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陆皓谦每天在工地上，想的最多的人就是陆中怀，面对着这些钢筋水泥，灰土暴尘，他想起陆中怀那些年为他所做的一切，心里更是自责他的不孝，人在美国没能陪陆中怀走完最后一程。
陆中怀临死也没有闭上眼睛，陆皓谦知道那是陆中怀一直在支撑着，盼着他回来，
天不遂人愿，他还是迟了，再回到香港已天人两隔，只能在陆中怀墓前长跪去忏悔。
当年两位老人还在世，一辈子善良为人和善的父母，指责他为了赚钱，变得麻木不仁，心狠手辣，陆皓谦从不为自己辩解一句，他不想欺骗家人，也无力去开脱。
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他的商业帝国，铜墙铁壁的senwell是他背负了一桩又一桩的孽债堆积建成，人到了最高处时回首旧路，记不清造成了多少个家破人亡。
离开senwell的这段时间，陆皓谦觉得是他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每天不会被各种各样的烦心事来打扰，也不用睁开眼睛就在想公司的运营和发展。
陆皓谦当初的野心和理想都已经实现。
有一句老话讲的好，当一个人太早得到他想要拥有的一切，他就会迷失方向，不知道内心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陆皓谦是个很好的例子，之手打天下白手起家，名誉地位权利，男人最重要的三样东西，他都已经拥有，足够到最顶点让人高攀不起去仰望。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扮演着领导者和决策者的身份，不是别人去评判，陆皓谦心里也很清楚，他的心到底能有多硬。
陆皓谦这几年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他很喜欢一个人在家里的茶室独处，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也不会让佣人在身边伺候着，总是一个人一壶茶，沉思想事，渐渐他的性子变得更冷。
这阵子在工地，陆皓谦遇到那些热情的工友，他很少去理，最多敷衍几句，之后觉得烦了，也不会管别人说什么，沉默应对，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都说一心二用，最后两件事情都做不好，陆皓谦不同，他就算是分心，手上的活也会做的很好，好比现在，他心不在焉砌的砖，要比那些在工地上干几年活的老手都要齐。
用工友的话说，陆皓谦干活干净利落，没准过几个月都能提拔成小组长。
陆皓谦听到这话，感觉可笑，的确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一个人的高度，眼界这东西太受环境影响。
和陆皓谦在一起砌砖的工友，叫阿广35岁，个子不高，皮肤黑皱黑皱的没有一点水分，嘴巴下还留着一撮小胡子，头上是戴着红色安全帽，戴上还好，只要一摘掉，头发的头油像是抹了一层发胶，又油又亮。
他的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从广西到上海来打工的。
阿广是个健谈的人，没事就喜欢和人聊聊天，吹吹牛。
他从乡下到大城里来打工，没见过什么世面，虽说也是到了大城市的人，但为了赚钱一头扎进了工地，来上海这么久，阿广只去过一次外滩，还是她媳妇儿过来探亲时去的。
见过世面太少，吹牛也吹不出什么东西，阿广也就能和工友吹嘘吹嘘，他在老家有多少亩地，自己的媳妇有多漂亮，是村里的村花，没过多久，他的牛皮就吹响了整个工地。
单单还剩下个陆皓谦，这次好不容易轮到机会，他乐呵呵的和陆皓谦攀起交情道：“兄弟，你是哪里人，怎么听不出口音。”
陆皓谦想事情想的入神。
这里是senwell今年新动土的项目，建成后主推户型都是一梯一户的花园洋房，客户类别定位依旧是高端人士。
他来这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发现很多问题，先不说工程队的纰漏，就说建筑材料的事，他都已经看过，那些钢筋凝土全部没有问题，都是按照他的规定去做，没有偷工减料。
可他发现senwell上层一定有人在吃回扣，问题出现在财务部，他了解的价格，和最后审批的价格，出了很大的差池。
另一个就是senwell员工的问题。
昨天senwell监察部领导到工地审查进度，他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为虎作伥。
一个senwell底层干部，来基层视察，排场大的就像是市长走访，工地上就差放鞭炮来庆祝迎接。
那天他站在远处看，确定来视察的那个人，他不认识，没有一点印象。
阿广用他沾满水泥的毛线手套，拍了一下陆皓谦的肩膀道：“大兄弟，我在跟你说话呢。”
陆皓谦受不了别人在他耳边聒噪，他回过神皱了皱眉头，无奈道：“上饶人。”
他随便说的地方山西上饶，在这里儿活，如果他告诉阿广，说他以前是香港人，现在是上海人，他一定会认为他是疯了。
阿广挠了挠头，不清楚陆皓谦说的是什么地方，又问陆皓谦说：“你家里有几亩地，几个娃，看你长得这么精神，媳妇一定是娶到了吧。”
陆皓谦懒得和阿广讨论他那一亩三分地，敷衍的回答说：“我有个儿子，六岁了。”
阿广一听陆皓谦有个儿子，在看陆皓谦长得这个模样，儿子要是随爹，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帅小伙，想到她家那丫头和陆皓谦的儿子差不多大，没准能攀上个娃娃亲。
阿广和陆皓谦攀交情道：“大兄弟，晚上我们哥俩喝点酒去？你看你整天板着个脸，和工头欠你钱似的咧。”
陆皓谦除去应酬滴酒不沾，他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怎么喝酒。”
陆皓谦的回答让阿广觉得很扫兴，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奇怪，硬邦邦的不招人喜欢，怪不得在工地上没个朋友。
到了中午放饭，陆皓谦又是一个人出去。
他去到一家便利店里买烟，昨晚他把这几天的工钱差不多都给了顾烟，全身上下只剩下不到一百块，捉肘见襟。
他看了眼玻璃柜里摆着的软中华，从23岁开始就没有为钱犯愁过的人，现在却因为自己的选择的生活，变得这么潦倒。
陆皓谦最后还是买了包十块钱的烟离开便利店，孤单的坐在便利店门口，烦闷的抽起来，生活失意穷困潦倒的中年男人，这是他现在对自己的形容。
手机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嗡嗡的发出震动声，他掏出手机，看到顾烟发来的信息，“晚上帮我搬家，好想你。”
陆皓谦笑了笑，回复了个“嗯”字。
和顾烟生活在一起，怎么去相处，陆皓谦很迷茫。他从来没哄过女人，顾烟年纪轻，现在虽然听话，以后得日子难免会耍一些小性子。
陆皓谦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担心迟早有天顾烟会受不了，从他身边伤痕累累的离开，也担心最后顾烟变得歇斯底里，和他吵作闹耍，这是他最烦的样子。
他被顾烟的善良和执着感动过，最近也很仔细想过以后的事情，假如真的有一天顾烟变得歇斯底里，到时再多的承诺和保证，统统没用，他都会离开，彻底放弃顾烟。
爱情分分合合的事在陆皓谦这里做不出来，如果顾烟有天后悔了，他也会给她自由让她离开。
******
傍晚，陆皓谦陪顾烟一起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linda见到陆皓谦，把原本准备要骂他的话，鬼使神差全部收了起来，如果顾烟不说，见惯了有钱人的linda还真以为陆皓谦是个做老板的人。
她端详着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包括说话的语气神态，想象不到，他只是一个修车工。
linda有些尴尬，之前是想骂陆皓谦这么大年龄去糟蹋一个小女孩，真不要脸。
话到嘴边，喉咙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硬生生的说不出口，难受极了。
陆皓谦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linda，开口说：“放心吧，我会尽量照顾好她。”
陆皓谦和她说话，linda错愕的看着他，linda不想承认也不行，她现在心里很慌，这种感觉是一种什么滋味，就像是她作为一个员工，正在被老板问话。
“顾烟以前的男朋友很有钱，现在选择跟你在一起，看来是真喜欢你，陆先生，我有句话说出来您别介意，你不适合找个年轻的女孩，我们很难养。”
陆皓谦听了linda的话，笑道：“我不会让她饿到。”
linda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这个社会，有几个是吃不起饭的，况且没有陆皓谦，顾烟好歹也是个小白领，就算日子过的苦点，她怎么也能养得活自己，找男人不单单是只能吃饱饭就够了。
态度不算诚恳的陆皓谦，让linda终于忍不住大着胆子斥责他道：“你没房子，没车，顾烟跟着你就是受苦。”
在卧室里整理行李的顾烟，听到linda的嚷叫声，赶忙跑出去，怕linda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陆皓谦难堪。
“linda你放心吧，我们在一起很好，我没觉得是吃苦。”
linda看到来救场的顾烟，冷笑了一声道：“好话坏话我已经都说过了，自求多福吧。”
顾烟担心的望着陆皓谦，怕他会不高兴。
陆皓谦依旧镇定，面色无波，懒得和linda去解释，也犯不着和一个陌生人去说那么多话。
陆皓谦看人一向很准，linda给他的第一感觉，她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能为钱做出任何事情，像是linda这样的女孩，他曾经见过太多。
linda嚷了几句后,陆皓谦不理她，心里也开始变得有了点底气
她对陆皓谦道：“你离过婚姻，是不是净身出户的。”
顾烟头痛的看着linda，真后悔把陆皓谦带上楼让他来帮忙，要不怎么会受linda的好一通数落。
她皱着眉头，对linda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怎么和查户口一样。”
陆皓谦看着顾烟这么维护自己，心想现在这是顾烟的朋友，他都不能说什么，要给对方留余地。
如果到时顾烟的父母知道了顾烟和他在一起的事，就像杨翠的市侩样，他不知道到时候能有多烦。
Chapter 47
一直重视孝道的陆皓谦，他自问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杨翠，他想一定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嘴，毕竟目前阶段他想要跟顾烟走下去。，
陆皓谦还不确定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到senwell，内心也很矛盾。
跟顾烟在一起，陆皓谦很想给她好的生活，可是顾烟能不能接受，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还有他们可不可以走到那个阶段，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陆皓谦的心不在焉，被顾烟看在眼里，她搞不懂为什么陆皓谦每天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烟笑着找话题开口道：“我的行李会不会很多？”
陆皓谦简单扫了一眼，顾烟的行李在他眼里少到可怜，甚至衣柜里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他突然想到了冷虞欢，抛去冷虞欢的出身不说，冷虞欢嫁给她，生活过的要比任何人都好。在英国的家里，光是冷虞欢的衣服，夸张到五个衣帽间都装不下。
冷虞欢是一个对生活品质很讲究的人，那些国际大牌，在她眼里都也只是廉价的地摊货，她的所有衣服鞋子，必须是国际有名的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制，每年的米兰时装周，热爱时尚的她从不缺席。
陆皓谦对正在整理衣柜的顾烟说：“我带你去买点衣服吧。”
换做一般女孩子听到自己的男朋友要带她们去逛街买衣服，一定都会很高兴。
顾烟却不同，她想都没有想，摇了摇头道：“这个月钱很紧，我的衣服够穿，干嘛要浪费。”
陆皓谦身上的现金的确不到一百块，他想把自己的手表卖了，为顾烟买几件新衣服，又或者犯戒，随便打一个电话，用senwell的钱。
“听话，马上就要换季了，总该买点衣服穿。”
顾烟还是不动心，固执的开口说：“我们现在生活在一起了，钱应该精打细算的花，不是你这么个浪费法。”
顾烟说已经住在一起了，陆皓谦提起那天的话，神色淡然的问顾烟道：“宝贝，我说过下次见面就可以那个了，你要考虑，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烟整理衣橱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陆皓谦眼神坚定的开口道：“我想跟你在一起，彻底成为你的人。”
现在的顾烟聪明很多，知道面对陆皓谦这种人就不应该矫情，她如果再说考虑考虑，没准今晚陆皓谦就会睡地板，还是不碰她。
陆皓谦倚在墙边，望着着顾烟道：“在这里要你，是不是委屈你了，出去住吧。”
顾烟傻愣愣的“啊？”了一声。
