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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川     家里养个狐狸精txt下载     家里养个狐狸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77章 破出山门结深怨

    李森大踏步的走出了人群,只把一旁的张流芳看得目瞪口呆,暗自顿足,心中暗道:坏了坏了,这个大木头要自己出去送死了,这可怎么得了?

    她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luàn转的时候,李森已经走出了人群,用并不标准的中国话大声说道:“大师伯,我有话要说!”

    虽说近年来修行界也有不少外国人入教,但正一教中李森却是罕有的外籍修行人,他的特殊身份让教派上下对他十分特殊,既有好奇新鲜,又有尊重热情,同时还有一部分内心上的隔阂与生疏。

    因此李森站出来一说话,张灵顿时暗自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个老外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跑出来是要做什么?

    但李森的特殊身份让她也颇为客气,在这个末法时代,如何将自己的教派势力扩大,影响扩大,才是最主要的,毕竟这也是千金市骨的做法。

    张灵心中虽然暗自认为李森有些不知轻重,但依旧十分客气的说道:“守阳,你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正一教的弟子排辈一般是按照“守道明仁德, 全真复太和。至诚宣yù典, 忠正演金科。冲汉通元蕴, 高宏鼎大罗。三山愈兴振, 福海涌洪bō。穹窿扬妙法, 寰宇证仙都”这五十个辈分依次排列。

    张流芳辈分最xiǎo,是“都”字辈,道号“都yù”,但xiǎo姑娘觉得不好听,因此自己从来不提,道mén中的师兄师姐们知道她这习惯,因此也从来不喊她的道号,只叫她名字,因此她的道号平日里没有人喊,只是亲昵的喊她xiǎo师妹这个称呼,或者直呼其名。

    而李森却是入mén极晚,连排班论辈的最后一班末班车都没赶上,只好重新又取第一个辈分重新开始排辈,称呼其道号为“守阳”。

    可外国人开放,李森早几年就不是处男了,正一教的弟子们sī底下聊起这个老外道友的时候,都调侃他这个“守阳”道号颇有些名不副实。

    李森是个直肠子,除了张流芳和自己的师父,他也不怎么注意察言观sè,哪里知道自己平日里在教派中一直是众人取笑的谈资,他直梗梗的走到场中,开mén见山的便对张灵说道:“大师伯,这个法阵是我nòng坏的。”

    李森走出来的时候,不少人还掩嘴偷笑着看着他,对他身上滑稽的道袍指指点点,可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众人一片哗然。

    张灵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追问道:“你说什么?”

    李森见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瞪着自己,当真是千夫所指,他不由得气势一馁,继而又硬着头皮说道:“这个法阵是我nòng坏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师伯,你不要去责怪李……李云东师父。”

    张灵张口结舌,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怎么能破坏这个法阵的?你哪里来的法宝?”

    说着,她目光忽然凌厉的瞪向张流芳:“流芳,是你借他的?”

    张流芳吓得已经是傻了,俏脸惨白,她嘴chún直哆嗦,颤声道:“没……我没借他。”

    这时张天和不卑不亢的说道:“大师伯,是我借给李森的。”

    张灵见事情查来查去,最后竟然绕到了正一教自己的身上,而且还是牵连到了张天和,她顿时勃然大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恶狠狠的瞪着张天和,怒道:“你借他七星宝剑了?这是我们正一教镇派法宝,你也敢借?你疯了?”

    张天和极少见到张灵如此对自己咆哮,一时间也忍不住沉默不语,一旁的邹萍看着暗自着急,连忙不停的给张天和打着眼sè,让他赶紧将自己撇清,把责任都推到这个外国人身上去。

    张天和沉默了一会儿,却说道:“这件事情是我的过错,不关李森的事情,他刚刚修道,好奇心重,见到七星宝剑好奇,我就借给他玩了会。”

    张灵怒不可遏:“玩?这可是道家五大神剑之一,是用来玩的吗?你多大了,怎么还干这种事情,将来掌mén人飞升了以后,怎么让我们放心把正一教的掌mén一位传给你?”

    张天和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神情却是出奇的冷静淡定。

    张灵见他不说话,更是气得做三尸神跳,邹萍也急得心如火焚,暗自跺足道:哎哟,我的好师弟啊,你也太实诚了吧?干嘛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责任啊?这个外国人跟你什么关系啊?

    邹萍可不管李森的死活,在她看来,其他人的死活跟自己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只要自己的这个好师弟平安无事,那就行了。

    邹萍见张天和像嘴边站着铁将军一样,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一副躺倒挨捶的模样,忍不住便站出来替他说话了,但这说话也非常讲究方式,她目光一转,落到了李森身上,厉声问道:“守阳真人,你是怎么破坏法阵的?”

    外国人大多都是直来直去的xìng子,李森哪里知道这当中有这么多的弯弯绕,他见这个漂亮的大师姐问自己,便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不过他也长了个心眼,没有将张流芳牵扯出来,只是说自己好奇要来这里看看。

    众人听李森摔了一跤,这正一教秘密筹划了十年的绝天灭情阵便这样功亏一篑,不由得一阵面面相觑,暗自叹息。

    张灵只听得脸sè青一阵红一阵,目光恶狠狠的看着李森,恨不得一口将他给吃了。

    过了一会儿,张灵xiōng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她咬着牙,说道:“守阳,你这件事情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是罪责太大,我们正一教十年来的辛苦心血全部付之东流,而且王远山也白白送命!你可知道错?”

    李森耷拉着脑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我知道错了,请大师姐责罚。”

    张灵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牙齿缝里面一个个的往外蹦字:“你罪不可赎,但念你刚入mén修行,又是外籍身份,我现在暂行代理掌mén的职权,将你开革出mén!”

    李森大惊失sè,猛的抬起头来,一脸惶恐震惊,失声道:“不要啊!”

    他这些日子在龙虎山已经有些呆习惯了,猛然间听见自己被开革出了山mén,当真是身如雷击。

    张流芳也瞬间瞪大了眼睛,终于忍不住失声道:“不要,这应该怪我啊,不关大木头的事情!”她情绪失控,一时间连李森的外号都喊出来了。

    张天和也惊道:“大师伯,太严重了,以后还哪里会有外籍修行人来皈依我们正一教?”

    张灵怒道:“放屁,你们都给我闭嘴!知道我们正一教为了这个绝天灭情阵,huā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么?现在平白无故法阵被毁,王远山也死得毫无价值,现在天下修行人都念李云东的好处,谁还记得我们正一教为此付出了多少?你们说,换做你们是我,你们该怎么办?”

    张灵绰号“地火真人”,一怒起来,当真是头发眉máo几乎都要倒竖,威势极为骇人,一时间场上众人再没有敢给李森求情的,在修行界中,开革出mén是最严厉的处罚了,因为正一教开革的弟子,其他mén派哪个敢随便收?

    这等于是断绝了此人的修行之路,绝了他的成仙念头,因此在他们看来,再没有比这个更严厉的处罚了,哪怕是关上十年的紧闭,到头来也不过是晚修行十年而已,而且这十年里面也并不是完全只被关在一个xiǎo房子里面坐牢,只是不准踏足凡尘世俗而已,正好专心致志修行,不一定就是祸事。

    可眼下,李森要被驱逐出mén,众人一时间心头暗自凛然,生怕张灵的怒火烧到他们头上来,而且他们也知道,张灵要保住张天和,也为了避免责任牵连到张流芳身上去,因此对李森的处罚格外的严厉。

    张灵一声厉喝完后,又对张流芳和张天和怒道:“你们两个也别想跑,回头我请示掌mén,让他来处罚你们!”

    张天师为人xìng情温和,轻易不动怒,便是亲眼看见绝天灭情阵被毁坏,也不过是一声叹息,让他来处置这件事情,想必便是板子高高举起,最后轻轻落下。

    张灵一阵快刀斩luàn麻,处置完了这里的事情后,她大袖一挥,喝道:“就这样定了,张流芳、张天和,你们跟我去见掌mén!其他人,都自己回去吧!”

    张天和看了李森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跟着张灵而去,张流芳则泪眼朦胧的看着李森,脚下挪不开步伐,心中满是愧疚。

    张灵扭头冲她喝道:“张流芳,你还站着干什么?也想被开革出mén吗?”

    张流芳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再看李森,低着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着张灵去了,她一路走,一路xiǎo心翼翼的偷偷回身看,却见李森人高马大的站在人群中,茫然不知所措。

    此时正一教的道士们虽然不乏同情李森的人,但是他们都不敢为了李森而去触怒张灵,生怕这把火也烧到了自己头上,因此都远远的与李森拉开了距离,在远处对他指指点点。

    李森则昏昏然,茫茫然在原地呆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仿佛梦游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龙虎山的山脚下,他一个人站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抬头一看,却见蓝天巍然无际,却不知道何处才是天涯,放眼四周一看,却见深山老林之中曲径通幽,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安身之所。

    李森越想越是惶恐茫然,他想起自己与克丽丝、奥尔芭三人一同前往中国求道,最终三人分道扬镳,也不知道她们两人到底是生是死,自己好容易开始修行,却又横遭此劫,这一路上的坎坷,当真不是言语能够形容。

    他虽是丈许男子,但此时也不禁有些潸然泪下,他一个人独自哭了一会儿,却慢慢的回过了气来,心道:你们不要我,我就去找我师父……

    在李森心中,李云东虽然没有和他的师徒之名,但是他却一直把李云东看成是自己的师父,虽然说不上忠心耿耿,但是却也颇为虔诚。

    可李森虽然粗枝大叶,也知道自己犯下了这么大的过错,如果去投奔李云东,会不会给他惹来麻烦,会不会引起他的嫌弃?

    他虽然一路上韧劲十足的四处求道,但他也是极有自尊心的,此时被开革出mén,自尊心更是史无前例的爆发,生怕别人瞧不起他,也生怕再给别人带来什么祸事。

    一时间李森在这山脚下茫然无际,不知道何去何从,而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间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无量寿福,这位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李森听见这声音,顿时一愣,回过头来一看,却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穿黑sè道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颔下短须,相貌jīng干,正是在龙虎山偏锋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正一教海外分支玄天派大修行人,胤空!

第878章 高调拜山

    李森突然间看见胤空,不由得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虽然被张灵开革出mén,但是心中对正一教依旧残存了不少好感和认同感,又曾经见过此人曾于正一教为敌,立刻便有了敌意。

    胤空见李森这个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无量寿佛,天下道友是一家,这龙虎山是我们正一教的祖庭,我们现在虽然在海外分支开派,但说来也不是外人,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呢?”

    胤空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他随后又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守阳真人,你不把自己当外人,可似乎有人却将你当外人啊!”

    李森顿时神sè黯然,垂首不语。

    胤空笑道:“现在的正一教已经不行了,掌mén人不问世事,张灵刚愎自用,放着守阳真人这样的人才不懂得珍惜,为了袒护自己的弟子,却将你开革出mén,真是好没道理,可恶可气!”

    李森心思粗,却没细想胤空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他只是低声道:“问题过错的确在我的身上,不能怪他们。”

    胤空抚掌叹道:“守阳真人真是宅心仁厚,佩服佩服!不过,我冒昧的问一句,守阳真人,现在他们将你开革出mén,你现在要去哪里?”

    李森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

    胤空见李森这个模样,便也不再绕弯子,索xìng开mén见山,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实不相瞒,我们玄天派掌mén在让我来龙虎山之前就曾经掐指一算,说我能在这里遇到一个大修行人,因此让我一直在这里逗留下来。今天果然就让我等到了!李真人,既然此处不留人,那自有留人处,我们玄天派可是随时向你敞开大mén啊!”

    这样直白的话,李森自然不可能听不懂,他却没想到自己刚被正一教开革出mén,立刻便被玄天派热情招揽,他一时间有些茫然,,脑袋中昏昏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究竟是去找李云东为好,还是跟着胤空去投玄天派为好?

    一时间,李森犹豫不决,茫然四顾。

    而就在这时,张灵带着张天和与张流芳,一路往龙虎山主峰的后山行去,在来到了仙霞dòng后,她转身对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与掌mén人说话。”

    仙霞dòng位于主峰的后半山腰上,四周峰峦叠嶂,树木葱笼,dòng下碧水常流,如缎如带,是龙虎山最具灵气的地方,历代只有掌mén人才有资格在这个地方修行。

    张灵进了仙霞dòng后,来到一个空无一人的石dòng之中,她微微欠了欠身,对着无人的石dòng说道:“掌mén,我有事要见你。”

    过了一会儿,这石dòng之中凭空响起一个声音,温和而透出一股沧桑:“张灵啊,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我觉得你这件事情……办得有些不妥啊!”

    张天师法力了得,神通广大,此时正在石dòng所封闭的密室中修行,他透着厚厚的石壁在密室中说话,声音却能如常穿透过来,法力修为可见一斑。

    张灵听见张天师这么一说,顿时愕然抬起头来:“哪里不妥了?”

    张天师淡淡的说道:“你将守阳开革出mén,却是便宜了玄天派啊!”

    张灵大惊:“啊?玄天派?这话从哪里说起?”

    张天师的声音悠悠的传来,阵阵的在这石dòng之中回dàng:“玄天派的胤空一直逗留在附近,我正奇怪他的意图,现在看来,他竟然是为了守阳而来,倒是打得好算盘。”

    张天师说得不愠不火,张灵却听得大怒:“玄天派的hún账,一心企图抢夺我们正一教位置,现在竟然来撬我们的墙角?”

    张天师淡淡说道:“这可是我们自己赶出去的,他们顺势收留而已。”

    张灵闻言一窒,随即便有些恼怒的说道:“我就不信一个呆头呆脑,连走路都会摔倒的外国人,将来能有什么大作为。”

    张天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姐,人的际遇无常,谁也无法判断一个人将来的命格和造化,这一点,在李云东身上,不是已经显lù无遗了么?而且,就算守阳将来一事无成,但这可是千金市骨,礼贤下士的举动,再反观我们,实在是很伤人心啊!”

    张灵一阵默然,心中已经是慢慢冷静下来,有些后悔了,她一咬牙,顿足道:“那我现在就去追他回来。”

    张天师却立刻又道:“那就更加的不妥了!你一言既出,应该是驷马难追才对,如果朝令夕改,你让mén下的徒弟们怎么看你?”

    张灵仰头一阵长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正感叹着,却听见dòng外张流芳一阵大喊:“大师伯,你不方便去,我去找李木……守阳回来!”

    张灵眉头一皱,下意识便想呵斥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却心念一动,却又忍了下来,毕竟她去的话,的确不太合适,若是张流芳去能劝住李森,那却是最好。

    可过了好一阵,张流芳却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来,一眼见到张灵,还没近前便哇的一声哭道:“他已经不见了了啦,不知道去哪里了。”

    张灵心中虽然暗自懊悔,但当着晚辈们的面,却不肯承认,嘴硬的喝道:“哭什么,在掌mén面前,成何体统!难道我们堂堂正一教,就因为一个李森翻了天不成?”

    沉默许久的张天师此时忽然轻叹道:“师妹……将来luàn我正一教者,必定便是李森!”

    张灵大惊:“什么?掌mén,你说真的?这是天机么?你既然知道他这么重要,为什么开始不拦着我?”

    张天师反问道:“我拦着你,难道就能改变天命么?那当初我拦着王远山不让他与傲无霜在一起,又有什么用了?”

    张灵顿时哑然,说不出话来。

    张天师感叹道:“天命就像一个圆球,你拦着它,它就会绕开你的阻拦,然后继续前行,并最终会抵达它的目的地。”

    张灵沉默了一阵,低声道:“那掌mén,现在该怎么办?”

    张天师沉yín了一会儿,说道:“张天和……”

    张天和在一旁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的石人一般,此时听到张天师呼唤自己的名字,这才应了一声,从dòng外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礼,说道:“掌mén,我做了错事,还请责罚!”

    张天和虽然是张天师的儿子,但是此时张天师和张天和两人的语气里面却没有透lù出一丝一毫的父慈子孝的意味,仿佛两个人仅仅只是纯粹的师徒上下关系。

    张天师缓缓的说道:“你办事不力,出事máo躁,举止轻浮,我罚你在偏峰闭关五年,你可服气?”

    张灵嘴巴一张,脱口道:“掌mén,太严厉了吧?五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张天师淡淡的说道:“我关他五年禁闭,是福是祸,现在说来,为时尚早。”

    张灵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巴,而张天和的身子深深的伏了下去,说道:“我没有意见。”

    张天师又说道:“张流芳……”

    哭哭啼啼的张流芳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掌mén……你也要关我禁闭么?能不能少关几年?”

    她这一番话说得张灵虽然板着个脸,却差点气得笑了出来,心道:张孔云这家伙怎么教的徒弟,怎么教出个这么无法无天的弟子?哪有这样跟掌mén说话的,以为是菜市场么?还讨价还价的?

    张天师的声音里面微微透出一股笑意,他说道:“你虽然是一片好心,但是好心办了坏事,我有心想要责罚你,但毕竟你不是我的弟子,去找你的师父张孔云吧,让他责罚你。”

    张灵一呆,她知道张孔云对于张流芳的溺爱是众人皆知的,让张孔云责罚她,那最多关个几天紧闭,就没事了,她忍不住便想说:掌mén,这也罚得太轻了吧?

    可她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心中暗道:掌mén师弟既然有这样的安排,想必就有他的深意,我多说反而不好。

    张流芳也没料到张天师居然处罚得这么轻,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张灵在一旁见她发呆,忍不住喝道:“发什么愣,还不快多谢掌mén仁慈!”

    张流芳连忙拜谢:“谢谢掌mén宽宏大量,流芳以后不敢了……不过,我那师弟……”她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天师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让他出面去到玄天派要人,将李森讨要回来。

    可她话没说完,张灵便已经料到她要说什么,立刻喝道:“张流芳,你想说什么?你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管这些闲事?掌mén千金之尊,能干这种事情吗?”

    张流芳低下头来,一脸哀戚难过,不再说话。

    张天师此时声音温和的说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一会客人要来了,可别让他们看见你们这个样子,别丢了我们正一教的脸面。”

    张灵奇道:“客人?哪里来的客人?”

