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Chapter 121
陆晧谦犹豫很久,最后的决定还是和顾烟分手。
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对年轻情侣,女孩幸福的依偎在男孩身边,女孩的笑容,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他想假如自己在顾烟身边,他恐怕已经没有资格去让她拥有这种幸福感。
顾烟今年才25岁,又那么喜欢lero。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顾烟每天陪伴在他身边,看着病榻中的孩子,无能为力,以泪洗面,她不应该经受这些的。
这个时候,他宁愿希望顾烟没有那么善良,可惜她的本性如此。
如今,深刻的体会到,也许最好的爱,就是放手。
Lero的病治愈需要很长的时间,他不能给顾烟陪伴,不能给她婚姻,留给她的只有痛苦。
她需要一份简单的爱情,平平淡淡,而不是跟着自己,一路的波折。
痛苦只要自己一人承受就好,何必连累别人!!
“我们分开吧,经过这件事,我感觉你和我之间不合适。”当陆晧谦在别墅里,丢下这句话时,顾烟大脑呈现出大段的空白。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lero出事了,她问陆晧谦说:“是不是lero有事?你才会说这些话。”
暗黄的灯打在陆晧谦憔悴冷峻的侧颜上,显得晦暗不明,他将自己的情绪和心痛掩饰的很好。
“不关Lero的事,我现在只想陪着儿子,其余的事情我已经应付不过来,我累了,对不起。”
顾烟微微颤抖着,嘴唇快要咬出血来,他望着陆晧谦冷清的眉眼,苦楚的笑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了,原来我只是别的事情,你提的太突然,我接受不了。”
陆晧谦的情绪不是很好,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噩耗接踵而来,让他招架不住,一个得了绝症的儿子,现在不得不跟自己爱的人分手 ,这种痛,蔓延心底。
他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说句实话,为了你我耽误了不少的工作,其实我早应该回英国,现在lero出事了,正好我也不打算留在上海了,对不起。”
顾烟心里堵得慌,陆晧谦连续道了两声对不起,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口口声声说要娶他的男人,用这三个字,轻轻松松毁掉了之前所有的承诺,是不是他把这三个字,看得太有价值了。
眼泪簌簌的落下,她绝望的与他对望,陆晧谦却避开了她的眼神。
“你在逃避什么?”她疑声问道。
她突然笑了,笑容明媚透着哀伤,又哭又笑,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
陆晧谦的脸色微变,他的心开始慌了,已经下定的决心,面对顾烟无助的哭泣,动摇了一瞬,努力让自己下定狠心。
他闭上眼睛,绝情的开口道:“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你总是问我会不会娶你,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告诉过自己,要给你时间,你会慢慢长大,现在等不及了,我们不适合,你可以恨我,兑现不了对你的承诺。”
这样确定的语气,像是一把杀人的刀子,直接戳到顾烟的胸口,耳边回荡着陆晧谦曾经温柔的许诺,她已经在加快自己的脚步,最后又换来了什么,你等不及了,怎么不说,她跑的也累了。
“你要和冷虞欢回英国对吗?”她擦干了眼泪,不允许自己再为陆晧谦流一滴泪,在他面前输的那么彻底。
陆晧谦沉默的点了支烟,没有开口。
他的沉默,让顾烟冷笑,她凝视着他沉默到陌生的脸庞,冷然出声:“你说过不会丢下我,我从来没想过,我们有一天会这样收场,让我完全没有准备。”
陆晧谦盯着顾烟苍白的脸色,缓缓开口:“随便你怎么想,你可以恨我,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好过。”
连分手都要这么匆忙,顾烟的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住一样,绞痛的让她不能呼吸。
她现在,必须要去接受一个现实,陆晧谦要跟她分手了,他的语气决绝,看似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很了解陆皓谦,他决定的事情,很难去动摇。
她变得冷静地,开口:“你还爱我吗,或者说根本没有爱过。”
陆晧谦望着窗外的夜色朦胧,微弱的灯光投进来。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奢望的家,要被自己亲手毁掉,也许他作孽太多,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
他对不起顾烟,又无力给她幸福,只能当一个罪人。
他面色黯然的,“现在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两个不适合的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局?长痛不如短痛,放手吧。”
长痛不如短痛,陆晧谦暗叹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顾烟想着自己过去对未来的期待,觉得很好笑。
她忍着想要去抱住陆晧谦,要去挽留他的冲动,
哀默大于心死,这段感情,终究还是她先被抛弃出局。
陆晧谦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他的嘴角漫起一丝苦涩,长痛不如短痛,莫不如,是他说给自己听的,理智使人成为懦夫,他宁愿当做懦夫,也要放顾烟自由。
他已经承受了这么多,就不要连累别人,去陪他接受漫长的痛苦。
他冷沉出声:“这张卡里的钱,算是我对你最后的弥补,以后我不会在你身边,也不会留在上海,找个同龄的,合适的人在一起吧。”
顾烟脑中回想起,她和陆晧谦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钱又解决什么问题,对于陆晧谦来说,钱大概只是一个数字,她是不是该庆幸,用一年的时间,就收到这么昂贵的分手费。
怪不得,算命的说过她会大富大贵。
原来她不是嫁给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是得到了可观的分手费。
她愤然出声,“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慷慨,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就是个骗子。”
“如果骂我,可以让你心里舒服点,随便你说什么。”陆晧谦只是静静的看着身前的女人。
“陆晧谦,是你要跟我分手的,到底是你先抛下我,我会活的更好,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报复,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从此以后,我终于和你没课关系。”顾烟的目光终于落向别处,心里扎根的一把刀子,越插越深,鲜血淋漓。
“顾烟,对不起。”陆晧谦艰难的开口,他觉得喉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纵然知道,自己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济于事,他终究伤害了一个女人的心,补偿不了。
顾烟凄婉的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做不到不恨你,既然你要回英国,就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我怕我会忘不了你,忘掉一个人的滋味,很痛苦。”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出现。”陆晧谦的心里防线正在一点一点的崩溃,说出这句话,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我明天就去公司辞职,现在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这段感情一直都是不平衡的,分手也是你去决定,我没有任何的话语权,我也累了”好聚好散,过了今晚,你我从此就是路人。“,顾烟强忍的眼泪,终于无声滑落脸颊,热泪满盈。
“你不用辞职,我不会出现在怀成大厦。”陆晧谦的声音,压抑而疲惫,她想要他知道自己很残忍,不过没有办法。
医院那边打过来电话,显得格外冷清的夜晚,陆晧谦选择避开顾烟,选择去一旁接电话。
正是这个举动,让顾烟的心,慢慢开始死了,一点点打破她的幻想,
一家团聚,她这个局外人,又能做些什么呢?还不如潇洒的转身离开,陆皓谦也许说的没错,不适合的人,为什么偏偏执着的走在一起。
陆晧谦挂断电话,他望着顾烟良久,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想要说的话太多,最后化成一声长叹,沉默的转身离开。
陆晧谦走后,长夜漫漫,顾烟眼神空洞的坐在卧室的床上。
何时,她能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没有挽留的余地。
“我要走了,不会住在你的房子里。”她掏出手机,给陆晧谦发送了最后一条微信,上面的聊天记录里,还有陆晧谦以前发给她的信息,“宝贝,今天晚上还要加班吗?想要吃什么,我陪你去。”
然而,现在冷蓝的荧光屏上看到的提示,让她心碎,“Kevin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消息…….”
她忐忑的按下陆晧谦的号码,冰冷的提示音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您稍后再拨。”
顾烟换了一个电话号码,给陆晧谦拨了过去。
心口一痛,这次电话打通了,她苦笑,陆晧谦原来比她想象的还要绝情,刚一离开,就要斩断和她一切的联系,动作这么迅速。
失神的刹那,她忘记了挂断,“喂…..”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顾烟一直很喜欢听陆晧谦说话的声音,低沉磁性,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听到,她舍不得挂断。
她默不作声,那边听上去很吵,陆晧谦又,“喂…”了一声,可能是对着陌生号码没了耐心,直接挂断了电话。
已经明确了他是什么态度,顾烟胸口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她默默的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凌晨幽蓝的天光里,顾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清晨六点多。
她感觉自己整晚都处于思想游离,心不在焉,像是丢了魂一样。
她一直在安慰着自己,时间会慢慢改变一切,会把她现在所经受的创伤全部弥补,失去谁,地球不还是照样转。
临走前,她将钥匙交给了张嫂。
拿起陆晧谦为她留下的那张卡,她不想知道里面的数额有多少,出手阔绰的陆晧谦,就算绝情,她也知道他不会亏待她。
她将银行|卡放回原处,不是有多高尚,是想自己输的没有那么难看。
昨晚下了一夜的决心,她还是很没有出息,很贪心的想要和陆晧谦亲口告别。
她不知道忘记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至少不是现在。
用自己的号码打不通电话,她只能选择用别人的号码去打。
等待接通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紧了紧手心,怕自己颤抖的手握不住手机。
“喂…”
她控制着情绪,缓缓开口,“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电话那端陷入无尽的沉默,接下来就是冰冷的盲音。
一盆冷水浇在顾烟的心头,她凄凉的笑了一声。
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陆晧谦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挂断电话,斩断了所有的联系。
这个男人的心太狠,比她想象的要绝情的多。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她自言自语,呢喃开口:“收起自作多情算了,什么都已经结束了,现实中没有童话,灰姑娘永远都是灰姑娘,没有人会拯救你,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不要犯|贱。”
***
在医院走廊里站着的陆晧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垂的黑眸里,染上凝重的情绪。
他下定决心,既已经决定了放手,就不该拖泥带水。
顾烟只有离开她,才能有一份简单平稳的感情,平淡幸福的生活。
他心里遗憾,所有的诺言,他都没有忘,只是给不起。
他舍不得,让顾烟生活在压抑之中,爱一个人的前提是要给她幸福,不是痛苦,每天唉声叹气的生活,想想就够糟糕了,
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他现在做的越绝情,就会让顾烟越恨他,逼着自己离开,用最短的时间,走出他带给她的伤害。
M0白血病,相比于其他白血病,很难根治。
现在的lero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主治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他和冷虞欢的骨髓配型都没有配上,亲属骨髓配对的成功几率相对于来说,还算是较高的,但是却都失败。
非亲属的配型几率,就只有万分之一到十万分之一。
叶承觉下了手术,特意过来问陆晧谦lero的情况,又跟lero在国内的主治医生聊了很久。
“我儿子治愈的几率有多大?”陆晧谦低沉开口,颓然的靠在墙上,他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几天没有换过的衬衫,布满血丝的双眼,范青的胡茬,无处不再沉默的诉说着,他现在所经历着什么。
叶承觉神色凝重的开口,“陆总,我只能说希望还是有的,当医生的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对,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孩子的情况很不乐观。”
叶承觉曾经是陆晧谦父亲的主刀医生,他知道,陆晧谦是一个把亲情看的很重的人,儿子生病,他现在的心情,一定跌落到谷底,无疑是灭顶的打击。
“我不想听那些人说些安慰的话,当年你说我父亲治愈的几率只有三成,就算动手术,也会复发,结果都被你说中,我现在想知道,我儿子能不能活下来。”接近绝望的陆晧谦,对于噩耗,已经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他很相信叶承觉所说的话。
既然已经知道,叶承觉直截了当的告诉陆晧谦,“亲属的骨髓没有配上,骨髓库那边也没有可以配型的骨髓,有些患者等了三年,也等不到合适的骨髓,lero现在拖不起,他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偷来的。”
知道结果的陆晧谦无力的开口,“明天我就带lero回英国,我知道我儿子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时间就不多了,现在钱又有什么,他还那么小,我宁愿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我死活真的无所谓。”
叶承觉知道自己现在说出再多安慰的话,都没有作用。
陆晧谦的冷静和理智,他知道,他会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况且,他很不擅长安慰病人家属,医生的职业注定要每天经历死亡,时间久了,他也就看淡了一切,认为人都要经历这一遭,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他缓缓开口道:“英国的医疗条件确实要比大陆要好,孩子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如果决定了去英国,就尽快动身。”
陆皓谦拍了下叶承觉的肩膀,倦怠的开口:“真可惜,你是肿瘤科的医生,如果有你在我儿子身边,我倒是安心的多。”
叶承觉没有说话,他很清楚,陆皓谦的儿子病情现在有多么不乐观,纵然他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没有合适的骨髓,也是无力回天。
122 Chapter 122
陆皓谦真的像是人间消失一般,他斩断了和顾烟的所有联系,顾烟给她发过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再也收不到回复。
刚刚分手那几天,顾烟觉得自己和陆皓谦曾经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或许是他真的累了,对她厌烦了,一年的时间,她足够看清一个人,陆晧谦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早离开早好。
陆皓谦临走时,她想问他一句话,“我结婚时你会来吗?”
最终终究没有问出口,陆皓谦已经把,她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抹掉,又怎么会在乎她以后的新郎是谁。
她现在的生活,每天依旧如常,上班下班,周四照常加班,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开车可以去地铁口来接她,通讯录里,少了名叫陆晧谦的人。
顾烟和Betty在公司食堂吃过午饭,她一个人站在公司的大堂门口,站了四个多小时,也还是等不到陆皓谦,没有奇迹发生。
她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骗着自己。
奢望陆皓谦会和曾经一样,每天下午睡醒,吃过午饭到公司上班,已经整整三个多月。
她每次都等待,都是会落空,连他身边的那些保镖,也见不到一个。
听陈炜说,陆皓谦已经回了英国,怀成的高层也传来消息,陆皓谦把办公点转移回英国,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再回上海。
忘记一个人要多久,很多人说,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已经过去,她还是每晚都会梦到他。
半夜常常,脸上挂着泪痕从梦中醒来,冰凉的眼泪打湿在枕头上,她总是会习惯性的伸长胳膊,想要抱住什么,怀念陆晧谦,给她温暖的怀抱。
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挠了挠头,她现在睡的是单人床,床上只剩下一个枕头,陆皓谦早已经消失了,又怎么会过来抱她。
昨夜又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是陆晧谦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对她冰冷的笑着。
她跑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站在悬崖边上,结果却被陆晧谦推开。
他没有说一句话,转身跳下万丈深渊。
顾烟从梦中惊醒,天才蒙蒙微亮,她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用已经换了很久的手机号码,给陆皓谦打去了电话,那个梦做的太真实,真实到惊的一身冷汗。
她害怕,梦里坠入万丈深渊的陆晧谦,会出现什么意外,已经很久没有过他的消息。
还没有接通,顾烟就很心慌的挂断电话,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个号码,是她那天撒谎说自己的手机没电,借陈炜电话时,从他手机里翻到的,当时还纳闷陆皓谦人在英国,为什么仍然用国内的电话卡。
知道号码又怎么样,已经过了三个月,她没有勇气去打。
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用理智浇灭冲动。
回到卧室,她重新躺到床上,突然脑中有一个想法,让她按耐不住。
她求助自己的朋友,让她去打陆皓谦的手机号,如果陆皓谦接起电话,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譬如说卖保险的,推销的,总之什么都好,只要他不会怀疑…
只要能让她听到陆皓谦的声音,她才能安心。
顾烟找到了她曾经大学的室友王婷,让她帮自己这个忙。
王婷对顾烟这种小把戏,有些理解不了,在网上问她说:“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顾烟回了条道:“分了一段时间了,亲爱的,帮我这个忙,编瞎话,你还不会吗?随便扯几句,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你把电脑打开,我给你发语音,然后你的手机按免提。”
王婷很痛快的回复了一个,“好”字。
她照着顾烟说的,打了一遍,提示对方无人接听,问顾烟道:“还打吗?”
顾烟长叹了一口气道:“再打一遍吧。”
打了两遍,电话才被陆皓谦接起来,顾烟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凝神听着那端的声音。
“喂,哪位?”
王婷顿了顿,编了句瞎话道:“你是峰哥吗?峰哥,我是…”
“你打错了…”那端低沉磁性的声音,充满了不耐。
王婷紧忙开口,“你真的不是峰…”
还没等他说完,电话就被陆皓谦挂断。
听到王婷被挂断电话,顾烟松了口气,这才敢开口说话,她迫不及待的问王婷说,他那边能听到什么动静吗?
在电脑那端的王婷,凝眉想了想,“好像很静,他应该是在睡觉,不过态度也太不好了,没听我说几句,就挂了。”
顾烟理解的说道:“恩,他就是那样的人,麻烦你啦。”
王婷揣着好奇开口说,“顾烟,你怎么了?上次在沈阳,你不还是说,男朋友和你相处的不错,怎么突然分手了,刚才你让我打电话的,就是那个渣男?”
顾烟敷衍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和陆晧谦感情结束的,为什么会那么仓促。
***
又过了一个多月,陆晧谦已经消失了一百多天。
顾烟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失恋了,然后忽然涌现出一大堆关心你的人,这些人拿着一副好心肠的样子,其实心里有些乐不得,会笑着她,“你也有今天,失恋了算你活该。”
这段日子,每天夜里,顾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以泪洗面,她想如果做到陆晧谦说的那句话,她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样子。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需要尽快调整好自己,走出这段爱情,带给她的阴霾、
重新调整好步伐,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当然她相信这种生活不会过的太久,陆晧谦已经做到这么绝情,她何苦,因为一段悲剧收场的恋情,去让自己的人生变得萧条。
如果有新的男人,假如真的动心,她不会选择拒绝,从一段失恋中走出,顾烟想到的办法,只有开始下一段恋爱。
五月的上海,下起了暴雨,浑厚苍凉,顾烟从公司出来,已经快要九点钟了,同组的女同事,或有男朋友打伞过来接,或有人开车来接。
现在只剩下顾烟,站在怀成大厦的大堂,想等着雨下小了,在跑到公交车,去坐公车回家。
时间消融了,顾烟对陆晧谦的依赖。
她总是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自己,这世上终归是谁也靠不住,安全感,只有自己去给自己。
最开始分手的那几天,有一次也是赶上天下大雨,她被困在公司里,那时候她还在想着,会不会陆晧谦可以来接她一起回家,不让她淋雨,问一声,她冷不冷。
就像是个执念的疯子,等了又等,他没有出现。
她一个人走在雨中,像是行尸走肉般在上海繁华的街道上游荡,浑身的衣服都淋透,却一直走到大雨将歇,冰冷的雨水渗入骨髓。
她走上天桥上的时候,看着身边的灯火辉煌,和行色匆匆的人,感觉自己像是个观望者。
风好大,顾烟感觉到好冷,霓虹似乎永不停止的闪烁着,她忘了自己手把着天桥的栏杆,驻足了有多久。
一辆辆的在川流不息的车辆里,控制不住的,去找陆晧谦开过的车。
何时了,夜终于堙没了闪烁的霓虹,周围一片寂静,风吹过在身后,顾烟的眼睛有些酸,她紧闭了双眼,苦笑了一声。
***
分手后的六个月。
顾烟对陆晧谦终于不再念念不忘,她没有那么勇敢,心里一直想着他,想着他,带给她那种失去一切,锥心的痛。
无论遇到什么事,这六个月的时间,事实已经很残忍的告诉她。
陆晧谦不会再出现,她遇到什么事情,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下雨天,要自己带伞。
生病了,一个人去看医生。
家里的灯泡坏了,要踩在椅子上去换。
出门前要带好钥匙。
。。。。。
下夜班,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顾烟将头靠在车玻璃上,抬腕看了看表,长吸了一口气,这条路最近在修路,每天都很堵车,不知道今晚回家,是不是又要九点多钟。
她掏出手机,准备在公交车上先把外卖订了,起码到家能吃一口热饭。
在手机APP里,她订了一个宫保鸡丁盖浇饭,送达时间,选择一个小时之后。
订好餐厅,她将手机攥在手里,顾烟抿了抿唇,目光瞥向车窗外,然而一瞬间失神。
她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被堵在路上。
坐在车里的男人,穿着浅蓝色的衬衫,黑色西裤,他一手夹着烟,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像是在回人信息。
坐在车里的陆晧谦,看着要比半年前,瘦了很多,面庞更加深邃立挺。
“六个月就有女人了?也不知道在回谁的信息。”顾烟扯了扯嘴角,已经消失半年的陆晧谦,终于出现,顾烟以为自己会激动的热烈盈眶,很可惜,她现在哭不出来。
等到公交车开走以后,陆晧谦自始至终,都没用发现她,他们那时的距离隔了不到一米,只要陆晧谦稍稍抬起眼,就可以看到她。
顾烟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
隔天上班,顾烟终于知道,为什么昨晚会碰到陆晧谦。
原来怀成集团总裁,是回上海来办事情,但是他没有来过怀成大厦。
顾烟表情凝重,心里揣测,这是还在兑现诺言?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呢。
好的承诺,他就会辜负,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样的诺言,倒是坚守的很好,她冷嘲的一笑。
下了班,顾烟在地铁口碰到了陈炜,陈炜降下车窗,冲她按了一下喇叭。
顾烟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陈炜取出了一支烟,拢火点燃,“陆总临走前,让我照顾你,真的想好要辞职了?”