陆皓谦实在忍受不了和顾烟第一次是在这种环境下进行，他想了想，无奈之下只能去找陈炜。
陈炜此时人在北京，他接到陆皓谦的电话，以为自己的老板想要让他处理公事，结果陆皓谦的话让他大开眼界。
“帮我在houselove订个房，五分钟之内。”
陈炜是个老上海，当然知道houselove是什么地方，他有时也会带小嫩模过去，不过据他了解陆皓谦是不喜欢那样的酒店的。
houselove倒不是情丨趣酒店，只不过是布置温馨，最有特点的莫过于酒店里面的浴缸，足有普通快捷酒店的半个房间大。
陆皓谦订这家酒店的理由很简单，离住的地方近，免得来回坐车麻烦。
陈炜的办事效率极高，陆皓谦挂断电话，他马上拿出手机在houselove定了一间豪华套房，又把订单传给了陆皓谦。
陆皓谦接到陈炜的信息，拿起外套，对顾烟道：“我让人在外面订了房，我们去酒店。”
顾烟一头雾水，第一反应就是问陆皓谦说：“你管你朋友借钱了？”
陆皓谦无奈的开口道：“没有，是他欠我的，要回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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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谦带着顾烟到了houselove，办里好入住手续，前台给了他305房间的房卡。
顾烟紧张的步子都有些迈不稳，保留了二十多年的贞操，今晚就要献出去，心就像是被人拽起来悬着一样，不知道陆皓谦到时会怎么对她。
陆皓谦手里拿着房卡，看着小脸惨白的顾烟，有种拐卖良家妇女的感觉，倒像是他在欺凌弱小。
他也不是没带过女人来开房，头次见到顾烟这种，那些女人有的甚至在酒店的走廊里，就会扑到他的身上，在他面前上演欲丨火丨焚身的戏码。
陆皓谦在酒店的走廊停在住脚步，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根烟，抽着烟开口道：“你如果害怕，我们就回去。”
顾烟抬眸望着正半眯着眼睛抽烟的陆皓谦，发现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她不知道，陆皓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还是自己看错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我和你不是早晚的事吗，为什么要害怕？”
陆皓谦把手中的烟捻灭在走廊的垃圾桶上，笑道：“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欺负一个小孩子，顾烟你在我眼里，真的只有十七八岁。”
顾烟很怕陆皓谦嫌弃她幼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表现的不好，让陆皓谦有这种想法。
她有些委屈的开口道：“后悔想要我了？”
陆皓谦笑着将顾烟一手圈在怀里“别总是胡思乱想，我要你，怎么会不要。”
下一秒，顾烟被陆皓谦抱着进了房间，脑海里瞬间闪过电视剧里各种画面，照现在这种情形，下一刻男主角应该会来个霸王硬上弓。
现实是她想多了，陆皓谦只是将她抱到床上，再起身不紧不慢的离开床，拿起酒店里的快烧壶去烧热水喝。
这种事情，对女人的自尊心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顾烟从床上腾的蹦起来，气的直跳脚，“陆皓谦，我就这么没魅力吗，都这样了，你还去烧水。”
陆皓谦安抚顾烟的情绪道：“宝贝，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做。”
顾烟彻底崩溃，她将自己的衣领扯开，透过领子看，身材也算不错，虽然没有s型，怎么也是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要胸有胸，怎么陆皓谦就是这么淡定。
顾烟开始控诉，刚才的害怕紧张劲儿荡然无存，“你到底要不要我。”
陆皓谦无奈道：“我要你，要你，不要跟我喊。”
这时他才放下水杯，走近顾烟伸手勾住她的后脑，俯首吻住了她，灯光在他的头顶旋转，脸陷入一片温柔的阴影里。
陆皓谦的吻渐渐如潮水般蔓延，声音变得更加的迷离低沉，“宝贝，想好了吗，跟我在一起，成为我的人。”
顾烟紧紧的抱着陆皓谦，这样的安全感，越来越深。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陆皓谦逐渐变得灼热的呼吸，她唤着他的名字，似是在呼唤。
“陆皓谦”
陆皓谦温柔的褪去顾烟的衣服，注视着身下的女子，带着在深夜中绽放着妖娆魅惑的美，勾丨引着他的心房。
陆皓谦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她握住顾烟的手，轻声诱哄道：“帮我把衣服脱掉，乖。”
光着身子的顾烟脸变得更红，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半跪在床上笨拙的开始解着陆皓谦的衬衫纽扣。
陆皓谦显然已经没了这个耐心去等着顾烟伺候，他直接扯开了衬衫扣子，翻身将顾烟压在身下。
顾烟以飞蛾扑火的姿势迎接着他的侵略。
这一刻她忘掉了疼痛，原来她一直苦苦寻找安全感，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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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宝贝，怎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陆皓谦修长的手指划过顾烟带着泪痕的脸颊。
陆皓谦完全没有想到，顾烟是把完整的身体交给了他，他看到床单上那一抹盛开的红莲，后悔昨晚他毫无怜惜的索取。
顾烟软声呢喃，“我以为你知道。”她的腿现在已经像是没有知觉。
陆皓谦将顾烟的头稍稍抬起，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你是我的人了，以后要一直这么伺候我。”
陆皓谦从没在男欢女爱以后和女人温存过，更没有在宣泄完后，抱过任何一个女人，顾烟确实是第一个。
这样霸道的话从陆皓谦嘴里说出，顾烟低头看着她已经淤青的膝盖，气息无力的呢喃：“为什么不是你伺候我。”
陆皓谦侧过头，眼神迷离的看着顾烟，在她耳边轻声道：“伺候你了一整晚，宝贝难道不舒服吗？告诉我你舒服吗。”
顾烟难为情的推开陆皓谦，掀开被子下床，她浑身的每个关节，好像被他拆碎一样，每迈一步都痛的要命。
她艰难的抬起胳膊，套上了陆皓谦的衬衫，站在他面前，控诉道：“你以后温柔一点，行不行。”
陆皓谦心疼的看着顾烟，他没试过对女人去温柔，陪着她们在床上动情，各取所需而已，何必去管她们。
陆皓谦穿着内裤走下床，低声安抚顾烟到：“身体需要一个习惯的过程，宝贝你慢慢就会习惯我的身体，你现在听话，别光着脚站在地上。”
顾烟难得撒娇，耍赖道：“你帮我穿。”
陆皓谦半蹲在顾烟面前手里拿着拖鞋，声音温柔而又低沉的开口道：“乖宝贝，把鞋穿上。”
顾烟温温柔柔的开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陆皓谦站起身，从身后拥住顾烟道：“只要你听话，我就会让你伺候我一辈子，不会丢下你。”
顾烟可怜兮兮靠在陆皓谦的怀里，蹭着他怀中的温度，“只要不跟你吵，不跟你闹，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陆皓谦回答顾烟道：“是这样的。”
Chapter 48
陆皓谦弯腰给她穿鞋，顾烟浑身酸痛的难受，心里也乐得和开了花一样。
当然大部分原因，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因为她已经彻底成了陆皓谦的女人。
顾烟的脑海中想着她一直崇拜爱着的男人，在她面前赤|裸着身体，为她动情**的样子，脸上情不自禁漾出了一抹羞红。
陆皓谦要跟顾烟一起进浴室洗澡，顾烟没同意，娇气的把他推开。
她现在的身子太虚，也都怪自己的塑料体格，昨晚竟然能不争气的昏倒在床上。
她很怕开了闸的陆皓谦，在浴室里还会要她，一夜承欢，顾烟终于知道陆皓谦在那方面没有吹牛。
陆皓谦也没有为难顾烟，让她一个人进去，他不喜欢做勉强别人的事，喜欢心甘情愿。
顾烟洗完澡出来，身上套着陆皓谦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慑人眼光。
陆皓谦盯着顾烟略略出神。
扪心自问，顾烟在陆皓谦接触过的女人中，长相勉强说算是一般，她没有傲人的身材，精雕细琢的五官，或是女人自身散发出的成熟魅力。
就是这样普通的女孩，陆皓谦难以否认，他算是动了真情。
假设没有意外，顾烟到最后没有变成他不喜欢的样子，他会跟着她一起走下去。
顾烟发现陆皓谦在盯着她看，脑中不禁又浮现出昨晚两人动情的样子。
陆皓谦将她压在身下，额上滴着汗珠，嗓音低沉沙哑的一遍又一遍唤着她宝贝，那是陆皓谦动情的样子，让她刻骨铭心。
顾烟脸红的笑道：“被你看遍了，还看不够吗。”
陆皓谦依旧盯着顾烟在看，“看不够，顾烟你记住一句话，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不愿意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你想我离开，可以告诉我，一定不要让我知道你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顾烟记得很清楚，那天她跟陆皓谦的一句玩笑话，她开玩笑的问他说，“你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陆皓谦当时的眼神，让顾烟这辈子都忘不了，他说出的那句话，让她全身充满了畏惧和寒意。
顾烟知道陆皓谦的底线在哪里，不会轻易去踩。
顾烟对自己有信心，无论以后面对多少诱惑，都会坚持住她的内心，痴心去爱陆皓谦。
退一万步，假设她真的有天跟别人在一起了。
陆皓谦当时的话，又会不会说到做到，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狠话。
顾烟不想再看到陆皓谦阴戾凶狠的眼神出现，乖巧的开口道：“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怎么会跟别人在一起。”
陆皓谦淡笑道：“知道就好，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不错的。”
头发还没干，顾烟趴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是公司内部发来的。
短信内容让顾烟很惊讶，senwell竟然改了名字。
短信是通知员工报工装的尺寸，要全部重新定做。
well改名怀成国际投资，这个跨度让人匪夷所思，高高在上的senwell国际，怎么会改一个这样接地气的名字。
顾烟第一反应就是去告诉陆皓谦，想和他八卦一下，“我们公司改名字了。”
陆皓谦哪会不知道senwell更名为怀成国际投资，意味着从此senwell不会存在，改头换面，变成怀成集团。
公司更名这件事也不是他一时兴起做的决定，这些早早就在计划内，只是昨天才落成罢了。
为什么改名叫怀成集团，是他为了缅怀陆中怀，和他母亲苏成。
陆皓谦轻轻打了一下顾烟的屁股开口道：“工资给你照开，对你们影响也不大。”
顾烟伸手揉了揉她两瓣可怜的屁股，哼唧道：“陆皓谦，你真够变|态的，昨天打了一整晚上，还没打够吗。”
顾烟委屈的挪了挪屁股，她怀疑是不是已经肿了，连坐也不敢坐，只能趴着。
陆皓谦温声问道：“宝贝，以后我们那个的时候，我能轻轻的折磨你吗？”
顾烟听了这话受到严重的惊吓，这么看昨晚在陆皓谦眼里，他还是手下留情的。
她耍机灵的开口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你要是对我好，不再那么凶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要轻轻的。”
陆皓谦看出了顾烟的小心思，含笑答应道：“好，我尽量去做。”
尽量去做，顾烟听到陆皓谦的回答叹了口气，她心里希望听到的答案是，一定会做到，而不是尽量。
陆皓谦将下巴枕在顾烟的肩头，低下头隔着衬衫吻了一下顾烟，“小宝贝，不高兴了？”
顾烟表情僵硬的撑起了微笑，“我以后，要伺候好你，也答应过你，不会和你发脾气，能做到，我没有不高兴。”
陆皓谦将乖巧的顾烟搂在怀里，他觉得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他偷来的时间。
顾烟现在活在谎言里，时候所有真相都揭开时，他又能留住顾烟多久，如果顾烟变得歇斯底里，他坚持不来，到时候他们的结局叶是分开。
陆皓谦尽所能的对顾烟承诺道：“我会对你好。”
顾烟相信陆皓谦，她将头枕在陆皓谦的腿上，抬头仰头望着他，伸出手摸到他脸上泛青的胡渣，有些扎手。
她小声开口：“昨晚，我们没有戴套，我会不会怀孕？”
陆皓谦自责道：“昨晚怪我，退房以后我帮你去买药，以后我每次都会戴，不让你吃药了，那种药对身体的副作用很大。”
顾烟失落的笑了笑，陆皓谦这是宁可让她吃药，也说不出，怀孕了就生出来。
陆皓谦怎么会看不出顾烟的失落，她总是以为会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其实全部都写在脸上，一眼就会被人看穿。
他不是没有想过给顾烟一个家，但也不能因为一时冲动，不去考虑以后。