    张天师轻声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不一会儿,却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悠悠的从山下传了过来:“狐禅mén掌mén人李云东,携mén徒苏蝉、周秦,以及灵宫派代理掌mén人紫苑,前来拜见正一教掌教,张天师真人!”

    李云东这一番话悠长绵绵,清晰的传到了张灵、张流芳和张天和等人耳中,他们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张流芳更是吃惊的说道:“啊?李无敌来了?”

第879章 大张旗鼓

    张灵听到李云东到访的消息,顿时一愣,脱口道:“他来得好快啊!”说着,她扭头看向张天师所在的方向,有些紧张的说道:“掌mén,你要不要见他?”

    张天师沉yín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他来这里不是来见我的,而是来见傲无霜的。见我,只是明面上的说法。而且现在时机未到,等到时机,我自然会和他相见的。”

    张灵知道李云东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máo头xiǎo子了,自己对上他,无论是身份地位、实力修为上,都相差甚远,更何况现在李云东携大胜之威而来,她很怕自己在李云东面前被他压住了威风,而丢了正一教的脸面。

    可眼见自己的掌mén师弟又不肯出去见人,她无奈之下,只好说道:“那我去下山迎接吧。”

    张天师说道:“天和、流芳,你们都与李真人有一些缘分,一起下山去见他吧。”

    张天和与张流芳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跟在张灵身后出了仙霞dòng。

    李云东上一次他低调的与苏蝉来这龙虎山求见张天师,却被毫不客气的拒之mén外,更差点与张孔云打起来,这一次他高调前来,带着苏蝉、紫苑和周秦一齐前来,当真是四大雷劫高手同时出现,堪称一王三仙,这阵容威势,光是听听都吓死个人。

    正一教的张灵不敢怠慢,为了在阵容上与李云东等人相抗衡,她几乎调动了正一教所有的力量,便是在闭关之中的张孔云也被惊动,除了张天师,正一教诸人几乎倾巢而出。

    李云东在山脚下只听见一阵山上传来了一阵叮令的清脆铃声,放眼一看,却见山脚下山道拐弯处人影闪动,飞快的掠过来几个人,正是张天和与张流芳。

    张流芳刚刚骤逢大变,原本飞扬跳跃的xìng子也变得有些沉抑,她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李云东后,见这个威名赫赫的李无敌虽然携大胜天机玄狐的威势而来,可脸上不见半点的得意之sè,反而比起往常更见平易近人,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一见便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喜欢亲近之意,自己因为李森离开而悲伤难过的心情似乎都好了许多。

    张流芳忍不住问道:“李无敌,你现在是到了金仙最高境界了么?”

    金仙是道家修行的最高境界,中国《正统道藏》中所收录的《高上yù皇本行集经》云:“是时,梵天一切金仙、大乘菩萨,四众八部,承斯光照,皆来金碧九霞,流景飞云yù舆。”

    其中,金仙指的便是便是等同于佛教中“佛陀”一样境界地位的大神仙。

    唐宪宗时期的道士施肩吾,著书立说,在《钟吕传道集》将仙人分五种,分别为: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而天仙的来历,便是指道教六界三十六重天中的最高境界第六界大罗天。

    因此天仙也称大罗天仙,或者大罗金仙。

    修行人渡完雷劫后,从此天雷便不再是他的威胁,老天爷很难再收服这样的人物,因此便只能承认这样的修行人的“仙人”身份。

    但仙人也分三六九等。鬼仙,指的是修行人修炼到ròu身损毁,尸解飞升后,他的阳神没有消失并且能够长久通灵而存在于鬼道的世界中.,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阎罗王。

    人仙在世俗中的代表人物便是世人所津津乐道的济公;而地仙这样的代表人物便是赫赫有名的吕dòng宾、汉钟离、张果老等等这样的八仙。

    而神仙则多是指太白金星、二郎神等成名已久的仙人,而天仙,也便是大罗金仙,是修为最高的一类仙,最高能修到形神俱妙,不受生死的拘束,神聚神散cào纵自如,天上人间无人能敌,在天界中,最著名的天仙、大罗金仙便是昊天通明宫yù皇大帝!

    自从商周封神大战以后,天界便不允许金仙下凡,甚至神仙也不允许轻易涉足凡尘。

    因此人世间是没有在世金仙的,张流芳这一问听起来虽然没什么大问题,可仔细一琢磨,却有些不妥,潜台词似乎在说:李云东,你修为已经这么高了,什么时候飞升啊?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修行人,尤其是大修行人非常忌讳的问题,因为这句话换个方式,其实就是在问:你啥时候挂,啥时候死啊?

    张天和听出了张流芳这话中的唐突无礼,立刻便瞪了她一眼:“流芳,真是失礼,快跟李真人赔礼道歉!”

    李云东和张流芳打的jiāo道也不少,知道她是一个直肠子nv孩儿,几乎是一丁点儿心机都没有,比苏蝉还不如,他知道张流芳说者无意,自己也便不在乎的笑道:“哪里有那么严重。”说着,他笑着对张流芳说道:“金仙可差得远呢,而且我哪里称得上是无敌,当今世上倒是有一人称得上是无敌。”

    张流芳先是对张天和扮了个鬼脸,xiǎo声道:“李无敌才不像你这么xiǎo气呢!”说着,又对李云东好奇的问道:“那谁才是无敌?”

    李云东微微一笑,说道:“天机玄狐!”

    张流芳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封魔大战,自然不知道天机玄狐的恐怖和可怕,她只听张天和与邹萍说李云东等人封印了天机玄狐,便以为李云东已经变得比天机玄狐还要强大。

    可实际上张天和与邹萍两人都只是看到了斗法大战的结尾,却没看到前面的惊险与艰辛,因此回来的时候只说了李云东最后将天机玄狐封印的过程。

    张流芳听见李云东说天机玄狐是当世无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啊,你好狡猾,说天机玄狐是当世无敌,可你这李无敌又击败了当世无敌,那岂不是无敌中的无敌?”

    李云东见她天真烂漫,便笑着说道:“哪里的话,又不是我一个人打败的天机玄狐,苏蝉、紫苑、周秦,已经中日修行界各派的修行人都出力不少,没有他们,我一个人是不可能打赢天机玄狐的。”

    张天和见李云东如此大胜,却依旧这样的谦逊,心中暗自敬佩,不由得便将他当成了自己将来要追赶的目标和标杆,此时他恭敬的说道:“李真人,闲话少叙,请与我们一同上山吧,我们正一教诸位同mén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云东这一次高调来访,目的就是为了让正一教明白现在自己的实力和地位,让他们不敢对傲无霜下手,以免发生什么悲剧事情。

    这一次他眼见正一教派出来接见自己的两人是与自己颇有缘分,又与自己颇为友善的张天和与张流芳,便知道正一教有心要与自己jiāo好,不再将自己看成是敌人。

    李云东心中一定,扭头对一旁的苏蝉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定心。

    苏蝉见李云东看来,甜甜一笑,xiǎo丫头上一次和李云东来这龙虎山,被人喊打喊杀,这一次来,却是被人当成了贵宾贵客,恭恭敬敬的迎上山,脸面上大有光彩,如果不是心系自己师父,此时又有外人在场,她简直要搂着李云东的胳膊狠狠吧唧他一口。

    李云东又与紫苑和周秦点了点头,一行人沿着山路拾阶而上,此时正一教早已经封山,山上半个游人也没有,走上了半山腰,便见半山腰的山mén处有一个石牌坊,正是正一教的山mén,这山mén牌匾飞檐斗拱,威严肃立,两旁站着正一教的众多弟子,为首处则站着张灵、张孔云等正一教老一辈的修行人。

    李云东见正一教兴师动众,竟然在山mén处就隆重接待,再也没有以往上了山以后,没人搭理的情况,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

    正一教是中华道家修行界中的龙头老大,他们这一番做派,说明这个中华道家最大的修行mén派已经正式承认了自己的实力和地位,认为自己有了和张天师平起平坐的资格,而张天师是什么人?

    这是在宋朝时期被称为“天师”,既“上天之师”,见皇帝不拜,总领三山符录的大修行人,即便是在末法时代的今天,这也是可以直达天听的大人物!

    自己从一个宅男一步步走来,竟然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回头一看,当真是如梦如幻。

    张灵也颇有些目光复杂的看着李云东,她尽管心中依旧有些不甘,但此时形势比人强,李云东异军突起,此时的他已经强到了一个“他们就算不想承认,也必须得承认”的地步了。

    张灵定了定神,上前稽首一礼,说道:“正一教张灵暂领掌mén职位,携mén下弟子见过李掌mén。”

    李云东也上前一礼,说道:“不敢,修行后进见过诸位前辈。”

    正一教的诸多老前辈们生怕李云东携大胜之威而咄咄bī人,此时见他如此谦恭,一个个心中暗自点头,不由得对李云东的评价也又高了几分。

    张灵也微微松了口气,她像是已经忘记了与李云东之前的龌龊似的,微笑着与李云东寒暄着,而李云东也当以前的不愉快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是微笑着与她说着话。

    两人客套了一阵后,李云东终于说入了正题:“张真人,我mén下的傲无霜冲撞贵派禁地,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这次来我正是因此而登mén道歉来的,不知道现在傲无霜在哪里?”

    张灵心中暗道:来了!

    她微微侧了侧头,看向一名掌管刑罚的正一教弟子,这名弟子正是护卫绝天灭情阵的其中一人,他此时对张灵低声说道:“她还被关在剑笼之中呢。”

    张灵微怒,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还不立刻放出来!快,快去将傲无霜请来!”

    这名弟子立刻转身而去,可过不多久,又哭丧着脸过来,紧张的低声道:“大师伯,出事情了。”

    张灵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她心中咯噔一下,继而大怒,忍不住声音便大了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第880章 痴情狐妖

    这名弟子眼见四周目光齐刷刷的向自己看来,一脸纠结痛苦的张灵说道:“她不肯动啊,我们又拿她没有办法。”

    张灵惊怒jiāo加,心中暗道:这个狐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她知道这时候狐禅mén的掌mén人来了,故意摆架子来落我们正一教的脸面么?

    张灵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心中不禁怒气冲天,但她脸上却还忍得住,只是瞪了这弟子一眼后,强忍着怒气,转过脸来,对李云东笑了笑,说道:“李掌mén,贵派mén下弟子不肯前来,看来非得等你前去才行啊,我们正一教是请不动了。”

    李云东之前也听见了张灵和之前的正一教弟子说的话,他不动声sè,淡淡一笑,说道:“那就请地火真人带我去吧,我想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张灵见李云东不深究这件事情,便也稍微放下心来,趁机想将事情说个清楚,她说道:“李掌mén,这件事情我们正一教刚刚查问过,绝天灭情阵法阵的损毁破坏的确与傲无霜无关,这件事情却是yīn差阳错,因为我们正一教自己人而起,在这里就不与李掌mén仔细说了,不过傲无霜冲撞我们正一教禁地,这却是事实,念在傲无霜虽是狐妖之身,但是一片痴情,令人感动,而且李掌mén又多次与我正一教有恩,因此我们希望大家化干戈为yù帛,还希望李掌mén以后多多约束手下,以后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再发生了。”

    冲撞禁地在任何一个教派都是非常大的事情,要追究罪责,后果十分严重,可张灵这一番话却是透lù出来极为明显的意思,正一教不想与李云东计较深究这件事情,希望大事化xiǎo,xiǎo事化了。

    李云东见对方伸了个橄榄枝过来,姿态放的颇低,他虽然之前与正一教有不少摩擦,但是此时他已经看穿生死世事,回首一看以前的事情,顿时一笑而过。

    李云东笑着说道:“地火真人言重了,等我见到了傲无霜,一定劝她向贵派赔礼道歉,以后我一定多多约束她们。”

    张灵没想到李云东修为高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如此谦和,与之前自己印象中那个锋芒毕lù的李云东竟然恍若两人,她不禁面lù惊讶之sè,重新认真的审视起眼前的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大修行人起来。

    在她印象中,便是自己的弟弟张天师和王远山,他们两人在李云东这年纪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修为和这样的境界,纵观中华历史上下两千年,道家修行人中在二十岁弱冠之龄就能修炼到他这样境界的,实在是屈指可数。

    王重阳修炼得道时,已经六十六岁高龄;张三丰遇火龙真人时,已经七十七岁;张道陵云游求道时,已经五十八岁;中国太极文化创始人,张三丰的师祖陈抟仙人得道时,已经刘十二岁……

    而佛家修行人当中,张灵印象中在如此年轻便有这样境界的,却是有不少,但有这样法力修为,又学贯佛道两家的,却唯有惊才绝yàn的八思巴美yù在前。

    张灵暗自感慨,心中便是再有偏见,此时也不禁被李云东的气度所折服,她颇有些疑huò和犹豫的说道:“李掌mén,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云东笑着稽首道:“地火真人见多识广,见识一定是不错的,有什么话说就是了,晚辈洗耳恭听。”

    张灵听了越发的对李云东高看几分,便颇为慎重的说道:“李掌mén,以你现在的修为境界,正应该是著书立说,开宗立派才是,为什么要拘泥于在狐禅mén之中呢?”

    张灵对李云东这时的气度和为人颇为心折,因此这番话倒说得颇为委婉,完全不像以前那样火气十足。

    李云东听了,却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说道:“地火真人说得有道理,我回去好好想想。”

    张灵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感叹:这样的大修行人,如果一辈子就被束缚在狐禅mén之中那可真是我们修行界的莫大损失啊!狐妖魅huò,害人不浅!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旁的苏蝉一眼,却见她眉目如画,体态风流,眉宇间说不出的妩媚**,她一双眼睛痴痴的看着李云东,那娇俏宜人,痴情不移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她与紫苑和周秦这样的绝sè站在一起,也依旧惹得正一教中许多弟子在偷偷的看她,自己如此反感厌恶狐妖的人了也不禁要夸一句“我见犹怜,何况老奴?”

    张灵心中暗叹,王远山被傲无霜害了,希望这李云东将来不要也被害了才好。

    张灵对李云东说道:“李掌mén,还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傲无霜。”

    李云东笑着点头,他回头与苏蝉等人打了个招呼后,便跟着张灵而行,一行人走下了主峰,来到偏峰后,远远的,张灵便见几名正一教弟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看见她便流lù出惶恐之sè。

    张灵微微一惊,连忙上前两步:“怎么了?傲无霜呢?”

    其中一名弟子苦着脸说道:“跑了!”

    张灵大惊:“什么?怎么跑的?不是说她刚才不肯动么?”

    这名弟子嗫嗫的说不出话来,一旁另外一名弟子xiǎo声说道:“我们见傲无霜不肯动,她只是说要等王远山来,她才肯离开,于是我们怕她耽误事情,就告诉她王远山师伯已经……仙去了。”

    张灵气得要跳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几名弟子:“然后呢?”

    之前的弟子xiǎo声说道:“然后……她不相信,就跑了。”

    张灵只觉得自己太阳xùe突突luàn跳,自己的脸面和正一教的脸面都实在丢尽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李云东jiāo代。

    李云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沉,他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见旁边紫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打了个眼sè,向偏峰的山顶望去。

    这时苏蝉也忽然脱口道:“呀,我知道师父去了哪里!”说着,自己便自顾自的一溜烟往山上冲去。

    张灵喊都喊不赢,刚张开嘴,便见李云东和紫苑等人也都身形一闪,朝着山上飞去。

    她苦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瞪了这几名弟子一眼后,一招手,带着正一教诸多弟子们便也跟了上去。

    李云东等人飞到山顶后,果然便在一块巨大的风尘石旁边看见傲无霜孤零零的悬崖峭壁边,两眼痴情的远眺着天涯海角,整个人一动不动。

    苏蝉一眼望见傲无霜,顿时扑了过去,惊喜jiāo加的呼喊道:“师父!”

    可她扑到傲无霜跟前后,却又猛的一下站住了脚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苏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傲无霜,却见她形容憔悴,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冷yàn和坚强,她眼神虽然依旧坚定,可发梢间满是白霜,显然是天气寒冷冻出来的,对于她这样的修行人,这简直不可思议,只有心神大luàn,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jīng气血,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李云东在一旁看着暗自皱眉,想上前去看看情况,却被紫苑轻轻拉住。

    李云东回头一看,却见紫苑对自己摇头,低声道:“你别去,现在只有傲无霜最亲近的人才能跟她说话,我们去了都会出问题的。”

    苏蝉见傲无霜整个人就仿佛行尸走ròu一般,整个人都没了生气,她又惊又怕,想伸手拉她,收伸到半空中却又忍不住僵住,怕自己惊扰到了她,又惹出什么祸事来。

    苏蝉颤声道:“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傲无霜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一双直勾勾盯着远方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可眼中依旧没有什么活气,她声音空dòng的说道:“你是谁?”

    苏蝉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眼泪便在眼眶里面不停的打转:“是我呀,是蝉儿呀,你最疼爱的徒儿呀!师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蝉儿?”傲无霜这才眼眶里面有了一丝活气,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空dòng的眼睛渐渐聚焦,定在了苏蝉的身上,傲无霜缓缓的笑了笑,伸出手抚摩了下苏蝉的脸颊“是蝉儿来了啊?你们从日本回来了?告诉师父……王远山他没有死,对不对?”

    苏蝉哪里说得出一个对与不对来,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扑到了傲无霜的怀中,呜呜直哭:“师父,你别吓我,徒儿不能没有你的。”

    傲无霜见她这个模样,她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柔和,她一边轻抚着苏蝉的乌黑长发,一边抬头向远处的李云东看了一眼,说道:“你已经有疼爱你的人了,还要师父干什么?”

    苏蝉一下被吓得哭都忘记哭了,她猛的抬起头来,梨huā带雨的看着傲无霜:“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傲无霜微微笑了笑,轻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你长大了,终归要习惯没有我的日子的。”

    苏蝉惊恐jiāo加,大声道:“不行,不行的!”

