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敲响警钟
654敲响警钟</p>
刚进门的少妇也呆住了,她紧紧牵着女儿的手,目瞪口呆地望着张鹏飞。而她身边的可爱小女孩儿也呆呆地看着张鹏飞,又扭头望着涵涵,机灵古怪的小眼睛转个不停,脚步动了动,终究没有扑进张鹏飞的怀中喊出那句:“爸爸!”
少妇是张小玉,女孩儿是妞妞,张鹏飞望着她们走进来的那一刻,有种心酸的感觉。看着女儿无助地牵着妈妈的手,他觉得这个丫头真可怜。从妞妞幼小的身躯和稚嫩的脸上,张鹏飞似乎看到了自己童年时的影子,那时候的他总被人取笑为“野种”。
张鹏飞在短暂的振惊之后,淡淡一笑道:“小玉姐,怎么是……你们……”
张小玉也恢复过来,点头道:“是啊,真没想到帮助妞妞的是……是涵涵……”她说着话,望向陈雅,微笑道:“小雅,你家儿子真好。”
陈雅点点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妞妞的身上,然后蹲下身体,轻轻抚摸着妞妞的脸,心头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妞妞美丽的眼睛眨个不停,并不认生地喊了一句:“阿姨好!”
陈雅的嘴角挤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揉着她的小鼻尖,轻声问道:“你叫妞妞?”
“妞妞是我的小名,我叫张梦梵。”妞妞抬起小脸,毫不惧怕地看着陈雅,又看向张鹏飞。张鹏飞暗自为女儿捏了一把汗,他把陈雅拉起来,勉强笑道:“妞妞是来看涵涵的……”
陈雅点点头,直起腰来。张小玉在一旁也很心酸,她真的难以想象帮助妞妞的竟然会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妞妞拉着妈妈的手,指着涵涵说道:“妈妈,就是这位同学帮了我!”
“你要叫哥哥,他比你大。”张小玉对张鹏飞和陈雅点了下头,拉着妞妞来到涵涵面前,微笑道:“涵涵,谢谢你帮助妞妞。”
“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别人看到也会帮助她的。”
“涵涵,你应该叫她小玉姑姑,妞妞是你的妹妹……”张鹏飞在后面补充道,对外张小玉可是他的干姐姐,他这么说也没毛病。
“哦,小玉姑姑好!”涵涵笑了笑。
“涵涵真乖,”张小玉摸摸他的头发,然后扭头说:“鹏飞,我们也不要追究那几个孩子了,这事就算了吧。”
“嗯,孩子之间的小摩擦,不用记在心里。”张鹏飞表示同意。
一旁的校长笑道:“原来你们双方的家长都认识啊,呵呵……那这事说来也巧啊,也许这两个孩子投缘吧。”
张鹏飞和张小玉点点头,陈雅想了想,看了看和涵涵站在一起的妞妞,拉着张鹏飞说道:“我们走吧。”
张鹏飞知道陈雅的心里不会好受,说:“那我们就出去吧。”说完,他又转身对校长说道:“校长,这几个孩子还小,也不要为难他们了,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是吧?”
“对对,张先生说得太对了,很明白事理啊,呵呵……”校长把几人送出了门外。走出教学大楼,想了很久的张小玉提意道:“鹏飞、小雅,我们在外面吃点饭吧,就当是我代替妞妞感谢涵涵,好不好?”
张鹏飞看向陈雅,如果陈雅反对,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陈雅却淡淡地说:“听你的吧。”
“那好,我们去吃西餐。”张鹏飞面向张小玉,说道:“让涵涵坐你的车,让他们兄妹好好聊聊吧。”
“嗯,那就这样。”张小玉心虚地看了陈雅一眼,没有反对,她知道张鹏飞一定是要和陈雅说些什么。
张鹏飞拉起涵涵的手,又拉起妞妞的手,感触颇深地:“以后你们就是兄妹了,要互相帮助,知道吗?妞妞,他……就是爸爸和你说的小哥哥……”
“爸爸,你说真的?”妞妞兴奋地笑了,听到张鹏飞承认她的存在,甜滋滋地拉着涵涵的手说:“你是我哥哥?”
涵涵似乎很意外,有点不明白为何面前的小丫头也叫张鹏飞爸爸。他想了想,有些古怪地说道:“爸爸说是,那你就是我妹妹呗。”
“哥哥,你好帅哦……”妞妞嘿嘿笑道。
“呃,你叫妞妞?这名子真土气哦……”涵涵笑了笑。
“不许这么说我,妈妈说妞妞很可爱的,你不能这么说你妹妹,Yes?”妞妞理直气壮地和涵涵狡辩道。
“哦,对不起,是我说得不对。”涵涵点点头,望向张鹏飞说道:“爸爸,她也叫你爸爸?”
“呃……你以后会明白的。”张鹏飞有些尴尬,心想孩子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张小玉替他解围,拉着两个小家伙说道:“你们跟我走吧。”
张小玉拉着两个孩子走开了,张鹏飞看向陈雅,拉着她的手问道:“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陈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小雅,你会怪我吗?”张鹏飞认真地看着陈雅,本想解释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无论是面对谁,拉一个私生女出现在妻子的面前,又有什么话好解释的?
陈雅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张鹏飞,仿佛是要看透他的内心。
“小雅,无论发生什么,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因为你是我的老婆,我的爱人,明白吗?”
“嗯,”陈雅点点头,指了指前方的张小玉和两个孩子,说道:“我们走吧。”
“小雅,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许冥冥之中有种预兆吧,让这对小兄妹今天见面了。希望你能接受妞妞的存在,好吗?”张鹏飞知道,自己这么说是自私的,对陈雅极为不公平,可是为了妞妞的童年,他必须这么说。
“我知道她很可爱,我也知道她是涵涵的妹妹,我更知道她是张小玉的女儿。”陈雅盯着张鹏飞的眼睛如是说。
张鹏飞一愣,想了一会儿,渐渐明白了陈雅的意思,捏紧她的手说:“谢谢你。”
“妞妞很可爱,很像你,小玉照顾得很好。”陈雅没有任何感**彩地说,但是张鹏飞知道她的心底已经起了波澜。
“小玉很辛苦,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所以我应该对她和孩子有所尊重,你说对不对?我也明白这样会伤害你,但是我更相信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鹏飞,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陈雅笑了。
“是的,我们是一家人……”张鹏飞缓缓说着,不再说话,他知道已经不需要再说别的了,陈雅已经表明了心意。是啊,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要携手以共,正因为是一家人,妻子才要理解丈夫的难处…………
到达西餐厅时,涵涵与妞妞俨然成为了好朋友,两人手牵着手,一个比一个高兴。两个孩子走到前面,张小玉停下来等张鹏飞二人,看到孩子们和平相处,张小玉笑道:“他们两个很好。”
“也许是上天送给他们一个见面的机会吧,”张鹏飞曾经多次想过如何让她们见面,可是却没想过会是这么戏剧性的场面。
张小玉望向陈雅,轻声道:“小雅,对不起,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希望你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不要……”
“小玉姐,不要说了。”陈雅拉住张小玉的手,“我们进去吧。”
张小玉不再多说话,两人手拉着手走进餐厅。张鹏飞与家人团聚,自然选择在包厢用餐。妞妞坐在涵涵的旁边,就像话唠一样说个没完没了,搞得涵涵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话可真多!”
妞妞却皱着眉头道:“我是你妹妹,你要听我说话!”
“好好,我听你说着呢……”涵涵像个小大人似的敲了下妞妞的脑袋,看得大人们笑个不停。
张鹏飞笑道:“涵涵,以后在学校里要照顾妹妹,爸爸不经常去看她,你要帮我照顾她,好吗?”
“嗯,”涵涵点点头:“爸爸,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好喜欢妞妞这个妹妹。”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张鹏飞有些脸红地说道。
妞妞跳下椅子,扑到张鹏飞怀里,指着陈雅小声道:“爸爸,哥哥的妈妈也是你的……老婆?”
张鹏飞的脸更红了,嗯嗯地点了下头。
“哦……”妞妞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妈妈,又看向陈雅,笑道:“爸爸,你好幸福哦,两个老婆都那么漂亮!”
“噗……”张鹏飞一口水喷了出来,连连咳嗽。他看向张小玉和陈雅的目光有些胆怯,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张小玉与陈雅会心一笑,两人都没说什么,心里有点无奈。张鹏飞不禁尴尬地想,这两人在一起,场面就已经这样了,如果梅子婷她们几个都过来,那么……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
办公室里,张鹏飞写完稿子的最后一个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是为全国纪委书记座谈会准备的稿子。一般来说,大领导写稿子,基本上都是1234等等几点,把重点和主题写出来,之间或者没有什么转折词语也没有过渡,只是用简单的字、词,连接成一个个看似并不通顺的句子,没有修饰词,甚至标点符号也许都不全,接下来就需要秘书的能力了。
作为秘书,不但要有好的文彩,还要有充分理解领导心思的能力,要从那些看似不通顺,毫无连惯性的句子、段落中寻找到领导想要表达的思想,然后加以润色、加工。领导的讲话稿往往是一遍一遍修改出来的。秘书工作很能锻炼人,不但要懂行政,还要懂官场,甚至还要摸透所见到任何一个人此时心中的想法。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要从领导那些看似没有意义、没有道理、只是闲聊的话中摸索出领导的真实用意,帮以转达或者直接帮领导完成。因此,领导身边的秘书,通常都有很美好的未来。但这个活也很累,是心灵与内体的双重折磨,对人性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有很多人都在说,秘书是最容易学坏的,因为他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很容易受腐败的影响。
但是,张鹏飞身边的秘书通常都很轻松,就拿写稿为例吧,一些重要会议的稿件,张鹏飞基本上都是自己完成,写出来的也不是草稿,完全可以写完就用。但是出于对身边人的尊重,张鹏飞还是会交给秘书写一写,也许只是照抄一遍,但其中的意义是不同的。
孙勉跟在张鹏飞身边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渐渐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这个年轻的领导与一些老同志不同,他喜欢下属直言不讳地表达个人观点,因此有时候帮助他修改稿子时,都会很认真地加入个人意见,然后再请张鹏飞定夺。好的意见,张鹏飞全盘接受,他认为不妥的也会向孙勉说清理由。孙勉跟着这样的领导不但没有劳累感,也没有通常秘书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相反的,他每一天都在向张鹏飞学习。
张鹏飞在房间里散了会儿步,就把孙勉叫了进来,笑道:“这篇稿子你修改一下。”
“好,”孙勉答应一声,看了眼手中的稿子,笑道:“部长,您又要破记录了!”
“哦?什么记录?”张鹏飞饶有兴趣地问道。
“呵呵,据我所知,能在全国纪委书记座谈话会上讲话的领导,几乎没有低于五十岁的,您又破例了!”孙勉笑道,摸清张鹏飞的脾气之后,他也敢开玩笑了。
“呵呵,总破例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张鹏飞笑了笑。
“领导,您忙着,我先去了。”
“嗯,”张鹏飞点点头,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巡视组在贵西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掏出电话刚想打给贺楚涵,没想到手机正好响了,打来电话的正是贺楚涵。
张鹏飞第一时间含笑接听:“楚涵,我刚要打给你。”
“哟,你还能想起我来?”贺楚涵娇笑道。
“当然了!”
“那你找我干什么?”
“想你了,不干什么。”张鹏飞言顾左右而及她:“你想我没有?”
“切,我想你干嘛啊,懒得想你!你在京城儿女团聚,还能想起我来?”贺楚涵的语气中流露出酸意。
“呃……”张鹏飞有些发愣,没想到她连这事也知道了,心虚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了?”
“是小玉姐告诉我的,她很激动,也很高兴。”贺楚涵意味深长地说:“也许这是一种被人尊重的感觉吧。”
“楚涵,这是次意外。”
“我知道是意外,可是一个很好的意外,”贺楚涵笑道:“我如果是你老婆,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你难道不是吗?”张鹏飞厚着脸皮问道。
“我才不是呢!”贺楚涵笑了笑:“找我有什么事?”
“你在贵西的情况怎么样?”
“不错啊,这边都是山,空气很好。可是老百姓生活有些苦,很少看到像样的公司。”
“贵西省委方面对你们的态度呢?”张鹏飞问道。
“我们在西海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你说他们能是什么样的态度?看得出来十分拘谨,或许也担心贵西被我们查出问题吧,一个劲儿地说会全力支持我们的工作。”
“嗯,没有其它重要的消息了?”
“没有了,我们刚到,还没发现什么。也许是你不在的原因吧,呵呵……”贺楚涵有点怀念与张鹏飞一同查案的日子了。
“我很快就过去了,那先这样,你注意好身体。”张鹏飞说道。
“嗯,你不用着急,我们这边没事。”贺楚涵点点头。
………………………………………………
下班后,张鹏飞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抽空去看望了老师穆喜之。在穆喜之的家中,老师和师母都很热情地接待了他。张鹏飞如此尊师道重,隔三差五就过来拜访,令穆喜之很欣慰。
在老师家用过晚饭,一老一小又坐进了书房中。穆喜之指着棋盘笑道:“下一盘?”
“那就下一盘!”张鹏飞微微一笑,师母端着茶具走进来,他双手接下,倒好茶之后才坐下,然后轻轻擦拭着棋盘。
穆喜之下好一子,缓缓说道:“为什么不去贵西?”
张鹏飞回答道:“情况有点复杂,呵呵,等全国纪委书记座谈会开完以后,我再过去。”
“过去吧,没什么好躲的,要心怀坦荡。”
“嗯,我明白。”
穆喜之看了张鹏飞一眼,忧心忡忡地说道:“鹏飞啊,我最近越来越担忧了,想法有些复杂,有些话也只能对你唠唠……”
“老师,您担心什么?”张鹏飞抬头问道。
“鹏飞,我担心公信力度的透之,随着政府官员腐败严重,老百姓是越来越不相信政府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在我国历史上,每个政府的倒下,都与腐败相关,一个失去公信力度的政府是无法长久的!”
张鹏飞愕然,万万没想到穆喜之能讲出这种话,他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说到底,我们的政府小看了群众的智商,这点是最大的问题,我们说的话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能让老百姓相信?我们总在叫共产主义,总在谈和谐发展,可是我们这个国家真的和谐吗?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社会越来越不和谐了。既然是这样,我们政府机关,领导干部如果还像几十年前一样说大话,的确很危险!老师,这些话您对唐总讲过吗?”
穆喜之摇摇头:“我说了,有些话也只能私下里和你唠唠,这一代人指望不上了,我也只能指望着你。希望当你执政时,能让这一现象有所改变,最重要的就是让老百姓重新相信政府,重新相信政党,这是关键!”
“老师,这些问题,当今首长、内务院的领导真的不清楚吗?”
“鹏飞啊,他们知道也不可能马上改革,现在一切都以经济发展为中心,有些利益集团的形成不是一天两天的,如果真的下狠心打击,也许会让某个行业坍塌,领导……也难啊!”
张鹏飞默然无语,不禁在想,难道这些问题就只能等自己来解决吗?听穆喜之的意思,他是在给自己敲响警钟啊!
两天以后,在全国纪委书记的座谈会上,张鹏飞的演讲令人振惊。他在演讲中指出:“加强反腐工作的重要性与社会主义未来的发展关系紧密,在经济飞速发展的当下,领导干部更要重视反腐工作的意义。只有保证政府的廉洁,保证领导干部的干净,才能提升我们的公信度,让老百姓对我们有信心,不让老百姓对我们失望!这次,我们巡视组在西海发现了大量问题,令过去很多对政府失望的老百姓重识信心,让他们明白在我们这个政府中仍然存在着正义。因此,我们要继续坚持巡视工作的指导思想和基本原则,完善巡视工作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明确巡视的范围和主要任务,抓住巡视工作重点和关键,依照规定程序开展巡视工作。要坚持严格要求、实事求是、权责一致、惩教结合的原则,明确问责对象,执行问责程序,落实好党政领导干部问责制。同时要急时地向全社会公开反腐工作的进展和透明度,要让全社会参与腐坏,只有这样地能加深反腐的力度,让我们的政府公信力长久留存!”
张鹏飞讲完之后,会场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背后,在坐的各省纪委书记不禁在想,他敢说出这样的话,是得到了上面领导的默许么?要知道他的话中可有很多内容都是危险的…………
散会之后,张鹏飞的手机响了,是向副书记打来的,他知道贵西应该出了点情况。
“向副书记,您有什么事?”
“鹏飞啊,半个小时以前,贵宁市城区有一座新建的楼房突然倒塌,现在伤亡未知,我想应该好好的查一查。”
“向副书记,那您就组织调查吧,我明天就飞过去,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嗯,那就这样吧,我等你过来。在你来之前,巡视组的指挥权归我。”向老书记笑了笑,语气有些沉重。</p>
655柳叶复活
655柳叶复活</p>
飞机还在云中穿行,张鹏飞感觉有些困了,闭上眼睛休息。
这些天,张鹏飞真正感受到了空中飞人的感觉,过去在基层工作,从来没有如此频繁的外出。昨夜张鹏飞很晚才睡,他知道最近几天陈雅的心情不是很好,他要尽尽丈夫的责任。虽然她早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女人,但是当情人和私生女出现的时候,哪位妻子都会受到打击。
陈雅与其它女人不同,你要让她明白,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她是最重要的,她是最出色的。看淡了一切的陈雅,最在乎的就是她在张鹏飞心中的份量。如果张鹏飞说两句情话,说两句表扬的话,也许她表面上只是微微一笑,但是内心却十分的满足。现在的陈雅不是十年前的陈雅了,她已经渐渐把自己变成一个拥有点个性的但基本上还算正常的女人。她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个人想法,但这一切都围绕着张鹏飞而存在。
张鹏飞清楚自己改变了陈雅,也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害陈雅的人,就是张鹏飞。如果有一天张鹏飞对陈雅厌倦了,或者不爱她了,那么对陈雅而言就等于是信心的丧失,是至命的打击。她太单纯了,把全部的感情都投在了张鹏飞的身上,张鹏飞成为了她走出军营,过上正常生活的精神支柱,没有了这根支柱,后果可想而知。
一直以来,她都是高高在上,她是天之娇女,在她眼中没有男人的概念,她从来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可是当与张鹏飞相识、相恋、结婚之后,张鹏飞身边一个又一个红颜知己的出现,深深地打击了陈雅的自信。张鹏飞明白,别看她不说,其实她一直都在找自身的毛病,除了理解他与刘梦婷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外。对于其它女人,陈雅总觉得是她做得不够好,才让张鹏飞有了其它女人,想在其它女人身上得到某种慰藉。
昨天晚上,张鹏飞拥着陈雅说了很多肉麻的情话。其实张鹏飞原本是不善于用语言表达感情的,但是昨天晚上他却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语言能力,把陈雅哄得很开心。看到陈雅的脸上一次又一次的荡羡开笑容,最后缩在自己怀中像只幸福的宠物,张鹏飞心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感。
“先生,先生……”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十分悦耳动声的嗓音。那声音听起来柔媚入骨,直泌入你的心肺。
张鹏飞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享受的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男人的笑真猥琐!”面前的空姐无奈地想,只好又提了下音量:“先生,您好!”
张鹏飞这才醒悟到自己是在飞机上,连忙睁开眼睛,一边抬头一边问道:“有事吗?”
“先生,送餐了,请问您吃米饭还是面条?”
“哦,面条吧,我……”张鹏飞说着话,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女郎,惊讶地喊道:“叶子?小叶子……你怎么会在这?”
“先生,你……啊……”空姐茫然地望着张鹏飞,然后小手一疼,被张鹏飞紧紧抓住了。
张鹏飞仿佛出现错觉一般,抓着空姐的手吃惊道:“叶子,你不认识我了吗?叶子……你……”
“先生,对不起,您认错人了!”空姐心中恼怒,但极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用力甩开张鹏飞的手。
张鹏飞的手打在椅背上,这才清醒过来,他呆呆地望着面前美丽不可方物的空乘小姐,恍如隔世。刚才真有一种穿越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张鹏飞真的无法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会和柳叶长得一模一样。柳叶去世这么久了,但她的容颜深深地印在张鹏飞的脑中,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女人既然与她惊人的相似,相似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唯一的区别就是,面前的女孩儿瘦俏一些,有些像张鹏飞当初在珲水第一次见柳叶时的样子,单纯、美丽、娇艳。就像一个纯情的少女,两人的眼神、神态都是那么的相似!
看到张鹏飞还在上下打量着自己,空姐真的怒了,不高兴地说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呃……”张鹏飞揉了揉眼睛,脸色有些苍白,又盯着空姐看了两眼,这才说道:“小姐,真对不起,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几乎……一模一样,我差点看错人了!”
“哦……没关系的,呵呵,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是有意思!”空姐免强笑笑,心说八成是这个男人搭讪的方式吧。
“刚才……对不起。”张鹏飞尴尬地说道,漠然地坐回了座位,目光有些失神。
“先生,请您系好安全带。”空姐面带笑容地说,非常职业的笑容,眼神却有些厌恶。
“哦,好的。”
“您是要面条是吗?”空姐再次确认道。
“嗯,面条。”张鹏飞心里空空地说,刚才的偶遇,此刻令他的脑中完全出现了柳叶的身影。如若问张鹏飞此生最大的悔恨,那就是柳叶的离去,那就是没有让柳叶成为自己的女人,对柳叶的爱意只能永远存在他的心中了。
空姐把食品盒交给张鹏飞,推着小车继续前行。
“小姐!”张鹏飞又叫住了她。
“先生,有事吗?”
“你……你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子吗?”张鹏飞有些脸红地问道,由于柳叶的那层关系,她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
“对不起,这不在我们的服务范围之内!”空姐淡淡一笑,扭头就走。
张鹏飞一阵苦笑,抓了抓头发,心想这位空姐到是很有个性,瞧那意思也就二十岁出头,也难怪个性十足了。他缓缓打开食品盒,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从包中找出一枚小巧玲珑的手机,轻轻地打开,翻看着其中的生活相片。这个手机是柳叶的,是当年她留下来的,张鹏飞一直放在包里,电池永远充满着。有时候想起柳叶,他就会拿出来看看。一边翻看着柳叶各个时期的相片,张鹏飞一边与刚才的空姐对比,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了好一会儿,张鹏飞才觉得肚子饿了,打开餐盒,胡乱地吃了两口。吃完饭,张鹏飞心想瞧刚才那个空姐的眼神,一定很鄙视自己吧?或者把他当成了登徒浪子也说不定。张鹏飞摇摇头,自己的这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她和柳叶长得像些,就要多和她说几句话?如果天堂的柳叶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空姐又推着小车过来收餐盒了。轮到张鹏飞时,张鹏飞主动递上。空姐感激地笑道:“谢谢。”说完,就想马上离开。
“小姐……”张鹏飞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
“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空姐不耐烦地问道,但是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那个……你看一下,我刚才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是真的……你和我朋友很像……”张鹏飞红着老脸,把柳叶的手机交给空姐。
空姐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好奇地把张鹏飞手中的手机接过来,定睛一瞧,失语道:“你怎么会有我的相片!”
“我说过了……你们真的很像……”张鹏飞笑了,不知道为何,看到她真地在看柳叶的相片,他心里很高兴。
其余的男乘客都羡慕地望着张鹏飞,真没想到这小子能用这种方式勾搭上空姐。
“呃……还真是太像了!她真的好漂亮!”空姐又看了一些柳叶的相片,然后把手机交还给张鹏飞。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个男人让自己看相片,就是想证明他刚才不是有意冒犯自己,是一时看花了眼。
“呵呵,你夸小叶子漂亮,其实也在夸你自己漂亮!”张鹏飞微微一笑。
“哼,大家都这么说我,先生,您没什么事……我可走啦!”少女顽皮地笑道,此刻的笑容就多了一些亲和力,不似空姐的职业微笑那么程式化了。
“大家都这么说你?呵呵……这句话也不在你们的服务用语之内吧?”张鹏飞突然间起了调笑的心情。
少女的脸一红,恼怒地瞪了眼张鹏飞,转身就想走,嘴中却冒出来一句:“先生,您的朋友……也是空姐吗?”
“她……现在的确是空姐……”张鹏飞伤感地说。
“哦,真的啊?哪个航空公司的?”少女的话突然多了起来,看来她平时在私下里应该属于活泼可爱的类型,到是空姐这身衣服束缚了她的个性。
“她……是在天堂。”张鹏飞望着少女的眉心,她竟然和柳叶眉毛都一样的粗细,一样的弯度……
“天堂,呃……你是说……”
“她死了……”张鹏飞重重地叹息一声。
“死……死……哼!”少女气得跺了下脚,要不是考虑到张鹏飞是乘客,真想用高跟鞋跟狠狠地踢他一脚!什么人啊,竟然把自己和她死去的朋友相对比,真是太晦气了!作为空姐,少女和同事们都有些迷信,平时很少说一些死了活的的忌讳话语。
张鹏飞愕然,刚才少女表现出气愤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这种可爱与柳叶不同。小叶子永远那么的顺从,永远听鹏飞哥哥的话,她从来没有反驳过张鹏飞。可是眼前的这位少女的性格,看起来与柳叶差别很大,她个性十足,敢怒敢恨,棱角分明,竟然面对着乘客都敢这样。幸好她今天遇到的是张鹏飞,也许换作另外一个人就会被投诉了。
张鹏飞呆呆地看着少女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复杂,失神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好久好久也没有转移目光。
“哼!”空姐把小推车推回休息间,重重地坐在了一旁,满脸怒气。
“钰彤,你怎么了?”身边的女孩子问道。
“哼,冰冰,刚才气死我了,碰到了一个男的,说我像她的一个朋友!”
“呵呵,又是搭讪的吧?你李钰彤不是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嘛,这说明你漂亮啊,有什么好生气的!”
“冰冰,这次不同,他那个朋友……已经死了!”李钰彤气愤地噘起小嘴,满脸的怒火。
“啊……还有这种男人,真无聊死了!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女孩子啊!”身边的女孩子冰冰说道。
李钰彤皱着眉头道:“不过……他那个朋友的确很漂亮,长得也和我很像……应该说非常像!”
“真这么巧?”
“是啊,就是这么巧!”李钰彤无奈地苦笑道,再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了,真讨厌啊!
“呵呵,什么朋友啊……也许是她的情人吧?她觉得你和他的情人长得像,是不是也想让你……”
“讨厌死了,不许再提这事!”李钰彤拧了一下身边女孩儿的脸。
…………………………………………
张鹏飞下飞机的时候又碰到了李钰彤,他当然不知道少女叫什么名子,便对他点头笑笑。看到是张鹏飞,李钰彤真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但还是很职业地微微弯腰道:“感谢您乘坐本次班机,请慢走!”
再次听到这悦耳的声音,张鹏飞就有些怔住,一时间挡住了后面人的去路。
“先生,请您不要打扰别人好吗?”李钰彤气得够呛,心说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脸看,真色!
张鹏飞尴尬地笑笑,只好走下飞机,走出好远,也不忘回头瞄两眼。张鹏飞来到接客大厅,刚想打电话给彭翔,问他在哪,彭翔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彭翔很不好意思地说道:“领导,不好意思,车胎在路上爆了,我正在换胎,要晚到一会儿,您在机场等我一下,我到了打您电话。”
“好吧,你不要着急,行车安全第一!”张鹏飞挂上电话,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无聊地看起了报纸。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彭翔才打来电话,张鹏飞走出接客大厅,看到了彭翔。
“领导,我来晚了,真不好意思,车停在外面了。”
“不要紧。”张鹏飞随手把行李交给彭翔。两人来到机场外面的停车场,张鹏飞的眼前突然一亮,只见那位和柳叶长得很相似的女孩儿正和一位同事站在路边,看情形在打出租车。
他和彭翔上了奔驰,指着那两个女孩子说道:“开过去,搭她们两个一起走。”
“呃……哦……”彭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那两位空姐,心想领导难道又起了兴趣?
奔驰稳稳停在两个女孩子旁边,张鹏飞拉开车窗,笑道:“那个……要不要搭我的车?”
两个女孩子惊讶地看着张鹏飞,李钰彤皱着眉头,摆手道:“先生,我们认识吗?”
张鹏飞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说道:“刚才在飞机上……”
“先生,对不起,我不记得您是谁了!在飞机上我是乘务人员,您是乘客,我需要向您服务。但现在是我的私人空间,请不要打扰我!”李钰彤理直气壮地说道,身边的同事暗笑,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角,感觉她的话有些过分。
“哦,我……我没别的意思,现在车不好打,我是想……”
“谢谢您的好意,我们不需要!”李钰彤昂首挺胸地说,一脸高傲。
“先生,我和李钰彤还有事情,谢谢您的好意。”旁边的**事冰冰婉转地说道。
“李钰彤……”张鹏飞念叨了一遍女孩子的名子,暗暗记在了心里。
“冰冰,你干嘛告诉他我名子,讨厌死了!”李钰彤狠狠地掐了下同伴,不客气地对张鹏飞说道:“你这人有病吧?干嘛缠着我不放,再这样……我报警了,你这是骚扰!”
“呃……”张鹏飞已经好久没体会过被人拒绝的感觉了,也许是习惯了身边女人对他俯首贴耳,突然遇到李钰彤这么傲慢的少女,心里掀起阵阵波澜。
“钰彤,这位先生这么客气,要不我们就跟着他走吧?这个时间……确实不好打车……”冰冰建议道。
“冰冰!”李钰彤愤慨地喊道:“你什么人啊,要坐你自己坐,我才不坐呢!”李钰彤说完,托着拉杆线就向一旁走去。
“这位先生,钰彤的脾气就是这样,您不要怪她哦。要是真喜欢她,就不要放弃!”冰冰满脸含笑地说,一脸暧昧,看起来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精。
张鹏飞抓抓头发,心说堂堂的监察部副部长、中央巡视组的组长,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他摇摇头,对彭翔说道:“小彭,我们走吧。”
其实彭翔也感觉张鹏飞有些自讨没趣,以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对一个空姐感兴趣,再说现在的空姐……有几个干净的!那个女人那么漂亮,谁知道有没有被潜规则啊!
张鹏飞知道彭翔此刻在想什么,就笑道:“你小子别误会,那个叫李钰彤的女孩儿很像我已故的朋友,对……就是柳叶,在辽河的时候,志国对你说起过没有?”
“小叶子?”彭翔点点头,点头道:“我知道,老妖为了这件事,一直很后悔,他说没能救下您最重要的亲人,是他的失职。”
“不怪志国……”张鹏飞摇摇头,闭上眼睛陷入了遥完的回忆。
他记得当初在辽河,柳叶受伤的晚上,她紧紧拉着他的手说:“哥,答应我,这辈子不要忘记我,在你……悲伤的时候,你一定要……想起我,想到天堂的……某个小角落里,我在看着……你,想着你。哥,为你……受伤,我好……幸福,你说……我是不是……救了你一命?”
那时候,张鹏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掉在小叶子的脸上。
柳叶的小手慢慢移动着,爬上了张鹏飞的脸。她嫣然一笑,说:“你是……第一个为我……哭泣的男人,也是最后……一个。哥,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要好好活着,活得开心,知道吗?”