如果顾烟怀了他的孩子，他当然会很高兴，但现在这样做太自私。
陆皓谦把顾烟的个性现在摸的很清，她的世界很简单，除了黑就是白没有灰色地带。
只是她不知道，她现在生活的就是灰色，谎言编织的黑色。
顾烟对他执着不假，也讨厌被欺骗，她骨子里的倔强告诉他，知道真相的顾烟，或许会选择原谅。
但是那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现在有了孩子，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在生意场上，陆皓谦可以机关算尽，手段狠毒。
面对善良的顾烟，他做不出用孩子去捆绑住她的决定。
顾烟心里很难受，她没有质问陆皓谦，只是问他说：“我们会不会结婚？”
陆皓谦收起强势，回答她说：“你乖乖在我身边听话，我们就会结婚，只是也许有天你会离开我。”
顾烟转而一笑，“我怎么可能离开你，你知不知道，在上海我生活的一直都很孤独，你给了我可以依靠的感觉，就算我们过得不好，生活压力大，我还是会坚持陪在你身边。”
陆皓谦宠溺的在顾烟耳边呢喃，“那就乖乖听话，和我一起走下去。”
******
顾烟脸皮薄，她只能站在药店的隔条马路上，张望着陆皓谦。
陆皓谦一个人去了药店，他从没买过这种药。
打开钱包里面只剩下五十块不到，心里没底，避孕药五十块够不够买。
虽然没钱，他还是问了店员，说：“你们这里对身体伤害最小的避孕药是哪种。”
店员抬头看了陆皓谦一眼，□□存的男人，想也想象的到，他昨晚做过什么。
她从柜台里取出一盒毓婷，公式化开口道：“二十三块，麻烦您到那边付一下款。”
陆皓谦依旧不放心的问道：“毓什么婷，确定对身体没有伤害？”
店员瞄了一眼陆皓谦道：“怎么可能没伤害，这种避孕药是紧急的，一年最多吃两次，你们男人也真是的，当时想什么了，一点也不知道疼女人，不想让人家怀孕，干嘛弄到里面。”
陆皓谦被这个中年妇女数落，脸上露出难得的促狭。
他觉得说的也有道理，他昨晚在干什么，不管不顾的索取，为了一时的欢愉，最后那一下还是舍不得离开顾烟的身体。
陆皓谦心里暗骂自己有点不是人。
想想以前的那些女人，他身心都会有芥蒂，很注意防护措施，到顾烟这儿偏偏刹不住闸。
陆皓谦结过账走出药店，看到站在马路对面等着他的顾烟。
正午的阳光洒到她年轻干净的脸上，像是一幅油画《少女的祈祷》。
陆皓谦不否认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性的人，理性占据他的全部思维。
遇到顾烟对他来说是个意外，他却一次又一次去纠结，不知道该怎样去做，能把对顾烟的伤害降到最低。
有时候陆皓谦巴不得顾烟是一个贪财的人，可以用钱来解决一切，到时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如果顾烟爱财，他不会担心顾烟知道他是senwell的总裁，也就是现在的怀成集团的老板。
那时的顾烟知道真相，非但不会离开，反而能更死心塌地的跟他在一起。
偏偏顾烟不是，她只是一个对待感情执着内心干净的小女孩，讨厌谎言，想要安全感，不在乎名利。
陆皓谦在生意场上从来不怕面对利欲熏心，追逐名利的人。
这种人在他眼里很容易解决，无非是用钱可以搞定一切。
那些对金钱没有*没有概念，把感情当做全部的人，他曾经很抵触，因为这样的人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追逐的是什么。
顾烟这个意外，让陆皓谦迷茫，不知道前面的路会走多久，他能用什么心态去对她。
Chapter 49
陈炜一直都是陆皓谦比较相信的人。
陈炜这个人，嘴巴很严当然不会对外人说陆皓谦让他去订情侣酒店的事，偏偏给陆皓谦发订单编号时，被坐在他身边的梁伟忠无意间瞄到。
梁伟忠是怀成集团项目开发部的高级经理，在陆皓谦手下算不上亲信红人，靠裙带关系进到的怀成集团，是冷虞欢的远房亲戚。
梁伟忠这个大嘴巴，喜欢背后乱传话，这个毛病人尽皆知，总是抱着聊天无罪的心态，跟人乱讲事非，反正传来传去，最后大家也弄不清楚源头是谁。
最近的怀成集团的高层们，茶余饭后只议论三件事。
一件事就是senwell为什么改名为怀成，普遍的版本，是因为他们总裁kevin是一个大孝子，公司改名是为了缅怀父母，这个猜测被陆皓谦的亲信证实，确实是这样。
另外一件事就是陈炜帮他们的顶头boss在上海订了一家情侣酒店，房价688一晚。
kevin身边有女人可以理解，毕竟他们的陆总离婚了，有和女人在一起的自由，只是好奇怎么会去住688一晚的酒店。
他们的陆总在上海有那么多房产不说，就算是住酒店，按照他的排场，也一定会入住最贵的总统套房。
688的酒店纯粹是侮辱了他们boss的身份。
还有陆皓谦为什么人会在上海，他身边的心腹都知道，今年陆皓谦不会定居在北上广南三个地方。
因为风水先生告诉过陆皓谦，如果他在这三个地方定居，今年定会犯的三刑。
陆皓谦的手下也听到这些流言，毕竟陆皓谦信风水命理不是什么秘密。
前几年有位算命先生说过，陆皓谦会有两个老婆。
当年还记得冷虞欢知道这件事后，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她又找来了那位香港的玄学大师，让他重新摆命盘去算，结果还是一样，陆皓谦注定有两个老婆。
冷虞欢想了一个办法，说要跟陆皓谦先离婚一次，再重新结婚，这样陆皓谦的两个妻子就都是她。
陆皓谦当然不会由着冷虞欢这么去做，他学不会迁就，任由自己老婆去胡闹。
八卦的传播速度永远比好事要快，从总公司一路传到上海，就连顾烟这种底层，进不到怀成大厦的员工，也听到了这个传闻。
以讹传讹，她听到的版本是，“怀成集团总裁，领着女人在上海和平饭店共度*”
顾烟觉得诧异，怀成集团的顶头boss，竟然人在上海。
然后听售楼处的人说，kevin人在上海不假，但到现在都没有去过怀成大厦一次。
她趴在售楼处的茶色玻璃桌上，心里羡慕嫉妒恨，感慨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去创业，当老板就是好，时间自由，想干嘛干嘛，不受人控制。
和她这种苦逼的上班族相比要好太多，就说迟到这件事。
怀成大厦里的员工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半，人家是金领，早上时间富余的多。
他们这些没有资格，被放养的售楼处员工，每天上班的时间是八点，迟到一分钟扣半天的工资，迟到三次开除，一次机会不给。
她一直有赖床的毛病，和陆皓谦在一起同居后，不仅没改掉一点，反而越来越严重，每晚都感觉不够睡。
陆皓谦在那方面需求很大，每天晚上都要弄个四五次，才肯放过她，最可怕的是，每次时间又特别长。
初尝男女滋味的顾烟，根本承受不了陆皓谦这种好像永远不会满足的承|欢，每天被他折腾到身子像是要被人拆开一样。
如果不是经历过，顾烟根本想不到陆皓谦是这样的人。
他喜欢听她动情的**，喜欢逼着她在床上一声声的唤他叫老公去求饶。
可惜她的求饶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永远占据主导地位的陆皓谦，在床上从来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
****
傍晚没有加班的linda到售楼处去找顾烟，她看到耸拉着眼睛，没有精神头的顾烟，开口问她说：“亲爱的，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顾烟懒洋洋的开口道：“没休息好，上班的时间又太早了。”
linda摘下墨镜，漂亮的丹凤眼在顾烟身上滴溜乱转，轻嗤一声：“你这是纵|欲过度了，怎嘛，和男人同居的日子不好过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顾烟弄了弄头发，一只手拖着脸，嘴硬道：“没有欺负我，别瞎想。”
linda吐了口气，想到陆皓谦的那张脸，绝对的成熟男人魅力范儿。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穷人，linda认为和那种男人**，不亏。
她和顾烟分析道：”你想想，一个年纪青青的小女孩，主动献身给一个老光棍，他能饶得了你才怪，不知道多久没尝过鲜，你现在就是那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他宰割。”
顾烟眼看着linda又扯远了，在这么说下去，以linda刨根问底的个性，没准下一句就会问她陆皓谦的床上功夫棒不棒。
顾烟岔开话题说：“别说我的事了，今儿怎么来售楼处找我了，不是说好晚上约在呷哺呷哺吗。”
呷埔呷埔是之前linda和顾烟最爱去的地方，十多个人围在一个长桌上，一人一锅，上餐快，翻牌快，最重要的是很便宜。
linda嘚瑟的笑了笑，将手中里车钥匙“啪”的一声，扔到了顾烟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开口说：“姐妹今天带你去兜风，新车。”
顾烟拿起linda扔到她面前的车钥匙，上面是大众的标志。
诧异道：“你买车了？贷款买的？”
linda扬了扬眉，“谁买车花自己的钱，我男朋友送的，今天刚上的牌，全车下来45万。”
顾烟扶了扶额，确实以linda的好人缘，买车怎么会花自己的钱，在linda的观念里，男人的钱不是钱，自己的钱才算是钱，她当然会选择不算钱的人去买。
顾烟故意很夸张的恭喜道：“不错呀，在上海都开上车了。”
linda对顾烟道：“你也可以，偏偏脑袋不开窍，找了个穷光蛋又老又穷，他想要奋斗都没有机会，时间不够用。”
顾烟淡淡的笑了笑，把手里的车钥匙，递还给linda道：“我就不是富贵的命，只要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就知足了，就算现在有辆宝马车停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动心，谁让连驾照都考不起，给我没用。”
****
linda的新车是大众3系，棕色车身。
顾烟站在linda的车前，看着这辆车，怎么看也不像是女孩开的，问她说：“怎么选了个这种颜色，太糙了。”
linda打开车门，把手上拎着的一比一高仿lv扔到了副驾驶上，重新扣上了墨镜。
顾烟抬头看了看天，这种天气带墨镜，似乎夸张了点，刚刚下过雨，空气里还泛着潮，天空的乌云都没有散开，露不出半点阳光。
linda耸了耸肩道：“我男朋友选的颜色，我没办法做主，拿钱的是大爷，你懂得。”
顾烟上了linda的车，坐在后座，心里有点失落不假，女孩子哪个没有点攀比心，linda只不过比她早到上海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在外企工作拿着年薪，还可以再上海买的起车。
在看看自己，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连驾照都考不起，这能怪谁，还不是怪自己没出息，工作工作不行，头脑头脑不够用，一无是处，整个一废人。
linda一边看着导航，一边开口道：“烟儿，晚上约你家那个老男人一起出来吃顿饭吧。”
顾烟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别，你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怕你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到时候给我夹在中间。”
很久没有开过车的linda和导航较着劲儿，拿手乱点，眉毛蹙的很紧。
终于找到路线，这才扬唇笑道：“放心啦，我晚上带上我新男朋友也过去，就是给我买车的那位，在他面前我怎么也要表现的小鸟依人，温柔贤惠吧，犯得着为难你家那位吗。”
顾烟故意自嘲挖苦自己道：“你新男朋友，我还是不要见了吧，别在让他感觉你的朋友档次低。”
linda还真以为顾烟是怕给她丢人，她将车子停在路边，表情很严肃的开口问顾烟说：“亲爱的，你想去北京吗？”
顾烟没理解linda是什么意思，无端端的怎么说要去北京，她可没那个闲钱到处去旅游。
她回答linda道：“我没钱，也没心情去。”
linda将身子探过去，拿出手机让顾烟看照片，“呐，这人是个大款，在北京三环内有套房子，他想要找个女朋友，但是不想结婚，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顾烟在车里瞪了一眼已经没有底线的linda，有些生气的开口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算我没有男朋友，你也不能把这样的人介绍给我吧，你这不是坑我吗。”
顾烟过激的反应让linda感觉有些好笑，她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车窗，让顾烟看她的新车。
“我这是为了你好，顾烟你现在做的事就是浪费青春，把青春搭在一个穷人身上，你长得清纯又漂亮，那个老男人配不上你，虽然不能否认他的脸不错。”
顾烟降下车窗，她这二十多年做过好车的次数屈指可数，坐过周正岩的宝马车，坐过linda男朋友的尼桑车，现在又坐在linda的大众车上。
她莞尔一笑，看着街头的霓虹广告牌，“我不会因为钱去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如果你拿我当朋友，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跟我讲了，没兴趣。”
Chapter 50
linda知道自己惹了顾烟不高兴，觉得顾烟就像是个老头子，顽固又倔强，再说下去只能把气氛弄得更僵。
