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天生苦相的边敛
那边两个人，边敛都有过了解。
他们一个是古都新义影视的掌门人乔檀。
新义以制作古装电视剧而出名，在古都名声极大，圈子里同样备受好评。
其掌门人乔檀，于三年前接手公司。
秉承公司一贯的宗旨，稳扎稳打，做出了讲述民末张献忠故事的《蜀中血》、讲述五代十国名将陈庆之故事的《白袍》。
向外界证明了他一个年轻人，也能带着新义一直走下去。
在很多人眼里，乔檀是一个有能力、有眼力，还有魄力的后浪。
视线在乔檀上稍作停留，边敛又看向另外一个人。
瞧着那帅得不当流量都有点亏的人端着个酒杯在卖呆，他心里一时间心里感觉很矛盾。
那个大帅比，他也认识。
对方是如今网络上很出名的大名人——超级败家子梁羽。
说起梁羽，边敛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价这人。
对方能在接手自家公司之时，就启用昨天才被抓的绝世大坑比赵飞羽当导演。
砸进全身家当的上马大制作。
这分魄力，实在令人撼然。
当然，更多的人都认为梁羽那不是魄力，而是愚蠢加上自大至极的赌徒心态。
不过，对边敛来说，评价一个人并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不是失败过，而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如果两个月前，他见到梁羽，他也会那样认为。
而现在，他对梁羽的评价，已有了很大的改观。
从央戏动画导演系毕业以来，为了弥补自己家世上与其他人的差别。
边敛一边推销自己，一边在不断的搜寻着圈内各大公司、工作室的资料。
最近几个月，他从鼎盛和赵飞羽闹出的纷纷扬扬信息里，发现了一个事情。
自从星团闪耀之后，鼎盛娱乐的处境在不断的转好。
现在的鼎盛，由一张专辑，一部电视剧，摆脱了沉重的负债，开始走向正规。
一个公司能在破产边缘逆势反弹，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网络上的好事者将这些归咎于鼎盛是走了狗屎运，找到了被埋没的导演，找到了神秘的超级创作人。
但边敛却不这么认为。
一个公司，就是一艘漂浮在海上的船。
公司的领头人，便是这艘船的船长。
平时航行遇到的小问题不需要船长解决，可大事情，哪个不是由船长做最终决定？
他认为，鼎盛能够反弹复起，与梁羽绝对脱不了干系。
而且，今天看到在外界饱受好评的乔檀与梁羽混在一起，他这个想法更为坚定了。
盯着梁羽看了半晌，边敛一咬牙站起身，直往二人所在之处走去。
另一边，连续白嫖了大导演好几杯酒的乔檀忽的看到有个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瞧对方略带紧张，他很快判断出这人是来毛遂自荐的。
扫了他两眼，乔檀忽的有点惊讶。
这人看到他的时候，仅仅只是跟他点了点头。
更多的注意力，反到放在了旁边卖呆的梁羽身上。
“呦呵，我老乔还没开张，老梁，竟然被人先看上了！”
感觉到自己输了一阵，又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自己也该去办点正事。
乔檀伸手戳了戳梁羽。
“想什么呢？有人找你，我先去办点事，你们聊。”
他撂下一句话，起身截住不远处一个侍应生，又嫖了一杯酒水，直往第三个院子走去。
被他提醒了一下，梁羽回过神来，才发现一个陌生的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来人长得很有特点。
即使明显可见的好生整饬过自己的外形，一眼看起来也像是面带苦相。
见梁羽在打量着自己，边敛露出微笑。
这一笑，他脸上的苦色变得更浓，看起来有点像是苦笑。
“梁总，您好，我叫边敛，毕业于央戏动画导演系。”
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发现梁羽还在打量自己，只得无奈道。
“梁总，我这人天生一副苦脸，并不是有意露出这种表情的。”
他解释了一下，梁羽蓦的有点尴尬。
他也只是好奇对方的容貌怎么会笑起来像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并没有以貌取人，现在反而被对方误会了。
连忙伸手摆了摆，梁羽开口：“我明白，请坐。”
让对方坐下，梁羽忍不住道：“边先生，我只有有点好奇，为何你会选择我这么一个名声差到极点的人，而不是选择外界饱受好评的乔总。”
听梁羽问起这个，边敛思考了数息。
“梁总，实不相瞒，其实我也想选择乔总，奈何，我还有点自知之明。
不怕您笑话，我要是找乔总，这次绝对会无功而返，而找您，却有一点成功的机会。”
他这么说，梁羽觉得好奇了。
好在边敛也没吊梁羽胃口。
他解释道：“我是动画导演系毕业的，学的是制作动画。
乔总的新义，专注于制作古装历史类电视剧，他们的业务比较单一。
而新义，拥有着极为完善的制作团队。
如果我找乔总，首先我的能力方向不符合新义需求，其次，我也没有自信能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于众多前辈之中脱颖而出。”
说了一番不找乔檀的缘由，边敛的话锋转到了鼎盛上。
“至于我来找梁总，也有我的考量。
首先，鼎盛曾经参与过动画电影的制作；
其次，鼎盛现在的情况转好，但公司内部也因为前段时间的风波，留下了很多空缺，对我来说，有很多的机会；
最后，我不认为鼎盛能重新复起是偶然事件。
我个人觉得，鼎盛经历了青春不败的波折后，就像是经历了浴火重生。
现在的鼎盛，与以前的鼎盛，应该只是名字相同，内在却有了改变。
贵公司欣欣向荣，也正是完善基础并欲腾飞之时，我想在鼎盛，我会有更好的发展。”
他一番吹捧，说得梁羽挺高兴的。
不过梁羽也非是几个月前的吴下阿蒙。
这种吹捧之语，并不打动梁羽。
他的目光在边敛脸上停留了几分钟。
“那么，边先生，我想你是时候向我展示自己的能力，来说服我，让我邀请你成为鼎盛的一员。”
第七十七章 这已经是卖身条约了好吧！
当梁羽说出那句话后，边敛神色变得严肃。
他郑重点了点头。
“梁总，谢谢你愿意给我个机会！”
道了声谢，边敛小心翼翼的从自己携带着的公文包里，摸出了一份厚实的材料摆放到了梁羽面前。
梁羽扫了眼约莫有小拇指厚的文件，又看了看边敛，感觉有点诧异。
这情况不对哈！
经过乔檀的解说，他明白了这个聚会的性质。
来这里的，都是准备加入各大公司的人，并没有那种自己搞好了剧本，想拉投资的人。
因为毫无名气的导演，并不具备拉到投资的实力。
各大公司与工作室，也不会因为姜成的面子，就给这些人机会。
这里的人，到这里，只有加入属意的公司，成为公司签约导演一条途径。
至于以后，他们能不能出名，能不能跟公司谈好再脱离，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
怎么看边敛这个架势，有种要跟他拉投资的迹象？
“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啊！”
自认为刚刚已经跟对方说得很清楚了，梁羽没有上手，只是静静看着边敛。
发现梁羽没动，边敛心头顿时一个咯噔。
他看了看梁羽，发现梁羽脸上有些许疑色。
猛然醒悟道：“梁总，您别误会。我并不是想拉投资。
我只是觉得，光凭嘴上诉说，并不足以证明我的能力。
这份资料，是我曾经想好的一个动画电影资料。
我认为，有它的存在，更能让您直观的了解到我的能力。”
听完边敛的话，梁羽这才明白。
合着是自己想多了。
可扫了眼桌上的东西。
他一个头比两个还大。
他就一普通人。
哪来水平看出对方这些资料体现出来的水准？
要是他有这本事。
何须继续寻找更多导演充实公司。
自己上阵将兑换出来的剧本拍出来，自己出名，既得名又得钱那不香吗？
纠结了数息，也不想自己肚子里没有二两货的事被人看出来，梁羽最终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东西。
慢悠悠一页页的翻看过去。
不大一会儿，梁羽将这份资料看得七七八八。
边敛弄的这份资料，就是他对自己所想的一个电影故事的策划与想法。
故事并不复杂。
就是这个世界也存在的唐时《柳毅传》的内容。
故事突出了柳毅的侠情，也突出了龙女美丽善良而又不甘任人欺凌、敢于冲破封建礼教束缚、追求自由幸福的妇女形象。
特别是对剧情进行了一定的再创作。
刻画了一个神魔世界中，神、人、官府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再以浪漫主义爱情进行画龙点睛，不可谓不吸引人。
边敛还自己画了主要人物的画像夹在于其中。
对各种服饰与配饰进行了标注，并引经据典的注释了东西的出处。
看得梁羽那是一愣一愣的。
当然，梁羽个人觉得这故事也不是没有缺点。
边敛过于追求一次性将故事所有东西都凸显出来，以至于剧情看起来就有些混乱和冗长。
至于更多的东西，他就看不出来了。
好在从这份资料上，梁羽也了解到一个事实。
边敛这人做事极有章法，或许可以作为一个人才。
沉吟了数息，梁羽放下手中的资料。
“你给我的东西，我只能看个大概。”
边敛一惊，脸色更为发苦。
他以为，梁羽这句话是在变相的拒绝他。
正欲开口告辞，梁羽又说话了。
“虽然我无法从这上面完全了解你的能力，但我觉得你是个人才，不过……”
他话说一半，刚刚才硬生生咽下冲到喉咙话语的边敛，身子不由得紧绷起来。
汉语的博大精深就在这里。
什么夸奖之言都没啥用，最重要的就是转折之后的话。
知道梁羽已经有意向聘请自己，却有什么顾虑存在。
他忙不失迭道：“梁总，您请直言。”
看到边敛这个态度，梁羽将自己顾及的事情一起说了出来。
“你是一个动画导演，现阶段，鼎盛并不具备制作动画电影的能力。
你加入公司，或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闲置期。
当然，我们公司也有制作动画电影的意向，这点我能向你保证。”
听到这话，边敛长出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就这？
水蓝星国内动画电影发展与小破球上一般，受海外动画电影冲击太猛，跟科幻栏目一般遭到了碾压。
甚至处境更为不妙。
这几年，国内都没有一部动画电影上映。
而且动画电影制作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庞大的人手配置，雄厚的资金支持，这些哪一个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他边敛没有背景得到投资以少量人手打磨数年制作出一部动画电影。
可边敛等得起。
就算有极大的概率会发生将来梁羽说话不算数的情况，至少也有个念想不是？
没有丝毫犹豫，边敛正色道：“我不怕等。”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梁羽想到第二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由于系统的存在，梁羽现在主导的鼎盛的模式与外界有所不同。
在鼎盛，导演、歌手等等是要签解约条件极为苛刻的固定协议的。
其中有巨额违约金，竟业条款等等。
科技公司才需要的手段，只要合乎法律，没一样落下，还是最为严格的那种。
为的是防止自己用了技艺提升卡后，这些人随随便便就跟公司解约，导致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自认不是一个大肚的人。
所以他绝不会让别人轻松白嫖了自己。
鼎盛解约条件的苛刻程度，已经帮助鼎盛挡住了音乐界很多对DQYY窥视的人，也极大阻碍了鼎盛获取直接人才的机会。
