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车祸
强烈的目光审视感，让池夏难为情的低下头。
她的睫毛，颤抖的厉害。
“别，别看了……”
话音落下。
男人微眯着眸子手指落到池夏的下巴上，带着她往自己这边靠近。
下一秒。
秋荡的唇，落了下来。
吻在了池夏的唇上。
秋荡的确没再看了。
他只是在认真吻着她。
一边吻，一边抚摸。
就连她头上的猫耳都没有被遗漏。
秋荡每碰过一个地方。
池夏都会忍不住抖一下。
气息也变得逐渐灼热。
池夏害羞的不敢睁眼。
*
第二天，池夏醒来耳朵时候。
手酸的不行。
身上崭新的睡衣皱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池夏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去洗漱。
走出卧室的时候，脸颊旁的发丝还湿润着。
出了房间。
池夏就闻到了牛肉的味道。
池夏瞬间就饿了。
秋荡早餐吃的清淡。
牛肉是单独给池夏做的。
池夏坐下来后，看到秋荡面前的清汤，有些内疚。
秋荡给自己准备的是减脂餐。
少油少盐，健康又有营养。
而秋荡吃这些的原因是……
后期池夏的云图反应到了他身上。
做饭的时候还好。
吃点油腻的东西，秋荡都要吐。
发现了原因后，秋荡就开始吃清淡的了。
他给自己烤了快吐司，在上面刷了一些番茄酱。
池夏看着秋荡咬下吐司的样子，小脸一红。
她想到了昨晚，秋荡对她也……
小声打过招呼后，池夏迅速低下头，红着脸吃肉。
秋荡看着池夏都要把脸埋到碗里了，轻笑了一声，“好吃吗？”
一直低着头的池夏脱口而出：“嗯，好吃。”
“你要吃吗？尝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如果我喜欢吃，夏夏要都会给我吗？”
秋荡喝了口牛奶，说。
池夏愣了下，笑着对他说：“你喜欢，都给你。”
秋荡伸手在池夏头上揉了揉，“逗你玩儿的。”
池夏听了秋荡的话，轻哼一声低下头，给秋荡就夹了一片牛肉，接着低头吃。
秋荡看着自己碗里那可怜的一片牛肉，摇了下头，“不是说都给哥哥吗？”
池夏头也不抬的说：“宝宝说不像给你吃。”
秋荡动作怔了下，“原来是宝宝。”
男人说话的浴室很缓慢。
下一秒，他夹起牛肉优雅的吃了下去。
宝宝出生后，可以打吗？
秋荡一边嚼牛肉，一边想。
忽然，池夏的手机响了。
是夏初一的电话。
池夏没有任何迟疑的接起来。
她连“喂”都没说出来。
就听到了对面的哭声，喊声。
以及夏初一强忍着哭泣的压抑声。
池夏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桌边的筷子被她的动作带到地上。
“姐……”
对面传来吸气声，以及夏初一颤抖的声音：“夏夏，你来中心医院一趟吧，爸他……出车祸，快不行了。”
池夏脑袋“嗡”地一声响。
什么叫出车祸，什么叫快不行了？
池夏再开口，嗓子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卡的难受，“夏初一，你…在骗我是不是？”
一定是的。
夏初一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她是配角。
世界进展到现在。
也差不多该到大结局的时候了。
夏初一刚才那话，一定是在骗她……
一定是，骗她的……
第452章
“没有，我没有骗你，夏夏你赶紧过来吧，爸他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算姐求你。”
池夏这点接到嗲话。
秋荡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傅奕琛打来的。
“草！”
这是秋荡第一次爆粗口。
电话里，傅奕琛说了岳父出车祸的事。
也说了夏初一慌了手脚，把电话打到池夏那去了。
秋荡快速挂断电话。
再看池夏。
脸色已经退去了血色。
秋荡大步跨过去，把人扶住，“夏夏。”
池夏的手紧紧抓住秋荡的胳膊，眼眶通红，“秋荡，我爸他住院了，我想……我得去看看……我得去看看……”
池夏慌了神。
脑海里一片空白。
秋荡握着池夏胳膊的手，收紧了不少，“夏夏。”
池夏慌张无神的眸子里，因为秋荡的呼喊吗，出现了亮光。
她好像掉落深渊的兔子，被一束光照亮了上去的道路。
池夏抬起头，眼中续满了泪水，手颤抖着抓住秋荡的胳膊，靠在他怀中。
“秋荡，我爸他……”
后面的话，池夏声音哽咽的说不出来。
秋荡在的手，在池夏背后轻轻拍着，安抚着她：“我陪你去。”
池夏点了点头。
其实她听不太清，秋荡在说什么。
但池夏知道，秋荡一定说了她想要的话。
从出家门，到在路上。
池夏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望着车窗倒回的树影。
眼泪一遍遍遮挡她的视线。
池夏一次次的擦去，却始无济于事。
在去医院的路上。
秋荡的电话响过两次。
不用看。
池夏也知道一定是在医院的人，打来的。
*
医院。
车子刚刚停下。
池夏就看到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们的傅奕琛了。
秋荡先下了车。
在从车上把池夏接下来。
傅奕琛冲着秋荡点点头，看了眼哭红眼的池夏
“跟我来吧。”
池永业并没有在ICU，而是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
病房外，有和乔雅说话的医生，也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看样子像是律师。
夏初一和池苒在病房里。
两个人的哭声不断传来。
池夏就站在那，脚步再也挪不动一步。
她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池夏没开口。
傅奕琛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爸的情况很严重，医生说也就一个小时的事。”
一个小时……
池夏身子晃了下。
秋荡连忙把她扶住。
池夏撑着秋荡的手，深吸了口气，沙着嗓子说：“我，进去看看。”
乔雅听到池夏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和医生攀谈。
第一次。池夏感觉病房的门，像千金石那么重。
池夏颤着手，缓缓把门推开。
池苒哭的嗓子都哑了。
夏初一听到动静，擦去脸上的泪，站起来。
转身看到门口的池夏那一刻。
夏初一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夏夏，你来了。”