她笑了笑说：“希望你以后不能后悔喽，晚上把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位约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毕竟以后要经常见面的。”
顾烟不想linda和陆皓谦见面，linda的刀子嘴，她知道。
陆皓谦一个大男人，凭什么被linda当着面数落。
可linda说的也没错，在上海她本身朋友就不多，和linda一直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linda只不过是和她的想法不同而已，但linda是真心对她好，一个朋友一个爱人，总不能弄得关系那么僵。
顾烟天真的认为，吃顿饭没准可以多少缓解一下关系，再说linda的新男朋友也会来。
linda在男人面前，一直都是温柔贤淑的样子，尤其是在有钱男人面前，顾烟觉得，她在饭桌上，应该做不出难为陆皓谦的事情。
她掏出手机对linda说道：“我问问他有没有空吧。”
linda轻蔑的冷哼一声，摆出了高姿态，很嫌弃的对顾烟开口道：“他一个修车的，会没有时间？怎么还要看他的档期来，他是有多大的面子，我男朋友那么忙的人，都说会准时过来，他凭什么没时间。”
顾烟懒得理linda的话，心想，怎嘛，你们有钱人的时间值钱，我们这些穷人的时间就是白给的，谁说穷人必须随时有空，这是什么逻辑。
陆皓谦接到顾烟的电话，说是要和linda晚上一起吃饭，他没什么兴趣，对linda陆皓谦一直没什么好感，又不熟，坐在一个桌子上，他觉得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
但顾虑到linda是顾烟在上海最好的朋友，他不想让顾烟难做，只好勉强答应下来，说会准时到。
顾烟把陆皓谦同意赴约的事告诉了linda。
linda脸上荡着笑掏出手机，娇滴滴的给她新男朋友打去电话，用甜腻腻的声音说了句“不见不散。”
顾烟在后面坐着听了浑身发麻，linda刚刚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真让她酥到了骨头里。
linda挂断电话，发现顾烟酸倒牙的样子，传授顾烟道：“男人就喜欢会撒娇的女人，你学着点，别恋爱智商是0，最后在被那个老男人给甩了。”
撒娇，顾烟不是不会，她是很少有机会去撒娇，在陆皓谦面前更不敢，除非在他心情看上去还不错的时候，有可能耍点小性子对他。
同居这几天，顾烟以为能多少和陆皓谦距离拉近一些，他们**以后，陌生感是没有了，可要说拉近距离，还是做不到。
陆皓谦说过会对她好，从实际行动上，除了每天都要跟她做丨爱，剩下也没有什么表现，白天两人各忙各的，晚上在床上一起忙，连聊天的机会都很少。
陆皓谦的话太少，顾烟和他根本找不到话题，最多的时间，她都是在缠着陆皓谦问他的过去。
陆皓谦每次的回答都很敷衍。
陆皓谦越是这样，顾烟就越好奇，他以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们租住的老房子里，有一台二十寸的老式背头电视，看上去年头比顾烟年龄都大，家里没有电脑，没有wifi，她和陆晧谦只能用这台老电视打发时间。
陆皓谦有时候还会一边跟她做|爱，一边盯着新闻在看，对着身下的顾烟不解风情。
他每天看的节目，让顾烟理解不了，陆皓谦不看任何综艺节目，八点档电视剧，只看财经新闻，股票，期货。
顾烟想起在兴城时，陆皓谦曾经管她借过手机，那时候她发现陆皓谦看的是美股。
她昨晚还问过陆皓谦，“你会炒股，是不是以前炒股赔了家底。”
陆皓谦给她的回答很自信，“我没有输过。”
顾烟彻底搞不懂陆皓谦，他没有输过，又什么都懂，偏偏要到工地搬砖，胳膊前几天还被铁丝刮破了一条很长的血口子，她心疼的劝陆晧谦换一份工作，劝了好几次，陆皓谦根本不理。
顾烟以前没有安全感，总是怕陆皓谦被人从身边抢走，不管他有没有钱，单单从外表气质气场上，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顾烟接触的人里，陆皓谦绝对能排在首位的。
这段时间她的担心终于被打消了。
在顾烟眼里，陆皓谦对人的态度，这样沉闷的性格，她想除了自己的好脾气，应该很少能有女孩能受得了他。
跟陆皓谦谈恋爱，就是典型的找虐，无时无刻都有一种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的感觉，忽冷忽热的让人难受。
顾烟彻底明白，为什么陆皓谦会离婚，这个男人太不好相处。
******
一路上linda都在和顾烟吹嘘自己的新男友很有钱，说是她交往过的男友里，最有钱的一位，开的车是奔驰c系列，顶配。
在上海的静安区还有两套房产，静安区有房子是什么概念，七万一平的房价，在那里住的起，绝对能称的上是成功人世。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在怀成大厦里上班，linda特意跟顾烟强调了三次说：“我男朋友吴哲是senwell企划部的高管。”
well大厦一直是linda心中的一个梦，她太想进到那工作，在家人面前可以扬眉吐气，在朋友面前也能炫耀，进到senwell大厦相当于走上了人生巅峰。
顾烟纠正linda道：“senwell现在改名了，叫怀成国际投资。”
linda直了直身体，全神贯注盯着街角的红绿灯看，上海的交通很少有不塞车的时候，尤其是下班晚高峰，一段十分钟的路，至少二十分钟才能到。
“也不知道怀成的英国总部怎么了，senwell的名字一夜之间被换下来，我男朋友都说了，上面下来消息太突然，说干嘛就干嘛，接到短信，第二天他们的文件夹上，senwell的名字全部换成了怀成集团，没办法都怪老板太随性。”linda悠悠的开口道，知道的仿佛比顾烟还要多。
顾烟打了个哈切，把头靠在车里的真皮座椅上半磕着眼睛，“所以我说，做老板的就是好，想干嘛就干嘛。”
顾烟提起了话茬，linda来了兴奋劲儿，还在堵车不会怕开车分心，正好能腾出时间再吹嘘吹嘘，他的金龟婿男友。
她半个身子后倾，伸出胳膊，推了一下快要睡着的顾烟，炫耀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男朋友是senwell，不，应该是怀成集团企划部的高层吗，他见过顶头boss几次。”
顾烟懒得搭理linda，“见过就见过咯，他是那个公司的老板，在过分也不能一直不露面吧，不可能对上海的分公司不管不顾。”
linda继续用手推了推顾烟，“真的是不太露面，我家老吴说，他在怀成工作七年，也就前年才见到kevin，那时候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上海，办公地点也定在上海的分公司，不过都是下午一两点钟上班，不到三点钟就回去。”
顾烟被linda这么三推两推给弄醒了，她嘟囔道：“人家是老板，工作时间当然自己定，你对boss那么关心，干脆天天站在怀成大厦门口等着，到时一定能堵到人，然后再把电视剧的剧情放到他身上。”
linda撇了撇嘴，思维飞速旋转，在脑中还真勾勒出这样的画面。
她修长的手指握住方向盘，像是在弹着音阶似的，上下动着中指，“什么情节好呢？”
顾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头靠在车玻璃上，帮linda出谋划策道：“你去星巴克买杯咖啡放到车里，每天开始蹲点，按照你男朋友说的时间去等人，不过你到时，可别认不出是他，人家都进大厦了，你还在外面傻等。”
linda无奈的扫了一眼顾烟，从包里掏出瓶糖醇，倒了两粒进嘴巴里，淡淡的柠檬草香，溢满了舌尖。
她边嚼着口香糖边开口道：“你是不是傻！村姑进城吗？脸我认不出，排场难道还能认不出来吗，我就不信怀成总裁能单楞楞的一个人进公司大门，我家老吴说了，他出行身边保镖至少有八个。”
linda说的和真要去蹲点去似的，看着一本正经，慷慨激昂的linda，顾烟调侃道：“保镖至少八个人，我看你还是算了，别说泼咖啡，近身都近不了，别到时再被那些人给欺负了。”
linda将木糖醇瓶子扔给了顾烟，嘴里的木糖醇嚼的都快没味了，这车也没开能开动一步，春熙路被塞的水泄不通。
“小烟烟，现在泼咖啡的桥段已经不流行了，霸道总裁哪有那么容易上钩，再说泼脏了人的西装，我也赔不起不是。”
顾烟已经很久没看过韩剧小说，她的老旧思想还是停留在，女主角冒冒失失的撞到男主角身上，把咖啡弄了男主角一身，女主角低头边擦边道歉，抬眸瞬间和男主角眼神相对，下一秒心灵相通，一段天雷地火的爱情，就这样展开了。
她傻愣愣的问linda说：“那该怎么做，不泼咖啡，难道请喝咖啡？人家理不理你。”
linda从包里神秘兮兮的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浊黄色液体，她打开车里的灯，眼里充满了虔诚。
“我到时候打扮的温婉可爱点，娇滴滴的说请你喝，再把咖啡里面滴进这个东西，只要他喝下去，人就是我的了。”
顾烟好奇的伸出手，想要碰linda手里拿着的玻璃瓶，手刚碰到瓶边，就被linda一巴掌打了下去。
顾烟揉了揉手，嚷道：“干嘛用那么大力，我又不抢，瓶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和鼻涕一样。”
linda听到顾烟的话，惶恐的睁大眼睛，嘴里不断念叨着：“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顾烟受不了了linda的神经兮兮，无奈道：“大晚上发神经。”
linda将小玻璃瓶很小心的收起来，双手合十，特虔诚的又低头拜了一下，这才搭理顾烟，“这是泰国阿布师傅的降头油，滴上一滴在对方的水里或者是饭菜里，他就会爱你爱的神魂颠倒。”
顾烟三观崩溃的开口道：“linda你够了…”
linda笑嘻嘻的对顾烟道：“你还真以为我能去蹲点给kevin下药啊，说什么信什么，kevin不喝别人碰过的水，他丫的，我在怎么打扮也都没用，这个是给我男朋友用的，我要让那家伙，一辈子离不开我。”
Chapter 51
在春熙路堵了半个多小时，linda整个人接近暴走状态，到了云锦火锅城，她看到门前的红木镂空雕花屏风险些一脚踹倒。
幸亏顾烟拦住暴走的linda，提醒道：“注意素质，素质。”
linda想到吴哲应该比她们早到，倏然变了个人，收起急躁弄了弄头发，走路的步子都变成了小碎步伐，扭着曼妙的水蛇腰。
linda在二楼的缓台站定，挡住顾烟的路：“我男朋友他傲了点，你到时候多担待。”
顾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毕竟人家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呢，难免会有架子，理解。”
店里正播放着胡彦斌的《waitingforyou》找了个成功人士的linda心情自然不错，也跟着哼唱起来。
哼到一半，她突然想□□什么，还是不放心地提醒顾烟道：“点菜的时候一定要让我男朋友先来，当领导当惯了，喜欢替别人做决定，你要理解他，从怀成集团出来的人各个都是老板，很凶的。”
顾烟听到吃个饭还有那么多规矩，有些后悔答应过来，她对linda说：“陆皓谦就不一样，每次出来吃饭，他都让我先点，男人再怎么有地位，至少该有点绅士风度吧。”
linda摘掉墨镜，从包里拿出一块用藏银做的小镜子看看她的妆有没有花，又用余光扫了一眼顾烟道：“陆皓谦那种穷人，找了你这么个水汪汪的小姑娘，做梦都得乐醒，他有什么资格对你不好，要是他到了我们家老吴这种地位，你看看他还会不会对你百依百顺。”
顾烟顿时心塞，linda还真不了解情况，想要陆皓谦对她百依百顺，恐怕要等到下辈子，谁说没钱的人就会没脾气，陆皓谦有时候一个眼神，都能给她吓得半死。
感觉没有什么再交代的linda终于放过了顾烟，到了楼上的云凤阁。
云锦火锅在上海属于高消费，在这儿吃火锅每顿没个两千块下不来。
顾烟单单看云凤阁的包厢门，红木门上面雕刻着龙凤盘旋，就连门把手也很讲究，镀金的雕花浮纹，两个字，豪奢。
linda瞄见顾烟对着包厢门发愣，拍了一下她的肩开口说：“今天你也算沾姐的光了，包厢最低消费五千，今晚你可得吃饱了，回头可没这机会了，还有你家那位，真怕他管不住嘴没见过世面，等会来了，就知道低头吃，丢份儿。”
顾烟听linda又在嫌弃陆皓谦，沉着脸说：“他不会给你丢人，如果你嫌弃他，我现在就走。”
linda赶忙开始赔不是道：“别别，我开玩笑的，赶紧进去吧，我家老吴一会该等得不耐烦了，人家时间很宝贵。”
linda推开包厢门，顾烟见到了穿着一身铁灰色西装的吴哲，看上去四十岁多岁，虽然长相普通，属于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的那种，可气质还是有的。
顾烟心里叹了一声，口口声声指责她找了个老男人的linda，现在不也是这样，果然在钱面前，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正打着电话的吴哲看到linda和顾烟进来，一个表情都不给，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去了包厢外讲电话。
被晾在原地的顾烟，对linda道：“这是什么情况？”
在顾烟的观念里，一般人去接电话，都会说声“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个电话…”
可这位呢，连一个表情都不给，甚至连正眼都没给她们一个，这也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linda替吴哲解释道：“当官当久了，难免的，你都不知道，有天我亲眼看到他在怀成大厦门前把一个女员工骂得狗血淋头，那气势，帅呆了。”
顾烟撇了撇嘴道：“什么心态，看到别人挨骂，你还在那里幸灾乐祸。”