但梁羽绝不会改。
犹豫一阵，想到反正最后都要有这程序，梁羽慢慢将鼎盛的条件跟边敛说了一遍。
听到梁羽慢慢将违约条款一条条说出来。
边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还是签约合作吗？这已经是卖身条约了好吧！”
让他有种想扭头就走的冲动。
可好生一想，边敛又觉得鼎盛弄出这样的条款要限制人员流失，应该不是瞎搞出来的。
如果不是特别重视公司的人员，又何须弄出这种让人几乎无法接受的条件出来？
至于专门搞出来坑他这种穷鬼，那更不可能了。
花三五年跟他一个脑门上就刻着“穷”字的人打官司，除非是疯子，不然谁会这么干？
“或许，鼎盛这是想重点培养公司人员。”
如此想着，分析了一下利弊，很久后，边敛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第七十八章 你把握不住
“梁总，我接受公司的签约条件！”
掷地有声的对第二个问题进行了回复，边敛郑重盯着梁羽。
而端着酒杯的梁羽，神色也不免严肃了几分。
先前他对边敛的评价只处于暂可的程度。
而现在，他就有点欣赏这个人了。
答应鼎盛的条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意味着边敛若是在鼎盛出不了头，这辈子就完全没有任何在圈子里混的希望了。
因为在极为苛刻的条款下，边敛想单方面解约，难度都大得让人崩溃。
即使他聘请到了法外狂徒作为律师，也得跟鼎盛扯皮好几年时间。
在圈子里，花费心力跟一个公司的专业团队扯皮好几年，结局什么样，已不必多说。
“有魄力！”
暗自点点头，梁羽正想跟边敛交代，让他自己去公司报道，耳边忽的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偏头一看，刚才跑去最里头院子的乔檀黑着个脸走了过来。
“咦，老乔，你这是怎么了？”
走到边上的乔檀闻言，一巴掌拍在旁边栏杆上。
“嗨，别提了，碰到个鬼！”
“哈？碰到个鬼？你没把它抓起来？那可是财富密码！”
听到梁羽还有心情开自己玩笑，乔檀怒骂：“财你个头！”
“好吧，好吧，财我的头，财我的头……”
摊手嘿嘿嘿的笑着说了句话，看到乔檀被自己这番插科打诨的话语弄得脸色好了好几分，梁羽这才图穷匕见。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办的事情不顺心？”
复听梁羽问起，乔檀想了想，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坐了下来。
“不顺心？不顺心那都是小事，我特么现在是糟心啊！”
“糟心？”梁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不就是糟心么？”乔檀说着看向梁羽，“你知道我这次来这里，主要是做什么吗？”
犹记得白天乔檀跟自己提过一嘴，梁羽回道：“寻找明专家，招兵买马。”
未想乔檀却是摇了摇头。
“不对。我上京都是为了寻找明专家，到这里，其实是为了找人帮忙站台。”
听到这句话，梁羽猛的双眼一凝。
圈子里找人站台，大多数时候是说帮人撑面子，不过那是对明星而言，对他们这种作品制作公司的人，其实就是找人撑腰的意思。
“找人站台？你得罪了什么人，要帮忙吗？”
看到梁羽神色严肃，眼神没有丝毫躲闪，证明他没说谎，乔檀心里微微有点感动。
圈子里多的是有钱赚称兄道弟，没钱赚忘恩负义的人。
梁羽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实在难得。
不过话虽如此，乔檀也不想梁羽继续误会。
他开口道：“倒不是得罪什么人，我是未雨绸缪。”
“你也知道，新义的明殇已经开机了。
新义以前也只是投资过电影，从没有单独进行过制片不是？
我想着电视剧和电影，这里头还是有很多差别的。
为了给公司的第一次尝试保驾护航，我就想找个圈里的前辈，来给监制一下，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
他说到这里，梁羽一下懂了。
“嚯，原来你是给人拒绝了啊！拒绝就拒绝呗，去找其他人也行啊，何必非得姜导？姜导牌面那么大，被拒绝也正常，有什么可糟心的！”
脑海涌出刚才的事情，正想破口大骂不吐不快的乔檀被这么一打岔，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他忍不住开口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找姜导监制新片了？”
“呃？你那意思不就……”话说到一半，梁羽豁然反应过来。
乔檀还真没说过他找的是姜成。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梁羽对乔檀道：“不好意思，误会你的意思了，你继续……”
火气被半途浇灭，乔檀怎么也找不回愤怒的感觉，他白了梁羽一眼，平淡道：
“刚才我过去找栾导，本来事情谈得好好的，没想到旁边插进来个徐翔，给我一顿恶心，事情也直接吹了。”
“徐翔？”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梁羽思索了片刻，很快想到了这人是谁。
徐翔，是近十年，常年活跃在圈子里的一个导演。
对方每年拍摄两到三部电影，算是比较高产的那一种。
不过这人的电影绝大多数不愠不火，剩下的大众评分偏低，手里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
明明没什么好作品，他还能不断得到投资人投资，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有小道消息传言，徐翔走的是拉皮条的路子。
至于是真是假，梁羽也不敢妄言。
“你说的是那个徐翔？”
看到梁羽脸上猥琐的笑容，乔檀点点头。
“可不就是那个老鸨么！”
他不以为意的张口说了一句，然后接着道：“我去邀请栾导，都说得好好的，眼看就要谈成功。
那老鸨一下跑出来，跟我说什么‘电影圈子里的水很深，看在我爸面上，给我提个醒，搞电影我把握不住，让我趁早及时抽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我好，可我能不清楚吗？
他为给他儿子铺路，也找人投了一部以大明土木堡之变为主题的电影，就在新义开机同一天开机。
栾导极为擅长古代历史电影的拍摄，他其实也想让栾导当他们电影的监制。
明明是为了打压我，还用对我好的语气，破坏我的事情，你说恶心不恶心？”
这还用问？
又当又立，深得“潘嘎之交”精髓，能不恶心人吗？
“恶心，实在恶心，太恶心了！”梁羽以坚决的态度表面了自己对乔檀的支持。
看他跟自己一样想法，乔檀深受安慰。
他勉强笑了笑道：“唉，事情没着落，现在我看见徐老鸨和他的乌龟儿子就来气，你还待不待？不待咱喝酒去！”
梁羽闻言，一想自己坐这里有近一个小时了，只有边敛一个人来。
看起来鼎盛相对其余公司，是没啥竞争力。
继续干等，还不如跟着乔檀一起走人，反正今天已经捞到了一条鱼，收获还算不错。
正想答复乔檀，可没等他开口，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第七十九章 够不够清楚？
“乔胖子，你特么说谁是‘老鸨，谁是乌龟儿子’？”
骤然的喝骂瞬间吸引了梁羽的视线。
他偏头看去，就见廊道拐角处一个留着飞机头的家伙面目狰狞的冲了过来。
他旁边，则另有一人。
虽然那人隐没在阴影之中，但像他那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鲜明而又出众。
确认过眼神……
老熟人，张德没跑了！
在梁羽视线停留在张德身上的时候，飞机头已经冲到了乔檀面前。
“乔胖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乔檀呵的一笑，“呵，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双眼逼视飞机头，“徐老鸨还有他的乌龟儿子，够不够清楚？不清楚的话，要不要我写你脸上？”
梗着个脖子的飞机头气炸，张牙舞爪的就想给乔檀两拳。
可乔檀这家伙平日里就喜欢锻炼，一身腱子肉，随手一推，飞机头便踉跄着退了回去。
这时候，周围才有人发现这边发生了冲突。
而看着飞机头如此火爆，张德也顺势从阴影处快步上前，捞了飞机头一把。
被张德扶住站稳，飞机头还不记打，又想冲上来。
这一下，张德出声低喝。
“徐潜，够了，记住这里是什么场合！”
这一声低喝，让暴怒中的徐潜为之一愣，随后他脑门上渗出层层细汗。
“差点上了恶当，好险！”
他暗自呢喃一声，看到乔檀稳当当站在那里，对乔檀的恨意又深了一分。
身为徐翔的儿子，身为一个即将走上导演之路的人，他可以得罪乔檀这种地方影视公司的掌门人。
后果只是得不到新义的资源，在新义的合作伙伴那里被新义下黑手刁难。
而这点，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
他爹走的就不是从影视公司拉投资的路子，更多投资来源于其他行业。
但在姜成的聚会上闹事，后果就要大得多了。
姜成的名气太广，手里不仅掌握投资人资源，还掌握了艺人方面，官方层面的人脉资源。
人情关系遍布大江南北。
姜成对聚会很重视。
得罪了姜成，对方要整他，就跟玩似得。
便是他老爹徐翔，也保不住他。
可看到乔檀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徐潜又觉得忍不了。
他扫了眼旁边视线放到这里的人，立时计上心头。
于是侧脸看向张德，故意放大声音道：“那他平白无故侮辱我爹和我，就这么算了？”
张德察觉到徐潜的异常，先是皱了下眉头，紧跟着反应过来。
他瞟了眼徐潜，颇有些意外。
自众星娱乐与徐翔达成交易后，都是他负责跟进项目。
相处十余天下来，张德能看出徐潜这人能力平平，却因为有一个好爹，显得十分狂傲。
在他心里，徐潜就是个傻帽。
没想到，今天，他才发现，徐潜这小子，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傻。
竟然颇有急智，能这么快想出反制敌人的方法。
心里对徐潜高看了一分，又瞄见对面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梁羽跟乔檀站在一起。
张德决定配合徐潜的表演。
他立马站出来道：“乱说什么？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冲！”
训斥了徐潜一句，张德上前两步看向乔檀。
“乔总，我先代徐导给你赔个不是。
你看，就这么点小事，弄得现在这样，影响不好。
不过乔总，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说句公平的话。
即使你是新义的掌门人，也不能随便的侮辱人是不？
我记得，刚才徐导还对你善意的提点了几句。
就算你认为徐导的提点是错的，不听便成了，何必背后中伤？
这事，乔总你做得过了，我觉得你应该跟徐导父子道歉！”
他大义凛然，说的话又滴水不漏，旁边不知缘由的人一听，觉得很是在理。
不过乔檀却是气个半死。
对面这人，嘴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想给徐家父子出头。
正准备出言讥讽对方，蓦的，乔檀发现了不对。
对面这人手段过于老辣，三言两语，便已完全占据了主动。
他若出言讥讽，旁边这么多不知内情的人，会怎么看他？
这些人，铁定会以为他乔檀是一个背后中伤他人，又死不悔改的小人。
可若是他承认自己做得过了，那又说明今天这事是他引起的。
