉得肩膀好酸啊,我说那个谁谁谁,是不是应该来帮姐按一按啊。”
“这…,你确定?”
“当然!”
“我只学过全身按摩,你要不试试?放心,我很专业的,收费也十分公道,童叟无欺。”
“…”
狡猾的多尔在这一刻又复苏了。
※※※
世间道门,如过江之鲫,数不甚数,修炼法门、神通俱不相同,论道门实力,当以七大道门为首。
古岳太行,位于天土大地西北地带。太行山甚大,满山葱翠,苍古自然,东起西落,浩浩荡荡,连绵千里有余,山体奇高无比,宛如擎天之柱,目不所及,直入云霄,不知有多高,宏伟而壮观。太行山四方,万峰簇拥,群山朝拜,有睥睨众山之势,如一尊上古至尊,傲视天地。
山中灵泉瀑布比比皆是,随处可见,苍劲古木,丰茂繁盛,巨大树冠连成一片,遮天蔽日,山深而幽,怪石嶙峋、奇峰险峭,天堑之地不绝于目。
在天蒙大陆,被世人冠名为“第八道门”的太虚门,便坐落在古岳太行之上。
太虚门,神秘莫测,是天蒙大陆历史最悠久的道门,其中有诸多辛秘,不为外人知晓,底蕴堪比七大道门。甚至有人大胆猜测,太虚门的底蕴恐怕还在七大道门之上,比之五大圣地、至尊世家也不遑多让。
太虚门之所以未跻身于七大道门,一是太虚门收徒甚严,资质差者,一概不要,而且七十二峰、八十一洞功法,均是玄奥非凡,晦涩难明,莫非有大毅力、大智慧之人,很难修至大成。
二是有些玄奇功法需要特定体质方能修炼,这也造就了太虚门人丁稀疏,日渐式微,如今七十二峰、八十一洞传承仅不到一半,虽功法大多还保存完好,但苦于寻不到传人。
众所周知,道门兴亡,在于传承,长此下去,这千古一门,怕是经不住峥嵘岁月,长河大浪,化为历史。
在一年前,至圣村出现灵童之后,天地格局忽然巨变,天地灵气比之前充裕十倍不止,而且在各地均发生了不少起凡人在朝夕间忽然蜕变为圣体之事,但这些人脱离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不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太虚门在这次巨变中,也获得了巨大好处,有三峰、二洞的传承得以延续。
天地巨变,圣体不再罕见,唯有神体恒一,凤毛麟角,资质绝顶,而自圣村出现的四十七名灵童,如今被各大或明或暗的势力雪藏,待其成长起来,将会是一个旷世时代。
天机混乱,不可预测,或许将来出现的神体会更多。
“老头子,快出来救人。”
此时,在太行山上一处紫烟萦绕的险峻奇峰上方,一名生的秀美可爱的罗衣女孩神色焦急,黛眉深锁,驱起脚下灵舟,如一道惊虹飞速掠向顶峰空地上的一间茅草小屋。
这罗衣女孩正是在三日前赶往太虚门的李雅。
在灵舟上,除却那尊无法收入锦囊的石佛外,还有的便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多尔了,此刻他气息奄奄,一动不动的躺在灵舟上,面色乌青带紫,像是中毒症状,可浑身却勃发出强横的生命气息,着实十分怪异。
多尔之所以会这样,都要缘于那片天灵叶。
天灵叶,为稀世珍物,可洗髓阀体,助人成就无上资质,还能使人白骨生肉,断肢重续,治愈一切隐疾。
可多尔服下之后,不但未见复明,反倒适得其反,如今命悬一线,情况岌岌可危。
吱呀!
茅草小屋陈旧的门扉轻轻开启,自中走出一名慈眉善目的年迈老人,老人一身朴素灰衣,身形精瘦,满头鹤发一丝不苟,褶皱的皮肤上满是岁月磨练的痕迹。
老人乍看如寻常老人家无异,可细细一看,那一对乌黑莹润的瞳仁深邃无比,如是枯寂黑洞,又如无限寰宇,让人惊悸,深不可测。
此时,李雅已降下灵舟,到达茅草小屋近前,她神色焦急,黛色的细眉深深蹙起,脸颊苍白而无血色,看起来十分憔悴。
而在远处天边,一大群太虚门修士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不出意外,目标正是这喜欢到处惹祸的小丫头。
“小丫头,你又是闯进来的?这次又打伤了多少人?”老人淡淡一笑,目光溺爱地看着李雅。
“老头子,别磨叽了,快救人。”
李雅当时哪顾得上那么多,多尔性命垂危,每时每刻都十分危险,守护山门的太虚门弟子非要她出示身份玉牌,可老头子给她的玉牌恰好没带,任她百般解释,那太虚门弟子愣是不让她进,态度强硬地很,说必须得先通报一下。(未完待续。)
276
小丫头无可奈何,仗着自身高深的修为,又有至宝护体,硬是闯了进来,一路上不知打伤了多少太虚门弟子,如今在身后赶来之人,还有几名长老级人物。
听老人的话,小丫头十分彪悍,貌似不止一次的闯入太虚门,不止一次的打伤太虚门弟子。
“你们都回去吧,替我转告门主,紫韵峰封山十年,任何人不得擅闯。”老人云淡风轻地道,声音不大,却贯穿千里,如是天外神音,有一股不可抗拒的绝世威严。他大袖一挥,身处百丈之外的众多修士突然消失不见,在下一刻,他们已出现在太行山主峰天行峰广场之上。
此时此刻,站在广场之上的一干修士,内心无不错愕与惊骇,顿时广场上人声鼎沸,众说纷纭。
紫韵峰是太虚门六神峰之一,向来一脉单传。据说此峰传承甚是了得,道法玄奇,神通广大,掌时空星宇之力。而这一代峰主,即是那老人,名为徐青山,此人一向低调行事,不显山不露水,久居山中,独自清修,少有外出,一身修为,不为外人所知。
不过,太虚门各大洞主、峰主,均是告诫弟子,莫要得罪徐青山,更不要擅闯紫韵峰,可见徐青山实力非凡。
而在今日,徐青山只手一挥,乾坤扭转,此举惊天,造化非凡,是一种对天地法则的应用,这是斩神修士的手段。
※※※
“小丫头。莫要担心,这孩子正在抗拒天灵叶药力,待药力竭尽挥发后便会清醒。你先与我讲讲这石佛是从哪得来的。”徐青山目光深视着石佛。眉头微微皱起。
徐青山神通盖世,凡在紫韵峰百里之内发生的事,均逃不过他的法眼,李雅也是知道,遂也没觉得奇怪。
“这石佛是我在幻天域深处得来的。还有,老头子,难道你不打算清修了?”李雅一听多尔性命无忧。心下大宽,古怪的望了老人一眼。今日老头子这番举动,完全不像他往日作风,这以后怕是要多出不少事来,老人家再想独自清修。恐怕不容易了。
最让李雅觉得奇怪的是,多尔为何会抗拒天灵叶的药力,天灵叶不是无上圣物么?
“是在凡尘俗世,还是在山野荒岭,并不重要,只要心静,便是清修。况且石佛兹事体大,我不想让这尊石佛现世,引起祸乱。”徐青山老人听见“幻天域”三个字时。稍一沉吟,露出恍然之色,随后说了一些让李雅听得云里雾里的话。
“老头子。你就别说教了,现在你还是先说清楚这是怎么个兹事体大?”小丫头一听老人说教,白眼一翻。
“这世间之事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有许多事只有到达一个境界之后才能明白。关于这尊石佛,我只能告诉你,石佛逆天。本不该存于世间,有无上诅咒。待你离开之后。务必需将这尊石佛,找处无人之地埋了,不可再接触,否则厄运沾身,到时纵然是你李家老祖在世,也护不住你。”徐青山神色严肃认真,出口警告道。
此时,胆儿比天高的小丫头心中寒气直冒,对于老人家说的话,她毫不质疑,因为她自己曾多次见识到石佛有多么妖邪,可镇压世间一切,也知道老人是如何恐怖。
“多尔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老头子,你有没有看出他右手里那根细竹子有什么不凡之处?”李雅从惊悸中定过神来,出声问道。
“这孩子是古厄神体,也可是说是天鸿神体,在很久以前,大成天鸿神体盖世绝伦,有通天伟力,绝世威能,力压真正的至尊。天鸿神体太过逆天,遭天地妒忌,降下无上诅咒,至此以后,一蹶不振,资质不但变得奇差,比起凡人均是不如,而且修行异常缓慢,遇到瓶颈时也比常人更难突破,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均有天罚加身,古往今来,有不少天鸿神体死于天罚之下。遂后人不再称之为天鸿神体,而命名为古厄神体,意为古之厄难之体。不过,古厄神体还是有其神异之处,可修万般法门,不存在体质是否适合。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古厄神体的诅咒似乎并不仅仅于此,纵观古史,但凡拥有古厄神体之人,一生多灾多难,命运波折,为上苍所不容。至于这孩子手中那根细竹,我也看不出此物有何神异之处。遭诅咒之人,资质难改,饶是天灵叶根本无用,不过倒是可以让他复明。”
徐青山古井无波的神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多尔的出现让他一颗沉静无数载的心,生起了一丝丝涟漪。
“我才不相信什么诅咒。”老人说地玄之又玄,任谁听了心头均不免会升起一丝阴霾,可李雅的心很大,对此并未在意,只是对多尔拥有如此惊人的体质,感到十分意外。
“小丫头,紫韵峰会封山十年,我想将他留下来悉心教导,不知你是否同意?”徐青山神色回复如初,平淡地如一汪静水。
“老头子,你不怕诅咒啊,小心晚节不保呦。”小丫头笑嘻嘻地调侃道。
老人淡淡一笑,没有出声,漆黑如墨的瞳仁,精光闪烁。
多尔这一睡足足就是两天,在这两天内,李雅对多尔可谓是寸步不离,关怀备至,一直在悉心照料着他,在她心底已将这个男孩当成自己的朋友。
一丝清幽香气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将多尔从梦中唤醒。意识方一清醒,他兀然觉得眼睛涩剌剌的,有点疼痛,伸手下意识地去轻揉,透过眼缝,他好像朦朦胧胧地见到眼前有一个玲珑娇小的淡绿身影。
这一刻。多尔愣住了,如处梦幻,自己似乎可以看见了。
多尔心中激荡不已。难以平复,他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舌尖,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可这痛楚却是甜美甘甜,因为它真真实实的存在,也让他真实的明白自己复明了。
此时,已至深夜十分。小屋之中只有一盏灯火昏黄的烛灯,烛火轻轻摇曳。悠悠荡荡,时明时暗,并不强烈的光线让多尔的眼睛很快的便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在他眼前,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一身淡绿罗衣,玉容绝美,杏面桃腮,蛾眉螓首,肤若凝脂,一头如墨发丝若是从九天而落的瀑布,一对星转美眸,璀璨而夺目,轻轻眨动之间。有一股灵动的气质。黛色的眉弯弯而细长,若远山含黛,精致的小鼻子似美玉而凝。小小而红润嘴唇,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五官完美无瑕,挑不出任何瑕疵,绝世美人胚子一枚。
女孩半坐在床榻边上,朱唇轻抿。甜甜微笑,一双善睐明眸微微眯起。目光似水一般温柔,神态恬静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多尔自幼失明,根本未见着女子长得是什么模样,只是听张祸害大体形容过,眼前这个女孩,用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都显得黯然失色、自惭形愧。并且他对这个女孩的第一印象很好,暗想她肯定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孩。
“你是谁?我又在哪里?李雅呢?”躺在床榻上的多尔问道女孩,他可不认为这女孩是李雅,瞧人家这气质,就不是那小丫头可比的。
多尔大错特错,这女孩不是李雅,又是谁?