此时的吴哲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手心冒着汗，头上的青筋隐隐泛起，心快悬到了嗓子眼里，又急又慌。
电话那端陈炜很凶地骂道：“企划部全都□□了吗，你他妈的给我提交的是什么东西，让我怎么对上面交代？”
吴哲从西装里掏出i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对陈炜解释说：“陈总，我们企业部这次提交的中怀商场推广方案可是连夜加班加点完成的，我们真的用心了。”
陈炜冷声开口道：“你没资格对我解释你们有多努力，我看中的是结果，这种垃圾东西被陆总看到，到时别说我不保你，他做事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一次机会可讲。”
吴哲听陈炜提到陆皓谦，后脊梁倏然冒出冷汗，恐惧感钻进了每个毛孔，他恳求道：“陈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求您了，千万不要把这次的企划案给陆总看，我回去一定全部推翻，重新去做。”
陈炜放下狠话道：“这段时间陆总不在公司，我可以给你机会，你要是还不珍惜，赶紧给我滚蛋走人，如果你让我在陆总那里不好过，后果你知道。”
吴哲还想继续说下去，嘱咐陈炜千万不要把新企划案让陆皓谦看，还没等他开口，就被陈炜挂断了电话。
吴哲手里握着手机，长长地吸了口气，理了下领带，烦闷地到洗手间点了根烟。
他心里乱极了，企划部的心血被陈炜贬得一文不值，这证明着之前他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这些都不要紧，最怕的就是陆皓谦。
吴哲不敢想象在陈炜眼中都是垃圾的企划案，如果递到陆皓谦面前，他能死得有多惨。
陆皓谦从来不给人机会，一次定生死，他曾经亲眼见过怀成集团上海分公司财政部的张总，仅仅因为财务报表出了一点差错，直接就被陆皓谦革职，一点情面不讲。
张总心里憋着气，觉得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想失去一切，趁陆皓谦来公司的时，在公司大堂直接给陆皓谦跪下，哭着求情。
有句老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放下尊严，跪在陆皓谦面前哭着让陆皓谦给一次机会，陆皓谦理都不理，半分情面不留，漠视而过。
吴哲不想自己有天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
吴哲洗了把脸回到包厢，心情很差。
linda察觉出吴哲有些不对劲儿，声音软柔柔的开口说：“亲爱的，你怎么了？”
吴哲冷了一眼linda又扫了一眼顾烟，清了清嗓子道：“你别管我的事，怎么还差一个人呢，今天不是说好四个人吗。”
顾烟抬腕看了看表，“他应该快到了，可能没找到路吧。”
吴哲将他的lv暗格钱包放在桌子上，一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另一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盒软中华，从里面抽出一根衔在嘴里，派头十足。
“怎么，修车行很忙么，还是要特意洗个澡见我，免得一身机油味。”
顾烟看了linda一眼，看来linda是把陆皓谦以前的工作告诉了吴哲，她倒是觉得没什么，也没觉得陆皓谦是个修车的，让她赔了面子。
可吴哲这么嫌弃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多大的排面，见他面还非要洗澡。
linda摇了摇顾烟的胳膊开口道：“顾烟你催催他，我家老吴本来就忙，没有太多时间，实在不行你让他打车过来，我们给他报销车费。”
吴哲在一旁阔气地附和道：“小姑娘你听linda的，叫他打车过来，我给报销。”
看着瞧不起人的吴哲，顾烟冷笑了一声，“我们打车钱拿得起，不用你帮忙。”
吴哲发现顾烟态度不好，有些生气地开口道：“我们可是好心，怕你男朋友舍不得钱，非要挤地铁过来。”
话落，服务员插话道：“先生，您是要小锅吗，还是九宫格锅。”
吴哲道：“小锅…”
linda凑到吴哲身边道：“亲爱的，这里的九宫格很出名的，干嘛非要吃小锅啊。”
吴哲瞄了眼顾烟，将头压低，在linda耳边轻语道：“你朋友领来个修车的，我可受不了不分开吃。”
linda同样很小声地对吴哲耳语道：“你这么说也是，等下他人来了，亲爱的你别什么话都说，至少给人留点面子，劳动人民最光荣嘛。”
顾烟最烦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嘀嘀咕咕，看着坐在对面这两人，和吴哲那种欠揍的眼神，想马上掀桌子就走。
她掏出手机，给陆皓谦发了条微信，“你在哪？我好想你。”
很快就收到了陆皓谦的回复，“正在路上，大概十分钟左右到，如果饿了就先吃。”
顾烟收起手机，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轻抿了一口，盼着陆皓谦早点过来，心里又在担心吴哲这么大的人物，在饭桌上会数落陆皓谦。
两人差不多年纪，一个成功者自然会摆出高姿态，顾烟怕陆皓谦抬不起头，如果是这样，她会恨死自己，答应吃这顿饭，让陆皓谦难堪，伤到自尊。
Chapter 52
菜都已经上齐，顾烟透着热气面前的小铜锅咕咚咕咚翻着水泡，眼前这些进口澳洲肥牛，她却毫无食欲，没有动筷子。
陆皓谦到了云锦，找不到包厢只好给顾烟打电话，让她到楼下来他。
顾烟接到陆皓谦的电话，刚才还蔫蔫的，倏然来了精神，像见到救星般忙从座位上离开，：“我男朋友过来了，我要下去接他。”
吴哲抬腕看了看腕上的欧米茄繁星，不满道：“小姑娘，等下我可得好好跟你男朋友聊聊，一个男人怎么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让我们在这里等这么久。”
顾烟懒得理吴哲，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离开包厢，linda柔声对吴哲道：“亲爱的，顾烟男朋友30多岁只是个修车的，他心里也苦，你给人家留点面子好不啦，我不想让顾烟觉得我找了个好男朋友，故意跟她去炫耀。”
吴哲不屑道：“也不知道你这个朋友怎么想的，长得这么漂亮又文文静静，什么人不好找，非找个没修车的，没能耐的人，活着就是浪费国家粮食。”
陆皓谦在一楼大堂等顾烟下来，顾烟一见到陆晧谦，直接飞扑到他怀里，也不管大堂里来来回回有多少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陆皓谦宠溺的摸了摸顾烟的头，“干嘛抱的这么紧。”
顾烟抬眸眼巴巴的看着陆皓谦，委屈道：“我就是好想你，想让你抱抱我。”
陆皓谦笑道：“回家让你好好抱我，别腻着了，快上去吧。”
顾烟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环在陆皓谦腰上的胳膊，拉住他的手，忧心忡忡的开口说：“linda的男朋友来头很大，做领导做惯了，所以说话很难听，我们真的要上去吗？”
陆皓谦淡笑，他安抚顾烟说：“说话难听我们就不听，现在走算是怎么回事。”
顾烟很听陆皓谦的话，她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做好要保护陆皓谦的准备，假如吴哲再敢拿出高姿态来挖苦贬低陆皓谦，她会直接掀桌子走人。
虽然这样会让linda很难堪，但她就是见不得陆皓谦受欺负。
顾烟一脸心事推开包厢门，linda看到穿着黑色polo翻领t恤，牛仔裤的陆皓谦，偏偏头再看低头摆弄手机一身西装的吴哲，不能不承认，陆皓谦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linda用眼神端量陆晧谦很久，感觉匪夷所思，这个人虽然穷，可是两次见到他，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有种说不出的气场，从这点来看，位高权重的吴哲完败。
陆皓谦见到吴哲，愣了下神，原来顾烟口中的大人物竟然是这么个角色。
吴哲听到有人进来，好半天才肯抬起头，他和陆皓谦对视的瞬间，握住手机的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和大理石地砖来了次亲密接触。
吴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他眼花，话憋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还是不敢相信陆皓谦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吗，此时吴哲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linda扭着腰走到包厢门口，对突然傻掉的吴哲介绍道：“亲爱的，他是顾烟的男朋友陆皓谦。”
吴哲听到陆皓谦三个字，再也坐不住了，他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双腿却不争气发软，险些一个踉跄，好在扶住了身后的红木椅子。
陆皓谦看着被吓坏的吴哲面色如常，他神色淡定的开口道：“我想去一下卫生间，不知道怎么走。”
吴哲立马领会陆皓谦的意思，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知道路，带您去。”
linda和顾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纳闷吴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心殷勤，还用了敬语道了声您。
陆皓谦转身对顾烟说：“宝贝，你和linda先吃，我去去就回来。”
吴哲在一旁附和道：“是啊，linda你和顾烟小姐先吃，我和陆…”
吴哲嘴里的“陆总”只说了一个字，就看到陆皓谦冷了他一眼，吓的心头一惊，立马闭嘴，用最快的速度迈开腿跟着陆皓谦离开包厢。
顾烟有些发懵，不懂吴哲在搞什么，“你家老吴怎么了，还管我叫顾小姐。”
linda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可能我刚才对他讲，要架子放下点，听话了呗。”
顾烟勉强松了口气，开口道：“最好一直这样，如果他还是像刚才那么瞧不起人，这顿饭吃起来得多尴尬。”
吴哲和随从一般，低着头跟在陆皓谦身后，不敢他并肩，皮鞋踩在走廊的松软棕色地毯上，却感觉像是走在刀尖上。
他跟着陆皓谦来到洗手间，陆皓谦没有跟他说话，走到水池边，弯腰在洗手。
吴哲大气不敢喘候在一边，陆皓谦洗完手，忙抽出两张纸递给陆皓谦让他擦手。
陆皓谦接过面巾纸，眯着眼看着吴哲，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见面，我对你有印象。”
陆晧谦终于开口，吴哲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的回答说：“陆总，我是怀成集团上海分公司的企划部的负责人，小吴。”
陆皓谦淡淡的“哦”了一声。
吴哲可以想象到陆皓谦的反应，他对人的态度一向如此，冷淡到让人绝望。
他僵硬着微笑道：“陆总，我们最近企划部每天加班加点做企划案，我相信…”
陆皓谦掏出一根烟，打断他道：“没有兴趣给你时间，单独对我汇报工作。”
吴哲低眉顺眼，瞄到陆皓谦竟然在抽白沙烟，纳闷这是什么癖好，怀成集团的总裁能碰这样的廉价烟，他想到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软中华，开始担心，被陆皓谦看到。
顶头boss抽这种廉价烟，他有什么资格把软中华拿出来放在桌上，打算等下回去马上收起来。
吴哲掏出火机要为陆皓谦点烟，却被陆皓谦挡了下来，冷声扔下一句，“不习惯别人点烟。”
吴哲连连点头道：“对不起陆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陆皓谦无奈笑道：“你干嘛这么怕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点烟而已，放松点别紧张。”
吴哲今晚已经是第二次掏出手绢擦汗，第一次是接到陈炜的电话，当时在走廊吓个半死，陈炜只不过是陆皓谦心腹之一，还不算最得宠的。
做梦都想不到，这次是陆皓谦本人出现，吴哲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永远高高在上的怀成集团总裁，可以出现在他面前。
吴哲将手绢紧紧的捏在手里颤问道：“陆总，您怎么会来这里。”
陆皓谦靠在水池边抽着烟，开口道：“是不是，没想过有一天可以有机会跟我同桌吃饭？”
吴哲紧张到冷汗打湿了衬衫，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陆皓谦。
前两年陆皓谦虽然在上海办公过一段日子，不过他从没来没有单独召见过他们这些部门主管，谈话也都是一批人进去，他只是其中之一。
能让陆皓谦留下点印象，吴哲在心里还很庆幸，认为自己是成功了。
吴哲开口对陆皓谦说：“从没想过能和陆总您同桌吃饭，真的和做梦一样。”他现在的心里五味陈杂，忐忑紧张恐惧混在一起，说话的颤音越来越抖。
陆皓谦头痛道：“还要我跟你在讲一遍吗，不要紧张，我有那么吓人么。”
吴哲本身黝黑的脸变得愈发惨白，他想抽烟平复一下敬畏恐惧的情绪，不敢在陆皓谦面前抽，陆晧谦那句“我有那么吓人吗”，让他心里苦笑，不想说他现腿肚子发软。