这样不仅会让新义给以姜成为中心的导演圈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还会让周围的投资人，甚至求职者看低。
毕竟，你一个影视公司掌门人，被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导演逼得道歉，实在是没牌面。
一时间，乔檀反击也不是，不反击也不是。
发现乔檀被张德GANK了，梁羽眼睛眯了起来。
两个月前，众星娱乐配合赵飞羽搞他，他至今还记忆尤新。
虽然后来因为专辑、赵飞羽的挑战一系列事情，梁羽没及时报复回去，但他却从未忘记过，一直在等待机会。
现在，张德跳出来搞自己的合伙人，他又怎么能安坐在这里无动于衷？
没机会搞你的公司，先搞下你这个仇人收点利息，不也挺好？
于是乎，梁羽面带笑容，两步上前，一副非常热情的模样迎向了张德。
“哎呀，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众星娱乐的张经理，没想到今天，咱们在这里碰上了。”
见梁羽脸上挂着跟自己很熟的微笑上前，张德没来由的脊背生寒。
跟梁羽的数次交锋，他一次都没成功过。
现在梁羽这副表情，显然是要做什么了。
“要遭！”
暗道一声不妙，张德飞速开动脑筋。
“这小崽子要搞事，我不能让他先动手，必须将他的所有想法，扼杀于萌芽状态。”
想好计划，张德就欲开口。
可梁羽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梁羽二话不说，上前故意加大了声音道：“唉！张经理，我还以为从此以后见不到你了！”
“想当时，你跟赵飞羽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我还以为他进去了，你也会跟着进去。
没想到，张经理竟然是这么一个正直的人，是我以前误会你了啊！”
话一出口，旁边看戏的人看张德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第八十章 老菜帮子腌酸菜
他们的眼神不变都不行。
赵飞羽，何许人也！
这可是如流星一样闯过了圈子这片天的牛逼人物。
人品败坏、绝世坑比、犯罪分子……
每一个标签，都是圈里人畏之如虎的东西。
其人可谓是五毒俱全。
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能跟赵飞羽这种人好得穿一条裤子，那这样的人又会是怎么样的？
铁定屁股上一堆翔，臭不可闻！
想到先前自己等人见他大义凛然，说话公正，还对他挺有好感。
旁边人顿时暗骂不已。
“好一个伪君子！”
骂骂咧咧一阵，他们不禁把目光移到了梁羽身上。
随即就啐了一口。
这小子也是狠毒。
明明是有仇，还搞得像是老朋友见面一样。
“呸，阴阳人！”
周边观众心思百转，张德这会儿也察觉出来了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变化。
暗恼自己又特么迟了，他只得设法补救。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污蔑我！”
大声否认着梁羽的话，张德冷哼一声，装作满身正气，肃声道：“哼！我张德行得正，坐得直，怎么可能跟赵飞羽那样的人有关联！”
一句话后，他眼珠一转，以无辜的语气开口：“梁总，我知道你恨极赵飞羽，但也不能因为恨他，就把怨气往我身上撒吧？”
他这反击恰到好处。
梁羽身旁，刚被他救出大坑的乔檀都不禁捏了一把汗。
这话要是应对得不好，对梁羽的名声，可是个致命打击。
他在那里担忧，梁羽却一点不着急。
看着以为自己反败为胜的张德，梁羽拿起手机找到苗淼曾经录下的音频下半截，点了播放。
安静无声的院落中，立刻响起了当日张德的声音。
什么不仅夜不能寐，还多吃了好几天夜宵。
什么以债务相抵违约金。
什么别忘了你还背负巨额负债。
等放到梁羽表演的时候，录音戛然而止。
录音很短，不过内容却相当之劲爆。
大家都是圈里混的，谁听不出来录音里张德是在做什么？
他们对张德的印象再一次有了改变。
“好一个无耻至极的伪君子！”
而此时，张德早就有想杀了梁羽的心思。
他牙齿咬得死死的，对着梁羽怒目而视，心里俱是震惊。
张涛团队被星团闪耀中途取消资格之后，他就知道他们当日在鼎盛的事情被录音了。
可他完全没料到，梁羽居然会随身携带着录音。
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在如此众多的同行面前，将录音放出来。
他难道不怕遭受圈里人的忌惮吗？
一个随时可能在谈判时偷偷录音的人，有谁敢跟他合作？
一记杀招干得张德找不着北。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梁羽趁胜追击。
他对着一副要吃他肉，喝他血的张德笑了笑。
“张经理，我就是想复习复习，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你了。
毕竟，我这个人你也了解。要是真的误会了你，我可是会睡不着，吃不香，心里全是负罪感的。”
听到这句话，张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见他这样，梁羽啧啧啧的摇起了头。
心头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来。
正在他得意之时。
突然间侧面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年轻人，太狂了可不太好！”
没等梁羽看过去，跟张德一样死盯着梁羽的徐潜面露喜色，开口出声喊道：“爸！”
梁羽一听，不由自主的顺嘴开腔：“哎……”
瞬间，全场静寂无声。
除去当事人外，所有人都对梁羽佩服得五体投地。
便是乔檀，也不能免俗。
好家伙，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
人家在旁边喊自己老爸，你特么当着别人的面顺嘴应声。
简直是小母牛倒立，那啥冲天啊！
感觉到情况不对，梁羽故作镇定的偏头看向旁边。
这才发现旁边一个油腻得如同人类高质量男性一般的地中海目眦欲裂的看着他。
这人拳头捏得咔嚓作响，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显然已是气极。
他立刻判断出，这人便是乔檀嘴中的徐老鸨。
见梁羽跟徐翔大眼瞪小眼，那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徐潜火冒三丈，就想冲上前跟梁羽拼命。
发现这情况，徐翔怒喝道：“给我滚回去站好！”
喝止住徐潜，徐翔怒视着梁羽：“年轻人，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也要看场合，不然是要吃大亏的!”
听他话里有话，还敢威胁自己。
料想反正都得罪死了，还吊他个甚？
梁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杠。
“年轻人不气盛，怎么叫年轻人。倒是您老，老菜帮子腌酸菜，装什么‘咸’？”
“你……”地中海直气得面色胀红，伸手颤巍巍的指着梁羽，却说不出话来。
一击秒杀徐老鸨，梁羽转向侧面几个人。
那几人里，他只认出了姜成一个。
考虑到自己等人在这里与别人起了冲突，有点过意不去。
梁羽歉然道：“姜导，各位前辈，今日小子无状，实在抱歉。
为防打搅各位雅兴，便先行告辞了。”
言罢，梁羽对乔檀和边敛使了个眼色，抬脚便走。
路过徐潜身边，注意到这小子用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自己，梁羽冷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绿豆！”
撂下一句话，梁羽三人穿过人群，很快消失在入口。
见他们走人，才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
有人戏谑的看着惨遭言语攻击的徐潜父子，故意开口。
“他刚刚说他不是绿豆，是什么意思？”
一石激起千层浪。
徐翔得罪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立刻有人回答。
“还能什么意思？王八看绿豆！”
院子里渐渐响起偷笑的声音。
早就气得不行的徐翔，这会儿更是气得全身都开始颤抖。
“我们走！”
他怒喊一声，带着徐潜和张德快步消失在了院子里。
发生矛盾双方都已离去，事情基本平息。
姜成旁边一人走到了姜成身边。
“姜大头，我看你今天挺沉得住气的，以前你可早暴跳如雷了。”
姜成偏头看了他一眼。
“我有什么沉不住气的。那徐翔，早该被人这样收拾收拾。话说回来，你还真准备帮他儿子当监制？”
说话的人摇了摇头。
“我可不敢。他徐翔不要脸，我还是要脸的。”
二人相视一笑，带着人转回里院，一切重归于平静。
第八十一章 你们想不想报仇？
离了聚会所在地，告别边敛，梁羽跟乔檀打车来到周边一个比较安静的休闲吧。
找了个包间就坐，第一口酒还没进肚，乔檀先歉意的开口了。
“梁羽，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害得你为我出头，得罪了徐老鸨，还在姜导他们面前，失了印象分。”
听他这么说，梁羽摆了摆手。
这次为乔檀出头，可不仅仅是为了帮他，更多的是因为梁羽本身与众星娱乐张德的仇怨。
而且鼎盛在他的主导下，基本决定走圈地自萌的手段。
在姜成等人心里没了好印象，对梁羽影响不是特别的巨大。
真论起来的话，反倒是他比较歉疚。
乔檀与徐潜起的冲突，还不至于让双方的仇怨激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由于他那不由自主的要当徐潜爸爸的操作，一下让矛盾激化到了极点。
双方再也没有矛盾缓和的可能。
“别这么说，实际上反倒是我插手害了你，让你把徐老鸨和他儿子得罪死。
现在你们两家都做一个主题的电影，今天以后，恐怕你那边就要遭黑手了。
你邀请栾导做监制的事情，恐怕也没了可能。”
乔檀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想多了。
徐老鸨和他儿子不是什么好货，你不插手，他们也会恨我恨得要死。
自我们的电影选到了同一个主题，那时候已经是敌人了。
不然这次，徐老鸨也不敢半路插进我跟栾导的洽谈中来。
没今天这一出事情，以他们那下作的人品，肯定也会下黑手。
至于栾导，被徐老鸨劫话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能成。
栾导这人不喜得罪人。
他早就看出了我跟徐老鸨之间的矛盾，他是不会插进这档子事里头的。
我敢断定，栾导这次既不会答应我这边的邀请，也不会答应徐翔那边的邀请。”
畅言了一番两家之间的关系，已从这些话语中得知梁羽并未因为冲突的事情忧心，乔檀也不欲再谈这事。
他打开一瓶酒水，将话题转到了对圈内市场发展上。
听他聊起现在的国内影视行业市场，梁羽颇感兴趣。
没一会儿，两人俱是将聚会冲突的事情抛诸了脑后。
梁羽和乔檀你一杯我一杯，聊得好不欢快。
而这时，刚回住处的徐家父子和张德，却又是另一番心情。
一进酒店，一路忍着怒火，几乎已经达到急火攻心程度的徐潜立刻便开始嚷嚷起来。
“爸，今天我们公然受辱，你怎么就那么忍了？
他们两个不过是地方影视公司的两个瘪三，咱们怕他们做什么？
就算是在聚会那里闹起来，姜成也得给你几分面子！”
他这般拱火下，本就气得不轻的徐翔，心头的怒火又飙升了一截。
不过混迹行业十几年的他，却是要比徐潜明白更多东西。
这让他保持住了理智。