“嗯,我答应你。”张鹏飞艰难地点头。
“哥,我……爱你,你……是我的初恋……”柳叶闭上了眼睛。
张鹏飞痛苦地睁开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叶子走时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完整的回忆起来。他望着窗外的景色,视线有些模糊。然后他倒在座位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在睡梦中,他看到柳叶在天堂对他微笑。
………………………………
“领导,到了!”彭翔把车稳稳停在巡视组下榻的贵宁市贵宁宾馆。
张鹏飞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发涩的脸皮,推门下车。
“领导,您没事吧?精神好像不太好?”彭翔担心地问道。
“没事,想起伤心事,心情不太好而已。”张鹏飞实话实说道。
两人来到楼上,正赶上巡视组在开会,张鹏飞没有马上去打扰。等他们散会之后,才去和向副书记打招呼。向副书记看张鹏飞精神不太好,便说:“鹏飞啊,工作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你今晚先好好休息。”
张鹏飞自知状态不好,点了点头,苦笑道:“可能昨晚没睡好,呵呵。”
“要注意休息。”向副书记说道。
离开向副书记,张鹏飞回到自己的房里,心情仍然无法平静,他把贺楚涵叫了过来。贺楚涵这次没有叫苏伟,就自己一个人来的。她刚反手关上门,张鹏飞就抱紧了她,痛苦地说:“楚涵,我看到小叶子了……”
“什么?小叶子……怎么会啊,你……说什么胡话?”贺楚涵吃惊地摸着张鹏飞的额头。
“楚涵,我没有开玩笑,我在飞机上看到一个女孩子,和柳叶长得一模一样,就是脾气有些个性,她们……真的一模一样,也许你都不会相信!”
“我是不相信!”贺楚涵没好气地说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想找个借口泡她吧?”
“楚涵,我在和你说正经事!这是真的!”张鹏飞发火了,松开贺楚涵。
贺楚涵抬头看他真的发火了,就拉了拉他的手,说道:“你是不是太想念小叶子了?要不然……等下次休假,我陪你去看望她……”
“真的好像……”张鹏飞坐在床边自言自语。</p>
656状告鹏飞
656状告鹏飞</p>
第二天清晨,贵宁市宾馆楼下站满了向巡视组请愿的人民群众,大概能有六七十人,有老有少,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想为“8.22楼塌塌”事件讨个说法。贵宁市八月二十二日新建小区内一栋多层住宅楼突然倒塌,幸好当时是白天,而且小区刚完工不久,反迁户还没有大部分的搬入新家。但是也有两名装修工死亡,七名业主不同程度受伤。
事件发生后,贵西省委省政府当即做出指示,把救人放在第一位,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挖开残骸,寻找生命的迹象,看看楼里是否还有被埋的人民群众。同时,向贵宁市做出指示,要求贵宁市政府尽快查清事故原因,并且追究相关责任人,还老百姓一个公正、公平,首先要控制承建公司及外包施工队以及房产公司。
贵西省委省政府第一时间做出指示,这与巡视组到贵西巡视有关。如果巡视组不到贵西,这件事的解决方法也许就不会如此高调了。但尽管省委省政府的指示很急时,贵西省省长也去医院看望了伤者以及死难者的家属,但仍然没有令小区的居民放心。
这个小区是返迁小区,已经住进了三成的业主。由于贵宁市规划在郊区修建外环高速路,需要拆迁当地的居民,被拆迁的居民为配合政府建设,很短时间内顺利完成拆迁任务,根据协议同意异地安置。然而,正在为这些居民建造的安置房,却突然倒了一栋,整个小区的建筑质量又如何能让人安心?
楼下请愿的群众,惊醒了巡视组,张鹏飞在与向副书记勾通后,开了个简短的会议。由于张鹏飞是刚到,所以会议由向副书记主持。
向副书记面向大家,说道:“我们先不谈事故的处理,事故的处理和调查暂时有贵宁市负责。现在,我们要谈的是如果接待下面的群众!我想这件事已经传到了贵宁市委市政府的耳朵里,我们要马上作出应对,安抚楼下的老百姓,必免冲突。如何应对,这关乎着贵西省的社会和谐,以及老百姓的利益,我们要实事求是,不偏不坦。第一,我们要向大家说明情况,表明我们巡视组对此次事件的关心;第二,我们要让老百姓信任我们,我们要将此事一查到底;第三,我们要劝老百姓离开,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维持社会的稳定还是很重要的,只要我们帮他们把事情解决了,听了他们的意见,我想他们会离开的。我们巡视组到地方巡视,不能引起地方上的乱子,国家社会的稳定很重要。鹏飞,你觉得呢?”
张鹏飞点点头,说道:“我完全同意老书记的意见,在此补充一条,我们要向楼下的群众保证他们的安全及对他们的保护,让他们放心,不用担心任何利益的威胁,大胆讲真话。”
“嗯,那基本就这样。接下来,我们大家去下面向群众传达我们的意见。我觉得,鹏飞,你代表巡视组向大家讲讲吧。”
张鹏飞摇摇头,说道:“向老书记,还是由您讲话吧,您年纪大,有威望,容易让老百姓放心。而且也了解情况,已经与他们有过接触。我刚过来,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你讲话容易勾通。”
“好吧,那就由我来谈谈。”向副书记感觉张鹏飞说得有道理,点头表示同意。
会议结束后,大家立刻下楼准备安抚人民群众,可是没有想到巡视组刚刚来到楼下时,一队武警战士也赶到了现场,看那意思准备把请愿的人群赶去,在酒店门口形成了一道隔离带。武警的出现,更激发了群众的愤怒,大家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准备向巡视组讨个说法。双方扭打在一起,有些人不同程度受伤。
看到此情此景,向副书记怒气冲冲,拿着喇叭高喊着:“都给我住手,我是巡视组的负责人,是谁让警察过来的,你们领头人呢……给我过来,快把人给我撤了!”
张鹏飞也喊道:“是谁让警察来的,带头的出来说话!”
一位中年警察跑了过来,敬礼道:“向副书记,我是贵宁市武警中队队长,接到群众举报,为了必免巡视组的领导受到伤害,我们接到命令前来保护巡视组的领导!”
“我不用你们保护,他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快把人给我撤了,我直接和他们对话!”
“这个……”中队长有些为难。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向副书记威严的盯着中队长的脸。
中队长心里飞速地盘算着,心想人家是中央来的,自己虽然是贵宁市的武警,但真把这个老头子惹火了,他以后还不找自己算账?这么一想,他立正敬礼道:“向副书记,我马上执行您的命令!”说完,他拿起对讲机发布命令。
张鹏飞看着武警战士渐渐向后散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问那位中队长:“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让我们来维护秩序,保护首长的安全!”中队长说道,挥手指挥着后退的武警,让大家退到另一旁站好。
人民群众看到武警听那个老头子的话撤了,知道他一定是大官,就全都围了上来,张鹏飞、苏伟、彭翔以及向副书记的警卫保护着他,一旁的武警队长暗自担心。
“乡亲们,你们不要激动,我是巡视组的副组长,我现在可以代表中央巡视组和你们对话。”向副书记挥舞着手臂,“大家要安静,不要乱动,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有人出面主持,群众果然不在激动,其实他们的气愤是由于这几天贵宁市委市政府对他们的漠视,甚至还要限制他们的自由,不让他们到处走动。这才集体一商量,决定来找中央巡视组的领导告状,表达心中的不满和担忧。虽然说贵宁市政府也派人对他们进行了安抚,可是三天来没有公布任何的调查结果,没有一个令大家信服的说法,这才令他们暴躁起来。
向副书记四处看了看,站在台阶上,这样能让大家清楚地看到他,他说道:“你们不要害怕,这些警察不会伤害大家的,我不知道是谁安排他们来的,但是无论是谁安排他们来的,我都要提出批评,这种作法严重伤害了你们的感情,同时也给我们的政府抹黑,这是不允许的!同志们,乡亲们,你们都是为了高速公路而搬迁的农民,我理解你们的感受,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我更觉得心痛。”
“领导,这件事怎么办,还有没有人管我们了,为什么不给一个说法,那些楼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的房子没有倒,可是墙壁也裂缝了,这样的房子我们不敢住!”
“对!当初我们同意了搬迁,可是没想到住进了这样的危房,我们不放心!”
“大家不要激动,请听向副书记说话。”张鹏飞见大家又激动起来,在一旁安抚着,看情形更像是向副书记的秘书,没有人知道他才是巡视组的组长。其实张鹏飞没有露面表明身份,就是觉得向副书记年纪大,能振得住场面。在老百姓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大领导都是年纪大的。如果现在是张鹏飞和大家对话,也许就不会引起老百姓的重视。
“同志们,对于这个小区楼房倒塌事故,我们会一查到底,我们也会让贵宁市政府拿出事件的处理报告,并且对他们的调查过程和结果监督,一定会给你们满意的交代!至于其它楼房还有没有危险,我会请相关专家组成的工作组进行验收。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我会从京城请来质监人员,不用贵宁市的监理公司,这样,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人群的声音小了不少,向副书记的这句话深得民心,老百姓最担心的就是官官相护。这时候,一位年轻人突然喊道:“向副书记,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谁知道你暗中会不会帮助贵宁市的领导干部!”
“呵呵,小伙子,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已经退休了,也不是贵西的干部,是中央安排我参与巡视组的工作,中央巡视组的成立就是为了代表中央到地方为老百姓解决问题,所以……你想想看,我为什么要帮助贵宁市?如果此次事件证明与贵宁市的某位领导有关,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无论是谁,不为老百姓的生命安危负责的干部就要下台,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人群纷纷点头,这时候忽听得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向副书记,我们家的楼房倒了,我母亲也受伤了,现在还在住院,请问赔偿问题怎么解决?我们今后要住在那里?这件事要如何解决才能令我们满意?我们想要的就是安居乐业!”
听到这凌厉、思路明确、条理清晰的问题,以及那悦耳的声音,向副书记就感觉精神一振,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而他身边的张鹏飞更是异常的激动,他的个子高,已经看到了说话的女孩儿正是昨天见到的那位空姐李钰彤,李钰彤的脸上稚气未脱,可是目光很锐利,原来她的母亲就是伤者中的一位。
其实李钰彤早就看到了张鹏飞,在瞬间的惊讶之后,心里满是不屑。心想怪不得现在老百姓对当官的不满意,这个大色狼看起还是中央巡视组的工作人员,虽然官可能不会太大,顶多也就是个秘书,但是能混进巡视组肯定不会简单。这样的干部竟然在飞机上勾搭空姐,真是太可恨了!此刻,发现张鹏飞呆呆地望着她,她便恶狠狠地回瞪着他。
张鹏飞注意到了她恼怒的表情,讪讪地收回目光,而贺楚涵却拉住了张鹏飞的手臂,不可至信地望着李钰彤。她也发现了,这个女孩儿长得和柳叶简直一模一样,难道张鹏飞昨晚说的就是她吗?
向副书记看到了李钰彤,缓缓说道:“这位姑娘,你提的问题很好,在此我可以向你保证对于受伤人员以及死难者的家属,贵宁市一定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如果大家不满意,我会继续关注此事!另外,你所说的善后问题,我只想明确的告诉你,如果市政府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不让你们住上安全的房子,那么你们就去市政府住,或者就去市委书记、市长的家里住,我支持你们!如果贵宁市政府无法做出妥善安排,我们巡视组就要对此事进行处理!”
“谢谢向副书记,希望您说的话可以兑现!”李钰彤毫不畏惧地说道,一脸正气。
张鹏飞心中微微一笑,心想小叶子和她相比就温柔多了,面前这丫头看起来就是个惹事的主,太有个性了。
向副书记见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接着说道:“你们有人说返迁小区的建设有违法违规的行为,如果有确实的证据或者线索,都可以来找我举报,如果没什么事情,大家就散了吧,我想等事故查清楚以后,我们巡视组会和贵宁市政府的干部一道去现场召开发布会,还给大家一个真实、可信的情况!至于刚才你们和警察的小冲突,我要向大家道歉,请你们也不要怪警察,他们见到你们这么多人过来,也是出于对我们巡视组安全的考虑,所以才赶过来进行保护。并不是针对你们,你们要放心,人民警察是属于人民的,怎么会与人民做对!”
“啪啪……”人群中响起掌声,大家都为向副书记讲出这么提气的话而振奋。
张鹏飞连连点头,向副书记最后几句话提到武警,把责任引到他的身上,不但令群众释怀,冲淡了不满情绪,也让武警撇清了关系,可以说是对双方都有好处,这样也稳定了局面,让民与警冲突事件变小了。
“大家散了吧,一周内就会有结果的,如果一周后没有结果,你们再来找我!”向副书记挥挥手。
得到满意答案的群众渐渐散去了,有的留下说有线索汇报,或者想举报什么。大家情绪的平复并不是由于得到了答案,而是感觉得到了大领导的重视。其实华夏国的老百姓都是可亲可爱的可怜人,只要领导对他们稍微的表示一下尊重和重视,他们就会感激不已,哪怕是作秀,也会让他们心里很舒服。因为现行体制下,有些人就连作秀都懒得作,可见眼里根本就没有老百姓。
看着人群渐渐散去,武警中队长走了过来,对向副书记敬礼道:“首长,还需要我们什么服务吗?”
“你们散去吧,我会和你们领导勾通的!”
“是!”武警中队长巴不得马上离开呢,他又很认真的补上一句:“首长,刚才谢谢您!”
向副书记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为他们武警开脱的事情,便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当大部分人都散开后,少数几个有问题反映的群众也被巡视组的工作人员带进了接待室。这时候,张鹏飞看到李钰彤向自己走来,当他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就听李钰彤说道:“喂,你也是巡视组的工作人员?”
张鹏飞点点头,心说有你这么冲的嘛,对待巡视组的领导也是这个态度?
李钰彤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要向你举报一件事,”
“什么事情?”
李钰彤趾高气昂地说道:“我们搬迁的小区就是豆腐渣工程,是建筑方和政府走动关系的结果。这样的质量根本就不能放心,我怀疑政府的领导收了建筑方的钱!”
“你有证据吗?”张鹏飞反问道,心说这丫头怎么感觉有点愣头愣脑的,这个性太直爽了,在社会上不吃亏才怪。
“证据?哼……真是笑话,我们家那栋楼倒了,这难道不是证据?”
“那个……这个我们会调查的,你说的情况我已经记下了,如果你还有其它线索,可以随时来找我。”张鹏飞想把她打发走,这傻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喂,你们巡视组的工作人员对待我们老百姓反映的情况就是这个态度?”李钰彤气愤地撇着嘴,恼怒地对张鹏飞说道:“你就不准备核实?”
张鹏飞有点想笑了,扭头瞧瞧向副书记和贺楚涵,发现两人的脸也都有些扭曲,谁都没想到贵西还会有这样的愣头青,小丫头的胆子还真不小。
“那个……我们会核实的,把你电话留下吧,有情况我们巡视组会和你勾通的,也许还会去你家了解情况。”张鹏飞说道。
“电话?你……不是想找个机会泡我吧?”李钰彤闪着大眼睛,警惕地望着张鹏飞。
“咳咳……”一旁的向副书记咳嗽起来,也许是受不了这丫头所说的话,年老的他有点无法接受年轻人的思想。
贺楚涵也捂着小腹,笑得肚子都疼了。张鹏飞郁闷的看向李钰彤,板着脸道:“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巡视组的登记程序,请你尊重我们工作人员,并遵守我们的巡视规则。”
瞧见张鹏飞意正言辞地说话,板着面孔的样子,李钰彤的眼睛就斜了斜,但还是小声道:“那……好吧,”说着话,从包里掏出一张秀气的小名片交到了一旁贺楚涵的手上,说道:“这个电话不能交给你。”
张鹏飞真有些生气了,感觉这丫头太胡搅蛮缠了,心里就起了恶趣味,想吓唬吓唬她,严肃地说道:“小姐,我们已经记下了你举报的内容,如果你是凭空捏造,或者恶意污蔑贵宁市的领导干部,你要受法律责任!”
“我……”一丝慌乱出现在李钰彤的脸上,他上下打量着张鹏飞,噘起小嘴,半天说出一句:“你神气什么!”
“小姐,请注意你的态度!”张鹏飞板着脸,越来越觉得这丫头好玩了。
不料李钰彤却扭头看向副书记,说道:“老伯,您是巡视组的领导,向副书记是吧?”
“嗯,怎么……你有事?”向副书记也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我……我想知道,对待巡视组的工作人员,他们如果骚扰女人,你会不会管?”
“当然要管,我们纪律严格,谁骚扰你了?”向副书记问道。
“他,就是他!”李钰彤得意地看向张鹏飞:“他昨天承坐了我的班机,找机会套我话,骚扰我,摆明了就是想泡我!”
张鹏飞的脸腾地就红了,尴尬地看着李钰彤,真没想到这丫头愣到了这种程度,心里再怎么对自己有看法,也用不着这样吧?向副书记也不解地望向张鹏飞,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鹏飞摊开双手,说道:“这个……她是我昨天乘座航班的空姐,我们之间发生了点误会,我看错人,把她当成了一位故人,但……绝不是骚扰!”
“哼,还说不是骚扰,下飞机后……不是你说的要送我回家吗?”李钰彤不依不饶地说道。
张鹏飞一阵恶汗,苦笑道:“由于对故人的怀念,我心里的确对你有些好感,感觉你在等车,就想顺便载你回来,这个……也算骚扰?”
李钰彤确实再也找不出更有力的证据了,就对向副书记说:“老领导,不管怎么说吧,你要管管他,他这个人……就是个大色狼,以后难保不腐败!”
“小丫头,这事我会了解情况的,但希望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词,好吧?”向副书记说道。
李钰彤点点头,恶狠狠地瞪了张鹏飞一眼,说道:“走着瞧!”
张鹏飞哭笑不得,看向贺楚涵一阵无奈。等李钰彤走远了,他才对向副书记说道:“这事……呵呵,我还是和您解释一下吧,事情是这样的……”
“鹏飞,算了,”向副书记摆摆手:“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再说你也用不着解释啊,呵呵……”向副书记说完就向回走,边走边说:“这丫头……有点愣啊!”
“谁说不是呢,呵呵,有点意思的小姑娘!”张鹏飞说道。
贺楚涵拉了下张鹏飞,轻声道:“她和小叶子的确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就是性格……相差太多……”
张鹏飞点点头,没有说话。
此时,在贵宁市政府办公大楼,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来到了市长办公室。
作者题外话:看到有人不满李钰彤的出现,小北在此也很无奈,不想过多解释,只是说一句,对待书里的每一章,每一个人,我都很认真的在写。至于李钰彤,我现在只能说她是一个很重的牌。</p>
657转移视线
657转移视线</p>
贵宁市现任市长马军,年仅四十八岁,可以说还有很大的升职潜力。只要将来按步就班的接任贵宁市委书记,就能进军省委,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但是这一切都要在保证贵宁市和谐发展,不出任何问题的前提下。
自从返迁居民小区楼房倒塌之后,这几天他就有些失眠,第一时间把常务副市长李正叫到办公室狠狠痛骂了一顿。当初他把小区建设项目的招标任务交给李正时,就千叮咛万嘱咐,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工程质量。其潜在的含意就是只要工程质量过关,是可以允许李正做一些手脚的。
可是却没想到工程刚刚验收完不满一周,便有一栋楼房倒塌,这真是天大的讽刺!最令马军忧心的问题是,巡视组正好就在贵宁市,而且大家都在说巡视组的组长,张鹏飞与贵西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乔炎彬的关系很耐人寻味,更有人直接把他们两说成了是终生的政治对手,这是他们身后两个大家族的抗争!
现在,张鹏飞就在贵西,正赶上贵宁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不令马军担心!在贵西,众所周知马军能座上贵宁市市长的宝座,与乔炎彬不无关系。乔炎彬在贵西经营了这么多年,也发展了不少铁杆追随者。谁知道张鹏飞会不会向他的这些铁杆弟兄动手?在这危机关头,马军真有些后悔与乔炎彬结识,万一张鹏飞把对乔炎彬的气都撒在自己身上,那么……官场上从来不缺少弃子,更何况从实力而言,张鹏飞如果揪住此事不放,真要抓住此事大作文章,马军还真是危险。
在事发后,乔炎彬同马军打过电话,只是问了他一句话:“马军,你有没有问题?”
“乔省长,我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是当初马军的回答,虽然他也与小区项目工程承建方的老总安保全吃过几次饭,但在这个项目中,他确实多了个心眼,没有接收安保全送给他的“礼物”。
“你没有问题就不要怕,把事情查清楚,让老百姓知道是怎么回事,维持好善后工作就可以,一定要尽快的处理好,贵宁的天还变不了。”乔炎彬安排道。
“嗯,我明白。”马军当时清楚,这等于是乔炎彬保下自己的话。但是此刻,马军不禁想到了两年前远在南海省江洲市的方少刚,据说那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乔炎彬也曾力图要保下他,可结果呢?
得到乔炎彬的指视,在省委的支持下,马军第一时间成立了工作小组,并且做出了一系列安排,暗中让常务副市长李正与承建方的安保全接触,让他配合调查。正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时,今天早上一个电话惊醒了马军,当他听到那些群众去找巡视组上访请愿时,他就明白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这很有可能成为张鹏飞强势插手此事的借口!他第一时间安排公安部门派出武警去“保护”巡视组的安全,可是当他知道巡视组的向副书记在现场对老百姓讲了话,并且还把武警赶回来时,他就知道自己又下了一步臭棋!这是干什么,安排武警去保护还是镇压?既然巡视组把武警赶了回来,那就说明他们对自己的作法很不满意!
在短暂的焦虑过后,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构思应对的办法。就在这个时候,乔炎彬又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还是那句话:“马军,你真的没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同样的回答,可是不知不觉中,在乔炎彬那阴柔冷静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中,他的回答有些迟疑和颤抖。
“你啊……低估了人民群众的智商,处理方式还是太柔太慢!我建议……速战速决吧,不要再拖下去了!”
“这个……”马军默默地重复着乔炎彬的话:“速战战决……”
“对,下手要狠,该扔掉的就要扔掉,不要有所顾及,保住你自己,保住贵宁市乃至贵西省的声誉,省委省政府也是这个意见,你好好掂量掂量……”
“嘟嘟……”手机中的忙音令马军惊醒,他缓缓放下电话,默默思索着乔炎彬的话,最后一句“省委省政府也是这个意见……”令他大梦初醒,看来,自己真的要狠一点了!
他马上联系了常务副市长李正,同时让他找到工程建筑方的老总安保全,他让两人立刻赶到自己办公室。李正也听说了巡视组所在宾馆门前的闹剧,知道事情可能要大,所以毫不犹豫地联系了安保全。
就在李钰彤当着向副书记的面状告张鹏飞“骚扰”她的同时,安保全挺着大肚子来到市长马军的办公室。刚刚走进来,安保全就看到马军面色不善,阴沉着脸。而李正的脸色也很难看,额头冒了汗,微微喘着气,看情形两人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马市长、李副市长……”安保全向两人微微一笑,如果在私下里称呼李正,他肯定不会加上“副字”。但今天有马军在场,华夏官场的惯例,有正职在场,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突出正职的地位。安保全在商场打拼多年,属于贵西这个穷省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人,深知官场中的道道。
“老安,你坐吧。”马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安总,坐……”李正也微微至意。
“好……”安保全的大**刚坐下,就占满了一个半沙发,他已经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异常了。
马军看了安保全一眼,心事重重地说道:“老安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以前吧?我记得当时说过一句话‘你这个名子起得好啊,安保全……安全、保全,是干工程的好料子’!可是呢,这次返迁小区的建设,你没能体现你的价值啊!现在这个结果搞得满城风雨,甚至惊动了中央巡视组,各路媒体也纷纷报道此事,贵宁现在就是在风口浪尖上啊!”
安保全的脸也在倾刻间沉重下来,擦着汗说:“马市长,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当初我和那帮王八蛋……呃,不好意思,我是说手下的那些包工头,我告诉他们一定要保证安全质量,可是却没想到……这件事怪我啊,是我一时疏忽!您放心,所有的损失都有我自己承担!”
马军看向安保全,淡淡地说道:“那……整个小区的楼房怎么办?你之前真的不知道那些楼有问题?为什么监理单位以及质检局的第一次验收会合格?”
“这个……”安保全出了一身细汗,他尴尬不安地看向李志,知道看来事情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了。
“安总,现在中巡视组已经关注了此事,我说白了吧,如何保住你的公司,眼下只能看你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刚才马市长谈了几点意见,要求最快解决这个事,消除影响。那个……经事故调查小组的初步调查,好像是你们的用砖有些问题,其它问题不大,是这样吧?”李正说话的时候,眼睛对安保全眨了眨。
安保全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那批砖是我公……”
“老安,这件事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而你也必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公司继续在贵宁市立足!”马军的语气很严肃。
安保全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但嗓子眼有些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正继续说道:“安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和你明说了吧,保下你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要让巡视组的领导对处理结果满意,甚至他们的意见比人民群众更重要,你啊……放放血吧!”
“马市长、李副市长,你们说吧……需要我怎么做?”安保全郑重地抬起头,目光不似刚才那么慌乱了。他现在知道,要不是事情变得严重起来,两位领导也不会这样说话。
马军看向李正,李正会意,准备把刚才两人的商量结果讲出来。
……………………………………
两天以后,在事故调查并没有完全结束时,贵宁市相关部门突然公布了处理意见:要求返迁小区所有存在严重质量问题的楼房在三日内全部实施拆除。对所建楼房,建设方要无条件返工重建,同时还要向返迁户支付违约金及租房金。
根据贵西省建筑工程质量检验测试中心有限公司对返迁工程质量问题出具的检测报告和市建委调查组的初步调查结果,贵宁市建委调查组这天上午有请中央巡视组的相关领导一道,召开专题讨论会,形成如下处理意见:
一、在事故进一步调查期间,禁止贵西保全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和保全建设工程管理有限公司在贵宁承接一切新的工程项目,不得再参加工程投标活动。
二、责令贵西保全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和保全建设工程管理有限公司对所有在贵施工和监理的工程项目全面停工整顿。
三、待事故调查工作完成调查、取证、论证和对责任单位和个人的责任认定等法定程序后,将依法依规对其责任单位和责任人做出进一步的严肃处理,直至建议上级建设主管部门吊销其资质证书和个人执业资格。
四、要求我市所有建筑工地暂停使用贵宁市安基墙体建材有限公司生产的所有建筑材料,并对已使用该厂生产的建筑材料的工程进行全面排查。
在现场,事故调查组也汇报了返迁小区内楼房倒塌原因。调查结果表明,返迁小区的墙面建材用料,也就是多孔砖采用的是贵宁市安基墙体建材有限公司生产的页岩砖,安基墙体建材有限公司共向这个小区提供了60万块的页岩砖,返迁小区的所有建筑都使用了这家公司提供的砖。这些问题砖在进入施工现场时,经抗压性能检验,证明其抗压强度满足设计要求。但是,建筑方为了提高建设速度,没有检验其抗氧化等其它指标性能,因为其抗氧化等其它指标性能应该是在出厂前就把好关的。建设方忽略了这几项,但也要承担责任。
在工程完工不久,这些页岩砖陆续出现比较严重的风化现象,甚至整面墙壁坍塌,导致整栋建筑出现严重的安全隐患。据贵宁市的调查结果称,这家企业生产的页岩砖还销售到当地农村,已经被要求停产整顿。其企业负责人已经被公安机关批准,接受进一步调查。
在专题讨论会上,贵宁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李正代表贵宁市政府向搬迁的老百姓鞠躬致歉,并且现场答应老百姓,要满足大家的所有要求,建成一个安全的安置小区,让大家住的放心。至于死难者家属及受伤居民,保全公司会与当事人接洽赔偿问题。随后,李正宣布当场对所建楼房进行拆除。这一决定,迎来了现场群众的热烈掌声。
坐在台上的张鹏飞担忧地看了向副书记一眼,发现向副书记的目光中也有疑虑,他明白两人应该想一块去了。贺楚涵拉了拉张鹏飞的衣角,小声道:“调查不是没有完全结束吗,就让一个砖厂承担了全部责任?没有结束就进行拆除,这个……贵宁市政府下手这么狠?”
“可是,下面这些老百姓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张鹏飞淡淡地说道,扭头看向正在发言的李正。
李正讲完话之后,贵西保全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安保全又出面道歉,他的道歉演讲声泪俱下,十分感人。安保全称此次事故虽然是因这批砖引起的,但是身为建筑方的负责人,他没有起到监督的责任,因此才导致了事故的发生,他向遇难者家属及受伤的群众道歉,并且向大家保证,今后一定要建设精品工程,保证老百姓的安居乐业等等……
道歉书很有些官方范文的味道,张鹏飞几人一听就明白,这封感人的道歉信肯定是贵宁市政府代笔的。以安保全的能力,他不会写出如此官方味道十足的文章。
接下来,在现场人员的亲眼验证下,两辆挖掘机对一栋楼房进行拆除。楼房的工程质量的确问题严重,挖掘机刚刚一碰,就哗哗作响,墙壁倒塌成了一片粉抹,老百性看得大快人心。
贵宁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李正站在张鹏飞的身边,满脸心痛地问道:“张部长,这个算是我们的补救措施吧,不知道巡视组的领导对我们的处理结果是否满意?”
张鹏飞看向李正,没有任何表情地指着一旁的老百姓说:“调查处理都不是最终目的,对于整起事故真正的调查结果就是要看老百姓是否满意,只要他们满意,那么我们巡视组就满意,因为我们就是为民请愿,为他们解决无法解决的事情。”
李正微笑点头,忽然又想到这种场合自己不能笑,便又收住了笑容,那笑就像突然有人从他脸上拿掉一般,表情十分尴尬。张鹏飞也不理他,又补上一句:“贵宁市调查组的调查很迅速,这点很好。”
“都是为了老百姓,这件事故影响太坏,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李正一脸正气地说道。
“那家砖厂的老板……关起来了?”张鹏飞随口问道。
“对,对于这种偷工减量不付责任的行为,我们公安机关一定要立案调查,对他进行法律制裁!事故发生后,我们贵宁市政府立即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施工现场建筑材料监管的紧急通知》和《关于开展施工现场建筑材料专项检查的通知》,并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了以新型材料为主的施工现场建筑材料专项检查。同时,对在建工程使用的钢材、新型砌体材料等建筑材料开展专项检查,发现问题及时上报处理,并要求技术监督部门对不合格砖生产厂家进行调查处理。通过此次事故,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啊!”李正痛心疾首地说道。
“安全生产……是建筑质量的关键!我们应当引起重视,你们的处理还算急时!”张鹏飞点点头,然后说道:“李市长,现场你来处理,我们巡视组还有其它工作,我和向老书记要回去了。”
“那个……张部长,您和向老书记中午和我们一起吃点便饭怎么样?”李正邀请道。
“算了吧,我们还是……各归其位,呵呵……”张鹏飞摆摆手。
“也好,那我就不勉强了……”李正客气地说道,其实他那话原本就是客气,论级别而言,还轮不到他请张鹏飞吃饭。
张鹏飞回头,发现一位中年人正在同向副书记激烈地说着什么。他认识那个中年人,那是从京城请来的建筑专家,是京城来调查此次事故小组的负责人。看情形,他似乎对处理意见不满意。张鹏飞走过去,问道:“王教授,您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张部长,这两天我们也在现场调查了一下,虽然受到了当地调查组的一些阻挠,收获不大,但种种迹像都表明,此起事故不单单是墙壁用砖产生的原因,水泥型号、钢筋的型号,这些也许都存在问题。他们在处理结果完全没出来之前,就拆除这批建筑,这是干什么?”