“姐……”
“来看看爸爸，他刚才还喊你的名字呢。”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池夏的声音，还是池永业的惦念。
病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起来，缓缓张开了眼。
那充满血丝的眼球，瞳孔有些涣散。
第455章
俞欣妍的脸被打偏，捂着脸不敢相信看着打她的人。
“爸，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么多年学的东西，喂狗吃了？”
俞欣妍抿着嘴，低下头，缓缓放下手，露出微肿的侧脸。
“爸，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给池夏使绊子？”
俞欣妍的爸爸听到这话，气的又抬起了手。
俞欣妍看到影子，闭上了眼，把头发撩开，“您打吧。”
“俞欣妍！秋荡已经结婚了，池夏现在是秋家的儿媳，少夫人！”
“你知不知道，那天秋家来找我的时候，我的脸多难堪！”
“这么多年了，你老子我，都没给别人陪过笑，那天我笑呵呵说了这辈子不屑说的话，做了这么只不屑说的话。”
俞爸的话，让俞欣妍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爸不是和秋荡的家人关系很好吗？
这么会赔笑。
为什么赔笑？
因为秋家为了池夏找她爸的麻烦？！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我，你老子，因为你，给我以前的兄弟，赔笑道歉，我这老脸掉了一地啊！”
俞爸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啪啪拍着自己的脸。
那声音，那力度。
像是打在俞欣妍的身上，心上。
俞欣妍混沌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些。
她低下头。
小声对着俞爸说：“爸，对不起……”
俞欣妍从小就听话。
她一道歉。
俞爸就心软了。
他拜拜手，对俞欣妍说：“行了行了，网上的事情我让人压了，到时候再给你找个顶罪。”
“这段时间秋荡自顾不暇，你先出国去分公司避避风头。”
秋荡岳父车祸去世的事，全网皆知。
俞欣妍却在听到这话后，握紧了手，又快速松开。
她扯了扯嘴角，“好，都听您的。”
*
一个月后。
网上的风波换了几代。
池夏的事情也算是被压下去了。
加上把池夏怀孕的事情发出去。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这天。
池夏出院。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池夏整个人被捂的雪白。
看到树芽冒出来，池夏愣了下。
“树，长新芽了。”
秋荡顺着池夏的视线看过去，搂着她：“是啊，新春要过去了，马上要夏天了。”
池夏勾起唇角，头靠在秋荡身上，“我们的宝宝，也要马上出声了。”
还有三个月。
这一个月。
池夏习惯了安静。
车里响着轻音乐。
池夏望着窗外，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攥紧了手，又松开，问出了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秋荡，当初我们的相遇，是你想找个人，还是想找我相亲？”
池夏的声音很轻，手越握越紧，紧到指甲都陷到了肉里，但她却一点疼都没感觉到。
大脑的一片空拍，让她对其他的事情，感知产生了迟钝。
秋荡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瞥了眼左手进百的好感度，抿了下嘴唇。
池夏刚才的问题，在这一个月里，问了好几次。
“不是谁都可以，那个人只能是你。”
秋荡顿了下，又说：“还记得哥哥之前和你说过，哥哥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吗？”
池夏迟疑的点了下头，“好像记得。”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池夏深吸了口问。
第456章
“在夏夏还是小婴儿的时候。”
池夏的耳尖有点红。
“夏夏小时候特别高冷，见谁都不笑，但是看到哥哥就笑了。”
“这一笑，就把哥哥的心拐走了，放了这么多年，拿不回来就索性把人哄回来。”
秋荡：“当初我都要退圈了，听到一个小坏蛋要相亲，连夜赶回来把人顶替了。”
还好，赶到的及时。
媳妇差点被别人拐跑了。
池夏被秋荡的回答惊到了。
其实刚才，在问出问题的时候。
她有些模糊的印象。
秋荡是喜欢自己的，这件事，是确定的。
池夏隐隐觉得她从来，没向秋荡求证他是从什么喜欢自己的。
以前好像问过？
只是好像并没有问出答案。
“喜欢了，这么久……”
听到她要相亲，还从国外飞了回来。
那时候的秋荡，已经是半退圈状态。
但是，秋荡因为喜欢她，陪着他违背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池夏心头一热。
一时间。
池夏不敢去看秋荡过的目光。
她低着头，睫毛颤的厉害。
下一秒。
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才发现吗？”
池夏微微点了下头。
这个，她的确从来没有想过。
池夏感觉自己的脑海，“咔哒”一声。
像是有什么包裹依旧的东西裂开了一条缝隙。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
那条缝隙越来越大。
那条本能全部裂开的缝隙。
却在开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好像有什么，她不能抗拒的东西，在阻止着裂缝打开的更大。
她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握紧又松开。
车内安静了好久后。
池夏轻吐气的声音响起。
她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
前段时间，她将自己困在一个噩梦中。
现在她走出了噩梦的边缘，让自己平静下来。
心中依旧有股空洞感。
池夏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她其实活在一场别人编造好的梦中。
这个想法一产生。
池夏唇角微微勾起，又快速恢复。
她现在不就是活在编制的“梦”中吗？
一位作者，给自己和读者们，编造的梦。