看到自家宝贝儿子盯着自己，脸上带着埋怨，徐翔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我想忍吗？我是不得不忍！”
说着他转身看向侧面落地窗。
漆黑的夜色下，玻璃窗上映着他的面容。
徐潜才进圈子，对圈子里的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
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清楚，即使大家都从事导演行业，在这圈子里，也是分属不同派系的。
京都有环京都的院校和制片厂出身的一脉。
环横镇圈院校和制片厂出身的又是另一脉。
没进入这两个圈子的导演，就是野生派。
很不幸，他徐翔虽然如今在国内名气不小，但一直没能进入京都派和横镇派，是一个野生派导演。
又由于他拉投资的方式与绝大部分导演不同，在野生派里，他也饱受排挤。
不然，徐潜要执导电影，他自己就能给他当监制。
何须要去找姓栾的帮忙？
这都是为了让徐潜不走自己这条路。
想到聚会那里自己被一个小瘪三当面羞辱，姜成等人却默不作声。
徐翔拳头捏得咔嚓直响。
那几个老家伙，明显是打心里看不起他。
甚至，从梁羽三个小瘪三走后，周围那些人的讥讽里，他能看出，姜成等人是故意放任他被人羞辱。
“别给我找到机会！”
心里怨恨至极，徐翔脑海中浮现梁羽、乔檀等人的面容。
现在，他没有能力报复姜成等人，可对付梁羽他们，他还是有把握的。
压住心头的怒火，徐翔侧脸看向站着的张德。
“今天当面羞辱我的那个，是鼎盛的梁羽？”
见他问起，张德点了点头。
“对，就是他。”
“他跟你们众星集团也有仇？”徐翔复问。
张德又点头，“确实有，我们同处一城，仇深似海。”
“那你们想不想报仇？”
“报仇？”张德没有立刻回答。
说实在的，他对梁羽和鼎盛早就恨得牙痒痒。
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复对方。
可这事，并不容易。
一方面，他不是众星娱乐的执掌者，他姐夫王鹏才是；另一方面，自从跟赵飞羽闹翻，他们就没找到过机会。
想了想，张德道：“我个人是想，不过众星娱乐，是我姐夫做主，我没法代表他表明态度。
当然，若是有明显的成功率，我姐夫肯定会答应。”
对张德的回答，徐翔很满意。
他双眼一眯，沉声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那瘪三当面羞辱我，此仇不报，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下去。
由我主导，你们协助，成功率不会低。”
知道徐翔对梁羽是恨到了深处，张德乐见其成。
但他也不是笨蛋，能让人随便两句话就忽悠住。
徐翔想报仇，那也得有报仇的机会才行不是？
于是张德开口提醒道：“徐导，那么，机会呢？没有机会，说这些都是空谈。”
“机会？”徐翔闻言，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机会，就在眼前。”
“眼前？”张德一头雾水。
他知道，徐翔所说的报复肯定不是什么找人打梁羽一顿这种，而是要在鼎盛的项目上下黑手，让鼎盛吃不了兜着走。
可眼下，据他所知，鼎盛只有两个项目。
一个是音乐界的女团，一个是隐秘交通站。
那两个项目都进入了平稳的盈利期，根本没有下黑手的地方？
这哪来的机会？
第八十二章 夺其内核，釜底抽薪！
发现张德还没理解，徐翔不得不继续开口。
“张经理，我问你，那个小瘪三，为什么会出现在聚会上？”
张德受他提点，很快想到了重点。
“聚会是招聘人才的，梁羽身边有个人，那人一直跟着他，说明他在聚会上招到了人。
聚会人才以电影导演和编剧为主。
招到人，不可能让对方闲着没事干。
这表明，鼎盛要上马新项目了！”
见张德明白过来，徐翔点点头。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机会，鼎盛要上的新电影项目，就是我们的机会！”
徐翔说得斩钉截铁，张德却没像他那般自信。
仇人要上新项目，确实是一个机会。
可有机会，不代表就能抓住这机会搞对方不是？
不然彩票人人都有两块中五百万的机会，也没见几个人能抓得住的。
考虑到这点，张德寻思片刻，出声问道：“徐导，有机会，也要我们能抓住才是，您能跟我说说您的想法吗？”
对这个问题，徐翔早已有了思路，他立刻开口：
“我的方法很简单，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
“八个字？哪八个字？”
“夺其内核，釜底抽薪！”
简单的八个字从徐翔嘴里蹦出，张德很快领会他的意思。
这八个字，看起来玄乎，其实说白了，就是用盗版逼死正版。
先通过消息网络，获得鼎盛新项目的故事内核，然后通过填充改编和超人一步的制片速度，抢先过审，抢先上映。
如此一来，就能先从对手的消费者包里掏出钱来。
等对方电影上映，同样的内核下，消费者已被搜刮过一轮，故而会使消费者感觉后面的正版才是跟风之作。
以此无形的打击了对手作品的市场潜力，甚至可能让对手血亏，赔得倾家荡产。
此计，不可谓不毒。
但这计划实行起来也很困难。
首先是信息网络上。
如果对手的剧本太复杂，没法从故事简介上看出内核，就需要弄到剧本。
可剧本是一个电影项目的重要内容，比较正规的公司都会严格保密，基本没有泄露的可能。
其次，这计划要讲求一个快字。
制作一部电影，从编剧本开始，到最终杀青，都需要无数人合力才能完成。
弄到对手电影项目内核，必须从头开始对剧本进行填充，即使有骨架，编成完整剧本，也要很多时间。
加上拉投资的时间，拍摄过程中的时间，想提前一步上映，难度很高。
最后，过于赶时间，必然导致电影质量下跌，得不到院线那边的支持，电影就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
所以说，计是好计，可行性却不是很高。
张德思考至此，脸上的神色有了变化。
在圈里混了十年的徐翔，一眼就看出来他对这事没抱太大希望。
不等张德开口说话，徐翔出声将他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张经理，我知道你会认为这个计划做起来很难，但在我看来，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哦，何解？”张德十分好奇。
他倒要听听，徐翔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徐翔解释道：
“我的计划，获取内核、速度、院线支持，缺一不可。
获取内核方面，你们公司与鼎盛同处姑苏。
在那个城市里，他们有什么动静，你们都会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
只要你们注意打探，我想弄到故事内核，于你们来说，是很简单的。”
“第二，速度方面。
这一点对其他人很难，对我却很简单，这点你得承认。”
张德点点头。
他能不承认吗？
徐翔帮某些明星跟老板搭桥，事成了就能拿老板的钱拍电影帮老板捧人。
能玩这个的老板，多是些没耐性的人。
故而，徐翔拍电影的速度，在圈内可是相当出名。
他最短一次拍摄时间，仅有十五天。
见张德没有异议，徐翔又道：“至于院线支持，我徐翔在导演圈没面子，在院线这边，还是说得上话的。
我拍过的电影，你看到有哪一部没能全国上映？又有哪一部排片低于了20%？
而电影质量，你我从现在开始谋划，质量能差吗？”
徐翔说完，张德心头一合计。
才发现还真是。
无论徐翔拍的电影到底有多烂，他的电影都没半路下架过。
排片率也没有低到10%以下。
一瞬间，张德心动了。
徐翔这计划，真让他看到了向梁羽和鼎盛复仇的希望。
成功率非常高。
不过虽心动不已，但张德亦没有随意表态。
他还有一个顾虑。
“徐导，你说的事情，我个人很赞同。
可若你专注到这事里去了，咱们的大明劫怎么办？”
徐翔闻言，淡然开口：“用移花接木的办法！”
“把你们要捧的流量，换到新电影之中，大部分投资也移过去，剩下愿意改剧的演员都换过去，不愿意的让他们呆在大明劫剧组。”
他话音刚落，侧面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他们讨论怎么整鼎盛的徐潜不干了。
爷爷的，虽然我不反对你们搞仇人，但你们也不能先给我一闷棍啊！
资金和演员都移过去了，剧组就剩个空架子。
这能搞出什么东西？
他立马嚷嚷起来。
“爸，你怎么能这么做，大明劫，是我进圈的牌面，你这么搞，电影肯定失败，我以后怎么在圈里混？”
徐翔一听，侧身便喝斥道：“牌面？要是报不了今天的仇，你就算搞出花来，以后也会被人嘲笑。
这次杀鸡儆猴，圈里还有谁敢得罪我们父子？
事情成了，我再帮你拉上几笔投资，不就能消除大明劫的影响了？
再说，让你单独执导一部电影，这也是对你的锻炼。
要是你不想要这机会，我让别人来做！”
一通口水喷在徐潜脸上。
感觉自家老爹不是在说笑的，徐潜赶忙闭嘴，一脸不快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走人，徐翔看向张德。
“张经理，所有东西，我都跟你讨论了一遍，你若觉得可以，众星那边就要靠你去游说了。”
说完这话，徐翔担心张德不尽力，又补充道。
“想想今天他们是怎么羞辱你的。”
张德脸上神色连续变了几次。
快一分时间，他最终咬紧牙关，狠狠的点了点头。
第八十三章 潜水当然不是你的风格
应下了徐翔的请求，张德跟徐翔说了句，回到自己的屋，立刻向王鹏禀报了徐翔的打算。
为了策动王鹏答应下来，他还故意添油加醋的加了些梁羽对众星娱乐的仇视。
远在姑苏的王鹏听完他的禀报，眉头皱成一团，心乱如麻。
设计鼎盛没成功，反而让鼎盛借助他们给的200万违约金复起，这事一直是他的痛。
鼎盛持有的院线许可证和各大电影院的合作协议，那也是他一直觊觎的东西。
再加上现在鼎盛的势头有点猛，让他从原本的不以为意，慢慢变成了现在的忧心渐起。
王鹏细致思索近十分钟。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众星和鼎盛早已势成水火，恩怨早晚有解决的一天。
他秉持谨慎的态度，不轻易出手。
可这次，是徐翔要出手。
既然对公司捧流量的事情影响不大，多花个几百万推一手，又有何妨？
做出决定，王鹏对张德下达了指示。
……
第二天，梁羽告别乔檀，带着手下搭乘早班航班返回姑苏。
在家休息了一天，梁羽重新回到了往日的状态。
一大早来到办公室，签完前面两天的文件，梁羽又陷入了无事可做的状态。
亦如往昔看了看早间新闻，梁羽登上了水军论坛。
想从水军论坛上瞧瞧，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瓜可吃。
可还没等他潜伏几分钟，他就被人抓住了小尾巴，给揪了出来。
“上将军，潜水，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看着管理员发来的话语，梁羽翻了个白眼。
“呵，潜水不是我的风格，那你讲讲，什么才是我的风格？”
对面管理员霎看到回复，嘿嘿嘿阴笑起来。
昨天傍晚，待在他联络名录里的一个账号忽然上线，并联系了他。
看到那个账号，他差点乐得跳起来。
几个月前，这个水军论坛还是一个极为松散的联盟。
无组织，无纪律，有活大家自己随便搞。
无论是炒作，还是火上浇油，效率都低得不忍直视。
大家每个月拿着辛辛苦苦粘贴复制得来的千八百块钱，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真应了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情景。