张鹏飞点点头,说道:“王教授,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但是从基层干部的角度来讲,他们需要快速的处理事故,急时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案。您所说的这些问题……请给我们巡视组出示一份完整的汇报材料,我们回去开个讨论会,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说完之后,他又对向副书记说道:“向老书记,您觉得呢?”
“先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处理意见还是很不错的,咱先不说事故的原因。”
王教授就有些气馁,显然是不服气。张鹏飞笑道:“王教授,您是全国建筑领域的专家,发生了这样非典型性的建筑事故,也正是你的研究课题吧?虽然贵宁市政府公布了处理意见,但是你的工作小组仍然可以在这里进行采样调查,用以备案,您说是吧?”
“呃……这个嘛……”看着张鹏飞的眼睛,王教授豁然开朗,点头道:“对对,我这就给学生们打电话,让他们去正在拆除和未拆除的楼上采集样本,只是我想当地施工方不会同意吧?”
张鹏飞对向副书记说道:“这个就需要向副书记出面了,由您给贵西省委打个电话,表明王教授的科研目的,然后再请您把工作证留给王教授,这样他就有尚方宝剑喽!”
“嗯,可以。”向副书记点点头:“还是张组长点子多!”
说完之后,留下王教授,张鹏飞同向副书记以及巡视组的其它成员赶回宾馆。在路上,张鹏飞与向副书记谈道:“您怎么看这件事?”
“我觉得有人给贵宁市政府出了高招啊!”
“高招?”张鹏飞点点头,向副书记的话真是一针见血!
向副书记接着说道:“这次事故明显是有预兆的,只不过发生之后,贵宁市低估了它的影响力,所以开始的处理有些慢。可是那天发生了请愿事件,这让他们警惕起来,不得不狠下血本啊!楼房全部拆除重建,这需要多少钱?但是却转移了老百姓对事故原因的注意力,使大家看到了贵宁市政府处理此事的决心。无论如何,新盖好的楼房肯定不会有任何质量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巡视组……也陷入了两难境地,查还是不查……难啊!”
“是啊,您说得对,查……可能会引起贵宁市甚至贵西省的反感,仿佛我们巡视组是有意找事;但如果不查,我担心这件事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一个利益集团,单论这起事故,的确没什么好查的,但就怕我们会放弃一个重要的线索!”
“我们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向副书记沉重地说道。
此时,张鹏飞的手机响了,他看见是李小林打来的,便按了接听。
“老领导,我有些事想和您反映,现在方便吗?”
“什么事情?”
“和您手头的事情有关。”
“那你……晚上过来吧,注意安全。”
“我明白,不会让人发现的。”李小林松了一口气。
放下手机,张鹏飞对向副书记说道:“也许……真的有大问题也说不定。”
“转移视线……贵宁市这一手挺高明!”向副书记笑了。</p>
658检举材料
658检举材料</p>
当巡视组一行人的小车逐渐消失在李正的视线中时,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重重松了一口气,默默地说道:“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几千万……就这么没了……”旁边的安保全望着正在拆除的楼房,痛心疾首。
“钱没了可以赚,命没了……那才是什么都没了!”李正敲打着安保全:“你这次的作法有些过分了,谁都知道建筑行业在搞豆腐渣工程,但你表面上也要做好伪装吧?可你呢?盖好楼房不满一周,就倒了!”
安保全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我也是有苦难言,这批砖用的是新技术,可以节约很多成本,手下的人都说没事,又能省几百万,我就……”
“本想省个几百万,结果损失了几千万!”李正摇摇头,也感觉很可惜,但他接着又问道:“水泥和钢筋没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呵呵,建筑行业的猫腻,您还不知道?”安保全笑了笑。
“算了,不提了,这件事过去了。”李正摆摆手。
安保全有些不解地问道:“李市长,中央巡视组的人就那么厉害,在我们贵西的地牌,我们用得着怕他们?”
“官场上的事,你不理解……”对于此次马军市长的担忧,以及处理事故的雷厉风行,其中原因,李正略知一二。
“这周末,我们找老书记喝酒去?”安保全问道。
“行,好久没去看望老书记了,去看看他,呵呵……”提到“老书记”,李正的心情好了不少,当初要不是因为“老书记”向他介绍了安保全,而他又通过安保全与“老书记”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也不会从贵宁省的下辖市和阳市长一路升迁到和阳市委书记、贵宁市国土资源局局长,副市长、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职务。要不是因这层关系,他也不会多次与安保全合作,要不是因为有“老书记”的面子在,市长马军也不会多次对李正的作法充耳不闻。
官场,上面有人总比没人要好。
“李市长,不好了……出事了!”一个头戴安全帽的男子跑过来喊道。
“老邓,怎么不好了?大惊小怪的!”李正的心稍安,现在又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就有些生气。
“李市长,刚才有几个老头和学生自称是京城建筑学院的,要对楼体进行标本采样,说是为了作科学研究。他们说经得了巡视组的同意,还拿出了巡视组副组长向副书记的工作证。”
李正皱了下眉头,说道:“这件事要认真对待,不能激动,我向马市长汇报一下。”李正说完,就拨通了马军的电话。
“老李,处理好了?”
“马市长,又出现点新情况。”
“什么情况,说!”马军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这紧要关头,任何意外都有可能断送他的仕途之路。
李正汇报了现场的情况,马军听完之后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他们向省委打招呼了,随他们怎么样吧,但你告诉安保全,以尽快的速度拆除,以最快的速度重建,这是我对他的要求!你马上回来,我想听听现场的情况。”
“明白!”李正收好手机,对身边男子说道:“老邓,随他们怎么样吧,你把握好分寸,现在楼房正在拆除,现场很危险,是吧?有些地方还是不应该让他们上去,出了事故责任就大了!”
老邓寻思着李正副市长的话,点头道:“我……我知道了。”老邓心里有点犯难,把握分寸?那帮家伙那么牛气,到头来得罪了他们,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李正安排完老邓,对安保全说:“走吧,我去向李市长进行详细的汇报,他对这件事很看重啊!你回去后好好准备善后工作吧,这次要注意影响,注意在媒体面前重新竖立你们公司的形象。”
安保全点点头:“我明白,下午就去医院看望伤者,同时联系媒体。”
李正见安保全如此懂事,也就放了心,心事重重地走出小区,心情有点压抑。安保全损失了几千万,李正也很心疼,因为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
两人临分手时,安保全又说道:“老李啊,曾子明……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你放心吧,这次事件多亏他明白事理,我们会善待他的,只要巡视组一走,他就没事了。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保证他没有任何危险。”
“嗯,老曾是和我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希望你们政府卖给我一个面子,这次多亏他深明大义,否则……”
“我明白,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和马市长在,还不能保下他?”
“那就好,那就好……”安保全微微一笑,亲自为李正拉开车门,等他坐进去,车子走出去好远,安保全才坐进自己的的奔驰车中。安保全回头望着乌烟瘴气的小区,感觉心头在流血,几千万的损失,等于他这半年白干了!他狠狠地挥拳打在靠背上,怒声骂道:“妈B的,有钱大家分,出事了我一个人承担,操,这叫什么世道!”
司机回头看向安保全,张口想说话,却没敢吱声。安保全看到了司机的目光,骂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开车!”
“安总,去哪?”
“玩女人去!”安保全愤怒地喊道。
司机明白安总要去哪里了,稳稳地发动起车子。
……………………………………
贵宁市市长马军的办公室里,李正汇报着今天现场会议的种种细节……主要是巡视组领导的表现。马军的手指很有节奏地敲着桌面,默默地听着,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等李正说完之后,他才问道:“这么说来,巡视组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李正点点头,深思道:“从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张鹏飞的口中却没有这么说,他说的是只要老百姓满意,他们也就满意。”
“那你觉得他是不是真的满意呢?”马军脸上的笑令人很不舒服。
李正躲开马军的目光,皱眉道:“这个还真说不好,巡视组这些人都是人精,又怎么会把心里想法露在外面?特别是那个张鹏飞,别看比你我都年轻,但是官驾子十足啊!”
“哦……我还真没和他见过面。”马军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猜猜,他是否满意,揣摩一下……”
“呵呵,这个嘛……我只能说如果换成我是张鹏飞,我可能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马军重复着李正的话,点头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不甘心。”
“为什么?”
马军说道:“你我心知肚明,此次事故虽然处理得很急时,这个结果也很令老百姓满意,但这个急促的处理方式真的经得起推敲吗?大家都是明白人,墙壁用砖的质量再差,也不会导致楼房的整体骨架倾斜倒塌吧?现在楼房又被马上拆除,他们怎么会没有疑心!”
“那怎么办?会不会出事?”李正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个工程是他主抓的,出了问题的责任人就是他。
“应该不会有事,那些砖确实有问题,而且现在楼房已经拆除,他们如果再揪住此事不放,不是要破坏我们当地的和谐发展环境吗?”
“那个张鹏飞……”李正抬头看了马军一眼。
马军微微一笑,说道:“张鹏飞怎么了?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在鸡蛋里挑骨头吧?”
“可是那批京城过来的建筑专家……这件事表明,巡视组对我们的处理结果还是不满意的。”
“随他们怎么样吧,这件事已经结束了,这是铁案!”马军的声音提高了一节,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安损失了这么多钱,他……很心疼吧?”
“心疼又如何,这个工程实在是太烂了,他当初可是向我保证了工程质量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也只能他来承担责任了!”
“安保全是有错,但我们也要给老书记一个面子,你好好安抚他,别让他闹情绪。”马军缓缓说道。
“老安还是明白事理的,这周末我们一同去看望老书记,您就放心吧。”
“行,那就这样,这件事情处理得不错,以后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了。”马军结束了谈话。
李正走出马军的办公室,感觉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张鹏飞在小区现场那正气凛然的态度,一直在他的眼前徘徊不定。
…………………………………………………………
张鹏飞与向副书记回到贵宁宾馆后,先吃了工作餐,然后就到接待上访群众的巡视组临时大办公室走了一圈,负责现场工作的苏伟见两位领导回来了,就跟着他们走进了小办室。外面来上访的群众都很激动,关上门都能听见声音。
张鹏飞望向苏伟,笑道:“有什么发现吗?”
“有群众上访都是因为征地,六年以前,贵宁市南大街改造工程似乎存在一些问题,材民对补偿款有意见。”
“六年了……”张鹏飞皱着眉头说道。
苏伟点头道:“是六年了,那里村民上访不断,但由于南大街改造是全省的政绩工程,那里的改造工程总面积达3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是贵宁市区的六分之一,上头也就没怎么处理这事。最关键的一点是,那些村民现在都有地方住,虽说安置房价格过高,但必竟算是给他们赔偿了。事隔这么久,谁还愿意调查这种事?既使查,也很难查!往往会觉得当地的老百姓没事找事,贪图便宜!像这种因征地上访的,全国哪个省没有?大部分不都是尽量安抚吗?”
张鹏飞沉重地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像这种事既使是我们中央巡视组想介入,也很难查清事实,必竟这只是纠纷,不是腐败案件。如果我们抓着六年前的事情为难当地政府,会让当地政府有看法的。我们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和当地政府进行勾通,让他们出面安抚群众,说白了无法从根上解决啊!”
向副书记看向张鹏飞,目光税利的说:“一般因征地上访的背后,往往都会牵扯到利益纠纷,要么是政府占了老百姓的便宜,要么就是官商勾结造成国有资产及老百姓财产的损失。你说得很对,如果不是腐败案件,我们也没法从根上解决,但是……我们有权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说是吧?”
张鹏飞点点头,笑道:“事隔六年,想要了解真相有点难度啊,当地政府会不会有反感?”
苏伟附和着说道:“反感是肯定的,假如我是贵宁市的领导,也会觉得巡视组是来找茬的。”
向副书记看向两人,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苏伟,来反映同样征地问题的群众多吗?”
“多,可以说这个问题是上访的热点。”
“热点?”这到是出乎张鹏飞意料,他原本只以为是少数的群众因对赔偿不满而来找巡视组的,如果针对此事上访的群众过多,那就说明问题有些严重。想到这一层,张鹏飞对向副书记说:“如果是上访的热点,我们就有权过问了,我们必须查清当初南大街改造时的赔偿标准,看看涉及多少群众和资金,如果必要也可以和当时主抓这个工程的领导谈一谈。”
向副书记点头,对苏伟说道:“把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上访内容整理成册,我们要拿到有份量的依据!”
苏伟点头道:“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苏伟走后,换了一身衣服的贺楚涵也下来了。女人就是爱干净,出去走了一圈,回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张鹏飞三人坐在小办公室里,聊起了今天在小区现场的所见所闻。
张鹏飞说:“现在来看,这个小区无论有没有其它的质量问题,我们也不方便过问了,必竟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巡视组也需要照顾当地干部的情绪。 眼下,举国之内,发展是唯一的主题,我们不能授人以柄。”
贺楚涵不解地说:“可是疑点很明显,如果我们就这么算了,实在不甘心。”
向副书记笑道:“小贺啊,我们巡视组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没看到那些老百姓很满意吗?贵宁市政府的这一手很高明,只要后期处理得当,我们就放放吧。”
贺楚涵有些不满,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我们国内的纪检、监察部系统可以真正做到独立办案,不受上级领导和外界的干扰呢?”
张鹏飞的眉头挑了挑,贺楚涵的话到是让他想到了一些国内政府系统方面存在的问题,纪检系统虽说独立,但是在一些大案要案中往往还会沦为政治博弈的工具,甚至会受到上级领导的直接干预。贺楚涵的话指出了当今纪检工作的无奈和矛盾。
向副书记也欣赏地望着贺楚涵,笑道:“小贺不错,有想法,我想等二十年之后,当你成为纪委书记的时候,就可以对此事进行改革了!”
“哈哈……”张鹏飞放声大笑。
贺楚涵的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向老书记,您又在取笑我了!”
“呵呵……”向副书记笑了笑,不再说话。
张鹏飞正翻看着地方志,还有巡视组从省委组织部那里要来的当地官员的档案。他突然抬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六年前主政贵宁市的是现任省人大副主任崔勇,他是贵宁市的本地干部,由和阳市升上来的,这十年来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六年前出任贵宁市政府市长,当年就搞了这个全省嘱目的南大街改造工程,颇受省委赏识,两年后升为了贵宁市委书记,随后又高升省人大第一副主任。”
“这些和上访有关系吗?”贺楚涵皱着眉头。
张鹏飞又翻开另外一位地方志,笑道:“我同时发现,崔勇在出任贵宁市市长时,提拔当时和阳市的市委书记李正出任了国土资源局的局长,两人联手操作了南大街改造工程,崔勇是工程总指挥,李正是副总指挥。”
贺楚涵这回知道张鹏飞想表达什么了,但仍摇头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张鹏飞苦笑道:“什么也不能说明,只是我感觉国土资源局局长这个位子……”
向副书记知道张鹏飞想说什么了,若有所思地说道:“的确,看似很正常,可是其中总有些令人起疑的地方……”
贺楚涵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张鹏飞接着补充道:“我查看了一些关于贵宁市当年对南大街进行改造的资料,发现贵宁市保全建筑有限公司参与了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工程,其中全省最大的服装批发中心,保全建筑有限公司占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当年工程总体完工时,保全公司被评为全市名星企业,老总安保全也被评为了名星企业家,这个大工程至今仍然是保全公司的骄傲。”
“哦……”向副书记皱了下眉头。
“保全……不是那个小区的建筑方吗?他们还是明星企业?”
“是啊,但是从这些资料中仍然看不出任何的问题。”张鹏飞摇摇头,对向副书记说道。
“嗯,是看不出任何问题……”两人都在说看不出问题,可是看那眼神,明明是觉得这里边有点问题!
……………………………………………………
张鹏飞最终决定,没有在贵宁市宾馆与李小林见面,而是让他另外选择地方见面。两人是老上下级的关系,贵宁市刚刚出现事故,如果在这个时候见面,对李小林将来在贵宁的发展有些影响。
李小林选择了贵宁市郊区的一家餐馆,张鹏飞赶到时,李小林已经到了多时。他一身便装,看样子也担心别人认出他来。
“老领导,您好!”看到张鹏飞走进包厢,李小林伸出双手迎过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老领导”这个称呼。
“小林,坐吧,最近怎么样?”张鹏飞笑呵呵地问道。
“挺不错的,一切就那样吧,工作量不是很大,很轻松。”李小林虽然在笑,但暗有所指。
张鹏飞知道李小林这么说的用意是指他眼下在贵宁市并没有得到重用。他便笑道:“你也不要心急,机会还有很多嘛!”
李小林点点头,说道:“老李本来也要看你,又担心影响不好,就没过来。”
“嗯,等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我再和他见面吧。”张鹏飞谨慎地说道,看了眼手表,说道:“我们长话短说吧,半个小时以后我就回去了。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老领导,您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来贵宁市这三年,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与这次楼房倒塌事故相关。”
“关于马军的?”
“不,马军还算干净,是关于李正的。李正在贵西省的官声不是很好,几乎人人都知道他贪,可就是没事,这……也算是传奇了!他主管城建规划,这几年与安保全的合作密切。”
“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李小林说着,从包中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小声道:“这里有些东西。是关于他包养情妇、与安保全之间的某些交易。”
张鹏飞拿过来看了看,振惊道:“他爱人是安保全公司的副总?那她在外面还有女人?”
“应该是安保全给他安排的,另外……李正这人不简单,省里有些关系。”
“崔勇?”
“您知道了?”
“我感觉到的,刚得到确认,”张鹏飞笑了笑。
“那巡视组接下来怎么办?”李小林急切地问道。
“小林啊,我还是那句话,你管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其余的事不要过多的参与。”张鹏飞提醒道。
李小林知道自己表现得太热切了,点头道:“老领导,不好意思,我让你失望了。那这些东西……你拿走吧。”
“这些东西,我不能带走!”张鹏飞的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问完之后,李小林也醒悟过来,点头道:“您说得对。”
张鹏飞沉重地点点头,说:“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不能从我的手中出现……”</p>
659一不小心
659一不小心</p>
第四中央巡视组同在西海省时一样,兵分两路。副组长向副书记带着大部分人留守酒店现场接待上访者,张鹏飞、贺楚涵、苏伟三人出外走访巡视。根据苏伟的汇报,这几天老百姓中有不少上访者都是曾经贵宁市南大街的居民,他们皆因房屋搬迁、农业地征用等矛盾状告贵宁市政府,以及贵宁市国土资源局。
来上访此问题题的群众越来越多,这是巡视组始料未及的。南大街改造已经过去了六年,而且现在已经成为了贵宁市的商业中心,贵宁市最繁华的地带,甚至被称之为贵西省的小金库。然而在成功的改造背后,举世嘱目的政绩工程,为何在老百姓眼中成为了伤民工程?
张鹏飞在那天晚上听了李小林的一些汇报后,也渐渐相信原贵宁市国土资源局局长、现贵宁市常务副市长李正有些问题了。虽然李小林所说的事情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还是有些价值。
三人一致决定到改造后的南大街看看。一大早上,三人坐着彭翔的车来到南大街下沉式广场。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下沉式广场,也是这里的交通枢纽,它连接着四面八方,围绕着下沉式广场四周的,完全是各种各样主题的商场,这里简直是贵宁市的购物天堂。
三人来到南大街广场,望着豪华的广场布置,贺楚涵不敢相信地说道:“真的难以想象,西部……还有这种地方!”
张鹏飞点点头,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崔勇为什么短短几年内高升省人大副主任了,他还是很有些发展眼光的!这个工程无形中抬升了贵宁市的形象。”
“妈的,这天热死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喝点东西怎么样?”苏伟用包挡住太阳,满头是汗地说道。虽然已经是八月末,但贵宁市的天气正是热时候,几人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
张鹏飞指着那边绿化树下的冷饮摊说:“去那边吧。”
“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喝茶的,这个……”贺楚涵皱着眉头,认真地反驳道。
张鹏飞牵着她的小嫩手,笑道:“不休息好,如何工作?太阳刚刚出来,我们还没有适应,等适应了这个温度,我们再去商场里转转,巡视组的工作就是走访巡视,对吧?”
“强词夺理!”贺楚涵微微一笑,顺从地让他拉着自己的手,满脸幸福地说:“你这个组长一点也不着调!”
张鹏飞低下头,看着她手腕上的玉镯,嘿嘿笑道:“这么多年了,每天都戴着吗?”
贺楚涵脸一红,羞涩地说道:“这是你妈给我的见面礼,我为什么不戴着?”
“你这是不是在提醒我,你是我的女人啊?”张鹏飞开心地笑着。
“我才没那么无聊!”贺楚涵心虚地说道。
几人来到冷饮摊坐下,张鹏飞要了几杯冷饮,一边喝着,一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起来南大街不但是贵宁市的商业中心,更是贵宁市的旅游中心,外地的游客来到贵宁,都会来到这里淘一些当地的特产。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张鹏飞淡淡地笑道:“其实生活应该是一种美的享受,可是对于我们大部分人而言,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怎一个累字了得!”
“哟哟,堂堂的正部级高官讲出这话,你小子酸不酸啊?”苏伟打趣道。
“有感而发而已,”张鹏飞望向贺楚涵,捏着她的小手指抚摸,轻轻扳着她如葱的手指:“楚涵,你说是吧?”
“嗯……”贺楚涵迎着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肉麻!”苏伟满脸的不屑,心中不免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娇妻田莎莎。
“冰冰,这天热死啦,我们坐一会儿。”一个响亮动听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张鹏飞看着贺楚涵,目光远眺到她的身后,有些惊呆。贺楚涵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回头一瞧,也有些惊讶地说:“小叶子……呃,是那个长得像小叶子的空姐!”
“她叫李钰彤。”张鹏飞呆呆地注视着李钰彤,并没有收回目光。
“哟,记得很清楚嘛!”贺楚涵醋意十足地说道:“我承认她很漂亮,可是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你胡说什么呢,看到她……就会让我想起小叶子……”张鹏飞伤感地说道。
四个人远本离的不是很远,李钰彤听到张鹏飞说话,扭头一瞧就冷下来,鄙夷地说道:“冰冰,我们下次出门要看黄历!”
“怎么了?”
“又看到那个色狼了!”李钰彤没好气地说道。
同事冰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张鹏飞的存在,又看到她身边知性、淡雅的贺楚涵,就笑道:“你发哪门子疯啊,没看到她旁边有女人?”
“那是她的同事,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李钰彤,你怎么那么关心人家的私生活啊,不会是看上那个钻石王老五了吧?”
“你才看上他了呢!”李钰彤扭回头,懒得再看张鹏飞一眼。
“我就是看上又怎么样啊?你看看他人长得帅,又有好的工作,还有那迷人的微笑,可惜啊……姑奶奶我没机会钓到这样的金龟婿了!”冰冰说完,脸色有些黯淡。
“冰冰,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李钰彤自责地拉住了冰冰的手。
“钰彤,怎么能怪你呢,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现在真有些后悔,不应该疯玩,不应该给他当小。”
“冰冰,他对你……怎么样?”
“变态狂!穿上衣服道貌傲然,脱了衣服就是禽兽!”冰冰咬着嘴唇压低了声音,免得被别人听到。她让钰彤挡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拉开衣领,露出雪白的雪肌,解开一粒扣子,黑色的性感蕾丝花边胸衣就露了出来,还有一道深深的乳勾,她小心地拉开高耸的罩杯说:“你瞧瞧……”
李钰彤的目光射在她高耸的乳肌上面,当罩杯被掀开时,她看到冰冰雪白光滑的胸房上有一排鲜花的牙印,在她洁白的身体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啊……”李钰彤失口叫了一声,手指轻轻按着她**上面的伤口,心疼地说:“我说昨天晚上你回来洗澡,怎么没有全脱光,原来……”
“好了,别占我便宜了!”冰冰推开李钰彤的手,“大庭广众之下,走光了可不好!”
李钰彤明白冰冰是在强颜欢笑,帮她整理好衣服,心疼地握着她的手说:“冰冰,离开他吧,以后不要疯玩了,过几年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
“离开他?呵呵……怎么可能啊,钰彤,你还不明白他的势力?我如果离开他,就要丢工作,以后别想在航空公司干下去了!”
李钰彤低下头想了想,回头看了张鹏飞一眼,轻声道:“冰冰,他们是中央巡视组的,要不我们报警的,让警察把他抓起来,怎么样?”
“没用的,这几年告他的人还少吗?去年纪委都立案了,可是最后还不是没问题?他们这些当官的……全**的是官官相互!”
“说得也是啊!”李钰彤发现张鹏飞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把气都撒在他身上,怒声喊道:“你看什么看,大色狼,没见过女人啊!”
李钰彤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行人都看向张鹏飞。张鹏飞老脸通红,讪讪地收回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贺楚涵皱着眉头,不满地看向李钰彤,顾及到自己的身份才没有说话。张鹏飞看美女,她也很吃醋,但是听到别人骂张鹏飞,她就不高兴了。
苏伟偷笑道:“张组长,您可真丢人!”
张鹏飞气得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地吸着烟。李钰彤见张鹏飞没说话,得意地笑了,拉着冰冰说道:“瞧见没有,有色心没色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是欠骂!”
冰冰拉住李钰彤,苦笑道:“钰彤,你消消气,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发火。你凭白无顾骂他干什么啊,人家又没惹你!”
“哼,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第一眼看我就色色的!”李钰彤没好气地说道。
“钰彤,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省得你生气!”冰冰把李钰彤拉起来,又小声说道:“你不是说他是巡视组当官的吗?少惹这样的人!”
“我才不怕他呢,我……”李钰彤还想说什么,嘴却被冰冰捂住了。冰冰回头善意地对张鹏飞笑笑,说道:“这位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同事她……心情不好。”
“算了,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张鹏飞扳着脸挥挥手,官驾子十足。
“哼,臭摆谱!”李钰彤愤然道:“和他道什么歉,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快走……你不是要逛街吗?”冰冰拉着李钰彤就走,回头又对张鹏飞笑笑。
张鹏飞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小叶子,她是你的化身吗?难道是你让她来惩罚我的?”
“你胡说什么呢!”贺楚涵恼怒地拍着张鹏飞的脑袋:“你醒醒吧,别看到美女就像丢了魂似的!”
张鹏飞清醒过来,起身道:“我们也走吧,到商业街转一圈,然后按照苏伟那的登记名单,去安置小区找上访群众谈谈,了解下他们现在的生活情况。”
“嗯,就这么安排吧。”贺楚涵点点头,起身时不小心落在刚才李钰彤坐过的地方,暗想那个女孩儿为何会与小叶子那么像?
…………………………………………
下午,张鹏飞三人来到当年南大街改造时的安置小区。安置小区虽然刚建成五年,但是小区内的卫生并不好,一看物业管理就不合格,垃圾箱满了,周围都是垃圾也没有急时清理,飘浮着一股恶臭。小区内的水泥路也早就损坏,坑坑洼洼。按照苏伟的名单,他们先是来到了五号楼的孔志家中。
孙志的老婆李大姐见过苏伟,开门见是他,立刻把四人迎进家中。这是一套二居室,只有六十平米,客厅很小,也没有沙发,只有几张塑料椅子。孙志的老婆李大姐很不好意地搓着双手,笑道:“各位领导,真是不好意思,我家也没有照待的地方,你们请见谅。”
“李大姐,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您不用紧张。”张鹏飞摆摆手:“看起来,您家里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吧?”
“唉,别提了,现在就是对付吃一口饭!”李大姐坐在张鹏飞对面,叹气道:“过去没拆迁之前吧,我们村的村民都有地,每家都有蔬菜大棚,靠种菜为生,一年还能收入个几万块钱。可是自从我们村那片改造成商业区之后,我们就被搬迁到这里。房房没了,地地没了,在外面住工棚住了一年,才搬进这个破小区。住在这里的都是农民,现在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来源,男人出去做力工扛大包,干些体力活,女人就到外面打零工,就这样也赚不了多少钱。”
张鹏飞皱了下眉头,问道:“也就是说政府并没有安排你们工作?”
“安排工作?连补偿款都不愿意给,谁还管你的工作啊!”李大姐无奈地说道:“当年拆迁是大半夜的,我们都没有签字,可是推土机上来就把房子推倒了,他们管你同不同意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在附近搭了简易的工棚,住了一年多才搬到这里。可是当初给我们房子的补偿款是每平米一千五,这个楼房却算我们一平米两千块,你们说……这合法吗?”
“那你们的土地呢?”
“我家有一亩半的菜地,一次性只补给我们三万块钱!我听说在一些地方像这么大的菜地,少说也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你说我们能不上访吗?”
“这些年就没有人管你们的问题?”
“管,谁说没有人管,每次我们去上访,总有人接待。然后再劝我们回家,说是核实情况,这一核实就是一年半载没消息。我们再去,那些人就换了,还是要核实情况。现在上面听到我们是南大街的村民,见都不见了。我听说巡视组在西海省抓了贪官,这才去你们那告状。”
“大姐,你们这个小区的赔偿标准都差不多吧?”贺楚涵问道。
“对,我们基本上是一样的,我们小南村有两千多人,全村土地有五千亩呢,可是国土局就量出了两千亩,你们说这坑人不?我们不同意,他们非说是我们的丈量有问题!”李大姐提起伤心事,眼泪不由得流下来。
张鹏飞看得心酸,心里默默地想着这几笔数字,突然问道:“大姐,除了政府对你们的补偿,那些开发商就没给你们土地补偿吗?”
“给了,政府说开发商的钱给了政府,然后再由政府补给我们,我们得到的几万块钱据说都是开发商给的!”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的土地,那土地出让金哪去了?每位村民都应该得到土地出让金啊!”苏伟也听出了问题,不解地看向张鹏飞。
“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张鹏飞长叹一声:“我不反对商业开发,可是那么大面积的土地,在开发途中竟然没有提到土地出让金,也没有安排好群众,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当年在辽河主政,操作临河西城那个大项目时,每户的赔偿金都达到了上百万元!”
苏伟的目光看到了脱落的墙皮,说道:“这楼房的质量也不是很好啊,刚建成五年,怎么像二十年前的老楼似的!”
李大姐马上说道:“这就是豆腐渣工程,水泥标号不够,一抠就掉一大片。”
张鹏飞起身来到墙边,伸手轻轻敲了敲墙皮,哗哗作响,感觉中间已经空了。他苦笑道:“这也是安保全的杰作啊!”
“对对,就是安保全!他前几天盖的楼不是倒了吗?和那个相比,我们这个楼还算安全呢!”李大姐苦涩地笑了,话语中更多的是无奈。
张鹏飞站在李大姐家的阳台上,望着窗外,默默地说道:“谁能想到在南大街繁华的背后,会存在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啊!”