“我与李雅素未谋面,只是听师傅他老人家说她将你托付给我师傅,我是你师姐,怎么?你这么挂念她?”李雅望着多尔,娇颜绽放出甜甜的笑容,她如今施展玄术,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多尔断然是听不出来。
“已经走了…”多尔一听李雅已经离开了,心头顿时有些失落。
“谁挂念她啊,我巴不得这辈子也不愿再见到这天杀的小丫头。你不知道,这小丫头她蛇蝎心肠,无恶不作,手段毒辣,而且阴险狡诈,腹黑的很,专门欺负向我这样的平民老百姓。师姐,我看你是个好人,下次你再见到那个小丫头时,千万要躲得远远的,她比恶魔还要恐怖。还有…”
多尔说这番话,完全是为了热络一下气氛,开开玩笑罢了,他原以为自己这个“师姐”会笑得合不拢嘴,可却蓦然发现她额头青筋暴起,目中怒火燃烧,在这一刻,多尔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有,还有什么?说啊,我听着呢。”李雅变回自己的声音,朝多尔很“和善”的笑了笑,旋即甩手一巴掌异常彪悍地、狠狠地扇向多尔的大腿,可由于上面有被褥掩着,位置略显尴尬,似乎有些偏了。
“你是李心…啊呜!”
这一声惨叫,如是鬼哭神嚎,异常惨烈,而在茅草小屋外一块巨石上闭目打坐的徐青山这时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所谓的端庄贤淑,原来是这样。
次日清晨,天边朝阳冉冉升起,金灿灿的朝曦洒在紫韵峰之上,照得常年永驻萦绕的紫烟透发出令人心醉神迷的奇幻光芒,整座拔天山峰光影迷离,梦幻非常,像如一座与世无争的世外仙山。
这时,从峰顶茅草小屋中传出李雅脆生生的声音:“喂,大懒虫,起床拉。”
“什么起床?哪来的床?诶哟,冻死我了。”小屋中,多尔可谓是处境凄凉,模样悲惨,只见他裹着一层单薄的被褥,盘坐在屋内正中央的一张蒲团上,全身瑟瑟发抖,一张原本清秀白净的小脸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不但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在眼圈周围那两片紫黑色的拳印,看起来十分夸张,在他脸上很明显的可以找出二种动物的特征,貘眼,豹纹。
昨天晚上,在小屋中发生了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大战,最终以多尔失败而告终,并签下了无条件不平等合约。
合约条例具体如下:
一,甲方睡床,乙方睡地。
二,甲方用厚被子,乙方用薄被子,若甲方觉得冷,可以无条件收回被子。
三,在睡觉期间,甲方若听见乙方发出如打呼噜、磨牙、说梦话,等等一系列打扰他人睡眠的声音,可以无条件出手,相反而之,乙方只能保持缄默。
四,甲方…
…
此合约共一十七条,为甲方乙方心甘情愿共同签署…
这一夜,多尔是在枪林弹雨冷夜寒风中度过的,不过小丫头下手还是十分有分寸的,并未打伤多尔,只是让他样子看起来十分凄惨罢了,当然,疼是免不了的。
“咦?你没睡啊。”“睡得”神清气爽的李雅见多尔这么快便回答自己,诧异问道。
“我这么可能睡得着。”多尔咬牙切齿,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舌头给咬下来,再次变为伤残人士。
“为什么啊?”小丫头歪着头天真无邪的问道。
“风—很—大!”多尔一字一顿的道,眼神中快喷出火了。
其实哪里是风大,若不是小丫头闲来无事会时不时丢一丢什么飞镖啊、暗器啊,拿多尔练练准头,他早已睡着了。
而每当多尔愤怒无比的询问小丫头为什么时,小丫头的回答永远是一句话:“你说梦话了…”
“是啊,昨晚风确实大,我也一夜没睡着。”李雅打了个哈欠,一副力气乏乏的样子,随手推开门扉,走了出去。
“你!”
多尔心中气极,可又十分无奈,他苦着一张非人的脸,深深叹了口气,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此刻已是清晨,多尔却是疲乏不已,有一种倒头就睡的冲动,他晃了晃昏沉沉的头颅,迫使自己保持清醒,旋即站起身子,将被子叠好。
就在他刚欲走出门外的这一刻,脸色忽然一僵,缓缓地转过头望向屋中。只见小丫头睡过的那张木床上一片狼藉,要多乱就有多乱,此时此刻,他近乎抓狂,气愤又邪恶的想道:“这小丫头属猪的吧。”
不平等条约第六条(屋中卫生由乙方一人处理,必须保持干净、整洁、清爽,甲方作为监督者,若发现屋中有任何一丝不干净、不整洁、不清爽的地方,可无条件出手)…
多尔深深呼吸,自牙缝中生生挤出了一段话:“世界如此美好,我不能如此暴躁,要淡定、淡定。”
旋即,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收拾小丫头撇下的烂摊子。至于淡定,他能做得到就逆天了。
不多时,多尔面沉如水的走出了小屋,还未待他细看周围环境,就听见小丫头那万恶的声音:“小莫,快过来。”
“小莫?我跟你有这么熟么?”多尔心里腹诽道,他循迹声音,抬头望去。只见李雅正站在离自己十丈开外的一块巨石旁,在她身侧有一名慈眉善目的灰衣老人,老人盘坐在巨石上,正对着自己善意微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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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神思一动,旋即走了过去,屈伸向灰衣老人行了一礼,道:“晚辈多尔,见过前辈。”
灰衣老人颔首微笑,不言不语。
这时,李雅咧嘴一笑,明眸中尽是戏谑之色,粉嫩的小拳头冲着多尔比划了一下。
“屋子收拾好了吗?”
小丫头不说还好,一说多尔刚平息下来的肝火,又怒烧了起来。不过此时有老人在,万万不能失礼,多尔只能抑住火气,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道:“收拾好了。”
这要是平时…
呃…
好像也只能这么说…
这时,徐青山淡淡道:“小丫头,你该回去了。”
“老头子,你这是在赶我走?我才不回去呢,还想再多玩会。”小丫头笑嘻嘻道,一副赖在这里不走的样子,讲到“玩”字时,语气忽然加重,明亮的眼眸很直白地瞟了多尔一眼。
这之中暗含之意不言而喻,多尔听后一阵恶寒,心中哀嚎连连,自己怕是要被小丫头整得死去活来了。
“随你,只不过那天灵叶怕是有人无福消受了。”徐青山云淡风轻道,脸上笑意浓浓。
“哎呀,不好,老头子,我得赶快回去,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小莫,千万不要想我哦,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小丫头神色一变,似是有什么急事,得尽快回去,可在临走时都不忘调戏多尔,可见对多尔不是一般的“情有独钟”。
而多尔一听小丫头要走,立马心中一顿欢愉雀跃,可是听到后半段时,他脸色又苦了下来,这小丫头怎么就不愿放过自己?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在多尔暗想的这段工夫,李雅已然驱起灵舟,化为一抹璀璨神芒,朝东方疾驰而去。而在临走时,她眼神若有若无地深深看了多尔一眼。
多尔目送着小丫头渐渐离去。心中百味杂陈,滋味万千,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高兴居多,还是失落居多。
天边那道神芒愈变愈小。愈来愈暗淡,直至隐入虚空之中,再也看不见踪影,可多尔还是深视着那个方向。
这时,灰衣老人平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舍不得?”
多尔听后微微一愣。思量了半响,点了点头,道:“嗯。”
李雅虽是一直欺负多尔,可也未真正伤害过他,更是用无上圣物治好了他的眼睛,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多尔十分感激,两人虽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已然将她当成自己的朋友。
小丫头如今离去,他心中自然不免会有些失落。
“小丫头将你的事告诉我了。你修行是为了什么?”老人淡淡说道。
老人一句话,让多尔不知如何作答。
为了什么…
为了回去,回去寻找在圣隐村发生的真相?弄清自己的身世?
可单单只是这样吗?
多尔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但再一细想,完成这些心愿后,自己该做什么,又该何去何从?他顿时有些迷茫,面对老人的询问,不知如何答复,更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修行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
灰衣老人一指远处含翠青山,神色沉静,云淡风轻,淡淡道:“你看那是什么?”
“是山。”多尔不明老人为何会这样询问。
“你再认真看看那是什么。”灰衣老人平淡道。
多尔凝思了许久。可他确定眼前的那是山,不是其他,笃定道:“还是山。”
“你再看看,认真考虑之后再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面对灰衣老人再三询问,多尔心中有些犹豫不决。这一次他考虑的时间比先前要久许多。
“是山,我确定。”
“那你再回答我,修行是为了什么。”灰衣老人淡淡一笑。
多尔思量许久,将心中感触说了出来:“为了坚持真我本心,不为诸般事物干扰。”
“对了一半,亦错了一半,修行是为了生出执念。而真我本心无需坚持,如若坚持,它就成了一种执念,又如何不为诸般事物干扰?真我本心高于执念,包含执念。”灰衣老人玄之又玄的说道。
“修行修道,修行的自然是道,可这与大道理念岂不相冲?人们常说,道是斩断五欲六尘,清净自我,忘却凡尘,忘记真我,融与天地。”多尔皱着眉头,不明所以,这些玄之又玄的话他听村中寒老爷子讲过,曾琢磨了一下,似乎是这个理。
“人非道。修道,是使执念更坚,至此方能更彻底地磨砺真我本心,修行是逆道而行,而非顺道,道可斩、可弃,唯有真我本心才是唯一,恒在不变,不可斩、亦不可弃。”
“我不明白。”
“这些你以后会懂的。”老人淡淡地笑了笑。
多尔沉思许久,而后似懂非懂道:“这么说,修行是为了磨砺真我本心?”
灰衣老人颔首微笑,轻声道:“不错。如何磨砺真我本心,真我本心又是什么,这需要你以后自己慢慢去理解。现在,我对你讲一讲什么是衍凡与神域,这是道之起始,对修行初期来说极为重要,你且要认真听好。”
多尔一点头,集中所有注意力,静静等待老人发话。
“所谓衍凡,即是凡人蜕变的一个过程,一旦凝成神域,便算是一名修士。衍凡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全看个人资质。资质好者,月余时间便可凝成神域,而资质差者,终其一生均迈不出这一步,空有一颗问道之心,却无缘无份。”
多尔一听有的人一生突破不了衍凡,被资质所限,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我资质怎么样?又要多久才能凝成神域?”