幸好，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傻帽，带来了一笔刷新纪录的生意，一下将低迷的士气给振奋了起来。
在上将军的配合和支持下，他以大活带来的威望，迅速整合论坛人员，搭起了规范化框架。
至此，论坛做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连续两次帮上将军干活，结果暂且不提，大家业务水平飞速上升。
现在，每个人的收益都翻了翻，人数也增加了近三分之一。
在网络水军中，也不再是只能看别人吃肉，自己只能喝汤的小虾米。
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账号的持有者。
是他的傻，促养论坛成长到了现在的模样。
而今，对方又联系了他。
怎么能让他不快乐呢？
怀着再狠狠宰对方一刀的心态，管理员跟对方进行了深切的交流。
不出他所料，这一次，那人又带来了一个活计。
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下，那人开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只为打探三个消息。
其一，鼎盛是否在计划上马新项目。
其二，鼎盛的新项目总体预算是多少。
其三，鼎盛的新项目叫什么名字。
每个消息两万块，不可谓不丰厚。
唯一可惜的是，只有上将军这个有眼线在鼎盛的鼎盛克星，才能吃这口肉。
阴笑一阵，收回心思，管理员，霹雳巴拉打出一段话。
“上将军，潜水当然不是你的风格，搞鼎盛，才是你的风格啊！”
面对管理员的恭维，梁羽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话，我到底是该认呢？还是不该认呢？
晃晃脑袋，梁羽回道：“我也想啊，不过现在没机会……”
才把话发出去，那边管理员秒回。
“唔，我懂了，上将军，你一定是在谋划大事！”
对他这句话，梁羽欣然赞同。
可不就是大事么？
公司的电影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
等电影接近杀青的时候，就是他开始收割话题点数的时候。
正想回句“你知道就好。”
那边管理员又发了一句话。
“大事是要好好谋划，大意不得。我这边有人联系我弄个活，或许跟你谋划的大事有关，你看看，有没有影响，如果有影响的话，我就拒绝了。”
紧跟着这句话，几条信息跳了出来。
瞧见到信息的内容，梁羽瞳孔猛然一缩。
大价钱买鼎盛的新项目基本信息，这是有人想搞事的征兆啊！
“是谁？”
梁羽脑子里咚的跳出了刚得罪的徐老鸨。
“他下手这么快的么？”
心里自问着，梁羽想了想，试探道：“这东西有点影响，能透露一下信息吗？”
管理员看到这话，本能的想拒绝。
作为中间人，互不透露对方的底细，是原则问题。
可刚想拒绝，他又停住了。
上将军是论坛里的元老级人物。
其对鼎盛的恨意，论坛里的人都知道。
他清楚买信息的买家跟众星娱乐有关系。
而众星娱乐跟鼎盛不对付也是众人皆知。
“都是跟鼎盛有仇，那稍微透露一丁点，不直接告诉，也不算违反原则吧！”
呢喃一声，管理员快速回话。
“破纪录的大活！”
瞧见管理员发的几个字，梁羽“嚯”一声瞪大了眼睛。
本以为是徐翔出手，没想到竟然是众星娱乐！
“众星娱乐在这个当口，怎么会对我们出手？”
他寻思了一下，却抓不住关键点。
从张德与徐潜在一起的事情来看。
众星娱乐跟徐翔现在应该正在合作当中。
按理说，即使他得罪了徐翔，众星娱乐也不会耗费自己公司的资源帮徐翔出头。
想来想去，搞不清楚众星娱乐到底想搞什么飞机。
梁羽回过神考虑起该不该坑他们一笔。
“确定新项目，问投资金额，问项目名字，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保密的事情。
不给他们，这条线断了，我还搞不清他们要做什么，敌暗我明。
给他们维持住这条线，那就是敌明我暗。”
考虑片刻，梁羽做出了选择。
第八十四章 你怎么不去抢！
“我明白了，这活我接了。如果他们还需要其余信息，你可以联系我，我看看能不能搞到手。”
话语发出，管理员发了个OK的手势。
继而问道：“shang将军，这些不会影响到你的大事吧？”
“影响肯定是有一些的。
不过他们想打头阵，正好能为我冲锋陷阵，让我判断一下鼎盛的战斗力。
等我做好准备，才可一击必杀。”
管理员秒跪。
“shang将军不愧是shang将军，这兵法战术，玩得贼溜！”
夸赞了梁羽一句，管理员图像黑了下来。
不多时，交完钱后，远在京都的张德就得到了管理员的反馈。
“新的电影项目，预算2500万，名字蝴蝶效应？”
念叨了一遍内容，果断将钱转过去，张德立马寻到徐翔。
“徐导，我这边得到了初步信息。你看看……”
徐翔拿过手机瞟了一眼，对自己的眼力颇为得意。
若不是他从梁羽的行为上分析出鼎盛要有动作，这复仇的机会就溜走了。
得意着，徐翔将手机还给张德，开始根据所得信息，思考起来。
从2500万的投资上，他能很快判断出鼎盛的新项目是个中等投资金额的电影，投资不算大。
到了名字，徐翔就傻眼了。
“蝴蝶效应？这什么玩意？”
搜肠刮肚的，他只记得世界上有什么海岛效应、温室效应等等名词。
以这些专有名词来推算，这蝴蝶效应，也该是个专有名词，只是他完全没听说过。
弄不清楚，徐翔看向张德。
“张经理，你听说过蝴蝶效应这种名词吗？”
张德摇了摇头。
“我也没听过。”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正在搜。”
几分钟后，张德抬起头。
“网上没有，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编出来的名字。”
徐翔闻言，有点失望。
如果能搜到具体指代，他就能依据这指代推算鼎盛新电影的大致内核，如今，他们只能继续弄到更多信息才成了。
“这点信息起不到什么作用，你还要继续找更多的信息供我参考。”
张德闻言点点头。
“我马上去联系。徐导，您能说说要什么信息吗？那人要价太贵。”
徐翔看着张德，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抠到这个份上，这众星娱乐也是令人无语。
考虑了一会儿，徐翔道：“能弄到简纲吗？”
“应该不能！”张德想都不想就回答。
鼎盛这次找演员，他问过熟识的人，说鼎盛这次把剧本管得很严。
连简纲都没有。
而要买通人弄到剧本的内容，那还是杀了他吧！
看到张德拒绝得如此之快，徐翔无奈叹了口气。
“这样啊！那这样！
他们能用名词方式命名电影，这名字在电影中应该有一个具体解释，而且极其重要。
我要蝴蝶效应的具体名词解释，再加上他们大致的主要演员人数，电影背景的一部分内容。
这些应该搞得到吧！”
虽然听着徐翔的口吻像是在商洽，但张德深知对方这是在命令他。
想了想，这些信息保密程度也高不到哪里去，还是有可能弄得到的，张德立马应了下来。
转回安静之处，张德迅速联系上了管理员。
并将徐翔的要求一股脑的发了过去。
根据前面三条信息的价格做了个比对，张德艰难的敲出了几个字。
“三十万，弄到这些，给三十万。”
“三十万？”管理员嘴巴一咧，继而觉得不太满意。
刚才三条信息他都看了，加起来才几个字啊！那都有六万块。
现在这些信息，字数必定少不了。
三十万绝对不成！
“嘿，我可不能让shang将军吃亏。这冤大头有的是钱。”
将张德视作冤大头，管理员直接来了个翻倍。
“一口价六十万！”
看到这报价，张德眉毛一拧。
“你怎么不去抢！”
瞧见这句话，管理员乐了。
哟呵，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他立马回道：“抢，哪有这个来钱快？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一句话直接给张德干破防。
气得张德差点摔了手机。
可想到自己找了无数渠道，也就只有这条渠道能搞到鼎盛新项目的信息，他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气呼呼的打出“我给！”两个字，张德关掉手机，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而另一头，管理员却是差点乐疯。
“哈哈哈，又是一笔打破纪录的交易，我怎么这么有才呢？
这冤大头的钱，真好赚！”
狂笑半晌，管理员立马联系梁羽。
“shang将军，事情业已办妥。对方有新交易，60万的大单，接不接？”
正欲退出论坛的梁羽，瞟见到那个数字，呆了一秒，随即就握了把草。
60万的大单，可真够豪横的。
看看他，让论坛里的人动了两次，加起来也不过花了80多万。
那还是让论坛所有人一起动手开炒，才用了这么多。
与众星娱乐相比，他甘拜下风。
佩服之余，梁羽也警惕了起来。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
众星娱乐能花这么多钱买鼎盛的信息，憋的坏定然不小。
“先让我看看，我才好判断。”
见梁羽没有直接拒绝，管理员把新交易的内容发了上来。
一目十行的看完他们的要求，梁羽有点迷糊了。
这几个要求看起来咱这么怪嗫？
名词解释、一部分背景、演员人数，好似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说实话，要让梁羽来买消息。
花了这么多钱，他肯定会要剧本或者剧本的大致内容。
“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摸不着头脑。
梁羽沉默半晌，一个电话拨到了鱿鱼丝那边。
“喂，梁总，您是要问视频问题的吧？您放心，我这边已经基本完工，再好好处理一下，就可以上线了。”
听他说完话，梁羽点点头，然后才开口道：“言先生，我这边遇到点事，与咱们的合作无关。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鱿鱼丝愣了一会儿。
“梁总，请教不敢当，你说，如果是我知道的，必言无不尽。”
“一个电影的预算总金额，电影中比较重要的名词解释、演员人数，加上一些背景介绍，这些东西能用来做什么？”
第八十五章 神奇的公司The Asylum
“这些东西能做什么？”
把梁羽的问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鱿鱼丝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梁羽问的几个东西，对一个电影项目来说，属于那种既重要，又不重要的内容。
重要的是，这几个信息都是一部电影项目的基础。
预算总金额决定了一部电影的方方面面。
演员人数决定了电影的场面够不够宏大，剧情够不够复杂。
背景是剧情开始的铺垫，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导火索。
重要的特殊名词，往往是电影剧情的直接线索载体。
有了这些东西，一部电影才能从无到有的搭建起来。
而说它们不重要，也很容易理解。
当电影进入制作尾声，开始进行宣传，这些东西基本是要进行公布宣传的。
相比于剧本，这些东西又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有这几个东西，到底能做什么呢？”
冥思许久，想不出来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用途。
鱿鱼丝决定实话实说。
“梁总，我觉得这些东西就只是搭建一部电影的主干框架，其余的作用我也想不出来。”
看到鱿鱼丝的回答，梁羽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
“搭建电影的主干框架！”