李大姐小心地说道:“领导,我和您说……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敢说那个安保全肯定和市政府有关系,要不然他凭什么能拿到这么多工程? 一边自己开发,一边还搞建设,这根本就不正常!”
“李大姐,谢谢您的提醒,这件事我们会核实的,您放心,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张鹏飞说道。
“领导啊,其实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我们也知道要支持政府的建设,可是我们就是想要一个说法。南大街现在修得这么漂亮,政府靠它赚了钱,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些补助呢?”李大姐明白事理地说道。
“你说得这些有道理,李大姐,你家孙大哥呢?”
“他能干什么,当然出去打工了,在物流公司做装卸工,一月一千五百块钱。这已经算是高工资了,家里还有孩子上学,这日子紧巴巴的!”李大姐的眼角又湿润。
张鹏飞回身握住李大姐的手,说道:“李大姐,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请给我们一些时间,事情会查出来的。”
目送着几人离开,李大姐的眼中写满了期望。
几人来到楼下,贺楚涵拉着张鹏飞走到最后面,脸有些红,吞吞吐吐地说道:“鹏飞,我……我想逛街,上午在南大街,我感觉有几条裙子挺漂亮的。”
张鹏飞嘿嘿一笑,勾住她的手说:“我陪你过去吧。”
“那他们怎么办?”贺楚涵指了指苏伟和彭翔。
“这个……”张鹏飞也犯难了,贺楚涵的意思自然想过二人世界,但如果先让苏伟跟彭翔回去,又担心巡视组传出风言风语。
不料苏伟听到了两人的悄悄话,厚着脸皮说:“那个……我也想给莎莎买几件衣服,大家就一起吧,怎么样……反正我不介意。”
贺楚涵恨恨地看着苏伟,气得说不出话,张鹏飞只好安慰道:“楚涵,那就一起吧,反正他们也不是外人。”
贺楚涵只好点头,几人返回南大街商场。商场的一楼基本上卖的都是化妆品,几人坐上了电梯。张鹏飞的脚踩在地梯上,人随着电梯上升。此时,他发觉站在前面的女人的婀娜身影有些熟悉。在他还没有完全反映过来时,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儿向后不小心撞在身前女人的身上,女人站着高跟鞋的脚一个没站稳,大叫一声,身体就向后倒来。张鹏飞眼急手快,伸出双手把她扶住,只感觉双手一软,抬头一瞧,好不尴尬,双手正好按在了前方女人圆润性感的**上,触手可及的柔软弹力,一时间令他身体一怔。
身前的女人发觉到了异常,站稳后,向后一回手打掉了张鹏飞的双手。正好此时,几人上到了二楼,张鹏飞讪讪地松回手。女人回头见到是张鹏飞,大骂道:“色狼,你摸我**!”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钰彤,她的前面是同事冰冰。听到李钰彤发火,冰冰回头诧异地问道:“钰彤,你又怎么了?”
“他……他非礼我,摸我**!”李钰彤双手互住自己的**,愤怒地喊道,周围的女人鄙夷地看向张鹏飞。
张鹏飞这个窝火啊,心说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看到自己就像看到敌人似的。他马上解释道:“你刚才要倒下了,我就伸手扶你,他们都可以做证,就一不小心碰到了你的……”
“一不小心摸到了我**?你扶哪不行非要扶我**?你知道不知道那是**?那是女人的**,是你随便能摸的吗?”李钰彤嚣张地喊道,私毫不介意周围的行人。
冰冰的脸也红了,感觉和李钰彤在一起很丢人。这丫头哪点都好,就是有时候一根筋,说话不经过大脑,愣头青一个。她把她拉开,说道:“也许他真不是故意的,刚才要不是他,你就危险了。算了,我们走吧。”
“不能这么算了,我要讨个说法!”李钰彤指着张鹏飞的鼻子说道。
“讨什么说法?要不你也摸我两下**?”张鹏飞真的火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讲理的女人。心想怪不得李钰彤一出场就有读者骂,活该!
周围的看客大笑,李钰彤的脸红了,气愤地跺着脚说道:“你这是***,我要报警!”
贺楚涵实在看不下去了,出面说道:“这位小姐,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他的确是想扶住你,但是你站的位置在他前面,比他高,他一伸手就不上心碰到了……这是意外。”
李钰彤看向贺楚涵,上下打量了几眼,不屑地说道:“你懂什么,你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你要是被他摸了**,你还会这么说吗?”
贺楚涵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心里却在想自己不知道被他摸过多少次**了!
“钰彤,好了,这位小姐说得有道理,你别在这里闹了,大家都看着呢,多丢人。”冰冰也上前劝道。
“哼,他就是个色狼,以扶我的名义占我便宜,我太了解他了!”李钰彤也发觉到自己理亏,但嘴上仍然不饶人。
“李钰彤, 我警告你,不要再乱说话对我人身攻击,否则报警的就是我!”张鹏飞高声说道,堂堂的巡视组组长碰到这种事,他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满肚子火。
“哼,占我便宜你还有理了?你……”李钰彤看着张鹏飞冰冷的目光,心里还真有些打怵。
“钰彤,我们走吧,你别闹了……”冰冰一脸无奈,正在此时她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瞧,她的脸色就变了,看向李钰彤说道:“他……的短信,看来今晚又要我过去陪他。”
“你昨天不是刚陪过他吗?今天怎么还要去,他***啊!”李钰彤不顾一切地喊道。
“钰彤,你闭嘴!”冰冰脸色羞红,拉着她快跑,心想这回丢人丢大了。
张鹏飞望着两个女孩儿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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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拉着李钰彤跑出去好远,才停下脚步质问道:“钰彤,你刚才胡说什么啊,没看到有那么多人吗?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别人?”
李钰彤面露羞愧,拉着冰冰的手安慰,不好意思地说:“冰冰,对不起,你知道我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刚才……不是有意的,我是太气愤了,所以就……”
“好了,好了,我不能陪你了,你回宿舍吧, 明天还要飞呢,今天好好休息。”冰冰不再责怪李钰彤,这丫头就是这样的性格,心直口快。
“冰冰,你真要去?”
“钰彤,行有行归,我是被人家包养的二奶,能不去吗?”冰冰一脸的黯淡。
“冰冰,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哎,别说了,那时候我太傻,觉得他给我钱花,对我好就行了,谁知道……他现在越来越变态!”冰冰咬牙切齿地说着,浑身颤抖。
“冰冰,你去了……不是还要受他的摧残吗?”李钰彤心疼地拉着冰冰的小手。
“他这几天心情不好,当然要拿我放纵,男人……都是不成熟的孩子,生气的时候就喜欢对女人下手!”冰冰痛苦地摇摇头:“我习惯了,钰彤,我过去了。”
“冰冰,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拿你发泄?”
“你说为什么?还不是那个小区的事情……那些楼房……我过去不是给你讲过吗?好了,我先走了。”
“冰冰……”李钰彤拉住冰冰的手,但最终冰冰的手还是从她手心滑落。望着冰冰远去的身影,李钰彤无奈地叹息一声,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只是有权有势男人的玩物,为何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可以随意的玩弄女人,想玩谁就玩谁,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钰彤望着商场内的男人,目光中充满了愤恨。冰冰是贵西省边远农村的孩子,从小家里就穷,后来考上了航空学校。冰冰为了补贴家用,也是为了给自己赚一些学费,有时候就出外**。她经常出没于一些富商宴请高官,或者富商私人间的酒会上,有时候自然也会陪一些人上床,赚到一笔不小的钱。冰冰性格很开放,她不觉得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反正自食其力。几年前,她在一个KTV包房里见到了现在的男人,然后就成为了他的地下情人。
李钰彤不忍再想下去,她只是默默地祝福着好朋友冰冰,担愿她今天不要受到更大的伤害。李钰彤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里走着,不知不觉间在前方又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人。
张鹏飞真没想到在商场里又会碰到李钰彤,真是冤家路窄。贺楚涵站在他身边笑道:“你的克星来了!”
“不理她,这丫头就是个疯子!”张鹏飞心虚地说道。
苏伟和彭翔在一旁暗笑,还是第一次看到领导也有怕女人的时候。李钰彤呆呆地看着张鹏飞,突然想到了冰冰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她冲过去,冷冰冰地说道:“喂,你们巡视组管不管干部包干奶?”
张鹏飞几人一愣,惊讶地看着李钰彤。真没想到这个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每次开口总令人振惊。
“喂,我问你话呢,管还是不管?”李钰彤没好气地问道。
“李……李钰彤,你有这方面的线索?如果是事实,我们就会管的。”贺楚涵说道。
“我……”李钰彤突然想到冰冰,她会赞成自己这么做吗?这么做会不会伤害她的自尊心,会不会暴露她的隐私?想到这些,李钰彤又犹豫了,抬头看了眼几个人,觉得自己太莽撞了。
“你有什么事吗?”张鹏飞瞧见李钰彤失神落魄的样子,不忍心地问道。
“没事了!当我什么也没说!”李钰彤冷脸面对着张鹏飞,扭身就要走。
张鹏飞感觉李钰彤不像无理取闹,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的帮助?”
“不需要!放开我!”李钰彤甩掉张鹏飞的手,皱着眉头道:“是我刚才有病,说错了话!”
“你……”张鹏飞看着李钰彤的眼睛,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伤心,心想难道面前的女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他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名片递给她说:“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打我的电话。”
“不需要!”李钰彤的态度很强硬。
“拿着吧,也许有用!”张鹏飞不由分说地把名片塞进她的手里,转身就走。虽然说几次见这个女孩子都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由于她找得太像柳叶了,那对清澈的双眼是那么的纯洁,张鹏飞便动了恻隐之心。
等几人走了好远,李钰彤才清醒过来,她捏着手中的名片,看了眼“张鹏飞”三个字,不屑地哼了一声,攥成一团就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可是当她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来,从垃圾箱中把那张破旧的名片捡回来,细心地收在包中。然后她决定回宿舍,耐心地等冰冰回来。
远处,张鹏飞回头看了一眼李钰彤,刚才她的举动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那个疯丫头不会是被人包的二奶吧?”苏伟小声说道。
“谁知道呢……应该不是吧,”张鹏飞摇摇头:“我啊就是自找麻烦!”
“哼,你也知道啊!”贺楚涵感觉到了张鹏飞对待李钰彤时的柔情,醋意横生地说道。
“有时候,我真感觉她就是小叶子,看到她有麻烦,我就忍不住想帮忙。”张鹏飞无奈地说道。
“回去吧,天都黑了!一会我们还要开会呢!”贺楚涵没好气地说道。
张鹏飞偷偷抓起她的手捏了捏,表达自己的关心和歉意。贺楚涵扭头白了他一眼,含意复杂,轻声说了句:“我感觉你对她有点着迷。”
张鹏飞的心头一跳,目光有些失神,没有回答贺楚涵,默默地向前走着。
………………………………………………
冰冰与李钰彤分手以后,便打车来到了飞翔公寓,刚刚推开402的房门,娇小的身躯便被一个男人抱紧了。只听男人很不满地说道:“怎么这么慢!”
“路上堵车了,”冰冰顺从地回答,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昨天不是刚要过了,怎么……今天又想人家了?”
“你昨天小便了,今天不是还要小便?”男人笑了笑,说着粗俗的玩笑,伸手按在她丰挺的**上面轻轻揉着:“小丫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男人了?”
冰冰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男人的手掌用力,捏得冰冰脸部表情一阵扭曲。
“确切地说我不敢有,”冰冰看着男子的目光:“我怕你,我服从你,我不敢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害怕你不高兴,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快快乐乐的和你在一起……”冰冰说这些的时候眼泪流出来了,她不是为这个男人流泪,而是为了自己。
“丫头,你真会说话……”男子解开她衫衣的扣子,大力一扯,便露出了里面漂亮性感的被胸衣包住的高耸,他熟练地解开她的胸衣,双手托住那对D杯的**,细心地欣赏着,望着乳峰上凸起的两粒粉红色圆点,他贪婪地吞咽着口水,埋下头把脸压在这对高耸上面,胸部感觉着她乳峰的挤压,张嘴**了一粒粉红色的樱桃,另一支手滑过她胸上的昨天被自己咬破的伤口,露出陶醉的表情。
冰冰呆呆地站在客厅里,并没有拉窗帘,低下头看着男人那享受的表情,突然感觉一阵恶心。男人**着她的**,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有了点反映,下身渐渐抽搐着,溢出了甘甜的液体。
“好了,你去床上等我,我去洗澡……”冰冰轻轻把男人的头抬起来。
男人擦了擦湿润的嘴角,并没有反对,他也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可不愿意和自己上床的女人身上是脏的。冰冰就在他的面前脱了衣服,然后走进浴室站在莲蓬下冲洗着身体,手掌滑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当抚摸到私处时,她知道这里无论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那是好些个男人奋战过的地方,或者说那里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冰冰双手托着乳峰,看着上面红色的伤口,一阵心疼,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有时候她真羡慕李钰彤,那是一个开朗乐观的女孩儿,从不谈男朋友,也没有任何的烦心事,整天开心地笑着,没心没肺的样子,性格也愣头愣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怕得罪人。而自己呢,冰冰以前也觉得自己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是现在她才明自己活得很累。
冰冰洗好澡之后,又涂了美体霜,然后在私处和腋下喷了香水,他知道那个男人喜欢自己身上的这种味道,准备好一切之后,又吹干了头发,她才扯着白色的大浴巾包住身体,走向了卧室。
男人正躺在床上看文件,冰冰刚走进来,香气便充满了整个房间。男人放下文件,色眯眯地张开双手,冰冰强颜欢笑投入他的怀中,主动献上香吻。她好像忘我地亲吻着男人那张口臭的嘴,双手有技巧地抚摸着他身上敏感的部位,摸到下面,发觉那东西已经很硬了。她便松开嘴,暧昧地说道:“我在上面,好不好?”
男人点点头,一把扯掉冰冰的浴巾。冰冰坐在他的腰间,轻轻把他的东西放进自己的体内,前后扭动着,夸张的表情、夸张的叫声,只是为了让男人高兴,免得他再虐待自己。男人抱着她如杨柳一样柔软的腰,双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抚摸着,目光渐渐变得血腥起来,只听他说:“这样不过瘾,我们变着法玩玩……”说完,他把冰冰推在床边,然后从床下找出一堆“玩具”,其中还有一条长长的皮鞭。
“啊……我求你,不要这样……”冰冰吓了一跳,浑身颤抖。
“听我的,这样刺激……”男人发狂地笑着,扳过冰冰的身体,把她的双手背过来,然后用自己的皮带把她的手捆紧,之后扬起皮鞭打在她的背上。
“啊……老爷,您饶了我吧,好疼啊……”冰冰叫着,她知道男人喜欢听到这种叫声。
“哈哈,”男子从床边拿过一个粗大的东西放进她的私处,然后又轮起了皮鞭。
“啊……”房间里响起了冰冰的哀号和痛苦的哭声,而男子却满脸的自豪和成就感,仿佛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业。
……………………………………………………
巡视组开完例会,张鹏飞几人便来到向副书记的房间。刚才在会议上,对于南大街安置小区的问题,他讲的并不是很详细。当着向副书记的面,贺楚涵把从李大姐那里得到的资料全部讲了一遍。
向副书记点点头,皱眉道:“也就是说她们根本就没得到土地出让金,所得到的只是房屋补贴?”
“对,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据我了解,当时开发南大街时,并没有走招拍挂程序,直接被人拿走开发,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啊!”
“那么从现在的资料来看,我们是否可以直接去找李正?”
“我觉得条件还不成熟,此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有那么多人上访告状,可仍然没有结果,李正不但没有出事,反而还得到高升,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也许我们了解到的东西还不全面,再说这件事过去了五六年,有些档案……”
向副书记知道张鹏飞想表达什么,点头道:“你说得对,但是……现在又多了这份东西,你看够不够?”向副书记说着,从一旁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
张鹏飞看了眼牛皮纸袋,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但还是拿在手里看了看。牛皮纸袋里是针对李正的举报材料,列进了二十多条罪状,但是却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与当天李小林给张鹏飞看到的是一模一样。所以这份东西的来源不言而喻。
“向老,这个……您从哪拿到的?”张鹏飞明知道是谁送来的,但仍然问道。
“有人直接放在了我房间的门口。”向副书记说道:“材料反映的到是很全面。可是……”
“可是证据不够全啊!”张鹏飞接着说道,顺手把材料交给贺楚涵,贺楚涵看完又交给了苏伟。
“虽然我们暂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有一点完全可以说明,李正……是存在问题的!”向副书记断言道:“这个问题也许很大,也许很小。”
“那么我们下一步针对南大街改造的种种问题,就可以直接找他问话了,把我们的疑问和了解到的情况提出来,看他怎么说!”张鹏飞说道。
“嗯,我同意你的想法,可以先和他谈谈,也许他被冤枉的呢,呵呵……”向副书记指了指那份材料。
张鹏飞会意,说道:“您说得对,这东西……不是一般人可以写出来的!”张鹏飞对李小林有些怨言了,举报就举报吧,可这份材料过于明显了,一看就是体制内的人搞出来的。
“希望是被冤枉的,我不希望贪官越来越多……”向副书记说道。
张鹏飞看向贺楚涵与苏伟,安排道:“你们两个今天加加班,把我们了解到的关于南大街的问题汇总,明天去找李正也有话说。”
“嗯,我们知道怎么做。”两人点点头。
张鹏飞起身刚想走,怀中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李小林打来的。他皱了下眉头,对向副书记指了指门外,便出去了。向副书记点点头,知道他要接电话。
“喂……”张鹏飞沉稳地接听手机。
“老领导,睡了吗?”李小林笑着问道,精神听起来不错。
“还没有,正在开会。”
“哦,那个……”
“小林,我还有事要忙,没什么要紧事,我们改天再说吧。”张鹏飞冷冰冰地说道。
“呃……好吧,您忙您忙……”李小林心里发空,满嘴的苦涩,他知道不该打这个电话的。
张鹏飞把手机放好,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李小林还是有些急啊!他知道李小林是想提醒自己举报材料的事情。张鹏飞有意装糊涂,让他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有些事也不能用来对付政治对手。张鹏飞所希望的是自己的部下都能够成长为对社会和人民有用,在政治上有所建树的政治家,而不是无所用处只知道斗争夺权的政客。因此,他才闭口不谈材料的事,有意敲打李小林。
张鹏飞走回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睡着,意外的失眠了。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手机在黑暗中很突兀地响起来。张鹏飞皱着眉头把手机拿在手里,一看是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听了。
“喂……”
“张鹏飞是吧?”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是李……”张鹏飞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是李钰彤,我要向你们巡视组举报!”李钰彤在电话里大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刚刚哭过了。
“举报什么?举报谁?”
“我举报……”
“钰彤,你在干什么,不要胡说八道,这样我们会危险的!”手机中突然又传出来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双方好像发生了争执。
“冰冰,你让我说,他这么变态对你,我们干嘛不举报,你不是知道他是贪官吗?”
“钰彤,不要这样,我求你了……唔……”手机中传出了哭声。
“李钰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鹏飞开了灯,站了起来。
“我要举报一个当官的,举报他腐败、包二奶,还贪污!”李钰彤对着手机喊道,狠下心来。
“钰彤,不要啊……”冰冰哭了。
“当官的?你有证据?”张鹏飞的神经跳了起来。
“冰冰身上就有他的证据,冰冰就是他的情人!”李钰彤说道。
“你们在哪?告诉我地点,我马上过去……”
………………………………………………
半个小时以后,张鹏飞贺楚涵苏伟三人来到了李钰彤所说的宿舍,在来之前,他已经汇报了向副书记。这种事不像其它事,张鹏飞不得不小心谨慎,要不然谁知道是不是敌人布下的陷井。
张鹏飞轻轻敲响宿舍的门,李钰彤亲自来开的门,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刚刚哭过。“你们来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冰冰呢?”
“在那里!”李钰彤指了指房间里的床。
张鹏飞三人定睛一瞧,只见房间中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只是被子完全盖住了她的头,看不见她的身影,只有身体的轮廓。
“冰冰,你给我起来,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是中央巡视组的,肯定能收拾得了那个臭变态!”李钰彤上前把冰冰拉起来。
冰冰披头散发地坐在床边,双眼呆滞地看着张鹏飞,缓缓说道:“你们走吧,这是一个误会,钰彤不了解情况。她胡话,你们别信她的话。”
张鹏飞皱了下眉头,望向李钰彤,心想难道是恶作剧吗?
“我没有胡说,你们看!”李钰彤说完,不由分说地扳过冰冰的背,掀起衣服,露出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刚刚上过了药,看起来更加恐怖。
“啊……”贺楚涵吓了一跳,捂住了嘴巴。张鹏飞与苏伟也有些振惊。
“这……这就是那个男人打的!他是个性变态!”李钰彤喊道。
“钰彤,你在干什么,不要胡闹,这是我同意的!”冰冰推开李钰彤,对张鹏飞说道:“你们走吧,钰彤不应该举报的。”
张鹏飞渐渐明白了什么,点头道:“那好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而李钰彤说得是假的,我们就走了。但也要把李钰彤带走送到公安机关,因为她涉嫌污蔑政府官员,这是诽谤罪,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啊……怎么会……”冰冰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李钰彤,跟我们走吧!”张鹏飞冷冰冰地说道。
“这个……”李钰彤也吓了一跳,她哪知道这是张鹏飞的激将法。
“等等,我……我说,你们不要带走钰彤,她是为了我好……”冰冰站起来,整理了下散发,露出了红肿的双眼。
张鹏飞心里猜测着李钰彤要举报的那个当官的男人应该是谁…………</p>
661案件转机
661案件转机</p>
李正早上起床接连有不顺心的事情发生,确切的说法是还没等睁开眼睛就有点不痛快。原来他是在熟睡中被吵醒的,那是哗哗的流水声。他心烦意乱地揉着眼睛一瞧,卧室完全开着门,那声音应该是从卫生间传出来的,老婆不在身边,想来应该是在卫生间洗澡。
“一大早上洗什么澡啊,洗澡就洗澡开门干什么,吵死了!”李正高声骂道。转身下地想穿上拖鞋把卧室的门关严,继续睡觉。可是刚穿上拖鞋,还没等走两步呢,那双穿了半年的拖鞋竟然在那一瞬间鞋帮掉了。拖落的鞋帮掉在一旁,让李正一脚踩空,要不是急时扶住门框,他就要摔倒了,既使是这样,还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妈的!”李正光着脚把拖鞋踢飞,揉了揉着眼睛,睡意全完,探头一瞧,怪不得声音这么响,原来老婆洗澡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没有锁上,开着很大一条缝。热腾腾的雾气飘到客厅中,虽然有股香气,可是很令他厌烦。
这时候正好水声停止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边,然后赤身**的一边向外走,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瞧着女人那下垂的**,还有那黑乎乎的私处,李正突然一阵恶心,心不在焉地瞪了她一眼。
“李正,大早上你喊什么啊?”女人问道,她知道李正刚才说话了,就是没听清。
“喊什么?你说我喊什么?你不知道我昨天几点回来的吗?大早上开着门,你那边哗哗的让不让我睡觉?”李正愤怒地骂道,光着脚走回床上又躺下了。
“谁让你去找那个骚婊子,活该!”老婆白了他一眼,突然暧昧地贴上来,丰胸压着他的手臂:“李正,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但是在家里……是不是也要给我交点税?”
“改天的吧,一大早哪有心情干这个!”
“你和别人有心情,和我就没心情?我就让你那么讨厌?”老婆不乐意了,狠狠地拧了他一把。
“好了,心烦着呢,没兴趣和你吵,我在躺一会儿,这几天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
“有发生什么事情?倒楼不是拆了吗?你还怕什么?”
“哎,你不明白!”李正躲开老婆,满肚子的郁闷。
“我不管,看你今天做还是不做!”老婆伸手在他裤间摸索,“你都两个月没碰我了吧?再这样……我出去找小白脸去!”
“滚!想找就去找!”李正恨不得甩手打她两耳光,但是她必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的老婆,而且对他照顾得还算不错,从来不管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一直在维持这个家。
“李正,这可是你说的!看老娘不给你戴绿帽!”女人生气地坐在一旁吹头发。
“出去,我烦着呢!”李正怒吼道。
女人诧异地看着他,感觉到他今早很特别,没有吱声,不再胡闹,讪讪地拿着吹风飞走出了房间。
“把门关上!”李正没好气地说道。
“砰!”女人一脚把门踢上,很有悍妇的威风。
李正皱着眉头躺在床上,心里一阵不自在,不痛快。最近几天,类似这种小事总会令他不自在,不痛快。他长叹一声,爬起来吸了一支烟,再也没有心情睡觉了。看着歪在一旁的拖鞋,他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他不明白为何会焦虑急切,为何烦恼忐忑。大多数领导干部都很迷信,这话听起来有些荒唐,全却是事实。李正本觉得自己不迷信,可是今天早上好好的拖鞋突然坏了,这让他不禁在想,难道是某种不好的预报?
早上的小插曲已经令李正心烦了,他没有想到这种不自在会一直延续,当司机接他来上班时,好好的奥迪车突然在路上抛锚打不着火了。司机小赵下车弄了好半天,最终不得不告诉他车子有问题没法开了,领导还是打车走吧。李正又是一阵恼火,当即发火道:“政府每年那么多的车辆保养费,你怎么就不说好好检查一下!”
小赵不敢应声,今天一见面,他就从领导的脸上看出了异样。他知道领导心情不好,有气只能撒在自己身上。李正坐出租车来上班,坐在车里,他突然想到不记得有多久没坐出租车了。看着出租车外熟悉的城市,他感觉有些陌生。
………………………………………………
李正来到办公室坐下,秘书送上来一些需要他批阅的文件还有一大堆报纸。李正歪在座位上无聊地翻着看报纸,想着今天早上的种种不自在,没有一点心情处理文件。此时,私人手机响了,他本不想接的,可是看了号码还是接听了:“老安,有事吗?”
“李市长,别忘了,今天晚上的安排。”
“哦哦,我知道了,没忘。”李正知道安保全说的是晚上一同去找老书记喝酒去。
放下手机,他对秘书说道:“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秘书摊开小笔记本看了一眼,说道:“电视台的陈主持约了您吃饭。”
李正的心跳了跳,但是一想到要去见老书记,他只好摆手道:“你帮我联系小陈,就说我今天太忙,明天我约她去……”说到这里,李正突然想到这个电话自己打的效果要好一些,有好几次了,小陈好像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但好几次都没有得手,自己是不是应该让她体会到一些特权?这么一想,他便改口道:“算了,还是我亲自联系小陈吧。”
“那好,我先出去了。”秘书点点头,退了出去。
李正调整了一下心态,和女人打电话自然要温柔一下,更何况他们双方还都有些那种意思,可是正当他调整好心态的时候,没想到门又被敲响了,他只好不耐烦地压低声音,懒洋洋地说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了,是三个人,为首一人正是监察部常务副部长,中央第四巡视组的组长张鹏飞。
“啪!”李正手中的文件掉在了地上,他在看到张鹏飞的那一刻发觉手脚发软,就感觉脑中所有的氧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李市长,打扰了!”张鹏飞微笑着说道,扫了眼地上的文件。
“哦,是张组长,您……您怎么来了,有事吧?”李正连忙掩饰住自己的失态,起身双手迎过来。
李正分别与三人握了手,然后请他们坐下,又喊秘书泡茶。张鹏飞三人坐在李正的对面,李正有些心虚地问道:“张组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张鹏飞笑着看向李正,长叹一声道:“李市长,咱们长话短说,我们巡视组接到一些举报,和你相关。我们过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我知无不答。”李正点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有人说你在六年前主持南大街改造时存在一些问题,有很多群众反映补偿款过少,以及安置房质量太差等等。”张鹏飞望着李正的眼睛,缓缓说道。
听到是南大街的问题,李正稍安,点头道:“南大街的群众,这几年就没消停过啊,不瞒您讲,那边的群众是天天上访,年年反映情况。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承认,对于当年对大家的拆迁补偿的确不多,但当时也是为了全市的经济着想。”
张鹏飞点点头,又含笑问道:“但是据我所知,开发商在开发南大街小南村时,确实没有交3亿元的土地费用,这个是什么回事?”
“其实不是没交,而是延缓了几年。说实话吧,我们当地这些年一直扶持本土以及外来的企业,开发南大街项目时,允许他们延缓交付土地出让金,这样可以让他们在银行贷出更多的款项发展地方经济。”
“李市长,延缓了这么多年,迟迟不交,这不是政府和国有资产的损失吗?”听到张鹏飞半天也不进入正题,一旁的贺楚涵就有些坐不住了。
“贺主任,我说过了,这笔钱不是不交,而是缓交,所以国有资产并没有损失,如果提到损失,只是一个利息问题,这个不算大问题吧?”
“是不算大问题,地方经济的发展就需要脑子活一些,只要不违反乱纪,只要对发展有利,那么就应该不拘小节。”张鹏飞说道。
“嗯,张组长说得对啊,您在基层工作过,了解情况,呵呵……”李正不经意地看了贺楚涵一眼,那意思把她当成了搞经济的门外汉。
贺楚涵有些气不过,“不小心”踩了张鹏飞一脚,怪他还不进入正题。张鹏飞接着说道:“李市长,还有件事我们也要了解情楚,有群众举报你与安保全存在金钱往来,这次倒楼小区就是你负责的,你想解释什么吗?”
“我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楼倒了我是有责任的,安保全也有责任,为此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至于说我与老安存在金钱往来,这个嘛……呵呵,就有些没依据了,我们私下里的关系的确好一些,偶尔在一起喝喝酒,这个应该不算问题吧?”
“这个……的确不算问题。”张鹏飞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可是您能解释一下飞翔公寓402房间中,保险柜里的材料以及金钱还有房产证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事情吧……什么?”李正反映过来之后吓出一身冷汗:“这个……你们……”
“李市长,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苏伟突然拍了下桌子,他早就等不急了:“我们已经调查你很久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你们怎么会……”李正呆若木鸡,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
“李市长,本来……我是很不希望在这种场合与你见面的,但事情发生了……我也很心痛,真是没想到啊!这几年你干了这么多事!”
“说吧,你们想怎么样?”李正稍微冷静下来,颤抖的双手抽出一支烟,而门外,早有两位工作人员在等着了。
“事情是你一个人做的吗?”张鹏飞问道。
“是我和安保全做的,这些年的工程都动了手脚,我承认……我全都招。”李正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一刻他不禁想到了那双掉帮的拖鞋。
“就没有人指使你?”