顾烟抿了下嘴唇,“早就想好了,忙完手中这点事,就要走了,在这个公司,没什么意思了。”
陈炜笑了笑,“也好,换个环境总比现在要好,想好做什么工作了?上海最近这段时间,就业环境还是不错的。”
顾烟嘴角翘起,笑道:“我都有工作经验了,工作不会很难找,怎么也要再三十岁之前,有点小积蓄。”
“陆总,,前几天回上海了,你应该知道了吧。”陈炜拧眉,欲言又止道。
顾烟听到陆晧谦的名字,略一停顿,笑了出来 ,“他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我干嘛要去关注他,回来就回来被。”
“陆总,最近这段时间很累,可能来不及见你吧。”不了解情况的陈炜,一直都知道,陆晧谦对顾烟很上心,对于两个人分手的事,他心里也是惋惜。
顾烟面色无波,收起了笑容,“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陈炜缓缓开口说:“可能不会了,前几天陆总还吩咐,把他办公室封上,应该会定居在英国了。”
顾烟心中一凛,却还是语气平淡,“不回来也好,省的以后碰到,大家尴尬。”
陈炜弹了一下烟灰道:“你要不在怀成做了,还能去哪碰到陆总,这样的尴尬,可能不会发生了。”
顾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陈炜的话,虽然让她渐渐平静的心,又一次起了波澜。
她却还是佯装坚强道:“那就最好了,我可做不到若不其事的面对他。”
陈炜略略八卦道:“有男朋友了?”
顾烟靠在副驾驶,惆怅道:“我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三点一线的,去哪找男朋友,没准以后,就是个相亲的命。”
陈炜语气轻松道:“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在他的心里,任何跟陆晧谦在一起过的女人,就算是分手,她的择偶观也一定会发生偏差,可能什么样的男人,应该都会看不上吧。
顾烟抿了抿嘴道,闲扯道:“哪有,身上没有味道的,个子高的,又上进心的,不要太难看,都可以考虑考虑。”
话落,她的笑容,又僵硬在了脸上,她控制不住自己,又想起了,和陆晧谦生活的点滴。
那时候,她和他说,“你身上不准有味道,我喜欢干干净净的。”
陆晧谦,当时好像说,“你放心好了,我很干净的,身上没有味道。”
过去,她会把陆晧谦说过的话,都记得很清楚,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深刻了。
她现在的感情很复杂,恨他还是爱他,可能只有恨了。
123 Chapter 123
孟总监知道顾烟要辞职的消息,一脸的惋惜,顾烟的销售业绩一直很好。
尤其是近半年时间,工作像是不要命了一样,
每天都会留下来加班,和刚来的时候,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身的工作热忱。
“你要是不走,我会和上面申请,让你带几个人,组成一个小团队。”他提出丰厚的条件试图挽留顾烟,很不想失去一位好员工,这年头,想要招一个可心的,不容易。
顾烟笑着拒绝道:“我想换一个工作环境,不想留在怀成集团了。”
她承认自己懦弱,不想在触景生情,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属于陆皓谦。
孟总监疑惑道:“有人高薪挖你跳槽?现在外面,哪个公司,敢挖怀成集团的人,这里的工作环境,要比任何一家公司都要好。”
顾烟摇头否定了孟总监的猜测,“是我的私人原因,谢谢您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我已经决定好了。”
孟总监一听顾烟说是个人原因,也不再勉强,员工的私事,他也不想多打听,况且女员工就是这个样子,工作流动性大,不是产假,就是婚假,要么就是同公司的恋爱,要辞职。
顾烟临走之前,特意一个人坐电梯,到了顶层,因为事先和陈炜打过招呼,所以没有人拦着,倒是畅通无阻。
“想进陆总的办公室看看?”
陈炜的邀请,顾烟很想拒绝,还是抵抗不住想要看最后一次的冲动。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很没有出息的,张了张嘴道:“你去按密码吧。”
顾烟的回答,已经在陈炜的心里,陆晧谦有多大魅力,让女人多难念念不忘,这种事情,他看的太多了。
在他的印象里,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女人,能潇洒的从陆皓谦身边离开。
陈炜阔步走到办公室门口,低眸按下办公室的密码,半躬着腰,抬起右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间办公室,除了每天有人进来打扫,再就没有人进来过,一切都保持着陆晧谦离开的原样,办公桌上,还有他写过的字帖。
这是陆皓谦的习惯,他一遇到烦心事,就会用写字来让自己沉下心,他的字,的确也很漂亮,笔锋流转,苍劲有力。
顾烟真后悔自己走进来,这里到处仿佛充满着陆晧谦的气息,恍然,他没有离开过,还会每天在办公桌里,坐在藤木椅上喝茶,
她脑海中,满是他的影子。
顾烟感觉自己很窝囊,陆晧谦都已经做的那么绝情了,无奈一想到他,还是会胸口发痛。
他对她太狠,刚说分手,就能斩断和自己所有的联系,一点念想也不给。
如果是真正的爱,不应该是这样。
到底,他还是没有爱过她,能够走的那么潇洒。
半个小时过后,顾烟对陈炜笑了笑说:“如果你见到陆皓谦,就跟他说,我放弃他了。”
陈炜面露难色,好半天才道了句,“我现在见到陆总的机会也不多,有机会,我会帮你转达。”
顾烟咬了咬牙,反思,这是何必呢,人家陆晧谦也许现在已经记不得,有她这个人存在,或者是跟别的女人在忙。
她这句放弃,倒显得自作多情了,有些多余。
短暂的静默后,她扬唇笑道:“不用说了…他估计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陈炜动了动唇角,苦笑了一声道:“不说也好,最近英国那边也够陆总忙的了。”
顾烟半调侃道:“怎么不累死他?”
***
成了失业女青年的顾烟,一个人躺在出租房里,想要休息一周,仔细考虑,她接下来要做什么?适合什么工作。
她之前有过幻想,变成一个有钱人,无论时间要多久,她也要争一口气。
若干年后,她可以很有底气的出现在陆晧谦面前,豪气的开口:“我要入股怀成集团。”
幻想终归变不成现实,她嘲弄自己,这个白日梦做的有点太大了。
她现在手里的钱,连陆晧谦办公室的门都买不起,她得奋斗几百辈子,才能赶上陆晧谦的一丁半点。
他的商业帝国,规模太宏伟,只够让人仰望的,不能让人染指。
终止白日梦,生活还是要回归到现实中。
有一段时间,她很想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上海带给她的痛苦太多,没有剩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记得刚失恋那几天,她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
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心,哪个女人能轻易的走出失恋的阴影,况且对方还是她深爱过的男人。
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又一同经历了那么多,遇上陆晧谦,原以为会有一段美好的爱情。
她会在这个男人的宠爱下成长,这个男人会陪她走完一生。
结果他离开的那么匆忙,一句对不起,击碎了曾经所有的承诺,她不需要他的道歉。
不甘心的女人,会做出各种疯狂的事情。
她甚至把希望寄托在神灵上,觉得两个人的缘分,没准可以续上。
她后悔轻易的让他离开,纵然对方对她那么绝情,丢下她一个人生活。
刚刚失恋的女人,果然都是傻子。
她又架不住Linda在一旁的煽风点火,说她认识什么茅山道士,可以做姻缘和合。
一个人被逼到绝路上,总会想到这些歪门邪道,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觉得很不可思议,
大师,冲她要了陆晧谦的照片,生辰八字,还有陆皓谦现在所在的位置,又同样要了她的。
刚刚开始,她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架不住Linda的左劝右劝,煽风点火,说准保靠谱。
法事还是做了,又加持了七天。
之后,收到了道士给她的灵符,让她放在枕头下,灵符开启七天以后,对方就会主动联系,百分之百,有效果。
她忐忑告诉大师说:“他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他能主动联系我?不相信。”
大师冲她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不要急,他一定会主动联系你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无论在怎么有自控力的人,都会受到灵符的影响。”
转念一想,陆晧谦那么信这些风水术士。
应该也有一定道理,不甘心就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反正又不耽误自己什么正事,顶多是花一点冤枉钱。
钱是花了,随后她就开始数着日子过。
大师之前承诺的,7天对方就会主动联系,49天就能和好,他会死心塌地的爱你,永不变心。
她等了又等。
七天过后,陆晧谦那边没有任何消息,鼓起勇气加他微信,连验证都不通过。
四十九天也过了,陆晧谦仍然没有一点消息,她的联络石沉大海。
她当时心里气的想骂娘。
从那以后,心里开始慢慢清楚,别瞎找寄托,感情勉强不来,信谁不如信自己,别总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如今的做法,和弱智有什么区别,有这种精力,还不如,重新翻篇,把没有陆晧谦的日子过的更好。
看透Linda也不会给她出什么好主意,以后她的话,当玩笑,听听算了,可别在耳根子发软,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眼巴巴的以为,凡事都有捷径可走,包括感情。
***
指缝很宽,时间太瘦,在我们了解什么是生活之前,我们就已经将它消磨了大半。
今年,是顾烟在上海呆的第四个年头,和陆晧谦分开的第三年。
时间不是用来冲淡一切的,而是让我们去找到我们心中所要的答案。
现在的顾烟,对当年的那段感情,已经完全的放下,没有再像第一年那样,抱着可笑的期待。
她也找到了最后的答案,最好的年华里,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的人。
那个男人太绝情太冷漠,仅此而已。
没有谁欠不欠谁,感情里只是爱的深的那个人,输的很惨,也许当年,他就是在跟她玩玩而已。
被玩腻了,一脚踢开。
“老板,最近有好多家平台,说我们家的游戏量差。”职员金哲敲了敲顾烟办公室的玻璃门。
顾烟扶额叹了口气,打开电脑,登入后台,去查了一下最近公司媒介的运营情况,秀眉紧蹙,对金哲道:“我在跟那些平台的商务聊聊,给他们家游戏,买点量。”
最近公司运营不景气,让顾烟感觉到压力很大。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失眠,想着怎么尽快把公司的步伐给稳住了,她要扩大,而不是破产。
去年年初,她贷款开了这家小公司。
在一家商务楼里,租了一个小办公点,100多平米的样子,雇了六名员工。
创业这一年,她越来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人,什么都要靠着自己去争取。
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她必须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可以在上海站住脚,而不是像一颗浮草一样,漂泊不定,没着没落。
整整一年,她再也没有感觉到孤单的时候,公司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想到其他的。
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也是她辛辛苦苦一手创立起来的。
为了这家小公司,她足足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从了解市场开始,到发展人脉资源,再到去找风投公司。
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咬牙硬撑下来的,其中的艰辛,不是常人可以体会到。
一个女人,在外面独自面对风雨真的很难,很难。
顾烟每每想起,创业中途经历的苦涩,多少有点佩服自己。
她没想到,有一天,也会站出来,足够独当一面,能开得起公司,养得起员工,甭管员工多少。
临近年关,她又开始忙了起来,不仅是公司的事情,朋友圈也需要打点送礼。
让她忙的有点焦头烂额,连和夏杰修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顾老板,你们公司有没有打算搬走啊?”顾烟去取车时,碰见了同层公司的老板,老杨。
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叫成顾老板,顾烟轻扯嘴角回答道:“要是明年涨房租就搬喽,这几天,我开车在附近转悠呢,看看有什么好的写字楼没有。”
老杨很欣赏,顾烟这样的女孩,才二十几岁,就成了一家小公司的老板。
相比于现在那些90后要好上的太多,在顾烟身上有种不服输的劲儿,他能看的出来,这女孩以后绝对会有大出息。
“小顾啊,总来公司的那个高个子,是你男朋友吗?”
顾烟一顿,恍然,原来老杨见到了夏杰修。
真是,多大岁数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好打听!
她笑着点头道:“我男朋友最近休假,所以来的勤了点,每天中午都过来送饭。”
老杨从软中华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低头拢火点燃,喷了好长一口烟雾,这才开口道:“你男朋友,是上海人?”
“是上海的。”顾烟抬腕看了看时间,很明显不想跟老杨在这里闲扯,耽误功夫。
老杨继续开波:口“还是我们上海男人好吧,知道疼女人,瞧瞧一休息,就来给你送饭。”
顾烟甩了甩自己手中的车钥匙,在老杨眼前晃了晃,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很不想和他在商务楼门口扯皮,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杨也是个明眼的人,他扔掉了指间的烟头,“小顾,你快去忙吧,改天有时间去我那喝喝茶,聊聊天。”
顾烟打哈哈道:“行,到时候我带大红袍过去。”
她心里暗想,大红袍死贵,这话也就说说给老杨听,她还能真去他那喝茶?
没有那份情调浪费时间,有那功夫,还不如多跑跑腿,看看有没有租金便宜的商务楼,明年把公司换地方。
她想把自己的公司扩大,现在员工还不到十个人,明年怎么也要扩展到25个人,公司目前的状况,人手短缺。
顾烟开车去了沃尔玛超市。
夏杰修早早就在超市门口等着她,两人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他父母家吃饭,商量结婚的事情,打算明年把婚礼给办了。
顾烟没有意见,她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定下来了。
和夏杰修交往有大半年的时间,顾烟感觉到很轻松,可能这也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吧。
但是要说爱,她知道,自己还是勉强不了,
爱这个字眼,如今在她的生命中,是一件易碎的奢侈品,不敢轻易的摆放出来。
还记得陆晧谦曾经对她说过,婚姻有时候不需要爱情的搭建,只不过是两个人到了一定年龄,感觉对方人还不错,就可以结婚。
她和夏杰修也许就是这样吧,适婚的年龄,合适的两个人,然后去组建一个家庭,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夏杰修把一杯珍珠奶茶,递到了顾烟的手里,“美女,我等了你快一个小时。”
奶茶已经凉了,这是最好的证明,这家伙不是夸张,他是真的在超市门口等了很久。
顾烟一脸歉意的笑了笑:“和商务楼里的人,聊了会儿天,路上又堵车。”
夏杰修抿了一口奶茶,刮了下顾烟的鼻尖道:“你每天这么忙,真不知道,是工作重要,还是你男朋友重要。”
顾烟扶了下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前不久她刚把留到快要及腰的长发剪短,换成了一头利落的短发,倒不是为了,彰显什么女强人范儿。
实在是洗头太麻烦,莫不如一剪子下去,头也轻快了不少,去掉三千烦恼丝,整个人也显得清爽了不少。
她没觉得有什么,可心疼坏了夏杰修,最近还一直在她耳边絮叨,这么长的头发,你怎么下得去手,亲爱的,你下手也太狠了。
顾烟笑着推了下夏杰修,“你重要,快点去超市吧,晚了你爸妈要等着急了。”
那声你重要,她说的不太走心,有点敷衍的意思。
顾烟感慨,可能是年龄大了,不再是小女孩,已经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来。
不像是前几年,能和那个男人说出一堆腻歪的情话,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听,理你不理你。
想起那个男人,顾烟苦笑,现在她的微信好友列表里,还有一个永远开启好友验证的他。
揉了揉额,强迫自己不要乱想,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了那个渣男,就当做是年少无知的一个教训好了。
谁年少的时候,没爱上过几个人渣呢,他的出现就是教会自己怎么成长,给你铸造幸福的假象,然后狠狠地粉碎。
现在她的生活,很充实很幸福,不是吗。
有一个爱她的男朋友,一份刚起步的事业,还有什么不知足。
124 Chapter 124
“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夏母站在门口,眉眼笑开一脸的热情。
夏母对未来的儿媳妇打心底里喜欢。
每周六顾烟都会到他们家来吃饭,成了她最退休以后最期待的事。
一大早,她就去了菜市场买菜,在厨房从上午忙活到了现在,张罗了一桌子的东北菜,这些都是顾烟喜欢吃的,家乡的味道。
用夏杰修的话来说,“每周六都跟过年似的,都是托自己老婆的福。”
顾烟换上拖鞋,将买来的新鲜水果,轻车熟路的放到了厨房的冰箱里,“听小夏说,伯父总是咳嗽,我买了几斤水晶梨,伯母您晚上给伯父熬些梨水喝,能去肺热镇咳的。”
夏父一听儿媳妇的话,挑了挑眉,对夏母炫耀道:“看顾烟多关心我,这么忙,还惦记我这把老骨头。”
顾烟嘴甜道:“叔叔,您才60出头,那天我在楼下,有人还问我呢,说我未来公公是怎么保养的,看着那天年轻。”
夏父是个不经夸的人,被顾烟这么溜须拍马了一通,笑的那叫一个得意,还佯装谦虚的摆了摆手,“岁月不饶人呐,再怎么保养,也跟你们这些小年轻比不了。”
夏母摘下围在腰间的围裙,一脸慈笑的开口:“都别愣着了,俩孩子都饿了,赶紧上桌吃饭吧,我给烟儿做了她最爱吃的锅包肉。”
顾烟亲昵的抱住夏母,有时候她真的感觉,夏母对她简直要比亲生父母还要好,让她在这座城市里,有一种家的感觉。
夏母知道她愿意吃东北菜,还特意去书店买了菜谱,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硬生生的做了一手地道的东北菜,就为了能让她够吃好。
顾烟从用心里感觉到,夏家人是真心待她好的,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闯不容易,虽然她还没有过门,他们待她还是和亲生女儿般,关心备至。
夏杰修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袖口,略略抱怨道:“妈,您可真行,一桌子都是我老婆愿意吃的菜,真是有了好儿媳,忘了好儿子。”
夏母白了夏杰修一眼道:“还跟自己媳妇争风吃醋上了,妈给你和烟儿买了两件羊绒衫,吃完饭去房间试试,看看大小合不合身,最近降温,都别冻感冒了。”
顾烟停住筷子,替夏母倒了杯果汁,心疼道:“伯母,您怎么又花钱了,我和小夏钱都够用,我们都这么大了,该我们孝敬您和伯父。”
夏杰修在一旁笑着唠叨道:“我妈是怕她的宝贝儿媳妇冻感冒了,你看看你,冬天还穿那么少,得关节炎了怎么办?”
顾烟笑笑,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下夏杰修的额头道:“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一样,要风度不要温度。”
吃完晚饭,顾烟去厨房帮夏母的忙,她在水池边刷洗碗筷,而夏母则在切水晶梨,想趁顾烟没走的时候,给她熬点冰糖梨水,带回去晚上回家喝。
从夏家出来,已经快要十点钟,夏母的做饭的手艺实在是太好,这半年,顾烟每周六定点蹭饭,正好胖了快要十斤,现在一脸的胶原蛋白。
“我妈今晚的意思,让我们明年五一结婚,如果你觉的太赶,再商量商量。”
夏杰修伸出右手,把着顾烟的肩膀,和她换了个位置,不想让她走在机车路上。
上海小摩托车很多,上班族的代步工具,他们有些人骑车像是不长眼睛似地,横冲直撞,稍一不注意,没准就撞到人家的摩托轮上,太危险。
顾烟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好像是有点匆忙,明年我公司应该会很忙,再等几个月看看吧。”
夏杰修揽着顾烟的肩膀,挺拔的身影笼罩在头顶的昏黄路灯下,“听你的,到时候我们在上海办一场婚礼,然后我再陪你回兴城,办一场答谢宴,两边都不能亏待。”
顾烟抬眸,看着对他包容到骨子里的夏杰修,他对她笑的样子,永远给人感觉如沐春风,让人很舒服。
这样的笑容,让她不自觉的,又想起那个男人的深沉严肃,望着夏杰修阳光帅气的俊容,她一时有些怔仲。
夏杰修将她送回家,然后一个人回了浦东那边,来回的路上,要开将近两个小时的车。
两个人交往了这么久,也没有发展到同居的阶段,倒不是说有多贞洁烈女。
直到现在,顾烟心里还有很大的阴影。
都是那个叫陆晧谦的男人,为她留下的。
她明白一切没有尘埃落地之前,不要那么轻易交出自己所有的底牌,无论对方爱不爱你,什么都要等结婚以后再说。
回想当年,那个在修车行里,对着陆晧谦脱衣服的自己,为了找寻安全感,求着陆晧谦要她的自己,那时的每一个举动,说过那些不要脸的话,如今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到她的脸上。
什么叫做成长,顾烟觉得自己比以前成熟很多,这两年越发觉得她以前有多无知,也难怪,陆晧谦一句,我累了,对不起,就能够全身而退。
***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白色的窗幔。
客厅的敲门声,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顾烟,她揉了下惺松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一看墙上的表才七点多,昨天回家处理公司的事情,一直弄到很晚,现在她不过睡了三个小时。
她套上了珊瑚绒睡衣,这才走到玄关,去给夏杰修开门。
夏杰修只要休息,就会一大早过来,为她买早餐。
顾烟说了好多次,让夏杰修不用专门跑这么老远来送早餐。
他们住的地方隔的那么远,早上又很堵车,时间都花费在路上,为了吃一顿早餐,让自己男朋友每天凌晨五点钟出门,这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
夏杰修偏偏不听,还嘲笑顾烟不懂浪漫,他给她买的不是早餐,是爱心早餐,这吃了以后多让人感动。
顾烟笑了笑,和夏杰修谈恋爱,还真感觉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简单快乐。
顾烟放下筷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我下午先出去办点事,然后去商场给伯母挑生日礼物,伯母最喜欢什么?”