默默念叨了一句鱿鱼丝话中的重点内容，想到60万的巨额信息费，梁羽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
只是由于他不能暴露自己的马甲身份，没法去问太多的人，得到更多的看法。
如今就像雾里看花，导致看不分明。
“让我好好想想！”
起身在办公室转悠。
一圈，又一圈，梁羽开动脑筋。
“唔，我已经确定，徐老鸨已经和众星娱乐展开了合作。
我得罪了姓徐的，众星娱乐这边立刻就开始花费巨额资金，打探公司的新项目，还要新项目的主干框架信息。
明摆着是要憋着坏来对付鼎盛，针对的也是公司的新项目。
那么，针对一个公司的新项目，能用什么手段？”
梁羽脑子里开始浮现针对一个公司电影项目下黑手的手段。
一般而言，圈子里对敌对公司电影项目下黑手的手段，常见的只有三种。
一种是从敌对公司的合作演员、导演上下手。
比如说，事先掌握演员、导演的巨大黑料，如大保健黑料、瘾君子黑料、道德败坏黑料、犯罪违法黑料等等。
拿住这些黑料，等到敌对公司电影制作大半后，直接给他爆出来。
这么一搞，敌人的电影必然没法再拍下去，胎死腹中。
第二种，则是从敌人的电影本身入手。
找到电影中反人类，反社会，传播不良价值观等等的信息，通过举报等等方式，直接让电影过不了审。
这样一来，敌人所有投资算是砸进了水里，还会波及公司，影响公司形象。
第三种，则是在敌对公司电影还未播出前，直接泄露对手影片原片。
以此打击电影的市场潜力。
其余的手段，梁羽觉得以众星娱乐和徐老鸨的实力，是办不到的。
审视了一番，梁羽很快排除了前两种下黑手的方式。
由于有小破球上的眼界，梁羽深知与不良艺人合作的风险。
故而从他决定混在这个圈子里后，他都特别注意合作艺人的个人品德问题。
你可以有自己一般的爱好，但爱好什么的，也不能超过了社会底线。
所以，鼎盛合作的所有演员，公司都调查了对方在外界的风评，确认对方不是地雷，鼎盛才会发出合作邀请。
而新项目本身，梁羽也不担心。
经过他亲自操刀中译中的剧本，他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里头所有有可能触雷的点，他都进行了处理。
像原版里那个洗衣粉问题，他就改成了赌狗。
加上蝴蝶效应本身内涵并没有问题，其主体思想是让人把握当下，不要因为事情的过去而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使有，也不见得能变得更好的思潮。
除去这个，现在电影都还没开机，众星娱乐就动手，也不符合对电影本身下黑手的特点。
如此，就只剩下第三个可能了。
“唯一的可能是泄露原片剧情，打击市场，可电影开没开拍，怎么会泄露？”
呢喃一声，梁羽揉了揉太阳穴。
揉着揉着，忽然间他脑子里闪过一道光。
“环大西洋！”
轻喝出声，梁羽两眼绽放出精光。
小破球上，在丑国，有一个神奇的公司TheAsylum。
这个公司以山寨丑国大片而闻名世界。
每当有大片即将上映，别的公司发布了剧情简介等信息后。
这公司就会动起来。
其以极低的投资金额，通过分析别的公司剧情简介，以相同的重要元素，不同剧情内容，在短短十几天时间制作出山寨版。
再取一个与大片名字相差不多的名字。
就比如大片《环太平洋》，他直接搞个《环大西洋》。
大片宣传如火如荼，山寨影片趁机上映，很多人会误以为是大片上映，就被误导买了碟片或者电影票。
如此，TheAsylum公司，便凭着一部山寨片借着大片的宣传人气，狂卷了一波钱。
虽然看过山寨片的人都恨不得骂死这个公司。
但TheAsylum公司就是赚，每次都赚，还赚得越来越多。
即使被山寨的电影出品公司对TheAsylum恨得牙痒痒，也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对方只借鉴了主干框架，剧情完全原创，告都没法告，只能吃哑巴亏。
从头想想。
徐老鸨以快而闻名。
这就有了抢先上映的底气。
他们用巨资买鼎盛新项目的主干框架信息。
这就有了制作山寨电影的基础。
加上徐老鸨拍的电影都是评分极低的类型，票房基本没有指望。
说明众星娱乐也没特别在乎电影的票房，这就有了山寨电影的动机。
毕竟，不考虑票房的情况下，拍个电影实现其他目的的同时，能整到敌人，何乐而不为？
众多的因素全加在一起。
对比TheAsylum的操作，答案呼之欲出。
这些家伙，极有可能根据鼎盛的新项目主干框架，弄出一部与鼎盛新项目主题相同的电影，抢先一步上映，给鼎盛来个当头一棒！
厘清所有想不通的关节，梁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第八十六章 有点玄乎的样子
没搞清楚敌人的动静到底什么目的之前，他还觉得应对起来很棘手。
现在有八成把握猜到了敌人的目的，梁羽差点笑出声来。
买信息就买信息呗，好死不死的买到了他这里。
“嘿嘿，只能怪你们自己倒霉了！”
嘿嘿嘿的贱笑半晌，梁羽计上心头。
既然对方很可能弄个山寨，逼死鼎盛的正版，那他怎么能不给对方机会呢？
他梁羽，可是一个温良恭俭让，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青年。
就见不得别人因为自己而愁肠百转。
发挥乐于助人的品德，他自认责无旁贷。
“我头上有犄角……”
吟唱着小青龙，梁羽思考起来。
60万大洋，是必须得赚的。
为维持shang将军的人设，给的信息也肯定要足够真实，不能有一丝虚假。
不然为了解决这事，搞得自己的马甲号玩完，有点得不偿失。
所以，给哪些信息，给多少信息，这就是个问题了。
“唔，演员人数可以直接给，不需要太准确，就相佐一两个人，这样才能显出获取信息的不易。
而且演员人数相差一两个，对总体影响不是特别巨大。”
“蝴蝶效应的名词解释么，呵呵，这个必须得给啊！”
鼎盛的蝴蝶效应，名字是蝴蝶效应，内容却完全不同。
只是借助了蝴蝶效应理论延伸出来的混沌理论，以此作为了贯穿整个电影的重要理论。
其具体名词解释泄露出去，完全没有一点影响。
“电影背景……”回忆了一番蝴蝶效应的简纲，梁羽眼珠一转，掐头去尾，一段缝合背景在脑海生成。
用几分钟时间想好需要透露的信息，在回复之前，梁羽还特意将项目类别也加了上去。
别人都付了辣么多钱了，友情赞助一条信息也没什么。
而且，这条信息，也可以作为最后的试探，验证一下，他到底有没有猜对。
编辑好回复文本，梁羽一键将文本发送给了管理员。
等了好久没见着梁羽回复的管理员此时已经有点忧心忡忡。
超级大单，是巩固他论坛地位的法宝。
他极度希望能拿下这个单子。
梁羽做决定的时间太长，他有点怕梁羽拒绝这次交易。
叮咚一声，页面上弹出的信息。
看到信息，管理员一下从电竞椅上跳了起来。
“哈哈，奈斯，这事成了！”
在房间里野猪一般冲来冲去，发泄了超级大单交易成功的喜悦，管理员开了罐肥宅水吨吨吨干进肚子里，这才冷静下来。
重新坐回电竞椅上，满怀激动的心情，管理员联系上了张德。
“先钱后货！”
四个字发过去，没一会儿，60万到账的信息响起。
见冤大头这么爽快，管理员直接将梁羽发给他的信息粘贴复制，一键发送到了张德手机上。
“花了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值不值！”
身在京都的张德嘟囔着，逐字逐句的看起价值千金的信息内容。
“唔唔，内容还算详实，每个东西都有，诶？这个是……”
当他看到最后一句话，两只眼睛霎时瞪得斗大，接着便惊呼出声。
“科幻分类！”
“假的吧！怎么可能是科幻电影？”
狠狠眨巴两下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张德傻眼了。
科幻电影，在此时的国内，就是绝世大坑。
这是行业内所公认的。
一下子，张德怀疑起了自己买到信息的真实性。
他赶忙趁着管理员还没下线的机会，发问：
“你给的资料是真的吗？”
拿到钱后快要笑傻了的管理员见此，笑意一凝，继而勃然大怒。
混水军这行，提供真实信息，那是原则问题。
虽然他也不太相信鼎盛会搞科幻电影，但信不信与真不真是两个问题。
shang将军的职业素养，管理员从不怀疑。
而今，买信息的冤大头怀疑信息真实性，岂不是在打整个论坛的脸？
气到爆炸，管理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怼。
“资料哪里不真了？你给我指出来，拿出证据来！
没证据，别给我胡咧咧。
干我们这行的，保证信息真实性那是原则问题。
既然不相信我们，那就别找我们，有本事你自己去弄想要的信息！”
一顿骑脸输出，管理员直接下线。
看着变黑的水军账号，张德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艹！码的，臭水沟里的老鼠还有原则，你特么骗鬼呢！我要是找得到，我特么需要来找你们么！”
怒骂着管理员，张德有些纠结。
手里这份信息，他实在不敢相信，可不相信，他又没证据。
“罢了，这东西先让徐导看看。”
做不出判断，张德连忙找到了在阳台喝茶的徐翔。
“徐导，你要的信息，我弄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品着香茗的徐翔放下茶杯。
“你自己看吧，我说不清楚。”张德将手机递给徐翔。
拿过手机，徐翔看起张德弄到的信息。
两分钟之后，徐翔的目光停留在了附赠的“科幻”两个字上，他的神色一下变得凝重。
他终于明白为何张德会说自己说不清了。
如今圈内的人对科幻电影那是畏之如虎。
什么项目沾上这两个字，天然的就让人望而生畏。
即使是他，一个圈里还算有点牌面的大导演，也不能免俗。
“真的是科幻吗？”
满含着怀疑，徐翔重新看了遍信息内容。
“演员人数12人。这人数相对2500万投资的其余电影，相对偏少。”
视线在演员人数上稍作停留，他看向下一条。
“理论来源：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
此理论可阐述为，一只婆罗洲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NSQD的一场龙卷风，谓之蝴蝶效应。
有点玄乎啊！”
觉着蝴蝶效应的解释有点玄乎，徐翔直接将理论来源输入搜索软件内搜索了一下。
下一刻，搜索页面跳出来了茫茫多的蕴含这句话的结果。
瞟了眼搜索结果，徐翔脑子一阵发懵。
这些搜索结果，基本都是各种刊载了的科学论文，涵盖社会学、经济学、语言学、气象学等等门类。
第八十七章 精彩绝伦
五花八门的理论应用研究，直接就给了他几榔头，打得他头昏脑胀。
连忙关掉搜索页面，徐翔接着往下看。
“万仪是个有着不幸童年的大学生感觉有点迷失，在小时候经历了一系列糟糕的事情，损坏了他原本完美的人生。
在童年可怕记忆的折磨下，万仪请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医生鼓励他用旅行来放松自己……”
很简单的背景介绍，说的东西云里雾里。
单看这句话，徐翔认为这就是句废话。
可联系蝴蝶效应的理论来源和阐述，他忽的发现，这简单的背景介绍，并没有他想象的简单。
“大学生的身份，小时候的糟糕经历，记忆折磨，旅行放松……旅行……”
连续重复了好几遍旅行两个字，蓦的他双眼猛然一睁，所有的信息资料在脑海里快速组合。
一个有着理论来源的重要名词解释，一个已经点出特点的主人翁，加上电影中经常用作引出剧情的旅行。
他感觉自己抓住了鼎盛新项目的剧情脉络。
不由自主的徐翔开始自语：
“这个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主角万仪，因为童年发生的某些不愉快的事情，使得他疏离于学校生活，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
他对社交的恐惧，让他专注于学习，因此他拥有了超越一般大学生的知识水准。
可是长久的与社会脱节，使得他越发不想继续校园生活。