老人对于多尔失礼之举毫不在意,微微笑道:“你资质一般,凝成神域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多尔并不愚笨,自己资质肯定不是一般的差,通过刚才的谈话,他知道老人高深莫测,绝非寻常修士可比。以他亲自教导自己都至少需要一年的光景,自己这修行之路怕是会十分坎坷与艰辛。
老人久经世事,见多尔一脸愁苦之色,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遂提点道:“资质差些并不重要,道海无涯,勤励为舟,只要你刻苦修行,即便是再难。也可修有所成,而这世间奇缘无数,古往今来,一飞冲天之人,屡见不奇,你莫要气馁。”
“老人家,晚辈一定会努力。”
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这让他心中除了十分感激老人以外,还暗暗激励自己要坚持不懈,努力修行。
老人淡淡一笑。继续道:“衍凡,简单点来说就是纳气。通过特殊呼吸法门,纳取天地之间的灵气,经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汇于丹田之中,再结成神域,这些我以后会慢慢教你。”
“神域是什么?”多尔问道。
“神域很复杂,它虽看似只有弹丸大小,但却是一片真实的天地,修为越高深。神域越为广阔,乃至无边无界,神域并非是通达长生之秘的关键,只是一旦凝成。寿元将远胜于凡人,神域越开阔,寿元也越长久,可在每时每刻,均在不断缩小,直至消逝时。寿命也就终结,这是岁月的力量,它浮浮沉沉,匆匆而过,悄无声息,却有腐朽之力,沉淀一切,主宰万物苍生。”
“这世间难道无人可使神域不再缩小,突破桎梏,打破长生死局?”
“纵然是盖世千秋的无上至尊,也无法勘破长生之秘,永生不死,始终逃不过化为一抹尘土的结局。传说中,在很久以前,有一宗至宝可镇压神域,使之永恒如一,恒定不变,此物名为神虚鼎,不过神虚鼎是否存在,根本无从考究,毕竟天蒙大陆的历史太过久远了。”
老人叹了口气,道:“追寻虚无缥缈的长生之秘,这对修士来说,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承载与古之意志的传承,纵然古往今来,无一人成功,可依旧有无数人为之前赴后继,舍生忘死。”
老人一席话充满了悲凉与压抑意味,沉淀了从古至今无数修士的莫大宏愿。
“凡人不过百岁,饶是一些修士功高盖世,辉煌无尽,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还是被一方尘土所掩埋,并无什么差别,相比凡人,修士这一生,承载的太多,艰辛曲折。”
此时此刻,多尔心中思绪万千,他这才清晰的认知到,修行一途有太多的不易、无奈、迷茫,还有诸多困顿。纵然看似打破无数桎梏,突破自我,可思来思去,却始终在命局之中不断徘徊挣扎,不过,修行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对于老人之前说的那些深奥晦涩难懂的话,他也似乎有了一些朦朦胧胧地理解,修行是为了磨砺真我本心,在迷茫与彷徨中,找清真我,认清本心,不至于让自身迷失。
老人神色恢复如初,继续说道:“长生之秘,源远流长,之所以传流至今,也并不是空**来风。其实,可能只是我们暂时触及不到而已,罢了,不与你讲这些,还是来说说神域。”
“神域是修士的根基,也是力量源泉,神力所在,而修行也就是在神域中用自身神力开辟出九大神境,经历九生九死,这也是修士的九大境界。”
“神境是什么?”
“为何要在神域中开辟出神境?”
“只能开辟出九大神境么?”
多尔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老人微微一笑,耐心为他讲解。
“神境就是域中域。简单点说,是在神域之中开辟的神域,它与神域的本质是相同的,之所以要在神域之中开辟神境,方才我不是说过,神域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缩小。”
“用神境替换神域,扭转乾坤。”多尔恍然大悟道。
老人面带笑容,点了点头,道:“不错。以神境打破神域的桎梏,取而代之。新生的神域比之前更为强大,可抵御岁月的洗礼,让神域缩小的速度减缓许多。至于开辟第十神境,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至今为止,无人做到。”
多尔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些疑惑,问道:“神境处于神域之中,而神域又在缩小,如此下来,纵然是新生的神域,内部空间也比之前要小,又何来无限开阔?”
“一花一世界。”
时间匆匆而过,一转眼便过去一个多月。山中生活清苦,无任何米粮,更无荤腥,多尔饿时,只能在山中寻觅野果充饥,渴则饮些泉水,一个月下来,足足瘦了一大圈。老人虽未言明不可下山,但也未说过可以下山,多尔自然不会因自己口舌之欲而触犯老人。
不过,如今多尔已能慢慢融入这清苦而宁静的山中生活,想来再过几个月便可适应了。
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内,多尔对于修士与修行有了一些简单的理解与认知,并清楚自己今后将面对什么、追寻什么、承载什么,不再如之前那般迷茫与困顿。
这是一种对真我以及本心的宏观理解,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真我本心,只是在前期树立的一种观念,这对初次修行的人来说极为重要,许多修士一生浑浑噩噩,不明自己为何而修行,以致蹉跎一生,更甚者走火入魔,落得形神俱灭的悲惨下场,如此事例,比比皆是,每时每刻均在发生。
老人深知这点,所以一直未教导多尔修行,阐述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与经验之谈一点一滴地引导多尔,让他明白自我、追寻自我,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道,而不是去效仿他人。
老人用心良苦,多尔又岂会不知,深深将这份感激铭记于心。
这一日清晨,朝阳喷薄,五光十色的霞光照耀在神骏的紫韵峰上,煞是绚丽缤纷,如梦如幻。
多尔站在巨石前,静静等待老人发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你如何理解?若你的回答能我满意,至今日起便可开始修行。”老人云淡风轻,仿如谪仙,淡淡地道。
多尔眉头一凝,思索片刻,道:“天地不仁,既以万物为刍狗,那万物自当不仁,以天地为刍狗。”
“何为不仁?”
“平等,一视同仁。”
“天地大极,广瀚无比,孕芸芸众生,万物万灵,永恒如一。而万物与天地相比,实是朝生暮死,弹指老去,天地自可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万物如何不仁,以天地为刍狗?”
“两者不可比。”
“为何不可?它们皆是事物。”
“老人家,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没说。”多尔微微笑了笑。
老人神色一窒,随后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光阴易逝,一晃而过,据多尔正式修行已过去足足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他真真实实地感觉到自己修行的不易与差到不能再差的资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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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在衍凡期间,会经历纳气这个过程,分四个步骤,为感气、引气、运气、汇气。
这四个步骤,顾名思义,即是放空心灵,排除杂念,静心感受在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再以特定呼吸法门,引导灵气进入体内,并沿四肢百骸、奇经八脉进行一周,汇入丹田之中,一直到丹田中灵气饱和为止。
个人资质的优劣在此刻会很明显地体现出来,在人体内,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气感,资质是好是差,决定了气感的强弱。
比如说是圣体与神体,气感极强,刚一初诞,便可轻易感受到存在于天地间的灵气,资质一般的,也不会超过三天,而资质稍差的,大约要用上十天半个月,再差的也就一个月顶天了。
而多尔破天荒地足足用了近两个月时间,才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这要是让其它人知道,肯定会感叹,这样的资质根本不适合修行。
在刚开始的时候,多尔还能保持心神宁静、空灵,专注精神去感受天地间的灵气。可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还是感受不到任何一丝丝的灵气。
灵气明明存在,可却不可感触、求之不得,这种难受的程度,不下于万虫钻心。当时,多尔在这种异常难受的感觉下,几近发狂与崩溃,心中除了烦躁和抑郁外,还有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杂念,根本无法再保持心神平静空灵。
这种糟糕的状况,足足持续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多尔每一天均在经历这无与伦比的折磨,前方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明,可他从未想过放弃,一直在苦苦坚持。逆境之中,心境一刻不停地被磨砺,就彷如一块磨石。当外表粗糙尽祛,剩下的只有如镜一般光滑。
渐渐地,多尔不再烦躁,心中除了平静。再无其他,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更不去刻意感受天地间灵气,保持一种近乎枯坐的状态。
就在那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在天地间游荡的灵气,虽然只是一丝丝,极为微弱,而且转瞬即逝,不过这足以让多尔感到欣慰。
之后,多尔巩固住了气感,并用老人传授的那套特殊的呼吸法门,开始尝试引气入体。
引气入体,其实只要呼吸法门对便可。而说与做完全是两码事,有天差地别。许多人一生都掌握不少其中要领。
呼吸法门是沟通灵气的桥梁,是让自身的呼吸贴近灵气,并慢慢与之融合在一起。如此,灵气便不会对自身产生排斥,哪怕在呼吸时出现任何一丝偏差,都会导致功亏一篑。当然,在这同时还需保持住气感才可。
有老人这等人物在一旁悉心指导,细细为多尔分析其中要领,这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只耗费了两天的工夫。多尔便已能将灵气引入体内,可见在修行途中有一个明师是多么重要,要少走上不少弯路。
接下来,便是在体内运行灵气。在这一步上,多尔遇到了无与伦比的阻碍,而这原因无它,又是资质所致。
多尔资质奇差,体内经脉狭窄又脆弱,而且大部分关键经脉均被淤血所堵塞。唯有用灵气慢慢冲开淤血,方可在其中运行灵气,而他的经脉又极为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灵气所冲破。
经脉破裂,这事可大可小,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生残废,更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不过有老人在,多尔性命无忧,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其中的苦头免不了是要他自己吃的。
用灵气冲开经脉中的淤血,那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也不为过,多尔每时每刻均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体会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在同时,他的心性也在逐步被磨练,如此下去,心性将坚如磐石,至坚至毅,不可动摇,对于修道一途,有莫大好处,可谓是福祸相依。
月色正浓,山中淡素清雅,似有一层薄纱缭绕流转,紫韵山山巅之上,一名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盘坐在一块巨石上,五官俊逸,丰神玉面,两撇剑眉,英气逼人,一头如墨黑发随意披散。
在少年身旁,还有一位慈眉善目的灰衣老人,此时老人神色淡然,面带微笑,深邃瞳孔中光芒闪烁。
少年星眸轻闭,神态恬静自然,隐隐与天地相融,在他身上流露出一股苍古而悠远的气息,仿佛是从遥远无尽的时代传来。
少年对月吐纳,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道深黑色的气流从鼻中冲出,再被之吸入口里,只是这简单的一呼一吸,却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如雷神怒吼,降下震天雷音。