她在其中演绎着人生。
池夏再次将头转向窗外。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上辈子，我们是不是见过？”
开玩笑的一句话。
池夏却问的很认真。
她心中，产生了一种怀疑。
那种摸不到，忽远忽近的怀疑。
池夏觉得，她应该是找到了什么。
但，现在只是刚刚碰到一个边界线，还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
池夏问完，看向车窗外的眼里，多了几分茫然。
“一定认识，所以这辈子还在一起。”秋荡说。
池夏知道，秋荡其实没懂，她刚才那话的深意。
不过，也没关系。
真相。
她会知道的。
*
回到家后，池夏一直不安的心，有些放下来了。
她跟着秋荡，安安静静回到房间。
简单洗漱了下，就休息了。
秋荡刚出卧室。
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从国外打来的。
秋荡对于联系人的方式，都会给备注。
看到陌生号码。
他应该第一时间按断。
但，这次，他却鬼神使差的接了起来。
“喂。”
第457章
电话那边，传来轻笑声。
秋荡脸色幕得一冷，声音也跟着冷下来，“你是？”
“徐子实。”
徐子实报上自己的名字，拿着手机走进黑暗的画室。
黑暗，让他有安全感。
秋荡眉头蹙起。
徐子实不是在监狱？
什么时候出的国。
“我打这个电话，是想对池夏说声对不起。”
“你应该亲自对她说。”秋荡。
电话那头的徐子实沉默了一会儿，“是的，但我想她并不想接到我的电话。”
秋荡没再说什么。
徐子实继续道：“还有就是感谢你，如果不是手下留情，我大概已经活不了了。”
“也会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想说什么？”秋荡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虽然他现在声音听上去还算温和。
但实际上却透着十足的冷意。
“我只是想提醒你，池夏的母亲温桃，是我老师的学生，二十三岁年那，她疯了。”
“疯子，是会遗传的，就像犯罪基因，我是好像的提醒你，小心点。”
徐子实的声音落下。
电话又沉默了两秒。
秋荡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呢？”
“所以，池夏也是个疯子，而喜欢上疯子的你，更加是疯子。”
徐子实知道池夏真正“真实”身份的时候，大为吃惊。
他以及自己说的这些，秋荡不知道。
所以，他真的只是好心提醒。
秋荡，秋家的继承人，那又如何呢？
还不是让他从监狱出来，来到了国外，这个安逸，没人再找到他，没人再伤害他的地方。
挂掉电话。
徐子实展开双臂，深吸了口气。
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带着一点疯狂。
*
池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秋荡已经起床很久了。
陪着她吃过早饭，等秦姨来了后，池夏才出门。
电影节一共持续十四天。
除了一些竞争力的影片。
也会有新的导演和演员的片子宣传。
虽然电影节比不上国际。
但竞争力还是不少。
池夏拿起手机，给秋荡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对面很快回复：[亲亲]明天就回家。
池夏：好。
对面再没有回复。
池夏知道，秋荡去忙了。
她正要关掉手机。
忽然，微信收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备注是——徐子实。
池夏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
先是震惊了一下。
接着，她快速反应过来。
这大概是一条恶作剧的好友申请。
徐子实，还在监狱。
怎么可能加她的好友？
池夏盯着那申请看了许久。
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让的肚子也不舒服起来。
池夏关掉手机，准备休息会儿。
眼睛还没闭上。
手机又响了下。
是一条来自国外的短信。
短信内容却是中文。
——为什么不通过好友？
——是担心我为什么加你吗？
——还是说，你在害怕我加你？
——对了，你的确应该害怕，以为我知道你的秘密，要是被别人知道，你的人生就完了。
——听说你怀孕了？看来又有一个病原体了。
病原体？
什么东西？
每个字。
池夏都认识，但是当所有的字连在一起。
池夏有点看不懂了。
第458章
——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和你的妈妈一样，都有病，现在还多了一个你的孩子，你们都是有病的人。
池夏瞳孔猛地收缩了下。
这人，在说她的母亲，温桃？
温桃生过病？
她被遗传了同样的病？
而这种病，还会遗传给她的孩子？
为什么她不知道这件事。
池夏思绪有点乱。
温自从温桃去世后。
就再没人提起她了。
不管是池永业，还是池夏。
都鲜少提起温桃。
池夏一直以为，是太过悲伤，所以不提往事。
难道，这件事，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吗？
短信停止了。
好像在等池夏主动询问接下来的事情。
的确，对面的人做到了。
池夏拨通了短信上的号码。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没有说话。
池夏迟疑地开口问：“你知道我的母亲？”
“当然，我和你的母亲，也算是师兄妹。”徐子实笑着说道。
对于徐子实的声音。
池夏一点都不陌生。
因为画的事情。
池夏可谓只对徐子实的声音，记入了潜意识。
所以，徐子实一开口。
池夏就听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竟真的是徐子实！
怎么可能？
他怎么从监狱里出去了？
还用了国外的号码……
难道徐子实跑到了国外去？
可是，凭借徐子实的人脉关系，怎么可能呢？
池夏身子一寒。
她感觉，一场她看不到，摸不着的巨大黑网，正在向她收拢。
而她，根本不知道撒网的人，是谁。
“温桃，她是我的师姐，是个很温柔的人。”
“可惜，这个温柔的人却是个疯子！”
徐子实的声音，猛地提高，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声音中更是充满了厌恶，甚至还带着一点恐惧。
“你知道吗？她每天都会在身上带着防身武器，哦，你肯定不知道，她死的时候，你才没几岁吧？”