某一天，他在经受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后，抑郁的情况加重。
拥有丰富学识，他自知自己不能这样下去，故而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在医生的建议下，他决定休学旅行，以缓解抑郁的情况……”
自说自话讲到这里，徐翔话语悠然一顿。
“旅行开始，应该就是剧情进入正轨的时候，这时候肯定要引入核心理论，同时还要与科幻元素、蝴蝶相结合。
鼎盛那边，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呢？”
他蹇眉想了想，忽的记起鼎盛的总投资金额。
“2500万的投资，做一般的电影还算充足，可要做科幻电影，那是远远不够的。
以这点投资金额，电影中肯定不会出现宏大的科幻场面，也不会出现太多的特效场面。
那怎么才能在不出现这些东西的情况下，凸出电影的科幻元素呢？”
自问一句，沉思半晌，徐翔的目光忽的停留在了数百米远处，一栋商业大厦上的广告屏上。
那广告屏上正在播放一个VR体验店广告。
广告内容，是一个相当惨烈的战争场面。
以他的眼界，这广告在他这里只能得到个粗制滥造的评价。
可在这个当口，看到这广告的瞬间，他的思维一下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
猛的一拍巴掌，徐翔想到了鼎盛会怎么凸显出科幻元素的。
既然没法以宏大的科幻场面和太多的特效场面来凸显科幻元素，那么，将这些东西规避掉，不就好了？
至于如何规避这些东西？
答案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在拍摄的时候，只要将科幻场面和特效场面放到电影中的电视机屏幕上，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徐翔接着开始思考鼎盛会使用什么科幻元素。
“鼎盛使用的科幻元素，必须与理论来源紧密结合。
再加上‘一只婆罗洲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NSQD的一场龙卷风’的阐述。”
徐翔露出自信的笑容。
“外星人气象武器攻击！”
笃定的吐出一句话，他接着自语起来。
“旅行途中，万仪发现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在那里碰到一种奇妙而美丽的蝴蝶。
这种蝴蝶违背了蝴蝶的正常生命周期，让他很好奇。
他抓住了一只随身携带。
每天看着蝴蝶翩然飞舞，给自己的内心带来宁静。
他得到了宁静。
可在城镇中休息的时候，他却发现，世界逐渐变得不那么平静了。
违反气候规律的风暴不断出现，并席卷人类沿海城市。
无数国家遭受巨大的自然灾害，而科学家们却找不到任何原因。
拥有丰富学识的他，对外界发生的诡异风暴也十分诧异。
开始注意起这些事情。
随着旅行走过的地方越多，万仪碰到奇妙蝴蝶的次数也越多。
外界风暴也越演越烈。
就在某一天，万仪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偶然听到人们讨论，这会不会是外星人的气象武器攻击。
让他一下受到了启发。
他开始根据自己搜索到的消息和自己的学识对异常的气候进行推算研究。
却是一无所获。
时间慢慢流逝，旅途接近结束。
万仪心里的宁静也因为世界上诡异的风暴而重起波澜。
感觉病情加重的他，观看瓶中蝴蝶飞舞治愈心灵的时间越来越多。
某一天，万仪突然想起。
自己抓住蝴蝶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可这只蝴蝶却依然强健如故。
他感觉不对劲。
他连忙回忆起自己观察蝴蝶的种种细节。
终于，他发现这些蝴蝶出现后，风暴也开始出现。
他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他要将带给自己宁静的蝴蝶解剖。
怀着莫大的痛苦，万仪解剖了自己的蝴蝶。
他终于发现，这奇妙的蝴蝶与世界上的蝴蝶都不同。
它们就像是被人以生物材料打印出来的机器，内部充满了怪异的器官，像是一具精密的机器。
万仪这时候终于明白。
这些蝴蝶就是引起风暴的罪魁祸首。
由此他得出了一个令世界都震惊的结论：一只婆罗洲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NSQD的一场龙卷风，他将之称为蝴蝶效应。
最终，万仪将这个理论上报到了科学院，外星人的阴谋至此破产。
万仪也因此，打开心扉，融入到了正常社会当中。”
说完最后一句话，徐翔长长的出了口气，侧脸看向旁边的张德。
发现张德张大嘴巴看着自己，他露出自得的笑容。
“张经理，你觉得我刚刚讲的这个故事怎么样？”
张德愣了一下，飞速比出一个大拇指。
“精彩绝伦！”
第八十八章 这精彩个P啊！
嘴上说着恭维的话语，张德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这精彩个屁啊！
一个科幻故事，既没有博人眼球的大场面，又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
就一个忧郁大学生，无意间拯救世界。
还有比这个更寡淡如水，更苍白无力的剧情吗？
就这种东西，他一晚上都能说十个出来！
他不断腹诽，那边徐翔却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是精彩绝伦啊！”
自得的夸奖了一句自己编造的故事。
徐翔接着道：“鼎盛新找的编剧，可真是实力非凡。
利用多达三条剧情推动线，来将一个故事完整的呈现到大荧幕上，着实令人佩服！”
张德闻言懵了。
什么情况？
就你讲的这个故事，还有三条剧情推动线？
我怎么没看出来？
莫不是你觉得我读书少，在忽悠我？
他一头雾水。
那边徐翔也看到出他面现疑惑。
“呵，这些搞制片投资的，果然没什么本事！”
暗暗鄙视了一番张德的不学无术，徐翔出声道：
“张经理，你是不是觉得很疑惑？”
张德身子一僵，快速把脸上的表情敛下。
“没想到被徐导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有很多不解的地方，望徐导解惑！”
他一副虚心求教的口吻，深得徐翔之意。
装逼之心蠢蠢欲动，徐翔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说说。
鼎盛这部剧的剧情，总共有明、暗、隐三条剧情线推动剧情发展。
明线，是摆在最表面的万仪的旅行线。
这条线围绕主角展开，以宁静、祥和的气氛为主旨。
暗线，则是外界的外星人气象武器攻击带来的冲击带来的影响。
这条线通过第三者表述，以喧闹、紧张、恐怖的气氛为主旨，穿插于明线之中，与明线形成鲜明的对比。
光看明线，整部电影剧情寡淡如水，可加入了完全对立的暗线之后，剧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主角的平静，是在外星人攻击的背景下所产生的，是那种情况下难能可贵的。
在这样的冲突下，明线寡淡如水的剧情，一下就被赋予了不可替代的灵魂，使得剧情整体升华了不止一个档次。”
说着，徐翔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很多经典恐怖片。
那些恐怖片，前期大多数时候，画面都是美得炫目的风景，剧情都是甜蜜如糖的剧情，恐怖画面一闪而逝。
直到电影快完的时候，明暗线交错纠缠越发频繁，剧情节奏陡然提速，恐怖氛围才彻底爆发，凸显出了比从头到尾都是番茄酱的电影更为让人记忆尤新的恐怖气氛。
鼎盛的剧情表现手法，就是对这些恐怖片剧情表现手法的转移复刻。
想到这，徐翔继续说道：
“更为难得的是，除了明暗线以外，故事里还存在第三条隐藏的剧情线。
这条线就是主角万仪的精神意识线。
万仪从一个轻微抑郁，自我与世隔离的人，通过重要元素蝴蝶的穿插指引，他的精神意识在不断的转变。
从抑郁到治愈再到致郁，最后完全打破个人心理的枷锁，重新走进社会，完成了精神意识上的突破。
主角的成长催动电影节奏提速，使剧情冲突达到高、潮，立时让主角发现并解决外星人入侵不显得突兀。
不仅填补了剧情中的漏洞，还使剧情达到了浑然天成的水平！”
徐翔掷地有声的结束了自己的分析，张德立时惊为天人。
他好生将徐翔所说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发现按照徐翔这番理解来看待先前那个平平常常的故事，故事呈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陡然变得不同。
就像一只占满污泥的萨摩耶，好生一番清洗后，突然变成了两个物种。
如今，只是听了徐翔的叙述，他都对这故事生出了想一观究竟的冲动。
不过，在对先前故事起了本质改观的同时，张德心头又生出了一个疑惑。
“徐导，你说的我懂了。可我有一个疑问，不得不说一下。”
“嗯？”徐翔神色不善的偏头看向张德。
这些内容，可都是他依托十多年的经验，耗费了无数脑细胞，才想到的东西。
张德这种本事没两分的投资人，竟然敢质疑他！
“哼！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暗想着怎么炮制张德，徐翔道：“你说！”
面对气场陡变的徐翔，张德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
“徐导，我不是对您说的东西有意见，我只是觉得，您老可是圈内声名赫赫的大导演，您能想到这些，可鼎盛那边，他们能想到吗？”
正在心里把张德吊起来打的徐翔闻言，一下怔住了。
是啊！
他是谁？
他可是有着十年的导演经验，拍摄过三十余部电影的行业精英。
他能根据鼎盛新项目的内容，想到这些东西，可鼎盛那边能想到这些吗？
寻思了好一会儿，徐翔猛然出声。
“他们一定能想到！”
“啊？”张德傻了。
他还以为徐翔会认为鼎盛那边的人不行，没想到徐翔会这么说。
听到这声“啊？”，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徐翔当即冷哼了一声。
“哼！张经理，你可不要犯了轻敌大意的错误。别忘了，鼎盛可是有能人的。
想想隐秘交通站的编剧，再想想鼎盛的超级音乐创作人。
面对那样的对手，无论如何高估，也不为过！”
被他这么一提醒，张德不由得一拍脑门，出声道：“嗨呀，我都没想到这点！”
说了句话，他赶忙不好意思的看向徐翔，“徐导见谅，是小子我思虑不周。说起来还是您老辣，那样的对手，确实无论怎么高估，也不为过！”
诚恳的跟徐翔道了个歉，张德不免心里开始发酸。
这神秘无比的超级创作人，怎么滴就偏跑到了鼎盛那艘破船上了呢？
要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众星娱乐还不得插上腾飞的翅膀，一飞冲天。
不说制霸整个娱乐圈，那也能混成国内的巨头之一。
他张德，也能够水涨船高，混个地区分公司总经理的职位。
“可惜啊，可惜，唉！”
越想越酸，张德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第八十九章 观众苦外星人久矣
知道张德的认错代表着他，甚至是众星娱乐那边已承认了自己这番看似胆大，实际缜密无比的推算，徐翔也不愿再这样干耗时间了。
他们本来就比鼎盛那边要慢了好几个节奏，他觉得，新项目必须得立马开展。
事不宜迟，徐翔对张德道：“张经理，我马上就要根据我想出的这个故事进行更细致的剧本制作，你们那边的资金也不能慢。”
“行，徐导，您放心去做，资金我立刻联系公司拨付到位。
对了，剧组的组建那边？”