而这少年正是多尔。
八年岁月,转瞬即过,可至今为止,多尔还未凝成神域,这与老人估算的时间相差太多了,这并非是老人的缘故,而是多尔的丹田的太过古怪,庞大到一种恐怖的地步。
如果说寻常人的丹田是一粒沙的话,那多尔的就是一方土,这之中可谓有云泥之别,相差太多,已无法相提并论。
起先,前两年,老人并未在意,心中希望多尔在衍凡停留更长的时间,细细体悟其中微妙,这样根基会十分扎实牢固,对往后修行有颇多益处。
可久而久之,老人见多尔迟迟未凝成神域,便出手试探多尔丹田,不料竟发现其丹田中灵气就连百分之一均不到。
而自中原因,老人思来思去,更多次下山查阅门中古籍,得出这是古厄神体特有的体质。
那时,老人不禁感叹,难怪古厄神体要遭天地妒忌,如此之大的丹田,之后所凝成的神域定是极为恐怖,其中神力无穷无尽,同阶修士之中,饶是圣体与神体也无法与之比拟。
从那以后,老人便不再一味地让多尔独自苦修,而是让他每年吸收一滴灵珍,待吸收完灵珍之后,再自行修行。
灵气的来源一是通过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这种速度是较为缓慢的,一般道门的外系弟子在修炼前期,苦于无灵媒吸收,大多采用这种方法。
二是吸收一些蕴含灵气的灵物。
三是通过吸收灵媒中蕴含的灵气。灵媒分三种,灵石、灵晶与灵珍,其中灵珍蕴含的灵气最多,灵晶次之,灵石最少。想迅速提升修为,只有靠吸收灵媒。
灵珍是灵媒中顶级与精粹的存在,呈液态,单是一滴,其中蕴含的灵气就足以让初期修士提升一个小境界,可多尔吸收完灵珍之后,却只有少量的提升,可见他的丹田端的是无比恐怖。
这并不是否定灵媒的作用,只是多尔的丹田太过庞大罢了,吸收灵媒可比他兀自苦修要快的多。而修到老人这般境界,灵珍自然已是身外之物,根本不会吝啬,但老人不会为多尔提供无限量的灵珍,这叫得之不已,才知珍。
不过,多尔的修行速度可比寻常人要快上十倍也不止,因为在这八年内,他一直是在山顶那块巨石上修行。
巨石看似毫不起眼,如是凡物。可却是一块货真价实的藏灵石。藏灵石极为珍贵,一方一寸均价值连城,可以自主吸收天地间灵气,可助人修行。相比灵媒,这点显得有些次要与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主要是由于藏灵石长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至此会产生一种独特的道,可助人亲近天地,体悟自然。感悟天道本源,这也是藏灵石最为珍贵的地方,越大的藏灵石,所产生的道也越深奥与晦涩。
如此之大的藏灵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是一宗无价之宝,多尔一边修行,一边感悟天道本源,这种进步是无与伦比的。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在这漫长的八年里,之前吵嚷着要时常来“看望”多尔的李雅,倒是一次也没来,仿佛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多尔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来历非凡,至于安危,理论上是不用担心的,不过这小丫头不是个安分的主,还真没准会出什么事,私下里,多尔曾询问过一次,老人回答,小丫头应该是在修行,腾不出时间。
至此以后,多尔便没再询问。
与那些天纵之才相比,多尔的资质自然是奇差无比,不可同日而语,别人用月余时间便凝成神域,而他直至现在,虽然已是衍凡大成,准备冲击神域,但起步比别人晚上太多,在一般人眼中,他注定蹉跎一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可极其扎实的根基与怪异的体质,一旦多尔修有所成,成就将不可限量,许多人终其一生均达不到。
而且,奇差的资质,让多尔在修行中困难重重,铸就了一副坚韧不拔、刚毅不折的性子,长期枯燥无味的修炼,又让他始终能保持不骄不躁,用一颗冷静而平淡如水的心去看待事与物。两者相合,刚柔并济,这是对本心的一种把握与拿捏,是心境上的蜕变。
老人在这期间,对于多尔的教导很少,一是教他识字,二是时常会对他说一些玄之又玄的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教多尔识字,老人所用的方法很奇特,不告诉多尔这是什么字,又如何发音,只是任凭他自己猜测,而造字为形象,形为形形、形象、形声、形意,象为形象、事象、意象、声象,少了形声与声象,难度无疑要加大许多,多尔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往往在数百个字中,最多也只能勉勉强强的猜出一个来。
如此周而复始,自然而然多尔便识字了,同样也深深明白老人用心良苦,教的并不是字这么简单而已,而是悟性与慧根。
而老人说的那些深奥的话语,无不晦涩难明,蕴含至理,多尔酌字酌句进行分解、剖析,虽还无法竭尽理解话中含义,却经常在借助藏灵石修炼时,偶然想起其中某个字眼,而产生一些感悟,在心境上得到了洗礼。
多尔将老人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底,他隐隐觉得这可能是突破某些境界的关键,是对道、乃至十方天地的阐述,是无比宝贵的经验。
平淡却不平凡的八年,多尔一直勤修不辍,蓄力待发,而在今夜,他将摆脱平凡。
丹田,对于人体而言尤为关键,是重中之重,它虽将众多命脉系与一点,但并非是生命之源。修士结成神域,实际上是用神域取代丹田,一旦成功,丹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神域不会影响生命机能,其中神力反而会悄无声息地滋养肉壳,肉壳强大,寿元自然增长。
然而,在结成神域的过程中,一旦出现意外,导致失败,面对的结果只有一死,是蜕凡成龙,还是化为一杯黄土,仅在一线之隔,修士一生,坎坷而曲折,死劫重重,一念花开,一念花灭。
此时,紫韵山巅之上雷音阵阵,声势浩大,倾荡百里有余,犹有一尊绝世凶兽在发出惊天嘶吼。
忽地,雷音顿止,多尔不再对月吐纳,已处于巅峰状态,他一鼓作气,运转丹田中汪洋如海般的灵气,直接开始凝成神域,而不是向其他修士那般,用灵气一步一步蚕食丹田,再以之填补,沟通体内诸多命脉,凝成神域。
这一举动,在外人眼中,这无疑是自寻死路,太过冒进,可其实不然。
神域与丹田一样,是一个完整的体系,也是新的生命之源,用一般人凝成神域的方法,的确要安全许多,可这种方法断断续续,神域是七拼八凑才凝成,根本无法做到一气呵成,会留下许多隐患,对于往后的修行,百害而无一利。
只有一鼓作气凝成神域,才可使神域无瑕无疵,与人体命脉紧密相连,这样的神域不再是由外力而成,它本身就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运用起其中神力时,自然是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修士第一个境界为须弥,神力处于最原始的气态,可用神力经过四肢百骸,聚成气浪,进行攻击,可摧石断金,分流碎木,而第二个境界幻化,即是可将神力幻化成形,化刀成剑,诸般兵器,戟、斧、钺、钩、叉、鞭、锏、锤等,威力惊人,取人性命于百丈之外,若是多尔神域结成,便可跳过聚力成浪,直接可以幻化神力,因为神力就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之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这自然十分危险,可对于多尔而言,其实并不大,但也是有,不过他心性如铁,刚毅不屈,不求完美,只求无愧己心,又岂会在这一刻畏首畏尾?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以后又当如何修行?
况且多尔蛰伏八年,一直潜心修行,根基比常人扎实百倍不止,他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这样的资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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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 嗡!
一声沉闷的轻响自多尔小腹传出,此时丹田已碎,多尔顿觉自己腹中犹有无万大千根针在穿刺,更似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其中痛苦不下于被千刀万剐,摘胆剜心,可饶是如此,他仍旧不动如松,脸上表情古井无波,可见其毅力超绝,远胜常人。
浩瀚的灵气在多尔体内若如疯魔,狂躁涌动,但却是有条有序,不断地绞碎一根根与命脉相连的经脉,再迅捷替换、凝固、化实。
此时此刻,多尔身上气势已竭尽收敛,平静枯寂,似如一滩死水,毫无生气,全身透发出死寂的气息。
在一旁的徐青山老人,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地微笑,分毫不担心多尔的安危,凝成神域成功与否,已不是他所能决定,一切都得看多尔自己,况且他对多尔很有信心,凝成神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老人静静守候在多尔身侧,目光如水一般的望着这个自己视如己出的少年,在他心中的那一份愧疚也愈发地浓烈起来。
八年内,他从未告诉过多尔自己是谁,而这里又是哪儿,纵然多尔多番询问,他也只是一言不发。
老人不信命,不信天,更不屑与那恒在天道,可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诅咒的力量与因果相系,这个少年是一个被上苍所不容的人。
对于诅咒,老人不惧,亦不怕,可对于因果,却不得不忌惮,他不想将整个太虚门都卷入这因果之中。
这些诅咒与因果,就由他自己来承载。
想斩断因果,唯有…
※※※
三日后,日暮黄昏,光线垂危,天边红霞点点,四散出淡淡光晕,萧索沉抑。红日慢慢隐入远方地平线。
傍晚来临,大地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一切看起来显得有些不清晰,而在紫韵山顶之上。却是另一幅妖异场面。
多尔星眸紧闭,盘坐在巨石之上,神态庄重威严,恬静自然,如一尊在世圣佛。可自体内迸发而出的深邃黑芒,比这夜色还要更深几分,一眼望去,邪之又邪。
那黑芒的气息恐怖而惨烈,像是凝聚了万千生灵的怨念与不甘。
此时此刻,在多尔身上矛盾的气息,使他看起来,仿佛已化为一尊掌控生死的无上神明,他可普度众生,亦可屠尽万灵。
徐青山老人虽早已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可心中仍不免为之动容,多尔如今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是古厄神体的原因,还是石佛所带来的诅咒,又或是说两者本是同源,他也无法确定。
多尔如今给老人的感觉,与之初见石佛的感觉一般无二,这让他不得不想至于此。
一转眼,一轮弯弯的月亮取缔天空,四散光华。皎洁的光芒恩泽大地,一寸月光打在多尔脸上,他神圣飘渺,如谪仙临尘。
这时。在多尔周身萦绕的黑芒忽然敛去,缩入体内,在他丹田处,有一方枯寂的黑色世界,虽只有丹丸大小,但内部空间却广阔无比。其中黑色神力若汪洋大海,无边无际。
这一瞬,一双眼睛邹然睁开,眸光锐利,如一柄出鞘的神剑,在夜空之下,似同有两道闪电疾闪而过。
这锋芒毕露的眼神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而深邃。
“老人家,我成功了。”
多尔向老人微微一笑,稚气未祛的脸上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合的稳重与平和,他长身而起,跃下石台,神色尊敬地等待老人发话。
老人沉默许久,原先平稳有序的气息出现了一丝紊乱,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再平静如水,多了一分怅然与不舍,轻声道:“这世间玄术法门,千千万万,有为前人所结,也有为后人开创,你需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老…”
老人见多尔欲言又止,一摆手,打断了他,继续道:“这八年,我并未教你什么。曲终人散,你我缘尽,我这便送你下山。”
不待多尔说话,老人很绝然,亦很果然,大袖一挥。此时此刻,在这片宁静的祥土上,只有一名鹤发老人,一块流动清辉的巨石,与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小屋,而多尔却已经不知去向。
老人慢慢地抬起头,一双浩瀚的眸子望着月朗星稀的苍穹,那张饱经岁月沧桑的面颊,在月色的衬托下,似是有几分苍白与憔悴。
在这月的对面,有一名少年,双膝跪地,深深叩首,久久不起,全身颤抖,眼睛通红。
师恩…
。。。。
这时,在紫韵山远处天边,忽然飞来一抹神光,如神虹一般,灿烂缤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头子,我家小莫呢?你把他藏哪去了?”