“没有,绝对没有!是我财迷心窍,一时糊涂!”李正摇摇头。
张鹏飞不想再废话,他站起身望着李正说道:“李正同志,我现在代表组织通知你,你已经正式被双规了!接下来希望你能主动交待问题,争取自救!”张鹏飞说完一挥手,门外的两人走进屋内一左一右架住李正的两条胳膊,这就算给拿下双规了。
当张鹏飞一行人走出李正的办公室时,市长马军以及贵宁市市政府的其它领导都跟了过来,惊讶地看着眼前一幕,就像看恐怖电影一般。
“张组长,这……这……”马军皱着眉头,不知道说什么。
“马市长,李正同志涉嫌严重违纪,从现在起被实行双规,至于其它情况我们巡视组稍后会与贵西省委勾通的。”
马军看向面色土灰的李正,严厉地问道:“老李,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正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算是默认了。一时间贵宁市政府大楼中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大家看着这凄凉的情景,都感觉背后发汗,那些与李正关系好的干部更觉得双腿发软,无论是谁,看到此情此景都高兴不起来。看着李正被架上车,巡视组一行人远去,李正走回办公室,拿起电话打给乔炎彬。
“乔省长,李正被双规了!”
“李正?”乔炎彬的眉头皱了一下,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又恢复了平时冷静的声音:“没有一点预召啊!”
“是,人突然就被巡视组带走了,这……您也没消息?”
“没有,”乔炎彬摇摇头:“你有问题吗?”
“我……我……”本来很明确的回答,可是这一刻马军却说不出口。
“我想李正是聪明人,”乔炎彬稳稳地说道。
“就怕巡视组要抓大鱼,乔省长,您也知道李正同老书记的关系,这个……”
“我会同老书记谈谈的,至于你……还是不要急,事情已经发生了,看情况吧。”乔炎彬看了眼窗外的苍天,有种无力之感。为什么,为什么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他的身影?他是无心还是有意!
知道李正被双规的消息,贵宁市政府中最高兴的当然要数副市长李小林了,他难掩自己的兴奋,坐在办公室里笑了。
………………………………………………
事情很简单,要不是李钰彤与冰冰的出现,张鹏飞也不会这么快就拿下李正。原来冰冰就是李正的情人,那个虐待他的男人就是李正。要不是李钰彤一时气不过打通了张鹏飞的电话,案件也不会浮出水面。
冰冰把她所了解到的关于李正违法乱纪的事情都告诉了巡视组,其中有她与李正相识的过程,还有李正与安保全的亲密关系,甚至飞翔公寓保险柜中的大量现金以及珠宝手饰,她通通讲了出来。当天晚上,张鹏飞在冰冰的带领下,来到了她们平时的约会地点飞翔公寓,撬开保险柜一瞧,被里边的东西振住了,一捆捆的现金、华夏币、美金等等,名贵手表就有十二块,其中还有两幅珍贵的字画。
在物证人证全都出现的情况下,巡视组连夜开会决定对李正双规,同时深入开展调查,争取把这个腐败集团一网打尽。从冰冰话中,张鹏飞知道李正与一个叫“老书记”的人来往密切。了解了贵宁市政坛之后,老书记是谁不言而喻,但是在双规的前几天,李正除了交待自己的的材料外,闭口不谈别人的问题。
虽然他不谈,但是张鹏飞还是摸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必竟有些事一但开了口子,想藏也藏不住,李正与安保全合作的时候,正是贵宁市房地产和市政基础设施建设突飞猛进的几年,在时任市长、市委书记崔勇的主持下,贵宁市迎来了建设高峰期,其中一年,贵宁市即完成房地产开发投资160.21亿元,与该市前五年的投资量持平。
李正是崔勇一手提起来的干部,这一切能说明崔勇没有问题吗?这几年贵宁市的建设引发了大量上访潮,多名开发商凭借城区改造工程成为亿万富翁。而数万名老百姓却因此损失惨重!但是上访无果,因为贵宁市的变化受到了省委的表扬,得到了首长的称赞,在这种情况下,许许多多的问题都被捂住了,许许多多的老百姓蒙冤受屈。
半个月以后,当张鹏飞顺着南大街改造这条线,把调查目光投在崔勇的身上时,却没想到李金锁打来了电话。李金锁在电话中称崔勇想和张鹏飞谈谈。张鹏飞没有想到,崔勇会勾上李金锁这条线,听李金锁的意思,这两人的关系不错。
望星楼是贵宁市最有名的饭店,青砖红瓦,古香古色,堂内雕梁画柱,屏风锦绣山河,服务小姐穿着艳丽地宫女裙,一个个甜笑嫣然,很有贵西省地方少数民族的特色。在饭店二楼豪华包厢里,张鹏飞见到了崔勇,高大的身躯,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有点黑,看起来并不像五十多岁的老者,人很有精神。
张鹏飞握手和崔勇寒暄,也介绍了身边的贺楚涵,崔勇含笑道:“早就想和中央的领导同志们见个面,就怕打扰你们。”
张鹏飞笑道:“崔主任太客气了!”
“大家别搞得太严肃了,都坐坐……”李金锁笑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个性一点也没变,到是很难得。
坐下后崔勇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对张鹏飞和贺楚涵说道:“你们不方便喝酒,咱们就喝点啤酒?”
张鹏飞微微点头。吃饭时大家都没怎么谈正事,山南地北的谈着,互相观察着对方,聊得倒也投机。用过饭,服务员送上茶,话题随意起来,渐渐的话题就引到了贵宁的发展,崔勇知无不言,毫不避忌地谈贵宁市在发展中的优缺点,分析得丝丝入扣。
听着崔勇讲话,张鹏飞终于明白这是一个挺有发展眼光的人,这样一个人在贵宁市搞得如此出色,为何会屈尊于省人大副主任那个位置,就是当个副省长、副书记也可以啊!
想到这些,张鹏飞便笑道:“崔主任这样有能力的好干部太少了,我觉得省人大副主任的位子有些屈才啊!”
崔勇摇摇头,叹口气道:“我能算是好干部?”
张鹏飞笑道:“贵宁市的发展摆在这里,谁也抢不走你的政绩!”
崔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知道,巡视组对我有看法。我也承认,贵宁市的发展让老百姓吃了亏……”
张鹏飞微怔。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喝茶。贺楚涵道:“崔主任,我们对您个人是没有任何看法的,就是李正的案子……”
崔勇微笑道:“无所谓了,这些年我太累了,我早想和你们谈谈了,我也想解脱了!”
张鹏飞默默点头,此时他才明白崔勇为何会这么坦然。原来,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自首。当崔勇说出一切时,张鹏飞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可怜的好干部,如果不是种种因素,也许他的仕途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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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2高官无力
662高官无力</p>
有了崔勇的坦白,又有李正和安保全的口供,巡视组还是查了一个多月才弄清楚整件案子。11月份的时候,李正同其它多位干部一同受审。李正以受贿、包庇纵容以安保全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和滥用职权三项罪名,在贵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出庭受审,此案没有当庭宣判。
张鹏飞与巡视组的其它成员出席了审判大会,听着起诉李正的一项项罪名,他一点也不高兴。都说在法律面前一切公正平等。但今天的审判是公正的吗?现场面向大众面向媒体的就是真相吗?
此刻,张鹏飞不禁想到了崔勇,想到了自己。有些事的真相……也许永远只会埋在尘土里。
………………………………………………
一直以来,崔勇都是贵西省的政治神话,他曾经像张鹏飞一样风光过。崔勇从县委书记的秘书干起,一步步走来,由于不断探索,不断进步,深得上级领导赏识。在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情况下,升到副省级的位子,着实不简单。
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并不代表着他没有任何背景,官场中的升迁是门学问,重要的是被伯乐发现。官场中从来不缺少千里马,但却少有伯乐出现。崔勇的才能在十年前得到了贵西省老省委书记的认可,遇到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伯乐,否则,他也许就会在那个县级市长的位子上退下来,终生享受处级待遇,或者退休前提半级。
华夏的官场很复杂,表面上看视才若渴,但内部人都清楚,要想在仕途中平步青云,最重要的并不是才能,甚至可以说才能在公务员体系中实在无足轻重。那么有人要问最重要的升官法宝是什么呢?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赏识和机遇,碰到大展拳脚的机会,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两点看似是一点,但这两点完全不能融合在一起。一但得到领导的器重,那么机遇不机遇就变得不重要了,甚至有些机遇可以人为的培养,没机遇也可以变得有机遇。这可以说是华夏官场特色了。
这样一来,往往会引发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伯乐与千里马的好坏,有些马是千里马,得到好的伯乐的赏识,那么一拍而就,共创辉煌。但如果伯乐与千里马都不是很优秀,伯乐本身不怎么样,看上的马又是劣马,那两者也许就会沦为官场中的害群之马,沆瀣一气,腐化大众了。典型的例子,赏识崔勇的老省委书记慧眼识才,是好的伯乐,崔勇也是一匹千里良驹;但崔勇接下来发现的李正,那就是看花了眼,崔勇没能看透李正的人品,而李正本身又作风不良,满肚子阴谋诡计。要不然,接下来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多年以前,崔勇身为贵宁市下辖市和阳市的市长时,正是计划经济的末期,国家已经有了市场经济,改革开放的初步打算。就在改革开放的方针还没有完全实行时,崔勇便在和阳率先提出了私有化经济的言论,当时还被批为了左倾路线,被上级批评,险些丢了官帽子。但是随后改革开放的大风吹来,中小企业、私有化经济体逐渐形成,验证了崔勇之前的正确发展观。老省委书记当即认识到他的能力和水平,立刻提他为和阳市的市委书记。崔勇任职和阳市期间,使小小的和阳市的工业基础发展领先全省。
之后,崔勇被破格提拔为贵宁市副市长,主管经济工作,随着国内土改、房改,商品房开发热潮的到来,崔勇又敏锐地发现城市基础建设对发展的重要性,他在贵宁市大兴土木,大胆计划了贵宁市南大街片区的改造工程。那时候他认识了建筑商人安保全,之后又把曾经最信任的部下李正调到贵宁市国土资源局局长的位子,用来帮助自己操作南大街的改造工程。从此,他埋下了祸根,这两个人断送了崔勇本来一片光明的仕途。
崔勇被安保全利用,拉下水的过程还得从他的家庭说起。崔勇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在他正值壮年的时候,爱人因心脏病去世,只剩他一人。爱人去世的那一年,商人安保全因一块地批条子找到他。详谈之下,爱才如命的崔勇喜欢上了安保全,他感觉安保全很有经济发展眼光,这样的商人对贵宁市的发展有利,从此便在多个项目上对他大开绿灯,同时把安保全介绍给了李正,希望今后李正能与安保全一起合作发展贵宁市的房地产业。尽管如此,崔勇却没有收安保全一分钱。崔勇的官声在贵西省有口皆碑。
安保全是聪明人,他感觉应该对崔勇表示一些感谢,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安保全发现崔勇妻子去世后,孤身一人没有人照顾。安保全告诉崔勇说在乡下农村有个远房的表妹,丈夫去世好几年了,也没有孩子,她一个人在乡下生活得很苦,正想来城里打工找一份保姆的工作,供吃供住就可以。崔勇心动了,作为领导干部,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女人。他想人是安保全介绍来的,人品应该差不了。崔勇哪里知道安保全在他面前一直扮演着善良的商人身份,其本质是阴谋家、野心家,其手下更有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替他暗中服务。
当崔勇的“远房表妹”来到崔勇家时,崔勇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个只有三十岁的小寡妇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得很精致,皮肤嫩得仿佛能挤出水来,身段婀娜,穿了一件当年很流行的花格子衬衫,领口有些松,她见到崔勇有些拘束,弯腰叫领导好。从崔勇的角度去看,恰好可以看到她的领口露出的大半截**,由于天热,粉白粉白的,闪着一种诱惑人的光。在还不是很开放的贵西省,一个乡间的少妇如此穿着,不吸引眼球才怪。崔勇见到她的第一眼时脸红了,感觉脑中的痒气仿佛被抽出了一般,他说了声小同志你好,不要这么客气,你叫什么名子啊?
我叫花艳红,少妇红着脸回答,抬起头来时,满眼的妩媚,详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庞,崔勇不由得想起了苏轼的一首诗“不知天工有意无,遣此**生海隅”。崔勇正值壮年,瞧见如此妖娆的妇人,不由得身体酥麻。暗想名子艳,生得也艳,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妇生长在农村可惜了。但他同时又想到也许正是贵西省农村的山水才能育出如此美妙的妇女。
花艳红虽然结过婚,但三十岁正是女人最美的年纪,妇人比少女相比更多了分妩媚。她有着花一样的脸蛋,柳眉如月,香口如婴,俏鼻艳腮,面若银盆,手指如葱,腰细如杨柳,高胸肉奶,这一切都把她拼凑成一个美貌妖娆的妇人。崔勇感觉这是他平生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有点魂飞魄散。清醒过来后,崔勇当即就想,把花艳红留在身边是危险的,他不担心自己把持不住,而是担心外面风言风语。虽然在当时,领导干部的作风问题花边新闻总是不断,表面上受组织部的重视,实则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搞婚外情。但是,已不惑之年的崔勇可不想搞出一段艳情。
人已经过来了,如果当面赶走,不但令安保全难看,更会令花艳红的自尊心受伤。无奈之下,崔勇只好暂时留下花艳红,他的想法是过个一两个月找个借口把她打发走,这样一来双方的面上也就好看了。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花艳红宛如成为了崔家的一份子,崔勇感觉自己离不开她了。这是一个细心的女人,把男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崔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她明白自己想干什么。甚至当他在官场中不如意,碰到挫折时,只要回家看到花艳红的笑脸,他的心情顿时会阴转睛。
起初的日子,崔勇越来越害怕,他太了解自己心底对花艳红的想法了。这个美妇人的一举一动都勾搭着他的神经,甚至在某些夜里,他会幻想着花艳红,然后用手指头干那件令自己恶心却又不得不发泄的事情。崔勇知道自己迷上花艳红了,越是这样,他越是想把花艳红赶走,可是越发的舍不得。
终于在六年前的一天夜里,喝醉酒的崔勇向花艳红压去,他紧紧地将她抱住,疯狂地吻她,开始解她的衣服。花艳红温顺得像猫一样,没有丝毫挣扎,反而还顺从地脱去睡衣,解开胸罩。她的胸脯裸露在他的面前,两只大馒头一样的**,闪着粉白的光,就像他第一眼见面时的样子,这几个月的养尊处优,更令这对饱满的**漂亮了。
那天夜里,醉酒的崔勇终于忍不下体内的欲望了,心中狂跳着用嘴**她的**,当她白皙的**,一览无遗地呈现在面前的时候,他的脑子充血严重,双手胡乱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身体,以一种疯狂的方式得到了这个朝思暮想的**。
事后崔勇清醒了,也很后悔,但是他没有想到主动承认错误的竟然是花艳红。花艳红哭着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不要把自己赶走,她可以不要名份,什么也不要,只希望永远和他生活在一起照顾着他。崔勇的心软了,他没有把花艳红赶走,而是在半年后,主动向省委书记承认了自己与保姆的恋情。最终在省委组织部的“牵头”下,崔勇名正言顺地把小自己19岁的花艳红娶进了家门。
婚后的生活是幸福的,那些日子,崔勇感觉又迎来了第二春,整天动力无穷,很有工作干劲儿,就是在床上也仍然不逊色,与同龄人相比勇武很多。下属们发现,那些日子,崔勇总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随后,崔勇又成功接任了贵宁市委书记一职。正当崔勇事业与家庭都取得进展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安保全与李正背着他干了很多违法的事情,更可恨的是他们在干这些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打着他的名号。
安保全的表妹嫁给了崔勇,这在贵宁市官场不是秘闻,在安保全的运作下,他的任何一个项目都在贵宁市取得优先投资的权利。安保全与李正联手接下大工程,暗中做手脚,几年之内就发了家。崔勇开始恐慌,尽管他多次找两人谈话,希望他们对得起老百姓、对得起政府。但是这两人除了赚钱什么也不想,把崔勇的话当成耳旁风。在家里,花艳红也处处帮着安保全说话。枕头风的作用是明显的,特别是当花艳红给年过五十的崔勇生下一个大胖儿子时,崔勇也舍不得说她说什么了。他太爱花艳红了,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几乎令他重新燃起了事业的斗志。
渐渐的,崔勇对李正和安保全的作法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有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李正是有能力的,在他的协助下,贵宁市的城市建设得到了长足发展,而且又令政府省下了不少钱。那几年,崔勇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切为了发展。为了发展,他离不开李正和安保全,为了建设,他更离不开他们。也许他可以寻找其它人,但也许那些人还不如安保全、李正听话。
那几年,虽然贵宁市的老百姓蒙受巨大损失,但贵宁市的城区面貌扩大、翻新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从中李正与安保全以及其它商人得到了好处,但也不能抹杀他们的成绩。可是,崔勇并不糊涂,他知道随着自己地位的越来越高,这两人以后会做出更大的事情,在百般思索下,当贵宁市一切有条不紊的发展时,他选择提前退居二线,主动放弃了升为副省长的机会,算是以退为进保护自己,也是为了给李正等人提醒,让他们有所收敛。只可惜李正没能领会崔勇的良苦用心,反而变本加厉把楼给盖倒了。
听到楼倒坍的消息时,崔勇就知道李正等人的好日子快要结束了。他一次次挣扎徘徊,他知道李正一倒,中央巡视组肯定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虽然他是干净的,没贪一分钱,可是这其中牵扯到一个责任的问题。当年大刀阔斧改革时,他也犯过激进错误。就比如说南大街改造工程,他明知道按照李正的做法,政府与开发商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但是老百姓却损失巨大。可是为了发展,为了政绩,他默认了李正的做法。后来,由于这个工程太过耀眼,在不断的上访群众面前,连省委都出面保下了这个工程。这是政绩工程,这是面子工程,这就代表着工程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越是这样,崔勇越是害怕,他越来越自责,很后悔当时没有狠心亲自解决祸根,要不然也不会导致李正与安保全发展到现在的程度。他深知李正的问题有多严重,当巡视组公布将李正双规时,崔勇一点也不意外。李正被双规半个月以后,巡视组还没有找上门,崔勇便猜测李正与安保全念及旧情,没有供出自己。如果巡视组不发现他的问题,这两人是不准备把他咬出来了。按理来讲,崔勇应该高兴,可是崔勇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不忍心看着别人完全替他扛下本应该是他负的责任。经过考虑,崔勇通过朋友李金锁联系到张鹏飞,坦白了一切。
崔勇的作法迎得了张鹏飞的尊重。面对这样一个性情中人,这样一个满心想着发展,想着搞经济的好干部,张鹏飞心软了,在与向副书记讨论后,他们决定不把南大街的问题扩大。既然李正想全都扛下来,那就让他扛下来吧。反正确切来讲,崔勇又没贪污受贿,只是一个领导的责任问题,与知情不报的问题。
另外,从大方向来讲,南大街改造过去了六年,而且改造得如此成功,也不适合把问题扩大。如果内幕一但公布,在老百姓心中引发的地震可想而知。得知真相以后,张鹏飞有些同情贵西方省委捂盖子的作法了。换作任何一个人,这个盖子都要捂。这个风光无限的工程是得到国家首长认可的,是多年来大力宣传的,它不能有黑幕!一但这个工程的黑幕被宣传,老百姓一定闹事,一定会影响贵西省的团结,甚至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映,如果老百姓都跳出来要补偿款,这个钱由谁出?
现在李正已经被双规,他所涉及的问题被查,会有一批人倒下。为了保住贵西省的面子,继续把这个盖子捂下去,张鹏飞与向副书记代表巡视组和贵西省委书记进行了勾通。在事实面前,贵西省委只好做出让步,同意免去贵宁市市长马军的职务,让马军承担这一切的监督责任。另一方面,贵西省委书记暗中还感谢张鹏飞与向副书记,若不是他们深明大义,整件事没准变成什么样。如果把整件事揭发,把崔勇拿下,影响就无法控制了。
李正与安保全等三十几位牵涉这个腐败案子的官员、商人受到法院宣判之后,贵西省人大副主席崔勇申请病退,他给组织写的信中说由于体弱多病,无法完成组织上交给他的工作,为了给年轻人让路,他想提前退休。很快,崔勇的申请得到了批准,背负着深深内疚感的崔勇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退休后带着花艳红回到老家。庆幸的是,花艳红并没有抛弃他,一直陪在他身边。
得知崔勇主动申请病退后,张鹏飞深深的惋惜。如果崔勇的个性再强硬一点,如果他再阴狠一点,本应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只可惜身在官场,是不能够讲性情,讲道义的。
事隔一个多月后,张鹏飞请崔勇吃饭,还是在他上次请自己吃饭的望星楼。两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只是默默地喝着烈酒。三杯过后,崔勇主动提及,他不解地问道:“张部长,为何不把我也抓起来?”
张鹏飞摇摇头,叹息道:“纪检工作不是为了抓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吧,贪官是抓不完的!”
“我确实有错误,官员的错误有很多种,并非不贪污受贿就是好官,您说不是吗?”崔勇抬头看着张鹏飞的眼睛。
“老崔啊,我今天喝了点酒,就和你唠唠心里话。说实在的,当初在调查李正时,我真想把你抓起来,以我的性格,是不允许检纪工作者徇私的。可是当从你口中得知真相,知道你们利用对老百姓的征地赔款来搞城市建设时,我深深感到一种无力感。既使把你们全抓起来又能怎么样?老百姓的损失就不存在了吗?南大街可以恢复原样吗?不能!绝对不能!相反,当老百姓知道真相以后,除了大闹特闹,除了找政府的麻烦,与政府发生冲突还能怎么办?老百姓永远都是弱势群体!如果十多年前,我不会有任何的顾忌。但是现在的我能怎么办?我就是把贵西省闹翻了天,把省委班子拿下了,问题就可以解决吗?在很多人眼中,我高高在上,仕途路上光芒万丈,也许就没有不敢干的事情,可是在我们官场中有些事是不能干的。巡视组是官方的组织,外面宣称替老百姓解决难题,而实质还不是替省委分忧!替我们官方解决问题!作为一名公务员,我应该替老百姓服务;但是身为一位官员,我更要替组织服务,组织大于一切,我不可能让这个组织陷入被动!老崔啊,我当年进入官场时就是个愣头青,敢说敢干,什么市长市委书记,我是一心往前冲!可是现在的我,官职越来越高,管的事情越来越多,却总会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是对现实的无奈,是对政治系统的失望,除了保护这个组织,掩盖这个组织的错误,暗中帮助这个组织,我能怎么办?官大了,看似能管的事情多了,但该管的却少了……”
说到后来,张鹏飞的眼睛红了,他擦了擦眼角,举杯道:“老崔,今天喝了一点酒,看你人不错,就和你唠叨唠叨,今天的话……到此为止,不能传出去。”
崔勇除了叹息,无言以对,指着酒杯道:“鹏飞,我托大叫你一声兄弟,别的话不说了,全在这酒里,我干了!”满满的一杯茅台,崔勇一口喝干,呛得满脸通红。
“为什么要退,老崔……我真替你可惜!贵西这样的穷省,需要你这样大胆改革的官员啊!”
“我是一个有错误的人,你们没有处理我,我自己也要处理自己!”崔勇微微一笑:“古话说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属于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也该给新人让路了。鹏飞啊,李小林不错,就是嫩了点,但能力是有。”
“嫩了点……”张鹏飞点点头,微微一笑没有多谈,必竟在贵宁市市长、常务副市长都空缺的时候谈李小林,这会给人一种推荐的感觉。至于李小林的未来,张鹏飞相信他是聪明人,在这个紧要关头早就去省委那里活动了。至于省委会不会给李小林面子,那还要看张鹏飞在贵西省委领导眼中的影响力。但无论如何,张鹏飞暂时不会帮助李小林活动,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他不能插手外省事务,这是官场大忌。
李正被宣判后,由贵西省出面,省财政与市财政共同拔款,再加上对安保全财产的处罚,贵西省拿出了一笔专项资金对南大街改造时的村民进行土地补偿,补偿额自然不能与现在的土地价值相比,但也可以算成是一笔“意外”的收入了。
张鹏飞、贺楚涵、苏伟三人代表中央巡视组重新来到李大姐家中,当张鹏飞把用红包包着的厚厚一沓百元大钞交到李大姐手中时,李大姐的脸上笑成了花,她捧着钱跪在地上拉着张鹏飞的手感谢。这感人的一幕被记者的摄像机永久的记录下来。张鹏飞亲自给李大姐送钱,是贵西省委书记的意思,他说此事是巡视组发现的,理应由巡视组处理,并且好好的宣传一翻。这样一来可以体现巡视组的价值,二来也可以看出贵西省委反腐的决心。
张鹏飞同意了这个要求,当他走出李大姐的家,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电视台记者时,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作秀的小丑。再高的官位也有无力的时候。他还给了李大姐一部分应得到的补偿,却没法还给她事情的真相,他感觉很悲哀。
“法律……有时很无奈……”上车的时候,贺楚涵说了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汗,小北写得正起劲的时候,怎么好像有些朋友就想让我封笔,让我停更,让我烂尾了呢。。盼大家支持。小北说过,一直都写得很用心,写到兴奋时都会全身发热,心脏加速跳动,并没有欺骗你们的感情,也不是在骗钱。)</p>
663空姐相约
663空姐相约</p>
李正案件虽然已经结束,但巡视组在贵西的工作并没有完成。这一两个月巡视组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查处这起因土地征用、房产开发引起的窝案,其它工作也就缓了下来。现在李正案件官方已有定论,巡视组的工作又回归正常。
贵西是穷省,工业落后,农业生产因受地域限制也不发达。贵西多山,土地贫瘠,又常年干旱缺水。由于多山,各部落居民、少数民族等分化居住严重。贵西的农村大部分居住在深山中,少的几十户组成一个部落,大的几百户组成一个群体。甚至张鹏飞听说有一个县的村子,位于远离县城二百多公里的山中,不通公路,不通公车。全村只有19位留守的老人,进县城办事要花两天的时间,基本上与世隔绝,免强在几年前通上了电。这样的环境,又如何发展经济?
身为巡视组的领导,张鹏飞的目光并没有单独局限于反腐工作和当地基层的组织建设,他所巡视考察的项目有很多。必竟如果没有放眼全国的眼光,对民情不了解透彻,是无法成为领袖人物的。此次来到贵西,是他了解西部的一次机会。贵西与外界联系较少,村民大多足不出户(不是不想出,而是出行太难)。贵西农民在文化、风俗习惯等方面都保持着老传统,再加上少数民族多,或者以大家族部落群居,导致村与村之间,部落与部落之间冲突不断。农民间因争地、抢水等风波常常发生流血事件。对于这些事,各地基层干部也是有苦难言,有些地方甚至连语言都无法勾通,基层派出所对于这种事也基本上睁只眼、闭只眼。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有一个好的管理办法。
贵西的民族较多,大部分都是少数民族,有些民族的名子也只有在书本上才能看到。贵西村落多,每个民族,每个部落都自成一系,甚至每个大家族的风俗习惯都不尽相同。比如说某村有两个大家族,张姓和李姓,这两个家族会经常群殴,这种事层出不穷。贵西地方语言也像大杂烩,中间隔了座山的两个部落,语言就有可能不通。来巡视组上访的,有不少基层干部,他们所反映的就是类似的争端。有件事说起来很无奈,有位基层干部负责处理两个村落间的争斗,可是最后却两边不得好,事情没处理好,反而还把他给打伤了。打伤了还不算,家里也被砸了。为这事他多次请求组织帮助,但组织上除了安慰又能怎么办?去把那几个闹事的人抓起来?那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映,几百村民围堵公安局、团堵政府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日子穷,就会有人想到歪门邪道的生计。贵西省除了贵宁市以及周边发达县城的治安好一点,其它边远县城的治安是大患,巡视组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也很头疼,这天傍晚,结束了一天的接待工作,在例行会议上,大家商讨此事的应对办法。对于这种事巡视组不可能直接参与,还是要让贵西省和当地政府解决。虽说巡视组没必要去想解决的办法,只要扔给当地要一个处理结果就完了。但张鹏飞清楚,当地的处理方法还是掩盖,等巡视组一走,又会有许多问题爆发出来。这样巡视的作用非但没起,还会让上访群众、干部对中央巡视组失去信心。当张鹏飞在会上提出这点之后,向副书记点头道:
“鹏飞同志说得很对,我曾经就碰到过这种情况,巡视组走之前处理得好好的,但是巡视组一走又闹上了。也许当地不怕,反正天高皇帝远,但这样会影响我们巡视组的声誉,是要彻底的解决一下了。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贺楚涵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是要重视回访制度的存在,我们的上访记录都有档案,等我们离开一个省后,隔断时间可以再联系上访的当事人,这样无形中就会给当地增加压力。我们要让当地政府明白,我们与受理的所有上访者,都会保持长期的联系,不是一走了之,一了百了。”
“嗯,这个办法不错,不错啊……”向副书记点点头,望向张鹏飞。
张鹏飞说道:“我看可行,但要事先和当地政府开个碰头会,把我们的巡视制度条例通知给大家,最好双方出台一份文件,这样就有制约力度。我们要软硬兼施。”
“那就这么办,等贵西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们与贵西省开会研究一下。”向副书记说道。
见大家没其它事了,张鹏飞就宣布散会,大家去餐厅吃饭。就在这时,忽听得外面有吵闹声,好像是彭翔与向副书记的警卫在说话。张鹏飞摔先推开门出去了,只见三位警卫与酒店的保安一起,正在和走廊尽头的两位精致的女人说话。
一看那两个女人,张鹏飞就笑了,知道她们是找自己的。他慢腾腾地走过去。李钰彤首先看到了张鹏飞,大声喊着:“张鹏飞,你快过来,他们不让我们进!”
巡视组的其它工作人员也陆续走出来,诧异地看向李钰彤,整个巡视组还没有人敢直呼张鹏飞姓名。张鹏飞摇摇头,心想这个女人还是那么愣头愣脑的。
“张大哥,我们来找你。”冰冰拉住李钰彤,显得温柔多了。
张鹏飞点点头,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喂,我们两个美女来找你,你不说给我们端茶倒水,也要把我们请到屋里坐坐吧?”李钰彤理直气壮的,双臂抱在胸前,不屑地说道。
张鹏飞苦笑,摸着头发说:“好吧,来我房间。”他对保案和警卫点点头。
“领导……”彭翔上前一步,他负责张鹏飞的安危,自然想对两个女人检查一翻。
“没事,”张鹏飞摆摆手。
张鹏飞扭身的时候看到贺楚涵,对她说道:“你们先下去吃饭,这边我先处理一下。”
贺楚涵没多说什么,只是盯着李钰彤看了两眼,虽然心中疑问,但还是走开了。张鹏飞把两个女人让进屋里,亲自倒了杯水,然后打量着她们。张鹏飞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发热出汗,也许是李钰彤太漂亮了,冰冰太性感了。两个女人李钰彤的五官更清秀、清纯,骨子里有种傲慢和野性,就像一匹没有长大的野马。而冰冰性感迷人,浑身上下有一种柔柔的感觉,张鹏飞甚至想到这个女人的长像和身材很有当小三的潜质,让男人看一眼,就有些把持不住。冰冰的脸很一般,可是各种五官搭配在一起,有一种很艳、很妖,迷惑人的气质。此时,两人女人坐在一起,立刻房间里有了种柔媚的感觉。
两个女孩儿年纪都不大,身体看起来偏瘦,不似张小玉、郝楠楠那种熟妇有着****。她们青秀的身体发育得也很完好,娇乳很挺,小腰很柔,肌肤雪白。张鹏飞过去不理解柔媚是什么意思,可是当看到这两个女人时,他就有那种感觉了。
“你们……”
“我……”
在短暂的沉默后,张鹏飞与冰冰共同开口了,然后他笑道:“你先说吧,找我干什么?”