“陆总，我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皓谦显然已经没了什么耐心，开口说：“怀成怎么养了你这样的人，话都说不清楚。”
陆皓谦的不耐烦，让吴哲的心里承受能力接近崩溃，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争取在陆皓谦面前能说出完整的话，至少不会紧张到结巴。
以前在怀成集团陆皓谦的办公室里，身边有那么多人，他自然没有这种感觉，单独面对陆皓谦，距离还这么近，吴哲现在有种要死的，死也是怕陆晧谦怕死的。
想要不结巴，正在心里组织语言的吴哲，此刻喉咙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慌张的说不出一句话，惨白的脸转而憋的通红。
陆皓谦看到吴哲这个样子，懒得再多跟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道：“等下进包厢，你不要叫我一声陆总，我不希望顾烟知道我的身份，还有你女朋友linda，如果我发现你以后和她透露一个字，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跟你讲明白吧。”
长着一双眯缝眼的吴哲，陆皓谦的话，让他眼睛睁的老大，搞不懂陆皓谦在做什么，为什么要隐藏身份。
他鼓起勇气问道：“难道顾烟小姐不知道您是怀成集团的总裁吗？”
陆皓谦冷声道：“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这么多废话。”
吴哲知道陆皓谦是嫌他问多了，忙赔罪道：“对不起陆总，我不该问的，对不起。”
听了很多遍对不起的陆皓谦，纳闷吴哲到底是怎么坐上企划部负责人这个位置的，废物一个，上不了台面。
“记住我的话，不会再强调第三遍。”
吴哲长呼了一口气，心跳的频率还是找不回正常节奏。
他对陆皓谦保证道：“放心陆总，我会尽量管住自己的嘴，不乱讲。”
陆皓谦听到尽量两个字，冷了吴哲一眼，开口道：“再对我重复一遍。”
吴哲这下才反应过来，陆皓谦显然是不满意他刚才的保证，他不敢跟陆皓谦对视，将头压的更低，重新开口道：“陆总您放心，我一定会管住自己的嘴。”
陆皓谦拍了一下吴哲的肩，笑道：“放松点，别那么紧张，我又不吃人。”
Chapter 53
顾烟等了半天，才看到陆皓谦和吴哲一同回来，她问陆皓谦说：“怎么去了那么久？”
陆皓谦拉开红木椅坐下，吴哲干杵在原地，他扫了眼吴哲，吴哲这才敢挪开椅子，神色依旧慌张，和陆皓谦同桌吃饭，这种事，他想都没敢想过。
陆皓谦夹了几块牛肉扔进顾烟面前的小锅里，“我不是让你先吃，怎么不动筷子。”
顾烟莞尔一笑，小声道：“这不是在等你吗。”
吴哲坐在一边不敢说话，拘谨的连筷子也不敢动，linda察觉出吴哲的反常，摸了一下吴哲的头，也不烫，关心的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吴哲想起陆皓谦的话，叫他不要紧张，终于拿起了筷子，僵硬的笑道：“我没事，快吃吧。”
linda听吴哲说自己没事，这才有了笑脸，笑着说：“对了，我还没介绍你呢。”
吴哲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了吧。”
linda摇了摇头道：“那怎么行，总不能吃一顿饭，连名字都不知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怀成集团企划部负责人，也真是的，senwell好好的非改成什么怀成集团，拗口死了。”
吴哲听到linda当着陆皓谦的面抱怨senwell的新名字，手一哆嗦，筷子差点掉进锅里。
well改名，是一直重视孝道的陆皓谦为了缅怀父母，在怀成集团里，还没一个人敢公开对公司的新名字有异议，偏偏这个linda口无遮拦，并且当着陆皓谦的面去评判。
他制止linda道：“别乱说话，怀成集团的名字很好的。”
幸亏毫不知情的顾烟，救了场，她也赞同linda的意见开口说：“确实不怎么好听，那天刚接到公司改名的通知，我们售楼处的激光笔当天就被全部换掉了，上面的刻字变成怀成集团。”
吴哲心里一惊，更加搞不懂陆皓谦在做什么，怎么让自己的女人去售楼处上班，隐藏身份和一个小女孩谈恋爱，怎么也不会是高高在上的陆皓谦能做出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
一直没有开口的陆皓谦，淡笑道：“吃饭的时候，总谈公司的事不太好吧。”
linda误会是陆皓谦听不懂，颇有架势的对他解释说：“senwell改名成了怀成集团，陆先生难道没听说过senwell？我想不能吧，你应该多看看新闻，涨涨知识。”
此时的吴哲恨不得把linda的嘴给捂上，请罪般的看着陆皓谦，他从没见过陆皓谦这么被人挖苦过，后脊梁和针扎一样，坐立不安。
陆皓谦没有计较，答应道：“好，我回去会多看看。”
顾烟见餐桌上的气氛似乎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原本盛气凌人的吴哲真的听了linda的话，现在像是变了个人，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难为一句陆皓谦。
linda想起之前对顾烟说过的话，提醒吴哲道：“老吴，你不说给人家报销打车费吗，你倒是痛快点。”
吴哲面如死灰的冷了一眼linda，他后悔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能免得去忍受这么糟心的事。
以前吴哲巴不得想要见陆皓谦一面，能让陆皓谦对他留有印象，现在这种见面方式，真不是他想要的，过的每一秒，都仿佛下油锅似的难熬，想走不敢走，想说不敢说的滋味，痛苦到骨子里。
吴哲只能选择沉默，他不是linda,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么侮辱陆皓谦的事情。
linda火上浇油的推了推吴哲，催促道：“老吴，我跟你说话那。”
陆皓谦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像是在看戏，他看到吴哲现在的样子，像被人拿去了半条命。
顾烟不忿道：“他是坐地铁来的，我们有钱，不用你们报销。”她和linda有些生气，吴哲不挖苦陆皓谦，linda倒来劲儿了。
她和陆皓谦虽然穷，也不代表没骨气，是贪小便宜人，连做出租车的钱都要别人来付。
linda感觉出顾烟的口风不对，似乎又伤到她敏丨感的自尊，在加上吴哲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平时出手阔绰，到关键时候，连钱包拉链都不肯打开。
她扬了扬手，意思翻篇，不提了。
陆皓谦蹙眉看着顾烟面前的酱料碟子，里面盛满了辣椒酱。
他把碟子拿到一边。“别吃那么多辣，你嘴上的水泡还没好，不怕严重了？”
顾烟被陆皓谦的话吓到，这才想起因为上火嘴上起的水泡，乖乖的拿过陆皓谦面前的芝麻酱蘸料，忍住嘴馋。
作为怀成集团老员工的吴哲，不管是他道听途说，还是亲眼所见，心里清楚陆皓谦对人的态度，现在陆晧谦对一个小女孩这么照顾，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猜想，这个女孩到底什么来头，可以让陆皓谦这么待她。
linda一边涮着羊肉，一边调侃道：“哎呦…怎么这么体贴呀，真是好男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上海的房价现在可一直在涨，你们得抓紧时间攒够个首付出来。”
话落，吴哲见缝插针，急忙打圆场道：“房价这东西估不准，估不准的。”
吴哲欲哭无泪，让陆皓谦攒出房子首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怀成集团旗下的地产有多少，谁能算的清。
陆皓谦依旧很配合linda，再看顾烟一脸期盼的眼神望着他，顿时了然，她是被结婚两个字勾起了精神。
他回答linda说：“上海的房价，未来的趋势只会涨，不会跌，你说的没错，我是该早点攒够钱，准备结婚。”
陆皓谦的话让顾烟听了抿着嘴偷乐，感激linda总算是做了件好事，不管陆皓谦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已经表露出要娶她的意思。
linda举起手中的酒杯，开口道：“那就祝陆先生，早点攒够钱，把我们家顾烟娶到手。”
陆皓谦没有给linda面子陪酒，单单看着linda把玻璃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酒劲儿上头的linda，趴在吴哲的肩膀上，腻歪道：“欸，说起来我们公司还是联谊呀，我的老板是冷虞欢，你们的老板是kevin，这是不是缘分。”
现在不是吴哲，倒是陆皓谦很想让linda闭嘴，她这个话题挑起的太糟糕，他不敢想象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说八卦的样子，那天光是顾烟一个，就够他受得。
吴哲同样，痛苦的扶额，暗暗发誓下次出门一定去看黄历，不要再像今天一样倒霉。
他现在已经抱着丢饭碗的心态，惹了陆皓谦，没人会有好结果，今晚的linda，不止一次在太岁头上动土，难免殃及池鱼，把他给拖下水。
顾烟不赞同linda，反驳道：“他们都离婚了，算什么联谊公司。”
linda挽住吴哲的胳膊，娇滴滴的撒娇道：“亲爱的，你说算不算嘛。”
吴哲崩溃的回答说：“不算…”
linda诧异吴哲竟然不站在她这边，不依不饶道：“怎么不算，是不是嫌弃我们公司小，看不上，我听说你们总裁kevin人在上海，和ie旧情复燃了两人一起去酒店开房，难道ie熬了那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ie的名字让顾烟情绪开始高亢，义愤填膺道：“上位又怎么样，不还是小三上位，没道德。”
linda扬唇笑道：“做kevin的情妇也不委屈，那些娱乐圈里的女明星，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做kevin的情妇，十个人里能有十个同意的，没有例外。”
吴哲低眉顺眼的偷瞄着陆皓谦，整晚面色无波的他，现在脸色变得很难看，从烟盒掏出一根烟，吴哲想想上去伺候着，给他点烟，又想起在洗手间那一幕，只能原地不动。
陆皓谦点了根烟，蹙着眉头听桌上的两个女人在那里胡编乱造，那天在火锅店，顾烟编的就很离谱，现在加上一个linda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从ie一直聊到了豪门恩怨，linda说到兴奋处，拿筷子当笔，分析的头头是道，还取了个题目《冷虞欢是怎么输给ie的》。
顾烟也是不知者无罪，听的全神贯注，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们对别人的家事，总是抱着无止境的好奇心。
陆晧谦苦笑，女孩聊这些，他无所谓，但也不能当做真事一样满嘴胡话的诋毁他。
奈何吴哲这时候不开窍，在那座位上低着头，心里想着自己的一千种死法。
指望不上吴哲，陆皓谦终于忍不住，愠怒道：“你们够了，别人的事乱说什么。”
陆皓谦发火，吴哲方才回过神来，手心发麻的制止linda：“linda你别说话了，安心吃饭。”
顾烟纳闷陆皓谦好端端的怎会发这么大的火，不知道是不是他讨厌在背后说人是非，可陆皓谦的话又少，吴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整晚都神经兮兮的。
他们两个大男人沉默，气氛总不能尴尬到谁也不开口，也只能跟linda活跃气氛，女孩子之间聊天又能聊出什么有营养的话题，除了八卦就是八卦。
linda哄着吴哲，腻腻歪歪的开口：“亲爱的，是不是我一整晚都说你们老板，你吃醋了，安啦，我只在乎你一个人。”
吴哲憋着的一口气好悬没顺出来，他揉了揉太阳**，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linda，她不知道说了一整晚的人，怀中集团的总裁就坐在他们对面、
吴哲鄙夷的冷了linda一眼，她要在乎陆皓谦也可以，可人家会看的上她吗。
想到这儿，吴哲又看了眼顾烟，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冷虞欢和ie的样子，绞尽脑汁都想不通，现在的陆晧谦，选女人的眼光怎么变成了这样。
Chapter 54
陆皓谦听了一整晚，他的恩怨，也就是linda和顾烟口中的豪门恩怨。
他心里哼笑，觉得被她们描述的绘声绘色，就差能写本小说出来。
刚进家门，陆皓谦就抱住了顾烟，惩罚似的打了下顾烟的屁股，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说了一晚上了，嗓子不痛吗？你把这些精力，放在工作上，也不至于像那天一样，介绍楼盘都说不清楚，”
顾烟在陆皓谦的怀里扭了扭身子，感觉自己身上火锅味流窜，想要去洗澡，“你和linda的男朋友都不说话，我是迫不得已才会这样。”
陆皓谦将顾烟圈住，不让她进浴室，“你们在背后这么说事非，如果你老板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
顾烟抬起手，摸着陆皓谦下巴上范青的胡渣，这是她很喜欢做的事，陆皓谦的胡子长得很快，每天必须要刮，她不止一次联想过陆皓谦蓄起胡子的样子，一定很沧桑的帅。
她笑着开口：“他又听不到，天高皇帝远，虽然他现在是我的老板，可我们这些底层小员工，也有说话的权利吧。”
陆皓谦苦笑说：“果然是个合格的员工，你倒是敬业，白天帮怀成集团卖楼，晚上讲老板是非，也算是惺惺念念，无时无刻不牵挂公司。”