月色清雅,淡如云烟,天宇星辰点点,微光闪烁,夜空一片深蓝,似同一块光华烁烁的蓝水晶,透明而纯粹。
夜空美如诗画,多尔手持细竹,伫立在原地,抬头望着皎洁明月,深邃的目光仿佛已透过时空,看见在月的对面那位慈祥老人。
久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对着明月,深深一鞠,而后洒然离去,那双在原先充满浓烈思念的双眸,此时已变得沉静如水,笃定而坚毅。
深山中,寂静空幽,万籁无声,多尔向东而行,一路上风驰电掣,通体黑芒流转,似如幽灵鬼魅在林间迅捷闪动。
神域凝成,如今的多尔已是一个修士,虽还不会任何道法玄术,但运用神力赶路还是知道的,而且他神域开阔无比,其中神力如渊如海,对于他这个境界的修士而言,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须弥,是修士第一个神境,至此开始,便要修炼功法。
功法对修士而言极为重要,它记载了对于修行大致的走向,还有诸多神通玄术,当然其中不乏会注有一些感悟与经验,这是前人所总结出来的精粹,是心血。
也有的人选择自创功法。这并不是舍弃自古以来便恒定的修行体系,而是在修行方法上作出一些改变,至此参悟出的法术玄奥精妙。
这条路异常艰辛坎坷,远非前者可比。纵观古史,无数惊采绝艳之辈因此一生碌碌无为,更甚者形神俱灭,无度轮回,成功之人。少之又少。
天蒙大陆发展至今,据知已经历十三万年岁月,太古四万年,上古六万年,而今三万年,世间道门数不甚数,虽良莠不齐,犬牙交错,但功法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稀缺,古诀难求。多半掌握在至尊世家这等泰斗势力手中,其门槛甚严,在未确定忠心之前,要受到严密监视,所以大多人退而求其次,一般道门自然也有门规,但相对宽松一些。
如今,自创功法的修士凤毛麟角,十之无一,可毕竟一旦成功。就如鱼跃龙门,一飞冲天,有云泥之分。
而自创功法有一个前提,首先要借鉴其他功法。了解修行的大致方向,以此作为参考。
多尔如今什么都缺,缺法宝、缺灵媒、缺功法,其中尤以功法对他来说最为重要。
离别时,老人对多尔说的那段话,虽听似有言外之意让他自创功法。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可其实不然。
道,并非是功法,其意在于让多尔不必执着于功法。
多尔将此谨记于心。
※※※※※※※※※
这那片地域奇大无比,山峰重峦叠嶂,地势险峻而陡峭,密林深处更是危机四伏,有无数野兽毒虫藏匿,一座座大山连绵起伏不知多少余里,多尔几经凶险与波折,终于在两天后逃出生天,见到了人烟。
前方是一个傍山依水的宁静村落,一名相貌憨厚的中年大汉正坐在村头一块石头上歇脚,旁边放着一柄锄头,锄头上新土,还未干枯,见他气息还未平稳,喘息稍显急促,脸上挂着疲惫之态,显然是这才从田间耕作回来。
多尔微微一笑,朝这中年大汉走了过去。
“这位大叔,请问这里是哪儿?”
“彩烟村。”
中年大汉先是淡淡回了一句,之后才抬起头打量多尔,顿时脸上写满了惊异。
在自己身前是一名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容貌清秀俊逸,面庞白净,可一身衣衫却是破破烂烂,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干涸血污,散发出淡淡血腥味,手中持着一杆平凡无奇的三尺细竹,背负一张卷起的兽皮,看毛发与花纹,似乎是狮虎这类大型野兽。
这少年面带微笑,一脸无害,平近可亲,可任谁都看得出一定极为不凡。
中年大汉定过神来,伸手一指西方一眼望不到边的浩大山林,惊讶道:“这位小兄弟,你是从十万大山里走出来的?”
多尔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和声道:“是。”
不过,他心里可不像表面那般平静,暗自庆幸自己走对了方向,若是向西而行,进入十万大山深处,绝对是十死无生。
十万大山位于天土大地极西之地,是间隔天土大地西部与蛮野大地东部的天然屏障,里面杀机四伏,危险重重,凶兽无数,盖世大妖屡见不奇,是无上凶地,饶是斩神修士,进入深处,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中年大汉神色复杂,望向多尔的眼神有些古怪,几欲开口询问,却又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顾虑。
多尔看出了中年大汉心中顾虑,轻轻一笑,说道:“大叔,我只是个偶然进入十万大山的外乡人,并不是什么化为人形的妖物,您放心便是了,况且你我无冤无仇,我又怎么会加害于您?”
话音一落,多尔又半开着玩笑继续道:“大叔,您若不信,可以捏捏,咱这幅皮囊可是货真价实的。”
某人效应再次出来,除了老人之外,圣隐村张祸害对多尔影响十分巨大,八年中,他经常回想张祸害说的话,知道那并非是胡言乱语,都是些大道理。
这句玩笑话,使得先前尴尬而又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也稍微打消了一些中年大汉心底的顾虑。
中年大汉憨憨一笑,面露窘态,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了,小兄弟,之前误会你了。”
其实,让中年大汉不再忌惮多尔的真正原因,是他口中说的三个“您”字。
多尔回之一笑,表示无妨,问道:“大叔,您那儿有没有合身的衣裳?放心,我会用这兽皮与您交换的。”
那兽皮是多尔早已准备好的,无论在哪里,没钱没势,寸步难行,这些人情世故,在张祸害耳濡目染之下,多尔很明白。
“小兄弟,你这是哪的话,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我还怕你嫌弃我那粗布麻衣,至于这兽皮,我万万不能要,太贵重了。”中年大汉急忙摆手,拒绝道。
多尔见中年大汉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生活一定十分艰苦,这兽皮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不菲的财富,而见他眼神真诚,面庞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动之色,可能是个性格淳朴的人。
“大叔,这兽皮对我来说,它的价值不及一件衣服来得重要,您若不肯接受,我随便找处地方扔了便是,带在身上碍事的很。”多尔面带微笑,轻声道。施恩予人,助人方便,多行善业,福报自来,人行之事,天地在看。老人曾这样说过。
多尔见中年大汉家境寒微,遂想帮衬一下,行一善业,不求回报。再者,他想试探试探中年大汉为人到底如何,饶是中年大汉贪心作祟,收下兽皮,他也不会说什么,想见是缘,多结善缘。
“小兄弟,这兽皮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置,反正我是不能要。”
中年大汉态度坚决,多尔微微一笑,不再强求,他眼神一闪,对中年大汉道:“大叔,如今我无处可去,而且对这里又不太熟悉,所以想在您那儿先居住一段时日,这兽皮就算是抵消我日常的开销,待我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便会搬出去,若有剩余,你再还与我就是了,您看如何?”
“这…”中年大汉听后,眼中光芒一闪,有些犹豫不决,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多半是修士,若请他来家中,招来什么麻烦,绝对不是他所能应付得来的,可想起自己小儿子小海身上的怪病,普通医师根本无法医治,恐怕唯有修士出手,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多尔见中年大汉迟迟未说话,微笑道:“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中年大汉目光坚定下来,不愿错过任何机会,眼角含着欣喜道:“好吧,小兄弟,你随我来。”
“看来这位大叔,有事想让我帮他。”多尔见中年大汉眼中喜色,心中暗想道。
多尔随中年大汉走进小村,一路所见,多半是土屋瓦房,看起来虽然有些落魄与寒碜,不过相比繁华的城镇,这里却多了几分清净与淳朴。(未完待续。)
280
走在路上,多尔可谓是焦点所在,路边的村民见到他大多投掷出异样的目光,以他现在的状态,想不引人注意的确很难,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里长期居住,所以也没太过在意。
村子并不大,仅不到百余户人家,不一会儿,多尔就来到了中年大汉的住所,这是一个用木栅栏围起的小院子,前面是三间或高或低并连在一起的松木小屋,后院还有一间独宿小屋,院内横着一根长绳,上面晾着一些晒干的衣裳,随着清风徐徐飘荡。
刚一走入院中,只闻吱呀一声轻响,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从中央那间屋子内跑了出来,他眉清目秀,十分可爱,可稚嫩的脸颊上却透发出一股淡青色的死气。
小男孩身材十分纤瘦,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也不为过,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青色布衣。
随小男孩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名素衣女子,女子秀美端庄,笑容温婉,目光如水,柔柔地望着中年大汉,眼角边上略有淡淡地岁月痕迹,长发盘起,虽是妇人打扮,衣着朴素,但料想年轻时定是一位美丽佳人。
小男孩脸上挂着无邪的笑容,迈着小脚,蹦跶蹦跶,跟个可爱的小兔子一般,跑到中年大汉近前,脆生生道:“父亲。”
“小海,这是…”中年大汉弯下腰宠溺地抚了抚小男孩的头,一脸温柔,开口介绍道,可话说只到一半,顿觉有些尴尬,因为他并不知道多尔的姓名。
多尔蹲下身子,朝小男孩和善的笑了笑,轻声道:“我叫多尔。”
小男孩并不怕生,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很有礼貌地道:“大哥哥好,我叫擎海,今年七岁。”
孩子的介绍。永远都是那般直白,简单。
“阳哥,快请客人来屋里说话。”这时,站在门前的素衣女子出声道。也没问多尔是谁,更没问多尔与擎阳是怎么认识的,很奇特。
她的声音柔柔的,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适,不由得会升起好感。
“小兄弟。是我疏忽了,请。”擎阳,也即是中年大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拉着擎海的小手领头朝屋子走去,一大一小,牵手而行,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多尔站起身子,跟随在父子二人身后,看着这一对父子。心头温暖,却也有那么一点点苦涩,素衣女子朝他和善笑了笑,便转身向里屋的厨房走去。
步入屋中,入目所示,墙壁微微发黄,有些地方还有一些如蛛网般细密的裂痕,屋内仅有一张四角长几,几把椅子,普通家具。和一些整齐摆放在角落的各色农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常简陋。
“小兄弟。你坐会儿,我先去卧房给你找些衣服。小海,给你大哥哥倒杯水。”
“嗯。”擎海一点头,乖巧地跑到一张有些年头、几脚木头都有些发烂的茶几前,左手置好茶盘两对水杯中唯一一个杯口未坏的洁净水杯,右手握住茶几上原先朱红如今呈褐白色的水壶前把。腾出的左手握住壶嘴中部,将壶嘴与杯口平行,水如潺潺流入般流入杯中,倒水时犹如蜻蜓点水,速度均匀,颇有几分茶道的意味。
见到这一幕,多尔眼神微恙,随后转过目光,对擎阳微笑道:“多谢擎叔。”
擎阳一笑,没说什么,转过身朝卧房走去。
多尔取下身上兽皮,置放到屋中一角,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擎海左手托住杯底,右手抓住杯耳,双手奉茶,小心翼翼,走了过来,将水杯端送给多尔,小脸歉意道:“大哥哥,我家里没有茶,只有水,不好意思。”
多尔面带笑容,接过水杯,望了一眼,不出意料,其中水七分满,恰到好处,和声对小海道:“不碍事,大哥哥喝小海倒的水,两个字,舒服。”
擎海开心一笑,大眼睛眯成月牙儿,这笑容纯洁得令人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
多尔眼神恍惚,怔怔不语,想起圣隐村那个常在他耳边、用张祸害的话来说就是很不淑女爷们般大笑的兰心,她的笑容也应该如此纯洁吧。
懂事的擎海察觉到多尔似乎有心事,便不再多语,乖巧地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托着下巴,望着多尔,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多尔回过神,抿一口杯中冷水,冷水入口,心头却暖如温玉,舒心。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擎海,发现这懂事的孩子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目光闪动,十分复杂。
多尔笑道:“在想什么呢?”