“张大哥,我们是来感谢你的。”冰冰说道。
“喂,是你感谢他,我可没什么好感谢的!”李钰彤笑了笑,对张鹏飞说道:“不过虽然你人品不怎么样吧,李正那事的确需要感谢你,那天是我打电话找你,嗯……这么说来,我也应该谢谢你,是不是?”
张鹏飞感觉李钰彤这翻话说得很顽皮,也很可爱,就笑道:“那你要怎么谢我啊?”
“哼,瞧你那色狼的样子!”李钰彤可是没把张鹏飞当干部,说完之后笑了。
冰冰拉住李钰彤的手,说道:“张大哥,你别和她一般见识,钰彤个性直,有什么说什么。”
张鹏飞便笑道:“有什么说什么,那你也觉得我是色狼?”
冰冰一时候尴尬的脸红了,吱唔着不知道说什么。张鹏飞摆摆说:“和你开个玩笑,不用当真。冰冰啊,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呢……还年轻,还有很好的未来,就不要总想这件事。也不需要感谢我,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真能摆谱!”李钰彤瞧见张鹏飞满嘴官腔风度翩翩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捂着嘴痴痴笑道:“喂,瞧你年纪也不大,到底是什么官啊?”
张鹏飞越来越感觉这丫头调皮可爱了,就笑道:“我是巡视组的组长。”
“哈哈……吹牛,你才多大啊?巡视组组长的级别应该很大吧?和市长平级?”李钰彤笑得花枝乱颤,柔软的身体弯成一个漂亮优雅的弧度。
张鹏飞很喜欢这种感觉,看似她柔软无力,弱不禁风,但是其中包含着无穷的淡雅和韵味。虽然她性格直爽、愣头愣脑,可却有一种亲和力不讨人厌烦,被她说几句浑话也不觉得恼怒。不像有些女人也很美丽高傲,但是浑身上下硬绑绑的,缺少一流优雅的美感,那样的女人虽然漂亮却缺少魅力,并不吸引张鹏飞。而李钰彤周身上下就像包裹着一层吸引男人开心的物质,目光不经意地与她相遇,就像被击中一般。张鹏飞坐在她们面前感觉后背发热出汗,正是被李钰彤的媚力击中的结果。
似乎看出了张鹏飞的拘束不安,冰冰笑道:“张大哥,无论是大官还是小官,你这次帮了我,我想请您吃饭,你们刚才不是正好要去吃饭吗?所以正好,就给我一个面子吧,怎么样?”
“这个……”张鹏飞有些为难,不是不想,而是担心麻烦,两个女人都这么漂亮,这要是被贵西省某人发现传出什么话来,那就不好了。
“喂,你还真牛上了啊?不知道我们公司多少人想请冰冰吃饭呢!”李钰彤笑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需要向领导请示一下,那个……你们两个……”
“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传出作风问题!呵呵……也难怪了,我和冰冰都这么漂亮,还是保险一些比较好。”李钰彤继续打击着张鹏飞,说起来也怪,她虽然个性泼辣,但是在公司里说话还是很少的,才不会主动和男同事开玩笑。但是她每次和张鹏飞在一起,说两句打击他的话,就会感觉很兴奋。
“你们先坐,我出去打个电话。”
“张大哥,你去吧。”冰冰微笑点头。
“哼,他们当官的真能摆谱,你猜他有多大,有三十没有?就这么能装!”李钰彤对冰冰说道。
冰冰摇头道:“不好说,我感觉他很成熟,气质很老练,应该是当大官的料子。”冰冰在李正身边,与一些官场中人有过接触,在她看来,过去见过的官人可是不及张鹏飞有气度。
“冰冰,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看上个头啊,我到是发现你……你喜欢他吧?”冰冰笑道。
“才不是呢,我看见他就讨厌!”李钰彤瞪着眼睛说道。
张鹏飞出门给向副书记打了电话,汇报了冰冰请自己的吃饭的事。向副书记自然同意,还批评了张鹏飞,说他才是巡视组的组长,没必要向他请示。当然,语气中还是很欣慰的,向副书记也明白张鹏飞是想让自己当个证人,免得今后有麻烦。
张鹏飞给彭翔打电话,让他准备车,没多久,他就同两个女人下来了。坐在奔驰车中,李钰彤笑道:“张鹏飞,行啊,你都配专车了?”
“我和领导有关系,借来的。”张鹏飞含糊其辞地说道。
“哦,我想也是,就凭你……”李钰彤那意思张鹏飞还不配。瞧见这两人说话,冰冰就暗笑,她突然想到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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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选择了一家土菜馆请张鹏飞吃饭,她说张鹏飞肯定早就吃过大餐了,应该没偿过贵西土菜。在席间,三人都喝了点酒,冰冰向张鹏飞哭诉了她认识李正的过程,原来认识李正与安保全也有关系。当初安保全请李正吃饭,就叫了几个空姐出来相陪,之后李正就看上冰冰了,安保全当天就给了冰冰一笔钱。
一顿饭下来,张鹏飞同两个女孩子的关系更近了,李钰彤对张鹏飞的敌意也减轻了不少,只是仍然喜欢出言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吃过饭,兴致正高的冰冰又提意去唱歌,张鹏飞本想不去的,可是架不住两个女孩儿的蛊惑,便依了她们。
张鹏飞歌唱得不是很好听,跳舞还行,所以就不敢开口,坐在一旁听两个女孩子唱。两个女孩儿唱歌都很好听,而且身体还柔,一边唱一边跳,特别是冰冰,身体跳起来后使包厢里弥漫着一股性感的味道。张鹏飞被这种味道包裹着,看向李钰彤的目光就有些变,差点把她当成了柳叶。想起柳叶,他的眼角就有些湿润。
女人都是麦霸,尽情地轮流唱着,李钰彤唱歌的时候,冰冰拉着张鹏飞要跳舞。张鹏飞本想坐着就是种享受了,可是又不能不给美女面子,就和她在包厢中央跳起来。张鹏飞搂着冰冰,好像搂着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冰冰紧紧抱住张鹏飞,胸前的两团肉紧实地贴着他的胸口,让他感觉像着了火一般。张鹏飞必竟是见过大风大浪,没有把她推开,只是控制着体内的欲望。可是冰冰抱得很紧,随着音乐迈动舞步,整个人都挂在了张鹏飞身上似的。
跳了一会儿,冰冰的脸忽然贴过来,紧紧贴在他的脸上,张鹏飞知道这丫头借着酒意玩疯了,被她搞得**汹涌,努力克制着。正当张鹏飞大脑有些晕晕糊糊时,冰冰越更兴奋了,竟然双手抚摸着张鹏飞,主动吻了他。刚开始张鹏飞还很享受,也抚摸着她的身体,可是吻了两下忽然感觉不对了,忙松开口,吓出一身冷汗,尴尬地说:“对不起……”
“你这人真是的,大家出来玩玩,有什么对不起的啊!”冰冰浑然不在意,咯咯笑着。
见她如此,张鹏飞也就放了心,知道有些女孩子出来玩总是容易疯的,又怎么会在乎这种程度的亲密?可是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李钰彤,发现李钰彤正闭着眼睛唱歌,根本没理他们的亲热。冰冰扳回张鹏飞的脸,暧昧地说道:“张哥,我们接着来啊……你好好抱我亲我,这算是我对你的感谢,好不好?”
“冰冰,不要这样……”张鹏飞扭开嘴,免得碰上她的樱口,两人此刻抱得太紧了,冰冰双手环在他的背上,脸也贴了上来。
“张哥,我是自愿的,要不我们一会儿开房去吧,好不好?”冰冰眨着眼睛,似乎真有些动情。
“冰冰,我们是有纪律的。”张鹏飞说出了这个蹩脚的借口,目光却是看向了李钰彤,竟然有些紧张。
“张哥,我知道你喜欢李钰彤,对吧?”冰冰嘿嘿笑着,脸向后退了一些,手却仍然搂着他,“钰彤还是**呢,这个我知道,也难怪你喜欢他。”
“冰冰,我……”
“张哥,我今晚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如果同意了,我反而有些失望。你……我感觉李钰彤也喜欢你,我太了解这丫头的了,真的。”
“冰冰,你醉了吧?”张鹏飞笑了笑:“我对钰彤是有好感,那是因为她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朋友了。”
冰冰松开了张鹏飞,笑道:“其它的我不管,你要真喜欢她就好好追求她,好好对她,不许玩弄她,这丫头没心没肺愣头愣脑的,你不能伤害她。”
“冰冰……”张鹏飞又勾住了她的手,想解释一下自己对李钰彤没有其它想法。不料冰冰笑道:“怎么,还没抱够啊?”
张鹏飞讪讪地缩回手,不知道说什么。冰冰又小声道:“你如果真想,我可以陪你一个晚上,就怕你嫌我脏吧?”
“冰冰,我不是那个意思。”张鹏飞摇摇头,痛苦地坐在沙发上,他又想起了柳叶。
“喂,你们亲热完了?”李钰彤不知何时停止了唱歌,笑着问道。
张鹏飞惊讶地看向她,难道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吗?李钰彤不理张鹏飞,而是对冰冰说:“用不用我回避啊?”
“傻丫头,他没你想得那么坏!”冰冰的脸有些红,趴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说自己想用身体报答张鹏飞,结果张鹏飞不同意。
李钰彤看了几眼张鹏飞,笑道:“行啊,我看你是有色心没色胆吧?”
张鹏飞大概也能猜出来她们说了什么,也不接这茬,只是说道:“挺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李钰彤不像之前那么顽皮了,点头道:“是有点困了。”
“你们明天还飞吗?”
“下午的航班。”李钰彤回答,然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贵西?”
“年前吧。”
李钰彤点点头,不再说话,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包,态度好像比之前冷漠了很多。张鹏飞有些茫然,冰冰却是一脸笑意,拉着张鹏飞的手,在他耳边说道:“她吃醋了……”
“吃醋?”那一瞬间张鹏飞感觉很可笑,这么一个愣头愣脑的女孩子怎么会吃醋呢。
走出包厢的时候,李钰彤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冰冰和张鹏飞走在后面,她笑嘻嘻地说:“你可想好了,今天晚上……过了今天就不算数了。”
张鹏飞停下脚步,感觉冰冰这个女人不错,并不像一些女人装得多么扭捏纯洁似的,他便说道:“你要再问的话,我还真有些把持不住了。我也是男人,见到美女也会心动。冰冰,你是一个很有媚力的女人,难道你对自己的美丽不自信吗?”
“张哥,你人不错。”冰冰又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笑道:“那可说定了,我这个吻就算对你的报答了,不欠你人情了!”
“行,不欠了!”张鹏飞摸着脸上湿湿的唇印,笑了。如果是五年以前,他也许会脸红,但是现在不会了。官场中人应该习惯这种适当的和其它女人的亲热。
“你们快点走!”李钰彤回头,面无表情地喊道。</p>
664小人反击
664小人反击</p>
巡视组在贵西的这段时间除了发现李正一案,还处理了一百多起群众上访事件,虽说有很多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但在张鹏飞与向副书记的带领下,巡视组还是参与了调查。
即将年底,来上访的群众渐渐少了,巡视组也与贵西当局二百多位干部进行了谈话,从中了解到了一些贵西在政治、经济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全部整理成册反馈给贵西省委,这些建议对当局改变执政方向,巩固执政能力是有帮助的。
这天下午,一封匿名信摆在张鹏飞的案头。自从巡视组向贵西全省公布联系方式之后,总会有人邮来各种举报信件,张鹏飞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今天的信件有些特别,厚厚的大牛皮纸袋,沉甸甸的,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张鹏飞亲启”。正是因为这四个字,巡视组的其它干部才不敢拆开。
张鹏飞把信封拆开,从中掉出几张相片,还有两张A4张打印的白纸。张鹏飞已经猜到了什么,先拿起照片一看,一位壮年男子与一位妙龄少妇并肩行走在树荫下,看相片的背景,似乎是在贵西省的某所学校。其它相片的主角还是这两人,只是换了个场景,有的是在街边,有的是在楼下,两人言谈举止亲妮,有说有笑的,就像一对夫妻。虽然照片拍摄角度不正,但很清晰,张鹏飞认出来那是贵西省省长吴振兴。他又打开信件描了一眼,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一致,举报吴振兴与贵西省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一号女主持人董小涛是情人关系。
张鹏飞放下文件,皱了下眉头,他从信件的写法上就能判断出这不是出自平常百姓之手,应该是吴振兴的政治对手邮来的。管还是不管,如果管又应该怎么个管法?一切都很明了,有人想借助巡视组的手把吴振兴挤走。也许单凭几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如果事情闹大,吴振兴必免不了调离贵西省。张鹏飞不用调查也知道,吴省长与董小涛八成是有关系的,这几乎不用证明。高层间的情人游戏,有时候都是公开的秘密。能混到省部级的领导,能力与背景都不简单,很少会因情人问题被拿下。除非问题太多,上头有意把你拿下,要不然多半会相安无事。更何况情人这种事,也算是官场中普遍存在的了,大家都心照不宣,高层博弈一般都不会利用情人来攻击对手。
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张鹏飞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公开,更不能展开调查。调查的结果只有一个,吴振兴被调离它省,但那样会违背中央的意愿,破坏中组部对于省部级干部的整体布局。动一个吴振兴,就会接连动好几个人,这种情况不应该发生。当年贵西经济落后,各民族间问题太大,中央让吴振兴过来只有两个目的,一是稳定,二是经济。
吴振兴文化不高,但政治手腕很有一套,在官场中素来强硬,来到贵西以后,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使得本来问题很多的贵西平稳下来,但这样也引发了当地利益阶层的不满,有些领导干部想把他赶走也是不争的事实。吴振兴只要一走,贵西将有很多干部得利。但问题是,吴振兴离开之后,贵西省就会陷入新的政治博弈中,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会被打破,这是中央和组织部都不愿看到的情况。对于一方大员,稳定一切的能力很重要,多两个女人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这几年官员与电视台女主持的关系,就像富商与娱乐明星似的,渐渐流行起来。
有些应酬场面,省级领导会直接点名要电视台的漂亮女主持人坐陪,更甚者有些领导外出巡视,或者出游度假,身边也会有女主持。这种事既然已经是普遍现象,张鹏飞又怎么会被他人利用向吴振兴下手?再说从自身出发,张鹏飞很不愿意利用女人的问题打击领导干部。一个普通男人都有可能出轨搞搞婚外情,更何况那些手握大权**四射的领导?在张鹏飞的心里,有问题的官员有两种,一种是没能力的官员,只顾着个人享受而不干事,这种人在他的打击之列。另一种是有能力肯干事的官员,这种官员也许自身不干净,贪点小钱,或者女人多一些,但张鹏飞还是很欣赏这种人的。只要他肯做事,道德品性方面就不算大问题。明朝最伟大的政治家、改革家张居正不但缓解了国内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还使明朝收入增加,为明王朝延续了几十年的寿命。他的**就不是很干净,甚至听说张帅哥与皇太后还有一腿。在张鹏飞的心里,国家多几个张居正这样的贪官也无可厚非,甚至更有好处。
张鹏飞不禁在想是什么人向吴振兴下手,表面上看,最受利的似乎是常务副省长乔炎彬。但以他对乔炎彬的了解,乔炎彬不会干这种事,太过于明显了。要么是吴振兴曾经得罪过的人,要么或许是乔炎彬在贵西的政治盟友。张鹏飞盘算了一会儿,起身去向副书记的房间。
张鹏飞给向副书记看了手中的材料,向副书记面色不改地问道:“张组长,你什么意见?”
张鹏飞摇摇头,说道:“向书记,我们不能破坏贵西省班子的团结,这与巡视组的初衷不相符。”
“我也是这个意思,”向副书记点点头,“但还是需要提醒一下振兴同志,你说是吧?”
“是应该这样,既然有人搞小动作,那就说明贵西的政治环境还是有问题的。”
“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与振兴同志谈谈?”
“要我看就等巡视组离开的吧,那样不会让振兴同志有其它想法,您看呢?”
“那就按你说的办,这东西还是交给你保存吧。这件事,就不要通知别人了。”向副书记把信封推给张鹏飞。
张鹏飞接过信封,摇头道:“看来有人不希望贵西平静啊,怎么会打我们巡视组的主意,可笑!”
“我只能说他们小看了你,呵呵……”向副书记笑了笑,“我们巡视组到贵西一行,总的来说还是成功的,有些问题引起了当局的重视,就这足够了。至于省委领导班子……那个是你爸考虑的事情。”
张鹏飞笑了笑,退出向副书记的房间。
……………………………………………………
吴振兴的事件令张鹏飞的心情不好,他躺在床上想着这件事,手机忽然响起来,他看号码是梅子婷,脸上就有了笑意。这半年多来参加巡视组的工作,也没有机会和她见面,还真是挺思念的,张鹏飞含笑接听。
“老公!”电话中梅子婷娇媚地喊道。
“梅丫头,你又撒娇!”张鹏飞怜爱地说道。
“人家就是喜欢和你撒娇嘛!”梅子婷咯咯地笑:“老公啊,我在贵西呢!”
“什么……你也在贵西?在贵西哪?”张鹏飞坐了起来。
“贵宁啊,我们集团到贵宁搞慈善,我也跟着过来了。”
“哦,子婷,我……”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不方便见我。”梅子婷理解地说道:“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件事,老李可能要出事。”
“老李?你是说李……”
“李金锁!”
“他怎么了?”
“我中午和贵宁市委书记吃饭,席间听那些干部说前些日子贵宁市发生了一起高利贷暴力催款事件。好像是一个商人向黑社会组织借了一大笔钱,结果还不上利息,夫妻二人被黑社会绑了起来。案子很复杂,惊动了省公安厅。在厅长李金锁的主持下成立了专案组。后来听说他……他看上了商人的女儿,亲自与黑社会的老大联系,暗中处理了此事。后来商人夫妻被放了回来,可是……却对他产生了不利影响,都说他与黑社会老大有关系,他挪用公款替商人还上了钱,为的就是包养商人的女儿,现在省里领导已经过问此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在酒桌上听他们议论的,看样子贵宁市委书记和李大哥关系不好吧,他竟然敢说李厅长这次够呛,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
“孙双喜亲口说的?”
“对,要不是亲耳听他说,我真不相信他敢这么议论呢。李大哥不是你的铁哥们嘛,我想应该和你打声招呼。”
“子婷,你做得不错。”张鹏飞点点头,李金锁如果出事,孙双喜的确应该高兴,早听李小林说过,李金锁与孙双喜两年前因一件案子结下了梁子。
“老公,那我挂了啊,我晚上就走了,不能见你了。如果可以……春节我们找机会见面吧。”
“嗯,那就这样。子婷……”张鹏飞本想说“我爱你”三个字,可是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口了,临时改成了“你小心点。”
放下电话,张鹏飞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李金锁这件事,听起来像传闻,但能摆在官员间的酒桌上谈起,就说明引起了相当一部分人的重视。以他对李金锁的了解,这事应该是真的,只不过可能不像传说中那么传奇。如果这种事不快速处理,一但扩大影响,再有敌对势力暗中施压的话,李金锁离下台也就不远了。张鹏飞心焦地给李金锁打电话,来贵西后两人只见过一面。
李金锁笑着接听电话:“张部长,怎么想起我来了?”
“老李,你在哪?”张鹏飞的声音不善,也许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
“我在京城……机场呢,到公安部参加个会议,马上就回贵西。”
“贵西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这个……”李金锁皱了下眉头,然后说道:“你是说高利贷那事吧?妈的……我也是刚知道传到省委去了,肯定有小人在背后搞我!”
“我先问你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不太好说……”李金锁的声音有些尴尬。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张鹏飞发怒了。
“这个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传的,但我却实和那家高利贷的集团老板认识。他们的女儿吧……”
张鹏飞心中一凉,打断他的话说道:“电话里不说了,等你回贵西就联系我,我们见面谈。”
“好吧,那就这样。”李金锁讪讪地挂上电话。
张鹏飞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黄昏,心中不禁在想,难道说李金锁这事也是那个人动的手脚吗?他知道李金锁从东北一直跟着自己,或许想除掉自己的左膀右臂,用来报复贵宁市市长马军的下台?张鹏飞感觉头有些酸,没多久贺楚涵来敲门叫他下去吃饭。见他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多问。
…………………………………………
天已经黑了,但省政府有间办公室仍然亮着灯。明亮的办公室中,一位穿着白衬衫的中年干部正在批阅文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秘书又拿着文件走进来。中年干部没有抬头,秘书轻手轻脚的将文件摆在他的旁边,小声道:“乔省长,巡视组发来的通告。”
“又是巡视组?”中年干部的眉头皱了下,脸皮也**起来,最近巡视组在贵西,经常向省委省政府发来一些信函通告,要求他们处理重视某些问题。
“是关于农村土地征用的问题,可能上访的农民很多,引起了巡视组的重视。”
乔省长拿起文件并没有打开,而是问道:“里边都写了什么?”
秘书自然早就看过了,回答道:“里边都是上访群众的意见,关于征用农业用地的补贴等,巡视组希望我们省政府认真对待群众意见,并没有表达他们的想法。”
乔省长点点头,并没有看文件,而是只是批上“阅,转国土资源厅、财政厅及相关部门”。
秘书感觉乔省长忽略了什么,又小声补充道:“省长,巡视组要求省政府的回函,是不是请秘书二处的同志写份文件回寄?”
乔省长的头再次抬起来,看了秘书几眼,温柔地点头道:“你提醒的对,那你就带领二处的同志开个会研究一下吧,嗯……定个调子,我们省政府已经非常重视农业用地的征用问题了,感谢巡视组。”
秘书脸上有了笑意,点头道:“好的,我明天就组织二处的同志开会。”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二处专门是替常务副省长服务的,常务副省长的秘书也就是二处的处长。
“小王,你不错。”乔省长对他点点头。
秘书看乔省长脸色很看好,就小心地说道:“我听说吴省长向公安厅下了份文件,在李厅长的问题没调查清楚前,由政法委钱书记主持厅里的工作。”
乔省长点点头,问道:“小王,公安厅李厅长那事,你了解多少?”
秘书回答道:“我就是听说李厅长处理高利贷事件时,与那边的老大暗中有联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后来当事人的确被完好无损的放了回来,而且专案组也没了下文,直接结案了。还有就是商人女儿的事情……我觉得不太可能,太离谱了。”
李金锁这件事已经传了很久,最近才引起省里领导的重视。前几天乔省长向秘书问了几句,秘书从那以后就留心了,发动人脉关系打探消息。公安厅里帮派林立,权利分布复杂,李金锁这个空降的厅长自然不受其它人欢迎,这次事件越演越烈,应该是什么人在背后使绊子。听说这几天李厅长在京城开会,在这种时候,吴省长突然过问此事,甚至直接让政法委书记主持厅里工作,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至于乔省长为什么关心此事,秘书还真无法理解。在秘书的眼中,他不相信乔省长会对一个公安厅长感兴趣,二人应该不会有私人过结。乔省长在他心中就像神一样的存在,乔省长的爷爷是政坛元老,乔家发展到他这一代,关系很硬,手眼通天,无论如何,乔省长都不会重视李金锁的存在。高官的心事很难猜,尽管秘书跟在乔省长身边的时间不短了,但仍然无法摸透他的心思。秘书替乔省长续上茶水,慢慢退了出去。
乔炎彬好像并没有把李金锁的事情放在心上,继续看手中的文件。怀中的私人手机响了,乔炎彬不耐烦地掏出看了一眼,接听,很平淡地问道:“什么事?”
听筒里的男人笑了,声音很粗犷地说道:“吴省长关注李金锁那事了,要不要我加点油?”
乔炎彬不悦地说道:“一个小小的李金锁,你操什么心?这事你不要管了,顺其自然吧,巡视组就在贵西呢,你还想怎么样?”
“我这是替马军打抱不平啊,那小子拿下马军还不是想让李小林顶上?我听说那小子不是很念旧吗?那正好,我就拿下李金锁,让我们看看他是怎么哭的!要不然他还当我们贵西是软柿子呢!”
乔炎彬的站了起来,不耐烦地看了眼门口,皱眉道:“双喜,我知道你们间的过结,但是……这件事还是缓缓,别插手了,又不伤筋动骨。”他的意思很简单,拿下李金锁,看似胜利了,可是并不会直接打击伤害张鹏飞。
“是,我承认就是看李金锁不爽,他不就是从京城下来的吗,凭什么人五人六的,我看这次就应该给他点教训。我知道你不在乎这样的小人物,但是让那小子恶心一下也不错吧?”
乔炎彬不再说话,这是他不满时的表现。他的不满不是对方不听自己的话,而是因为他讲话太直接,过于粗鲁。不像一个干部,到像是一个土匪。可是,现在这个人是他在贵西最有力的助手,又不能太伤了他的感情,他只好选择沉默。
“这事啊……你就不要管了,呵呵,行吧?”
“我劝你不要高兴太早。”乔炎彬挂上手机。
“还有个惊喜,我……”听到乔炎彬挂上了手机,对方只好摇摇头不说了,心想等事后再说吧。
…………………………………………………………
第二天,在望星楼的包厢里,张鹏飞见到了萎靡不振的李金锁,他看起来精神很不好,应该受到了这次事件的打击。
“怎么……你也心情不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当回事呢!”张鹏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别看是批评的话,但是却流露出了他的关心。
李金锁讪讪地笑,拉着身后的女孩儿坐下了。张鹏飞看了眼那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一阵惊讶,印象中李金锁只有一个儿子在读大学,怎么会冒出个女儿?随后,张鹏飞暗骂自己糊涂,这怎么能是女儿呢,一定是情人了!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老李,这……你自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似张鹏飞在问他这件事,可目光却是望着那个女孩儿。
李金锁知道张鹏飞的意思,脸红道:“张部长,您别生气,她叫叶琼,是……是我救下的那对商人的女儿。琼琼,这位……你叫张哥吧。”
“张哥好。”女孩儿很文雅的声音。
张鹏飞叹息一声,只好对女孩儿笑笑,真没想到李金锁也有柔情的一面,也搞起了这一套。过去在张鹏飞的印象中,还以为李金锁对女人兴趣不大呢。
“琼琼,你先回避一下,我和老李说点事情。”张鹏飞说完,女孩儿就听话地退出去了。
张鹏飞没兴趣再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只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吧,事情不像传得那样,我的确和那边的老大联系了一下,但并留下任何的把柄,至于我和琼琼,是……是这丫头喜欢我,那天我救她父母回来后,他们家摆酒感谢我,我就喝多了,那丫头就……后来她说看我第一面就……嘿嘿,就喜欢我了,他说我有男人的味道,我像个男子汉。他喜欢我这种成熟的男人。然后我就……这女孩儿真的不错,对我照顾得……”
李金锁说这些话的时候,张鹏飞感觉像做梦一样,真没想到一个五大三粗的黑面警察会如此温柔。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不想多说什么,问道:“这些我就不管了,但眼下的局面?”
“你放心,一个做事一人当……”
“混蛋,你说的这叫什么屁话!”张鹏飞气得拍了桌子。</p>
665翻云覆雨
665翻云覆雨</p>
张鹏飞一大早就来到向副书记房间,他说:“向书记,我们巡视组在贵西的工作进入了收尾阶段,您看是不是现在同振兴同志谈谈?”
向副书记抬头看了张鹏飞一眼,停顿了几秒钟后问道:“现在?”
“现在。”张鹏飞点点头。
“你想怎么谈?”
“以私人的关系,吃个饭吧,不要显得太正式。”张鹏飞的语气有些沉重。
“你是组长,你说了算!”向副书记微微一笑。
“您不出面了?”
“我……就算了吧,这是你们私人间的事情。”向副书记意有所指地说道。
离开向副书记的房间,张鹏飞迎面碰到贺楚涵。贺楚涵手捧文件,说道:“工作差不多要结束了。”
“那正好,我们可以回家过年了!”张鹏飞拍拍贺楚涵的头。
“讨厌!”贺楚涵躲开张鹏飞的手,看他刚从向副书记房间中走出来,便问道:“你找向老有事?”
“需要向你汇报吗?如果你想听,我们回房去说好不好?”张鹏飞的目光有些暧昧。
“没个正经!”贺楚涵瞧瞧左右无人,心虚地走开了。
张鹏飞回房间后,琢磨了一下措词,拿起电话打给吴振兴。
“您好,我是吴省长的秘书,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巡视组的张鹏飞,找振兴同志有点事情。”张鹏飞老气横秋地说道。
“哦,张部长您好,请稍等。”秘书一听是张鹏飞,赶紧把电话交给吴振兴。
“是鹏飞同志,您好!”
“振兴同志,您好。”张鹏飞微微一笑。
“领导找我有什么吩咐?”吴振兴在电话里开起了玩笑。
张鹏飞便笑道:“振兴同志,你是贵西的地方太守,我现在在你的地牌上,你可是我的领导啊!”
“张部长,说吧,有什么事?”吴振兴正色问道,不再开玩笑。
“我们巡视组就快离开了,我想和你聊聊,今天有空吗?”
“这个……中央领导找我谈话,随时有空啊!这样吧,张部长,中午我请你吃饭,联系好地点时间让秘书通知你。那个……你们都有谁出席,向副书记也来吗?”
张鹏飞知道吴振兴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就笑道:“振兴同志,如果是我们巡视组找你谈话,能不联系姜书记嘛。我的意思是私人间和你聊聊,只有我自己。”姜书记就是贵西省委书记,张鹏飞的意思是在说官场惯例,如果巡视组以官方的名义找吴振兴谈话,是不可能跳过一把手省委书记的,这不符合规矩。如果让姜书记知道会很不满意,这是官场大忌,除非有意为之,不然谁也不会那么干。
吴振兴马上明白自己想复杂了,知道张鹏飞是在暗示不要带别人,就是两个人间的私人宴请,他点头道:“行,那中午我来安排吧,尽尽地主之宜。”
“那就这样。”张鹏飞挂上了电话。
张鹏飞主动请自己谈谈,这让吴振兴明白肯定出什么事情了,难道与贵西省的政务有关系?他皱了下眉头,是想替那个人求情吗?如果真是求情,这事还真不太好办。可是以吴振兴对张鹏飞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这种破格的事情。吴振兴摇摇头,只好等中午再说了。他把秘书叫过来,说道:“中午我请巡视组张组长吃饭,你来安排一下。”
秘书问几个人,什么样的标准。吴振兴想了想,便说:“就我们两个,私人吃饭。”
秘书明白了,出去安排。安排好之后又给张鹏飞发短信通知时间地点等等。
…………………………………………
吴振兴长得人高马大,五官棱角分明,看上去很有气势。他让秘书拎来了两瓶酒,对张鹏飞笑道:“这可是我的珍藏,今天下午推掉了所有工作,就是要陪你大醉一场!”