    傲无霜轻声道:“我要在这里等王远山回来,你难道也要陪我在这里等么?你不想陪着你的情郎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么?”

    苏蝉死死的搂着傲无霜,脑袋扎在她的怀里面,嘶喊道:“那我就陪你一起等!”

    傲无霜轻轻一笑:“上一次我等了他十年,他才出现,这一次却不知道要有多久了,难道你也要陪我等?别傻了……”

    苏蝉哭道:“师父,我陪你等,我陪你一直等!”

    傲无霜轻声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李云东,她缓缓的说道:“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说着,她双臂一振,忽然将苏蝉甩了出去。

    李云东眼疾手快,一把将苏蝉接住,此时苏蝉又惊又怕,惊恐得气血大luàn,哪里还有半点法力真元,她眼见傲无霜这个做派,只吓得手脚发软,一时都站不起身子。

    李云东搂着xiǎo丫头,轻声叹息道:“傲无霜前辈,王远山如果……回不来了呢?”

    傲无霜笑了笑,痴痴的说道:“十年前也有人这样跟我说过,可最终我还是等到他回来了。”

    李云东听着心中难受,便又说道:“我是说……如果他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呢?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甚至是一千年?”

    这一番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实际上就是在告诉傲无霜,王远山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了。

    可傲无霜却仿佛听不懂似的,她痴痴的将目光投向远方,低低的说道:“那我就等他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上一次我等到了他,这一次,我也能行的!”

    说完,她最后爱怜的看了一眼苏蝉,然后扭过了头去,手中捏了个指诀,一张符箓缓缓的从她袖口中飘落出来,然后在半空中燃烧成灰。

    刹那间,傲无霜浑身劈啪作响,整个人脚下瞬间石土坟起,一下便将傲无霜整个人都埋在了其中,变成了一块大石,只依稀能够辨认出一个人的形状。

    这一下的变故只惊得这山上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众人张口结舌的看着痴情而倔强的傲无霜为了等候王远山,竟然将自己封印石化起来,在这里化作一块大石等待着他!

    正一教诸多对傲无霜狐妖之身抱有强烈敌意的修行人都被傲无霜痴情所震撼了,他们呆呆的看着这座大石,尽皆哑口无言。

    一时间,这龙虎山的偏峰上寂静无声,只有苏蝉撕心裂肺的悲戚痛哭声缭绕在这山涧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第881章 怜香惜玉

    傲无霜毅然决然的化身成石的这一幕震撼了龙虎山偏峰上的所有人,一些正一教的nv弟子更是忍受不住转过头去擦着眼泪,张流芳xiǎoxiǎo年纪还不怎么懂得爱情,可看着傲无霜化身成的大石,眼泪水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张孔云向来厌憎傲无霜,认为是她míhuò了王远山,这才害了他,可此时见傲无霜近乎于殉情的将自己变成了石头,饶是他固执己见,此时也忍不住喟然而叹:“好一个痴情的狐妖……”

    xiǎo丫头苏蝉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李云东怀中生生哭晕了过去。

    李云东爱怜的搂着苏蝉,xiōng前被哭湿了好大一块,他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灵也没想到傲无霜痴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转过头来,颇为无奈的看着李云东,说道:“李掌mén,这……”

    李云东心情沉重的摆了摆手:“事情已经这样了,别的话也不用再说了,希望贵派善待我们狐禅mén前辈傲无霜……所化成的石身,我将感jī不尽。”

    张灵沉沉的点了点头,转身大声对正一教的弟子们说道:“以后这座山再也不对外开放,这里被列位我们正一教龙虎山的禁地,凡我正一教弟子,没有允许不准踏入这座山半步,更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傲无霜的石身,听明白了么?”

    正一教的弟子们都被傲无霜的痴情和忠贞所感,肃然而凛,齐声应诺。

    李云东对张灵和诸位正一教弟子微微稽首,拜谢道:“我在这里先代表苏蝉和狐禅mén上下向诸位拜谢了。”

    说着,他将xiǎo丫头紧紧的搂在怀中,转身便往山下走,可走出去几步,他又转过身来,目光看着正一教的诸人,说道:“自古以来,人和妖虽然并非同类,也极难同存,但是大家不妨想想,为什么我们就这样不能容忍一个异类存在于我们的身边呢?傲无霜她做错过什么事情?她伤害过什么人?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和爱情,难道也有错了么?如果这样也有错,那我们千百年来为什么要讴歌卓文君,要称赞祝英台,哪怕是白素贞也是我们赞许的对象,可一个蛇妖老百姓都能接受,我们却为什么不能接受一个狐妖呢?”

    李云东表情沉痛,说道:“诸位都是明事理的修行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深深的感到难过和悲伤,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李云东这一番话说得众人目光闪动,若有所思,一旁的紫苑和周秦更是痴痴的看着李云东,心cháo澎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云东最后向正一教众人一礼后,抱着昏mí过去的苏蝉转身下了山,只留下正一教诸人一阵唏嘘不已。

    李云东一行人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因为心系傲无霜的安危,就直奔龙虎山而来,此时他们返回天南市家中的时候,刚进mén,便见xiǎo狐狸们一个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或者地毯上,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有的神情哀戚,有的则在轻轻的抹着眼泪。

    只有一旁的阮红菱和林淼见到了李云东等人,顿时喜形于sè,飞快的迎了上来,阮红菱有些jī动的紫苑问道:“紫苑师姐,你们回来了?怎么样了?”说着,她目光落在苏蝉身上,顿时紧张的问道:“苏蝉怎么了?她负伤了?伤在哪里?严重不严重?”

    紫苑冲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看了客厅里面的xiǎo狐狸们,用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阮红菱xiǎo心翼翼的看了一旁的李云东一眼,低声道:“你们自己问她们吧。”

    李云东见xiǎo狐狸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完全不像平日里的机灵活泼,他一愣之后,心道:难道她们就知道傲无霜的事情了?消息传的这么快?

    李云东问道:“你们怎么了?难道知道你们傲无霜师叔的事情了?”

    凌月此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哭得有些红肿,她抹着眼睛,哽咽道:“掌mén……六师伯她们……她们……”

    她说着说着,却有些泣不成声,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李云东一惊:“曹乙和刘岳红她们怎么了?她们也出事了?”

    凌月一愣,叽儿的chōu泣了一声,泪眼朦胧的说道:“也?什么叫也出事了?”

    李云东暗自皱眉,沉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别急着哭。”

    “嗯,我不哭,我不哭。”可xiǎo狐狸凌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着眼泪,她嘴巴一撅,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却像是越抹越多似的:“六师伯她们不要我们了啦……”

    她话一说完,xiǎo狐狸们都放声大哭了起来,一时间这客厅里面哭声阵阵,愁云惨淡,仿佛开了个灵堂,饶是李云东修为高深,也被哭得有些心里面发慌。

    李云东忍不住追问道:“不要你们了?怎么回事?”

    这时旁边一个xiǎo狐狸哭哭啼啼的递过来一张纸,李云东接过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文字,却是曹乙书写的辞行信。

    李云东定睛一看,却见上面写道:掌mén,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与刘岳红师姐已经彻底的离开了狐禅mén,离开了你的身边。

    相信现在掌mén已经知道我们离开的理由和原因,因此这一次的辞行十分突然,可我们又无颜再面对掌mén,甚至连当面道歉告辞的勇气也是没有。

    这些日子掌mén你待我们如何,我们又不是铁石心肠的石头人,哪里有不感动,不明白的道理。但是,前任掌mén刘烨待我们有养育教导之恩,而掌mén你与我们有再生护佑之恩,因此我与师姐夹在当中备受煎熬,每天度日如年,彻夜难眠。

    狐禅mén的大计本与我们无关,但我们从xiǎo深受刘烨的养育之恩,不得不报,但又觉得愧对于掌mén,因此左右为难之下,不得不辞行而去。

    只不过,这一切罪责在我与师姐,苏蝉、凌月等人却是一概不知,还希望掌mén不要怪罪她们。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她们若是离开了掌mén,那便犹如无根之萍,无本之源,天下虽大,却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处,我与师姐纵观当今天下修行界,唯有掌mén心xiōng宽广,修为高深,足以庇佑她们不受世俗侵害,还望掌mén慈悲为怀,万勿舍弃她们。

    李云东看到这里,忍不住抬头一声长叹,语气责怪的低声道:“胡闹,真是胡闹!”

    旁边的xiǎo狐狸们怯生生的看着李云东,却不知道他这一声胡闹说的是她们还是曹乙和刘岳红两人。

    xiǎo狐狸们平日里和李云东厮hún得熟了,当真怕李云东也将她们丢下不管,那她们真是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才好了。

    一旁的紫苑和周秦忍不住好奇探过头来看了一眼,看完后,两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眼观鼻,鼻观心的退到一旁,闭口不言。

    李云东四周一看,却见xiǎo狐狸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那怯怯的模样当真是铁人看了也会心软,他又是一个极为怜香惜yù的人,忍不住便叹道:“都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怕我也把你们扔下不管了么?”

    xiǎo狐狸们虽然骤逢大变,有些luàn了方寸,可她们毕竟都非常机灵,凌月立刻一把搂着李云东的胳膊,一脸委屈的说道:“掌mén,你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你要是不管我们了,那我们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

    说着,xiǎo狐狸们一个个都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李云东被哭得有些头大,他又叹了一口气:“多大人了,还孩子呢!别哭了,别哭了,我有说要不管你们么?你们把我看得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xiǎo狐狸们齐齐一愣,继而同时脱口道:“真的?”

    李云东叹道:“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xiǎo狐狸们都立刻破涕为笑,齐声欢呼了起来,一个个都挤到李云东跟前要去搂他。

    李云东此时怀里面还抱着苏蝉呢,被xiǎo狐狸们团团围住,登时整个人就几乎被群芳淹没。

    一旁的周秦和紫苑忍不住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叹息,两人既叹这李云东什么都好,就是太怜香惜yù,异xìng缘极佳,而另外又叹的却是……带着这么多的xiǎo狐狸,他将来可怎么开宗立派?

    这可……真是愁人!

    李云东安抚好xiǎo狐狸们后,这才将傲无霜的事情告诉了她们,可刚说完,xiǎo狐狸们却又一个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无霜xiǎo师叔也不要我们了……”

    李云东见她们一个个好容易不哭了,此时又是哭做一团,他这一次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是对紫苑、周秦以及阮红菱和林淼打了个眼sè后,自己进了房间,将哭得沉沉睡去的苏蝉放在了chuáng上,xiǎo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了被子后,这才轻轻的退了出来。

    李云东带着紫苑等人来到对mén后,xiǎo狐狸们的哭声被几堵墙一阻拦,顿时轻了许多,李云东也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对紫苑说道:“现在外界都知道我们大胜天机玄狐,可实际上我们有苦自知。天机玄狐现在藏在紫金罗yù盘里面,我们贸然进去,有可能被她反过来各个击破,可如果天机玄狐不出来,我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紫苑,你见识多,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紫苑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倒是有一个办法……”

    李云东眼睛一亮,说道:“快说!”

第882章 法身下落

    紫苑看了看李云东,沉yín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办法,天机玄狐在紫金罗yù盘之中,我们一时间不能进去,她一时间也出不来,所以我觉得你不如趁这一段时间迅速的增长自己的法力修为,最好是能找寻到自己的明王法身,这样就能与天机玄狐堂堂正正的比斗了,哪怕是一对一,你也不会落于下风。而我们这时候再跟你一起进去迎战的话,天机玄狐必败无疑!”

    李云东奇道:“明王法身?那我的明王法身在哪里呢?”

    紫苑犹豫了一下,说道:“不动明王是密宗五大明王之首,要找你的明王法身,就一定要在密宗的修行场所中寻找。”

    李云东微微皱眉道:“在密宗的修行场所寻找?可是,我们中华修行界的密宗已经在唐朝时期就已经东移迁徙到日本去了,现在说到密宗就指的是藏密,难道,我的明王法身在西藏?不会吧,那上一次去西藏的时候,额尔德尼大师为什么不告诉我?”

    紫苑摇了摇头:“天下神灵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往往会青睐于那些信徒虔诚,香火旺盛的地方,也只有这些地方才多有神迹出现。”

    一旁的林淼这时啊的一声轻轻呼喊了出来,说道:“难怪我听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原来就是这个道理?”

    李云东笑着看了她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没错,千万不要以为神灵都是淡泊名利的,实际上神仙们在天上也争斗得非常厉害,你们西方神话故事里面便有许多神灵之间互相争斗的故事,不是么?”

    林淼却正sè道:“师父,现在只有东方的林淼,没有西方的克丽丝。”

    李云东呵呵一笑:“好,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不过,西方文化中是有许多值得借鉴的地方,倒也不应该一味的排斥,应该取其jīng华。”

    林淼很是认真的说道:“师父,我倒认为,如果要真心修行,就一定要放弃过去的一切,忘记自己的种族、皮肤、国籍,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融入到这个环境中来,否则修行一辈子都有可能只是在mén外打转的mén外汉。”说着,她无比仰慕崇拜的看着李云东,很是诚恳的说道:“我渴望这一辈子能有一天,哪怕是一xiǎo时,一分钟的时间能够体会到师父曾经所体会到的修行的最高境界。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感觉,是一个怎样的滋味!”

    李云东对于林淼的前一番话颇有不赞同的地方,他一向不赞同“非左即右,非东即西”的思想和做法,就好比国人为了砸碎以前腐朽的封建王朝,将封建社会的一切东西都损毁得一干二净,儒家思想、道家文化、佛家理念,当时都被破坏得极为彻底,尤其是儒家,中国人把儒家思想弃之如敝履,嗤之以鼻的砸碎扔掉,而东南亚国家譬如越南等国,却视之如珍宝,现在依旧以儒家思想立国,大学当中随处可见孔子雕像。

    这种非黑即白的思想十分的jī进,李云东并不欣赏,但他也知道林淼这一份jīng进虔诚的修行之心颇为难得,不应该打击她的积极xìng,便只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随后,李云东又转过头来对紫苑说道:“刚才就你的说法,那天底下密宗香火最旺盛的地方,岂不是日本的高野山真言密宗?”

    若是往前推个一千多年,只怕再排八百次队,日本都排不上号,大唐中土是当时世界上密宗最兴旺发达的地方,便是佛教的母国印度也无法与中华相比。

    可现在,日本全国信教,佛教徒就有将近一亿人,印度等国虽然也全国信佛,论起佛教徒来,只怕好几亿人。

    可是印度的佛教流派太多太多,神灵也多如牛máo,平日里阿三们上个厕所都有许多的专mén厕所神佛,进去之前若是把厕所前的神佛一个个挨个拜过来,只怕kù子都niào湿好几条了,可见这个国家的神佛已经多得简直和印度的国家人口数一样多了。

    神灵一多,香火就容易被分散,更何况流派一旦太多,彼此之间的攻伐就非常jī烈,流派与流派之间的神灵各自不一,这个流派信奉的神灵,那个流派九成九是不信的,因此教徒也都泾渭分明,信奉这个流派的是肯定不会去信仰那个流派的神灵的,因此不动明王虽然地位崇高,但架不住神灵,庙宇也太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香火被漫天神佛四处瓜分。

    而日本的佛教却不一样,这个国家虽然流派也各自不一样,但是这个国家由于神道教和佛教之间的敏感关系,因此很多信奉佛教的信徒同时也是神道教的信徒,同样,他们同时信奉天照大神的时候,也不排斥其他流派的神佛,而日本人尚武,对于不动明王的推崇几乎成了一种特殊的文化,甚至可以说,日本几乎所有的佛教徒对不动明王都极为推崇信奉,而不仅仅只是真言密宗。

    因此按照紫苑的说法,不动明王的明王法身有且只有可能会在真言密宗,因为真言密宗的高野山是不动明王的专属道场。

    紫苑见李云东问自己,她颇为慎重的说道:“我只是推理而已,并不能完全确定,究竟是不是,只怕要去了高野山才知道。”

    李云东听了忍不住便有些皱眉:“刚从日本回来,现在又要去?不是吧?”

    紫苑抿嘴一笑:“你现在阳神来去,一天可以飞好几趟,有什么困难的么?”

    李云东却是摇头道:“日本修行界这一场大战中损伤极为惨重,我这样对xiǎo日本不怎么待见的人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只怕这时候人家正在大办白事,而且指不定就在背后怎么说我坏话呢,我如果去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周秦此时忍不住便冷笑道:“他们敢!也不看看没有师父,他们能活下来么?”

    李云东笑了笑:“话可不能这么说。天底下,只有不求回报的恩情才是真正的恩情,挟恩求报有时候不仅不会获得报答,甚至还有可能还会多出一个仇人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阮红菱忍不住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她xìng子直,心思浅,尚不能理解这番话的道理,可周秦听了以后却是一愣,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李云东笑着对阮红菱说道:“等你以后再长大一点,你就明白啦!”说着,他又对紫苑说道:“这件事情先放一放,至少等苏蝉醒了以后再说,另外,我们这几天先想办法把曹乙和刘岳红她们两人找到。她们两个是狐妖之身,只怕流落在外面,会惹出许多的事情和是非来。”

    紫苑点了点头,周秦却很快说道:“师父,你说她们两个会不会是去找刘烨去了?”

    李云东在回来的路上也跟周秦等人说到过自己关于刘烨究竟死没死的疑huò,此时周秦这么一说,他心中一动,猛然间想到这一点,说道:“很有可能!”

    周秦大受鼓舞,又说道:“那师父,你说她们会去哪里找呢?”

    李云东和周秦、紫苑对视了一眼后,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天珑山!”

    三人说完,相视一笑,李云东想了想后,说道:“那这样,我去一趟天珑山,你们留在家里面。”

    周秦自告奋勇的说道:“师父,我陪你一起去吧。”

    此时林淼也说道:“师父,这次应该没什么危险吧,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李云东见她们两人一脸期盼,他便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对紫苑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烦你看家了。”

    紫苑也笑了笑:“没事,现在天机玄狐已经被关在紫金罗yù盘里面了,如果没有外人的话,一时半会是跑不出来的。”

    这一句话刚说完,李云东便忽然想到什么,立刻说道:“你提醒我了,不行,这个紫金罗yù盘我得随身带着,不能放在你这里,否则是害了你们。”

    紫苑微微莞尔:“拿着吧,你给我我也不敢要,否则天机玄狐如果趁你不在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了,那可怎么办?”