“大哥哥,那是狮虎兽的兽皮吗?”擎海小手一指置放在墙角边卷起的兽皮,不太确定地说道。
“不错,的确是狮虎兽,你怎么知道的?”从擎海方才所行茶道,再到奉茶方式,如今又看出那兽皮是取自狮虎兽身上,这让多尔多少有些诧异,但他对擎海却没有任何戒心。
“我从书上看来的,而且上面说狮虎兽若非修士,不可力敌,大哥哥你是不是修士啊?”擎海倏然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一张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眼中流露出希冀的神采。
多尔点了点头,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猜得**不离十,心中不由得一酸,还有抑郁,犹如被一块石头堵起来一样,难以呼吸。
接下来,擎海说了一番与其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话:“大哥哥既然是修士的话,那肯定能医好我身上的怪病,我不想看到父母再为我而担心,更不愿拖累他们,如今家里为了我的病,已经十分窘迫,父亲一个人要做好几个人的活,每日三更起,深夜才回来,有时还带着伤。我看在眼里,心中难过,可却帮不上忙,只知道哭。我知道这没用,可我忍不住,只有哭过,心里才好受一些,我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我…我…”
擎海一双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可他死命忍着,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怕自己父母听见,这让多尔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
透过这双红通通的大眼睛,多尔仿佛看见擎海那内心深处的无助,这让他忽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当初也不正是与擎海一样?而自己是幸运的。至少遇到了李雅与老人,可这孩子却…
自从多尔一见到擎海起,他便发现这个孩子体内情况糟糕到了极点,生命之气时刻在流逝,以他的能力根本帮不了擎海。
心中抑郁仿佛有一座山压在上面的多尔,伸出手轻轻替擎海擦拭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小海,不哭,大哥哥虽然帮不了你,可这世间有许多奇人异士。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擎海聪明伶俐,知道多尔话中言外之意,心中失落,他抬起小脸。满含希冀道:“大哥哥说的是真的么?”
多尔重重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见到在擎海锁骨下方有一半裸露在外、呈淡金色的印记,这印记似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神火,形状古拙,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令他心中顿时一惊。
这是转生印。
天土大地的燕家的独门玄术。
多尔在山中不知读了多少古籍,可以说他的见识不比那些老古董级的人物差多少。
燕家,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家族,为八大血脉家族之一,势力比之至尊世家也不遑多让,而且来头大的惊人,传闻之中,燕家是太古一尊神明的后裔。
转生印是一门仅限于燕家之人才能施展的玄法,这门玄法强渡自身生命之气,与他人分享生命,虽不可扭转生死,但也极为逆天,可代价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而且,十成生命之气,有九成会流逝,只有一成会进入对方体内。
而转生印唯有通过至亲血脉才能施展。
“难道施展转生印的人是擎叔?不是,若是擎叔的话,那在之前,他不可能对我有些害怕,一个能施展转生印的修士又岂会怕自己这个刚刚踏入修士行列的人?”
“这人也不一定是擎海的母亲,或许擎海如今的父母与他没有血缘关系。”
多尔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究竟,索性就不再多想,心内长叹,他很想帮助擎海,可却感到很乏力,如今连燕家之人都束手无策,只能施展转生印,强渡生命之力,擎海身上的怪病不是他这样半调子修的士所能治好的。
“这世道是狗、娘养的,这老天是瞎了眼的,这天地是无道的,不公,不公啊!”蓦然之间,多尔想起了张祸害站在大青石上,经常大声咆哮的一句话…
“是这个理。”多尔心中自语,拳头攥了起来。
多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停留,怕再度引起擎海伤心,开始转移话题,为擎海讲述一些古籍上记载的奇人异事。
多尔妙语连珠,间中偶尔还扮起鬼脸,不一会儿便逗得擎海频频发笑。
对于那些不开心的事,孩子似乎往往比大人要忘记得快得多,如今擎海稚嫩的脸上满是欢愉的笑容,不再露出那让人心痛的愁容。
但真的是如此吗?或许是擎海故意装出来的,不想惹多尔难过。
看着这纯真的笑容,多尔内心却是一阵阵酸楚与无奈,难道真没有办法解救这惹人疼爱的孩子么?
“李云峰服下青天丹后…”
这时,擎阳从卧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淡蓝色的布衣与一双布鞋,他目光慈爱的望着擎海,轻声道:“小海,在与你大哥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大哥哥正讲故事给小海听呢。”擎海脸上溢满了开心的笑容,他目光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您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哦,是刚才收拾衣服时,不小心被灰尘迷了眼睛。小海,你大哥哥要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日,我先和他一起去后院收拾一下房间,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厨房帮你母亲打下手。”擎阳不自然的挤出一丝笑容,掩饰道。
卧房与这里仅有一墙之隔,擎阳又怎会听不到擎海方才说的话,心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又一刀,血淋淋的,生疼的,眼泪就他娘的不争气落了下来。。
擎海年纪尚小,可却异常早熟,对于人情世故,也懂得一些,又岂会真以为自己父亲是不慎迷了眼睛?只是,他装作一点事情都没有,乖巧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嘻嘻一笑,无忧无虑的样子,一蹦一跳,向厨房跑去。
有种表面的快乐,看着,让人心酸。
……
后院小屋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里面十分干净整洁,显然时常打扫。
擎阳望着多尔,“小兄弟,你再给你拿张棉被来。”多尔摇头,“不用麻烦了。”“那怎么行,如今时至深秋,天气渐寒。”“擎叔,我是修士,自然不惧严寒,平日也不用睡觉,只要有个地方打坐便以。”对于自己是修士这件事,多尔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擎阳肯定早已猜出来了。
“小兄弟…”擎阳神色复杂,几欲开口,可却又将那些话生生咽了下去,内心矛盾,不知到底是否该问。
有些话不说破,或许还是个希望,有个念想,一旦捅破,那就如覆水一般,难收。
其实,擎阳看得透,也知道多尔无能为力,但是他宁愿自欺欺人,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人情,复杂到矛盾。
可最终,他还是说出了这句十分艰难的话:“小兄弟,小海身上的病真的医不好么?”
擎阳的声音很低沉,在发抖,眼神浓烈火热,充满希冀。
饶是现在,他还在骗自己,告诉自己,有希望的,一定有的!
多尔望着这双眼睛,忽然有种不敢逼视的感觉,心头顿感十分压抑,灵魂仿佛都在战栗,不过这种异样的感受稍瞬即逝。
多尔并未多想什么,只当这是错觉,只当这是自己的心在战栗,他沉吟良久,摇了摇头,声音苦涩道:“对不起,擎叔,恕我无能为力。”
多尔的拳头已经握紧,指关节发白。
事实就是如此,残忍,无情。
虽然,在之前,擎阳在卧房中,已听见多尔说过,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如今听到多尔正面答复,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波澜滔天,亦是如一滩死水,万念俱灰。
空气中,充满了灰暗的色彩,寂静,无声,悲哀,令人窒息,还有沉痛。
“擎叔…”片刻后,多尔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小兄弟,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去山里静一静,替我转告晴儿,不用等我吃午饭了,就说我去镇上办点事。”擎阳默默不语,牙关紧咬,脸色煞白,拳头攥得紧得不能再紧,良久之后,他嘶哑的说道,脸色更白了几分,眼神空洞,灰暗得令人心碎。(未完待续。)
281
擎阳气若游丝低低叹了口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一声悲叹土崩瓦解。他拖着沉重脚步往屋外走去,那宽阔的肩膀仿佛有千钧大山压在上面,使得原本挺直的脊背佝偻起来,苍凉的背影如是一位垂暮老人,充满了沧桑,让人
此刻已至午时,但天色却已暗了下来,说不出的诡谲,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这时,多尔才刚换好衣服,一声似如太古巨兽发出的怒吼忽然响彻天宇,直冲云霄,这狂暴的声音中隐隐有几分擎海的音色。
怎么回事!
多尔心中咯噔一跳,没有半分迟疑,如丛林中的豹子一般,冲出小屋,只见擎海的母亲正抱着被深邃血光笼罩的擎海从屋里冲了出来。
素衣女子一脸的焦急,眉头深锁,抱着擎海,直接御空而起,像一根离玄的箭,向远方密林飞逝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多尔隐隐觉得这可能与擎海身上的怪病有关,他立马跟了上去。
素衣女子的速度极快,多尔想追上完全不可能,不过好在她并未脱离多尔的视野之内,在一处无人的幽谷,降了下来。
片刻之后,多尔赶到幽谷,一眼就见到一座闪烁金光的古老法阵,这法阵只有丈许大小,但却流转出异常强横的气息,远远望去,璀璨的神光在幽暗的谷中如同一轮金灿灿的太阳。
此时此刻,素衣女子盘坐在法阵之外,手中捏动玄奥古诀,法阵上的金光随之古诀的牵引,涌向阵法中央的擎海。
擎海身上慑人的血光对金光十分抵触,死死护住他,不想让金光接近半分,可金光似乎稍强一些,微微占据上风,少数的金光穿透深邃血光。一点一点地渗入擎海体内。
“啊!”
擎海凄厉惨叫,全身剧颤,五官扭曲起来,状若疯魔。拼命挣扎,疯狂地用拳头砸击金光光幕,想要冲出法阵。
可金色光幕十分神异,稳如泰山,擎海想冲出去。暂且还可能。
就在这时,他忽然仰天厉啸,身上血芒蓦地又深邃了几分,之前渗入体内的金光,在这一刻全部弹飞出来,打在金色光幕上,发出嘎达嘎达的脆响。
此刻,在擎海眉心处出现一道古老的图腾,这图腾约莫寸许来长,图案苍古。大巧不工,为一柄狰狞可怕的战戈,通体黑气森森,乌光闪烁,透露出邪恶嗜杀的气息,如要饮尽苍生之血。
在擎海眉心出现图腾的同时,素衣女子结动古诀的速度兀然比之前要快上十倍不止,已经看不清结印的轨迹,只有一道道让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一大片金光猛然从法阵中一涌而出,迸发出璀璨无比的光芒。在瞬息之内,凝成一柄三寸长短的金色小剑。
金色小剑光芒万丈,有雷霆万钧之力,充满了毁灭的气息。极其恐怖。
嗡!