见吴振兴如此豪爽,张鹏飞就笑道:“人生难得大醉一场,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秘书给两人倒满酒,说了声两位首长请慢用,便聪明的退出去了,坐在隔避的包间守着。吴振兴举杯,说道:“早就想请中央的首长吃饭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我敬你,先干为敬。”吴振兴说完,举杯全干,二两的白酒杯,喝下去以后面不改色。
张鹏飞佩服道:“振兴省长真是好酒量啊!”说完,他也只好全干了,然后笑道:“我不能喝急酒,咱放慢速度,好吧?循序渐进,要慢慢进入状态嘛!”
“您是中央首长,听您的!”吴振兴到是很喜欢开玩笑。
张鹏飞故意板着脸,沉着地说:“振兴同志,你这话我可不高兴,你比我早入官场,按理来说你还是我的前辈哩。更何况你是一方太守,我在你面前怎么敢称首长啊!”
“那你说让我怎么叫?称你为小首长?哈哈……”吴振兴放声大笑。
张鹏飞知道他在暗示自己的出身,摆手道:“吴省长、张部长、振兴同志、鹏飞同志,这个都太官方了,既然是我们私下会友,我看就随意一点,你看如何?”
“好,那我就叫你鹏飞了,你现在可不是巡视组的领导,也不是中央首长!”
“那你也不是贵西的一方太守!”
两人聊得很随意,虽然话题涉及官场、工作,但都是私下里的交流,气氛很轻松。酒喝了三杯,渐渐进入了状态。吴振兴话峰一转,笑道:“你前途无量,年纪轻轻就贵为中央大员,又进入了巡视组,不说今后吧,就是现在把你的履历摆出来,就让人吓一跳啊!”
张鹏飞实话实说道:“和官场中人交流,我从来不避谈家庭背景,家庭出身在官场中是无法避开的因素,也不需要避开,我这些年有个人的能力,但也有家庭的影响力,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啊。起点不一样,也就不能相比较。”
“对,你这话说得很对,一点也不矫情。有时候和别人谈话,听到他们说什么我一不贪,二不抢,三不搞女人,能混到现在全凭实力等等。听到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没有首长的赏识,没有下属的拥待,你能混到哪个级别?别的不说,就说这省部级吧,谁的背景简单?有些事是没必要辟谣的,你说是吧?”
张鹏飞连连点头,他对吴振兴刮目相看了,计划中可是没想到他如此敢说话。他表示赞赏道:“你到贵西这几年,政绩是有目共睹的,不说经济发展吧,在稳定这两个字上做得就很好。虽然说各个地区仍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不像过去那样动不动就出人命,动不动就出现几百人群殴、闹事了。中央安排你过来是正确的。我相信在你的治下,贵西将来会得到不错的发展前景。”
“这个算是你们巡视组对我的评价,还是你个人对我的评价呢?”吴振兴认真起来。
“我的评价不能代表巡视组,但是这个评价可以是我的,也可以是巡视组的,看你怎么想了。”张鹏飞的话耐人寻味。
“那我就当是巡视组的评价吧,哈哈……我知道,你们巡视组没少收到我的举报信。我来贵西这几年得罪的人不少,也提拔了一些人,但我无怨无悔。说句娇情的话吧,我来到贵西是临危受命,是组织的信任,是中央领导的提拔,只要能让贵西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这辈子扎根贵西,我也认了!”
“就凭你这翻话,我敬你一杯!”张鹏飞与吴振兴碰了一杯,然后从包中拿出牛皮信封,指了指却没有说话。
吴振兴瞄了眼信封,笑道:“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信封是什么意思,可是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任何意思。”张鹏飞把信封推到吴振兴面前。
吴振兴拿起信封掂了掂,看向张鹏飞,又问道:“你真的没有任何意思?”
“振兴同志,我今天不想谈正事,但是下面的话你可以理解成我代表巡视组对你说,也可以理解是我私人和你说。这么说吧,我们巡视组不会破坏贵西的领导班子,那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
吴振兴有点明白张鹏飞的意思了,看来他的确没有其它意思,便说道:“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啊,我要代表贵西的四千万百姓感谢你!”张鹏飞长叹一声,“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今天说出这话,你我共勉。”
吴振兴只是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又拿起信封来回翻看着,上面“张鹏飞亲启”五个大字十分醒目。吴振兴最终没有打开,他放下信封,对张鹏飞说:“都有谁知道?”
“我和向副书记。”
“我明白了,但这个……不合规矩吧?”
“今天是我们私人间谈话,与规矩无关。如果有一天我以巡视组的身份和你谈话,那就要讲规矩了。”
吴振兴听了张鹏飞这话,便放心地把信封收进公文包,并没有直接打开看。能混到他这个级别的,那都是人精的人物,自然不会打开看,那样会令双方尴尬难堪的。
张鹏飞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动作,自语自言地说:“有人小瞧了我们巡视组,想利用我们对贵西指手画脚,天真啊!”
吴振兴说:“我看不是小瞧了巡视组,而是小瞧了你张鹏飞。老实说,如果今天不是和你在一块喝酒,我对你是不了解的,现在的我终于明白你什么能坐在今天的位子上了。”
张鹏飞微微一笑:“我们从政的人,免不了小动作,免不了争斗,但只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让别人插手自己的事,自己也不插手别人的事,那么就会天下太平。官场不能越界啊,振兴,我今天作为朋友送你一句话,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鹏飞,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吴振兴突然觉得,张鹏飞的政治手腕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和他谈话,有一种同高手下棋对弈的感觉,当你自认为摸清他的路数时,却又发现他的下一步棋出乎你的意料。
“我们巡视组的规矩,不会插手地方事务。”这是张鹏飞第二次谈到规矩,意思却与刚才不同。
吴振兴深深地看了张鹏飞一眼,莫名其妙地问道:“要走了吧?”
“嗯,快要走了,所以我才找你谈话,就是怕你有负担。”张鹏飞这话说得比较直,没有任何掩饰。
“接到你的电话,我是有些负担,但现在没有。”
“没有的话,我们接着喝?”张鹏飞笑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
三天以后,贵西省政法委钱书记出面主持省公安厅办公会。会议在公安厅小会议室举行,省委常委政法委钱书记,省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厅厅长李金锁,以及另外五位副厅长全部到会。今天的会议有些特别,钱书记已经很久没参加过厅里的办公会议了。他这次主持公安厅会议,外界都在传言厅长李金锁要落马了。
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有两个,一是由李金锁传达公安部反腐倡廉会议精神,二是针对中央巡视组发来的全省公安系统服务态度通告的指示,动员公安队伍真情服务、文明执法。
椭圆会议桌旁,参加会议的干部清一色警服,帽子在桌上摆得整整齐齐。往日在厅里像黑老大一样的李金锁今天明显状态不佳,不但说话声音小了,而且一直垂着头。一旁的常务副厅长刘江看得幸灾乐祸。
议题谈完之后,每个人都发表了个人看法,最后政法委钱书记结语道:“最近两年,我们全省公安体系出现了种种问题。同一载体、同一环境、同负重望、同样付出,结果不一样,源于有的队伍正气不足,灰色地带占位过大;有的主官弱、班子散,奖惩不明,好坏不分;有的为官不廉,横不敢攀、竖不敢比,工作没底气。只有拿出敢于担当的勇气和实事求是的痛定思痛,才能使公安队伍从目前的初步良性循环进入常态的良性运作。全省公安机关要认真贯彻落实公安部反腐倡廉会议精神,按照‘比肩京津沪、全国争一流、接轨国际化’的定位和‘业务支撑政治、政治主导业务’的要求,走出‘胜在起点、败在终点甚至有备而败’的怪圈,营造风清气正的良好警风,增强对社会治安局势的驾驭能力,进一步提升执法公信力。珍惜已取得的成就和荣誉,珍惜来之不易的民意,珍惜现在公安工作的大好环境,一如既往抓好队伍建设,为平安贵西建设再立新功。”
钱书记总结完发言之后,拿起茶杯喝水,瞄了一眼厅长李金锁,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常务副厅长刘江说道:“关于高利贷案件,会议前不久,由贵宁市局传来一份文件,市局说已经掌握到一定的线索,我相信朝这个方向调查下去,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要不然我们没法给大众一个交待啊,当事人被绑架后毫发无损的回到家中,一问三不知,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怎么能草草结案呢,之前专案组的调查结论有些草率啊!”
刘江把手中的文件递给钱书记。钱书记接过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又交给了厅长李金锁。文件中称,当初叶老板(叶琼的父亲)向盛发投资信贷公司贷款,看似这个盛发集团没有问题,经过调查看不出涉黑,也否认了与叶老板的绑架有关。但如果顺着盛发集团查下去,也许就能查到叶老板夫妻是被什么人绑架的。盛发集团虽然是正经公司,主要业务是小额贷款,但很有可能是那股黑道势力的代言人。
几位厅长都看了材料,大家都没有说话。在坐的各位都知道,传言李金锁就是通过盛发集团才救下了叶老板夫妻。案子的疑点很明显,无论李金锁有没有与背后的黑社会组织进行联络,他现在的处景都很危险。
刘江见大家都不说话,抽出一支烟,笑道:“这件案子可以说是个小案,但如果我们顺藤摸瓜,挖出背后的高利贷集团,也许就会破获一个黑社会组织。”
副厅长李祥看了眼李金锁,声音低沉地说:“贵宁市局的材料有一定线索,但我们也不能提早下结论。盛发集团的老板是我们省著名企业家,盛发投资信贷多年来至力于为小投资者服务,在民间帮助了不少人。虽然叶老板的女儿报警时说父母是被高利贷的人抓去了。可是后来我们的调查也很清楚,叶老板的女儿知道父母失踪,就怀疑到了黑社会,但是盛发集团却并没有要钱。也许是别有用心的人栽赃嫁祸也说不定。叶老板亲口证明,盛发集团没有逼着他要钱,这次很有可能是仇家把他绑架恐吓,结果发现占不到便宜,又担心把事情闹大,就把人打晕放了回来,这个也是合情合理的。”
刘江没有想到李详这个时候帮李金锁说话,微微有些不快,笑道:“李详同志说得有道理,但既然现在有线索,我们还是要查一查吧?我看就交给贵宁市局吧,让他们成立专案组跟进。李厅长,你说呢?”刘江把目光转向李金锁。
李金锁的表情突然值得玩味,笑道:“老刘啊,这件案子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别说贵宁市局,就是我们省厅都没有权利调查!”
“什么?”刘江一脸振惊,他不明白李金锁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金锁冷笑道:“老刘啊,你这几天的工作可是白费力气了,呵呵……”说着话,他看向了钱书记。
政法委钱书记点头道:“老李说得对,为了案件的保密,这个案子有些内幕他并没有通知当家。之前在案件调查中,老李怀疑这是一个全国性的黑社会高利贷组织集团,与境外黑帮都有联络。他向公安部做了汇报,之后才明白部里早就知道这个集团!这个案子公安部接手了,至于盛发集团……现在也不用保密了,那是公安部的卧底线人,叶老板也是由公安部安插在这个团体中的自己人救下的。公安部已经与国际刑警组织联络,准备向这个团伙动手,我们就不要管了吧。”钱书记说着话,掏出一份文件,接着说道:“还有一份文件通报一下,这是省政府发的,前几天由我主持公安厅工作,现在事情查清楚了,证明老李是清白的,今后还由他负责厅里的工作。”
常务副厅长刘江怔住,感觉自己被玩弄了,一张笑脸比哭都难看,生硬地说:“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疑团这么多,原来老李和部里有大计划啊!这样说来,我们省厅还是有功的嘛!”
会议室的气氛又轻松下来,大家脸上都有了笑容,各位副厅长看向李金锁,心里都有些复杂,真没想到他背景这么深,能把公安部搬出来。过去很长时间,大家都觉得李金锁没什么水平,现在来看他的大大咧咧是有意掩藏背景了。政法委钱副书记也挺郁闷,先是收到公安部的文件,然后在会议前又被吴省长叫去办公室谈了李金锁的问题,让他替李金锁正名,不要再揪住此案不放。钱书记怎么也不明白,公安部怎么会突然帮助李金锁,难道老李在部里的背景深到了这个程度?至于公安部插手的理由,虽然没有人相信,但却又不得不信。看了眼李金锁,钱书记心想要重新估量他的份量了。
看到大家态度转变,李金锁暗自捏了一把汗。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张鹏飞会动用公安部的朋友保下他。甚至用三天的时间说服盛发集团老总出面自首,又以线人的名义保下那位老总,这是什么力量?真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通过这件事,李金锁明白今后要多长几个心眼了,如果事事都麻烦张鹏飞,那就太不争气了。</p>
666女人是牌
666女人是牌</p>
公安厅办公会议散了之后,政法委钱书记第一个端着茶杯地走出会议室。常务副厅长刘江也许还没有从会议的振惊中清醒,竟然失魂落魄地也端着茶杯站起来。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会议室内几位正在聊天的厅长都把目光看向了刘江,十分不解。
在那一瞬间,刘江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糊里糊涂犯了这种错误。按照惯例,平时第一个走出这间会议室的应该是李金锁,今天有钱书记在,李金锁就变成了第二个,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刘江。之所以其它几位厅长在散会后没有马上离开,其实就是在排队。干座着等吧,显得太直接,所以就唠起了家常,然后有秩序的离开。官场中无论何种场景,排位都十分严谨,一般情况没有人敢顶风作案。
刘江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马上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索性他掩盖的很急时,虽然脸色闪过一丝尴尬,但却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腰部说道:“哎,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坐时间长了,腰疼!”
“老刘,是不是在哪个娘们儿身上泄洪泄得太多啦?哈哈……”李金锁慢腾腾地站起来,打趣着刘江,同时向门边走去。
“我哪有李厅长精神状态好啊,早就不行喽!”刘江尴尬地笑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李金锁有意贴着刘江的身边走,刘江只好又退了两步。李金锁对刘江笑笑,昂首挺胸走了出去。刘江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却也无可奈何。李金锁来到门外发现,政法委钱书记正站在走廊的窗边遥望着远处的风景。看到李金锁走出来,钱书记收回目光,与李金锁并排走在一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老李,真人不露相啊!”
“呵呵,领导,我这哪是真人啊,您才是真人,我就是您手下的兵。”李金锁笑道。
“老李啊老李,吴省长很看重你啊,这次的事……他很关心,现在总算大白于天下了。”
“我很高兴没有被利用,这就满足了。”李金锁说的意味深长,顺便回头看了一眼。
“总之……你好好干吧。”钱书记点点头,很想问一问李金锁是怎么和公安部领导相识的,但这话也只能闷在心里,也许一辈子也不能问。
副厅长李祥追上来,对李金锁笑道:“李厅长,下次去部里,我们两个请乐部长出来喝两杯?”
短短一句话,李金锁马上明白李祥为何在会上帮自己说话了,看来他在公安部里也有关系。李金锁点头道:“好啊,马上春节了,厅里正好要去京城表示表示,你和我一块去吧。”
“行,没问题。”一般来说去京城给主管领导拜年,应该是常务副厅长刘江陪着。但现在李金锁与李祥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今后刘江的地位就危险了。
刘江心情低落地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出去。对方很兴奋地说道:“解决了?”
“呵呵,我被解决了……”刘江一阵苦笑,想着会议上的转变,他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公安部插手李金锁的案子,他并不感觉意外,早就怀疑李金锁在公安部有很深的背景。可是他没有想到,原本对李金锁持反感的吴省长的态度也会转变。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说,不好说,单凭我的力量……还真拿他没办法,看来也只有你能行了!”
“我?一个小小的厅长还用得长我吗?那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对方说道。
“你老兄说对了,有时候小人物往往有大力量!我没想到他的背景高到了这种程度!”
“他的背景?你是说有人帮他了?我……明白了。”听到背景两个字,对方明白怎么回事了。
“孙书记,从长计议吧!”刘江说完,索然无味地挂上电话,他知道这次没能把李金锁搞倒,以后他在厅里要加倍小心。
孙双喜捏着手机笑了笑,然后打给乔省长。对方接听电话,孙双喜笑道:“我本来不想操心的,可是以后……不得不对这个人操心了,出乎我的意料!”
“他被保下来了?”乔炎彬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保下来了,而且好像发挥了挺大的力量!以后啊……早晚要把他拿下!”
乔炎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声道:“以后啊……你也要小心,我想老李不傻,他能知道是你动的手脚。你现在暴露喽,据我所知那个人可是喜欢秋后算账!”
“不怕,他不是要走了吗?贵西还是我们的,呵呵……”孙双喜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是要小心。”乔炎彬不得不再提醒。孙双喜是他在贵西最有利的助手。如果他出事,乔炎彬今后在竞争省长时就会缺少一股强大力量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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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李金锁在望星楼请张鹏飞吃饭,经张鹏飞一说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下午,李金锁的大脑都有些晕糊糊的,他知道公安部有人帮自己打招呼,一定是张鹏飞起的作用,那么吴振兴为什么突然又替自己说话?
在酒桌上,张鹏飞告诉李金锁,他这次扭转局面分两个步骤。第一步就是跟据李金锁那天所说的情况,暗中安排彭翔联系盛发集团的老总,把他的涉黑罪状一展开,又出示了中警卫的证件,那位老总当时就傻了。他明白人家刚见面就表明身份就是想把事情挑明,当即表示只要能活命,让他干什么都行。按照彭翔的指示,他交待了高利贷集团在全国的分布情况及背景。张鹏飞立刻把这些材料反映给公安部乐副部长,随后就有了公安部接手这个案件的指示。至于说当初李金锁与这位老总暗中交流解救叶老板一事,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第二步,他找吴振兴谈话的时机选择很准确,明知道李金锁很可能出事,却又在那时候找吴振兴,无论是谁都会想到他准备替李金锁求情。可问题是张鹏飞连提都没提这件事,甚至连李金锁这个人都没提到,只是和吴振兴谈了谈贵西,并且把那封举报信交给他,低调处理了针对他的举报。既使是这样,张鹏飞还是没有提交换条件,这也就是吴振兴三翻五次问到“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原因。官场惯例,权利在交换中得到进步,吴振兴原以为张鹏飞会把李金锁当成交换的筹码,可是张鹏飞那天完全是私人态度,根本没提这件事。只是告诉他一句话“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当时,吴振兴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当他回到家里打开信封看到举报信和那些照片时,在振惊害怕之余,他想到了张鹏飞的这句话。看来张鹏飞的目的很简单,巡视组不想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参与贵西的权利角逐。那么接下来就会引发另一个问题,张鹏飞在表明他没有被反对吴振兴的势力所利用时,也在提醒他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么自己到底什么事情被别人利用了?随后他就想到了李金锁,难道说这是一场阴谋?当时,吴振兴还没有立即明确表示保下李金锁。
可是第二天早上,公安部的一个电话让他如梦方醒,看来张鹏飞并不需要强迫他做什么,只希望他扫好门前雪,莫惹他人事非。那一刻,吴振兴深深地被张鹏飞所表现出的政治智慧所折服。一直以来,官场中只有两种人,或者两种圈子,朋友或者敌人,朋友圈子或者敌人圈子。但是在张鹏飞这里,他却展现了官场中的另一种交往方式,那就是两个圈子中的交插部位,那个部位一直以来都没有被涉及。我们画两个相交的圆时,中间会有一个相交部分,如果把左边的比作是敌人,右边的比作是朋友,那们中间部分应该如何称呼?这个部分被很多人忽略不计,可是张鹏飞却充分利有了这个交插部位。
听张鹏飞说清了这一切,李金锁唏嘘不已,他对张鹏飞竖大拇指说:“我比你早十多年进入官场,可是和你相比差太多了!”
趁今天的机会,张鹏飞也想和他讲清一些事,便说道:“老李,你今后只要不是涉及到重大违纪问题,例如贪污受贿,那么在工作范围之内我就可以保下你。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贵西的政治环境很复杂,你要学会名哲保身,有些人朋友虽然做不成,但也不要竖敌。这些话,你同样可以转告小林。”
李金锁点点头,脸上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老李没用啊,在官场闯荡了这么多年,到头还要你帮我擦**,哎!”
“这次的事情也不完全怪你,我想你还不至于引起他们的重视,关键你是我的朋友。”
李金锁听明白了,拍着桌子道:“妈的,我知道是谁干的,肯定是孙双喜,那老小子与刘江是哥们!看我以后不收拾他!”
张鹏飞瞪了他一眼,说道:“又来了是不是?你的脾气以后要改改了,不要动不动就想收拾谁,你是公安厅的厅长,不是黑社会老大!政治博弈虽然要斩草除根,但你在贵西永远是外来户,用不上这一招,只要安安稳稳过渡几年,还不是要调走,何必要来决的?”
李金锁讪讪地笑,“我知道,我知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早晚要把孙双喜拿下来。他知道孙双喜是乔炎彬最得力的盟友,如果拉下这个人,那就等于在帮张鹏飞。想到这些,他就说道:“孙双喜和乔炎彬关系很好,当初李小林刚到贵宁市,没少受他欺负!”
“你啊……管好自己就得了,你现在不像过去是一个小小县级市的公安局长,你现在是省厅厅长,也算是高级干部了,知道不?”
见张鹏飞脸上挂着笑,李金锁也笑了,举杯道:“不管怎么说吧,这次的事情是我疏忽,以后要还是犯这样的错误,你就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
“我才懒得管你呢!”张鹏飞大笑,与李金锁在一起,感觉很放松。
聊着聊着,两人又谈到李小林,李金锁说:“小林最近情绪不高,听省里的意思暂时冻结贵宁市的人数部属,也许省里也有不同声音。”
这件事张鹏飞听说过,他知道李小林也许又要错过一次机会,但官场就是这样,机会很重要。见张鹏飞不接话,李金锁笑道:“吴振兴对你态度不错,你就不打算帮小林说两句话?”
张鹏飞摇摇头,说道:“小林,比我大不了几岁,他还有提拔的机会。如果我现在找吴振兴,吴振兴碍于我的面子,可能把小林提起来,可是那样也许就害了小林。你总不希望小林这辈子永远蹲在正厅,或者副部级的位置上吧?他如果这个时候通过关系被提拔,政敌太多,既使能坐稳,今后再往上升就难了!”
李金锁的脑子转了一会儿,立刻明白张鹏飞的意思了,点头道:“官场真凶险,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一辈子完了!”
“官场就像下棋,每一步每一子都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鹏飞,要不要我把你刚才的话转告小林?”
“不需要。”张鹏飞摆摆手,其实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李金锁都会把自己的话转告李小林。他之所以对李金锁说出来,就是说给李小林听的。但官场中的有些话,必须有第三者传达才会让当事人体会到其中奥妙。
李金锁无奈地点头道:“不说就不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同样明白,张鹏飞知道他会转告李小林,但表面上两人还要表明态度。这便是官场,细细品味,其实挺有意思的。
“你那个小情人……”张鹏飞话说半句不禁想到自己,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李金锁知道张鹏飞的意思,脸有些红,颇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俩的事吧他们家里也知道,也不怎么反对。对外……我是他干爹。”
“干爹?”张鹏飞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李金锁讪讪地笑,大大咧咧地说:“现在不是流行干爹嘛,年轻人一惹事就都把干爹搬出来了……”
“你啊你……”张鹏飞笑得都岔气了,指着他说不出话。
………………………………………………
巡视组终于完成了在贵西的一切工作,临走前召开了反馈巡视会议。会议结束后,贵西省委省政府在迎宾楼举行了盛大的欢送宴,巡视组的领导由贵西省委的几位高级领导相陪,其它干部也有相对应的干部坐陪。本来为张鹏飞和向副书记准备的是包厢,其余的干部在大厅里。后来向副书记临时提议都去大厅,这样才显得与民同乐。而且他还顺便开玩笑道:“我们巡视组就要走了,你们贵西的干部偷着乐吧,这种大喜事应该好好庆祝啊!”
省委书记与吴省长都笑,省委书记摆手道:“向副书记,我们可没这想法啊,有您老在贵西坐阵,这是对我们工作的一种鞭策和监督。”
吴振兴省长也点头道:“书记说得对啊!”
向副书记不好再开玩笑,只是摇摇头。当大家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时,张鹏飞惊人的发现有一位漂亮的女人坐在自己与吴省长的中间。他认识这个女人,正是贵西省台的一号女主持人董小涛。董小涛比相片上还要漂亮,弯弯的眼睛含着秋水,皮肤很白,胸部又高又挺,个子不高不矮,身体看起来很柔韧,给人一种她的身体可以扭摆着各种形状,柳腰微微摆动着。她今晚穿着白色的晚礼服,深V的领口把**显得饱满而结实,整个人高贵性感。
吴振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指着董小涛向张鹏飞介绍道:“张组长,这位可是我们贵西省的一朵花啊,都说她是我们贵西省女人的形象,今天我特意把她请来坐在您的身边,看我够意思吧?”
吴振兴说着话,起身拉着董小涛的手,又拉起张鹏飞的手,把两人的手按在一处,高声道:“小涛啊,你今天可要替我把张部长陪好,张部长年轻有为,玉树临风,机会难得啊!”
张鹏飞轻轻捏着董小涛的手,微笑道:“董小姐,今天有幸和你这样的大美女坐在一起,我很高兴啊!”
“张部长您别听省长的话,我算哪门子美女啊,也就是黄脸婆而已嘛!”
“你要是黄脸婆,振兴同志可就不会把你当宝贝一样抬出来喽!”张鹏飞说笑着,其它人也笑了。
双方再次坐下,董小涛离张鹏飞更近了,还亲自帮他拆开餐具,态度亲妮,但是没有人觉得意外。这种场合有美女出现往往会调节气氛,领导干部喝酒,哪一桌没有女人?有时候女人会主动表现亲热,比如和领导喝交杯酒、或者挽着领导的胳膊,这种流于表面的亲热是被大众所接受的。
张鹏飞知道吴振兴今天有意请董小涛陪自己喝酒,自然不是为了像基层干部那样引诱自己,他这么做只是想利用自己澄清他与董小涛之间的谣言。张鹏飞把举报信交还给吴振兴之后也了解过一些情况,他知道在贵西省的官面上,大家都传说董小涛是吴振兴的情妇,还说董小涛的老公江志山被提为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是吴振兴发了话。甚至还说江志山的老婆被吴振兴给上了,他本人是很高兴的,这种夫人外交路线也算官场特色了。
今天这种场合,吴振兴私毫不避嫌地把董小涛请出来陪巡视组的领导喝酒,相信酒席一散,针对两人的谣言也不就不攻自破了。试想一下,如果谣言是真的,吴振兴又怎么会让董小涛去陪张鹏飞,而且在酒桌上私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欣赏赞美?吴振兴敢在全省面前公开自己对董小涛的爱慕,还有巡视组的领导在场,相信今后再也没有政敌傻到去举报两人的关系了。因为从表面上看,吴振兴对董小涛的赞赏,是出于男人对美的追求。这种心态官场中男人都有,一位大领导公开表扬或者赞美某位女人,不但不会被抓住把柄,还会传出一段佳话。
张鹏飞心照不宣地看了眼向副书记,心中感叹吴振兴的聪明,再也没有比今天的场合更适合于澄清他们的关系了!女人是官场的不确定因素,同样女人也是官场的宝贝。成也女人,败也女人,今天,吴振兴很好地打出了女人这张牌。
董小涛很善于交际,她清楚今天的目的,领导只有一个,那就是张鹏飞。她对张鹏飞照顾得不微不至,任何细节都能想到,有这样一个女人跟在身边,感觉很舒服,她的任何一个亲妮的举动都是那么自然流畅,令男人舒服的同时,又不显得过分谄媚,分寸拿捏恰到好处。甚至,在张鹏飞不想喝酒时,她会主动出面代替。
张鹏飞这一桌坐满了贵西省在家的常委,乔炎彬、孙双喜也在桌上,除了例行的敬酒外,双方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孙双喜在敬酒时提到了李正一案,笑眯眯地说感谢巡视组还给了贵宁市一片青天。张鹏飞没有接下他的话,只是点点头。在座的各位,任谁都听出孙双喜并非真心感谢。
今天的酒,张鹏飞喝得很有状态,也许是因为身边多了位美女,很放得开,虽然不说醉生梦死,但也很享受。
酒席散了,大家去休息室喝茶,董小涛很聪明地挽着张鹏飞的手臂,看起来即像是她在扶着张鹏飞,又像是她借助张鹏飞的身体扶着自己。
张鹏飞的手机响了,是冰冰打来的,她说:“领导,你要真喜欢李钰彤,现在是个机会。”
“怎么了?”张鹏飞迷迷糊糊地问道。
“她母亲去世了,她现在很伤心。”
“我晚一点找你。”张鹏飞马上清醒过来,心里涌起一阵同情。
此刻,身边的董小涛感觉张鹏飞心脏跳动加快了。</p>
667官场人情
667官场人情</p>
张鹏飞在是否去看望李钰彤的问题上,纠结了一个晚上。与贵西省委的领导分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巡视组的人回到房间休息。在房间里他拔打了冰冰的电话,冰冰就陪在李钰彤的身边,她接到张鹏飞的电话有些气愤,说:“喂,你怎么才打来电话。”
张鹏飞解释道:“冰冰,真是对不起,我刚才陪贵西省委的领导吃饭,刚散了就给你打电话,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脏病发作,阿姨本来就身体弱,这些年在农村生活得又不好,这次楼房倒了又受了点伤,由于医生用药时考虑不周,对心脏造成了副作用,所以……”
“这么说……是医疗事故?那应该追究责任!”张鹏飞第一反映就是领导干部的思维方式。
“是的,医院到是没掩饰,必竟这批病人是市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出了这种事谁面上也不好过,一位姓李的副市长还来看望李钰彤了,主治医生已经停职了。追究责任有什么用?人都没了!”
张鹏飞想想也是,哽咽地问道:“她……还好吧?”
“你说能好吗?在世上她就这么一个亲人,现在成孤儿了!”冰冰没好气地说:“喂,她就有我一个朋友,家里的亲戚平时走得也不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两个女孩子……”
张鹏飞明白冰冰的意思了,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殡仪馆。”
张鹏飞想了想,说道:“冰冰,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们巡视组的干部是有严格要求的,现在太晚了不方便,我如果现在出去的话……”
“你不来是吧?”冰冰有些发怒了,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只不过不像李钰彤那么愣头愣脑。
“这样,明天……明天我早上联系你。”张鹏飞有些束手无策了,按照他本来的性格,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跑过去。可是对于李钰彤,他心里很矛盾,张鹏飞太了解自己为何着迷于李钰彤了。有柳叶的影子在,他很希望交下这个朋友。可是也正因为有柳叶的影子,令张鹏飞对于李钰彤很小心。
“你……”冰冰显得气疯了,本以为张鹏飞喜欢李钰彤,这种场合正是他表示爱心的机会,却没想到他推三阻四。
冰冰放下电话,看了眼跪在那里守灵的李钰彤,不知道说什么。李钰彤抬起头,眼睛都哭肿了,她问道:“他……怎么说?”
“他现在很忙,明天会来的。”别看李钰彤什么也没说,但是冰冰太了解她了。
李钰彤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瞪了冰冰一眼,说道:“你就是多事,我们又没有任何的关系,连朋友都不是,他怎么会来啊,人家可是京官!”