“我妈当然最喜欢儿媳妇喽,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忙,早就替你提前买好礼物了,到时候你拿去就好,就说是你精心准备的。”夏杰修揉了下顾烟的短发。
看着顾烟这一头利落的短发,他还是一脸的惋惜,比顾烟还要舍不得,他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猪造型的粉色发卡。
趁顾烟不注意,温柔的扳住了她的头,将发卡别在了顾烟的栗色长刘海上。
夏杰修就像是个大男孩似地,嘴角笑弯道:“小猪,戴小猪.好搭调。”
顾烟取下发卡,放在掌心上,瞧着这头憨憨的小猪,调侃道:“幼稚死了,现在初中生才戴这些小玩意。”
夏杰修凑上顾烟的脸颊吻了一下,“我老婆在我眼里,永远十八岁。”
顾烟端过桌子上的水,喝了口,浅笑道:“被伯母养的一脸胶原蛋白,能不显得年轻吗,好像都有点婴儿肥了。”
夏杰修从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轻点了两下,扬了扬手,招呼顾烟道:“宝贝,好几天都没合影了,来给个面子,记录你的婴儿肥。”
夏杰修的这声宝贝,让顾烟一刹那失神,脑海里掠过那张冷漠的峻颜。
耳边仿佛听到他在耳边温声的开口,唤着:“宝贝,到时一定好好抱抱你。”
很快,顾烟敲了敲自己的头,想让自己立即终止一清早的胡思乱想。
夏杰修察觉出了顾烟的心不在焉,不知道在她在想什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快拍,然后我把微信头像换了,那张合影都用了一个月了,该下岗了。”
顾烟一听,夏杰修要把合影当头像,拒绝道:“怎么也要化化妆再上相吧,我现在穿个睡衣,成了什么样,邋遢死了。”
夏杰修耸了耸肩道:“哎呀,你就够美了。”
话落,他将顾烟揽在怀里,按下快门键,照片里夏杰修又展现出他的招牌笑容,颊边露出浅浅的酒窝。
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总会时不时的想要像身边的朋友,炫耀着有你在身边他很幸福。
夏杰修就是这样的人。
他微信的朋友圈里,都是和顾烟的合照,从他们交往开始,记录着生活的点点滴滴。
就连相册封面,都是他和顾烟一起去游古镇,顾烟坐在河边时他为她拍的照片。
如今,夏杰修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叫做顾烟,两人的感情很好。
***
顾烟办完事,回到公司,已经接近傍晚。
她和员工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回到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打开手提电脑。
刚登录Q丨Q,屏幕右下角弹出了新闻页面。
——怀成集团上海分公司,怀成大厦设新址,层数112层,楼高632米,成为目前中国已经建成的第一高办公商务楼。
顾烟直接关掉小窗口,心里嘲笑自己,当年的白日梦,做的确实太离谱。
还什么入股怀成集团,创业以后她才知道生意有多难做。
她成天累的和哈巴狗似的,现在公司里的员工人数,还没有人家怀成大厦一层的保洁人员多。
她虽说心里恨死了陆晧谦当年的绝情,不过不能不说,她还是很佩服陆晧谦这个人,他能撑得起这样宏伟的跨国企业。
回想她的创业经历,一家小公司都经历了那么多,更何况是白手起家建立商业帝国的陆晧谦。
也难怪他为人城府深,有阅历有手段有魄力,她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选手。
也应征了一句话,人家想要玩你,太轻松,根本就不用过脑子。
她就属于全心全意投入,最后被人家卖了,她还在那里替人数钱的主。
之前答应了要去老杨那里喝茶,顾烟只不过是敷衍了几句,谁知道,老杨竟然到了她的办公室,亲自请人。
都在同一层,低头不见抬头见,顾烟也不好驳了老杨的面子,只能放下手头上的事,去了老杨在隔壁开的广告公司。
大红袍,顾烟没有带,她也不知道,老杨还记不记不得,她说要带好茶过去。
老杨的办公室里,不光只有顾烟一位客人,在三层开装饰公司的老钟也在。
和两个快要五十岁的男人,坐在一起聊天,这种场面,顾烟早已经习惯,谁叫她身边,都是些江浙的小老板,年龄都还差不多大。
老杨坐在红木靠背椅上,嘴里衔着烟道:“看到今天的新闻没有,怀成集团在浦东世纪大道的办公楼不用了,现在公司搬到徐家汇那边去了,112层的大厦,都是怀成集团的。”
顾烟在一旁默不做声,她只是笑了笑,暗想他们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非要扯到怀成集团上,无形中揭人伤疤。
老钟磕了磕手中的烟斗,羡慕道:“办公大厦112层,这一天光是电费得有多少,估计都快赶上我们公司的一年的效益了。”
老杨在一旁眉飞色舞的附和道:“唉~谁说不是呢,怀成的总裁那是什么人物,人家养得起那么多人,听说每层还都是豪装。”
顾烟皱了皱眉,和这两个老烟枪在一起,不知道让她吸了多的二手烟。
她依旧不说话,不想参与一点,和陆晧谦沾边的话题。
老杨笑呵呵的望着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只管喝茶的顾烟,悠悠开口:“小顾,怎么不说话?”
顾烟扬了下唇道:“光顾着喝茶了,杨哥钟哥,你们聊,我在这里听点人生经验就好。”
话还没落,就听到老钟突然拍响了他的大腿根,说道:“诶,我还见过怀成集团的老板一次呢。”
老杨眼睛提溜转了下,不太相信老钟说的。
做生意的人,十句话有九句话,要么就是吹牛,要不就是虚话,可信度很低。
老钟对上老杨怀疑的眼神,声音提高了半分,“你还别不信,我前天晚上去新的怀成大厦门口接人,在门口碰到了车队。”
老杨倒了口茶,润嗓道:“你是接小情人去了吧,怀成集团高层,哪个出行没人在后面拥着,从哪看出来是他们老板的。”
“当时我站的也不算近,就看到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下车,那阵势好家伙,后面跟着七八个保镖,和拍黑帮片似的。”老钟说到激动处,从椅子站了起来。
顾烟不愿意去猜老钟的话有没有水分,如果真像是他所说的,那老钟口中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也许就是陆晧谦。
按照常理,怀成大厦换了办公楼,他这个做老板的,再不管也不能一面不露,这有点说不过去,他人在上海也是正常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已经过了三年,陆晧谦应该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他早就将她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抹掉了,她何必多关心,他是不是回了上海。
125 Chapter 125
顾烟和夏杰修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和他们距离最近的影城也只有怀成商场里的。
顾烟有些无奈,陆晧谦的产业遍布太广,不管是郊区还是市区,都建了怀成旗下的连锁商场,无论走到哪,她都能听到怀成集团的名字。
想要避开都不行。
她偷偷叹了口气,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渣男。
那时候渣男还很有情调的抽出时间陪她一起去看电影,最多一次连看三场。
有一场电影,让她记忆犹新,她胆子明明很小,却挑了一部国产的恐怖电影看,电影的名字,到现在还记得叫《笔仙》。
国产恐怖电影的惊悚程度,比那些日韩恐怖大片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除了靠电影配音渲染恐怖气氛,没有什么太多惊悚的镜头,用影评人的话去讲,就是糊弄小孩子的。
可她胆子小,进了影厅就一直紧紧地握住陆皓谦的手,就算到了关键时候,她都不敢看电影荧幕,偏偏还是被惊悚的音效给吓哭了。
陆皓谦看她哭了,就把她搂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一直拍着她的背,温声说:“小笨蛋,电影里都是假的,别自己吓自己。”
想到这些,顾烟抿了抿唇,露出嘲弄的笑容,取笑自己又在没完没了的触景生情了。
夏杰修知道,她和陆晧谦曾经交往过,不过两人之间都很有默契的选择闭口谈,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曾经,为什么还要去深问。
这点,顾烟还是很感激夏杰修,他没有轻易的去揭开她的伤疤,触碰到那个让她从心底里,都觉得痛苦的名字。
电影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场,顾烟肚子有点饿,趁没电影还没检票,和夏杰修去了商场地下一层的美食广场,买了两盒章鱼小丸子。
上到一层,夏杰修手里拿着装着章鱼小丸子的纸盒,开口道:“两盒够吃吗?”
顾烟捏着手里的竹签,扎了一个小丸子,放到嘴里,心满意足道:“我又不是大胃王,最近我要减肥。”
夏杰修小声嘟囔道:“我这不是怕你吃不饱吗,不吃饱,哪有力气看电影,总嚷嚷着减肥,瘦的跟块骨头似地,好看?”
听到夏杰修的唠叨,顾烟又扎了个小丸子,递到夏杰修嘴边道:“你也吃饱点,省的一会狂塞爆米花,抢我东西吃。”
夏杰修刚一张嘴,顾烟坏坏的将小丸子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被耍了的夏杰修,长臂一挥,把顾烟圈在了怀里,惩罚似地在她的脖颈处,轻咬了一口,“让你再逗我,再逗我,我就把你当章鱼小丸子吃掉。”
顾烟红着脸推了下在大庭广众下,亲她的夏杰修,面对嬉笑道:“小气吧啦的,不让你吃,你就亲我,这是占多大便宜。”
到商场视察的陆晧谦,在商场一层准备坐电梯上楼时,他突然失神的驻足下脚步。
目光落在眼前那对年轻男女的身上,此时的夏杰修正在旁若无人的吻着顾烟,
这样的画面,让他心跳穆地失去了节奏。
陆晧谦有些不敢相信他看到的这一幕,以为是他的错觉。
分开以后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遇到顾烟,可悲的是,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如今的他,正作为一个旁观者,去亲眼见证顾烟现在过的很幸福,两人恩爱的样子,有些灼痛了他的眼睛,虽然他早已经知道顾烟和夏杰修在一起的事实。
顾烟听到身后有不断的脚步声传来。
转头的一瞬间,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陡然握紧。
眼前熟悉的容颜,仿佛几年不曾变过,黑色西装,凌厉的短发,如鹰戾般深邃的黑眸,正镇静冷漠的望着她。
岁月对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么偏爱,他站在她的面前,长身淡立,卓然风姿。
顾烟感叹,这三年中,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个女人,拜倒在这个男人的致命魅力下。
但和三年前相比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了许多,泛着血丝的双眼,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顾烟深呼吸,将心底翻腾的情绪压下,拳头握的很紧,指尖甚至陷入了手掌心里,用疼痛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瞥了瞥唇,沉浸的思绪拉回。
三年了,他消失了三年,做梦也想不到,在她有生之年,还会遇到这个伤她到绝望的男人,他现在是不是都已经忘了,她是谁了。
毕竟,陆皓谦的女人那么多,她只不过是被玩弄的其中一个,自己又凭什么会让这个玩弄感情的男人,对她印象深刻。
“好久不见。”低沉的声音,不温不火。
陆皓谦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顾烟打招呼。
顾烟没有开口,淡然的一笑,心想她是不是应该庆幸,陆晧谦的不忘之情。
至少走在路上,他可以在人群中,认出她,对于这个寡情的男人来说,也挺不容易。
她抬眸望了眼夏杰修,夏杰修表情也变得凝结,过了好一会儿,阳光的笑容才重新回到脸上。
他当着陆晧谦的面,牵起了她的手,力道大的捏痛了她。
夏杰修主动向陆皓谦做自我介绍,“陆总,我叫夏杰修,顾烟的男朋友,我们很多年前见过。”
夏杰修这般宣誓主权般的话语,陆晧谦的表情依旧平静,胸口却是呼吸一窒。
那双慑人心魄的黑眸里,已经藏着太多的情绪,冷静的面具下,只剩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陆皓谦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沉默太久了,眸中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了满眼的落寞。
正欲开口,却被顾烟打断。
顾烟仿佛视陆皓谦为空气般,自始至终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她垂眸抬腕看了看表,挽住夏杰修的手臂,娇柔笑道:“电影快开始了,我们上楼吧。”
夏杰修点了点头,他完全不在乎有人在身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调侃道:“胆子那么小,还看恐怖电影,一会怕了,抱紧你老公。”
顾烟皱了皱鼻头,温温开口,“谁规定的胆子小,就不能看恐怖电影,这是在给自己找个小鸟依人的机会。”
顾烟和夏杰修人还没有走远,陆皓谦则站在原地,他们的甜言蜜语,很不幸,被他听的清清楚楚。
陆晧谦望着顾烟和夏杰修离开的背影,嘴角漫起了一抹苦涩的笑,他不奢望什么,哪怕顾烟能跟他说一句话也好。
他从顾烟的眼神里,可以能看出顾烟有多恨他。
“陆总…..”身边的特助轻唤了一声,他不敢大声说话,可陆晧谦挺拔的背影,僵硬的站在原地太久,眸光一直盯那刚刚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
特助隐约察觉出,陆晧谦的情绪有些不对,那张淡漠从容的脸上,此刻带着沉沉的阴霾。
陆晧谦回到怀成大厦,神色疲倦,宽敞的办公室里,到了夜晚更显得冷清。
陆皓谦手里拿着酒杯,透过落地窗望着商务区影影绰绰的灯火。
他仰头饮尽杯中的威士忌,想起今天和重逢顾烟的场景,唇角勾出苦涩清淡的笑容。
久别重逢这样的戏码,他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也许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非要让他去亲眼目睹,三年前亲手推开的爱人,在别的男人怀中有多么幸福。
陆皓谦苦笑,这不就是当初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无奈三年的时间,他见到顾烟还是会胸口发出窒息的疼痛,会失神那么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贪婪的想要多看一眼。
他自诩可以淡忘掉这段感情,逼迫自己放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才知道什么叫做自欺欺人。
放不下那又能怎么样,现在有什么权利,去打扰顾烟的幸福。
能做到的,只有尽量不出现在她眼前,去影响她的心情。
当年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最苦楚的滋味,好比这次相遇,可悲的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无力的看着她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陈炜手里拿着文件走进来,开口:“陆总,浦发银行的老总,明天问您有没有时间。”
“我没有时间。”陆晧谦的声音压抑而疲惫,他摁灭了手中的烟。
和田玉雕花的烟灰缸里,已躺着许多烟蒂。
陈炜看着陆晧谦略带疲惫的眉眼,点头应道:“那我通知他,别再等着了。”
“你和顾烟有联络吗?”陆晧谦又点了一支烟,距离上一支抽完,不足两分钟。
心头烦闷,他找不到可以抒发的办法,只能借助尼古丁试着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虽然不起什么效果。
陈炜缓缓开口说:“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陆晧谦没有做声,黑色西装外套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陌生的号码,按了挂断键。
记得和顾烟刚分手的那段日子,他总是能接到各种陌生的号码,接通了却不说话,后来时间长了,虽然偶尔也会打来两个陌生号码,但他知道,一定不会是顾烟了。
这么久了,她早就已经把他放下,就像是现在。
陆皓谦握着手机,开口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
陆皓谦已经太久没有回过上海,生意上的朋友,知道他回来的消息,纷纷邀约,都想见陆皓谦一面,结果都被陆皓谦拒绝。
今天是元旦,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一家团圆的日子。
Lero一年前走了,在这世上,陆皓谦没有亲人,节日对他来说是一种讽刺,想要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一个团圆饭,是他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
从怀成大厦回到家,连保姆都去回家过节,家里冷冷清清,静到能听到他手上腕表微弱的嘀嗒声。
陆皓谦坐在别墅地下室影音厅的沙发上,让人把顾烟今天看的电影名字记下来,去影城拿播放源。
《笔仙4》陆皓谦看到电影名字,无奈一笑,佩服顾烟这种烂电影能坚持看到第四部,第一部还是他带顾烟去看的。
顾烟那天说要看电影,他还在开会,也没说自己忙,挂断电话解散会议,连西装都没来得及换下直接驱车赶过去。
整部电影,陆皓谦看的心不在焉,不自觉就会想起夏杰修对顾烟说的话,不难想象,天生胆子小的顾烟,整场电影一定是扑在夏杰修怀里看的。
从地下室出来,他坐在别墅的楼梯上抽着烟,空闲下的时间,不知道该干嘛,指间一点明明灭灭的火,倒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陆皓谦掏出手机,翻了翻顾烟的朋友圈,这三年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拿小号加了她,一直没有说话。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陆皓谦才从楼梯上坐起来,去厨房煮了点速冻饺子,也算是和自己过节了,跨个年。
高宾白他们几个来的时候,陆皓谦刚刚收拾好碗筷,正准备上楼洗澡睡觉。
他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高宾白开口道:“陆总,我们几个在盛凯订了包厢,找您一起过去。”
陆皓谦身边的几个心腹,都知道陆皓谦一定是一个人在家,和顾烟分手以后,他们再就没看过他身边出现过女人,没有亲人,没有女人,日子过的太冷清。
他们都知道陆皓谦这两年经历了什么,儿子去世,公司改革,他所承受的压力和打击根本不是常人能想象到的。
陆皓谦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一头独自舔拭着伤口的狼,孤独,痛苦,可惜从不会把伤口摊开给别人看,什么都是自己默默的忍受着,唯一一次袒露心扉,还是喝高宾白一起喝酒,那天他喝醉了。
陆皓谦本是不想去盛凯,一听说是陈炜的生日,这才给了面子。
到了盛凯,经过203包厢,陆皓谦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一天之内两次遇到,让他苦笑了一声。
陈炜顺着陆皓谦的视线,朝203包厢瞄了一眼,心里一紧。
203的包厢门没有关,能让陆皓谦失神的人,除了顾烟还能有谁。
她正被一个男人揽着肩膀,男人手里拿着麦克风,唱着一首烂大街的歌,好像是王力宏的《我们的歌》。
男人唱的很动情,“情人总是分合合,而我们却越爱越深。”
陈炜蹙眉盯着,哼笑了一声,充满不屑。
陆皓谦没有多做停留,怕顾烟看到自己,他对陈炜嘱咐说:“把203的账单去前台结了。”
陆皓谦此刻的表情,让陈炜看了从头到脚仿佛被冰碴子过滤了一遍,他知道陆皓谦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陈炜实在搞不懂,陆皓谦到底对顾烟是什么感情。
他听高宾白说过,当年陆皓谦不愿意让顾烟每天生活在压抑中,lero生病,陆皓谦必定照顾不了顾烟的周全。
在顾烟需要陪伴的年龄,很怕她会受委屈,受冷落,每天胡思乱想患得患失,顾烟又很心软,再被lero影响了情绪,这样的生活太糟糕,人生活久了会崩溃。
在陈炜心里,陆皓谦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顾烟着想。
历尽千帆的人,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他也会控制好感情,知道哪条路,才是最好的选择,不会去自私的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些事,都是他最近才知道的,看到顾烟和别人的男人在包厢里亲亲我我,真心替陆皓谦感到不值。
这三年,陆皓谦一直都让人暗里帮着顾烟,顾烟创业找风投,他就暗中搭线,知道她搬家找房子,所以买了离顾烟公司最近的一处房产低价租给她。
顾烟如果仔细留心就不难发现,无论她遇到什么坎儿,关键时候都会人出来帮她,这根本不是什么好运气,而是身后一直有个陆皓谦。
最可笑的还要属顾烟的家人,尤其是她妈,杨翠。
杨翠一直瞒着顾烟,就算知道自己女儿跟陆皓谦分手了,依旧狮子大开口了,隔断时间就张口要钱,陆皓谦从没拒绝过,合着白给人孝敬了三年的父母,养成杨翠没皮没脸的性格。
这些倒是小事,陆皓谦重新更改遗嘱,才是重中之重,只有他们几个知道,陆皓谦把继承人的名字改成了顾烟,也就证明,未来怀成集团掌舵者,姓顾。
去前台签账单的时候,让陈炜有种陆皓谦在给别人养老婆的感觉,不自觉的哼笑了一声,
虽然他知道顾烟什么都没做错,当年他不了解情况时,还劝她找个新男朋友。
一旦,知道所有真相后,恨不得给自己狠狠两个耳光。
谁不容易,顾烟以为她过的艰难,如果放到陆皓谦面前,她这几年所受的苦,比不上陆皓谦经历的一丁半点。
126 Chapter 126
陆晧谦问刚进包厢的陈炜道:“他们的账结么?”
随后站起身,剔透的玻璃杯里注入满满一杯威士忌,仰头饮尽。
“已经结过了,不到一千块。”陈炜嘲笑般的开口,心想这种消费水平,还来什么盛凯。
一杯杯浓烈的酒精,烧灼着陆晧谦的五脏六腑,他的脸笼在烟雾里,冷峻的容颜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沉郁和寂寥。
高宾白缓声开口:“陆总,您什么时候回英国?”