    这话虽是玩笑话,可把李云东听得悚然而惊,他说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怕,算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要不然,等苏蝉醒了,我们再一起去,这样总好了吧?”

    李云东现在是雷劫最高境界,离第九重天只有一步之遥,而苏蝉、紫苑和周秦都是雷劫境界的高手,他们四个人抱团的话,天下虽大,那真是哪里都能去得,便是龙潭虎xùe也有一闯之力。

    而就在李云东等人准备重返天珑山的时候,在遥远的日本,一场修行界恶战虽然结束,但是由这场恶战而引发的一场巨大的“地震”迅速席卷而来,让整个日本修行界,乃至整个日本都为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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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担心这书会立刻结束,后面还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故事呢~

第883章 那须野风波

    日本,和歌山县,高野山,林木森森,墓碑林立的奥之院中,一个身穿素净和服的美貌nv子正跪坐在榻榻米上,她脚上穿着一双白sè棉袜,背脊笔tǐng,头发高高盘起,梳着贵fù髻,虽然她浑身上下十分素朴,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显得高贵过人。

    这人正是曾经纵横日本,所向无敌的橘氏家族的前任族长橘雅子。

    橘雅子在修行界的最高峰被李云东硬生生的击败,从天王山跌落,在经过了短暂的痛苦折磨后,她渐渐的痛定思痛,从失败的yīn影之中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褪尽铅华,虽是素颜,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却有着一股别样的风韵。

    橘雅子正跪坐在这奥之院的一间xiǎo院中,她面前摆放着一个茶台,她一边自己泡茶斟茶,一边聚jīng会神的看着不远处电视里面的画面和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此时电视里面正放的是图标为GYT的枥木县电视台的电视新闻,里面一个美貌但形容有些狼狈疲倦的nv主持正语速极快而口齿清晰的说着话:“……昨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在日本再次发生强烈地震,其中以枥木县那须野为震源,周边藤原町、西那须野町、栗山村等地都有明显震感,据地震监测中心的初步估计,这次地震的强度大约在六点六级左右,周边城市受灾情况并不是很严重,但是由于现在那须野处于高度警戒状态,令人奇怪不解的是,在震源附近已经被当地的警察和自卫队所封闭戒严……”

    电视里面的主持人此时站在一座山头上向杀生石景区所在的位置指着,她用一种疑huò而夸张的语气说道:“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这里有许多的僧人和神道教的神官、巫士、神nv和巫nv,他们这时正在震源的中西地带摆设道场,祭祀亡魂。让人觉得不可理解的是,难道这一场地震中,死亡了很多的僧人和神道教的修行人吗?”

    “当然,这不是最不可思议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在这里,我们居然能够看到能够数得出来的神道教各大流派都齐聚一堂,真是罕见呢!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这么多的mén派都聚集在一起呢?”

    说着,主持人忽然用手按住了自己耳朵里面塞着的耳麦,像是听到了导播传来的指示和话语,她一边侧耳倾听着耳机里面的话,一边不断的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继而又说道:“刚才传来消息,说在这附近的居民们都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这些现象的发生都与地震发生在同一时间,让人十分的惊异,现在我们的工作人员找到了附近一名的居民,让我们来问问她到底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她快步走了几步,镜头摇晃着追着她的身影,来到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nǎinǎi跟前,这名nv记者鞠躬大声问道:“哎呀,真是失礼,打搅您了。”

    这名老nǎinǎi也鞠躬还礼,双手合十道:“不用客气。”

    nv记者好奇的问道:“老nǎinǎi,您是佛教徒吗?”

    老nǎinǎi呵呵笑了笑:“是啊,我已经吃斋信佛有六十年了。”

    nv记者表情夸张的说道:“哇,那可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呢,啊,对了,昨天地震的时候,听说这里有很奇异的事情发生,老nǎinǎi您看见了吗?”

    老nǎinǎi顿时表情变得十分的丰富,语调夸张的说道:“哎呀呀,你说这件事情啊!我可是亲眼看见了呢?”

    nv记者连忙问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老nǎinǎi指着杀生石景区的方向和那条连绵的山脉,说道:“昨天地震的时候,天上刚开始的时候到处都是翻滚的雷云,那打雷声大得简直就像是地球末日要来临了一样,真是吓死人了,附近的居民都跑光了,根本不敢呆在家里面,我是实在走不动了,所以才没有离开。可随后啊,我又看见天上到处都是七彩霞光,然后有好多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啊……”

    说着,老nǎinǎi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的神秘:“你知道我还看见了什么?”

    nv记者一开始听着还兴致盎然,可等她听到“好多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变得十分jīng彩,她心中已经有些觉得这个老人十分的不靠谱,但还是问了下去:“你看见了什么?”

    老nǎinǎi忽然双手使劲挥舞了起来:“是九尾天狐啊,是yù藻前啊!我看见杀生石里面被放出来的yù藻前啦!”

    nv记者哭笑不得,她虽然也是神道教中伊势神道的信徒,但信仰的程度很浅,也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去拜拜而已,与虔诚二字是绝对挂不上钩的,而且她这种出身良好,受过良好西方教育的人,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离谱的事情的。

    如果不是出于礼貌和职业素养,她只怕就要问这老人一句:“你丫不会是这杀生石景区的托儿吧”如此之类的话了。

    这时这个老nǎinǎi已经情绪jī动亢奋得不能自己,在原地手舞足蹈,仿佛一个巫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可她毕竟年纪大了,自己折腾了一阵后,身子一歪,便羊癫疯发作,倒在了一旁,这下可把旁边的nv记者吓得够呛,她立刻一把扶住了老nǎinǎi,大声呼喊了起来:“快来人,救命啊!”

    她之前为了抢机位和角度,所在的地方颇为偏僻,这一声喊去,哪里有人应她。

    nv记者正手忙脚luàn的时候,却见山中一个人影一闪,她立刻呼喊了起来:“有人在那里吗?快来帮忙,这里有人快不行了。”

    这时这个人影犹豫了一下,这才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却是一个身姿绰约的妙龄nv子,这nv子低着头,有些慌张迟疑的在不远处看着,见到有摄像机后,便有些不肯过来。

    nv记者一看便急了,大声冲这nv子喊道:“你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啊!”

    这时这个nv子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掩着脸跑了过来,nv记者一时间也顾不得看她,只是扛摄像机的摄像记者好奇,将镜头使劲盯着这nv子拍。

    她们两人手忙脚luàn的将这老人嘴里面塞了一个随身的钱包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这nv记者抬眼仔细看了眼前的nv子一眼后,职业习惯的问道:“你住在这附近吗?你昨天看到了什么异状吗?”

    她叽里呱啦的一番话说出来,这nv子却像是听不懂似的,使劲摆了摆手,转身便想走,依旧是用手遮着脸。

    nv记者这时有些回过神来了,觉得她很像自己认识的一个明星,便指着她,啊啊的说道:“啊,你,你好像是……中国大陆的一个电影明星?”

    这nv子却是一边摆手,一言不发,神sè惶恐的快步从电视机镜头前逃离开来。

    nv记者看着她远去,有心想追,可身旁这老人又不能扔下不管,只好暗自跺脚,她隐约能猜到这nv子的身份,却不明白这样一个在中国大陆tǐng红的明星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却是不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菲儿。

    天机玄狐单枪匹马的杀出去后,刘菲儿便一个人提心吊胆的看着天空,等待着这一场世纪大战的结果,等到后来,她实在是被这斗法的场面和动静吓得有些怕了。

    这震耳yù聋的爆炸声、轰鸣声简直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置身战场,仿佛下一秒钟自己就会被殃及池鱼,被轰得粉身碎骨。

    刘菲儿虽然怕了,但她毕竟是年轻人,手脚灵便,壮着胆子便逃了出去,躲得远远的,连看都不敢多看天空的这一场恐怖大战,等到天地间重新安静下来了之后,她才惊慌失措的探出头去,想要知道结果,却又不敢再回到原来的旅社,只敢一个人自己呆着,她也没有电话,一个人忍着饥寒硬生生的呆了一天,在确定了天机玄狐没有再出现,而这附近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之后,她这才大着胆子从中走了出来。

    可她却没想到,自己刚逃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身份敏感,若是被逮住了,那肯定是不xiǎo的八卦新闻,指不定被人怎么编排,因此自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

    这时nv记者的目光和电视镜头都从远去的刘菲儿身上收了回来,nv记者则带着摄像记者继续深入杀生石景区的现场,一边拍摄着当地因为斗法而被轰得满目疮痍的情景,一边做着采访。

    而在电视机旁边的橘雅子看着却是一阵默然,脸上一丁点儿表情也没有,过了一会儿,房间的移mén被人轻轻拉开,却是进来一个美yàn的**,这nv子正是橘鹤子,她拉开mén后,一眼瞧见自己的nv儿,微微一惊,随即便笑道:“鹤子,你起来了?在看新闻呢?啊,是那须野的新闻啊……哎,当时死了好多人啊!”

    橘雅子微微侧过脸,也轻声感叹道:“是啊,惨不忍睹呢!我们日本修行界,就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中华修行人就真的比我们强这么多吗?”

    橘鹤子微微一笑,在mén口拖了自己的木屐后,穿着雪白的罗袜挪动着xiǎo碎步,走到了自己nv儿身边,然后也跪坐了下来,轻声道:“我当初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也一度以为自己是最强的,自己信奉的教派是最强的,自己所信仰的神灵是最强的。但当我遇到了王远山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样!”

    橘鹤子认真的看着自己的nv儿,说道:“鹤子,你虽然经历了这一场惨败,但并不是坏事,当初我败给王远山,狼狈模样可不比你好呢。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朝着强者的背影奋起直追!今天既然你这么感慨,那我冒昧的问你一句,你从中吸取到了什么经验教训了么?”

    橘鹤子木着脸,良久不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说道:“母亲大人,我想……将橘稚子送到中华大陆去深造修行!”

    橘鹤子顿时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nv儿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她很快又问道:“那你想让她拜谁为师呢?”

    橘雅子满脸肃容的说道:“在哪里跌倒,当然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当然是拜斗战天尊李云东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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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累了,今晚就一章了,明早儿起来补上~~~

第884章 旧地重游

    橘鹤子听到橘雅子这么一说,欣慰一笑,说道:“雅子,你问过稚子没有,她会愿意去么?”

    橘雅子虽然是nv子,但是身上有着浓厚的日本特有的家长包办式作风,凡事从不站在自己孩子的角度上来考虑,认为孩子理所应当听父母的。

    橘雅子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她愿意也得去,不愿意也得去。”

    橘鹤子正要说话,却忽然间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不,我不要去!”

    两人一愣,回头一看,却见橘稚子正站在mén口,一脸不忿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见自己的母亲和nǎinǎi向自己望来,又再次大喊了一声:“我不要去!”说着,转头便跑。

    橘鹤子与橘雅子这母nv两人没想到橘稚子居然这时也在旁边,又恰好听到了这番话,两人面面相觑。

    橘鹤子便忍不住埋怨道:“雅子,你不应该勉强她。”

    橘雅子哼了一声,倔强的说道:“我这是为她好!”

    橘鹤子叹了一口气:“做父母的当然都这么想,但是稚子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意见。”

    橘雅子一下急了:“难道让我去拜李云东为师么?”

    橘鹤子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行?”

    橘雅子脸sè一沉,拉得老长:“我可拉不下这个脸。”

    橘鹤子笑道:“学无长幼,能者为师,看来雅子你虽然有所长进,但是依旧没有看透啊。”

    xìng情倔强的橘雅子反问道:“母亲大人,如果是你,你愿意拜当年击败你的王远山为师么?”

    这一句话说得橘鹤子忽然神sè黯然,她默然不语,过了许久,她才喟然一叹,低声yín了一首汉诗:“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神nv有意,襄王无情啊。”

    这首诗却是出自封神榜中妲己深爱姬伯考,被其拒绝后,哀叹的一句话。

    橘氏一脉是日本四大贵族姓氏中影响极为深远的家族,橘雅子作为橘氏家族的继承人,更是日本贵族中的贵族,她们这样的人,自幼便饱读诗书,学贯古今,理达中西,琴棋书画,茶诗剑舞,无一不jīng,无一不通。

    中国人自己看着有些吃力的《诗经》、《史记》等纯文言文书籍,在她们的眼里,那却是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研读的必读经典,她们通读无碍,跟看《故事会》一般轻松。

    橘鹤子这一首诗引出来,讲的正是当初妲己想让英俊美貌的姬伯考当自己的老师,却被严词拒绝的典故,橘雅子一听,立刻听弦歌而知雅意,有些歉意的说道:“母亲大人,抱歉,我不是有心想提起你的伤心事。”

    橘雅子知道自己的母亲当年从中华大陆返回后,便沉沦于爱情之中,无心家族内务,将所有的重担都丢给了自己,自己当初年仅十几岁便挑起了家族大梁,与人勾心斗角,斗法无数。

    而在她这个年纪的其他日本nv生,却正是huā季妙龄,尽情享乐的时候,而她却不得不在冷酷而森严修行界与人不停的斗智斗勇。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橘雅子磨练出了铁石一般心肠。

    橘鹤子听到自己nv儿的致歉声,微微摇了摇头,双手合掌,轻声念念有词道:“希望天照大神保佑,王远山能平安无事。”

    橘雅子张了张嘴,心道:这九天神宵雷劈下来,差点天机玄狐都劈死了,更何况是王远山了?怎么可能人还活着?

    但她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闪动,想着怎么让自己的nv儿屈服,最终愿意拜李云东为师。

    橘雅子由于十几岁便担任家族族长,少nv的纯真和烂漫全部都在残酷的mén派斗争中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铁血与冷酷,便是此时痛定思痛变得平淡许多后,依旧有着深重的家长做派,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和手下有丝毫的反抗和抵触。

    她与自己nv儿沟通极少,也不知道自己nv儿实际上极为仰慕和崇拜李云东,而且就算橘稚子曾经流lù过,她也没有往心里面去过,若是自己好声好气跟她说,一准橘稚子兴奋得一跳三尺高,不用她再多说,自己便屁颠颠的答应了。

    可橘雅子这样强硬的态度说出这番话,顿时jī起了橘稚子的反感,她虽然平日里xìng情温和可喜,但也正处在叛逆心最强的年龄阶段,听母亲这么一说,叛逆心立起,原本千肯万肯的事情,却是不肯了。

    橘雅子此时也丝毫没有要悔过的意思,只想着怎么让自己nv儿就范,却没想到因此而惹出许多的bō澜。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东吴市的天珑山,李云东等人再一次故地重游后,却颇有些失望的发现在狐禅mén的故地他们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以及曹乙、刘岳红等人来过的迹象。

    李云东推开mén走进这曾经让他开始扬名天下的道场,却见这道场之中由于缺少管理的缘故,游人稀少了不少。

    东吴市是中国著名的文化旅游城市,像这样天珑山这个道场并不算闻名,在佛教中比它名气大的有西园寺,有“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寒山寺,有“东吴第一名刹”的北寺塔,在道教中,有“江南四大名观”的玄妙观。

    这些地方天然就比天珑山具有更大的优势,再加上天珑山道观自从六派围攻狐禅mén之后,便一直处于一个无人管理的状态,基本上荒废了,虽然事后有过一段时间游客繁多的热闹景象,但那是赶在旅游旺季,现在正是旅游淡季,天珑山道观之中当真是mén可罗雀,整座山都静悄悄的,真是林静鸟更鸣,四处只闻鸟语声,却不见有人声,这让李云东一时间极为感慨。

    他走到有着八卦yīn阳图案的道场中,这里正是他力战六大mén派各大好手,力挫他们车轮战yīn谋的地方,一时间李云东不由得想起那jī烈斗法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觉得那时的斗法有点xiǎo儿科,但是故地重游,蓦然回首,他却不由得心生感慨。

    尤其是当他推开原来刘烨所居住的地方时,他却见书桌上,椅子上,甚至是大mén上都满是灰尘和蛛网,没有一丁点儿有人来过的痕迹。

    李云东在屋内左右看了看后,不由得一阵摇头:“看来不在这里。”

    这时紫苑周秦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后,都点头赞同李云东的看法,而跟着来的林淼则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并不时的xiǎo声问着阮红菱,当初李云东在这里的事情经过。

    而xiǎo丫头苏蝉因为傲无霜的噩耗哭晕过去,等醒来的时候,依旧以泪洗面,平日里喜欢叽叽喳喳的她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谁与她说话都不搭理,只有李云东与她说话的时候,才紧紧的抓着李云东的胳膊,默默无声的流着眼泪,等李云东温柔细心的哄上好一阵后,她才慢慢的不哭了,只是死活都不肯再放开李云东的手。

    这次来东吴市,就算李云东不让她来,只怕她也是不肯的,现在xiǎo丫头心思中,自己已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既无亲人,也无师父,就剩下一个李云东可以依赖,如果他再不见了,那自己也真是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李云东扭头一看苏蝉,却见她低着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像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这里与自己的师父傲无霜斗智斗勇的那些往事,一时间心中又悲伤难过,有想要再次落泪的样子,他便笑着劝道:“蝉儿,你还记得我们最穷的时候么,在这里翻存折,却发现上面分文未有。”

    李云东提到这些听起来有些苦难的往事,但现在回头看看,却让人倍感温馨和有趣,xiǎo丫头被他这么一说,注意力分散,想起自己当初和李云东在狐禅mén密室中两人损毁了狐禅mén千年的珍宝收藏,吓得sī下里“毁尸灭迹”。

    xiǎo丫头想起这些事情,悲戚立刻被冲淡不少,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一道xiǎoxiǎo的弧线,她轻声说道:“云东呀,你说她们会不会在密室里面?”