“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比温情小十一岁，那天我对她表白，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竟然拿出刀子想要隔断我的手掌！”
徐子实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我可是个画家，她竟然想隔断我的手掌！温桃就是个疯子！疯子！”
池夏逼迫自己冷静的听着。
听到这里。
池夏眉头紧锁。
“你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事情？”
徐子实沉默了一下，声音变的低沉下来，“我只是表达自己喜欢别人的心，她却想杀我……”
池夏下意识翻了个白眼。
比起徐子实说的话。
池夏更觉得现在的徐子实，精神状态有点疯癫。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知道，你知道什么……对，你应该知道。”徐子实忽然笑了。
“你觉得我说的话是假的对吧？可是你的枕边人却不觉得呢？不然那他怎么回去找最知名心理教授，他觉得，你是有病的。”
池夏呼吸一滞。
她的胸腔上，有一股无心的压力，压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握着手机的指尖，也用力到发白。
池夏让自己声音尽量淡定，“你说的是秋荡？”
徐子实：“没错。”
“可惜啊，我这里还有他和教授见面的照片，本来想给你看的，可惜你没加我的微信。”
第459章
“你可以亲口去问他，不过我想他应该会对你有所隐瞒。”
徐子实忽然叹了口气，没头没尾说了句：“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
电话挂断。
池夏迟迟没反应过来。
徐子实最后说的时间，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一条好友申请，几条短信，没头没尾的电话。
无一不然池夏都处于不安中。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池夏头疼的厉害。
本想睡一会儿，再起来细想。
刚躺下。
池夏看到手机页面上的微博图标。
池夏迟疑的把它点开。
进入微博。
热搜直接蹦了出来。
是一条年代十分久远的视频。
画面不是很清晰，背景光也很暗，如果不把亮度调到最大，几乎要看不清视频里是什么。
就算把亮度调到最高。
也只能看个七七八八。
视频里，是一个小孩。
在昏暗的背景下。
小孩的皮肤，白的发光。
视频里看不清小孩的神色。
但是能看到小孩是低着头的，手下动作不停。
视频中镜头一转。
朝向小孩的手。
小孩赫然在画画。
一副……油画。
再潇洒的动作，在一个几岁的孩子身上，都会显得笨拙。
再加上模糊不清的画面。
视频里的小孩，简直像是在乱画。
每一笔都非常的随意。
每一笔都落到想象不到的地方。
很快，偌大的画布被沾满。
渐渐的，画也有了雏形。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表情极其夸张的女人。
女人的嘴巴和眼睛连在一起，没有鼻子和嘴巴。
衣服被各种颜色分成色块，像是拼凑在一起的一般。
每一块颜色衔接的地方，都有红色的颜料，将它们融合起来。
诡异，又富有美感。
在女人的衣服上，确切的说，是女人肚子的地方个，有一张巨大的嘴，锯齿般的牙上带着血红色。
女人的手从腰上直接延伸出来，手里是一个眼球。
显然，视频播放到这里。
已经可以成为是恐怖的地步。
后面的画，有了马赛克。
但有了之前的铺垫。
不管小孩继续画什么。
看过视频的人，都会任务，小孩在继续恐怖之作。
视频下的评论区中，显然有不少人被吓到了。
【磕糖专家】：卧槽！午睡呢，迷迷糊糊给我推这种视频，吓死老子了。
【裤子在哪里】：靠……我在厕所，直接吓尿了。
【男人不在家】：我想知道，这个视频里的事，是真的假的？这也……太恐怖了。
【别回头】：卧槽，看的我全身气鸡皮疙瘩，全程硬着头皮看完，我只想说……着里面的小孩，有点眼熟。
【神经病啊】：上面的，你是鹰眼吗？
【别回头】：那倒没有，我是个程序员，视频播放用的自己编程的程序，清晰度不错。
接着，【别回头】在自己微博更新了更加清晰的视频。
【三个备胎】：小声逼逼，这里面的小孩，有点像……池夏诶。
【我要暴富】：上面的，你不是一个人这样感觉，而且画画的错乱出笔方式，都很像池夏。
【没有名字】：我看不出这个小孩像谁，但我看着这小孩不像正常人，这也太吓人了！
第460章
看着，不像正常人……
这句话的字眼，像是在池夏眼睛里扎了跟，挥之不去。
池夏的脸色开始泛白。
肚子也隐隐作痛。
整个人显成一种病态。
池夏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额头上却已是布满了细汗。
但这一切，池夏自己并不知道。
她机械的翻看着这评论，每一条，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般扎进她的眼睛里。
然后想毒药一样，驻到她的心中。
那些被早已经遗忘的东西，好像破茧的蚕蛹，慢慢重新在她脑海中展开。
画……
小时候，她学过画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温桃总是不喜欢她学。
甚至有的时候，她画了一副被老师在所有学生面前都表扬过的作品，拿到温桃面前的时候。
温桃甚至还会对她发脾气。
这些……
是池夏，被藏在脑海深处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可现在，因为一条都看不清视频主角里小孩脸的老视频。
池夏全想起来。
但是有的时候，温桃却对她很好。
甚至还会鼓励她。
池夏那时候还小。
有时候都分不清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妈妈。
但，不管是哪个。
池夏都特别在意。
但是她更喜欢那个认可自己的妈妈。
可万万被认可后。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迎接池夏的是被讨厌。
这么视频，让池夏模糊的想起。
那天，她的画又被夸奖了。
可没有得到妈妈的认同。
池夏一气之下冲进了杂物间，把自己锁在里面。
小孩子的做法总是单纯，又偏执的。
她想用这种法子，来让温桃找到她，然后给她道歉。
说一句：“是妈妈不好，我的宝贝画的很好看”诸如此类的话。
杂物间里没有灯。
好在东西摆放的还算整洁。