“订下周的机票,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就回去。”话落,陆晧谦起身太猛,忽然一阵头晕,眼前一片漆黑,坐回沙发缓了好一会,眸里的漆黑才消失。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头痛仿佛炸开一般。
陈炜忙递上一瓶绿茶,用最快的速度拧开瓶盖,“陆总,您喝多了,我叫司机过来吧。”
“我去外面透透气。”陆晧谦摆下手,缓缓站来,推开包房的门站在走廊,低头拢火,点了一支烟。
喝醉的陆晧谦,身上似乎少了些往日的强势和气场,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迷离。
站在走廊的服务生,纷纷把目光落在怀成集团总裁的身上,每个人都揣着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可以掌控着那样庞大的商业帝国。
在盛凯二层的盥洗室,陆晧谦虚弱的靠在洗手池边,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深陷的眼眶,像是提醒着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觉,此刻双眼猩红布满了血丝。
最近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压的实在太多。
除了今晚,他每天都在连轴转,现阶段怀成集团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从集团内部大换血进行改丨革开始,他再就没有体会过一天清闲的日子。
陆晧谦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每天都感觉疲惫不堪,精疲力尽,沧桑疲惫,从lero离开再到公司改丨革,他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陆总,怎么这么巧?”镜中又多出一个男人的清俊面庞,穿着格英伦格子毛衣的夏杰修正站在陆晧谦的身后。
陆晧谦看到夏杰修,面色略沉,淡漠开口,“是很巧。”
夏杰修轻扬嘴角,挑了挑眉道:“我以前还是陆总的员工,不过现在已经离开怀成集团了。”
“有什么话直说,别绕圈子。”陆晧谦移开落在夏杰修身上的视线,知道他话里有话。
无论从长相和气质上看,陆晧谦都觉得夏杰修都和顾烟很般配。
他派人了解过夏杰修的家庭背景,他的确是可以值得顾烟托付一生的对象。
知道,顾烟跟着他会很幸福,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有一桩让人羡慕的美满婚姻。
夏杰修双手抱肩,靠在墙边,年轻帅气的面庞带着审视的微笑,“我不知道您和顾烟当年因为什么分手,您是不是把她给玩弄了,陆总,我不知道在这里又遇到是巧合,还是你耍的手段,我希望你离我女朋友远一点,不要在制造这种偶遇的桥段。”
陆晧谦的眸子再度沉了沉,轻皱着眉头,无奈笑道:“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顾烟。”
夏杰修眼尾微弯,“那先谢谢陆总了,我和顾烟要结婚了,您要是有空了可以过来。”
这句让,让陆晧谦胸口一窒,夏杰修的笑容,在他眼里现在变得分外的刺眼。
他嘴角轻扯,声音淡然道:“有时间我会过去。”
夏杰修看着陆晧谦略带疲惫的眉眼,他笑了,笑容如夏日的阳光,“陆总那我就先走一步,我老婆困了,我要带她回家睡觉。”
能说出这些话,夏杰修不否认,心里也有些心慌,陆晧谦的身份,谁又不会忌惮几分。
但是为了顾烟,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着陆晧谦即使面无表情,浑身也会散发出凌驾于繁嚣的强大气场,散漫的冷哼了一声。
陆晧谦布满血丝的黑眸有着轻微的情绪波动,他低头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把烟点燃后,这才抬眸看向夏杰修。
“你们住在一起?”
夏杰修耸了耸肩道:“我们当然住在一起,难道陆总是这么保守的人,没听过婚前同居?顾烟不跟我住,难道还跟别的男人住?”
陆晧谦凝起一抹冷笑,从头到脚寒气逼人,他扔掉了指间只抽了两口的烟蒂,一句话不说,脸色晦暗不明的,阔步走出了盥洗室。
顾烟现在住的房子,是他吩咐手下为她找的。
他为顾烟买下那栋离顾烟公司步行只要几十米的独栋洋房,让中介用最低的租金,转租给顾烟,还要不被她察觉。
结果倒好,他这是在给人搭建爱巢。
夏杰修回到包厢,坐在长沙发上,揽住顾烟的肩,神色不悦的开口道:“我刚才在包厢外,看到陆晧谦了。”
顾烟表情一凝,明显有些不高兴的开口说:“为什么跟我提这个人,以前你从来不提他的。”
夏杰修当着朋友的面,紧紧地抱着顾烟,调侃道:“一天的时间,我们和他遇到两次,只是感觉有些巧,不知道是不是,他对我老婆旧情难忘,偷偷跟踪。”
顾烟挑了挑眉,轻笑道:“你别乱想了,陆晧谦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夏杰修腾开揽住顾烟的胳膊,拿起桌上喝剩下的半杯白兰地,轻抿了一口、
“陆晧谦什么事做不出来,他手段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顾烟,以后你和陆晧谦不会见面吧。”
顾烟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痛,她和夏杰修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陆晧谦根本不会花心思跟踪我,你太高估他了,他就不是个痴情的人,我不过是他交往过的其中一个。”
夏杰修笑笑,捏了捏顾烟最近略略发福的小脸儿,“也对,是我胡思乱想了,陆总怎么能愁女人呢,我刚才没想告诉你,你猜我是怎么碰到陆晧谦的?”
顾烟没有什么兴趣,她摊了摊手。
见顾烟不说话,夏杰修沉默了一瞬,薄唇紧紧地抿着,做了很大一番思想斗争,眼神躲闪,声音很轻的开口说:“我看到陆晧谦,和一个女人在盥洗室....”
夏杰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烟打断。
她睨了他一眼道:“你刚才不还怀疑,他跟踪我来的吗,跟踪我还会带个女人过来?你的话,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夏杰修摸了摸鼻尖,一鼻子的冷汗,果然对自己的女人,他还是很不擅长撒谎。
编谎话失败的他,尴尬的笑了笑,搪塞道:“都几点了,我们回去吧。”
顾烟抬腕看了看表,她也不想逼着夏杰修承认,刚刚他是在撒谎,觉得没有必要。
她能理解夏杰修为什么会这么做。
无非是看到了陆晧谦,知道陆晧谦人在上海,一天之内又两次遇到,心里有种危机感,简直就是胡思乱想。
想到这些,顾烟无奈的一笑,觉得夏杰修是把她在陆晧谦心里的地位看的太重了。
她虽然不能彻底放下,但早已经安定了自己的心。
认定和她共度余生的男人叫做夏杰修,陆晧谦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狠狠地给她上了一课,潇洒的离开。
两个根本不可能和好的人,何必要提起呢,真是影响心情。
结账的时候,前台告诉夏杰修说,203包厢已经被人买过单。
顾烟和夏杰修,不想也知道,是谁这么慷慨。
顾烟从钱包里掏出银行丨卡,对前台较真道:“203,我再重新买一遍单。”
夏杰修阻拦顾烟道:“用我的卡吧。”
顾烟依旧固执的把卡递给前台小姐,坚持用自己的钱,她不想占陆晧谦一丁半点便宜。
前台小姐,心里泛着迷糊,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有人给买单都不要,真是有钱烧的。
夏杰修站在顾烟身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能刷的起卡,干嘛要你抢着来,难道怕我养不起你?”
***
孟凯酒吧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62S,夏杰修一眼明了,是谁的座驾。
一千多万的豪车,在孟凯酒吧里,也只有陆晧谦有这个身价。
夏杰修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奥迪A4的车钥匙,死死的握在手心。
他抿了抿嘴唇,对顾烟开口道:“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我们叫出租车回去吧。”
顾烟蹙了蹙了眉心,她摊开手,“我又没喝酒,我开车送你回家,然后我再自己回去,明早你又不上班,有空了去我那里取车。”
夏杰修还是没有把车钥匙给顾烟,而是放到了牛仔裤的口袋里,笑容有些不自然道:“这样多麻烦,我去叫车,你在门口等我。”
站在路口,夏杰修闭上眼睛,沉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商场遇到陆晧谦以后,心里开始越来越没有底气。
他承认自己很敏感,心里很怕,顾烟再次见到陆晧谦,她的心态会发生变化。
觉得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毕竟前任的条件在那里摆着,后悔答应嫁给他。
他很珍重这段感情,不想在和顾烟结婚前,有任何意外发生。
从酒吧出来的陆晧谦,一眼便看到站在酒吧门口的顾烟,她一直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看到眼前一幕,让陆晧谦不自觉的勾唇一笑,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傻孩子,有些小习惯还是没改掉。
他走到顾烟身边,声音清浅道::“怎么站在门口,不回家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烟微微怔仲,抬起头,脸色一瞬间像是结了冰,眼底浮现着嘲弄看着陆晧谦,一句话不说。
她这么近的看着陆晧谦,她发现他真的瘦了很多,眉宇间满是疲色,气色也不太好。
“如果没人送你,我叫司机送你回去,放心我不会上车。”陆晧谦笑容很淡的开口。
顾烟终于开口,她哼笑了一声道:“不劳陆总费心了,我在等我男朋友,他去路口拦车了。”
陆晧谦怎么能看不懂顾烟的眼神,她的眼里充满对他的嘲讽,他打量着她,夜风呼啸而过,顾烟身上披着的是男士夹克,他望着她紧了紧领子,不用想也知道,外套的主人是谁。
他很客气的顾烟叮嘱道:“晚上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放下这句话,保镖已经打开了车门,陆晧谦转身要离开时,顾烟却唤住了他,
“你先别走。”
陆晧谦不可置信的回过身,心里多少有些期待的开口,黑眸酝着困惑:“你还有事?”
顾烟扯了扯嘴角,轻佻的挖苦:“你比三年前瘦了不少,你多注意点身体,别做太多坏事,小心遭报应,英年早逝。”
陆晧谦听着顾烟的冷嘲热讽,敛眸笑了,他的声音很轻,答应顾烟道:“我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
顾烟抬眸,陆晧谦挺拔的身影被路灯拉的老长,似乎可以把她笼罩住。
她有些不甘心,又对陆晧谦加了一句,“陆晧谦,你以后也别玩弄女人感情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那么花,也不嫌丢人。”
陆晧谦苦笑了一声道“好,我记住了,不会乱搞。”
顾烟终于肯对上陆晧谦的视线,唇角微勾,嘲讽的笑了笑,“你说的话还是不能信,你要是不玩女人,是不是满世界全都是对待感情专一的男人了,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和畜生有什么分别,挺大年纪了,学学怎么做人吧。”
陆晧谦沉静的望着顾烟,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道:“知道了。”
顾烟怔仲,咬了咬唇,一时间,她现在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挖苦陆晧谦的话。
他当年那么绝然的离开,不带一丝爱恋,转身将她丢弃遗忘。
那时她已经不记得诅咒过陆晧谦多少次,如今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
陆晧谦自嘲,面对这些挖苦,他却心里还有着期待,开口问顾烟说:“顾烟,你还有其余的话跟我说吗?”
顾烟握紧拳,软软一笑,违心的抛出了一句话,“今天见到你两次,让我恶心两次,最好我们这辈子不会遇到。”
陆晧谦布满血丝的黑眸,闻言一瞬黯淡下来,面上平静无波心底却满是失望,“好,以后我会避开。”
127 Chapter 127
顾烟垂眸,她咬了咬唇,隐藏很好的情绪,还是爆发出来,想要把这三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声线终于开始哽咽道:“陆皓谦,我恨死你了。”
陆皓谦微凉的薄唇紧抿,他长叹了口气道:“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这句对不起让顾烟苦笑。
她目嗞欲裂的瞪着陆皓谦。
“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说别的么?不过,你陆皓谦也确实对不起我。”
陆皓谦沉默了一瞬,浓眉微不可见的轻蹙,“我没什么说的,你应该恨我的,我理解。”
陆皓谦这般顺从的态度,顾烟从未领会过,暗讽果然做错事的人,没有底气,却也不想陆皓谦有天会这样,肃穆挺拔的他站在原地,听着她的冷嘲热讽。
她轻讽了一声道:“看你现在,还真像是纵欲过度累到了,您老悠着点,别再祸害年轻小女孩了,黑眼圈都看出来。”
对顾烟一直有愧疚感的陆皓谦。
眸光黯然道:“恩,不会再找年轻女孩了。”
顾烟扯了扯嘴角,继续挖苦着陆皓谦,无限yy道:“这是为你好,那么大岁数了,就别玩了,我看你也没几年了,过两年要是身体不行,满足不了小老婆,我都替你难过,到时再被人戴上绿帽子,多可怜呐……”
陆皓谦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由于太过用力骨节泛白,他苦笑了一声,温声开口:“是很可怜,不过也没办法,顾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顾烟咬了咬唇,道了句,“不耽误,陆总晚上的春宵月夜了,我们后会无期吧。”
陆皓谦本想在多待一会儿,听顾烟对他宣泄不满,宣泄完了他就会走,免得顾烟觉得他恶心,不多停留。
将目光落在,从他们这边走来的夏杰修,陆皓谦便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夏杰修刚从街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跑过来找顾烟,没想到竟然看到顾烟在跟陆皓谦说话,他们离的距离,很近很近。
夏杰修他目测大概两个人的肩距。
夏杰修望着那辆迈巴赫开远,心里很别扭。
他走到顾烟身边一脸不悦道:“老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见陆皓谦,这才多一会,就说话不算数了,有那么念念不忘吗?”
顾烟察觉出夏杰修有些不高兴,对他笑着解释说:“正巧在门口碰到的。”
夏杰修牵起顾烟的手,紧紧的握住,好似只要他不抓住,顾烟就会跑掉一样。
他叮嘱顾烟说:“以后碰到了也不准说话,我们都离他远点。”
顾烟点了下头,很痛快的答应夏杰修道:“你别乱吃醋,陆皓谦和我们俩的生活都不搭边,当然要离远点。”
夏杰修这才露出了笑脸,语气轻柔道:“我不是怕我老婆,再遇到坏人吗。”
顾烟挽住夏杰修的手臂,哄他说:“不会再遇到了,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还总有事没事的吃飞醋,累不累。”
夏杰修挑了挑眉道:“你是我一个人的,当然要看紧点。”
顾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顾烟眼里,夏杰修属于大男孩的类型,对人很暖,又贴心,又温柔。
要说缺点,顾烟想就是夏杰修的多疑症,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很轻松,舒服。
但凡分开,夏杰修一定会让顾烟发定位给她,半天一次。
顾烟刚开始有些不愿意,觉得夏杰修这是完全不相信自己,不过夏杰修给她的解释,我想随时知道你在哪,出意外了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这种牵强的借口,顾烟是不信的,后来碍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为了耳根清净,只能答应。
***
顾烟心里装着事儿,一路上都显得心不在焉。
她现在脑子里都是陆皓谦的身影,尤其是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更是摄人心肺。
他看上去很憔悴,眉宇间满是倦怠,虽然不能否认,岁月对陆皓谦有多爱护,他的样子除了多了清瘦疲惫,似乎没有变过。
心疼?顾烟强迫自己抹杀这个想法,她觉得自己应该庆祝,玩弄感情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要是活的累,也是活该。
顾烟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有骨气。
这三年她经历的这些伤痛,是陆皓谦欠她的,辜负了她所有的感情,并且毁灭的那么彻底。
夏杰修看着头靠在车窗上,像是丢了魂似的顾烟。
他后悔今天带顾烟去看电影,带她出来玩,否则也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遇到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顾烟,你是不是还忘不掉陆皓谦。”
顾烟不想一整晚都围绕着陆皓谦。
夏杰修却又提起,她淡然开口道:“陆皓谦和我们的生活没有关系,我早就已经放下了。”
夏杰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当年你们为什么分手,但我知道,陆皓谦对女人从来不会上心,剩下的你自己去想。”
顾烟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恼怒的质问夏杰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我,他当年把我给玩了,我现在就别自作多情,想要重新往他身边靠,应该要点脸,放心吧,我不会活的那么没尊严。”
夏杰修明知道顾烟被他惹的不高兴,却还是沉着脸道:“我没这个意思,是你多想了,你和我快要结婚了,只是想让你收收心。”
顾烟懒得再理夏杰修的阴阳怪气,说多错多,干脆不说话,免得为个渣男和夏杰修吵起来,不值得。
只要每天定位发的准时,顾烟和夏杰修就很少红过脸,这次算是闹得比较厉害,直到下车,夏杰修仍旧摆出是一副阴沉的样子。
顾烟主动打破沉默道:“我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顾烟觉得,今晚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如果当时她不理陆皓谦,就不会让夏杰修多想,惹得他胡乱猜疑了一整晚。
夏杰修站在顾烟家门口,眼里充满渴望的跟顾烟商量说:“我们都要结婚了,要不我搬过来,住到你这里,可以每天照顾你。”
顾烟抿了抿唇,她现在还很不想跟夏杰同居,婚前同居这种事情,她不允许在她身上,发生第二次。
和陆皓谦生活过的那一段,不正是一个惨痛的教训,证明结婚之前,还是别没事往一起凑合了。
她搪塞夏杰修道:“过段时间吧,我这阵子公司很忙。”
夏杰修干笑了两声,“再忙,连家里多一个人的时间,也腾不出来?”
顾烟感觉自己的头很痛,很想马上回家睡觉,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温笑开口道:“暂时不可以。”
***
和夏杰修已经冷战两天的顾烟,想要给夏杰修打个电话,和他说两句好话,把这事过了,重新翻篇。
她不喜欢冷战这种状态,既然都已经确定要结婚了,感情总不能靠冷战维持着。
觉得,情侣之间,难免磕磕绊绊,争吵不断,就看谁肯服软让步。
顾烟刚掏出手机,老杨就笑咧咧的晃悠到了她的办公室。
顾烟将还没播号的手机重新放回包里,眉眼微扬笑道:“杨哥怎么这么有闲心,一大早就来我这儿。”
老杨坐在顾烟正对面,从烟盒里拿出根烟,狭长的眯缝眼扫了下,顾烟的办公桌,发现没有烟灰缸,微微皱了下眉。
“小顾,我今天一早就向徐主管打听了,你猜怎么着,我们这层,不但不长房租,还要降房租。”
虽然烟瘾难解,不过一张口说这个好消息,此刻老杨笑的嘴快咧到了后脑勺。
顾烟秀眉紧蹙,她没有表现出有多兴奋,反而狐疑道:“我们商务楼算是地段比较好的了,涨房租是一定的,要说降租,杨哥,您是不是听错了。”
老杨把没有点燃的烟衔在嘴里,“你杨哥打听来的消息还能有错?房租不升反降,真是解决我们大困难,现在好了,公司终于能喘口气了。”
顾烟真不信,天底下能有这种好事,无奸不商,谁会同情你公司搬不搬走。
如果她拿不起房租,那就要马上有人,他们完全可以一周之内,引入一家新公司。
这栋商务楼,最不缺的就是想要迁进来的公司。
老杨过来,专程是为了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顾烟。
在顾烟办公室里不能抽烟,可憋坏了他这个老烟枪,他把重点的都说了,人也就走了。
老杨走后,顾烟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了好一会,满脑子都是疑问。
她最近还在为房租的事情上火,觉得有点太贵了。
然后就听到租金减少的消息,对她来说算是天大的喜事。
这种喜从天降。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碰巧。
可三番四次,总不能还是说碰巧。
顾烟静下心,细想想这一年的创业过程,虽然吃了不少的苦,也碰了不少壁。
可是每次她遇到真正的难事,都会有人出来帮她,还都是之前没有完全接触过的老板,愿意帮她的公司,解决问题。
她想不通这些事,也只能感谢老天了,让她时来运转,总是在困难中,有人会伸出援手。
她按电梯,从公司下到一层,去了商务楼主管的办公室,她想要仔细问问她们楼层降租的事,心想没准能多套出点话。
商务楼主管姓徐,五十几岁是这栋商务楼的管事,老徐这个人,整个商务楼里的老板们都知道,他很不招人喜欢…
不过也能理解,谁叫他们是求着他办事呢,必须把他当大爷给供着。
顾烟坐在老徐办公室的沙发上,问老徐,商务楼为什么突然降租,还有具体降到多少钱。
老徐刚开始还算正常,态度很无理,一脸地不耐烦,告诉她说:“我也是听老板安排,为什么突然降租我哪知道。”
顾烟见老徐这副德行,就知道已经没有什么聊的必要了,要走的时候,那老家伙却叫住她。
老徐倏然,一脸猥|琐的淫|笑,他眯着眼睛,色眯眯的盯着顾烟看,给顾烟弄得心里直发毛,忙暼开眼。
顾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想到陆皓谦当年眯着眼睛,色眯眯看着她的样子。
他在那种神态下,给人倒有种慈眉善目的感觉,很像个老流|氓。
再瞧瞧老徐,她简直是打心底犯恶心。
顾烟还以为老徐要在办公室里占她便宜,心想如果他要敢毛手毛脚的。
她直接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喷在他眼睛上,让他三天三夜都肿着眼泡流泪。
顾烟包里放防狼喷雾的习惯,还是当年她和陆皓谦分手的时候,才养成的。
她有段时间,越想越恨陆皓谦,恨他绝情到彻底,几句对不起,就可以直接把她像垃圾一样,丢到一边,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顾烟一想到她付出的那些真心,被人玩弄,就恨得牙根痒痒,在网上订了瓶防狼喷雾,想着有朝一日,如果能遇到陆皓谦,把一瓶都喷在他的眼睛上,让陆皓谦也体会体会,什么是流泪的滋味。
扇巴掌这种做法太落伍,要就要这种,对方能为你流泪三天的效果,够刻骨铭心的。
后来,一想到人家身边是有保镖的,她这个被陆皓谦甩了的女人,哪有机会近他的身。
最后也只能放弃,又不能白买,只好放到包里,走夜路防身用。
前几天晚上,顾烟和陆皓谦碰面,手都伸到了包里的防狼喷雾上,百年难得的机会,想要抓住。
陆皓谦就站在她面前,可她还是很没出息舍不得下手,回家以后,又开始后悔,方才怎么没喷死那个人渣,让他哭三天。
顾烟在老徐的办公室,手伸到包里,紧紧的握着防狼喷雾,她还真舍不得,把给陆皓谦准备的东西,喷到老徐这张猥|琐的脸上。
之后老徐的一句话,让顾烟恨不得想要上去抽他两巴掌。
老徐一脸横肉的夹着笑,“我是领导层,你以为我会在办公室里占你便宜?晚上跟我去开房,伺候好我,我就让你公司留下,如果伺候不好,降租你也要被赶出去。”
顾烟最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办公点,本打算放弃,在这里续租。
她和商务楼的合同是今年一月底到期,本来应该是一周后签合同的。
现在老徐弄了这么一出,这摆明了是趁人之危,你陪我睡,公司可以不用动,你要是不陪我睡,我就可以让你马上滚蛋。
新址还没选好,顾烟清楚,这意味着,如果她不□□,过几天公司就要流落街头。
老徐早就打听过,顾烟没有找到新办公点,这栋商务楼,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心里早就开始合计这事儿,本打算过两天去找她,没想是顾烟主动送上门了。
老徐的眼神,依旧色的不行,眼珠子把顾烟提溜个遍,等着顾烟答应。
关于女人这种事,老徐还是有九成的把握,在这栋商务楼,也就四年时间,他都忘记了,睡过多少个。
顾烟攥着拳头,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鄙视的耻笑道:“徐主管,你实在不符合我味口,看你这哇瓜裂枣的长相,亲你都下不去嘴,怎么能伺候好你呢,到时看你这张脸,再吐了,多恶心人呀。”
被顾烟耻笑的老徐,听到顾烟说他恶心,嫌弃他的长相,气的脸色刷白,手指着门,怒声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他妈的骂我恶心,我要跟你开房是瞧得起你,不珍惜机会,你也别怪我。”
顾烟横眉冷眼的瞄了一眼怒火中天的老徐,哼笑道:“呦,还挺好面子,说你恶心,就开始骂娘了。”
老徐伸出她胖胖的手指,又指到了顾烟的头上,“合同到期了,你就给我搬走,多留一天也不行。”
顾烟潇洒的从主管办公室出来,脸色顿时变的很不好,心里窝着火,没有地方去发泄。
她现在最头痛的还是公司的事,得罪了老徐,真是想不搬,都会有保安给你清出去,
现在新地址也没有合适的,看来她和自己的六名小员工,即将要面对流落街头的命运了,一天的时间,还真是大喜大悲。
主管办公室里,老徐站在镜子面前吹胡子瞪眼了好半天,也看不出,他长得哪里恶心。
办公室的座机响了,他转身拿起听筒,没好气的开口道:“喂…谁啊。”
听到话筒一端,对方说出名字时,老徐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的脸上肥肉直颤,对陈炜恭恭敬敬的开口,“陈总,您放心,七层五层三层我都已经减半租金了。”
和陈炜结束通话,老徐想不通,无论用什么逻辑也解释不清。
为什么一周前,怀成集团从他以前老板那里买下了这栋商务楼。
怀成大厦100多层,他们的商务楼,只有12层,怎么看都影响怀成集团的身份,老徐大半辈子都没想过,有天还能和怀成集团的人接触。
事实上,这栋商务楼已经换了老板,但是怀成集团的人,特意嘱咐,谁也不准把消息透露出去,如果查出来有人乱传,直接走人。
还有减租这件事,更是让人理解不了,老徐只能感慨,“这是有钱人,玩的世界,他不懂。”
128 Chapter 128
顾烟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一直在嘉定区附近找商务楼,数着天数过日子,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再找不到新的办公地址,公司很可能要流落街头了。
她做的网站,每天都需要人员维护,如果员工没有地方办公,后面就会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她去收拾。
顾烟真觉得有点身心疲惫,最近压力大到,整夜整夜的失眠,一直在想着公司的事情,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有点后悔,当年在陆晧谦身边,她怎么没多向他学学。
虽然说他的人品有问题。
不过,顾烟还是很佩服陆晧谦,经历商战的残酷,商海沉浮,他永远都扮演着王者的角色。
陆晧谦亲自过问了嘉定商务中心的事,让陈炜把七楼公司名单,整理成表格打印出来。
陈炜从商务中心工作人员那里要来了七楼登记公司的名单。
陆晧谦看着,陈炜递来的名单,冷峻的眼角眉梢微蹙,他问陈炜说:“顾烟的公司,要换地方?”