顾烟以为陆皓谦是在夸奖她，没心没肺的笑着说：“要是有一天，我可以进到怀成大厦工作，更会更尽职尽责，可惜我进不去。”
陆皓谦低下头，薄唇在顾烟的耳鬓间厮磨，“以后会的，相信我。”
顾烟被陆皓谦吻的开始有些动情，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气息不稳，“我们售楼处张经理，他在怀成呆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机会被调到怀成大厦工作，被扔在售楼处，他都没有机会，我哪来的勇气去想。”
陆皓谦不断像顾烟耳朵里呼气，伸出他的舌尖顺着耳廓游移，“会有的，我在这里想要你。”
顾烟瞪大了眼睛，推了陆皓谦一下，客厅里只有一张木头桌子，除了桌子连一个摆设都没有，在这里？简直是疯了。
此时的她心脏紧缩着，没有勇气去陪陆皓谦疯，“地上多脏，我要进卧室。”
陆皓谦一边脱着顾烟的衣服，一边开口说：“你扶着桌子，背对着我，宝贝听话试试这样。”
顾烟胆怯地摇了摇头，太难为情。
陆皓谦见顾烟这么抵触，顿觉扫兴。
心想毕竟是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初尝人事，怎么也要有一个去接受的过程，不能拿经验丰富的女人和她做衡量，是他太心急了。
陆皓谦不想为难顾烟，放开她，又将她水蓝裙子的肩带提到肩膀，声音低沉伴着些沙哑“洗澡睡觉…”
顾烟却开始犯轴，她搂住陆皓谦的腰，一个热情的无尾熊抱，委屈的开口：“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经验不丰富，满足不了你。”
陆皓谦将手搭在顾烟的手上，温声道：“不要一直这样子好吗，有点自信，我没有嫌弃你，你不喜欢这么做，我们就不做了，很简单的事，干嘛非要想的那么复杂。”
顾烟可怜兮兮的开口说：“我以为你会不高兴，不要我了。”
她的患得患失又开始发作，很怕陆皓谦不高兴就会离开。
陆皓谦在她身边虽然可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但她对待这段感情太投入，什么都小心翼翼，很怕维护不好，就会破碎。
陆皓谦叹声道：“放心吧，不会的，我说过要你以后一直跟着我，你就安心在我身边好了，还有你别总是这样患得患失，一句话非要对你反复重复你才安心，这样不累吗。”
陆皓谦想要表达的意思，顾烟心里很清楚，他是在让她安心，只是这种话听到耳朵里，顾烟很难受，潜意识里陆皓谦似乎是有些累了，对她没了耐心，他讨厌这样的生活。
顾烟的脸上写满失落，她不敢去和陆皓谦撒娇发脾气，指责他为什么不能耐心点对她，
气氛凝结，仿佛平静的湖面，结成了冰，
顾烟淡淡的点了点头，进了浴室。
陆皓谦一直以来，习惯地做事方式，不喜欢一句话总是去重复，他对顾烟算是最有耐心，只是顾烟不知道罢了，想要一下子转变，对他来说太难。
陆皓谦看出顾烟心里有委屈，他拉开浴室的门，发现顾烟正躲在厕所里，一个人偷偷的抹着眼泪，她的心理素质太差。
顾烟不想把自己狼狈的一面显现在陆皓谦面前，只能一个人偷偷地躲起来哭。
陆皓谦沉静的黑眸望着敏感脆弱地顾烟谦动作很轻地用手帮她擦干眼泪，“宝贝，我让你这么不开心，你还是要跟着我，值得吗？”
顾烟有点溃不成军哽咽的开口“我一直相信将心比心，付出就会有回报，陆皓谦，你的心就算是块石头，我也想把它捂热。”
陆皓谦最擅长察言观色，顾烟心里委屈的症结他清楚，用低沉温和的声音开口说，“我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别哭了，听话。”
喜欢你这三个字，对陆皓谦来讲，从他口中说出来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他没对人说过。
顾烟方才哭的厉害红肿着眼睛，听到陆皓谦说喜欢她，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顾烟还是这样，一句话需要反复重复才能去相信。
陆皓谦抿了下唇，觉得自己是彻底载了，载倒在一个敏感|感又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手里。
他平静的注视顾烟，回答说：“真的…”
顾烟做不到破涕而笑，情绪没有那么快足够调整过来，有了陆皓谦的保证，只可以算心情没有方才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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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谦起的很早，清晨的阳光透过蓝色玻璃窗子，散落房间。
顾烟是八点钟上班，陆皓谦看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不想那么早叫醒她，时间还很充裕，能让她多睡一个小时的安稳觉，
顾烟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她从来不吃早饭，不是不饿，只是舍不得那张床，每天早上都会赖在上面。
陆皓谦很早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人不吃早饭，对身体危害很大，如果经常不吃，会血糖不足，人也没精神，再严重点脑子供不上血。
顾烟在售楼处上班，本身就是费脑子的活，况且在陆皓谦心里，顾烟的脑子要比别人转的慢的多，早餐必须要吃。
陆皓谦办事一直有条不紊，他没在床上多待一秒，先去冲了个澡，又从抽屉里拿了把零钱，最后下楼，到小区对面的早点摊去为顾烟买早点。
昨晚下了一夜得雨，早餐摊前地上的积水积成了水洼，一辆奔驰车，从陆皓谦身边飞驰而过，车速太快，溅了他一裤子泥点。
陆皓谦没放在心上，这种事避免不了，他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裤子被弄脏了大不了回去扔进洗衣机里。
却不知，那辆黑色奔驰车又调头开回，停到早点摊门口，降下车窗，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潇洒的按了按车喇叭，从prada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将胳膊伸向车窗外，对老板开口说：“两个公婆饼，一杯豆浆。”
来早点摊吃饭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几乎同时把目光递向那辆奔驰车，心里估摸着，有钱人吃早餐怎么也这么接地气。
唯独手里提着塑袋料的陆皓谦是个例外，他没看那辆奔驰一眼。
奔驰车司机接过老板递到车里的早点和找零，开着车走了。
奔驰开走以后，店老板不禁嘟囔了一句道，“这小子来我这儿吃惯了，前几年还骑着小电驴，现在发达了，两年功夫就开上了大奔，蛮厉害的。”
在等公婆饼出炉的陆皓谦，抬腕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是他先来的，最后老板娘把剩下的公婆饼都给了刚才那个人。
只能等着老板娘现烙，又在这里耽误了十多分钟。
换做一般有点脾气的人，遇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怎么也得找老板娘去理论，问她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是他先来，凭什么要先给别人。
陆皓谦不会这么去做，他从踏入社会地第一天起，就知道社会的残酷和现实，方才那一幕就是开车和走路的区别吧，有钱人在所有事情面前，他们都会有优先的特权，没有什么公平可讲。
买早餐耽误的时间，比陆皓谦预期的要久，拿着买回来的早餐，动作很轻的用钥匙拧开门，老木门还是发出“吱嘎”一声，回头敛眉望了一眼，蹙着眉头。
顾烟果然还赖在床上睡觉，陆皓谦动作很轻的走到卧室，拉开窗帘，清晨一缕淡金色阳光，透过厚厚的暗格窗帘洒到她的脸上。
陆皓谦从没好好看过顾烟睡觉的样子，很糟糕的睡相，她将空调被子缠在身上，一直手抓着被角，另一只手抬放到枕头上，身子侧卧着，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陆皓谦坐在床边，把顾烟额头的一捋碎发别在她耳后，又为她把被子像上提了提。
顾烟不知道，她每晚都会抢被子，陆皓谦身上只能盖一个被角，睡得迷迷糊糊的顾烟，也会把被角抢过去。
陆皓谦抬腕看了下时间，七点十五分，他拍了拍顾烟的肩，唤道：“起床吃饭。”
顾烟的起床气一直很大，也不管陆皓谦平时会有多凶，只要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她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顾烟将被子捂在了头上，不情不愿地叫嚷，“别烦我，我要睡觉。”
陆皓谦从床边站起来，把给顾烟买来的早餐放到了床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走出家门，拿出手机给怀成集团地产项目上海总负责人董成发去了短信。
“上海松江区所有楼盘售楼处全部调整为轮班制，在没有客户的情况下，上班时间改成早九点半晚五点，今早开始实施。”
正准备到工地视察的董成，收到陆皓谦的信息，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短信上端的号码，的确是他顶头老板发来的，这种破天荒的条例，董成很苦理解。
他不明白，老板是怎么了，怀成集团在上海的地产业陆皓谦很少去插手管，每次他汇报工作，陆皓谦都是叫他的心腹去处理。
这次调整售楼处的上班时间，弄得又是哪出。
Chapter 55
早上顾烟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昨晚哭过，眼睛依旧是红肿的，隐约记得陆皓谦早上叫过她，她没理，头蒙在被子里，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回笼觉睡了太长时间，她抓起手机瞄了眼时间，崩溃得挠了挠了头，心里慌张的要命。
怀成集团制度很严，规定迟到三次直接开除走人，算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迟到，最恐怖的事，整整迟到了两个钟头。
顾烟翻身下床，目光停落到床头的早餐上，心头一暖，再看看时间，只好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顾烟飞奔到售楼处，没来得及放下包，直接跑到指纹机那里去打卡，“您迟到了。”打卡机毫无感情的发出提示音
顾烟鼓了鼓双颊,想给自己脸上写个早字，或在家养只鸡，闻个鸡起个舞。
张经理找到姗姗来迟得顾烟，黑着脸开口说：“你来这里工作才多久，就已经迟到两次了。”
顾烟想失笑，小脸愁的像拧出水似的，的确她有些过分了“对不起，张经理，我下次会注意。”
张经理疏浅的眉毛蹙紧,手里攥着房型图，清了清嗓子,官威十足,“顾烟，你这是在挑战公司，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好自为之吧。”
顾烟很无奈,不知道懒散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掉,她保证:“张经理，您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张经理哼笑一声，顾烟得工作表现，他心里有数，效率差能力差态度差，一无是处，有些后悔当初招她进来。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工作态度怎么会这么差，董总开恩，下令让我们松江区售楼处调整上班时间，你还不知道珍惜机会，简直无药可救。”
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的顾烟，听到张经理的话，声音软糯诺的问道：“您说什么，调整上班时间了么？”
张经理一听更气，咬牙切齿说：“去看看售楼处的公告牌，怀成集团在上海所有区都有新开得楼盘，为什么董总偏偏调整我们松江区的上班时间，是因为器重我们，觉得我们做得好，你还不珍惜机会。”
顾烟嘴角微微的扯着，足够用大喜大悲来形容，喜的是，她听到了调整上班时间，悲的是，仅仅只剩下一次机会。
“董总是谁？”顾烟心底疑惑,她不清楚怀成集团到底有几个总那么多总，她熟悉不过来
再说她这个底层员工，至多能见到怀成集团监察部的小领导。
上周怀成集团监察部的一个小组长来楼盘视察。
售楼处提前一天接到消息，来了一次大扫除，张经理毫无人性得让她们这些女售楼员，拿抹布蹲在地上，擦大理石地砖缝隙堆积灰尘，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必须让售楼处的大理石砖,光可鉴人。
隔天监察部来人，他们战列整齐，每人笑容满面夹道欢迎，那天得张经理，腰弯到快贴到了地面，像一只要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
张经理从前台小姐托着得茶盘上，接过端来得碧螺春，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悠悠开口说：“董总你是没机会见到的，他是怀成集团旗下房产上海的负责人，集团在上海所有的楼盘，都是他在负责，总裁手下得红人。”