透过窗外的月光，能隐约将杂物间的东西看清。
池夏不知道等了多久，杂物间的门已经没有被敲响。
哭累了，就坐在地上。
气性大，但是忘性也打。
小池夏再次哭完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墙角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被黑布盖住的东西。
小池夏好奇的站起来。
一步，一步，朝着那东西走过去。
黑布在小手的拽拉下，滑落下来。
一副巨大的，比那时候的池夏还要高好多的画，就这样展现在了她眼前。
她离画站的很近。
画也在她眼中无限放大。
小池夏蒙瞳孔猛地收缩。
蹲坐在地上。
脸色煞白，比月亮照进来的惯个还要白。
那是一幅画，一副相当恐怖的画。
画上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五官，内脏皆都移位，恐怖血腥……
池夏不记得后面是什么了。
醒过来只是被告知病了一周多。
关于那天杂物间发生了什么。
池夏不记得了。
家里也没人说，病了一周的原因。
但是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池夏都不喜欢说话，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非常害怕晚上，特别是有月亮的晚上。
所以，池夏房间的窗帘，总是特别遮光。
就算是现在。
池夏也记不太清，那段时间的记忆。
她只是看到视频后，隐隐想起来，她好像也在房间这样疯狂的画过画。
至于画的什么，想不起来。
第461章
后来，记不清了。
反正温桃很正常，他们一家人过的很美满。
池夏也是那时候被惯的任性起来。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温桃就去世了。
再然后是池永业带着乔雅和夏初一进了家门。
最后，她和家里的关系变得不好。
直到她穿过来才有了缓解。
但，好像现在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
池夏握紧了手机，好半天，终于将手机关上。
她动了一下。
肚子还是有些痛。
这感觉并不好。
但现在有一件事情，她想做。
池夏低下头，满眼柔色，摸着肚子说：“被吓到了吗？别怕，妈妈没事，你们乖乖的。”
不知道宝宝们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只是几个呼吸间。
池夏感觉肚子竟然真的不疼了。
她这才下床，拉上窗帘。
白昼，瞬间变成黑夜。
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池夏站在窗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摸索着回到床上，躺下，把自己埋到床上，被子中。
这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虽然，人在黑夜是会害怕。
但池夏就像，享受着这一时短暂的黑暗。
*
自从顾思若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方哲后。
她颓废在家好长一段时间了。
不想动。
心累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玩火**？
当初她和方哲提出结婚的时候，说的多潇洒。
现在就有多……不好受！
在不知道多少声叹息后。
顾思若拿起手机。
忽然，她看到了微博上的热搜时。
停住了。
顾思若猛地坐直身子，点开了微博的推送。
是一段视频，画质非常的垃圾。
有种不知道被多少人转载过，然后经过蹩脚技术将水印去掉后的那种视频。
顾思若是皱着眉头看完的。
视频里的孩子，让她想到了自闭症的一些儿童。
可等顾思若翻到评论的时候。
发现评论区竟然不是在讨论自闭症的儿童。
而是在说视频里的小孩，很恐怖！
前面几条，无一例外，都是这种。
顾思若看的气不打一出来。
她刚想开始回怼。
不小心点开了更多回复。
有一条回复评论，让顾思若顿住了她要打字的动作。
——池夏有心理问题的吧？心说搞艺术的都多少有点不正常。
——视频里就是池夏啊，看着好吓人。
——我问了艺术学院的姐妹，说池夏只是画画风格比较个性突出，这和心理健不健康没有直接关系。
——我觉得有很大一部分和画质还有视频的年代感有关，而且仔细看看的话，其实看不太清视频里孩子的脸。
——但是有人有清晰版啊。
——我觉得那个清晰版，和修复失败了一样，有点失真，说实话，视频里的小孩，连是扎着头发，还是短发，都看不清……
——卧槽？上面的几个是眼睛瞎了吗？哦，原来不是，是某人的忠狗粉啊，怪不得睁眼说瞎话。
——在池夏上《国粹文化》之前，她在学校疯狂的不敢让人靠近，这些只要找到和池夏同级的同学，就能得到应征。
——的确是，我姐妹的朋友就和池夏是同学，说她在大一上半年的时候，特别疯，一开始没多想，现在看到这个视频，觉得池夏就是有心理问题。
第462章
爆料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池夏的母亲，外公，都被前后爆出来有心理疾病。
池夏本人很是得到了众多“相处过”的人验证。
顾思若心惊不已。
刚想要联系池夏，手机先响了。
是一同陌生的本地号码。
由于工作原因。
顾思若手机从来不开拦截。
但她很烦这种陌生电话。
特别是接起来是推销和诈骗的那种。
但是没办法。
有时候被介绍来的新顾客，也是陌生号码。
所以，不管号码上显示的地址是哪里、
是不是推销电话，诈骗电话，她都要接起来。
运气还不错，对面的人并不是推销员，也不是电话诈骗。
顾思若：“需要拍什么样的照片？”
对面的人去笑着说：“我是廖城电台的工作人员，想做一起采访类节目，不知道顾女士您有没有时间？”
采访节目？
找她？
顾思若身子坐直了一些，“关于哪方面的采访？”
对面的人也丝毫没有停顿地回答道：“关于您的朋友，池夏。”
没等顾思若开口。
那边的女人接着说：“我们电台对池夏女士的过去经历充满了而好奇，想给她做一起专访，您是她的朋友，是除了她的加人嘴了解她的人，所以我们想邀请您上节目。”
听到这里。
顾思若忍不住笑了。
对面的人以为顾思若要答应，刚想说什么。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
顾思若就温柔又暴力的说：“你看我像傻逼吗？”
对面的人实在没想到顾思若会这么直白。
愣了下，快速做出反应：“您放心，在节目期间，我们会保障您的人生安全。”
顾思若直接被气笑了：“保护你大爷！节目我不参加，你们也办不成，今天这话我就放这儿了。