只闻一声低沉的剑鸣,金色小剑邹然化为一道神光,直直刺向擎海眉心处的图腾。
“燕家的囚魔阵与金剑斩魔诀。”
“还有在擎海眉心处的图腾是擎家的魔杀纹。”
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忽然让多尔对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大致的了解。
擎海的母亲正是燕家之人,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擎海竟然是擎家之人。而且是最直系的血脉,不然绝对不可能会出现魔杀纹。
擎家是太古一尊天魔的后裔,身上流有特殊的魔血,魔杀纹只会出现在擎家最纯正的血脉之中,但几率小的出奇,擎家历经十几万年,也只出现过三次魔杀纹,这是无上魔体。
燕家与擎家都是天蒙大陆最罕见也是最神秘的血脉家族,血脉家族到底有多强大,恐怕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单从血脉家族能从太古时代延续至今,就可想象其底蕴有多么惊人。
而且每个血脉家族的鼻祖个个来头甚大,或是神明,或是天魔,或是仙人。
古籍上只是隐隐提及,燕家与擎家是世仇,一见面往往会大动干戈,生死相战,至于因何缘由,多尔也不清楚。
而擎家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古籍上记载的很奇怪,亦很模糊,只是说擎家上万族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据传是擎家欲逆天而行,惹上苍震怒,降下天罚。
古籍上记载之事,多半是道听途说,真真假假,不可信,但也不能不信,但擎家的确是覆灭了,如今再现,这其中一定隐藏了许多辛秘。
众所周知,若父母双方是不同血脉家族之人,其实生下的孩子多半不会出现什么大碍,只要一方的血脉之力高于另一方,将之同化,便会安然无事,可是,怕就怕在两方血脉之力等同,在体内龙虎相争,谁也压制不了谁,长此以往,伤及根本,最后死亡。
这种情况万中无一,举世罕见,用外力根本无法改变,若强行施加外力,一旦引起另一半血脉的凶性,只会导致玉石俱焚的结局。
血脉之力守恒,这是必死之局。
擎海体内生命之力流逝,正是由于血脉之力相争而导致的,而他另一半血脉,即是血之图腾,一定是神羽纹,是燕家至高无上的神体,不然不可能与魔杀纹争锋。
擎海能活这么久,主要是靠他的母亲以转生印强渡生命之气,生命之气虽是外力,但却是生源,不偏重任何一方,血脉之力不会对之抵触,若换做是其他血脉家族之人,恐怕早已丧命。
金色小剑遭到强烈抵抗,停在擎海眉心半尺之外,无法前行,之前在他身上的那滔天血芒已全部汇聚到其眉心处的魔杀纹之中,与金色小剑对峙。
擎海整个人归于平静,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如是木雕泥塑,先前受血芒影响才状若疯魔,不过他的意识还未清醒。
这时。多尔眉头忽然一皱,刚才明显是擎家血脉占据上风,为何素衣女子不让擎家血脉同化燕家血脉,这样岂不是最好?
可他又转念一想。觉得事有蹊跷,之前第一次见擎海时,明明是血脉之力相冲的征兆,但如今为何又是擎家血脉要强于燕家血脉?
难道是之前擎海体内的擎家血脉之力并未真正圆满,此刻正在觉醒?
可根据古籍记载。血脉之力在三岁时便已圆满,不再增长,血脉在那时开始觉醒,可血脉觉醒,只是有些痛苦,根本不会丧失意识,难道古籍上的记载是错误的?
还是有另外有擎家之人给擎海注入血脉之力?
多尔想了片刻,实在想不明白,他对血脉之力的了解,仅限于古籍上的记载。并不清楚真正的情况。
这时,他陡然发现天色漆黑无比,仿如黑夜,现在才午时,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是。他抬头望向虚空,却见天际之上,那轮太阳已被一道黑影遮蔽了大半。
“原来是阴极之日,我明白了。”多尔喃喃道。
之前他的那些猜想全部是错误的,阴极之日,即是日蚀。每隔千年出现一次,在这一天,擎家之人均要找一处无人之地,因为体内魔血会在日蚀期间产生异变。血脉之力暴涨,意识会进入短暂的沉睡状态,在短时间内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恶魔。
其实,阴极之日对于擎家来说,可以算是一场机缘,因为血脉之力增长。修为也会随之增长。
虽是弄清了情况,不过多尔却极其担忧擎海的安危,如今擎家血脉打破桎梏,不再守恒,状况十分凶险。
素衣女子之前以囚魔阵困住擎海,再注入燕家血脉之力,想化解那多出的擎家血脉之力,让两方血脉之力保持平衡,可却适得其反,反倒是激起魔杀纹的出现。
魔杀纹的强横是毋庸置疑的,擎家十几万年才出现三个,可想而知魔杀纹是多么恐怖,看如今的情况,金剑斩魔诀只能压制魔杀纹,却不能进入擎海体内,抹去多余的擎家血脉之力。
若一直这样相持下去,待素衣女子神力耗尽,无法再引动血脉之力,到时燕家血脉之力反噬,那么擎海将必死无疑。
多尔脸色忽然一变,暗道不好,因为在此地,还有一个擎家之人,擎阳。
魔杀纹的出现与强大,让素衣女子始料未及,不过她深知不能再拖下去,不然即便是将擎海拉出鬼门关,却难自己的丈夫不会出事,可想及以前那位前辈所说的话,她却有种无力的感觉,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那个方向走去。
这是命吗?
素衣女子运转玄法,张口吐出一口金色心血。
金色心血方一出现,多尔瞬间感应到其中无比恐怖的能量,哪怕只有一丝,就足以让自己死上千次万次。
素衣女子十指舞动,梦幻迷离,结起一道复杂古诀,只见金色心血直上天穹,在虚空迸裂开来,化为一片片金光,如同璀璨的金色花雨一般,落向擎海。
金光铺天盖地,悄无声息地进入擎海体内,此时此刻,在他眉心处乌黑深邃的魔杀纹,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开始变得暗淡下来。
血脉家族有一些玄术是以血脉之力为主,神力只是作为辅助,这样的玄术威力极大,同样所消耗的神力也是非常恐怖的,而且对血脉之力的强度要求极高。
燕家延续至今,经历亘古岁月,难免会泄露一些秘密,这些信息算不上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早已被世人所知晓,可以说是常识也不为过,所以多尔自然也知道。
素衣女子之前所施展的囚魔阵与金剑斩魔诀,也是同样以血脉之力主导的玄术,这两门玄术颇有名气,是罕见的一体两成的攻防之术,先以血脉之力为引,结成囚魔阵,为守为困,再以其中血脉之力施展金剑斩魔诀,为攻,威力惊人,神鬼莫测,对于修炼魔道功法的修士杀伤力极大。
素衣女子一直使用血脉之力主导的玄术压制擎海体内魔血,这让多尔隐隐觉得燕家仿佛能克制擎家,不过两方是世仇,既然擎家能与燕家抗衡十几万年,肯定在某一方面也可克制燕家,不然擎家早已被燕家所灭。
魔杀纹渐渐暗淡,速度并不快,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消失,素衣女子朝三丈开外的多尔望了一眼,传音道:“小兄弟,我有一事想拜托你。”
如今她分身乏力,根本走不开,有些事只能期许眼前这个少年,但是走到这一步,却让她更加的不安,因为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多尔不作犹豫,沉声道:“燕姨请讲。”
若他没有对擎阳说那些话,擎阳也不会离开,这是他的过失,应该去承担。
“如今阳哥体内魔血异变,可能会丧失神智,但他一定会前去天魔古洞,我希望你能出手暂时先牵制住他,待我化去小海体内多余的血脉之力,我便会赶来,切记不能在我赶来之前,让他拔出祭坛上的戮神兵。你放心,我会传你一门玄术用于防身,如果不出意外,只要稍微掌握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不过天魔古洞在哪?”多尔听素衣女子要传授自己玄术,知道这是一场莫大的机缘。他并没有询问什么是戮神兵,也没问擎阳为何又会在失去神智的情况下,自主前往天魔古洞,想要拔出戮神兵,不该问的事,他绝不会问。
素衣女子回道:“从这里往东直行十里,之后会看见一处石崖,天魔古洞便在这石崖之上。我先传你玄术。”
“这门玄术为‘七神斩’,本非七绝神体不可修习,不过你是古厄神体,可修世间一切玄术,自然没有这等限制,现在你集中精神,记好口诀,用心领悟。”
“七神斩,一斩动天,再斩倾世…”
口诀大气磅礴,壮阔绝伦,虽然只是由素衣女子口述,但口诀本身有一股玄奇而浩瀚的伟力,透发出睥睨众生之势。
多尔心神为之震荡,波澜起伏,激昂翻腾,只觉内心深处似有一座神钟在迸发如渊如海的轰鸣,使得他几欲崩溃,不堪忍受,又觉仿佛有一顶天立地的正巨人站在身前,浩渺威势欲将之泯灭。
“…七斩灭神…”
仅听不到百字,多尔已连连吐出好几口鲜血,抑郁难止的心扉快让他濒临疯狂,内心世界仿佛已崩裂瓦解,化为一块块碎片。
多尔难受至极,头晕脑胀,痛苦万分,可却依旧强行保持着一丝理智,不让心神迷失,他隐隐觉得口诀正在传达一种大势,一旦经不住这种大势的冲击,即便是记住口诀,也掌握不了其中要旨与真正神韵。
每时每刻,多尔均在经历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可即便是如此,他仍在不断坚持,不肯、亦不甘放弃。
“…斩天,斩地,斩神!”
寥寥千字的口诀,在这一刻终于结束,多尔承受住了大势的冲击,精神异常疲惫,已近乎虚脱,摇摇晃晃站在原地,可还未待他缓下一口气,脑海中却兀然出现一个画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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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之中是一道人形虚影,手持黑色战刀,立身于一片苍茫大地之上,整个人透发出绝强至伟的气息,如同山岳汪洋,不可撼动。
随后只见人形虚影忽然奋起黑色战刀,挥刀力斩而下,一道长达千丈的恐怖刀气从刀身贯破而出,狠狠地砸在大地之上…
良久之后,多尔幡然转醒,内心翻腾不已,人形虚影一共斩出七刀,每一刀均有神鬼莫测的伟力,而且一刀更比一刀强,特别是那最后一刀,仿能毁天灭地,竟是将寰宇中一片银河给生生斩成了两断。
多尔知道那些苦头没有白吃,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若自己没有承受住大势的冲击,绝对看不到这惊天动地的七刀,凭刚才所见,七神斩定是一门战力无双的神术。
“离阴极之日结束还有半天的时间,你不用太过着急,先慢慢体悟,待初步领悟之后,再前去天魔古洞。”素衣女子传音道。
多尔点了点头,盘膝坐了下来,开始体悟七神斩,对素衣女子的修为,他有了新的了解,老人曾说过,能一眼看出他是古厄神体之人,最少也有证道大圆满的修为。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多尔睁开眼睛,长身而起,全身气势如虹,锋芒毕露,如一把无所不破的战刀,他双手握住细竹,以竹代刀,迅猛无比的向前一斩,呼呼风声顿起,力劲十足。
这一斩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拙笨、简单、还有粗糙。若非力道惊人,简直就像是小孩儿在舞刀弄枪,不过若细细观察。便会觉得异常古怪,其力道并非刻意所致,而是随身上气势而发,古朴自然,毫不花哨,直接了当,气势所指。力之所向。
多尔不断挥动细竹,每斩出一斩。身上气势便浓重一分,其中力道也会随之变得愈加狂暴。
一时间,以他为圆心三丈之内卷起一层气劲风暴,狂风咧咧。飞沙走石,烟尘弥漫。
百斩之后,多尔身上气势已攀至巅峰,如有山重,他神色平静,淡淡地握着黑气蒸腾的细竹,随之身上凌厉浑厚的气势往前一斩,一道一丈左右的深黑色刀气忽然从细竹中迸发而出。
轰!