陈炜道:“等下,我就让人过去打听下,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陆晧谦清浅的,“嗯”了一声,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这两天头痛的快要和炸开一样。
陈炜看到陆晧谦的眼里全是血丝,他看上去太疲惫,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陆总,您下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陆晧谦从烟盒里掏出根烟,低头拢火点燃,几次都没有成功。
人在疲惫到一定程度时候,意识会跟不上行动,他指间夹着烟,闭上眼睛,靠在办公椅上。
他低哑着嗓音淡淡的开口:“上海这边的事情,差不过快处理完了,回英国缓缓就好了,去医院干嘛?只是太累了,而已。”
陈炜眸色担忧道:“陆总,您这段时间工作太满,确实需要一段调整的时间。”
陆晧谦捻灭了烟蒂,声音分外低哑对陈炜笑道:“怀成集团改革,可控和不可控的风险实在太多,我不盯着根本不行,还是以前在上海的日子好,逍遥自在。”
陈炜知道,陆晧谦提的是三年前。
时光飞逝,现在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陆晧谦如今的工作量和身体承受的负荷,已经把他压的快要喘不上气。
他笑道:“陆总,那时候,您每天下午一两点钟来公司,确实清闲。”
陆晧谦叹了口气,奢望时间可以倒流。
如果可以他宁愿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去交换到有顾烟和Lero在的那一年,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去换一天,他也会心甘情愿。
上海的一月,夜里凉气重,陆晧谦又在浅蓝色衬衫外面,穿了件黑色的毛衣。
他关上卧室衣柜门时,无意间发现衣柜的角落里,贴着一张看着很旧的卡通贴纸。
贴纸上,被写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陆晧谦拨开衣服仔细一看。
不自觉的唇边勾笑,原来是Lero那小子弄的。
时间太久,贴纸也失去了些黏性,陆晧谦小心翼翼的把贴纸揭下来。
转身去了书房,贴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陆晧谦这一年,一直有种生莫不如死的感觉,有时认为死了倒是是一种解脱,至少没有这么心累,经历中年丧子之痛,那种滋味又有几个人能体会到。
他一直在自责,知道是自己作孽太多,老天报应在他儿子的身上。
陆晧谦在书房,拧亮了台灯,打开钱包看着Lero的照片,冷峻沉郁的脸上,露出显有的脆弱。
leso走的那天,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
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他就开始不离开lero半步,每天守在儿子身边,珍惜着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那时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天,没有合过眼。
Lero去世的三天前,才刚刚过完八岁的生日。
陆晧谦至今记得,那天的时间是下午16点43分,躺在病床上的lero吃力地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虚弱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陆晧谦亲眼看着lero瞳孔渐渐缩小,意识似乎也渐渐昏暗起来,他一直紧紧握住lero的手,不断的告诉lero不要睡,再多看他们一眼。
Lero最后真的听懂了陆晧谦的话,他努力的睁开眼,看了看陆晧谦和冷虞欢最后一眼,之后才缓缓的闭上。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声,把陆晧谦拉回了思绪,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又是陌生的号码。
不过他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顾烟主动打过来的,一接起电话,传来的就是她的斥责声,“你是不是买了我们公司的商务楼。”
陆晧谦眸色一暗,心想一定是有人说漏嘴了,被顾烟知道、
陆晧谦低沉的开口,“我过几天回英国,见一面可以吗?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这
句话,陆晧谦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明明之前已经答应过,会避开她,不出现在她面前,他却子啊临走前,食言了。
“我不想见你,如果不是有事,这通电话,我都不会给你打。”
面对顾烟的拒绝,陆晧谦恍若未闻,直接定了时间和地点,“十点半,我去五角广场接你,陪我一个小时、”
陆晧谦临出门前喝了罐咖啡,又用凉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很怕自己疲劳驾驶,司机都是早上过来,现在要来,也要等一个小时左右。
为了不迟到,也能亲自上阵。
结果,他到约定好的地方,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顾烟的人影,车头的双闪灯一直打着,怕到时顾烟不认得自己的车,迷迷糊糊上错车,坐到别人的副驾驶。
在车里呆久了,有些闷,陆晧谦打开车门下车,他掏出手机,想要问问顾烟,她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或者说是不来。
还没有按号码,陆晧谦就收起了手机,眯眸眺望。
他看到顾烟穿着一身米黄色套装像他走过来,她颈上带着蕾丝的白丝巾还精致地挽了个结,干练利落中衬出几分神秘高雅。
陆晧谦不由想起,三年前的顾烟,感叹那时她还真是个孩子,夏天愿意穿短裤T恤 ,天冷的季节愿意穿宽松厚大的卫衣,没有几双高跟鞋,运动鞋和帆布鞋倒是堆了满满的一鞋柜。
顾烟走近,陆晧谦淡笑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顾烟本来是不想过来的,可在电话里一言半语说不清,她也只能赴约。
她抬眸看着眼前高大修长的身影,陆晧谦穿的倒是随便,黑色毛衣,牛仔裤,翻出来的领子,不难看出,里面还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这样的斯文搭配,让他清晰冷峻的五官,显出了丝儒雅气。
顾烟质问道:“你为什么要买那栋商务楼,又给七楼减房租。”
陆晧谦淡笑开口“其余的楼层也减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顾烟,目光迟迟不肯从她脸上移开,现在每看一秒都是偷来的,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顾烟被陆晧谦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吗,下意识的冷了她一眼道:“陆晧谦,你别在把我当小孩子骗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回国来装好人,对我怜悯施舍,还是你有什么目的。。”
陆晧谦温声对顾烟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我回国完全是为了公事,也没想过会重新遇到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过几天我就回英国,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再过来。”
顾烟的心怔仲一沉,随后便笑了,“你呆在哪,和我没有关系,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这些的。”
陆晧谦打开驾驶座的门,“外面有点冷,上车说吧。”
顾烟脚却跟灌铅似的,直直的站在原地,没有迈出一步,一脸的迟疑。
陆晧谦伸了下胳膊,从车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支,低头衔在薄唇点燃。
他一手指间夹着烟,一手搭在车门上,看着一脸恐惧的顾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无奈笑道:“我不碰你,你还怕什么?”
顾烟来之前,心里还有一种想法,不知道陆晧谦是不是寂寞了,想要换女人。
然后想起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吃惯了红烧肉,再换回小白菜。
所以买下栋商务楼,给她减租金。
之后就要求见面,他的目的太不单纯,难听点说。
没准陆晧谦,就是想回国跟她睡一觉,然后再甩手走人。
反正他也知道,她有多好甩,约丨炮意图明显。
顾烟咬了咬嘴唇,为了安全起见,他抬手打车开后座的门,不想跟陆晧谦坐的那么近。
陆晧谦也没说什么,烟还剩半截,他随手扔到了车窗外,声音低沉暗哑的问顾烟说:“你出门前,吃没吃晚饭?”
顾烟目光落在正要系安全带的陆晧谦,“吃过了,有什么话,就在车里说吧。”
她不想让陆晧谦把车子开远,她不安全。
陆晧谦不想把车子停在这里,这里过往的车辆太多,他很讨厌迎头晃过来的车头灯。
他温声问顾烟说:“我把车开三百米,可以吗?你如果害怕的话,那就停在这,我们不动。”
顾烟警惕的开口:“开三百米,附近有酒店?”
陆晧谦踩下油门,无奈笑道,“哪有什么酒店啊,乱想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找你出来开房的。”
车子只行驶了两分钟,陆晧谦就将车熄火,停在路边,转头对坐在后座的顾烟笑道:“这里行吗。”
顾烟秀眉紧蹙,点了点头道:“就这儿吧,现在能说,你为什么要买那栋商务楼,对我怜悯,还是想回来耍我开心。”
陆晧谦降下车窗,点了支烟,声音带着些慵懒的温笑,“那你心里的想法是什么,我是出于哪种心态,去买下商务楼。”
顾烟鄙夷的审视着坐在驾驶位抽烟的陆晧谦。
她嘲讽道:“第一种肯定不会,你不是心软的人,你要是可怜我,也不能把我扔下那么久,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你回国寂寞了,想和女人上床,不知怎么就想起我了,反正钱对你来说,就是个数字,买一栋楼,约一次炮,你玩的起。”
为了让顾烟不那么害怕,陆晧谦将车里的灯打开,顾烟逻辑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淡笑开口说:“你不是说我身体不行了,我怎么会碰你。”
车内的灯打开,顾烟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陆晧谦侧着身子,凝眸望着顾烟,“没什么意思,你别多心,我也没有任何目的,别把我想的那么无耻。”
他很想让顾烟坐到副驾驶,这样说话,很不舒服。
顾烟哼笑道:“你不无耻,难道还是正人君子?”
陆晧谦微扬着嘴角,脸上依旧带着笑:“顾烟,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虽然这么说,不过陆晧谦不能不承认,今天是他这一年多,心情最好的一天。
顾烟抿了抿唇,咬牙回答说:“不是....”
陆晧谦挑了挑眉,顾烟的回答,让他心头一喜,刚想说些什么。
下一秒却被一盆冷水,浇的彻底。
顾烟继而开口道:“你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人呢,你压根就不是人、”
陆晧谦无力的苦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好听的。”
顾烟撇了撇嘴道:“你多心了,我能对你说出什么好话,你知道我们今晚的感觉像什么吗?”
陆晧谦递给了顾烟一瓶矿泉水,疑惑道:“像什么?”
顾烟没接陆晧谦递向她的矿泉水,嫌弃的冷了他一眼,“就像一个老男人,约网友出来约丨炮,可惜你的女网友,对你并不感冒,没感觉。”
陆晧谦浓眉微皱道:“找你在车里说话,就是想要跟你上床,这是什么想法,我就那么色吗?见你非要得到点什么。”
顾烟耸了耸肩道:“我不觉得陆总有这份闲情逸致,可以跟一个女人聊天,我的手机号,微信号,可都在你的黑名单里。”
陆晧谦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顾烟说:“你既然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还敢跟我出来,还是你从心里想要跟我做丨爱。”
顾烟噗的,发出一声轻笑,嘲讽陆晧谦道:“你那么大岁数,好意思在脱裤子?别自作多情了,想的倒是挺好,我为什么敢出来,我带了防狼喷雾,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就拿它喷你。”
129 Chapter 129
防狼喷雾,让陆皓谦有些意外,搞不懂顾烟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他轻笑开口道:“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顾烟抿了抿嘴,坦白道:“你对我又没有感情,你现在又来主动找我,不是想寻我开心,是什么?你觉得你是什么好人吗?”
陆皓谦缓缓开口道:“我像你保证,没有这种想法,你可以放心,我找你出来,只是为了聊聊天。”
顾烟心底一揪,像是听到一句不可思议的话,她疑惑道:“为什么想起我来了,你的女人那么多,想要找谁聊天不可以。”
陆皓谦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征求顾烟的意见说:“我还没吃饭,你能不能陪我去。”
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的陆皓谦,让顾烟有些不满,况且,她干嘛要陪他一起吃饭。
她悠悠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陆皓谦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十二点,后悔怎么没有白天把顾烟找出来,晚上的时间太短。
他声音平静,眼里却透着奢望,“我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陪我去吧。”
顾烟还是想拒绝,陆皓谦却早已经发动了车子,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陆皓谦沿街找了很多家餐馆,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开门的北方菜馆。
将车子熄火,陆皓谦拿起放在副驾驶的钱包,侧身对顾烟说:“你不下车吗?”
顾烟摇了摇头,“我不饿,就在车里坐着好了。”
陆皓谦无奈的开口,“你坐在这里,和我一个人吃饭,有什么区别,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顾烟偏头看向车窗外,张了张嘴道:“一个人吃饭怎么了,矫情。”
陆皓谦被顾烟呛了一路,他只是想让顾烟坐在他对面,能陪完他吃一顿饭就好。
他下车,打开了右侧车门,站在顾烟面前,商量道:“下车吧。”
顾烟抬眸见陆皓谦手里拿着钱包,冷峻的面庞面色无波。
她对上他的视线,在顾烟的记忆里,陆皓谦曾经那双让人记忆犹心,慑人肺腑,如鹰一般的眼神,似乎已经追寻不到。
顾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陆皓谦的身上感受到了温和,不再那么冷冰冰的让人看着就打心里畏惧。
她拧着眉头,还是情感战胜理智,抬腿下车。
暗想,就当最后一次晚餐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陆皓谦只是她生命的过客,他当年驻足不过是为了看沿途的风景,欣赏腻了,也就走了。
顾烟虽然把脸上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陆皓谦,她紧锁的心房像是被人狠狠掐住,痛到让她窒息。
心里翻滚的情绪,让她很乱。
抬眸凝视着正低头翻着菜单的陆皓谦,餐厅柔和的灯光下,线条冷硬的五官,添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柔和。
他的头发比三年前剪的更短,眉宇间弥漫着清晰可见的倦怠。
她竟然看得出神,但没多久,就被理智打断,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有多恶劣。
陆皓谦发现顾烟在盯着他看,眼里不觉染上一丝笑意,自嘲道:“是不是越看越我,越讨厌。”
顾烟避开陆皓谦此刻的眼神,她发现,陆皓谦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一直看着她笑,有时的神态,总是不由自主的把她勾回三年前。
她心里有点慌,语调升了两分,别扭道:“陆皓谦,你总看着我笑干嘛?你别看我。”
这样慈眉善目的陆皓谦,让顾烟太不习惯。
“好,那我不看了,”陆皓谦视线凝视了顾烟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顾烟实在是受不了陆皓谦的温柔相待,她忍的有些崩溃,紧了紧手心。
她态度不算友好的质问陆皓谦说:“你怎么突然想见我,是不是那天在商场里遇到,这才让你想起来,还有我这个人,回国又没事做,拿我出来打发时间。”
有菜上来,陆皓谦还记得顾烟愿意吃锅包肉,他抬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这才回答顾烟的问题,“怎么叫打发时间,别乱讲,吃完饭我就给你送回家。”
顾烟看着碟子陆皓谦为她夹的菜,一瞬间哀伤痛苦,这道菜,让她想起了夏母。
她感觉自己良心,受到了谴责,终于清醒过来,今晚不该见陆皓谦。
她把锅包肉夹出碟子,很不领情。
陆皓谦本来想再替顾烟夹些青菜,顾烟的举动,让他只好放下筷子,“我不知道你口味变没变,如果不喜欢,可以重新点。”
“我婆婆做这道菜,很好吃,吃过她做的,菜馆里这些,都会觉的比她的手艺差远了。”顾烟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唇边,啜了一口。
陆皓谦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附和,他将顾烟扔回盘子里的锅包肉,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两人沉默了很久,气氛有些窒息的沉闷,陆皓谦倒是食欲很好,可他发现顾烟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筷子。
他问顾烟说:“是不饿,还是看着我没有心情吃饭?”
陆皓谦这么久在英国,除了应酬以外,回到家都是一个人在餐厅吃饭。
他面对的只有冰冷的空气,他很珍惜今晚,不想提前结束,可如果顾烟真的这么讨厌他,那也只能提前把她安全送回家。
顾烟侧着头,落地窗外,夜色渐深,叹声道:“周六,我都是去婆婆家吃饭,晚饭吃过了。”
这是顾烟第二次,像陆皓谦炫耀,她现在的家庭温馨,无疑深深刺激着他。
陆皓谦握着瓷杯的手,指节泛白,他僵硬坐在位置上,嘴角带着苦涩开口说:“什么时候结婚?”
顾烟笑了笑,淡然出声,“快了。”
陆皓谦的脸色越来越阴郁,“你爱他吗?”
顾烟柔媚轻笑,“什么叫爱?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的定义?和你谈论爱和不爱,是特别愚蠢的事,你没感情的,我爱他又怎么样,不爱他又怎么样,他都是我的丈夫。”
“重新给我一个机会,行吗?这三年,我没放下过你,从没有,回到我身边,不要结婚,求你。”陆皓谦心口发闷,他终于控制不住心里最后防线,所有的标杆在顾烟叫别人丈夫时轰然倒塌。
陆皓谦觉得自己很可笑,以为可以大度的学着放手,把今晚当做最后一晚。
结果他变得越来越贪婪,亲身尝尽痛苦,他才越来越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什么,虽然这样对顾烟来说很不公平。
见鬼的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幸福,有时要学会放手,他还是没有学会。
时间过的太快,他自认领悟的太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别人结婚。
顾烟看着陆皓谦良久,他竟然能软弱的“求”你,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突然笑了,眸底布满着嘲讽,她轻笑开口,“这句话,如果别人说,我会很感动,可如果是你说出来,我会怀疑,这次又要玩我多久?你说这三年,从没放下过我?陆皓谦如果你对我有一点感情,你也不会做的那么绝,刚和我说完分手,就切断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你走了以后,我后悔了,发疯似的去找你,结果所有的消息,都是石沉大海。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凌晨一点钟,给你发信息,我说我好害怕,有个男人好像在后面跟踪我,要是你在我身边该多好,好想你再抱一下我,当时我心里一直期待,你会回复我,至少关心一下,理理我的死活,可惜你根本就不管我。你把我丢下三年,你认为我可能选择回头吗?回到你身边,继续当你的情人?在我心里,你来找我的目的,不过是想□□余罢了,之后你又一走了之,再把我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弃。”
陆皓谦看着顾烟,她说的这些,他都无从辩驳。
他的声音的声音有些低哑,泛着血丝的黑眸,望着顾烟愤恨的眼神。
“我有几次,想要联系你,都控制住了,顾烟,对不起,我承认给你带来的伤害,没有办法弥补,相信我最后一次,回到我身边,我会对你好,把过去对你所有的承诺,全部兑现。”
顾烟冷然出声,“陆皓谦,你的信用已经在我这里透支了,我凭什么相信你,想要联系,控住了,你这个借口太烂了,只是你不想罢了,如果你自控能力这么好,就控制好自己,别再来耍我了,我不想再被你伤害第二次。”
“我爱你,不想你嫁给别的男人,尝试过,发现做不到,发誓不会再伤害你,永远不会,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忙,没有办法照顾你。”陆皓谦抓住了顾烟的手,力道大的,弄痛了她,紧紧的握着,这是他辈子,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
苦楚,懊悔,自私,现在太多的情感混杂在陆皓谦的心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
顾烟看着陆皓谦,她想抽出手,他却不放,我爱你,能从陆皓谦口中说出来,她觉得可笑,爱?他的爱是什么。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爱我?冰冷绝情的离开,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陆皓谦,你的心太狠,现在又说爱我,我怎么去相信,怎么敢相信,你真的很忙,忙着和女人纠缠,离开一个月不到,你就有了新欢,我也是高看自己了,原来还有更年轻的等着你,怪不得那么迫不及待的给我甩了,我提醒过你,别再找年轻女孩玩弄了,真的不怕遭报应?”