要不不信，你们廖城电台就试试！”
妈的，傻逼。
竟然把注意打到她头上。
顾思若气氛的挂断电话。
冷静了一会儿。
顾思若给池夏打去电话，却没人接听。
顾思若看了眼时间。
想到池夏前段时间住院的事。
叹了口气。
现在池夏应该在休息，她换个人吧。
于是，顾思若给秋荡打去了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几次都是一样。
顾思若不由皱了下没有。
“这俩人什么情况？”
秋荡不是出差了吗？
现在这个时间，也不是他工作的点。
怎么电话也没人接？
顾思若有带着疑惑拨通了一遍。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思若脸一黑，“靠？！”
竟然还关机了。
这他妈……
顾思若眉头紧锁。
纪司栎也联系不上。
她还没有楼岚的手机号。
好在顾思若在微博找打了楼岚的邮箱联系方式。
但……这发过去，猴年马月能看到就不不知道了。
顾思若想了想，还是发过去了。
不她所料。
邮件石沉大海。
一时间。
“所有人”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顾思若在房间来回踱步，看了看时间，拿起车钥匙除了房门，打了司机的电话。
没办法，她有驾照，但是不会开车……
*
网上的事情沸沸扬扬。
纪司栎和秋荡下飞机的时候，转机到廖城，立马办了个手机，补办了手机卡。
第463章
纪司栎和秋荡的脸色都不好。
在出差的要回来的时候。
他们的手机被偷了。
好在其他东西都在。
手机能打通后。
秋荡接到了第一通电话。
但是接完之后。
秋荡的脸色非常不好。
就算是纪司栎，也从没见过秋荡如今的脸色。
他问：“怎么了？”
“夏夏出事了。”
纪司栎眉头蹙起深吸了口气，知道情况后立马联系工资。
但公司那边疲惫的说：“您吩咐的我们在发现热搜的第一件事做了，但是还是晚了一步，网上被带了节奏，已经传开了。”
秋荡拿过纪司栎的手机：“什么传开了？”
对面的人听出了秋荡的声音，瞬间不敢吱声了。
秋荡又把重复了一遍。
对面的人，这才支支吾吾开始说。
只是还没说多少，手机就被纪司栎，“我来听，你先回去看池夏。”
秋荡赶回枫林别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
秦姨一看到秋荡回来，立马将围裙解下来。
走到秋荡面前。
似乎，她等秋荡很久了。
秋荡把外套脱下来，“夏夏呢？”
秦姨：“一直在卧室，从早饭过后就没再出来了。”
“少夫人的朋友刚才来过，还是没开门。”
秦姨不懂网上的事情。
所以还不会知道，池夏现在的状态，是因为什么导致的。
她看着秋荡，满是焦急的样子，“少夫人她……”
没等秦姨的话说完。
秋荡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克制地开口说：“您别担心，我去看看她。”
没事能把自己关在房间大半天不出门，不见人吗？
忽然，秦姨想起池永业的事。
她不再过问。
同时，秦姨下意识把池夏不想出门当成伤心过度。
秦姨立马让出位置，“那快去看看吧。”
刚刚的“别担心”。
秋荡一时间不知道是对谁说。
是对秦姨，还是对自己？
秋荡深吸了口气，走近卧室的房门。
转动了下把手，果然锁住了。
秋荡从书房拿出备钥匙，打开房门，推开后，房间里黑暗一片。
整个世界好像被卧室里的黑暗同化。
秋荡只听到细小的呼吸声，在房间响起。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视线才堪堪适应，看到了床上那一小团。
床上的人因为肚子负重，不舒服调整了个姿势。
动作十分缓慢。
看的秋荡心脏骤然一抽。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刘庄。
秋荡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侧躺着，尽可能的把自己蜷缩在被子下。
就算是怀孕了。
还是很小的一团。
秋荡就算放轻了脚步，还是有细微的声音。
这细小的声音，让床上的人，微微颤了颤。
那看上去很小的一团，弥漫着异常脆弱的气息。
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怕忽然出声吓到床上的人。
秋荡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夏夏，我回来了。”
池夏身子又颤了颤。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还是那个姿势躺着。
秋荡感觉自己的呼吸被一个无形的大掌收紧。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自从一个月前的事。
池夏的状态就不对。
秋荡很担心，她受到刺激，想起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
她想起来了。
拉上窗帘，是最好的证明。
可他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第464章
秋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出现了问题。
他的夏夏，又回到了自己的壳子里。
缩的比之前更深了。
除了给自己露了个呼吸口。
池夏几乎将自己全部缩在了被子里。
池夏现在的样子，或许是不想受到伤害。
也或许想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保护起来，不然别人碰到，看到……
秋荡不知道自己在床边站了多久。
站到他的腿没有几乎都快要没有知觉。
男人这才动了动。
他眼底的神情，在黑暗的遮掩下，挡去了所有。
只有秋荡自己知道。
自己这样看着床上的人。
他的心有多痛。
只有他自己知道。
秋荡缓缓在床边蹲下，缓声开口：“别怕，你想待在自己的世界，哥哥陪着你。”
“如果你想从你的世界里走出来看看，”秋荡顿了下，他的嗓子有点疼。
他朝着池夏伸出手，却并没有碰到她，只是虚空的抚摸了下池夏的额头：“我也陪着你。”
别怕，一切都有他。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秋荡自始至终不认为世界上定义的“好与不好”的究竟用什么来评判。
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心软一次，一生做了一件好事，那他是坏人还是好人呢？