深黑刀气若激光闪电一般迅猛劈下,只闻一声巨响。大地微微颤抖,尘土恣意飞扬,碎石泥块到处飞溅。
少时。烟尘散去,只见地面出现一条长近五丈、深不可测的大裂痕,此时此刻多尔站在原地,心中并没有兴奋,而是无比的平静。
这是七神斩第一斩——动天斩,但却并非是真正的动天斩。只是初具雏形,毕竟他现在所感悟的仅是九牛一毛。想真正掌握其中精髓,发挥‘动天斩’的全部威力,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七神斩口诀寥寥千字,字字珠玑,晦涩难明,无比玄奥,共分七斩,‘动天斩’是第一斩,自然要比其他六斩相对容易一些,不过多尔之所以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有所小成,主要是他曾见过人形虚影施展七神斩,当然,悟性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聚气凝神,气神合一,巅峰一击,斩天灭地。”
这是‘动天斩’精髓所在,但多尔现在所能理解的只是以自身气势为主,再而催动口诀,沟通神域中神力,使神力随气势而发。
气为气势,这点他是明白的,可神为什么?又如何动将气神合一?他暂且还无法领悟,况且如今他对气势的掌控还欠缺很多火候,只能依赖口诀,一步步提升自身气势,达至巅峰时,才能施展出半吊子的动天斩。
想真正领悟动天斩,恐怕必须先将对自身气势的把控,掌握得炉火纯青才行,这点其实并不难,只要勤加苦练便可。
“多谢燕姨传此神术。”多尔诚然说道。
“小兄弟,不必客气,事不宜迟,你尽快赶往天魔古洞,以免出现变数。”素衣女子传音道。
“嗯。”
“不过若是…”
。。。。。
听完素衣女子的交代之后,多尔往东而行,一路风驰电制,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看见了素衣女子所说的石崖。
这石崖夹在两山之间,并不算高,百丈左右,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十分普通。
四处漆黑一片,视野很差,石崖上到处都是藤蔓,多尔观察良久,并未在石崖上发现什么古洞。
“既然看不见,只好用神识查探了。”
多尔将神识外放,细细查探石崖每一处地方,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过不多久,他在石崖底部发现了一个深邃无比的洞窟,洞口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所遮蔽,十分隐秘,纵然是白天见到,恐怕也很难发现。
多尔走到古洞洞口,先用神力护住身体,随后拨开藤蔓,走了进去。
洞中异常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极为阴冷,寒气森森,若有寻常人不慎进入古洞,不消片刻,便会被活活冻死。
不过还好多尔谨慎,在进入古洞之前,做足了准备,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感到寒气逼人,有种身处冰雪世界、天寒地冻的感觉,不过并无大碍。
古洞诡异非常,多尔不敢掉以轻心,精神高度集中,放开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
古洞内部通道微微倾斜往下,深邃无比,不知通往何处,多尔走了许久,一路上虽未遭遇什么凶险,可他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从洞中阴寒的气息看,这样的洞窟实是阴灵的乐土,鬼物聚集之地,可他进入古洞已有半个多时辰,却不曾见到。有的只是无比的死寂,仿佛这里是一片生命禁区。
又过了许久,忽然间。多尔看见在前方不知多远处,有一点朦朦胧胧的赤红光芒自枯寂的黑暗中透发而出,虽然暗淡,但却犹如一团妖异的火焰。
多尔脚步顿时放慢了下来,缓缓地向前行进,心弦绷成一条线,这赤红光芒充满了未知。
走了不到百步。一股浓重无比的血腥味陡然扑面而来,多尔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无比。这股血腥味太恐怖了,仿佛凝聚了千亿生灵的鲜血。
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前方到底有着什么?
那团赤红光芒又是什么?
多尔强忍着急欲呕吐的感觉,继续往前走去,既然来了。他就不会退缩。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浓重,多尔仿佛看见了一幕尸山血海的凄惨画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抵达赤红光芒附近,这里是古洞的尽头,空间阔大无比,别有洞天。
臆想之中的惨烈场面并未出现,但却是一幕比之更加可怕骇人的场景。
赤红光芒是一片苍凉古老的祭坛。
祭坛不大,占地大约亩许。形状如盘,通体以一种呈赤红色、宛若血晶的奇石建成,这种奇石看起来极其恶心。内部有一道道似如血液的物质,而且还在缓缓蠕动。
这是血怨石。
多尔当即就认出了这种奇石,是以数万生灵鲜血与怨念才可凝成一块约莫是豆子十分之一的血怨石。
眼前这片祭坛通体由血怨石筑成,据多尔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至少也需要上兆生灵的鲜血与怨念,而且他还没有计算扎进土中那一部分的血怨石。
一坛功成万古枯。
此时此刻。多尔已经明白为何之前在古洞中未见到任何阴灵鬼物的原因。血怨石为至凶之物,怨念深重。如此之多的血怨石汇聚在一起,冲天怨气形成一处大凶之地,那些阴灵鬼物不敢入驻古洞,正是被这惊世骇俗的怨气所慑。
多尔深吸一口气,使内心平复下来,随后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祭坛之上。
血怨石祭坛一层层往上加高,范围也随之渐小,在其中心处有十几层台阶,自上而下,延至祭坛外围,整个祭坛高越三丈,在外围边上,九条怀抱粗细、乌光湛湛的粗长铁索拔地而起,如蛟龙一般横冲向虚空,气势恢宏,壮观而又诡异。
粗大铁锁久经岁月蹉跎,却未生出半分铁锈,彷如新铸,似经千锤百炼,其上满是密密麻麻玄妙的细小字符,透发出苍古而悠远的气息。
铁索尾端牢牢的系在一杆倒插于祭坛中央的巨型长枪之上,这杆长枪约有十几丈长,巨大无比,样式十分古拙,通体乌黑深暗,就连枪头也是如此,以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一看见这古老长枪,多尔脑中轰鸣一声,心海风起云涌,翻江倒海,内心世界疯狂涌动,一种莫名的情绪蓦然出现,仿佛是从无限遥远的未知时代激荡而来,耳际里猛然听到无数生灵的嘶吼与呼喊,铺天盖地的悲嚎声似在祈求,又似在挽留,无比悲伤,这股情绪竟令他不自主地潸然落泪,彷如有一位至伟至善的盖世人杰堕入九幽地狱,苍生悲切。
这道情绪来之也快,去之也快,仅在一瞬间便消失殆尽,仿佛根本未在这天地存在过一般。
此时,多尔抚着眼角温热的泪水,内心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杆古老长枪仿佛是某位盖世无双的英杰所化。
蓦地,他发现在古老长枪的枪身上有三个古意盎然的大字。
“戮神兵。”
过了许久,多尔才将这三个字解读出来,这三个字是太古时期的字,而且是当时最为古老的流云字体。
结合刚才的感受,这杆长枪,也就是‘戮神兵’,似乎有很大可能是太古时期的兵器。
下一刻,他瞳孔骤然急剧收缩,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具被‘戮神兵’尖锐的枪头钉在祭坛中央的古尸。
这具古尸保存的十分完好,不,应该是说与死前毫无二致,一点也没变动,而且无比诡异的是,在穿透古尸胸膛的‘戮神兵’上,还残留着鲜艳的红色血液。
鲜亮的色泽使这血液看起来仿佛至今为止还未干枯。
古尸是一名白衣若雪的男子,俊美的让世间所有女子都为之嫉妒,他黑发如墨,面如秋月,颜如桃花,鼻如悬胆,杏脸桃腮,肤白如羊脂而凝,淡淡娥眉若远山含黛,万种风情集于一身。
这白衣男子究竟是谁?
为何会被‘戮神兵’钉在祭坛之上?
他到底…
死了没有?
多尔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白衣男子绝对是一尊无比恐怖的存在。
忽然,他想起素衣女子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不要让擎阳拔出‘戮神兵’,难道是在忌惮这具古尸可能会复活?
又或是说会发生什么大事?
“擎叔人呢?难道在祭坛后面?”多尔他四下扫视,却未发现擎阳的身影。
就在这一刻,一条在祭坛后方的粗长铁索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的细小字符迸发出妖异的血光。
血光忽明忽暗,那些玄奥的字符正在迅速地消退,而且随之字符消失,那一部分的铁索在瞬间化为一片片灰烬。
多尔神色一变,直接往祭坛后方跑去,九条铁索显然是为了锁住戮神兵而存在,如今出现异变,多半是擎阳所为。
待他赶到祭坛后方,那条铁索已经消失,一名神色冷漠中年大汉正站在另一条铁索旁便,双手附在铁索上,正在不断吸收血色字符。
每吸收一道血色字符,中年大汉身上的力量就强横一分。
这人正是擎阳,可气质已剧变,与之前相比仿佛是两个人似的,在他眉心处有一道古老图腾,呈战戈状,黑气蒸腾,透发出冰冷邪恶的气息。
“竟然是魔杀纹。”
似是听到多尔的话语,擎阳转过脸,朝他望了一眼,冷酷残忍地笑了笑,释放出冰冷的杀意,一道深邃红光从魔杀纹中兀然飞出,超尘逐电,冲向多尔。
擎阳继续开始吸收血色字符,似是认为这一击可以必杀多尔。
多尔感应到其中狂暴的能量,并未硬抗,而是开始逃窜,并在暗中运转‘七神斩’口诀,一点点提升自身气势。
轰!
深邃红光重重地砸在石壁之上,几秒后又从弥漫的烟尘从飞跃而出,追击多尔。
这红光速度极快,多尔好几次与之近在咫尺,差些被击中,不过还好他借助地形,使红光击中石壁,才有一丝短暂的喘息时间。
不多时,多尔将玄术运转到极限,身上气势已攀至巅峰,他不再躲避,双手握住细竹,朝尾随在身后的红光奋力一斩,长约一丈的黑色刀气从细竹中一涌而出,快如闪电,不偏不移地斩中红光。
砰!
一声大响震耳欲聋,然而红光在这强横一击下,却并未土崩瓦解,只是稍稍暗淡了一些,如一根离玄之箭,冲向多尔。
多尔气势如虹,有冲霄战意,迎上红光,再次斩出一斩。
嗤啦!
红光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斩势如破竹,直接将之撕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