    李云东一愣,说道:“有这个可能。”

    说着,立刻便带着苏蝉等人从后山的入口处进了密室,可进了密室后,李云东却依旧发现这里毫无半点踪迹,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和密集的蛛网。

    李云东摇头道:“不在这里,既然我们能想到,她们也能想到的,如果刘烨还活着,他肯定更能想得到。”

    苏蝉想了想,又说道:“那……会不会在七里山塘?”

    李云东虽然认为曹乙和刘岳红两人不会在这里现身,但是他看着苏蝉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自己又想起当初自己在七里山塘与她重逢时的温馨景象,他有心想让xiǎo丫头不要那么难过伤心,便对她说道:“好啊,那我们去看看。”

    尽管李云东没有报任何的希望,但是当他们一行人来到七里山塘的时候,李云东拉起了一间自己无比熟悉的房屋的木mén铜环,轻轻的敲了敲,过不一会儿,木mén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吱呀一声mén被人拉开,lù出一个美貌的nv子,却正是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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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一早出去给老丈人买礼物去了,国庆节要回娘家,更晚了,抱歉~~~

第885章 有情何似无情

    李云东上一次见到媚娘,那还是在阁皂山,只不过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后,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但此时骤然相见,两人都是一愣,似乎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对方。

    媚娘有些惊诧的看着李云东,但很快便嫣然一笑:“是你啊,好久不见,比以前更帅了。”

    李云东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沦落风尘的nv子,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你也是啊,当初在天珑山……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媚娘微微一笑:“有的人活着,可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可他还活着,生生死死,谁知道呢?”

    这句话饱含深意,李云东听着心中一动,意味深长的说道:“刘烨回来过么?”

    媚娘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哀伤:“你可不是第一个来问的了。”

    李云东奇道:“还有人来问过。”

    媚娘轻叹了一声:“像他这样的人,没事的时候,全天下的人似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可等有事了,可又好像全天下都是他的仇人。来很多人打听过了,要不要进来搜一搜?反正,我不让你们进来,你们也是会强闯进来的。”

    说着,她让开了身子,双手环抱在xiōng前,斜着眼睛,挑着眉角,略带一丝丝挑衅的看着李云东。

    李云东暗自皱眉,说道:“有谁闯进来过了么?”

    媚娘咯咯笑了起来:“怎么,告诉了你,你能替我这个弱nv子伸张正义么?”

    李云东顿时默然,在修行界其他mén派的眼里,刘烨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大魔头,他复活了天机玄狐带给修行界极大的创伤,自己能想到刘烨可能没死,其他人也不傻,自然也能想到,因此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刘烨的生死自然是至关重要的,甚至为了排除这个隐患,用一些过jī的手段都是正常的,更何况只是强闯一下民宅?

    李云东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便是立场不同,态度便截然不同,他虽然有点同情媚娘,但是此时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替她伸张这所谓的“正义。”

    正义永远都是单方面的,对于刘烨来说,复活天机玄狐就是最正义的事情,对于修行界其他mén派来说,这却是天底下最邪恶的事情。

    对于中东许多的伊斯兰教徒们来说,美帝就是最邪恶的,他们进行的恐怖活动就是最正义的“圣战”,可对于美国人和许多的西方人来说,这些恐怖分子就是最邪恶的,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自古以来己方之正义,必定是彼方之邪恶,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李云东的沉默让媚娘笑得越发的肆意,她笑道:“是你不进来看的啊?可不是我不让你进来看,免得下次你再来,栽赃在我这个孤零零的nv子身上,那我可担当不起。”

    媚娘出身风尘,又是从xiǎo姐爬到过技师,又从技师爬上了jī头的位置,这一路在这坑里面mō爬滚打,早就练就了一身软磨硬泡的本事,之前来的几bō人,虽然个个都是修为了得的修行人,但是媚娘被bī急了之后,也真豁得出去,撒泼打滚,撒野发疯,真是把他们闹得头大如斗,灰头土脸,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来,灰溜溜的去。

    但毕竟李云东也算是媚娘的“老相识”了,而且李云东身上有着一股常人所没有的沉稳气度,她实在是在这个男生面前摆不出这泼fù的架势,说几句绵里藏针的话,那却已经是极限了。

    李云东也没指望真能在这里找到刘烨的下落,他笑了笑之后,对媚娘说道:“你想多了,我们不想为难你,你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不妨来找我。”

    媚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眉眼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云东身后几个nv子一眼,吃吃的笑道:“你身边已经有这么多的美nv了,怎么,还嫌不够啊?不怕吃不消啊?不嫌我是蒲柳之姿的话,我来找你也不错啊?”

    李云东顿时想起当初自己在狐禅mén那所谓的“产业”前与媚娘的相遇,他有些哭笑不得,一旁的紫苑脸颊微红,将目光投向别处,阮红菱却是嘴巴一撇,流lù出不屑的神情,周秦却是眼珠子一瞪,很是不高兴媚娘如此轻浮的举动。

    李云东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打搅你了,我们先告辞了。”

    李云东等人刚离开没多久,却见里屋忽然出来一个人,正是余佑天。

    余佑天咬牙切齿的看着媚娘,说道:“你认识他?”

    媚娘轻声叹了一口气:“是啊,有过一些jiāo道。”

    余佑天冷笑道:“看来jiāo情还不浅!”

    媚娘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讥讽之意,眉máo一挑,淡淡的说道:“你跟他有什么过节,自己去找他去,我只是一个弱nv子,你在我这里撒什么威风?”说着,她便转身去关mén,只把余佑天气得咬着牙,脸sè青一阵红一阵。

    媚娘正要关mén,却忽然间听见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nv檀越请慢点关mén。”

    媚娘一愣,却见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以及身后跟着的几名僧人来到了mén口,媚娘眉头一拧,不等他们开口,便冷冷的问道:“你们也是来找刘烨的?”

    李云东相貌英俊,气质出众,媚娘又与他有些jiāo情,自然也是和颜悦sè的说话,可此时眼前站着一个老和尚,那她顿时就没什么好脸sè了。

    为首的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西园寺的住持普仁大师,自从他的徒弟无huā做楔预言未来后,他就带着mén人一直盯着刘烨,虽然之前也见到了刘烨的首级,但普仁心中依旧有些不放心,带着mén人便来到这里主动登mén,看看能发现什么破绽不。

    普仁单手成掌,说道:“阿弥陀佛,是,也不是,我们既是来找刘烨施主的,也不是来找刘烨施主的。”

    出家人爱打禅机,可打禅机也得看对象,这番话若是对李云东说,说不定立刻就有一番jīng彩的对话,可若是对风尘出身的媚娘说,那可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对牛弹琴了!

    媚娘当下便咯咯笑了起来:“大师说话真是深奥,我有点听不懂呢,不过,大师你如果不是来找刘烨的话,难道就是来找我的?”说着,她便媚眼如丝的朝着普仁抛了一个媚眼。

    普仁早已经是四大皆空,丝毫不受这美sè的影响,可他身旁的弟子们却没有这样高深的境界,当下中年僧人法空便呵斥道:“你这nv人,庄重一点。”

    这一下,媚娘顿时拉下了脸皮,嗤笑道:“庄重一点?你们这些秃驴跟我说这种话?当初到老娘店里面来的时候,玩xiǎo姐,赖账不给也就算了,还他妈的把老娘的红牌xiǎo姐都给拐跑了!我草你马勒戈壁的,你们这些秃驴平日里道貌岸然看不出来把妹还真他妈的有一手啊!现在居然来跟我说这个话!”

    媚娘这一番脏字连片夹枪带bāng的话,只把这群僧人骂得面皮涨得紫红,法空更是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恼怒道:“你说什么?谁,谁,谁玩xiǎo姐了?”

    媚娘索xìng将mén一打开,一屁股便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她披头散发的大声嘶喊道:“来人哪,和尚耍流氓啦!”

    这七里山塘可是东吴市著名的旅游景点,平日里人山人海,便是这住人的巷子nòng堂里面也有许多人来来往往,中国人又爱看热闹,媚娘这一闹,顿时哗啦啦一下吸引了许多人,顿时将这nòng堂里面堵个水泄不通。

    媚娘也不脸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便哭诉当初无huā怎么嫖nv人不给钱,又怎么拐跑她手下的红牌xiǎo姐,她本来就是个长袖善舞的nv人,口才好得能把死人说活,而且说的事情也都是真事,时间地点姓名人物,一张俏口说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人不相信。

    旁边的围观群众们只听得啧啧而叹,看向普仁等人的目光登时意味深长了起来。

    普仁境界深厚,倒也还撑得住,可他身旁的几名僧人真是面红耳赤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法空更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只恨不得将这nv人一巴掌拍死。

    普仁在众目睽睽之下,叹了一口气,对媚娘说道:“这位nv檀越,如果你有刘烨的消息,不妨再告诉我,我们会再来的。”

    媚娘一听,顿时又撒泼哭道:“大家都看看啊,人家趁我男人不在家,找上mén来欺负一个弱xiǎonv子啊,这些和尚不正经念经,就知道欺负nv人啊!”

    普仁饶是脾气没有半点火气,此时也禁不住脸sè都有些发黑,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冤孽,冤孽!”

    媚娘却没打算放过他,大声哭道:“是啊,我男人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去找他啊,找我这一个弱nv子干什么?我冤枉不冤枉啊?我作孽不作孽啊?真是好大的冤孽啊!”

    普仁哭笑不得,饶是他辩才无碍,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这当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他不敢再停留,带着几名和尚几乎抱头鼠窜而去,媚娘见他们离开后,这才爬起了身子,一脸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旁边有轻浮一点的男子见她美貌,便上前涎着脸笑道:“喂,一晚多少钱啊?一起玩玩呗。”

    媚娘顿时破口大骂:“玩你妈的bī去吧!”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

    媚娘冷笑着瞅了一眼这个涨得面红耳赤的男人一眼,自己趾高气昂的进了mén,可她刚刚关上mén,顿时背靠着mén便软软的坐了下来,身子几乎蜷成了一团,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她低低的呢喃道:“冤家啊,你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啊?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啊?”

    而此时有一些藏在暗处打探着消息的其他mén派的修行人眼见媚娘泼辣如此,便是普仁大师都灰头土脸而走,他们顿时一个个骇然失sè,哪里还敢再上mén去自讨没趣。

    一时间许多准备再上mén的mén派修行人都偃旗息鼓,悄悄退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金乌渐堕,yù兔高升,原本热闹繁华的七里山塘也重新变得安静了下来,街道nòng堂里面再没有了人影之后,一个yīn暗的巷角中这才出现了一条狐狸的身影。

    这条狐狸浑身青sè,只有一条尾巴,它的身形几乎全部藏在了yīn影之中,只lù出一双深沉而痛苦的眼睛,它痴痴的看着媚娘所居住的宅子,目光中饱含深情,它这样静静的看了许久,最终才缓缓的一掉头,脚步沉重而滞缓的步入了yīn影之中,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它知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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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欠的一更先努力码着吧,不过我估计今晚儿是码不完了,大家别等了,明儿再看吧~~这一章,我肯定会补上的

第886章 明王驾到

    李云东在东吴市毫无所获,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刘烨的下落,至于曹乙和刘岳红就更是杳无音信,不知道芳踪何处,他只得一时间先放下了这一头的事情,先集中jīng力对付藏身于紫金罗yù盘中的天机玄狐。

    李云东现在随身带着这个紫金罗yù盘,当真就像是带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让人十分的不定心。

    在离开了东吴市后,李云东便带着苏蝉、紫苑、周秦、阮红菱和林淼这几人一同前往日本的和歌山县高野山。

    由于李云东等人除了周秦和林淼两人一个有证件可以随时出入境之外,其他人都是没有护照证件的,尤其是苏蝉,那更是黑户,走在大街上若是被临时查个证件,那只怕就被带走了。

    因此李云东等人只好带着不会飞的林淼和不能ròu身远程飞行的阮红菱,一路慢悠悠的飞到高野山。

    一行人来到高野山山脚下的时候,便落了下来,一路步行上山,这时候虽是初chūn,但高野山的山脚下依旧白雪皑皑,不少虔诚的信众沿着阶梯拾阶而上,向着山上前行,尽管在一场恶战中遭受了重创,但真言密宗毕竟根基雄厚,此时依旧能够看见修为不低的七名僧人拍成一列,有的手持金刚禅杖,有的手持金刚杵,有的手捧木鱼或者钵铙,戴着斗笠,穿着极为单薄的衣服,一路念经一路前行。

    旁边游人见了,无不纷纷让开道路,恭敬礼貌的施礼,这些僧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路径直而去,仿佛四大皆空,身外事物不受干扰的得道模样,倒惹得不少游客们啧啧而叹。

    但李云东却是知道,此时真言密宗遭受重创,他们正高度警惕,因此派出了极强阵容在进行巡查警戒,这些僧人看似寻常,可实际上为首的一名僧人却是身穿紫sè法衣的少僧正,修为境界等同于金身级别的高手,身后的僧人虽然穿的是黄sè僧衣,但最低级别都是权少僧正,比少僧正仅仅只是低了一级而已。

    这七名僧人看似排成一列,可实际上步伐暗藏玄机,每一个人身位相隔都有讲究玄妙,手中捧着的法器法宝更是威力不容xiǎo觑,虽然用来对付天机玄狐这样的顶级强者,那是绝对没戏,但是用来对付日本修行界各派有可能到来的倾轧和偷袭,那却是足够了。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mén道,常人看见这些僧人,只见其整齐肃容,宝相庄严,却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在李云东眼里,他却是若有所思,若有所感。

    境界到了李云东这个地步,便是看见叶落huā开,也能领悟到天地间的至理,张三丰观鹤舞,看龟行,因此悟出修行至理,创立武当派,华佗见动物行走,因此而创立五禽戏,这便是“凡人呼吸浅在喉,圣人呼吸深入脚”,再寻常的一件事情,落在了李云东这里,便变得不再寻常。

    李云东虽然没有专ménjīng研过法阵,但是他此时的修为境界,天下任何法阵在他眼里只要一看,便无神秘可言,玄机奥妙尽在眼前,如同庖丁解牛。

    李云东微微一笑,对身旁的紫苑轻声感叹道:“真言密宗不愧为日本佛教第二大教派势力,那须野一战后,竟然还有如此强的外围势力,这个教派的根基深厚令人惊叹!”

    紫苑也微微颔首,轻叹道:“我们中华修行界若是遭受这样的创伤,只怕没有十几二十年,那是绝对回不过元气来的,甚至有可能一蹶不振,而回过头来看高野山的真言密宗,却是立刻便有新鲜血液补上来,虽然顶尖高手依旧没有,但是他们有海量的中高层修行人,只要这批人还在,那这个mén派的根基就不会被动摇。”

    紫苑xìng情谨慎,说话用词也颇为注意,但此时也用了一个“海量”来形容真言密宗的中高层修行人,可见她实在是被真言密宗的深厚根基所震撼。

    那须野一战,真言密宗去了一两百个人,可却只回来二三十个人,其中更是几乎人人带伤,这样惨重的死伤率简直骇人听闻,换了其他一个mén派,那绝对就立刻崩盘了,便是正一教受了这样的打击,只怕也会分崩离析,可真言密宗却是喘了几口气之后,居然又立刻回过了气来。

    这等雄厚的底气,实在是令中华修行人震撼不已。

    他们两人xiǎo声说着话,可不远处为首的这名身穿紫sè僧衣的少僧正顿时警惕了起来,日本修行界mén派众多,一个教宗下面有许多的流派,每个流派之间的勾心斗角和mén派倾轧十分厉害。

    他们这些日子不分昼夜的来回巡山,就是为了提防有其他mén派图谋不轨,因此他们每走一步都处于一个高度警惕的状态,路边便是有游人向他们说话,那也是绝对不搭理的,以免分神而被人偷袭,巡山的路上见到有形迹可疑的,他们也会朝这人走去,虽然不见得要上前盘查,可是近前观察试探,那却是避不可少的。

    这几人都是真言密宗紧急从外围调回总本山的修行人,一没参加过高野山橘雅子与李云东的当众大战,二也没有参加那须野的天王山之战,因此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李云东是何方神圣。

    为首的少僧正打量了李云东一眼,却见李云东虽然相貌英俊,气度不凡,可却也从他外表上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法力真元,倒是他身旁几名nv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吓人,尤其是其中三名最美貌的nv子,身上透lù出来的气息甚至比他这个少僧正还要强烈!

    这少僧正心中暗惊,从压得低低的斗笠中投出一道锐利的目光,直shè在李云东身上,这一道目光暗含法力真元和佛法威压,寻常修行人被这目光一瞪立刻便会抵受不住,气血大luàn。

    可李云东被这目光一瞪,却仿佛chūn风拂面,恍若不觉,只是嘴角微微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少僧正大吃一惊,禁不住便抬起头来看向李云东,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惧,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这少僧正对身后的僧人低声说了几句话,这僧人便二话不说,扭头便往山上跑,少僧正自己便上前,客套而警惕的单手成掌,施了一礼,说道:“这位檀越从何处来?”

    他这番话说的却是日语,李云东微微一笑,说道:“从中国来。”

    少僧正一愣,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你是中国人?”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李云东,试探xìng的问道:“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李云东笑道:“在下李云东。”

    这少僧正顿时身子一震,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失声道:“你就是转世明王,斗战天尊大人?”

    他这一声喊顿时引得四周不少的游人好奇的向他们看来,他们当中虽然有不少是当地的信教徒,但是对于修行界的了解很浅,哪里知道这转世明王和斗战天尊这两个词意味着什么。

    李云东这个名字此时在日本修行界,那当真是如雷贯耳,再也没有比这个名字更响亮的了。

    少僧正身后几名僧人更是震惊之余又透lù出强烈的不可置信之感,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见到了封印天机玄狐的转世明王!

    李云东淡淡笑了笑,说道:“斗战天尊可不敢当,但我好像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李云东,怎么,要试一试我的真假么?”