也许，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是个坏人。
但，他在帮助过的那个人眼中，却是好人。
秋荡也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正常与不正常”。
这是谁评判的？
正常人评判不正常的人，为不正常。
那么，在那些正常人以为的不正常的人的世界中，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同样认为这些所谓的正常人，同样是不正常的呢？
这个问题，秋荡在很早的时候，就思考过。
只是他一直没有得出答案。
而现在，这所有的答案，都在池夏的选择权中。
她说认为的一切，他都认同。
无论是什么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秋荡维持这半蹲的姿势没有动。
秋荡能清晰感觉到他的腿已经麻到了一半。
但他一点都不想动。
床上的人，还是保持着侧躺蜷缩的姿势。
因为肚子的原因。
池夏并不能把自己蜷缩成很小的一团。
但她却极力的在蜷缩着……
也许，她认为，只有这样才更有安全感。
秋荡就在床边陪着她。
就在秋荡马上要蹲不住要坐在地上的时候。
床上的人忽然缓缓睁开眼睛，又3闭上。
一直缩在被窝的手伸出来，握住了床边上男人的手。
那好像两个世界的人。
同样用尽全部的力气，挣脱了无数的束缚和万难，再次相见，相遇。
“夏夏。”秋荡的声音很少，小到他自己都要听不到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
秋荡听到了第一次，池夏在没有被自己任何要求的情况下。
喊他：“哥哥。”
轻轻的。
非常小声的。
秋荡却听的格外清楚。
*
纪司栎先去了公司，和公司的人开了几个会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打开门后。
纪司栎有些不习惯的在门口愣了一会儿。
家里，竟然没有人……
楼岚没来吗？
他不是想时时刻刻赖在这儿吗？
纪司栎瞬间有些烦躁的将钥匙甩到鞋架上。
第465章
“靠！”
纪司栎烦躁的爆了粗口。
什么时候，他习惯了楼岚的存在了？
纪司栎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后，烦恼的去浴室冲了澡。
每次出差回来，纪司习惯性在浴缸里泡一会儿，去去乏。
今天可能是被自己气到了。
纪司栎在玩预感里放水的时候，忽然就感觉水流速度实在太忙了。
他想多睡一会儿。
纪司栎烦躁的关掉水龙头，打开了花洒。
刚出水的时候，是冷的。
纪司栎大脑像是不受控制似的，走到花洒下。
冰凉的说，从头上浇下来。
纪司栎瞬间透心凉。
有那么一瞬间。
纪司栎想毁掉这个花洒。
好在，他还是忍住了。
不过没一会儿。
纪司栎脸就黑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一点没脱下来的，并且被；凉水浸透的衣服。
纪司栎终于忍不住把朝着墙捶了一拳。
“妈的！”
他是疯了吗？
对，一定是疯了。
不过，绝对不是因为没有看到楼岚疯的。
他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糟心事太多了，所以才烦躁。
他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纪司栎在心中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平常要在浴缸里泡二十多分钟的人；
今天在花洒下，加上磨蹭去的时间。
一共花了不到十分钟。
纪司栎从浴室出去的时候。
还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纪司栎阴沉着脸，拉了拉身上的浴袍，出浴室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手拿起手机，看有没有新消息。
一边把空凋的温度打高。
手机上除了一些工作消息，什么都没有。
纪司栎把每一条消息都安完了
新来的消息也有不少，可就是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个人发来的。
一时间。
纪司栎点开楼岚的微信，在聊天页面停留了很久。
上面，什么都没有。
纪司栎一时间茫然。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之前和楼岚有聊天记录的那个手机，被偷了，丢了。
现在他有里这个是新手机，刚买的。
对了。
会不会楼岚给他发过消息。
正好是在他手机丢的那段时间，他没有看到呢？
纪司栎想，很有这种可能。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电脑，登上微信。
依旧生命都没有。
和楼岚的聊天，停在了三天前，他上飞机后不久。
楼岚发了个：一路平安。
平安……
纪司栎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的打字。
手指刚要落到回车键上把消息发出去的时候。
纪司栎猛地回神。
咔咔咔，把刚刚打出来的消息全部删掉。
凭着把电脑狠狠和尚。
然后像烫手一样，扔在一旁。
电脑被扔到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纪司栎把自己“大”字形状的放躺在床上，手臂搭在额前闭上眼。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楼岚，不过是他认识的一个工作伙伴。
他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不可原谅。
他应该把不得楼岚消失在自己眼前。
可，真当着一刻来临的时候，好像一切都不如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纪司栎深吸了口气。
心想：楼岚像个狐狸精，像个妖精，他现在的状态一定是被狐狸迷惑了。
纪司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庆幸空调温度够高，他没感冒。
第466章
纪司栎醒来后，已经把楼岚抛到脑后。
驱车去了枫林别院。
纪司栎前脚到，夏初一后脚也到了。
“夏夏怎么样了？”夏初一额头上带着细汗。
不知道是从车库跑来累的，还是紧张的。
问完，夏初一才看到客厅里的纪司栎。
夏初一顾不得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只是冲着纪司栎点了点头，就跟着秋荡去了卧室。