“剧组那是小事情，你们公司准备的四个流量，这次我都会加进来，其余人手，我徐翔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不用担心。
提醒你们一句，你们那四个流量，最好选一个演技可以的来挑大梁，主角在剧中非常重要，你们最好加紧对其进行训练，达到不错的水平。”
张德闻言面露苦色。
徐翔这是在为难他啊！
流量能有演技那还能称之为流量吗？
“怎么？你们办不到？”
不敢说办不到，张德只得点头。
“办得到，办得到，必须得办到！”
应承下艰巨的任务，张德立马告别徐翔，准备杀回公司，亲自去监督流量的训练。
……
匆匆两天过去。
这天一早，梁羽照例啃着肉夹馍来到公司。
一到办公室，他赶忙打开了C站。
因为与鱿鱼丝所约定的作品，经过了他一番初审，进行了一次细微修改后，将在今天上线。
通过关注页面飞转到鱿鱼丝的创作板块里。
梁羽立刻看到了约定的视频作品。
新发的视频，点击量已经超过十万，评论数量也有上千条。
瞟了眼右下角的时间。
这会儿距离鱿鱼丝发布视频，也不过才半个小时。
“呀哈，可以哦！”
赞叹一声，梁羽点开视频，直接拉到了评论区。
鱿鱼丝作为板块头部视频作者，身后有着庞大的铁杆支持者。
这些第一时间发布的评论，大多都是他们所为。
目光放到评论上，梁羽咧嘴一笑。
“鱿鱼丝所言，深得我心。
如今市面上科幻范电影饱含范围确实太过狭义。
人类对未知的追求，对未来的畅想，不该被限定在无垠星空，也不该被限定在外星人身上。
纵观现在市场上的科幻电影，不是今天外星人入侵，就是明天打外星人。
与其称如今的科幻分类为科幻，还不如称为外星人分类。”
“这波分析我给99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鱿大说的以科幻元素是否在电影中占据主导比例来判断电影是不是科幻电影，这比那些瞎瘠薄说的影评人，有道理多了。
这年头，外星人都给我看吐了。真希望市面上的影视公司能重视鱿大说的问题，不落窠臼，开创出科幻电影新模式。”
“啦啦啦，啦啦啦，本仙女又来了，众卿快快护驾！
鱿鱼老公，我看了你的视频，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老公，你能不能出一期外星人的三千种死法，这样更有说服力。”
……
众多的高赞评论，无一不是在吐槽现下市面上的科幻就只有外星人。
近八成的留言，都对鱿鱼丝说的东西表示了赞同。
剩下一些特立独行，就只喜欢外星人的，在群众的力量面前，如螳臂当车，完全不是对手。
看到这个结果，梁羽心头大定。
群众们苦外星人久矣，合该鼎盛另辟蹊径，抢占风口。
正在这时，电脑右下角跳出来一条鹅场的新闻资讯。
推送内容就是“论万物可归于科幻的合理性。”
“我擦，鹅场这么厉害的么？”
看着这条资讯，梁羽佩服不已。
视频才发出去不到一个钟，热度都还没起来，鹅场这边就出了新闻。
果然不愧是互联网大厂。
对网络上发生的事情，反应速度真不是盖的。
不过看着推送的新闻资讯，怎么有种反对这个论点的意味在里头？
快速点开新闻资讯看了半晌。
这篇新闻的内容，跟他所想的并不相同。
新闻中，参考了鱿鱼丝拿出来做例子的异能元素，对现下各种神异元素与科技发展的未来进行比对。
最终得出，时下里充斥于人们想象中的各种神异元素，除了那些真的是无中生有的东西外，在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是能实现的结论。
新闻以这个结论为依据，表达了撰稿者对鱿鱼丝的说法的支持。
看完新闻推送，梁羽心头的担忧尽去。
有鹅场新闻资讯神助攻。
鱿鱼丝的视频效果便会呈几何倍数的上涨。
毕竟国内现在自媒体正在兴起。
以自媒体的德性，鹅场这一发，那些依靠流量挣钱的自媒体人哪还坐得住？
他们定然会自发的跟风对新闻内容进行转载。
要不了多久，市面上就会充斥对科幻电影的界限的各种讨论。
“哈哈，三十万大洋没白花！”
谋划的事情已经可以预见到结果。
结果对自己这边非常有利，梁羽心情大好。
正高兴着呢，办公室的门忽的敲响了。
“请进！”
话音刚落，梁羽就见着木门撑开一条缝。
紧跟着，数日不见的苗淼贼头贼脑的从缝里伸出了头。
一下子，他脑海里冒出了第一天见到苗淼的时候。
当时，小地精也是这个样子。
于是，梁羽忍不住惊呼出声：“注意脑袋！”
贼兮兮往里瞟的苗淼闻言，又要条件反射的往后拉门。
不过就在木门要夹到她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恐，赶忙松手扑进了办公室里。
进了屋，苗淼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眼木门，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这才转头看向梁羽，嘴巴一翘道：“嗷，梁总，你吓死我了！”
“我吓死你了？”梁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是你要吓死我了才对吧！”
她要给自己的脑袋来一下，万一夹出个好歹来，那可咋整？
“说吧，今天贼头贼脑的，又想干啥？”
听到梁羽说自己贼头贼脑，苗淼昂头叫屈，“人家哪里贼头贼脑了！”
反驳了一句，她挠了挠头，“梁总，我来是想向你汇报一下工作进展的。”
第九十章 原来，你是在演我啊！
向我汇报工作？
汇报工作需要这样子？
我是该相信呢，还是该相信呢？
斜眼看着苗淼，梁羽道：“就算项目那边的事情忙完了，你回公司了，汇报这事，也没必要这样吧！”
听到梁羽这么说，苗淼一下撅起嘴。
“哎呀，梁总，我不是来汇报项目的事情哒，我是来汇报秘密工作的。”
“秘密工作？”梁羽懵了。
这小地精，神神秘秘的到底再说什么？
发现梁羽还不明白，苗淼无奈道：“就是水军论坛的事啊！”
“你当时不是让我随时注意水军论坛里的动向吗？”
“嗯？我有说过吗？”梁羽挠了挠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苗淼闻言使出了盯功。
看她死盯着自己，自己又想不起来，梁羽估摸着自己可能是什么时候提过一嘴，后面给忘记了。
“行了行了，说过，我说过。”
非常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梁羽道：“那么你想汇报什么事情？”
见他终于问起正事，苗淼神色一下严肃起来。
“梁总，我又获得了很重要的信息！
论坛里，那个专门和咱们作对的超级大恶棍shang将军又搞事情了。”
梁羽闻言，眼角不禁抽了抽。
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要说起水军论坛的事情，苗淼绝对会臭骂他的马甲号。
也不知道马甲号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让她恨到只要提起就会怒骂的程度。
“唉，又被当面骂了，我不仅不能反击，还得随声附和，贱皮子一样忍着，我好难啊！”
心里阵阵发苦，梁羽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喵喵，那个超级恶棍，他又搞了什么事情？”
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苗淼大受鼓舞，连忙道：“梁总，昨天的时候，那个超级恶棍，又跟别人成了一笔60万的交易。”
说完这句话，苗淼神色严肃的看向了梁羽。
瞧见她神色严肃，看着像还有更重要的下文，未免被她看出什么不对，梁羽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可等了近十秒，苗淼都没开口。
弄不清她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梁羽试探着问：“你说完了？”
神色严肃的苗淼听到这话，整个人一呆，道：“呀？我说完了啊！”
听到回话，梁羽直接无语了。
好家伙，你话说完就说完呗，偏要突然神色变得辣么严肃干什么？
害得我以为你要说重点了。
原来，你是在演我啊！
得知自己被演的真相，梁羽忍不住教育道：
“我说喵喵啊！你话说完了，你还那么严肃干嘛？搞得我还以为你还要继续说。”
苗淼闻言愣了一下，接着出声反驳。
“嗷，梁总，人家是因为感觉这事要严肃对待，才严肃的嘛！”
梁羽一下给干破防了。
好吧！
都怪我！
是我想太多！
吐槽着，梁羽心里跟着生出几分自得之意。
把苗淼当做重点人员进行培养，还真没错。
这小姑娘，已经显出了几分高管的风采。
当然，别老是这么当着他的面骂他，那就更完美了。
正在他自得的时候，苗淼又开口了。
“梁总，我们该怎么防止他们破坏咱们的新项目啊？”
她这问题，把梁羽难住了。
他把信息卖给众星娱乐后，对方还没有异动。
没法完全确定对方买信息的目的，就不宜做出异常动静，吸引众星娱乐的注意。
所以，现在鼎盛最好的选择是观望事情的发展。
可他又很清楚苗淼的性格。
这小地精，只要她涉及的项目，她都会想方设法为其保驾护航。
现在，她发现潜在的危险，若是不解决，她绝对不会放弃。
颇感头疼，梁羽思考起来。
少倾，他想到了办法。
从苗淼的话语里，梁羽看出自从管理员误会她和她几个学弟是鼎盛的内奸后，她们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信息封锁。
这点在她得到交易信息时间晚了一天，也不知道大交易主要内容上体现的很清楚。
既然她们不知道交易的具体内容，把这事挑明白，不就能把苗淼应付过去了么？
于是梁羽开口道：“喵喵，那个大恶棍做成一个大交易，不一定跟公司有关系吧！”
话刚说完，苗淼猛的将双手撑到了桌上。
“梁总！那可是外号鼎盛克星的家伙，我都研究过了，他从来只做针对咱们公司的事情，那个坏家伙，一定是在针对公司！”
感觉到成长起来的苗淼不好忽悠了。
急中生智间，梁羽立马换了套话术。
“唔唔，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喵喵，这事我们还弄不清具体情况，现在没法应对，只能等别人先出招。
现在我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要继续在那里潜伏，有消息之后，立刻通知我。
我好根据具体情况，做出安排。”
听他这么说，苗淼歪头一想，还真和梁羽说的一样。
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暂且关注，收集更多信息，是当前最好的方法。
如此想着，苗淼自觉责任重大。
她伸手一拍胸口，郑重道：“梁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看他如此干劲十足，梁羽假装满意的点点头。
“好！一切就交给你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先去忙吧！项目的情况，后面弄个详细报告给我看。”
苗淼闻言，点点头，转身便走。
眼看她要走到门口，忽的她停了下来。
然后一拍自己脑门，又冲了回来。
“梁总，还有一个事情，我刚刚忘说了。”
刚想松口气的梁羽，一口气直接被堵在了喉咙眼上，憋得浑身难受。
等他缓过劲来，苗淼便出声了。
“梁总，新项目剧组即将组建完成，石导让我回来问问，咱们的开机仪式要不要宣传一波？
需要的话，他那边就开始收集素材，配合公司宣传。”
见苗淼不是要继续说水军论坛的事，梁羽心下稍安。
他思考了数息。
觉得鼎盛没有宣传开机仪式的必要。
毕竟，鼎盛又不是业内的大公司，石三传也不是什么大导演。
宣传起来，没什么效果不说，还可能破坏他的整体布局。
弊大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