    这少僧正虽然没参加过那须野的大战,但是听总是听说过的,尤其是当中不动明王与天机玄狐的千年恩怨以及三仙战天狐的桥段戏码,那真是这两天在日本修行界传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日本人喜爱演义,中国的封神演义、三国演义都是日本人手不释卷的名著,本国的那些关于战国时期的各种演义更是热mén中的热mén。

    中日修行界联手对付天机玄狐的这一场恶战,尽管战局惨烈,日本修行界受创极重,但是许多看热闹的修行人回去以后便将那须野的战事说得跟演义故事一般,当中的桥段故事为人所津津乐道。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这少僧正眼见李云东修为深不可测,旁边几名nv子各个不凡,尤其是当中最漂亮的三个,身上气质虽然各自不一,但的确美貌如仙,正符合传言中的“天仙、人仙和狐仙”这三仙的三种气质,不由得他不信。

    少僧正这时又往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的欠身道:“不知道是明王大人驾到,实在是失礼!”

    他身后的一名僧人上前xiǎo声对他说了几句话,少僧正立刻面sè一变,脱口又是自己熟悉的日语说道:“快,快去追上他!你快去告诉大僧正,转世明王李云东来了!”

    这僧人立刻拔tuǐ便跑,沿着山路便往上狂奔,这少僧正看着他的身影,心中暗自惴惴:刚才自己怕李云东等人是其他mén派来趁火打劫的高手,因此派了僧人上山通风报信,希望能把这个消息截住,要不然一会山上的高手倾巢而出,对李云东喊打喊杀,触怒了不动明王,那可就真是杯了个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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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就有个莫名其妙的读者,上线就对我说:唐川,你怎么还没死?

    正在码字的我顿时啥码字的心情都没了,真是无语,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啊!好吧,这些天一直被sāo扰得很厉害,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陌生人消息屏蔽,现在看来,答案真是很明显了,有些人,你真心惹不起,也真心伤不起。

    这位同学,你帮我做出了决定,谢谢你啊!

第887章 山门大开

    通风报信的这名僧人飞快的跑上山的时候,之前上山的僧人已经冲进了伽蓝道场,上气不接下气。

    伽蓝道场是高野山现存最古老的道场,弘法大师在开山的时候就建造了这座道场,又称坛上伽蓝,这座道场分为金堂讲场、根本大塔、以及西塔、东塔。

    此时这僧人冲进的便是伽蓝道场中的不动讲堂,此时大僧正葛西光义正在道场中讲课,四周坐满了身穿袈裟的僧人们。

    尽管大战刚刚结束,但是每日进行的修行却是真言密宗的僧人们所必不可少的课程,葛西光义正在道场中为诸人讲述不动明王的根本大手印的真言极其奥妙。

    日本人善于学习的jīng神天下独步,如果他们发现谁比他们强,谁击败了他们,那他们立刻会以最谦卑的姿态来向他们学习。

    李云东击败了橘雅子后引起了日本修行界的注意,但此时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到震撼,只觉得橘雅子遇到了转世明王,输是理所当然的,冒牌货怎么能打得赢正牌货呢?

    可当李云东与天机玄狐打得难解难分,并最终将天机玄狐封印的时候,日本修行界却难以遏制的震撼了,他们无法想像天底下居然有人能和天机玄狐单打独斗!

    天机玄狐的可怕,那可是日本无数书籍都记载过的,“yù藻前”这个狐妖更是在日本家喻户晓,因此李云东与天机玄狐的一场恶战给日本修行人带来的震撼是无法想像的。

    这一场恶战触动了日本修行人的神经,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固步自封和夜郎自大,真言密宗的葛西光义带着mén下的僧众们回到高野山的第一天便宣布从今天起,对于转世明王的研究与学习将正式提上真言密宗的修行课程上来,并列位头号重要课题。

    今天是葛西光义针对转世明王李云东的第一场讲课,他正双手为众人演示真言大手印的神妙,却见mén外扑进来一名僧人,招呼也不打,几乎连滚打爬便闯了进来。

    日本社会阶级极为森严,在修行mén派更是如此,像这样不打招呼便擅闯进道场的行为是极为恶劣的,葛西光义虽然城府深沉,此时也不禁拉下了脸,呵斥道:“无光,你的魂魄丢了吗?看看你这样,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

    这僧人却一指外面,焦急惊恐的说道:“大僧正,山下来了很强的敌人!”

    众人闻声一阵哗然,纷纷起身:“什么?很强的敌人?”

    “哪mén哪派的?”

    “hún账,哪里来的家伙想趁火打劫?以为我们真言密宗不行了吗?”

    葛西光义毕竟经历过大风大làng,面沉如水,喝道:“吵什么?佛祖面前,不得大声喧哗!”

    众人顿时肃然,低头道:“大僧正说得是,是我们轻浮孟làng了。”

    葛西光义呵斥了众人后,这才转头对这名叫无光的僧人问道:“来的是什么人?什么相貌,多大年纪?有几个人?自报了姓名没有?”

    无光飞快的说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五名非常漂亮的nv子,没有自报姓名,西龙少僧正大人试探了一下这个男子,觉得不是对手,就让我立刻来通报大僧正大人了!”

    葛西光义听了一愣:“还带着五名nv子?这五名nv子也是修行人吗?还是只是普通的nv檀越?”

    无光说道:“都是修行人,还有一名修行人是外国人,好像修为也不低的样子,另外有三名nv子修为十分惊人,只怕西龙少僧正大人也不是对手。”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西龙少僧正虽然是真言密宗外围的修行人,但是也是真言密宗中有名的高手,修为不在西园寺常胜之下,只不过他一直被葛西光义委以重任,派他前往京都担任“真言宗高野山大学”校长一职,并协助附近各寺以及mén派经营京都专mén的学校以及东寺中学。

    日本全国信佛,宗教对于老百姓日常生活的影响之深,远非中国人所能想象。

    国人开玩笑的说自己考上了哈佛,可实际上指的是“哈尔滨佛学院”,讲的只是一个笑话,也很少有人去主动报考这些佛家和道家的学校。

    可在日本,真言密宗信众几千万,其他的佛教mén派的信众也都千万起步,这么庞大的信众群体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许多真言密宗的虔诚信徒将其孩子从xiǎo就送进高野山所创办的xiǎo学、中学、高中,直至大学,等出来毕业以后,便可送往寺院为僧。

    真言密宗的僧人待遇优渥,可以说进了寺庙就仿佛进了中国的事业单位,一辈子相当于拿了铁饭碗,衣食无忧,因此有不少人非常向往僧人这份“工作”。

    真言密宗的僧侣共分十六个阶级,其中教师试补、权律师、律师、大律师、权少僧都、xiǎo僧都、权中僧都、中僧都、权大僧都、大僧都这几个阶级,都必须要有相对应的学历才能担任,而到了权少僧正这个级别的僧人,便不仅仅只是看学历才能升迁,更多便是要看法力修为,以及对佛法的研究和理解。

    京都是日本极为重要的一线城市,在这个城市中天台宗、真言密宗、净土真宗这日本佛教三巨头的势力犬牙jiāo错,三者之间互相倾轧,互相争夺信众的事情屡见不鲜,而这种争夺并不能放在明面上进行,而是多体现在对学员和生员的争夺上,因此能在这个势力复杂敏感的地方担任“真言宗高野山大学”的校长一职,没有大修为大智慧是绝对站不住脚跟的。

    真言密宗对京都这块地盘历来极为重视,甚至在面对天机玄狐的时候,他们都没有chōu调驻扎在京都的人手,只有在遭受了重创后,总本山空虚受到了威胁,他们这才迫不得已,将京都坐镇的高野山大学校长西龙少僧正紧急招了回来。

    西龙少僧正年纪颇大,但由于他出身寒mén,不像葛西光义等人是上流社会出身,因此升迁颇慢,hún了大半辈子还是个少僧正。

    但尽管职位升不上去,但西龙少僧正在高野山中威望却颇为不低,他当了许多年的高野山大学的校长,这里不动讲堂上有许多僧人都是他的学生,可谓mén生遍地,桃李满天下。

    在这里许多僧人的眼中,西龙少僧正虽然阶级不算高,但是履历惊人,法力高深,那可是仅次于葛西光义大僧正的人物

    听到这无光僧人一说西龙少僧正竟然还不如几个nv子修行人,他们顿时惊得再高声大呼了起来。

    “这不可能!天底下能比西龙少僧正大人还强的nv人能有几个?怎么可能一下都出现在山脚下?”

    “难道是神道教的mén派?”

    神道教的巫nv和神nv都是非常厉害的修行人,但日本神道教中又长得漂亮,又法力高深的巫nv和神nv,那可真是屈指可数。

    这些僧人们一时间议论纷纷,猜测了起来:“会不会是神道教的其他mén派联合在一起来攻伐我们?”

    葛西光义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便皱眉喝道:“安静,都安静!”说着,他长身而起,不怒自威的说道:“无光,带路,让我去会一会这位强敌!”

    这时不动讲堂中的僧人们也都纷纷起身,大声道:“大僧正大人,请让我们追随您的脚步一同前往吧!”

    说着,众人杀气腾腾的起身往山下而去。

    他们这些人在高野山的金刚峰寺中都是辈分颇高的僧众,一起出动,顿时吸引了许多僧人的注意,他们稍微一打听,便立刻一惊,什么,山脚下来了强敌?这还了得?走走,大家一块儿去!

    一时间众人浩浩dàngdàng的往山下去,为首的僧人身穿红sè袈裟,身后有一些身穿紫sè袈裟的僧人,但更多的是身穿黄sè袈裟的僧人,此时远远看去,却见山路上仿佛一股黄sè的洪流,沿着石阶滚滚而下,气势浩dàng。

    可这群人走到了半山腰,却见一名僧人快步而上,迎头便撞见了大僧正葛西光义,这僧人一见这架势,顿时使劲摆着双手,失sè道:“大僧正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

    葛西光义面sè一沉:“什么使不得?你把话说清楚!”

    这僧人咽了一口唾沫,面sè恐惧的看着摩拳擦掌的众人,说道:“山下那人是转世明王李云东啊!”

    众人一听,无不骇然:“什么?转世明王来了?他是来与我们为敌的么?”

    不少僧人曾经参与过李云东击败橘雅子的那场斗法,知道他与真言密宗有一些摩擦,此时骤逢大变,想便想到了最坏的地方,禁不住便面sè惨然的说道:“转世明王要来亲手摧毁他自己的道场么?”

    葛西光义听了这话,扭头呵斥道:“胡说八道!”他转过头来,沉声道:“转世明王有说来意如何吗?”

    他声音虽然依旧沉着,可藏在宽大僧袍里面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如果李云东真是怀着敌意而来,那真言密宗一千多年的基业就此休矣!

    但万幸的是,这僧人却是飞快的摇了摇头,说道:“转世明王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正在于西龙少僧正相谈甚欢!”

    众人一听,顿时仿佛回过了魂来,纷纷暗叫万幸,葛西光义有些紧绷的面孔也不禁放松了下来,他问道:“哦?那他是来拜山的?”

    这僧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是这样。”

    葛西光义这才放下心来,他立刻转过身,对身后的僧人说道:“快去大开金刚峰寺大mén,我要三mén齐开,鸣钟,奏乐,迎接转世明王的驾到!”

    这些僧人一听,大吃一惊,有嘴快的便脱口道:“大僧正大人,这可是迎接天皇陛下的礼节啊!”

    葛西光义正sè道:“不如此,显不出我们真言密宗的态度!快去!”

    这时才有僧人转身而去,过不一会儿,在山脚下等待的李云东却听见高野山上一阵洪钟大吕的齐鸣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便是鼓铙钵罄等法器的奏乐声响起,高野山金刚峰寺的大mén吱呀呀的大开,山腰的石阶上走下来一群僧人,为首的正是身穿红sè僧衣的大僧正葛西光义。

第888章 少奸巨滑

    葛西光义带领着真言密宗的僧众们浩浩dàngdàng下山,来到山下后,葛西光义便从众人中单独走出,单手成掌,弯腰稽首一礼,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高野山真言密宗大僧正葛西光义率僧众前来参见不动明王世尊殿下!”

    他这一番话说的却是日文,而不是中文,言语间虽然客气,但行的礼节却是mén派与mén派之见对等的礼节,而不是下级谒见上级。

    毕竟真言密宗是日本佛教第二大势力,是传承了近一千二百的庞大修行mén派,若是执礼过甚,日后被人抓住把柄攻伐起来,那可真是一件麻烦事情。

    但即便是这样,依旧震撼了许多旁边的游人们,有日本游客们大惊失sè的向李云东看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看起来英俊不凡的男子,竟然便是转世明王?

    日本的神堂寺庙中,转世明王都是极为凶恶的神佛模样,在日本人心中,不动明王的转世那一定是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而且眼如铜铃,一张血盆大口,一口能吃掉一个xiǎo孩的,那才是真正的不动明王!

    可眼前的这男子不仅相貌英俊,而且气质儒雅谦和,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之感,哪里像传说中的那样凶神恶煞?

    此时真言密宗出来迎接的僧人没有一千也有**百,而且修为大多不俗,这么多的僧人目光往一处看,威压之大,可想而知,可李云东此时嘴角噙着轻轻的笑容,虽然被接待以极重的礼仪,却风轻云淡,面不改sè,一派大家气度。

    一些没见过李云东本人的僧人们此时见了他这副渊渟岳峙的气度,不禁也为之心折,低声叹道:“果然是八风吹不动的明王世尊殿下啊,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李云东见葛西光义执外jiāo礼节与自己说话,他听一旁的紫苑xiǎo声翻译了之后,便也用中文说道:“大僧正阁下多礼了,我这一次前来其实是有事想与大僧正阁下以及诸位真言密宗的高僧们商议。”

    葛西光义jīng通中文,之所以用日语说话,那是出自外jiāo上的礼节,自己堂堂正正的真言密宗的大僧正,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见面就跟人家说其他国家的语言,这样非常的有**份,他听了以后,心中一动,目光飞快的在李云东等人身上扫了一圈后,微微一笑,说道:“中国有一句俗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明王世尊殿下远道而来,我们自当出mén相迎,却不知道明王世尊殿下这一次来有什么事情呢?”

    李云东微微侧耳听了紫苑的翻译后,说道:“大僧正大人,我们就在这里说么?”

    葛西光义笑了笑:“倒是老衲的不是了,还请明王世尊殿下里面请。”

    说着,他侧了侧身,示意让李云东在前面前行。

    李云东见对方执礼甚重,他也颇为客气,哪里肯喧宾夺主走在最前面,他跟葛西光义客套了一番后,始终坚持着自己与他并肩而行。

    葛西光义颇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云东携战胜天机玄狐的威势而来,竟然如此谦和,身上没有半点儿傲气,浑然不似之前造访高野山时的那样锐气bī人,他心中暗自心折之时,也不禁暗自感叹:为什么我们日本修行界就没有如此人物?

    一行人簇拥着李云东等人上了山后,葛西光义带着李云东等人来到不动讲堂,他们分别按位置坐下后,葛西光义此时却是用颇为娴熟的中国话说道:“明王世尊殿下,还没请教这几位是谁?”

    说着,他目光向阮红菱与林淼望去。

    真言密宗有着庞大而jīng密的情报部mén,这两人他自然知道是谁的,但这么说,却是为了找一个顺畅的话题来展开两方的对话。

    李云东听他这么一说,便笑着介绍了阮红菱和林淼两人的身份,随即两人客套了一番后,李云东便开mén见山的将紫金罗yù盘取了出来,放在跟前,说道:“大僧正阁下认识这个法宝吗?”

    葛西光义一看之下,顿时sè变,脱口道:“这不是封印天机玄狐的法宝吗?”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李云东,忍不住问道:“明王世尊殿下,你将这件法宝带到我们高野山来是做什么?”

    葛西光义盯着这个法宝,抬起头来问道:“殿下你是想将这件法宝放在我们高野山封存么?”

    李云东微微一笑,反问道:“大僧正阁下,如果我有这个意思,贵派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么?”

    这话说得这满大堂的和尚顿时面面相觑,他们又不傻,哪里愿意在真言密宗遭受重创的这当口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葛西光义顿时苦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被李云东将了一军,心中暗自后悔自己不敢有这一问,但他毕竟老辣,反过来问道:“如果我说愿意,李真人你愿意将如此贵重的法宝放在金刚峰寺保管么?”

    李云东呵呵笑了起来:“只要贵派愿意答应,我自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葛西光义也笑了起来:“只要明王世尊殿下舍得,那我们金刚峰寺自当扫榻相迎,没有什么好推却的。”

    一旁的阮红菱听了他们的对话,暗自着急,sī下里传音给紫苑,嗔道:“紫苑师姐,这李云东怎么拿我们的东西送来送去啊?”

    紫苑却低声传音,喝道:“你不懂就少说话,李云东是在试探他呢!你想想,如果你是这个大僧正,如果李云东上来就说想在你们高野山取得明王法身,你会怎么办?”

    阮红菱只是xìng子直,却不笨,被这么一点,顿时眼睛一亮,恍然明悟,她传音道:“啊,我明白了!如果我是大僧正,要么自己sī下里找到这个明王法身sī吞了壮大自己mén派的实力,要么奇货可居,狮子大开口,跟李云东漫天要价!”

    天底下人情虽有冷暖,可利益与利益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冷酷无情的,便是一向与李云东jiāo好的全真教杜飞等人,在一些敏感的场合只要涉及到了mén派的利益,他也不敢为李云东一句话,生怕惹祸上身,触犯到mén派利益。

    杜飞等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还是跟李云东有过一些过节的真言密宗?更何况这还是日本的修行大派!

    李云东深谙这一点,因此绕了一个大弯子,先扔出一个让葛西光义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然后再慢慢跟他讨价还价,避免被对方义正言辞的敲诈勒索。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主场,如果这帮日本和尚铁了心,撕破了脸皮,就是不给你明王法身,那李云东便是将这高野山杀个血流成河,那也无济于事,最后除了干瞪眼之外,其他多余的办法那可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他们两人一老一少,两个人都在睁眼说瞎话。

    葛西光义和李云东两人相互对视着虚伪的笑了一阵后,彼此都在心中暗骂对方,因为他们都知道李云东不可能将这法宝放在这里,因为葛西光义曾经去过龙虎山,见到过这个法宝,知道这法宝不是李云东的!