“钰彤,我知道他很关心你!”
“不需要她的关心!”李钰彤说着,趴在地上再次痛哭,这次哭泣不单是因为母亲的离世,还因为女人心中的孤单和无助。
张鹏飞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在这种时候,身边的确应该有几个男人,要不然她如何承受如此巨大的生活打击?可是,张鹏飞心底另一个自己告诉他,对于女人还是要少联系。张鹏飞实在睡不着,便坐在床上吸烟,这时候手机响了,有短信进来,竟然是贺楚涵发来的。
她问:你今天怎么了,我看你晚饭后的状态不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鹏飞暗叹贺楚涵对自己的关心,心想正好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便回道:冰冰告诉我李钰彤的母亲去世了,就她们两个女孩子没有外人,想让我过去帮着张罗。
她说:那你就去吧,有什么好烦的。
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烦的,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出发,我都不应该拒绝,可是……你懂的。
她说:我懂了,你还是不能忘记小叶子。
他说:这辈子也不能忘了,特别是见到李钰彤,我总把她当成小叶子,感觉和她很亲密。
她说:鹏飞,不要矛盾了,我理解女人,这个时候她们需要你的帮助,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你对她有好感,难道人家对你也有好感?看得出来,李钰彤平时朋友不多,这个时候联系你,只是出于女人心中对友情的渴望。
张鹏飞似乎明白什么了,对啊,这个电话是冰冰打来的,并非是李钰彤打的。既使李钰彤真的希望自己去帮忙,那也肯定不会打这个电话,大家萍水相逢,她肯定不好意思说。而冰冰是个热心的女孩儿,他这么做是出于对朋友的帮助,未必就真的想到了男女感情方面。这么一想,他便笑着回复道:
楚涵,谢谢你,我想通了,明天就过去看望她们。
贺楚涵立刻回道:带上我吧,怎么说冰冰也帮了我们巡视组的忙,这种时候多个人也多个力量。
张鹏飞笑着打字道:你是别有用心吧?
她说: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天色不早了,我们睡吧,明天一早就和向副书记打招呼。
张鹏飞回了个好字,放下手机,感觉心里平坦多了。刚躺上,他又响起一事,给冰冰发短信道:我明天一早就赶过去,已经和领导请假了。
冰冰看到短信十分激动,拉起正在流泪的钰彤,说道:“他明天会来。”
李钰彤只是看了冰冰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再哭了。
………………………………………………
张鹏飞经历过几次人的死亡,当初陈老将军、柳叶,都是他眼睁睁地看着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场面是隆重而盛大的,当时张鹏飞就想,无论告别典礼再怎么盛大又有何用?人都没了,所有的风光即将远去,这一切也许只是后人一种宣扬的方式罢了。
可是,当张鹏飞与贺楚涵来到贵宁市殡仪馆,看到被白色单子罩住的遗体,以及两个孤伶伶的女孩子时,那一刻受到这凄凉环境的感染,他没能忍住,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他不记得多久没留过眼泪了,总之很久了。同那些有着风光背景家世的人相比,这里的场面实在太过冷清和萧瑟,仿佛只有站在这里才能感受到人走茶凉的心酸。
张鹏飞看到此情此景,终于明白了当初陈老将军离开这个世界时盛大典礼的真实意义。在这一刻,他想通了,人死的时候的确需要风光一把!然而眼前,李钰彤母亲的离开显得太过悲凉和寂寞,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老太太都没有受到重视。她的前面只有李钰彤瘦弱的身体支撑着,还有热心的冰冰。老太太忙碌了一辈子,死后却没有多余的哭声送给她,这个世界对于普通百姓是否太过于冷漠?张鹏飞甚至在想,如果没有冰冰这个好朋友,也许李钰彤也会幻想着同她母亲一样,这种生活还不如去死吧?
张鹏飞从这悲凉的场面中不禁想到了官场,如果一个人身在官场被排挤权利之外,或者没有加入任何的圈子,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得到领导的提拔,得不到同事的重用。他的世界是冷清和寂寞的。张鹏飞忽然间想明白了为何每次腐败案件都会挖出一个利益集团,华夏人信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处事哲学。正所谓给领导干一千件好事,也不如陪领导做一件坏事。还有人说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娼,把这称之为人生四大铁,其实这都是有其真实意义的。如果你混了一辈子官场,没加入任何的圈子,那么就和李钰彤母亲死时的这等场面一样。
贺楚涵也受到感染,刚走进殡仪馆布置的小灵堂,她便感觉到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扑通一声跪倒在遗体前,放声大哭,然后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李钰彤也按照规矩家属回礼,也许这是她母亲去世之后的第一个访客。张鹏飞也跪在贺楚涵的身边,心里压抑得要死,他也想大哭一场。不知道为何,李钰彤母亲的去世,令他想到了很多官场黑暗、悲凉的现状,更多的是官场常生态的无奈。身处高位,张鹏飞越发感觉,为官一任并非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今天的场面勾起了他对人间种种不平事的思考,他就像个多情的才子一般满腹悲痛辛酸。
李钰彤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可以想象她现在的心态,贺楚涵走过去抱紧她,安慰道:“钰彤,你要振作起来,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哇……”一经贺楚涵安慰,李钰彤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她抱着贺楚涵啜泣个不停。
张鹏飞在悲通之余也看了下现场,他必竟是过来人,知道有些事什么规矩,应该怎么办,他把冰冰拉到一旁,很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连个遗相都没有准备,花圈……就没有一个亲人过来?”
冰冰的眼睛也哭肿了,她这两天也很伤心,她说:“钰彤家里本来亲戚就少,有个叔叔,当初争夺老院的财产时,和他家闹了纠纷,从那以后,十多年没有来往了。”
张鹏飞点点头,摇头道:“这样不行,太冷清了,怎么也应该让老太太走得热闹一些!”
“那怎么办?我们两个女人也没这种经验啊!”
张鹏飞忽然响起一事,问道:“你说贵宁市有位姓李的副市长看望了李钰彤?”
“对,年纪不大。”
“我有办法了。”张鹏飞心想这事也只能麻烦李小林了。
下午,李小林陆续安排政府办公厅的人过来送别,花圈、遗相也都准备好了。李小林招集相关单位的领导干部过来,也算名正言顺,首先这事与倒楼事件有关,其次又是医疗事故,市政府的卫生部门是有一定责任的。所以他这么一发动,不少相关人等都过来拜谒。大家并不知道张鹏飞在这里边起了作用,甚至在葬礼现场看到他时,都没发现他是巡视组的组长。医院的领导以及那位主治医生也来了。那位中年医生进门就哭,先不说是真是假的,到也让这个原本冷清的丧礼显得温情了许多。
看到张鹏飞神通广大招来这么多人给母亲送别,李钰彤又哭了,在伤心之余她也很感动。原本孤单的心又渐渐温热起来,昨天晚上正如张鹏飞所想的那样,李钰彤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现在张鹏飞又让她燃起了生的希望。人生与官场一样,当初感受着凄凉的场景,李钰彤就想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连个朋友都没有。活了二十几年,混到这个地步,又如何不令她痛苦!
晚上四点多钟,老太太被推进了火化室,虽然按照民间的习惯应该停放几天,但是张鹏飞觉得大家都忙,而且李钰彤家里又没有什么亲人,就替她做主了。李钰彤什么也不懂,全都听张鹏飞的。当老太太被推进去火化时,李钰彤再次痛哭,现场的几个人也都泣不成声,张鹏飞的眼睛也哭红了。忙到晚上七点多钟葬礼终于结束了,这个场面不算太盛大,但还算说得过去。
李钰彤手捧母亲的骨灰盒,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满眼的茫然,嘴里默默念叨着:“以后我该怎么办……”
“你还年轻,以后会好的。”张鹏飞劝解道。他知道这两天李钰彤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换作是谁也无法立刻接受,这需要时间。
“就我一个人了,我这个家没了……”
“你有我们这一大帮朋友呢。”张鹏飞说道。
“今天谢谢你们,我没想到你们会来,我……我只有冰冰一个朋友,可你们……”
“钰彤,我们以后也是朋友。”贺楚涵抱住她的头,指着骨灰盒问道:“有地方吗?”
“让她和我爸爸埋在一起,我家有墓地,明天我就回去。”
“我们陪你过去。”张鹏飞说道,好在巡视组定在后天离开。李钰彤复杂地看了张鹏飞一眼,眼里充满了感动,随后身体一晃晕倒在座位上。张鹏飞把她抱起,知道是伤心、劳累过度所致,睡一觉就会好的。
…………………………………………
中央第四巡视组回到了京城,组员有一周的假期,然后要回原工作岗位上班。但一周以后就春节了,因此年前也就没什么工作可做。年后修整一阵子,按照计划,第四组将去另外一个省巡视。
在这期间,穆喜之通过了张鹏飞的哲学博士论文,张鹏飞的学历锦上添花。从九十年代开始,领导干部开始重视学习,纷纷报考在职研究生之类,虽然他们的学历证明多少都有些水份,但说出去还是要好看一点。到了新世纪,高级领导干部中学者型的干部越来越多了,出了好几位博士,这让领导们更加重视学习。哲学博士看似与政治无关,其实关系大了。政治本身就是一门哲学。哲学是一切学科之母,再加上张鹏飞师从穆喜之,这令他的这个哲学博士更显得有份量。同时,在全国所有领导干部中,张鹏飞是全国第一个拿到哲学博士的干部,再加上他之前的经济、法学学历,令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学者型”干部。
虽然说巡视组的组员有假期,但是张鹏飞身为监察部的常务副部长,又怎么可能休息,他在家里只休息了两天,便去上班了。现在是年底,京城部委也同其它机关一样,各位干部已经开始打探今年的福利是什么,有多少了。监察部是清水部门,但也有少量的创收福利,虽然不多,但普通职员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张鹏飞刚来上班,办公厅主任王欣就愁眉苦脸地找他诉苦。原来王欣这个监察部的办公厅主任要负责每年的创收,可是由于监察部同其它企业来往少,顶多只能从一些大型国有企业那里化些缘过来,像烟酒之类,现金少得可怜。另外也就是各省对口单位送过来的一些土特产之类,但这些都是给领导送的,一般人无法得到。
按照往年的福利标准,今年就很难完成了。王欣的目的自然很简单,希望张鹏飞帮帮她,替她拉一些关系。如果今年的福利少了,她这个办公厅主任以后的工作就没法干了。道理很简单,你搞的创收少这说明你能力有限,人脉关系差,下面的人谁还听你指挥?在这一点上,部委与基层是一样的。张鹏飞虽然心里反感这种作法,但这是官场现状,要想融入这个圈子,任何人都要入乡随俗。听了王欣的汇报,张鹏飞便点头道:“王主任,我试试吧,等我打个电话。”
王欣兴奋得站起来,笑道:“我就知道张部长肯帮忙!等办妥了我请你吃饭!”
张鹏飞笑着点头,看得出来这件事难为了她。他拿起电话打给吴德荣,吴德荣一听是这事,马上张口答应,笑着说:“你就说多少钱吧,你说多少我给多少。”
张鹏飞不懂这个规矩,便说道:“稍后让我们的办公厅王主任联系你吧,你们谈。”
放下电话,张鹏对王欣说:“我的一个老同学,是个标准的商人,你和他谈谈吧。”
“谢谢,太谢谢您了!”见张鹏飞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困扰了自己半个月的难题,王欣暗叹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张鹏飞又说道:“如果不够,我再找找其它人。”
“够了,这就够了。”
“一家公司就够了?”张鹏飞不解地问道,经王欣一解释他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王欣身为办公厅的厅长,自然有她创收的任务,但是下面各处室的处长也一样,无论是谁都有一定的任务,那些处长早就完成了,只有王欣还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也难怪她着急。
张鹏飞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里边的道道,苦笑道:“我啊……白当了十几年的官了,呵呵……”
“我们国家是礼仪之邦嘛,干部们辛苦了一年,只能在这上面想想办法了。”
张鹏飞很想说官场中的礼仪二字其实就是腐败的代名词,但是话不能这话说。他只是笑笑。这时候他又联想到了李钰彤母亲的去世,看来无论是官场还是普通老百姓,都需要人情,李钰彤工作在外,家里平时不走人情,才导致了她母亲去世时连个乡亲都没通知。而人情对于官场来说就更重要了,人情代表着人脉,代表着关系。如果说有人给你送礼送得多了,那肯定就是腐败,可是如果没有人给你送礼,肯定就会传出闲话说你没有融入某个权利圈子,说你被排斥在外了,甚至下属都不会待见你。
这两起事件令张鹏飞对官场和人生又有了新的体会,生活中需要搞面子工程,官场中也一样,就如官场中的送礼风,还真不能一棒子打死。但如何掌握好这个度就很难了,有很多人正是没有把握好度,才导致最终落马。如果论腐败,华夏国的官员都不经查,正所谓白天日理万机,晚上鸡鸣狗盗,上面认定你贪与不贪,还要看你会不会做人。
江洲市长吴和平的电话打破了张鹏飞的胡思乱想,原来他已经到了京城,是给农业部、发改委等相关领导拜年来了。张鹏飞作为江洲的老领导,又是农业改革示范区的提出人,自然也有他的礼品。吴和平想得很周到,不单准备了一份,而是准备了两大车,他在电话里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完全是咱们农业示范区自己种的绿色农产品,让你们京城的首长偿偿鲜,这些东西你就看着分吧。”
有了先前王欣的求助,张鹏飞便觉得吴和平的这个礼送得有些急时雨了,便笑道:“好啊,好啊,这样,一会儿我让办公厅王主任联系你,我晚上请你吃饭。”
“行,那就这样,这些东西够你们部里所有人分配了!”
“和平,你办事还是那么周到细心。”张鹏飞不但没有批评他,反而还夸奖了一通。他明白,从此刻起,是应该学着接受一些原本看不上的规矩了,人情就是其中之一。
(更晚了,也没有通知,我向大家道歉,这一章写得很痛苦,想到了自身的一些悲凉事情。写写停停,知道晚了也不好意思发通知,对不起了)</p>
668老李报仇
668老李报仇</p>
当天晚上,张鹏飞在京城汉唐明月大酒店请吴和平吃饭。在路上他才知道此次陪同吴和平进京的还有炮台乡农业集团的干部。江洲市农业改革示范区已经扩大到全市两个县三个农业大镇,本来按照省委副书记、江洲市委书记丁盛的想法,还要扩大战果,直接扩展到两个县全部的土地。但与丁盛的大胆改革不同,吴和平的执政思路更稳妥。两人在这方面时有矛盾,好在有张鹏飞的存在,两人也没有撕破脸。
汉唐明月大酒店芙蓉厅里,张鹏飞看到了吴和平一行人,令他惊讶的是,江小米、舒吉塔也过来了,江小米过来还不算意外,吴和平知道她是张鹏飞有意提拔的干部,又是农业集团的领路人,带上她去相关部门汇报工作更显得郑重。而舒吉塔想来就是江小米的建议了,必竟她和张鹏飞的感情不同。
张鹏飞与其它干部握了手,吴和平就建议留下江小米和舒吉塔,其它人再开一个包厢。张鹏飞点头同意,笑道:“我算是你们的老领导,今天江洲市驻京办就不需要花钱,我个人掏腰包,你们……就听我的吧。”
吴和平了解张鹏飞的性格,就面向驻京办主任,说道:“听首长的。”
驻就办主任高菊笑道:“那就听首长的!”
高菊安排其它干部在旁边开了一个包厢,张鹏飞吴和平几人坐在了芙蓉厅里。江小米和舒吉塔有些紧张和激动,身体直往后缩。江小米在江洲是政坛新星,深得市领导赏识,就连省委书记都点名表扬过她,可是见到张鹏飞仍然有些羞涩。
张鹏飞与吴和平坐下,见两个女人有些拘谨,就笑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小米,当初我去你家住了那么长时间,你不是挺放得开嘛,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小舒,你不是我的小侄女嘛?见到大叔也不说客气一些?”
张鹏飞三言两语这么一说,两个女人就笑了,江小米坐在了张鹏飞的身边,拉着舒吉塔也坐下了,开玩笑道:“张市长,您现在是中央的大首长,谁知道您还认不认识我这个小乡长啊!”
“呵呵,小米啊,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现在小舒放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舒吉塔脸色红红的,问道:“大叔,小雅姐还好吗?”
“嗯,晚上你和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小雅,还有涵涵。”
舒吉塔一阵激动,点了点头。张鹏飞早就让秘书孙勉安排好了菜,几人刚坐下没多久,菜就上来了,望着那些自己都没见过的菜式,江小米目瞪口呆,又不好意思问,担心给领导丢人。好在服务小姐每上一个菜都会报菜名。当初孙勉问张鹏飞招待宴的规格时,张鹏飞就说是江洲的老部下,让他们偿偿京城最好的特色菜吧,高规格安排。孙勉一听就明白了,这些老部下一定深得领导的赏识,所以不敢待慢,发动关系点了不少本来需要提前预订的宫廷经典菜。
吴和平身为江洲市长,虽然经常来京城,但是驻京办对他的招待,如果同时邀请部委的领导,那么每桌菜大约在二十万元左右。如果吴和平只是来办事,或者私人出差,那么一桌菜也就维持在几万元,不会太高。但即使是请部委的一些大领导,驻京办的安排也未必能点得出今天这些经典菜。吴和平搓着双手,有意表现得很激动,对江小米和舒吉塔说:“咱们今天有口福喽,张老板可是大手笔啊,破费了,太破费了……”
舒吉塔起身为三位领导倒酒,她今天级别最低,只是副科级,因此就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吴和平起身要敬酒,张鹏飞按住酒杯,说道:“今天呢就不要搞得太正式了吧,我们就当是朋友喝酒,别敬来敬去的,总之吃好喝好,尽兴而归就得了,怎么样?”
他是领导,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吴和平点头,但还是说:“那这第一杯,无论如何我也要敬老领导。”
张鹏飞不好不给面子,就说道:“下不为例!”
两人了喝酒,江小米自然也要敬酒,张鹏飞却率先站起来说:“咱们同饮,怎么样?”
江小米大惊失色,连说不敢,半推半敬地与张鹏飞共同饮了一杯。接下来,几人一边吃东西,吴和平与江小米一边汇报着农业集团的进展。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张鹏飞就接到了吴和平报喜的电话,各项数据表明,农业集团的改革是正确的,不但产量增加、价格增加,利益也跟着增加了。在农产品加工这一块也有了起色,只是还没有形成规模,这需要慢慢进步。之前炮台乡利用土地持股的村民,不但每月的工资与事业单位持平,那些不愿在乡下务农的直接做了甩手掌柜外出打工,每年年底仍然可以拿到一定量的分红。像那些到了国家退休标准的老人,现在一天什么活也不干,每年就有四五千元的收入,虽然同城里人的退休金相比还落后,但住在农村,这四五千元也够生活费了。
吴和平笑道:“明年我们会扩大战果,兰马县全县进行农业改革,其它县占时不扩大,这样一来江小米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他现在可是全县农业改革示范区的副总指挥啊,明年农业集团一扩大,将与兰马县政府平级,她会提为正处。”
张鹏飞望向江小米,笑道:“小米啊,我要祝贺你高升哦!想想看,你从副科跳到正处级,只用了三年多的时间,不简单,不简单啊!”
江小米的脸羞红了,小声道:“多亏有您的支持,还有吴市长的提拔,担子这么重,我还真担心犯错误呢!”
“不要怕,要大胆的向前走,我想吴市长会为你保驾护航的。”
吴和平点头道:“小米不错,一步步从基层农村出来的,对农业和农民都了解,现在我们正缺少这样技术型的领导干部啊!”
张鹏飞亲自为江小米和舒吉塔舀了两碗佛跳墙,笑道:“偿偿吧,这是慰劳你们的,辛苦一年了,还要到京城看我!”他扭头看向吴和平,说道:“现在全监察部的人都吃到咱们的特色农产品了,你这个礼送得好啊,让我很有面子!”
吴和平笑道:“您现在来到监察部,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当然要给你争点面子啊,呵呵…………”
下午,当张鹏飞把吴和平送农产品这事对王欣一说,王欣乐坏了,马上与吴和平联系,把两大车礼品拉入了监察部的仓库。监察部的干部都听说了这事,一个个心里偷着乐。监察部的领导只有张鹏飞在基层工作过,这是他在监察部上任的第一个春节。如此想着大家,迎得了很好的口碑。其它干部并不知道实情,还以为是张鹏飞主动从基层要来的年货呢。当然,在高兴之余,张鹏飞也与陈洁打了招呼,免得她有其它的想法,好像自己要竖立威信夺权似的。他对陈洁实话实说,陈洁也知道张鹏飞担心什么,当即表态道:“鹏飞,我代表大家感谢你,江洲的同志不错。这事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江洲的其它工作怎么样?”张鹏飞问道。
吴和平谈了谈其它的经济工作,总的来说还不错。他与丁盛的执政理念是存在矛盾的,好在两人同属于刘系的后备干部,自然不会让矛盾激化成为不可解决的难题。两人基本上是各管一摊,政府经济工作吴和平说了算,而在人事方面,只要是丁盛的提意,吴和平也不反对。现在的江洲都是张系干部,无论提拔谁也不会产生没必要的争斗。听到他们两人合作得还不错,张鹏飞也就放了心。政治团体中的内斗一直都存在,如果他无法很好的处理这个问题,这对今后的升迁会产生不良影响。
吴和平说道:“等明年农业集团扩建至整个兰马县以后,农业改革示范区算是有了一个阶段性的胜利。我争取在两年之后扩大的周边三个县,当然,这要听农业部领导的指挥了。”
张鹏飞知道吴和平的步子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不会对江洲再指手画脚。吴和平见张鹏飞高兴,就说道:“我和老项,老白与老胡……呵呵……”
吴和平说得没头没尾,但是张鹏飞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大家都在一起,有问题慢慢解决吧。”伍丽萍半年前调任省人大之后,项歌接了她的班成为了专职副书记。这样一来使他与吴和平的矛盾越来越多。而市委秘书长白文顺与胡秀林素来交恶,所以吴和平是在指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
想到这些,张鹏飞又问道:“丁书记就没出来说句话?”
吴和平摇摇头,说道:“现在讲究民主,常委会上有不同意见都可以提,我想丁书记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张鹏飞恍然大悟,是啊,哪个一把手都不希望手下的其它常委铁板一块,那不等于自己被孤立了吗?也许这几个人之间的矛盾背后还有丁盛的影子。这些人都是张鹏飞提拔的,碍于面子,丁盛没有动他们的位子。但又担心自己被架空,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这种方法虽然可取,但如果太过分,会不会造成班子的不团结呢?张鹏飞有点担忧。
“等我有空,给丁盛去个电话谈谈吧。”张鹏飞叹息一声。
“这样会好一些。”吴和平微笑着点点头。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对江洲说三道四了了。和平,以后有问题,还是你和丁盛一同解决。”
“我明白。”吴和平理解决张鹏飞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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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部里处理了两天公务,张鹏飞大至了解了最近的工作。这天下午,张小玉打来电话,笑道:“女儿想见哥哥了……”
张鹏飞一阵头疼,自己跟着巡视组出外巡视的日子里,张小玉只要在京城,妞妞就吵着要叫涵涵哥一起出来玩。张小玉无奈,问张鹏飞的意思。张鹏飞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说先问问陈雅的意见。陈雅自然不会反对,每次都会领着涵涵陪妞妞一起出去玩。
“喂,你说话啊?”
“那这样吧,明天不是休息嘛,我们出来聚聚吧。”张鹏飞说道。
“小坏蛋,最近几个月想我没有?”张小玉的声音暧昧起来。
“你说呢?”张鹏飞笑了,这几天有陈雅陪着,他到有些乐不思蜀,想不到其它人了。张鹏飞向来如此,对于感情往往一根筋,单纯的很。比如与贺楚涵在一起吧,也不会想起其它的女人,这样一来,好像对谁都是百分之百的爱。
“哼,鹏飞,我想要了……”张小玉的声音有些软棉棉。
张鹏飞仿佛看到了这个成**人在自己面前的媚态,柔声道:“明天,嗯……明天找机会吧。”
“嗯。”张小玉答应一声,挂上了电话。
晚上回家,张鹏飞把这事对陈雅说了。两人抱在一起看电视,看她心情好,张鹏飞才敢说的。陈雅只是点点头,说道:“你带涵涵去吧,好久没看到妞妞了吧?”
“你……你不去吗?”张鹏飞心中到是一阵狂喜。
“我想回家看看,明年可能就没机会了。”陈雅说到这里,抬头看张鹏飞,小脑袋顽皮地顶在他的胸口:“明年就有任务了。”
张鹏飞明白,陈雅调回总参一年多,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想来年后就有新任务了。又想到陈雅明天回娘家,自己不但没去涵涵也没去,张鹏飞就有些心虚,小声道:“你明天回家,那涵涵和我……”
陈雅知道了他的意思,无所谓地说道:“我就说你们去看爷爷了。”
“这样……说慌好吗?”
“没事,”陈雅拉了拉张鹏飞的手,打了个哈欠说道:“困了呢。”
“那我们睡觉?”
“嗯。”
“我抱你怎么样?”
陈雅乖巧地点点头,张鹏飞将她从沙发上抱起走进卧室,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压上去,拉着她的睡衣满脸坏笑。陈雅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不高兴地说:“昨天不是弄过了么?”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不是说弄多了不好么?”陈雅像个专家似的说。
“没关系,你老公我身体好。”
“可是……”陈雅的眼睛眨了眨:“你明天不是要去看小玉吗?”
张鹏飞愕然,随后苦笑,没有了半点兴趣,搂着她躺到了一边。
“鹏飞,我没有怪你。”陈雅拍了拍他的胸口。
“我知道你没怪我,”张鹏飞努力笑了笑,关了灯,在黑暗中吻了她的脸,也许是不想她看到自己郁闷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张鹏飞带着涵涵出门了,现在正是寒假,两个小家伙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虽然涵涵有时候烦感那个多话的妹妹,但是打心底喜欢妞妞。知道爸爸带自己去见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妞妞见到哥哥来了,都把爸爸忽略了,先和涵涵拥抱了一个,才像例行公事似地捧着张鹏飞的脸亲了一口。
张鹏飞苦笑道:“妞妞,是不是不喜欢爸爸了,怎么对我一点也不亲啊?”
“我有哥哥了,”妞妞满嘴是理地说道:“你有妈妈,你们去玩吧,我和涵哥哥在一起玩。”说着,妞妞拉着涵涵就要进房间,也不知道她们要捣鼓什么东西。
“妞妞,陪爸爸好不好?”张鹏飞笑道。
“有妈妈陪呢,妈妈想你。”妞妞很懂事地说道。
瞧着两个孩子离开,张鹏飞苦笑道:“这两孩子是不是太早熟了?”
张小玉拍了下他的头,主动投怀送抱道:“是啊,都是小大人!”
孩子都走了,两人大胆地在空厅中抱在一处,张鹏飞双手托着张小玉性感的臀部,胸前被她高耸的**挤压着,立刻就有了那种反映。同几年前一样,在诸多红颜中,张小玉永远都最能唤醒张鹏飞的欲望。别说搂在怀里,就是看到这天使的容颜和魔鬼般的身体,他都会有反映。张小玉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可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皮肤紧致光滑,**的D杯更是高耸如往昔,没有半点下垂的景象。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张小玉捏了捏张鹏飞的大腿,娇羞道:“看什么,还不抓紧!”
张鹏飞这才醒悟过来,搂着她半推半抱的走进卧室,说道:“你太漂亮了,就是天天看也看不惯。”
“不是老了吗?”
“一点也不老,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京城见面吗?你现在和那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张鹏飞把她压在床上,双手轻轻抚摸着她高耸的**,满脸的**。那柔软的乳峰握在手里充满了弹性,令他恨不得融化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不管你是真是假,我听了都高兴,鹏飞……你去洗个澡吧,我们今天要好好的做,好不好?”
张鹏飞答应一声,虽然难以自控,但也爬起来说道:“你和我一起洗吧。”
张小玉没有拒绝,同他一起走进了浴室。两人互站在一起,张鹏飞激动地把她抱在怀中。张小玉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没有拒绝。张鹏飞的双手抚摸着她胸前的两团肉,软软的像两团火球。张小玉挺起**,吻着他的唇,她的吻很热情,张鹏飞感觉自己被她吻得体温升高了。
两人激吻的时候,相互脱着衣服。等两人赤身**面对的时候,张小玉打开了莲蓬,热水喷射在两人的身上。张小玉抚摸着她的身体,张鹏飞也轻轻握住她的腰,然后把她翻转过来,吻着她的背。两人相互揉搓着身体,最后赤身**地抱在一起,迎来了一个长长的吻…………
洗澡的时候做了一次,回到卧室又做了一次,张鹏飞感觉和她在一起有种燃烧的感觉,那是男女间的**。张小玉火热的身体紧贴在张鹏飞的身上,好像怕他离开似的,娇笑道:“你是不是好久没有过了,怎么今天……这么厉害?”
望着她满脸的粉红,张鹏飞可不敢说这是陈雅把自己的精华留给她了,只是说:“你太美了,就是累死在你的身上也值!”
张小玉笑了,双手拉着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小声道:“以后你若是在京城,定期就要和我在一起,我……很强烈。”
张鹏飞点点头,笑道:“看到你,我也很强烈。”
正说着话,手机响了,张鹏飞拿过来一瞧见是李金锁,便接听了。
李金锁笑道:“鹏飞,最近孙双喜他们动作不小啊,我担心李小林被排挤掉。”
“怎么了?”
“柳川市委书记不是空了半年了嘛,李小林想着如果在贵宁市没什么进步,去柳川市也不错,可是最近他们正在活动,想让陈万达顶上。陈万达可是孙双喜的把兄弟,他如果成为了柳川的市委书记,那么姓乔的可是又多了个助手啊!”
“我知道了……”张鹏飞点点头,心想看来李小林的未来在贵西有些麻烦,自己如果不出手帮他,很有可能止步不前。柳川市是贵西省的第二大市,政治地位尽次于贵宁市,李小林去混个市委书记到是个不错的选择,无论是对他个人还是对整个刘系在贵西省的发展,都有好处,对那个人也是一种打压。但如果又被他们抢了先,今后就不会太平了。只是,这件事他还真不好出手。
见张鹏飞不多说话,李金锁也知道他的难处,笑道:“我想把孙双喜拉下来,他一下来,陈万达也就完了,这两人都有问题!”
“你不能乱来……”张鹏飞说道。
“鹏飞啊,这次你就交给我吧,你放心,他们的事我已经调查很久了,知道孙双喜为什么要搞我吗?就是因为我曾经抓住这个案子不放,现在……是时候报仇了!”
“报仇?”
“对,报仇,老子吃了他的亏,不能再忍下去了。”
“这个……”张鹏飞本想反对,可又一想如果李金锁真有能力把贵西搅浑,对李小林也有好处,便模棱两可地说道:“你不能胡来。”
“嘿嘿,知道。”李金锁知道张鹏飞默认了自己的作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