顾烟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她对陆皓谦,就算在不舍又能怎么样,他已经让她彻底失望了。
陆皓谦的脸色苍白,现在才知道,顾烟为什么要对自己那样冷嘲热讽,她以为他,因为找了别的女人,才把她抛下。
隐约想起有段时间,有过一个小明星,和他在酒店大堂被拍到,只不过是陌生人,却被一通乱写。
他苍白的辩解道:“我没有,我想起是什么新闻了,那家酒店是我的,他们乱写的,相信我。”
顾烟哼笑道:“你要是真的在乎我,或者怜悯我,就算是假新闻,你跟我解释,我也不会彻底死心,可你做了些什么?你什么都不做,我为什么要去相信你,你毫无征兆的把我甩了,马上就被拍到在英国和女明星开房,看了新闻觉得自己很可悲,还是忍不住要找你,我很没骨气,甚至在想,你既然移情别恋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等你跟她玩够了,再回来找我,我这么卑微的去爱你,你给了我什么?”
陆皓谦松开了顾烟的手,此时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镇静从容,他心慌到不行,微凉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他愧疚的开口,“是我的疏忽,让你乱想,我真错了,可以原谅我吗?”
“你的疏忽,因为你从来不会照顾我的情绪,管我伤心也好,难过也罢,在我心里,你就是个玩弄感情的人渣,女人只是你泄|欲的工作,你在英国这三年,花边新闻不断,我愿赌服输,无非是爱上个人渣,不对,应该是你根本不配当人。”顾烟嗤笑的说出这番话。
她不说,不代表不去在乎。
心里嘲讽,陆皓谦当年的做法,她看到最开始的新闻,她发去信息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女明星,才选择分手的,陆皓谦当时哪怕回不是,她也能好受一些,他依旧什么都不做。
陆皓谦冷峻的容颜,面对顾烟的责问,越发沉郁。
“那些新闻不是真的,我只是很忙,没去在乎,是我的错,这些我会改掉,不会让你伤心后悔,因为我再难过。”
“你对我的爱有多坚定?我不能不怀疑,你是不是一时兴起,才想要跟我和好,陆皓谦,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也很忙,先走了。”
顾烟拿起包,起身要走,不想变成诉苦的怨妇,和陆皓谦这种人,就算是诉苦,他也不会心疼,只会觉得你烦。
“顾烟,我很多次想过要来找你,就像今天,我也以为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一直忍着不说的话,也没有控制住,我不想放开你了,我把我所有的时间都给你,你可以回头吗?”
陆皓谦心里悔恨不已,他终究辜负了顾烟的心,她恨他没错,现在不管顾烟爱不爱他,他都想去弥补,这三年给她带来的伤害。
顾烟苦笑,“陆皓谦,你不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很滑稽吗?我都要结婚了,你现在开始扮演起深情。”
陆皓谦低沉出声,“我想让你重新爱上我,就算爱不上,也会尽力变的让你没有那么讨厌我。”
顾烟咬了咬嘴唇,“我有男朋友了,也不会辜负他,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爱不上。”
陆皓谦沉默了很久,“顾烟,你是我的。”
顾烟语气平静的拒绝,“曾经是,你没珍惜,怨不得别人,你女人那么多,不差我一个,太晚了,我要回家。”
130 Chapter 131
陆晧谦知道他现在这种做法很自私,当初是他把顾烟扔下,现在又想重新拥有她,对顾烟太不公平。
那晚,陆皓谦听顾烟说着,她这三年里受尽的委屈,他很想去补偿,弥补对顾烟的亏欠,让顾烟能重新接受自己。
他现在很后悔,当年做出的决定,对重感情的顾烟来说,太残忍。
怎么去挽回女人,陆晧谦根本擅长这个,他坐在办公室里,烟雾里微微眯起眼,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思绪纷烦。
高宾白叹了口气,语气担忧的开口:“陆总,您是不是需要看一下医生,您现在的脸色很差。”
“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段时间太累,问你件事,你说女人喜欢什么?”陆晧谦姿势闲散的弹了弹烟灰。
高宾白闻言不由一怔,他笑了笑,不假思索道:“喜欢钱。”
陆晧谦冷了高宾白一眼,放下手中文件夹,“要是都喜欢钱的话,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高宾白知道陆晧谦为什么会这么问,从他决定留在上海开始,他的心腹们都知道。
陆皓谦还是为了当年那个女人,想要重新旧好。
谁能想到,一直对人寡淡绝情的陆皓谦,有一天会变的长情。
高宾白叹了口气,惆怅道:“名牌包,钻石,跑车.....我老婆永远喜欢这三样。”
陆晧谦,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脸上露出隐隐失望,无奈道:“这些礼物太俗套了,跟你们这些聊女人,浪费时间,没浪漫细疱,一点心意都没有。”
高宾白匪夷所思的看着陆皓谦,暗想,难不成陆总还能变得浪漫?这词和他一点也不搭调。
陆晧谦在英国养了条金毛狗,为了顾烟他短时间内,不能回去。
所以,后来吩咐手下,把Polly托运到上海。
他本来是不喜欢狗的,从来没有养猫逗狗的闲情逸致,也没那个时间
陆晧谦当初养Polly,只是为了Lero,那是lero生前的愿望。
Lero一直很喜欢狗,冷虞欢和陆晧谦,都害怕宠物狗会不小心咬到儿子,所以谁都不允许儿子养狗。
后来Lero病了,他对陆晧谦只提了一个要求,想要养一只金毛狗。
因为白血病本来就是免疫系统出问题,免疫力低的情况下还养宠物,太容易受到感染。
陆皓谦知道lero没剩下多少时间,他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当天就买了一只刚出生的金毛狗,抱到儿子面前。
告诉他,“要乖乖养好病,出院回家,Polly就会跟他每天一起玩。”
lero走了以后,陆皓谦也没有把狗送人,留在了身边,也算是有个伴儿。
被保镖牵着的Polly,见到主人,激动的直往前扑,旺旺--的叫着。
陆晧谦从保镖手中接过遛狗绳,一身西装笔挺的他,半弯着腰摸了摸Polly的
头。
打算牵着它,去附近转转,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这小家伙,也该呼吸点自由空气了。
换上一身休闲装的陆晧谦,他原计划在附近转转,出门后突然改变主意。
他让Polly跳到副驾驶,对冲他摇尾巴的Polly说道:“带你去见个阿姨,到时候你乖乖,多摇几下尾巴。”
陆皓谦载着Polly到了顾烟家附近…
那里有一个广场,他打算碰碰运气,遇到了就算是赚了。
广场是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住户,吃过晚饭来这里散步遛狗。
陆晧谦牵着Polly,显得心事重重。
迎面走来了一家三口,小女孩正和她父亲撒娇,委屈着小脸,稚声的开口让父亲她,男人屈了下身子,将女儿宠溺地的抱在怀里,女人笑着责怪女儿,羞不羞,这么大了,还要爸爸每天抱。
男人双手抱爱子,两眼望娇妻。
这一幕让陆晧谦不由驻足下脚步,唇边漫起苦涩的笑,他望着这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久久失神。
陆晧谦何曾不羡慕这样的生活,可惜对他来说,是一种奢望,遥不可及。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陆晧谦弯腰,摸了摸Polly的头,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开口道:“你累了没有?”
Polly摇摇尾巴,哼哼了两声…
陆皓谦从烟盒里拿出支烟,低下头拢火点燃,一手指间夹着烟,另一只手牵着Polly,坐在了广场旁边的石凳上。
顾烟从公司回来的很早,开车把夏杰修的爸妈,接到了自己这儿。
到家直接进了厨房,又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来招待未来的公公婆婆。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晚饭,一室温馨。
吃过晚饭,夏母说她吃撑了,要去广场转转
去广场散步的,夏母隔着很远,就发现了卧坐在陆晧谦身边的Polly。
养狗很多年的夏母,立刻被这条胖胖的金毛勾了魂,直接奔着Polly过去。
她走到Polly跟前,蹲在地上,揉了揉胖金毛的头,眉眼笑开抬眸看着陆晧谦说:“小家伙长的多虎实,这是喂什么了,太胖了。”
陆晧谦笑了笑,“它能吃,吃什么都胖。”
夏母以为是碰到了狗友,她站起身,很热情的和陆晧谦说着她的养狗经验。
陆晧谦有些无奈,他将遛狗绳,缠了一小截在右手上,怕Polly乱跑。
出门找夏母的夏杰修,想到顾烟今天的表现,揽着顾烟的肩,幸福的笑道:“我爸妈一直夸儿媳妇做菜好吃呢,能娶到你,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
顾烟得意的笑了笑“我在你家蹭了那么多顿饭,该请伯父伯母过来,尝尝我的厨艺,这么长时间没做过饭,水平是不是也不错。”
夏杰修将揽在顾烟肩头上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温声道:“我老婆做什么都好吃,你这么抱着,就不冷了,靠近点。”
顾烟紧温温笑道:“今天,天气多好,就怕冷。”
陆晧谦被夏母说的有些烦了,准备带Polly回去。
要走时,蓦然,他的眸子忽然一暗。
和夏杰修嬉笑的顾烟,转头正好触到陆晧谦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站在顾烟身旁的夏杰修,同样脸色一变。
这种场面,让陆晧谦几乎失笑,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来提醒,顾烟现在已经不属于他的事实。
毫不知情的夏母,转身看到来找她的夏杰修和顾烟,低头看了眼表,惊诧道:“怎么都这么晚了,你爸等着急了吧。”
夏杰修恍若未闻,叫顾烟先把夏母送回去,他有话要跟陆晧谦说。
这种情况夏母在这儿,确实不方便,顾烟忐忑的看了眼陆晧谦和夏杰修,有点崩溃,纳闷陆晧谦怎么会来这,这不成心给她添堵么。
顾烟带着夏母走了以后。
夏杰修终于难以控制情绪,他咬牙怒声道:“陆总,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走哪都会遇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找人跟踪我们?手段是不是太卑鄙了”
陆晧谦坐在石凳上,和夏杰修的目眦欲裂相比,他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我要是想耍手段,你觉得现在顾烟还会在你身边吗?”
夏杰修怒火中烧,眼神冰冷的看着陆晧谦:“当初是你把顾烟扔下,现在是想回头么?陆晧谦,我警告你,离顾烟远点,我和她马上就要结婚,你们不可能。”
“我要让顾烟回到身边,可能不可能,不是你可以决定的。”陆皓谦语气淡而认真。
夏杰修握着拳头,额上因为愤怒爆起了青筋,“顾烟已经不爱你了,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赶回来的顾烟,听到夏杰修的话,又望了眼陆皓,痛苦道:“你为什么要来这?我求你,别在打扰我的生活。”
陆皓谦依旧平静的语气,脸色却越发阴郁,“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如果你现在让我走,我马上离开。”
顾烟望着陆皓谦,喉咙仿佛被什么梗住一样,她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绝望的开口:“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陆皓谦忽然笑了,利眸望向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的顾烟,沉默很久,转身离开。
他转身时,冷漠的背影,顾烟仿佛被人抛在陌生的街头,心里怅然若失。
***
顾烟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她不知道陆皓谦究竟跟夏杰修说了什么。
也不知道,陆皓谦究竟是想干嘛?
三年的时间,已经让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他却忽然出现,开始在她面前玩起痴情的游戏,偏偏还是在她要结婚的时候。
“这么晚回来,去安慰男朋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顾烟一怔,循声望去,此时,陆皓谦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打落在他伟岸的身影上,清冷深邃的黑眸,像是在质问着她。
顾烟深呼了一口气,“我已经让你走了,干嘛又回来。”
陆皓谦望着顾烟良久,“我问你一个问题,顾烟,不要对我撒谎。”
顾烟抬眸看他,带着几分心慌,“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当是我求你。”陆皓谦声音低柔,像是长辈在对待不讲理的孩子。
顾烟点头,她承认自己很没出息,听着他温柔的低哄,缴械投降。
陆皓谦目光深邃的看着顾烟,“你爱他吗?别逃避这个问题,直接回答我。”
顾烟咬了咬唇,低声回答,“不爱…”
顾烟的回答,让陆皓谦深邃的眼眸忽然的炙热,仿佛胸口酿起了风浪,凝结平息,他伸手拉住了顾烟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不想让她挣脱。
陆皓谦看着顾烟,终是神色温柔的开口,“我知道你比谁都想要一个家,既然你不爱他,只是为了结婚而去结婚,不如这样,我给你婚姻,明天就去登记。你对我死心了不要紧,婚姻里,不爱的一方会很幸福,爱的一方会很痛苦,他们往往会小心翼翼的去维护婚姻,如果我们结婚,我去扮演后者,用我所有的经历和感情,去对待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让你感觉到幸福,嫁给我…”
131 Chapter 132
陆晧谦知道他现在这种做法很自私,当初是他把顾烟扔下,现在又想重新拥有她,对顾烟太不公平。
那晚,陆皓谦听顾烟说着,她这三年里受尽的委屈,他很想去补偿,弥补对顾烟的亏欠,让顾烟能重新接受自己。
他现在很后悔,当年做出的决定,对重感情的顾烟来说,太残忍。
怎么去挽回女人,陆晧谦根本擅长这个,他坐在办公室里,烟雾里微微眯起眼,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思绪纷烦。
高宾白叹了口气,语气担忧的开口:“陆总,您是不是需要看一下医生,您现在的脸色很差。”
“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段时间太累,问你件事,你说女人喜欢什么?”陆晧谦姿势闲散的弹了弹烟灰。
高宾白闻言不由一怔,他笑了笑,不假思索道:“喜欢钱。”
陆晧谦冷了高宾白一眼,放下手中文件夹,“要是都喜欢钱的话,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高宾白知道陆晧谦为什么会这么问,从他决定留在上海开始,他的心腹们都知道。
陆皓谦还是为了当年那个女人,想要重新旧好。
谁能想到,一直对人寡淡绝情的陆皓谦,有一天会变的长情。
高宾白叹了口气,惆怅道:“名牌包,钻石,跑车.....我老婆永远喜欢这三样。”
陆晧谦,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脸上露出隐隐失望,无奈道:“这些礼物太俗套了,跟你们这些聊女人,浪费时间,没浪漫细疱,一点心意都没有。”
高宾白匪夷所思的看着陆皓谦,暗想,难不成陆总还能变得浪漫?这词和他一点也不搭调。
陆晧谦在英国养了条金毛狗,为了顾烟他短时间内,不能回去。
所以,后来吩咐手下,把Polly托运到上海。
他本来是不喜欢狗的,从来没有养猫逗狗的闲情逸致,也没那个时间
陆晧谦当初养Polly,只是为了Lero,那是lero生前的愿望。
Lero一直很喜欢狗,冷虞欢和陆晧谦,都害怕宠物狗会不小心咬到儿子,所以谁都不允许儿子养狗。
后来Lero病了,他对陆晧谦只提了一个要求,想要养一只金毛狗。
因为白血病本来就是免疫系统出问题,免疫力低的情况下还养宠物,太容易受到感染。
陆皓谦知道lero没剩下多少时间,他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当天就买了一只刚出生的金毛狗,抱到儿子面前。
告诉他,“要乖乖养好病,出院回家,Polly就会跟他每天一起玩。”
lero走了以后,陆皓谦也没有把狗送人,留在了身边,也算是有个伴儿。
被保镖牵着的Polly,见到主人,激动的直往前扑,旺旺--的叫着。
陆晧谦从保镖手中接过遛狗绳,一身西装笔挺的他,半弯着腰摸了摸Polly的
头。
打算牵着它,去附近转转,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这小家伙,也该呼吸点自由空气了。
换上一身休闲装的陆晧谦,他原计划在附近转转,出门后突然改变主意。
他让Polly跳到副驾驶,对冲他摇尾巴的Polly说道:“带你去见个阿姨,到时候你乖乖,多摇几下尾巴。”
陆皓谦载着Polly到了顾烟家附近…
那里有一个广场,他打算碰碰运气,遇到了就算是赚了。
广场是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住户,吃过晚饭来这里散步遛狗。
陆晧谦牵着Polly,显得心事重重。
迎面走来了一家三口,小女孩正和她父亲撒娇,委屈着小脸,稚声的开口让父亲她,男人屈了下身子,将女儿宠溺地的抱在怀里,女人笑着责怪女儿,羞不羞,这么大了,还要爸爸每天抱。
男人双手抱爱子,两眼望娇妻。
这一幕让陆晧谦不由驻足下脚步,唇边漫起苦涩的笑,他望着这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久久失神。
陆晧谦何曾不羡慕这样的生活,可惜对他来说,是一种奢望,遥不可及。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陆晧谦弯腰,摸了摸Polly的头,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开口道:“你累了没有?”
Polly摇摇尾巴,哼哼了两声…
陆皓谦从烟盒里拿出支烟,低下头拢火点燃,一手指间夹着烟,另一只手牵着Polly,坐在了广场旁边的石凳上。
顾烟从公司回来的很早,开车把夏杰修的爸妈,接到了自己这儿。
到家直接进了厨房,又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来招待未来的公公婆婆。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晚饭,一室温馨。
吃过晚饭,夏母说她吃撑了,要去广场转转
去广场散步的,夏母隔着很远,就发现了卧坐在陆晧谦身边的Polly。
养狗很多年的夏母,立刻被这条胖胖的金毛勾了魂,直接奔着Polly过去。
她走到Polly跟前,蹲在地上,揉了揉胖金毛的头,眉眼笑开抬眸看着陆晧谦说:“小家伙长的多虎实,这是喂什么了,太胖了。”
陆晧谦笑了笑,“它能吃,吃什么都胖。”
夏母以为是碰到了狗友,她站起身,很热情的和陆晧谦说着她的养狗经验。
陆晧谦有些无奈,他将遛狗绳,缠了一小截在右手上,怕Polly乱跑。
出门找夏母的夏杰修,想到顾烟今天的表现,揽着顾烟的肩,幸福的笑道:“我爸妈一直夸儿媳妇做菜好吃呢,能娶到你,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
顾烟得意的笑了笑“我在你家蹭了那么多顿饭,该请伯父伯母过来,尝尝我的厨艺,这么长时间没做过饭,水平是不是也不错。”
夏杰修将揽在顾烟肩头上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温声道:“我老婆做什么都好吃,你这么抱着,就不冷了,靠近点。”
顾烟紧温温笑道:“今天,天气多好,就怕冷。”
陆晧谦被夏母说的有些烦了,准备带Polly回去。
要走时,蓦然,他的眸子忽然一暗。
和夏杰修嬉笑的顾烟,转头正好触到陆晧谦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站在顾烟身旁的夏杰修,同样脸色一变。
这种场面,让陆晧谦几乎失笑,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来提醒,顾烟现在已经不属于他的事实。
毫不知情的夏母,转身看到来找她的夏杰修和顾烟,低头看了眼表,惊诧道:“怎么都这么晚了,你爸等着急了吧。”
夏杰修恍若未闻,叫顾烟先把夏母送回去,他有话要跟陆晧谦说。
这种情况夏母在这儿,确实不方便,顾烟忐忑的看了眼陆晧谦和夏杰修,有点崩溃,纳闷陆晧谦怎么会来这,这不成心给她添堵么。
顾烟带着夏母走了以后。
夏杰修终于难以控制情绪,他咬牙怒声道:“陆总,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走哪都会遇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找人跟踪我们?手段是不是太卑鄙了”
陆晧谦坐在石凳上,和夏杰修的目眦欲裂相比,他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我要是想耍手段,你觉得现在顾烟还会在你身边吗?”
夏杰修怒火中烧,眼神冰冷的看着陆晧谦:“当初是你把顾烟扔下,现在是想回头么?陆晧谦,我警告你,离顾烟远点,我和她马上就要结婚,你们不可能。”
“我要让顾烟回到身边,可能不可能,不是你可以决定的。”陆皓谦语气淡而认真。
夏杰修握着拳头,额上因为愤怒爆起了青筋,“顾烟已经不爱你了,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赶回来的顾烟,听到夏杰修的话,又望了眼陆皓,痛苦道:“你为什么要来这?我求你,别在打扰我的生活。”
陆皓谦依旧平静的语气,脸色却越发阴郁,“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如果你现在让我走,我马上离开。”
顾烟望着陆皓谦,喉咙仿佛被什么梗住一样,她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绝望的开口:“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陆皓谦忽然笑了,利眸望向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的顾烟,沉默很久,转身离开。
他转身时,冷漠的背影,顾烟仿佛被人抛在陌生的街头,心里怅然若失。
***
顾烟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她不知道陆皓谦究竟跟夏杰修说了什么。
也不知道,陆皓谦究竟是想干嘛?