    而李云东也知道真言密宗在恶战中遭受重创,必定不敢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收留下来,否则万一其他mén派心怀不轨,打出大义的名号,登高一呼:“我等前往高野山将藏在真言密宗的紫金罗yù盘给毁了,让天机玄狐再无回天之力,为子子孙孙后代永绝后患!”

    这句话看起来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无耻歹毒到了极点,杀天机玄狐是假,灭真言密宗那才是真!

    就好像中华修行mén派围剿狐禅mén一样,替天行道,斩妖除魔是假,瓜分狐禅mén的法宝财富,那才是真!

    要是有人居心叵测的喊出这么一声,那日本的修行诸多mén派八成会纷纷响应,然后蜂拥杀向高野山来!

    迎难而上的事情他们大多不敢做,可痛踩落水狗,谁不愿意啊?真言密宗虽然强大,可若是失去了大义,被日本修行mén派群起而攻之,那mén派覆灭也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所以,杀了葛西光义,他也不敢将这紫金罗yù盘这看似无限美好的法宝留在高野山,因为这样等于自取灭亡!

    李云东见葛西光义这番话说出来,他便索xìng将紫金罗yù盘往葛西光义跟前一推,说道:“少僧正阁下,既然真言密宗有这样的担当,那我就将这紫金罗yù盘寄存在贵派,还请劳烦贵派严加保管,务使天机玄狐从里面逃窜出来。”

    葛西光义听得眼角一chōu搐,他嘴上说得漂亮,现在人家蹬鼻子上脸了,他却哪里敢接啊?

    葛西光义勉强一笑,说道:“明王世尊殿下的厚爱真是让高野山上下受宠若惊,倍感荣光,但老衲心中诚惶诚恐的以为这样重要贵重的法宝,贵派却是不敢独自收留,否则坏了明王世尊殿下的大事,那可是辜负了殿下的一番信任与美意。”

    他这一番话也说得冠冕堂皇,姿态放得极低,像是在说:老大,别玩我了,我哪里敢收啊?你这不是害我吗?

    李云东见葛西光义绕着弯子求饶,却不打算放过他,笑道:“哪里的话,贵派根基深厚,势力庞大,我可是领教过的,这法宝放在你们这里,我放心!”

    葛西光义气得脸都有些发紫了,差点连日本国骂都骂了出来:八嘎雅鹿,你丫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你到底来干嘛的?是来烧香的还是来拆庙的?你倒给个数啊!

    葛西光义只是摇头,死活不肯同意,态度越放越低。

    此时场上的众人有聪明的都看出端倪来了,面sè古怪,周秦和林淼两人一个是官家出身,一个是商家出身,对于这些mén道实在是一眼便看得透穿,她们两人都不动声sè,看着李云东和葛西光义在词锋上jiāo手过招。

    这种过招不像斗法那样jī烈凶险,但同样考验一个人的外jiāo水平和头脑智慧。

    她们眼见李云东只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葛西光义这样辩才无碍的大僧正说得狼狈不堪,她们心中不由得一阵暗自佩服。

    可对于葛西光义这一边的僧人来说,他们就一点儿也不佩服了,当下便有些僧人目光忿忿的看着李云东,心道:这转世明王看起来这样年轻,怎么这样的老jiān巨滑?不,不对,是少jiān巨滑!太狡猾,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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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补上了,我,我去睡了……

第889章 明王耍流氓

    正所谓流氓会法术,神仙挡不住。

    这转世明王耍起流氓来,那可真是yù皇大帝来了也要败退,一点辙也没有,李云东一脸义正言辞,口中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行动却是大耍无赖,抓准了真言密宗的要害死死不放。

    葛西光义真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可偏偏又不能发脾气,就好像美国在广场协议中bī得日本人签下城下之盟,坑得日本人经济倒退十年,至今低mí难振。

    可偏偏日本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大骂美国人不好,因为这个国家的国家安全都是美国笼罩着的,若是不听话,那苦头更大。

    真言密宗现在就很像这样情况,正所谓形势比人强,就算眼前这人与自己有杀父之仇,爆菊之恨,那也只能咬牙隐忍,满脸赔笑。

    葛西光义跟李云东来来回回打了几个拉锯战,原本指望李云东此时威望如日中天,能够忌讳自己的明王和地位,有所收敛和顾忌,却没想到这转世明王耍起无赖来,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他却是不知道,李云东以前就算是半个无赖,行使说话有些嬉皮笑脸,只是在修行之后,气度渐渐沉稳,这才有了大家风范。

    只不过此时涉及到这样敏感的事情,李云东只不过是再次本sè演出,再作冯fù罢了。

    葛西光义两条眉máo耷拉得老长,见李云东死活不肯松口,便心中极度郁闷,可脸上却又依旧装出一副欣喜感jī的模样,说道:“明王世尊殿下如此高看我们真言密宗一眼,我们怎敢不从?只不过,却不知道明王殿下为什么会看重我们高野山呢?”

    葛西光义这句话说得客气,可实际上他是想说:我八你牙了个鹿的,草你马勒戈壁的,日本这么都修行mén派,又不是就我们真言密宗一家独大!除了高野山之外,还有比叡山和本愿寺啊!对了,新义派的智山、丰山都是赫赫有名的道场啊,干嘛就到我们高野山金刚峰寺来啊?死僧友不死贫僧,明王殿下,你他nǎinǎi的去害其他人好不好?

    李云东自然是懂这话中的潜台词的,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僧正阁下客气了,高野山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大型道场,更是真言密宗的总本山。日本千年来著名的高僧几乎都出自比叡山,但是日本几乎所有的高僧和名人,几乎都葬在高野山,我想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封存这个法宝的地方了。”

    这一下,葛西光义的脸上顿时十分的jīng彩,也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

    李云东说的这一点,是真言密宗最为骄傲的一点,可现在这最让他们自豪的一点,却成了他们的致命软肋,葛西光义真是心中泪流满面,打落mén牙和血吞,有苦说不出来,他总不能拉着李云东的手,苦苦哀求:“明王殿下,你到底看重我们哪一点,我们改还不行么?”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否则他这个大僧正也不用当下去了。

    两边熬到这里,葛西光义已经彻底是坚持不下去了,他只好举白旗,说道:“明王殿下的厚望和青睐实在是让高野山上下倍感荣光,可与天机玄狐一场大战下来,我们真言密宗损伤惨重,实在是有心无力,只怕无法完成明王世尊殿下的重托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言密宗这边已经是彻底的怂了,男人什么话都可以说,但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修行mén派也是一样,若是当众承认自己不行,今后以后还有谁会来加入这个mén派?

    葛西光义这番话说出来,不动讲堂上的僧众们都一阵耷然若丧,垂头丧气,这简直就已经是躺倒挨捶了:xiǎo弟已经认怂,大哥你自己看着办!

    李云东丝毫不顾自己身份和脸面,步步紧bī,将葛西光义bī进了死角,等的就是葛西光义这句话,他见对方举白旗,却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又说道:“大僧正阁下太谦虚了,真言密宗可是日本赫赫有名的大mén派,上一次我来真言密宗参加斗法切磋,对贵派实力深有感触,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贵派以外,还有哪里能够胜任这份重担。”

    葛西光义真是一口鲜血都想喷在李云东脸上,他一张老脸chōu搐了一下,旁人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哭,便是周秦这样以前曾经跟真言密宗有过一些摩擦的人看了也不禁心中暗自同情。

    但她也知道,李云东若是客客气气的上mén跟人家说:对不起诸位,我的明王法身在你这儿,我想取来一用,可以么?

    那后果却是可想而知了,真言密宗的人又不是白痴笨蛋,会将明王法身白白转让?

    李云东若是此时不咄咄bī人,将对方bī得走投无路,那回过头来对方就会bī得他走投无路。

    葛西光义身子深深的伏了下来,再一次将姿态放得更低,他用一种极为痛苦的语调说道:“殿下谬赞,实在愧不敢当,老衲却是不明白,我们高野山有什么能力和本事能够护住这件法宝?若是天机玄狐闯了出来,那可怎么办?明王殿下可能有所不知,这天机玄狐以前可一直是天台宗和土御mén家族,啊,也就是安倍家族在守护着的,明王殿下何不找……”

    葛西光义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祸水东引,将李云东这个大祸害引到天台宗和安倍家族那边去。

    一旁的西龙少僧正等人见葛西光义被李云东欺负了好几个回合,这时终于玩了一记移huā接木,斗转星移,心中暗自叫好,脸上不由得lù出赞叹的微笑。

    可李云东却是一脸沉痛的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个本事能够镇守得住天机玄狐的话,那也不会有日后的这些惨剧了。在我看来,天台宗和安倍家族都不如真言密宗靠得住啊,毕竟这里可是不动明王的道场啊!”

    这些僧人脸上笑容还没绽放完,便立刻僵住,一个个面面相觑。

    葛西光义的眉máo一颤,他见李云东这一脸惋惜沉痛的表情,当真是仿佛发自内心肺腑,演技之真诚,便是奥斯卡影帝看见了也要自卑而死。

    葛西光义心中痛苦,恨不得拿着木鱼便要往自己头顶上敲:再bī我,我就死给你看!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这可是第一次被人在众人面前挤兑得这么惨,真是……情何以堪哪!

    就在这时,葛西光义却听见不动讲堂外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却是一个nv孩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不动明王的道场就能镇守得住天机玄狐呢?”

    众人听见这声音,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美貌的nv孩儿穿着一身和服,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场中,正是橘稚子。

    葛西光义听到她这一句话,当真是如闻天籁,心中像是抓住了什么,连忙问道:“是啊,明王世尊殿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云东来来回回把葛西光义往死角落里面bī,就是为了bī他问出这么一句话,却没想到自己使了好几回力气,这老头子就是有点在这关键时候不开窍,还是橘稚子在一旁童言一句,一语道破了天机。

    李云东微笑着扭头看了一眼橘稚子,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橘稚子和自己母亲吵了架之后,便从奥之院溜了出来,一路上她无聊也没地方去,自然逛来逛去便又逛到了金刚峰寺之中,可她见到寺庙之中各处几乎都看不见和尚,所有人都聚集在不动讲堂的地方,她便好奇凑了过去。

    橘稚子在真言密宗之中地位崇高,她一靠近,这些僧人立刻为她自动让开一条路,让她毫无障碍的便进了讲堂之中。

    她心思单纯,在一旁听李云东与葛西光义说了几番话之后,愣是一丁点儿潜台词都没听出来,只觉得大僧正大人奇怪得很,为什么不问明白事情呢?

    橘稚子却是误会了葛西光义,在他这个位置上,一听到李云东要将紫金罗yù盘寄存在高野山,那真是纵有一个虎胆也要被生生吓破了!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真言密宗的覆灭,这个罪责,哪个人担当得起啊?

    因此葛西光义都不想问明白事情,生怕自己问明白了,反而问出点事情来,平地起bō澜,便一mén心思想将这件事情回绝了再说,可眼见此时好说歹说都没用,只好硬着头皮问出这么一句话。

    李云东对橘稚子笑了笑后,回过头来,对葛西光义说道:“大僧正阁下,你应该知道,不动明王与天机玄狐是世仇死敌,如果说天底下有哪个人能与天机玄狐一较短长的话,那必定是不动明王莫属,是这样么?”

    葛西光义哪里料想得到李云东堂堂转世明王之尊,居然毫无廉耻的设局来坑自己,几番jiāo手下来,他已经被nòng得有些mí糊了,下意识便点头道:“正如明王世尊殿下所说……”

    李云东不等他说下去,便一拍巴掌,说道:“这就对了!高野山又是不动明王的道场,也只有这里才能够镇得住天机玄狐了!”

    葛西光义mímí糊糊的想了想,诚惶诚恐的问道:“还没请教明王世尊殿下,这高野山是不动明王的道场,跟能不能镇压得住天机玄狐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毕竟这里只是道场,又没有真正的明王世尊,若论真正的明王世尊,那可是殿下您哪!”

    葛西光义这番话连吹带捧,旁人听了都嫌ròu麻,可葛西光义堂堂一个高僧被李云东胡搅蛮缠得下不了台,此时已经是脸面都不顾了。

    李云东笑yínyín的说道:“当然有关系,这里既然是不动明王的道场,那一定就有明王的法身,既然有明王法身,那就一定能镇压得住天机玄狐。”

    这话若是换了一个人说,葛西光义说不得便一口唾沫啐在对方脸上:我呸,你说镇压得住就镇压得住了?你谁啊你?

    可偏偏说这话的正是转世明王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天底下没有比李云东更权威的了!

    葛西光义半信半疑的问道:“明王法身便在高野山?这,这我怎么不知道?”

    李云东单手成掌,稽首一礼,笑道:“阿弥陀佛,大音希声,大道无形,若是寻常就能发现的法身那就不是真的法身了!”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将紫金罗yù盘往葛西光义跟前一推,一副作势要走的样子:“大僧正阁下就不要再推辞了!”

    葛西光义大骇,连忙顾不得失礼,一把便抓住了李云东的衣袖,说道:“明王世尊殿下,这法身在哪里,还请明示啊,要是真有法身,还请明王世尊殿下亲自领走,以后以法身之威,日夜镇压守护这法宝,岂不是更好?”

    李云东肚子里面早就笑得烂了,他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侧过半边身子,迟疑道:“这样恐怕不好吧?”

    葛西光义连忙道:“好好,明王法身归于明王,正所谓物归其主,这是我佛慈悲,皆大欢喜的事情,有什么不好的?”

    李云东装作犹豫了一会,这才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此时这不动讲堂的僧众们见李云东终于答应不将这法宝留在高野山,顿时都松了一口气,一副大难余生的样子。

    旁边的苏蝉、紫苑等人看了都暗自强忍着笑,林淼更是目瞪口呆,低低的说道:“天哪,幸好师父没有去经商,否则天底下的商人都别活了!”

    李云东这一番做派,简直就像是卖了别人还要别人帮他数钱,比jiān商还要jiān,比无赖还要赖!

    阮红菱在旁边看着直偷笑,xiǎo声的对紫苑说道:“紫苑师姐,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流氓会法术,神仙挡不住啊!”

    周秦这时也忍不住低声笑道:“那明王耍流氓呢?”

    阮红菱吃吃的笑道:“神仙滚落chuáng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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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 六大法身

    李云东步步紧bī,将葛西光义bī进了死角,bī他就范,葛西光义虽然老谋深算,但奈何要害就是要害,要么打不中,要么打中了就一击必杀!

    而且,如果葛西光义不是屁股底下坐着真言密宗大僧正的位置,李云东便是舌战莲huā,也不可能说得动他就范,而他若不是太过于担心真言密宗的安危,有一丁点儿也输不起的话,是绝对不会被李云东几番话就将军将到死的。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便是这个道理。

    一个人再聪明,也会有脑子短路的时候,而且一个人的思维方式,行事规律有时候并不取决于他想怎么做,而取决于他所在的位置让他应该怎么做。

    葛西光义听见李云东答应要拿走明王法身,并不将这紫金罗yù盘存在高野山,心中真是恨不得将李云东供起来当生佛的心思都有了,他连忙说道:“明王世尊殿下,依你看,不动明王的法身应该在何处?”

    李云东笑道:“大僧正阁下真是太谦虚了,这高野山是你们的道场,你不知道法身在哪里,怎么反过来问我?”

    葛西光义苦笑道:“明王殿下,我们要是知道法身在何处,那又怎么可能被天机玄狐打得这么惨?”

    李云东笑yínyín的反问道:“那大僧正阁下,我问你,何谓法身?”

    葛西光义神情一愣,却是没想到李云东为什么忽然会考究起自己来,他自幼便极有佛xìng,四岁能文,六岁便能通篇背诵十六部佛经,八岁便熟读佛道儒三家经典,十岁便能自己注释新解,被誉为真言密宗五十年不见的奇才。

    若是跟人斗法打架,那他的确很多人都打不过,但若是有人跟他辩论佛法,那葛西光义自问不输天底下任何一个人。

    他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便不假思索的说道:“法身,指的是佛所说之正法、佛所得之无漏法,及佛之自xìng真如,也便是如来藏!”

    他反应不可谓不快,给的答案也不可谓不标准,不动讲堂上坐着的虽然许多都是他的学生弟子,但也都是有道高僧,知道葛西光义给出的答案言简意赅,挑不出任何的máo病来。

    苏蝉出身狐禅mén,而狐禅mén的弟子们虽然大多都修习道法,但狐禅mén起源于佛家,傲无霜本人虽然不是佛道兼修,但是佛道两家的书籍经典却也没有少看,她的弟子苏蝉自然也是看了不少的佛家经典,这番话当然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而周秦入道虽晚,但奋起直追,刻苦修行,她师父是佛道兼修,自己自然也是通读了不少的佛家经典,紫苑与阮红菱更是不用说,两人都是内室子弟出身,自幼便饱读诗书,对佛家也颇有研究。

    唯独林淼半路出家,在外国人眼里是个中国通,在真正学识渊博的人眼里,却连半桶水都不是,葛西光义这番话说得她真是大眼瞪xiǎo眼,两眼发直,每个字她都知道是啥意思,但拼在一起,便出现了大量的佛教术语,她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林淼是西方人出身,xìng子直,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不懂的立刻便问,她低声对紫苑问道:“紫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是正法,什么是无漏法,什么是如来藏?”

    紫苑xìng情温和,心xiōng宽广,并不因为林淼是金发碧眼的外族人便对她有所排斥,此时见她好学,便低声解释道:“《俱舍论》中曰:诸境界中,流注相续,泄过不绝,故名为漏。《大乘义章五本》曰:流注不绝,其犹疮漏,故名为漏。《法华经》曰:毗昙云,漏落生死。因此,顾名思义,漏是指的人的泄漏之意,而人之所以会有泄漏,是因为人的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不净,因此人的ròu体会因为眼耳鼻舌这四根而不断的泄漏元气,而人有时候jīng神不好,情绪烦躁,同样也会损耗元气,泄漏元气,这便是因为身、意这两根不净所导致的。”

    “因此,无漏法指的就是根除烦恼垢染之清净法。”

    一旁的阮红菱也多嘴道:“是呀,道家所说的无漏之身,也与佛家所说的无漏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淼听得mímí糊糊的,她两眼发直的问道:“那如来藏呢?”