卧室的窗帘依旧没有拉开。
秋荡只是把房门打开了一点，能让夏初一看到床上的人。
池夏还在床上睡着。
只是她现在没有像之前那样，几乎把自己全部埋到被子里。
而且姿势也放松了很多。
不过被子还是拉的很高。
下巴都被盖住了。
只露出半张小脸在被子外面，像个贪睡的小猫一样，睡着。
夏初一想走进去，帮池夏将被子拉开一些。
她的手刚碰到门。
秋荡就对着她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放松了些，她很容易醒。”
夏初一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她睡了多长时间了？”
“一天，醒过，很快又睡了。”秋荡。
人在心情极其疲乏或者不好的时候，睡觉是最好解决的办法。
加上池夏是孕妇。
平常也瞌睡。
加上池夏中途醒过，还和他说过话。
秋荡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
只是夏初一在听到秋荡的回答后，刚要离开的脚步忽然顿住。
她有些不确信的再次像秋荡确认：“夏夏这个状态，睡了一天？”
秋荡点头。
夏初一没有蹙起，“除了她自己醒过来，你叫过她吗？”
“没有。”
秋荡话音落下。
夏初一脸色一变。
秋荡也注意到了夏初一的脸色不对劲。
没等他说话。
夏初一就推开门进去。
她推门的动作并不轻盈。
脚下的动作也没有放轻。
秋荡下意识去可能床上的人。
却没有动。
之前有点小动静就很敏感的池夏，现在听到这样大的动静没有动。
秋荡心中一紧，一向淡定的他失了分寸朝着床边大步走去。
“开灯。”夏初一的嗓音有些沙哑。
秋荡神熟悉房间里的布置，即使刚进房间的时候，视线不适应，他还是打开了床头灯。
暖色灯光，不刺眼，亮度也刚刚好。
这是池夏在怀孕后。
秋荡坚持安装的。
当灯光打开的那瞬间。
黑暗的房间变得透亮起来，即使灯光不是很亮，但对比刚刚的黑暗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同时，房间里的两人，借着这灯光，看清了床上的人。
池夏的班半张脸都被被子盖住。
夏初一连忙将杯子往下拉了拉。
池夏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同时露出来的还有她苍白的脸色，以及没有血色的唇瓣。
夏初一抖一抖，“夏夏？”
出去细弱的呼吸，没有任何声音。
夏初一和秋荡都意思到了问题不对。
“夏夏，醒醒。”秋荡用平常的声音，喊着池夏。
只是他现在的声音中，还带着一点颤抖。
像是在怕什么。
床上的人，依旧没动，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秋荡去摸池夏的脸。
夏初一颤抖着手将池夏身上的被子一把拉开。
雪白的杯子上，床单上，沾满了血。
“快！去医院！”
第467章
池夏的其概况很危机。
自己开车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秋荡直接打了120，说了情况的严重性，医院直接派了直升机来。
原本要一个小时左右才到医院，现在用了不到十分钟。
池夏进医院了。
同时，医院派出直升机的事情也上了热搜。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三个小时。
秋荡从看到满床都是血的时候，大脑已经一片空拍。
他站在手术室外，等着医生出来，像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手术室的门被的打开，一位医生从从来，手术服长还有血迹。
秋荡看着那血红色，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我妻子她怎么样了？”
秋荡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医生看向秋荡的眼神变了变。
类似手术室里情况的案例有很多，但是从没有一个要求医院派出直升机接病人。
同样，一多半的人，在手术结束后，都会被婆婆或者丈夫，问“孩子怎么样？”
眼前这个男人，问的却是他的妻子。
“您妻子没事，只是胎儿……有一个胎停了。”
胎停……
“要把胎儿拿出来吗？”秋荡问。
医生：“是的，怀孕月份比较大，取出死胎孕妇本人有一定风险，我们建议提前剖腹，把危险降到最低。”
剖腹，取出死胎的同时，另一个也早产。
秋荡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片云上，那云被风吹的晃动不停，他在上面，极度差点掉下来。
秋荡闭了闭眼睛，“我能知道这个方案，对我妻子的身体会造成什么危害吗？”
“只会降低危险。”
对池夏的伤害变小。
秋荡毫不犹豫点点头，“好。”
夏初一在一旁听的脸色苍白，“医生，她……我妹妹才怀孕七个半月。”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孕妇和胎儿，家属请放心。”
夏初一摇头，低声问：“我是想说，另一个宝宝，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现在孕妇还在大出血，我们只能进最大的努力保住。”
夏初一感觉全身的血都变得冰冷，她看向医生，眼中带着祈求：“请，务必以保大人为先。”
“如果第二个孩子也……没了，请您一定不要对她说，曾经活过一个，求你了，医生。”
说着，夏初一就给医生跪了下去。
医生让夏初一起来，看向秋荡。
秋荡高大的身子，面前靠着墙才站稳，他沙哑开口：“大人平安为主。”
接着，秋荡在各项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手术整整进行了五个小时。
手术灯熄灭的时候。
像是一场审判，等到了结果。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同时也把池夏推了出来。
接着，是两名护士，怀里抱着什么。
即使他们很小，即使很不清。
秋荡也知道，那是，他和池夏的孩子。
被推出来的池夏，脸色煞白。
秋荡要走过去，看仔细点。
脚下却一个踉跄。
傅奕琛连忙扶住他。
秋荡看向医生。
医生把口罩摘下来，舒了口气，对秋荡说：“很幸运，您妻子的状态很好，两个孩子也很健康。”
嗡——
秋荡一懵：“两个？”
医生点头，脸上带着意外之色开口：“两个小家伙的生命力很强，心脏复苏，另一个小家伙也重新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