三年的时间,已经让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他却忽然出现,开始在她面前玩起痴情的游戏,偏偏还是在她要结婚的时候。
“这么晚回来,去安慰男朋友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顾烟一怔,循声望去,此时,陆皓谦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打落在他伟岸的身影上,清冷深邃的黑眸,像是在质问着她。
顾烟深呼了一口气,“我已经让你走了,干嘛又回来。”
陆皓谦望着顾烟良久,“我问你一个问题,顾烟,不要对我撒谎。”
顾烟抬眸看他,带着几分心慌,“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当是我求你。”陆皓谦声音低柔,像是长辈在对待不讲理的孩子。
顾烟点头,她承认自己很没出息,听着他温柔的低哄,缴械投降。
陆皓谦目光深邃的看着顾烟,“你爱他吗?别逃避这个问题,直接回答我。”
顾烟咬了咬唇,低声回答,“不爱…”
顾烟的回答,让陆皓谦深邃的眼眸忽然的炙热,仿佛胸口酿起了风浪,凝结平息,他伸手拉住了顾烟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不想让她挣脱。
陆皓谦看着顾烟,终是神色温柔的开口,“我知道你比谁都想要一个家,既然你不爱他,只是为了结婚而去结婚,不如这样,我给你婚姻,明天就去登记。你对我死心了不要紧,婚姻里,不爱的一方会很幸福,爱的一方会很痛苦,他们往往会小心翼翼的去维护婚姻,如果我们结婚,我去扮演后者,用我所有的经历和感情,去对待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让你感觉到幸福,嫁给我…”
132 Chapter 133
陆皓谦拽住顾烟手腕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黑眸凝视着顾烟,想要让顾烟给他一个答案。
顾烟怔仲的站在原地,抬眸对上陆皓谦的眼睛,拧眉不解道:“你受什么刺激了,让我嫁给你?”
陆皓谦浓眉轻蹙,探寻的目光看着顾烟,疑惑道:“你觉得我不正常?还是你选择嫁给我,你不正常。”
顾烟有些回不过味,要说三年前的陆皓谦,像她求婚,倒也能理解。
可他当年,那么狠心的把她给甩了,期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还以为,陆皓谦已经完全忘了她,她和他曾经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玩完就甩掉,不用负责,只不过错在她当年用情太深。
顾烟轻笑,陆皓谦突然回来说要结婚,谁敢相信,他是清醒的。
她的第一反应,陆皓谦怎么会想起她。
顾烟凝眸看着陆皓谦,缓缓开口道:“确实不正常,你对我没感情,干嘛突然要跟我结婚。”
陆皓谦轻抿薄唇,声线虽低沉温和,却给人透出不容拒绝的魄力。
“我一直喜欢用理性去看待问题,但做过很多次后悔的决定,现在倒不如跟着自己心走。顾烟你听清楚了,我对你不是没有感情,你不要觉得,我是想玩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如果想玩,难道还找不到女人吗?何苦要兜这么大一圈,回来找你。”
顾烟沉默了很久,陆皓谦的话,永远都是这样,轻易的让人信服。
她想,如果换做是当年自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想要再去赌一把,就算结果仍是粉身碎骨。
可现在情况不同,她已经有了男朋友,马上就要登记结婚,她如果想要去赌,那么对夏杰修来说太残忍了,他没做错什么。
顾烟咬着嘴唇,抛弃着自己的本心,艰难开口:“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怎么去答应你?陆皓谦,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陆皓谦终于肯松开握在顾烟手腕上的右手,他握的实在是太久了,谁都不舒服。
他眸光柔和的注视着顾烟,低沉开口:“有男朋友又能怎么样?只要你没和他结婚,就有选择的权利,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你的手里,只是看你用什么角度去选,你没有错,当年你对我绝望死心了,才会选择一份平淡的感情,责任全在我身上,逼着你离开,又逼着你回来,你可以所有的负罪感,放在我身上,我去帮你偿还。”
顾烟从来不否认,眼前这个男人,他的魅力,有多么可怕。
此时的陆皓谦,像是一个巫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蛊惑着她,摄人心扉,帮着她把心里的锁,全部打开。
顾烟叹了口气,惆怅道:“夏杰修对我一直很好,我不想辜负他,他没有错,我却要背叛他,太不是人了,伤害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去选择一个,我不确定的人。”
顾烟感觉好像有虫子在咬着她的心,陷入痛苦的矛盾中。
陆皓谦一步步瓦解着顾烟的心理防线,温声开口: “你不爱他,还要跟他在一起,这不也是一种自私?还是一种长久伤害,不要用道德的框架去束缚自己,你是为了自己而活。”
伴着带着磁性诱哄嗓音,他的每句话都干净利落,却能直戳顾烟要害。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顾烟不能不承认,她在陆皓谦面前,输的很彻底。
不记得有多少人说过,陆皓谦这个男人太可怕,任何事情,他都会按照他的处理方式,处理的冷静从容,游刃有余。
顾烟望着他镇静从容的脸上浮现着似有似无地笑意,他似乎已经看穿,她的内心在开始动摇,或是在迷茫。
这让顾烟有些窝火,凭什么陆皓谦可以轻轻松松去把三年的痛全部化解,。
她讨厌陆皓谦那副总是淡然自若,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
就算是沉默,也像是在告诉自己,你逃不掉了。
她的眉稍轻轻一挑,有些报复意味,“这三年,已经把我对你的爱全部消磨殆尽了,如果我们结婚,我不爱你了,对你不也是一种长久伤害。”
“顾烟,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是我辜负你太多,这三年我经历了太多事,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累过,那段时间我还是能想起你。我给你留下的回忆,应该都很糟糕的,错在我,我会去弥补,只要你不讨厌我,这就足够了。”
陆皓谦低沉的嗓音沉着淡淡的笑意,他已经看透了太多的事情。
陆皓谦的眸光太过温柔,顾烟有些抗拒不了的避开,她不知道陆皓谦三年里都经历了什么。
时间和经历,足矣改变一个人,再次相遇,顾烟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陆皓谦和三年前的不同,他给人感觉柔和了不少,不再像过去那般锐利逼人,让人感觉到从脚尖到头顶的冰冷,
尤其是他望着她眯眼笑时,倒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流|氓,却也难掩些许痞气。
顾烟用着她最后一分冷静和理智,拒绝说:“我要回去仔细想想,现在有点应付不来,需要时间,我没有办法选择。”
“需要多久?”陆皓谦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允许顾烟太长的拖沓,他可以给她时间考虑,但不能无限期,他需要一个具体的数字,来确定之后该怎么做。
顾烟心绪烦乱,对陆皓谦透露出一丝不耐,怨他逼得太紧,斥责道:“不要问我时间,夏杰修对我那么好,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和老情人相会被求婚?我这么做,太对不起他。”
“你和他交往时间不长,我不明白你哪来的那么多愧疚和责任,合则来不合则散,这很正常,谁规定的谈恋爱就不能分手,还是说,你放不下他。”陆皓谦无奈一笑,心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他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今晚他给了顾烟太多的耐心。
顾烟忍了很久,终于掀开,心里最脆弱的那道伤疤,“如果没有他,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你给我留下的伤害,还是挥之不去,陆皓谦,我真的很恨你,三年的时间,你对我不闻不问,不理我的死活,你的心太狠,我是不敢跟你在一起,怕重蹈覆辙。”
路灯光照在,陆皓谦的身上,他的左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指间夹着烟,听到顾烟的这些话,他将燃了一半的烟蒂抬脚踩灭,神情暗淡。
他低沉叹息的开口,“我不是不理你,当时的情况你不了解,以后我都会告诉你,再怎么说,错的终究是我,你嫁给我,我一直在你身边,随你怎么折磨我,把这三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在我身上,只要你高兴,我都由着你,我不会再放开你了,会一直要你……这样保证够吗?”
陆皓谦的话,让顾烟听的很糊涂,她抿了抿嘴,既然他想以后再说,她也无所谓,无论什么事情,终归不还是她没有把他留住么,都是他一走了之。
顾烟抬腕看了看表,她和陆皓谦竟然在寒风冷气的深夜,站了整整三个小时
***
陆皓谦把顾烟送到家门口,当然没有被邀请进屋的待遇,等到顾烟回家,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顾烟门钥匙不见了,她低头,摸黑翻着包,眉头紧蹙,她可不想在快捷看酒店里过夜。
站在顾烟身后的陆皓谦特意提醒了一声道:“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帮你安顿好住处,不要担心,再仔细翻翻,都多大了,还丢三落四的。”
口不对心他心里巴不得顾烟,今晚找不到钥匙,到时给她带到他那儿去,不同床,怎么也是个同房。
半晌,顾烟破灭了陆皓谦的想法,她在皮包的隔层里找到钥匙,长舒了一口气,呢喃开口:“终于找到了。”她还特意掂起来,在陆皓谦眼前晃了晃,之后才插进了锁眼里。
陆皓谦沉默的注视着顾烟,微凉的薄唇紧抿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顾烟说。
“你走吧…”顾烟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刚把房门打开,就开始冷淡的想要让陆皓谦快点走。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如果你没决定好,到时我帮你决定,早点休息。”陆皓谦神色微凝,强迫顾烟短时间内,给她答案。
顾烟扬了下唇,眉头深皱,心里在想,七天之后她到底该怎么办,不知不觉,陆皓谦好像又在替她决定着什么。
顾烟不说话,陆皓谦就认为她是默认了,他抬腕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多。
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到处灰蒙蒙的,小区前的街道,没有行人四周寂静的怕人,寒气凌骨。
陆皓谦目光平静的直视顾烟,“宝贝,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顾烟心头一震,她忘了已经有多久,没听到陆皓谦温柔的,唤她一声宝贝。
顾烟却扬扬唇边,“不能。”
意料中的答案,陆皓谦只能说他现在脾气好了不少,也想去尊重顾烟。
换做已往,这些事情都不会这么麻烦…
强迫夏杰修和顾烟分手,太简单不过,根本不用花什么心思。
想要顾烟回头,直接把她按倒在床上,让顾烟怀上他的骨肉,到时候老婆孩子,全都有了。
他现在完全是在绕远路,磨着他的耐心。
“你进去吧,我回去了…”陆皓谦也不勉强顾烟。
被陆皓谦抓过手腕的顾烟,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他,开口道:“你手有点脱皮,好粗糙,年龄大了应该多注意保养,冬天最好擦点护手霜,是不是到了你这岁数,冬天都愿意脱皮。”
陆皓谦浓眉深蹙,不明白顾烟这是,在关心他,还是在挖苦他,想想也对…人家现在的男朋友长得又高又白,像是个小白脸似的,皮肤比女人都好,摸细皮嫩肉的摸惯了。
他不过是握住了下她的手腕,就开始嫌弃他手粗糙…也是够伤人。
陆皓谦脸色不悦的解释说:“我血热,手才会这样,跟年龄没关系。”
***
陆皓谦走后,顾烟还是忍不住打开窗子,在原地注视着陆皓谦走远的身影,高大挺拔的背影上,不知为何看着有一些寂寥。
爱和恨是一把双刃剑,顾烟恨他绝情时的心狠,也爱他曾经给过的温暖,这三年,他何曾忘记过陆皓谦,只不过,对他的感情也夹杂着痛恨。
终究她还是没骨气的担心他,陆皓谦无意说了他血热的事情,她就开始担心的去查资料。
看到血热是邪热引起,主要引起发病的原因,情绪抑郁在体内化为火气,加热血液。
“情绪抑郁”顾烟不由蹙眉,在电脑前,手拄着下巴,心想,陆皓谦这是抑郁成什么样了,还能得病,不过幸亏这病不算严重,可以吃中药调理。
心绪不宁,顾烟沉沉地叹了口气,夏杰修,陆皓谦,该怎么选择。
什么是爱,只要她看到陆皓谦,他就能勾起她的性|欲,潜意识里的邪恶,无论他在渣,她也想跟他上床。
分手以后,她有时做梦,都会梦到陆皓谦要她时的样子,技巧棒,耐力足,先天条件也没得挑。
陆皓谦当年对她做的那些猥|琐的事,她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现在想想都感觉好棒,不过也只有怀念的份。
相比夏杰修,她真的勉强不了自己,陆皓谦吻她耳廓的时候,她都感觉浑身瘫软的和一汪水是的。
夏杰修呢,拥抱和接吻她都会本能的排斥,更别提是去献身,一直敷衍着说要等到结婚…
也许,感情就是不公平的,顾烟想,她注定要做一次罪人了。
133 Chapter 134
顾烟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她想要跟陆晧谦在一起。
至于夏杰修,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说分手,才能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在她和夏杰修的这段感情里,她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顾烟约夏杰修去一家爱尔兰咖啡馆。
夏杰修这几天已经有预感顾烟和他的感情,已尽摇摇欲坠,现在只不过是差一个合适的机会,对他去摊牌。
咖啡屋里的灯光很暗,舒缓低回的音乐酿造了一种甜蜜的氛围。
夏杰修和顾烟沉默的对坐着,和这里的甜蜜格格不入。
终于还是夏杰修,打破了沉默,哼笑了一声,“我们分手吧,我先提出来,也总比现在这样好。”
顾烟闻言,沉默一瞬。
握着水杯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她抿了抿唇,轻声开口:“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放不下他,努力过也挣扎过,都无济于事,我要跟他在一起。”
夏杰修嘲弄的一笑,随后就是一声长叹,“我早就预料到了,会有如今的结局,从陆晧谦回来那天开始,你的心就一直没有静过。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上过我,我也努力的去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可陆晧谦那种人,我真的永远也赶不上,我只是个普通人,想过平淡的日子,我也累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争不过他,你也不爱我,在这场感情赌博里,我输了,不如潇洒走人,何必赖桌。”
顾烟沉默,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夏杰修一眼,他悲伤的眼神,让她更加痛恨自己,“对不起,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只能愧疚感越来越深,对你的亏欠永远弥补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跟陆晧谦没分手的时候,我不也是惦记着他的女人。当时我不知道,他是怀成集团总裁,看着你们住的出租房,当时我特别兴奋,感觉自己有机会,也很看不起他,觉得他有什么资格能留在你身边?现在想想,也是可笑,我累了。”夏杰修的眼里充满了苦涩。无奈一笑。
“我不知道和他以后会走多远,我想去试试,赌最后一把,如果再我输了,游戏也急结束了。“顾烟轻声开口,目光有些迷蒙。
“顾烟,你比我勇敢,我不敢和你再往前走了,我怕我摔的体无完肤。感情不能勉强,现在我才相信,你呢,明知道他是怎么对你,你还是想要去让他再伤害你一次,如果你是个利欲熏心的人,我倒是不担心你的未来,他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你把感情看的太重了,等到他又一次要离开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今天做出的选择。”夏杰修开口,这算是他最后一次,提醒顾烟,想让她远离一场,她玩不起感情里。
顾烟抬眸轻答:“我不会后悔,我爱他,也恨他,终归就是放不下他,注定要跟他纠缠在一起。”
夏杰修唇边浅笑,笑的却是那样无力,“我们回去吧,我爸妈那里,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是我背叛你,才会分手,顾烟,你总是嫌我管着你,这是在乎你,他能给你扔下三年,不管不顾,你觉得这是爱吗?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跟陆晧谦在一起,确实自由,他什么都不管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我理不清,我和他现在的感情,如果畏首畏尾,不如再去争取最后一次。”顾烟站起身,苦叹了一声。
夏杰修黑眸满是苦楚 ,失望道:“他们那种人是没感情的,你愿意去试试也好,我祝福你,如果受伤了,你再就没有人可以来保护你了。”
顾烟望着夏杰修远去的背影,心里酸涩。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你深深的恋上一个人,但心里却很清楚,他不可能给你同样的回应。
夏杰修对她亦是如此,她对陆晧谦也是如此,爱情的世界里,似乎有很多人都不幸福。
顾烟不敢保证,陆晧谦对她的承诺可以兑现,她这个选择会摔的有多惨,陆晧谦在她这里的信用已经透支了,偏偏她还要飞蛾赴火。
自从那晚和陆晧谦见过面之后,陆晧谦隔了三天,才主动联系她,他主动汇报了位置,只为了告诉她,他没有消失,只是在忙。
去西塘的时节正好,一切都是烟正濛濛,雨正濛濛。
陆晧谦说七天之后,他想让顾烟亲口说出的答案,他在西塘等她。
顾烟还纳闷,陆晧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能约她到那里见面,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去那里谈生意,和浪漫一点也挂不上边。
烟雨长廊,弄堂幽深,巷子里斑驳的墙壁上,散发着时光的味道,一切仿佛在诗里穿梭。
顾烟一个人拿着单反相机,走在古巷,这里来得最多的就是情侣,他们手牵着手,穿梭在每一条窄窄的巷道里。
她现在有点形单影只。
目光睇向,不远处。
有个女孩鞋带开了,手里拿着单反相机的男孩,将相机挂到脖子上,笑着弯腰去给女孩系鞋带。
男孩温柔的开口:“亲爱的,以后你要学着系,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
女孩撒娇的嘟着嘴,娇娇弱弱道:“我就是好笨诶,学不会,所以你要一辈子在我身边,不准走。”
顾烟扯了扯嘴角,真是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二十多岁,连鞋带都不会系,除非她是弱智,偏偏男人还去相信。
果然,恋爱是件很美丽的事,哪怕这么傻傻的都会觉得幸福。
她在想,如果她这样去对陆晧谦,撒娇的让他帮着系鞋带,那真是自找没趣呢,人家管部管你。
刚刚和人谈完事情的陆晧谦,把顾烟约到了一家临河酒馆。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亲水阳台,夜晚来临,沿河的灯笼逐次亮了起来,船桨摇出的水花翻出一片片粼粼水红。
几天不见的陆晧谦淡笑望着顾烟,“顾烟,对不起,我现在抽不开身,只能让你过来,你想好答案了吗”
顾烟轻启朱唇,温温开口:“你心里的答案,是不是已经有了。”
“你能过来,我就知道答案了,谢谢你重新接受我。”陆晧谦凝望着顾烟,心潮起伏,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顾烟平静开口,“你还会伤我么?突然离开,把我丢下。”
“永远不会了,我们回去就去登记,这次一定不会变。”陆晧谦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凝望着他的黑眸里荡漾起微笑的涟漪。
顾烟抬眸望着陆晧谦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他的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纹路,他虽是笑着,却看到他眉眼间的沧桑疲惫,凌厉的浓密的短发,修剪整齐的鬓角,一丝银白,落入眼中。
飘忽而来的歌声,合着水乡特有的潺潺水声,像冰冻的甜酒酿那样,带着亮亮淡淡的醉意,
她扬唇笑着,“我想喝酒,你陪我好不好,你不在的这几年,我总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喝醉了,能躺在你的怀里该有多好,闻着你身上清淡熟悉的香水味,被你紧紧地抱着。”
“好,我陪你,也会抱着你。”陆晧谦心疼的看着她眼角眨下的雾气,他让她等了太久。
出了酒馆,陆晧谦扶着顾烟的肩,温声开口:“要去哪?”
在酒馆门口,顾烟转身,昏昏沉沉中,她情不自禁地圈住陆晧谦的脖颈,颊边带着一抹诱人的绯红,醉态撩人。’
她娇笑着说,“哪里你可以抱我,就去哪儿。。”
“我在嘉兴那里订了酒店,你想要住那里,还是想回上海,或者在这里找家客栈,”陆晧谦修长的手指流连在顾烟的脸上,让她去选择。
“我要住客栈。”顾烟贪婪的享受着她丢失了三年的温度,她又紧紧地的抱住陆晧谦的腰,终于近在咫尺,呼吸间满是她想念三年的清淡香水味,
陆晧谦被顾烟这么抱着,他稍稍低下头,将唇贴在顾烟的耳边,轻语道:“宝贝,街上这么多人,我们回去在抱好不好?”
顾烟松开了缠住陆晧谦腰上的双臂,扬唇笑道:“去长廊那里吧,我想吹吹风。”
陆晧谦点了下头,他拉开钱包拉链,平时不怎么带现金的他,把钱全拿出来数了数,不到两千块,想着明天叫人送点钱过来,带顾烟去古镇的小店里逛逛,怕有的地方不能刷卡。
却被顾烟,取笑道:“陆总,在炫富吗?”
长廊一侧的长凳上,临河是一排排小吃摊。
看着如麻的行人和如织的船儿,斜眼顾盼远处角楼上不时传来的闪光灯。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让人放松,一丝丝凉风拂面,顿时让顾烟清醒了不少,酒意消散。
“我是不是耽误你正事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去嘉兴了。” 顾烟握住陆晧谦的手,眨眼笑着。
顾烟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大掌微微一颤,陆晧谦反握住她,力道紧了紧。
“我这段时间确实很忙,现在和之前情况不同,我不能甩手不管,放心吧,我会抽出时间陪你。”
“你累的,都长白头发了,鬓角那里。”顾烟伸手轻触着,他鬓角那一丝银白。
陆晧谦淡笑道,“嫌我老了?这段时间确实让我很累,有点憔悴。”
河边夜晚风,透着几分凉意,陆晧谦把黑色外套脱下来,披到顾烟的身上。
“你敢不敢吻我,就在这里。”顾烟玩心大起,知道陆晧谦这个人特别在乎场合,她昵了眼穿梭的行人,眼神清亮如水。
“我带你去找客栈去。”陆晧谦无奈的一笑,不为所动。
“真是老同志,脸皮薄没办法,小别胜新婚,你怎没一点也没表现出来?”顾烟瞅着他,挑衅了一眼。
陆晧谦盯着顾烟迷离的双眸,不知道,她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着。
倏然,顾烟被陆晧谦从长椅上拽起,步履匆忙,害得她要小跑跟上。
她问:“你带我去哪?”