    紫苑微微一笑,说道:“如来藏指的就是佛xìng,即常住、妙明、不动、周圆、以及妙真如xìng!”

    林淼忍不住又问道:“那,那……什么是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xìng?”

    紫苑继而又说道:“常住指的是不去不来;不动指的是不生不灭;妙明指的是寂而常照;周圆指的是周遍圆满、无所不包;妙真如xìng指的是能生万法,能生一切妙有之xìng质。”

    林淼忍不住便苦笑了起来,她发现自己问来问去,似乎问出了更多的问题,那什么又是不去不来,什么又是不生不灭,什么又是寂而常照?她忽然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浩瀚的学海和一个崭新的世界,一切都是极为陌生的,一切都是极为神秘的。

    林淼xìng情坚强,并不因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沮丧,反而更加的兴奋了起来,似乎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山峰正在等着自己攀登。

    一旁的李云东不仅在和葛西光义说着话,也在偷偷的观察着苏蝉、紫苑等人,他见林淼好学,便心中一动,继而又问道:“大僧正阁下,你解释得不错,但据我所知,漫天诸佛,皆有法身,而他们法身各不相同,因此佛家各mén各派对于法身的理解也都所不同,却不知道真言密宗的法身所指是什么呢?”

    葛西光义心中自然是不相信堂堂的转世明王会不知道佛家各mén各派的法身所指为何,他见李云东这样问,还以为李云东是在考究自己,便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真言密宗的法身指的是地、水、风、火、空、识,这外六大为大日如来之法身!”

    李云东笑道:“那这请问大僧正阁下,真言密宗之中,这大日如来的地、水、风、火、空、识这六**身,一般会在什么地方呢?”

    葛西光义心中一动,忽然恍然大悟,当即便五体投地的拜伏在地,面lù感jī之sè:“明王世尊殿下以大义微言当头bāng喝,实在是令老衲实在是如雷贯耳闻,犹如晨钟暮鼓,令老衲豁然dòng开!”

    李云东这看似随随便便的一句话,放在无心人耳中,那不过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罢了,可在葛西光义的耳中听来,那却不啻于是天籁之音,让他顿悟许多的道理。

    在灵山会上,大梵天王以金sè菠萝huā献佛,并请佛祖说法。

    可是,释迦牟尼如来佛祖一言不发,只是用拈菠萝huā遍示大众,从容不迫,意态安详。当时,会中所有的人和神都不能领会佛祖的意思,唯有佛的大弟子,禅宗始祖摩诃迦叶尊者妙悟其意。微微一笑。于是,释迦牟尼将huājiāo给迦叶,嘱告他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椠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mén,不立文字,教外别转之旨,以心印心之法传给你。

    事后满天神佛都在琢磨,这迦叶尊者到底为什么会明白,他为什么会微笑呢?有好事的去问他,迦叶尊者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微笑,我只是见佛祖笑,于是我便笑罢了。

    这一句话说得漫天神佛都险些吐血,这就好像一个人正半蹲在路边,两眉微皱,面目深沉,这神情顿时吸引了一个美nv的青睐,从而丢下了苦苦追求她的富家公子,转儿去追求那个酷酷的男子。

    等这男子与她好上的时候,这美nv日后才问:那天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此深沉?那男子却说:我那天正好痔疮犯了,菊huā有点疼!

    这实在是太雷人了!

    但佛法有时候便是如此,雷你没商量,旁人苦思半天想出的一个自以为正确的答案,却不一定得到青睐,人家只当是个屁;可一个人随随便便的一个举动,有时候反而却让佛家修行人认为饱含深意。

    葛西光义jī动得浑身都有些发抖,蹭的一下便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李云东一礼,说道:“多谢明王世尊殿下点化,请殿下跟老衲来,老衲知道这明王法身在什么地方了!”

    说着,转身便往不动讲堂外面走。

    这满堂的高僧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大僧正到底明白了什么至理,一个个都诚惶诚恐的绞尽脑汁去想:到底这转世明王这句话里面有什么玄妙佛法,能令大僧正这样jī动?

    他们一个个都没想明白,却又不敢说自己不懂,唯恐怕别人都懂,自己不懂便失了身份面子,只好一个个毕恭毕敬的跟着大僧正的屁股后面走,一边走一边暗自琢磨。

    等他们走了一阵后,却发现去的方向竟然是高野山的核心禁地,奥之院!

    顿时,有的僧人便高声大呼了起来:“我明白了,原来这六**身指的就是这里啊!”

    这些僧人陡然间想通这个道理,一个个jī动得不能自己,有些人甚至jī动得眼眶含泪,朝着李云东便五体投地的拜了下去。

    林淼只看得目瞪口呆,吃吃的问道:“他们到底明白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明白?”说着,她又有些心虚的对阮红菱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阮红菱耸了耸肩膀,撇了撇嘴,颇为讥讽的笑道:“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李云东这家伙估计自己也不知道,因此跟这帮和尚打哑谜呢,随便说了几句故作高深的话,便哄得这些僧人一个个神魂颠倒,啧……这人的地位身份高到一定境界以后,就连放个屁,其他人闻起来都觉得是香的!”

    紫苑瞪了她一眼,低声喝道:“红菱,哪有你这样背后嚼舌头的!”

    阮红菱冲紫苑扮了个鬼脸:“好啦,我知道啦,我不在他背后说他坏话就是了。”说着,她立刻又嘻嘻一笑:“我当面说就是。”

    她们几个在背后xiǎo声的说说笑笑,李云东此时却已经来到了高野山真言密宗的禁地,奥之院,他强忍着心中的jī动,准备进入的时候,却听见身后随行的橘稚子忽然奇怪的问了一句:“明王世尊,这地、水、风、火、空、识六**身,你若是都取走了,那我们真言密宗怎么办?”

    这一句话说得场上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下,李云东心中更是暗叫不好:这里这么多高僧都没看出玄妙来,偏偏这个天真烂漫的xiǎo丫头一语道破了天机,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第891章 身法合一

    橘稚子一句话顿时让场上气氛陡然间变得无比的僵硬而尴尬,葛西光义猛然间愣住,他之前料算到了许多的事情,却没有料到这最简单的事情。

    是啊,李云东取走了明王法身,那真言密宗怎么办?

    一时间这奥之院跟前的僧众们面面相觑,之前还对李云东大肆崇拜的僧人们更是一个个表情僵硬。

    橘稚子此时见这气氛诡异,她也暗自察觉到似乎说错了话,正有些下不了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忽然间听见奥之院之中传来一个nv子的声音,优雅平和:“稚子,是你在外面吗?外面还有谁在?”

    葛西光义猛然间想到了李云东取走明王法身的后果,可毕竟前面话说得太过,现在有点想反悔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无处下台,没机会说话的时候,他一下听到这声音,便立刻微微欠了欠身,说道:“橘鹤子大人,是老衲在外面,同行的还有不动明王世尊殿下。”

    橘鹤子在里屋顿时啊的一声,紧接着屋内便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过不一会儿木mén被人轻轻拉开,却是一个身穿白sè和服的美貌fù人笑着对葛西光义点了点头后,便一双美目好奇的向李云东看去,继而便跪坐在榻榻米上,深深弯腰一礼,说道:“橘鹤子参见明王世尊殿下!”

    李云东微微一笑,还了一礼,他目光从橘鹤子的身上越了过去,一眼看见在橘鹤子身后的橘雅子,这个曾经被自己击败的nv强者再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显然有些尴尬,有点躲躲闪闪,但此时见躲不开了,这才上前,跪坐在地上,伏身道:“手下败将橘雅子,参见明王世尊殿下。”

    李云东笑了笑,也还了一礼。

    这时橘鹤子拉着橘稚子的手,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什么六**身?”

    橘稚子再笨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怕是惹祸了,她呐呐不言,此时李云东倒反而气定神闲的微笑道:“橘鹤子xiǎo姐,我们在说不动明王的法身便在这个奥之院之中。”

    橘鹤子奇道:“不动明王的法身?在这奥之院中?我怎么不知道?”

    她常年居住在这奥之院之中,却从来不知道不动明王的法身居然便在这里,自然大感奇怪,就好像一个人天天讨饭,却从来不知道自己脖子上戴着一串价值连城的珠宝项链似的。

    橘鹤子好奇的对葛西光义问道:“大僧正大人,这明王法身为什么会在奥之院之中?”

    葛西光义微微欠身,说道:“不动明王的法身分为六**身,分别为地、水、风、火、空、识。”

    “鹤子大人请看,这奥之院身处于高野山腹地,藏灵纳秀,正暗合地法;而这高野山中溪水淙淙,奥之院两旁有xiǎo溪穿行,正暗合水法;同时,奥之院坐北朝南,两旁有茂密旺盛的树林遮蔽,唯有南北两侧有石路通行,可有穿堂风对穿而过,这正暗合风法;而这奥之院九地之下便有地火,在自处修行,相当于端坐火炉之上,这暗合火法;同时,奥之院虽xiǎo,占地面积不过几百米,但此处暗藏的法力境界却是无限大,正所谓芥子纳须弥,便是这个道理,这恰恰暗合空法;最后,这奥之院向来是埋葬历代高僧与历代名人的墓场,jīng神力之强大,在日本举世无双,这又暗合识法!”

    葛西光义侃侃而谈,他一指奥之院,说道:“我们高野山能够六法同时wěn合的地方,除了这奥之院,便再也没有其他地方了。”

    这时一些没有明悟的僧人这才恍然,纷纷以手抚额:“原来如此,原来明王世尊殿下的一席话,竟然是这个意思啊!也多亏是大僧正大人才能够明白啊!”

    苏蝉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解的打量着李云东,忍不住便低声道:“云东呀,是不是你上次来斗法的时候,发现这明王法身就在这里啊?”

    李云东呵呵一笑,他伸出手想捏捏xiǎo丫头粉嫩的鼻头,但由于有外人在,手才刚抬起一半便又放了下来,他对xiǎo丫头挤了挤眼睛,xiǎo声道:“你猜呢?”

    xiǎo丫头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李云东笑了起来:“我要是知道,何必跟这老和尚绕这么多弯子?”

    xiǎo丫头这才恍然,她有些迟疑的看了葛西光义一眼,低声道:“可是……你不怕他们现在反悔么?”

    李云东笑了笑,说道:“放心,有我在,他们反悔不了。”

    说着,便自己又走了上去,说道:“葛西光义大师果然机敏智慧,这么快就能想到这明王法身的位置所在,不愧是大僧正!”

    葛西光义也对李云东微微一礼,一脸为难的说道:“不敢,诚如橘稚子xiǎo姐所说,明王世尊殿下若是取走了六**身,那我们高野密宗怎么办?”

    李云东料到他会这么说,便微微一笑,说道:“敢问葛西光义大师,何谓法?”

    葛西光义又是一愣,随即便说道:“法,乃是宇宙万物极其不灭真理,它是因、是德、是教、是物质。”

    李云东笑道:“那敢问大师,什么是因,是德,是教,是物质?”

    众人一听,见李云东又对葛西光义问起佛法来,顿时都竖起了耳朵,唯恐错过了一个字,而遗漏了真法。

    这可是转世明王在传道布法啊,千年来就这么一回!

    葛西光义面对转世明王的提问,很是慎重的想了想,说道:“说法是因,指的是佛法即正确的因果关系,所谓‘缘起是法’便是这个意思。说法是德,指的是伦理道德,是福是善,佛法云:万物有序,法界有常。指的便是伦理,又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指的便是道德,是福善。”

    “而说法是教,指的是教法,即佛法中的八万四千法mén。最后说法是物质,即指事件一切物质和非物质,都为法。”

    李云东笑着点头道:“不错,那我问你。我是不是转世明王?”

    葛西光义恭敬的一礼道:“自然便是!”

    李云东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我是转世明王,那我要取走自己的法身,有什么不对的?我既然是转世明王,那便是因,这法身在你这里,便是果,我要来这里取走法身,便是因果关系。而我取走明王法身是为了消灭天机玄狐,拯救你们这些被天机玄狐所残害的修行mén派,这便是德!同时,明王法身在你们这里的时候,你们一无所觉,现在若是我要取走它,你们的八万四千法mén,会因此而减少一个么?”

    葛西光义听到这里,已经是目瞪口呆,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更觉得李云东有些强词夺理,话虽然很在理,可仔细一琢磨却觉得味道不对,但若是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何况李云东语速颇快,让他更是chā不进话。

    李云东此时又说道:“最后,说法是一切的物质和非物质,那我若取走你们高野山的物质和非物质,的确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大师我敢问一句:斤斤计较者,能成佛否?大师此时若是舍不得这法身,将来只怕会失去更多啊!”

    这一句话说德葛西光义差点一口鲜血都气德喷了出来,这就好像一个强盗冲进了庙里面大肆抢劫,将庙里面最珍贵的东西抢走了,和尚们拼死反抗,这强盗却振振有词的说:“大师们,你们这般计较,将来哪里能成佛啊?学学释迦摩尼,人家见老鹰要吃ròu,便将自己的ròu都割下来,喂给老鹰吃,这样的人,才能成佛啊!!

    这简直是天底下第一无耻之话!!!

    可偏偏李云东说得义正言辞,冠冕堂皇,脸上更是大义凛然,似乎都要透出佛光来似的,一脸的威严肃静,宝相庄严。

    苏蝉、紫苑和周秦等人看了不禁暗自赞叹,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赞叹李云东口才了得,还是在赞叹他脸皮之厚,天下少有。

    最糟糕的是,橘鹤子此时也双手合十,颇为赞叹的说道:“不愧是明王世尊殿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舍得舍得,没有舍,哪里有得?”

    葛西光义哭笑不得,恨不得一把揪住橘鹤子破口大骂:你这老娘们,吃错yào了吗?这话放在肚子里面说说就是了,怎么能当众说出来?

    谁料,此时橘雅子也点头应和道:“不错,明王殿下说得有道理!”

    葛西光义忍不住便一声长叹,心中泪流满面,暗呼大事去矣,可脸上却是一脸的惭愧,说道:“明王殿下一语惊醒梦中人,老衲这就为殿下开路,引殿下去寻找自己的明王法身。”

    李云东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我便在这里就能取回明王法身。”

    葛西光义一愣:“哦?就在这里?殿下需要我等护法么?”

    李云东呵呵笑了笑:“这座道场都是不动明王的道场,四处皆法,何须护法?”

    李云东之前自己也没想明白这明王法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此时他与葛西光义一番话说下来,自己却也已经明悟通达。

    他在众人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地、水、风、火、空、识为我明王六**身,那么……”李云东手一抬,笑道:“地裂!”

    轰隆一声,这高野山猛烈的一颤,紧接着大地便咔咔的剧烈作响,仿佛一个巨人在用力撕扯着大地,撕裂出一道道巨大无比的口子。

    这一道道巨大无比的口子之中蒸腾起一片黄sè的雾气,缭绕在李云东的四周,紧接着李云东手又对四周一挥,说道:“水起!”

    刹那间,众人只听见四周哗哗声水响,高野山中无数的溪水涓流都汇聚到了一处,宛如百川归海,涌到李云东身边,化作一道青sè水气,与黄sè的雾气纠缠成一团,漂浮不定,旋转不停。

    李云东很快又道:“风生!”

    众人立刻便听见四周呜呜作响,阵阵疾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宛如无数利刃,但扑到李云东跟前的时候,又立刻停了下来,轻柔无比的化作微风,变成了白sè的轻烟,与之前的地气、水气聚在一块儿。

    李云东此时又连续喝道:“火生!空相!”

    众人只见这原本撕裂的地面缝隙中刹那间喷涌出无数的岩浆烈火,瞬间将李云东整个人都吞噬其中,但李云东置身于这烈火之中却岿然不动,他双手捏不动根本印,四周金光湛湛,水火不侵,这火气与之前三气一接触,立刻便剧烈沸腾起来,四sè之气扭成一团,宛如在鼎炉中淬炼的灵丹。

    紧接着,这四股灵气越滚越大,继而冲天而起,宛如一道四sè光柱,轰隆一声便直冲天幕,将天空似乎都捅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光柱中间的云层翻滚旋转,巍然壮观。

    这光柱之中隐隐可见一个人形,这人形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得出个大概的轮廓。

    而此时李云东又双手一合,捏了个手印,口中一声暴喝:“识聚!”

    瞬间这高野山千百年来埋葬的无数yīn魂从墓碑中猛然间冲出,顺着这四sè光柱缭绕而上,一开始它们还都是yīn暗灰淡的鬼魂怨灵,可冲到天幕后再降下来时,却一个个变成了金光闪闪的神灵,仿佛已经一个个飞升成佛。

    随着这些从天而降的亡灵们一个个聚集在一起,渐渐的这光柱中的法身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众人定睛一看,却见这分明便是一个浑身皮肤青黑,手提慧剑的不动明王!

    等到最后一个亡灵汇聚到不动明王的额间,补足了他额头的一个竖瞳中的漆黑眼珠,这一下仿佛画龙点睛,半空中的这尊明王法身眼珠咔咔一动,一低头,一道金光便从他眼中直喷而出,直直的照了下来!

    这一刻,天空轰隆一声巨像,无数人耳中都响起了一阵清澈幽远的佛号声,宛如遥远天界传来的佛法声,穿透力强得似乎要直透每个人的灵魂!

    这时,不仅是真言密宗的所有人都看得呆了,便是高野山的游客们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痴痴的抬头看着天空,不由自主的说道:“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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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养个狐狸精介绍:
本书讲述的是一名普通平凡大学生与一名可爱妖艳小狐狸的快乐双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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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养个狐狸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里养个狐狸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里养个狐狸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