陆晧谦看了她一眼,黑眸此刻亮的灼人,仿佛是个贪婪的掠夺者,他忽然凑近,薄唇贴在顾烟耳边,呢喃低语道:“我不知道自己身体行不行了,想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满足自己小老婆,要是不行的话,在再被人戴上绿帽子,多可怜。”
顾烟怔住,双颊顿时红烫如火,脸上带着促狭,这不是她那天在酒吧门口嘲讽他的话,这是一直记着仇呢
134 Chapter 135
陆皓谦抬腕看了看表,感觉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不过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前年怀成集团和六家房地产公司合作的项目,其中两家公司宣布破产。
现在再建的项目,资金链出现严重断裂很久,再拖下去,离烂尾楼也不远了,现在遇到的问题,包括他在内三家老总,谈注入资金比例,一直谈不拢。
给他们的时间,也没剩下几天,如果谈崩,项目也就算彻底亏了。
四天陆皓谦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黑眸布满血丝,他牵着顾烟的手,穿过廊朋,浅笑问她说:“为什么不住那家酒店?”
陆皓谦刚才已经办好了入住,酒店前台先把房卡给了顾烟,因为pos机出了毛病,陆皓谦还要等票子出来签字。
陆皓谦这边还没弄完,顾烟就已经从楼下来,她挽住陆皓谦的手臂,告诉他,不想在这里住。
顾烟深拧着眉,一脸的挑剔:“别人家的客栈,都应该是雕花的木头床吧,你挑的那家,进去和快捷酒店差不多,没有味道…”
陆皓谦应她,“那就到处走走,你看中哪个,我们就去住哪个,就是张床而已,搞不懂你们女人的想法。”
夜灯拂面,他握住顾烟的手,走在木梁窄弄的石板路上。
江南水乡风情,这种安逸的气息,让人很舒服,身心放松。
夜色深浓,人流不息的古镇西塘。
陆皓谦,眉语目笑的望着,一点点嚼着芡实糕的顾烟,情不自禁的将手覆在她雪白柔润的后颈上,捏了一下。
“你干嘛总看我笑?”顾烟伸手遮住,陆皓谦的眼睛,不让他再看她。
陆皓谦温声开口,“那我就不看了,怎么还怕看。?”
顾烟轻斥,“看你也正常点,你刚才色眯眯的,还渗人。”她垂下遮在陆皓谦眼前的手,却被陆皓谦拦握住。
顾烟纤细嫩滑的手,和陆皓谦的掌心粗糙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皓谦粗砺的拇指搓着顾烟白皙的手背,浅笑开口:“一看就是没有干过活的手。”
顾烟扬唇勾笑,“我可不是五指头不沾阳春水的人,怎么能没干过活,洗衣做饭,打扫房间,我都会,你又不是没见过。”
陆皓谦道:“以后就不用干这些了,会也不用,你嫁给我以后,和我们同居在一起是不一样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顾烟抿了抿唇,莞笑道:“那我该做什么?听你的话,对吗?”
不禁她又想起当年,很清楚的记得,陆皓谦对她的要求,一定要听话,不要跟他吵,也不要和他闹,他就不会丢下她。
她全部都做到了,她还是给他扔下。
陆皓谦深沉的黑眸里,倒映出心不在焉的顾烟,他牵起了顾烟的左手:“你什么都不用做,专心做好陆太太,不要胡思乱想。”
顾烟嘟唇挑了挑眉,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少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她疑惑开口,“你要是说话算数,回去就带我登记结婚,那求婚呢?”
陆皓谦不解道:“你不是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干嘛还要求婚,这不是绕圈子吗。”
顾烟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陆总做事还真是有效率,会直接省去中间环节。
***
顾烟选了间临河客栈的雕花大床房间,古色古香。
打开窗子就可以看见纵横交错的河道和黑顶白墙的古建筑,江南水乡的夜晚,让人沉醉不醒。
顾烟扑在雕花大床上,眼里满满得意,“这里比你挑的那家快捷酒店好多了,这张床多有感觉,还有客栈里的摆设,看着都有年头。”
陆皓谦点了支烟,将窗子又打开了一扇。
扫了眼道:“一屋子赝品,有什么看的,喜欢古董,不如去我办公室拿。”
“久别重逢,破镜重圆,下一句是不是应该干柴烈火了。”顾烟不想和陆皓谦这个老古董在这样的氛围下,谈论什么古董真假,这三年她太想他的温度了。
顾烟主动开口,在雕花的红木大床上,说着隐喻的话勾火,让陆皓谦倒有些意外,眼底灼热,不过他依旧靠在窗边没有动,指间一点星火,不明不暗的燃着。
陆皓谦到之前那个客栈一路上,他就开始后悔了,觉得是他刚才太冲动。
恢复理智后,决定今晚不能要顾烟。
三年没跟女人上过床,最近又连着四天基本没有合眼。
陆皓谦现在又困又累,大脑昏昏沉沉,眼睛我因为熬夜变得干涩难受。
如果现在这种情况和顾烟上床,他怕坚持不了多久就缴械投降。
他很了解自己的身体,过度劳累在加上紧张撑不了太久。
怎么也要让他缓两天,把这几天身上的疲乏解解,等到养好精神了,还能跑了顾烟?
陆皓谦心事重重的摁灭了烟蒂,走到床边,温声着顾烟说:“宝贝,今天都累了一天了,我抱你睡。”
顾烟将头埋在陆皓谦怀里,她现在心里已经接近崩溃,和陆皓谦重修旧好,最亲密的动作,就是牵个手,抱个腰,连接吻都没有过,这也太清心寡欲了。
刚才在外面可以说的通,在客栈呢,这应该主动点了吧,结果他还是没表示。
除非,顾烟不敢想。
她咬了咬牙,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对陆皓谦小声的开口道:“今晚我们不睡在一起吗?”
陆皓谦就和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他真后悔前几天没有好好休息,通宵熬夜跑了很多工地,最后弄成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宝贝,你今天太累了,应该早点睡觉。”陆皓谦说出这话,心跟滴血似地。
现在他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怕被顾烟瞧不起,而且那个夏杰修。
想到这儿,他的眸光愈是暗了一层,心里有些不舒服。
以前的陆皓谦是什么样,顾烟记忆犹新,他恨不得给她拆碎了去折腾,在床上,就像喂不饱的狼。
别看他平时穿上西装肃穆着脸,不怒自威的样子,靠他太近都能被冻成冰碴,脱了衣服,就本性暴露。
顾烟很肯定,陆皓谦就是个重|欲的人,需求很大,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闲下来,他就想跟她做,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在家里什么地点。
有时候,她实在承受不住,陆皓谦的夜夜承欢索取无度,跟她发脾气,他才肯规矩一会。
以前那么流|氓的人,现在变得这么矜持,谁能相信。
顾烟低声启口,“陆皓谦,你是不是?那个了…”
陆皓谦解开了黑色衬衫的万宝龙袖扣,将袖子挽起了一截,望了眼顾烟浅笑开口:“我哪个了?”
“不|举了。”顾烟闭上眼睛,说出这三个字,也怪陆皓谦问她,刚刚她都说的那么隐晦了,他还在那里问,逼着她说出名词。
幸亏顾烟聪明,预料到陆皓谦听到这三个字时的反应,额上似乎都颤着青筋。
“是谁告诉你,我不行了?”陆皓谦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没人告诉我,我也能感觉到,还有,你想让谁告诉我?”顾烟终于睁开眼睛,她默默注视着陆皓谦,眼里充满了疑惑。
她都说出这话了,陆皓谦还是没有反应,现在的结果是不是很明显了,一般情况下,男人不都是要身体力行的证明,他自己没问题吗。
陆皓谦紧皱着眉头,强调道:“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要乱感觉。”
顾烟抿了抿唇,秀眉微皱,她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不好的想法。
喃喃开口:“你会不会是身体不行了,在外面找不动了,然后…”
陆皓谦这回就明白了顾烟想要说什么,女人觉得男人不行,这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和伤害。
他眸子火热的盯着顾烟,一再克制,“然后才和你结婚了,让你守活寡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今晚到底要不要我,不要我就睡觉了。”顾烟惆怅的叹了口气,这几年,可算盼来了实战经验,结果都用不上,扫兴。
被顾烟戳了不少刀子的陆皓谦,胸口发闷,像是受了重伤。
索性他也不管那么多了,走到床边俯下身,含住了顾烟柔润的耳唇。
唇际软玉温香,太久没有做过,陆皓谦压抑的本能,终于克制不住,低沉暗哑的音,不断的低喃,“舒服。”
顾烟从来经受不住陆皓谦的撩|拨,她偎
近他的怀抱,伸手环住他的颈项,以为
陆皓谦摘下了腕上的手表,随手放到了床头,温柔的吻着顾烟的颈项诱哄道:“宝贝,你在上面好不好?”
话落,他从床上起身,也不管顾烟答应不答应,黑眸微眯的看着顾烟脸颊红晕,一脸娇柔的样子。
顾烟目光向床头扫了一眼,对正在解皮带扣的陆皓谦开口道:“你等会儿再脱,客栈里没有套。”
陆皓谦解开皮带,脱掉了牛仔裤,“以后不用了,怀了就生下来。”
陆皓谦这话,让顾烟心头一喜,多少有几分确定,他们现在的关系和曾经不一样了。
顾烟的视线,不自觉地从那双修长的腿一路打量,眼神掠过陆皓谦挺翘的臀,最后停留在黑色紧身CK内裤遮住的那处风景。
窘羞的移开眼。
陆皓谦黑眸灼热的凝视着连裤子都没有脱的顾烟,他将她揽在怀里,温哑低语:“宝贝,喜欢不喜欢老公上你?”
顾烟对上了陆皓谦的黑眸,倏然想起,她听人讲过,男人凝望着你的眼睛,对你笑,说明这个男人专注于你,不会用眼神交流的男人不可能是好的情人。
以前她不懂这些,后来分开以后,接触到社会身边的朋友也多了不少,女人凑在一起无非是讲男人。
陆皓谦在床上,就是个老司机,她太好奇,他究竟睡过多少人。
顾烟还没开口,回答陆皓谦的话,被陆皓谦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打断。
135 Chapter 136
陆皓谦被这几个公司老总,弄得很烦。
正事被打扰,裤子都脱了,还要重新穿上,等他们过来。
顾烟不知道陆皓谦发生了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也是心疼陆皓谦,想想他以前每天睡到自然醒去公司,现在倒好,忙到手机几乎隔半个小时,就要你响。
已经夜里十二点多,顾烟下楼去找陆皓谦,客栈一楼后面有一个小庭院。
脚还没迈过门槛,她就听到了激烈的争执声,从庭院里传来,听他们口音,不难听出其中应该有江浙人。
争执的声音,其中也包括陆皓谦,这让顾烟倒有些意外,印象里,陆皓谦谈事情的时候,很少有这么大声。
“大不了我认栽了,项目总算下来,我他妈亏了16个亿,最近A股大跌,谁的日子都不好过,现在又被这些事缠住了,想脱身都绊脚,怀成不差这点钱,你们别在墨迹,这个烂摊子,我不想理了,”
“陆总,昨天收盘我一天身价就缩水了4.8亿,大家都有难处,难不成,这么大项目变成一堆烂尾楼。”
“还不如不在国内上市,损失也比现在小,公司的股价,我们先不说了,这个项目的钱,到底该出。”
这些话,听到顾烟耳朵里,不用想也知道,庭院外坐着的那些人,各个都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还身价不菲。
不大的客栈庭院,有一个长木茶桌,顾烟走到庭院里,一眼认出了除了陆皓谦以外,剩下的那三个男人,清一色的内地富豪,行业大鳄。
坐在陆皓谦右手边的,是博悦集团总裁,王明杰。
顾烟对她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前几天看新闻报道,近期A股重创,博悦集团总裁,身家大缩水,当天蒸发7亿美元。
陆皓谦抬眸看到顾烟,绷着脸对她道:“你先睡觉吧,我晚点上去。”
顾烟知道陆皓谦不是给她脸色看,睨了眼他身边的人,各个同样都是肃穆着脸,似乎每个人都压抑着怒气。
顾烟点了点头,觉得还是上去比较好,别打扰陆皓谦谈事。
刚走两步,陆皓谦却叫住了她。
顾烟停下脚步,转身看到陆皓谦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离的很近,靠近他清淡而熟悉的香水味,还有浓重的烟味
她睨了眼茶台旁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指间都夹着烟。怪不得空气里,随风飘来了都是浓厚的烟草气息。
顾烟甚至怀疑,他们四个人,在这里抽了有一整条烟。
陆皓谦没说话,顾烟挑眉开口:“叫我干嘛?”
陆皓谦从牛仔裤右侧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向顾烟,“手机没有电了,帮我拿上去充电。”
顾烟抬眸,看着陆皓谦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倦,她问他道:“我睡不着,在这里呆一会儿行吗。”
陆皓谦右手捏了捏人中的位置,想要打起精神,他实在是太困太累了,感觉大脑现在一片空白,想事情头痛的跟炸开一样。
他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你在这里等我也可以,我怕你冻感冒。”
顾烟坐在陆皓谦身边,陆皓谦也没有向他们介绍,觉得没有必要,他现在看到这三张脸,就烦的要命,觉得他们缠人的厉害。
身家大缩水的王明杰,恼火道:“陆总,你要撤资,你可以潇洒抽身,不是给我们载进去了。”
陆皓谦现在的脸色仿佛被阴影吞噬,越发的铁青。
“你们栽进去,是你们的问题。王总,墙倒猢狲散,这话从你做生意的第一天,就该记住,这个项目,我不玩了,要及时止损,你们死活和我陆皓谦没有半点关系,我宁愿赔钱,也不掺和你们这个烂摊子。”
顾烟双唇紧紧地抿着,陆皓谦一下说到了她的痛处,和商务楼的租约到期,她没有找到办公点,公司的员工不到两天,走的一个不剩,也真是这个道理。
70多岁两鬓斑白的王明杰被陆皓谦这么当众奚落,老头子气性也大,声音比刚刚还大了几分,起身道愠怒道:“你要多拿出百分之五,这个项目就有救,陆总,你这么做,太没有良心,我不会做生意,起码知道怎么做人,你真是一点情面不留。”
陆皓谦抬腕看了下表,他已经做出决定要撤资,也就没有跟这几个人,再谈下去的必要,他不理王明杰的暴怒,当着他们的面,拉着顾烟的手,要回楼上睡觉。
王明杰知道陆皓谦为人傲惯了,但这种不屑的态度,刺激到了王杰明,他对转身要走的陆皓谦,冷嘲道:“陆总,怀成集团家大业大,我王某人确实愧之不极,我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终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老天不会惩罚我,我的三个儿子都成家立业,子孙满堂。”
王明杰的话,让陆皓谦胸口一窒,他没有应声,却将手揽在顾烟的肩上,低声道:“宝贝,冷不冷?晚上风太凉,你也不多穿外套出来。”
“陆总,我怎么听说您家小公子,去年走了,孩子才8岁,有人说葬礼结束以后,怀成集团总裁一个人在儿子的墓前,坐了三天三夜,是在儿子墓前忏悔?作孽太多,报应到了小孩子身上,孩子死更可怜,瘦的就剩了皮包骨。”
顾烟和陆皓谦还没走出庭院门。
王明杰给了陆皓谦制命的一刀,直戳胸口,也是这句话,惹得陆皓谦彻底暴怒。
陆皓谦眸子透出狠绝,“够了,你要再说一句,我让你儿子去陪我儿子…”
他生气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吵大嚷,声音不高,却令人听着从骨子里渗出阵阵寒意。
站在陆皓谦身边的顾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ero怎么会走了?
***
顾烟坐在床头,抿了抿唇,问一直站在窗边抽烟的陆皓谦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陆皓谦转过头 轻笑了一声,“生意谈不拢,说出些伤人的话,也正常,他们连夜过来,因为合同上的时间到了,所以…”
“ 我不是在问你这些,我是说lero,王明杰说的都是真的吗?”顾烟打断了陆皓谦。
陆皓谦紧抿着唇角,目光放空的瞅着墙壁,“lero一年前因为白血病死了,不提这件事了,过去了。”
顾烟看着陆皓谦,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黑眸里的苦楚和脆弱却出卖了他。
顾烟沉重的开口:“你当年离开我,是不是因为lero?”
“lero得的是m0白血病最严重的一种,我回英国开始,晚上没有离开过医院一步,每天都在陪着他。看着lero在我眼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点点衰弱,最后一个月,lero几乎粒米未进。他离开的样子,生病两年,我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精神折磨里,你没有当过父母,体会不到这种痛苦,那时我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情绪很差,除了对lero,其余的人没有一点耐心。当年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也许我们早就分手了,那两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每天睡上两三个小时,醒了就开始盼着时间慢点过。”
陆皓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抽着烟,没有任何表情,他仿佛把自己完全麻痹。
顾烟怔愣的看着他,陆皓谦隐藏的脆弱,像是一根长刺,刺痛了她的心。
她含泪望着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顾烟,无论我说什么,这也是我的过错,出于什么原因离开你,不重要,说到底我还是把你丢下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真的很正常,我离开你那天开始,其实我是想彻底放弃你,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我辜负过你,你又给我机会去偿还,我怎么会对你不好?我会对你越来越好的,放心吧。”
陆皓谦叹息,眉宇间带着倦怠和忧伤,不想回忆过去。
话落,陆皓谦走到顾烟面前,抬起她的脸,“别说这些事了,宝贝,我会把亏欠给你的全部弥补回来。”
还没等顾烟张嘴,陆皓谦就俯下身不由分说的攫取她的唇瓣,急切而灼热。
顾烟被陆皓谦吻的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的抱上他的腰。
“宝贝,想做吗?”陆皓谦将顾烟牢牢揽在怀里,声音温和。
顾烟双眸微眯陆皓谦娇柔开口,“我想看看你,身体行不行?。”
临河客栈,一时屋内春意无边。
顾烟攀着陆皓谦的肩,在他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是如此的想念。
他转过她的身子,握住她柔软的腰肢,在那一刻痛苦在体内骤然绽放。
***
陆皓谦沉默的坐在床头,脸色晦暗,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苦笑了一声。
“有话想说?”陆皓谦看着顾烟嘴角微扬的望着他,他记得曾经跟顾烟上床,哪次她不是抱着被子,委委屈屈的瞪着他,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
“好像时间有点,略微的…大概的…”顾烟脸上有些烫。
“我要听你说出来。”陆皓谦背对顾烟,点了支烟,烦闷的抽了一口。
笑自己还是没忍住,这段时间太累,晚上又被王明杰他们烦到头痛。
知道这两天肯定不行,偏偏自取其辱,简直抬不起头。
“短…”顾烟也不惯着陆皓谦,一个字,掷地有声。
陆皓谦沉着脸,“很短吗?”
顾烟点了点头,“很短,就不一会儿。”
顾烟的话让陆皓谦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依旧不死心道:“什么叫做就不一会儿。”
“我还没感觉呢,就完事了,我还以为你要换个姿势呢,谁知道,你就不行了。”顾烟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要去浴室洗澡。
她这个举动,对陆皓谦又是一击重创。
顾烟刚跟他做完,还生龙活虎的能从床上跳下来,那他刚才干嘛了。
陆皓谦终于按耐不住,唤住顾烟道:“宝贝,我身体没有问题,就是…”
顾烟一脸正经的看着他,眼里还带着同情,打断了他的话,“我理解,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陆皓谦气的胸腔震怒,“你的意思是,我满足不了你?”
陆皓谦感觉,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丢脸。
顾烟抿了抿嘴角,回想道:“看你在那絮絮叨叨的说舒服,心疼你怪孤单的,还想配合你叫两声,刚酝酿好,结果派不上用场了。”
陆皓谦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他感觉现在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怎么絮絮叨叨?你不配合我,就叫不出来?”
“你干嘛问这么详细,你刚才跟个老变|态是的,在那一边亲我一边说,好舒服,亲我屁股都说舒服,这不絮叨吗?就一会儿,我不配合你,你能听到什么动静,我要去洗澡了,问完没。”顾烟叹了口气,她什么都没穿,在地上站了半天,有点冷。
陆皓谦掀开被子,躺回床上,“洗洗洗…马上去洗,把我弄进去的,都洗干净了,就一会儿,生什么孩子,留着也没用。”
顾烟没有理他,进了浴室。
她洗完澡出来,看到陆皓谦正侧躺着,手里拿着手机,凑近一看,这人还在那玩着微信游戏,一脸的认真,就像是在公司批阅文件。
“玩开心消消乐,能让你高兴点吗?”顾烟欠揍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