顾烟凝了凝思绪，的确她没有机会见到总负责人，听上去linda的男朋友吴哲跟这个董总比，也一定是个小角色，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被张经理训完话，顾烟走到售楼处公告牌那里。
看了眼led牌子，还真跟张经理说的一样，上班时间延后了一个半小时，下班时间又提早了一个小时，完全和怀成大厦里金领的时间同步。
顾烟感激的就差痛哭流涕，爱死了那位传说中的董总，能这样体贴他们这些底层的员工，了解人间疾苦。
*************
“是不是早上又被经理骂了。”夏杰修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顾烟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
顾烟点头，苦着脸说：“一周被骂四天，迟到挨骂不迟到也挨骂。”
夏杰修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了顾烟的手里，扬着笑安慰她说：“笑一笑啦，小脸皱着丑死了，女孩子就该每天开开心心的，阳光一点。”
顾烟微笑，手里拿着夏杰修给她的棒棒糖，棒棒糖是哆啦a梦造型做的很精致，圆圆的蓝胖子，胖胖得小圆手里拿着铜锣烧，嘴巴张的很大，憨傻，憨傻得。
顾烟漂亮的远山眉挑了挑，“谢啦，蓝胖子手里拿的铜锣烧，做的好细致。”
夏杰修，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着蓝胖子手上粘着的铜锣烧，“那是可乐味儿的，很好吃。”
顾烟舍不得把这么萌的蓝胖子吃掉，扬唇笑说：“谢啦”
夏杰修眉开眼笑，叮嘱顾烟说：“以后不要迟到了，如果早上闹钟叫不醒你，把手机换成铃声，我给你打电话好了，免费闹钟叫你起床。”
顾烟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拒绝说：“我明天在去买个闹钟，总会有个能叫醒我的。”
夏杰修的笑容依旧很灿烂：“小傻瓜，你可只剩下一次机会喽，言归正传楼盘都熟悉了吗。”
提到工作，顾烟一下子又蔫了，变得没精打采道：“全都可以背下来，仍然说不明白。”
顾烟紧绷着嘴唇想到了陆皓谦，想到他那天讲解楼盘时的样子，不置可否，自己连个边角余料都赶不上。
夏杰修目光落在紧抿嘴唇的顾烟神上，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不着急慢慢来，有我在呢，不会饱了师傅饿死徒弟，等下次我有准客户，他们交认筹金的时候，我签上你的名字，让你这个月的业绩达标。”
顾烟别扭的挪了挪身子，抬眸看了眼夏杰修。
可能是一直做销售这种服务行业久了，或许个性使然，在顾烟的印象里，夏杰修年轻干净的脸上永远带着阳光的笑，他的笑很好看，有浅浅的酒窝。
她委婉的拒绝说，“不用了，你也有业绩要求，我再努努力。”
夏杰修从前台给顾烟要了杯果汁，前台小姐往里面放了冰块，他摇了摇头，示意重新换一杯，对前台小姐唠叨说：“怎么能让女孩子喝凉的呢，对身体不好。”
转身，他把常温的草莓汁放到顾烟的右手边，这才开口：“你师父是这里的销冠，业绩你不用担心。”
顾烟摇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活不起了在找你开单。”
顾烟不接受，夏杰修不好再勉强，杞人忧天。还是想嘱咐顾烟这个小迷糊“下次不要迟到了，怀成集团规矩太死，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董总开恩放话，调整我们的上班时间，别的区的员工，羡慕的要死，喊着不公平，傻孩子，幸福去吧。”
顾烟对董总，好感度爆棚，觉得他是除了夏杰修以外，怀成集团里最好的人，体恤底层员工。
她附和夏修杰说：“董总真是太亲民了，终于能有没有罪恶感的自然醒了。”
夏杰修把玩着手里的激光笔，半靠在沙盘的玻璃栏上，“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开了，没客户都能睡个好觉。”
顾烟顺着夏杰修的方向，看着沙盘，她叹了口气道：“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每天张嘴闭嘴一二百万，说得都心亏。”
夏杰修挪了挪肩膀，想靠近顾烟一些，安慰这个小可怜，“上海房价就是这样的，我们的楼盘，已经是怀成集团最低端的楼盘，一套房子都要280万左右，我的理想，在松江区混两年，能被调到静安区，在那里当销售冠。”
顾烟双手叠在胸前，小脸崩的很紧，她的理想是什么，最近好像最近都弱化了，刚进售楼处放出的豪言壮语，被现在的工作状态，打击的不成样子。
夏杰修见顾烟沉默，挑了挑眉，“又在发什么呆，把你手里的蓝胖子吃掉，明天再给你买个蜡笔小新的。”
顾烟吸了口气，拆开了棒棒糖，塞到嘴里，“还不知道我能在这里做多久呢，差不多要被开除了，我能力太差。”
夏杰修冲她笑了笑：“那天来售楼处，找你的那个男人，他是谁？”
顾烟答道：“我男朋友。”
夏杰修轻叹了一声，顾烟有男朋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心里还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这么早就有主了，看上去两人的年龄差距又很大。
“你那个男朋友比我专业多了，他是卖房子的？”
顾烟摇了摇头道：“我问他是不是做过中介，他没告诉我。”
夏杰修愣了一下，眯着眼睛匪夷所思道：“你连男朋友以前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奇葩恋情。”
顾烟不愿意夏杰修知道太多陆晧谦的事，让外人去评头论足。
她耸了耸肩道：“他不愿意说就不说喽，总不能逼着他对我坦白从吧。”
夏杰修有些犹豫，心里的话该不该说出口，说出来顾烟也许会不高兴，如果不提醒，又怕这傻孩子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
“你男朋友那天我见过，很有精神很有气势的一个人，年龄应该比你大很多吧，男人过了三十岁基本很多都成家了，你啊多留个心眼，别被骗了。”
顾烟顿了顿，回答夏修杰说：“放心吧，他不会骗我，他是离婚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单身。”
Chapter 56
陆皓谦从工地回来，顾烟还没到家，他打开卧室灯，看到床头摆着的早餐，动都没有动。
晚上没吃饭，坐在床上，从塑料袋里拿出早上顾烟没有吃的已经凉透的包子，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似乎还不错。
听到外面门锁的声音，陆皓谦从卧室走到客厅，他知道，顾烟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他一下。
果然，顾烟一进门就飞奔入怀，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晚抱一秒都不行。
陆皓谦像是长辈般拍了拍顾烟的背，问她说：“宝贝，吃饭了吗？”
顾烟不再缠着陆皓谦，松开手委屈地控诉道：“心情不好，吃不下。”
陆皓谦转身进了厨房，把买来的外卖放到桌子上，对顾烟说：“心情不好也别饿着肚子，还没凉赶紧吃吧。”
顾烟摘下挎包，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打开方便盒，看到里面是卤肉饭更没了食欲，她掰开筷子，像小鸡啄米似地吃了一口。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陆皓谦顺着顾烟的话问她说：“为什么？”
顾烟放下筷子，沮丧着脸，诉苦道：“我又迟到了，已经是第二次了，再迟到一次就会被扫地出门。”
陆皓谦明明给董成发了短信，让他把松江区所有售楼处的上班时间全部延后一个半小时，董成也立即回复了信息。
董成的办事能力，他是信得过的，他不明白，上班时间延后一个半小时，怎么顾烟还是会迟到，还是董成这次办事拖延，政策没有及时放出去。
陆皓谦问顾烟：“你今天几点去的售楼处。”
顾烟耸着身子，支支吾吾地开口：“十点多到的，赖床了。”
陆皓谦心里顿时明白，原来问题不是出在董成身上，是顾烟迟到了太久，九点半人都没有出现。
他无奈地开口说：“明天别赖床了，每天非要多睡那么几分钟。”
没有得到安慰的顾烟，抬眸看了看陆皓谦那张严肃的脸，蔫蔫地回到卧室，想去反省一下她最近的工作态度。
陆皓谦看到桌上剩下的卤肉饭被顾烟用筷子戳得快成了卤肉酱拌饭，他唤顾烟：“饭还没吃完。”
顾烟在卧室里对陆皓谦嚷道：“没胃口，不吃了。”
陆皓谦拿起顾烟用过的筷子，坐到椅子上，吃起了顾烟剩的饭，这顿饭花光了他全部积蓄，工地还没有给结钱，之前结的一千两百块，给了顾烟一千，他只留下两百。
他每天除了抽烟吃饭，没有别的开销，两百块，在上海正常人都撑不到一周，硬生生地用两百块熬了十多天。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陆皓谦有点发愁。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他不会进怀成，更不会管顾烟要钱，他选择的生活，代价付出得太大。
顾烟心情低落地换好睡衣，从卧室里探出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陆皓谦：“亲爱的，我明天去接你下班好不好？”
“可以。”陆皓谦没有拒绝。
顾烟在门缝边，红着脸开口说：“家里的套用光了，你要不要去买盒回来。”
正收拾桌子的陆皓谦，听到顾烟的话，沉默了半天，心想他现在哪有钱去买，陆皓谦觉得自己有点自视过高，以为能习惯过没钱的日子，可是现在发现，太难了。
可笑自己，现在连买避丨孕套的钱都没有，沦落得有点太惨了。
一个人在兴城的时候，他倒觉得还好，虽然不富裕，但是钱够花。现在身边多了顾烟，他目前不能给顾烟好的生活，可也不想让她过得太苦，这起码是做男人最基本的责任和担当。
谈恋爱很费钱，活了这么多年的陆皓谦，这次是深刻体会到了。
他锐利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啼笑皆非，只能敷衍道：“太晚了，明早再说。”
顾烟不放心地开口说：“你晚上要是忍不住想碰我怎么办，真的一个也没有了。”
陆皓谦笑道：“体外…”
顾烟秒懂。陆皓谦是什么意思，她用手机在网上查过，这种避孕方式，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她怕自己中奖。
“陆皓谦我问你，如果我不小心怀孕了，你会不会让我生下来。”
陆皓谦避重就轻，不想回答顾烟这个问题，“我晚上不会碰你，安心睡吧。”
顾烟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病，大晚上的自讨没趣，明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她还厚着脸皮去问。
顾烟被张经理骂过以后，痛定思痛，要珍惜最后一次机会，不想早早离开怀成集团，说出去的大话，总得去实现。
清晨叫醒我们的不是闹钟，是梦想，顾烟重新燃起了斗志，这次很出息，不到六点就从床上爬起来。
睡眠很轻的陆皓谦被顾烟的胳膊不小心碰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将头枕在顾烟的腿上，声音透着股撩人心弦的暗哑，“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顾烟低下头，在陆皓谦的额上亲了一口，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再迟到，未来的销售冠军该被开除了。”
陆皓谦隔着顾烟的底裤，亲了她一下，“宝贝，你好香啊。”
踌躇满志的顾烟，被陆皓谦这样浪丨荡的举动，打消了大半，把卡在喉咙里想要对陆皓谦说的工作计划，全都咽了回去，只剩下脸红了。
****
怀成集团单单对松江区的楼盘调整上班时间的消息被传开。
董成一下子成了其他区负责人的投诉对象，直指待遇两极分化，不公平，让董成出面给其他区一个交代，否则他们就要把事情闹大，闹到怀成集团英国总部。
董成接到这些投诉，直接放话，“你们尽管去闹，这是陆总下的命令，谁要是不服，直接去找陆总。”
各个楼盘负责人听到是陆皓谦下的命令，马上平息了小动作开始装死，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暗自眼红松江区楼盘的好福利，也不明白陆皓谦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了底层员工。
张经理听到这个消息，乐得差点上了天，一整天心情都和娶新媳妇似的，嘴里还哼小曲。
他还特意把怀成三期的所有全部员工召集回来开会。
夏杰修本来是调休的，被张经理一个电话叫回来，气得差点要骂娘。
他到售楼处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顾烟拉到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蜡笔小新的棒棒糖给她。
夏杰修露出浅浅的酒窝，笑道：“本来想明天上班再给你的，谁知道今天被叫回来了。”
顾烟以为昨天夏杰修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今天他还真跟变戏法似的，找到蜡笔小新造型的棒棒糖。
她对夏杰修开玩笑说：“这个做得好丑…”
夏杰修挠了挠头道：“这个是从店里买的，可能蜡笔小新没有蓝胖子好做吧。”
顾烟把手里的□□奶茶塞给了夏杰修，“请你喝的，明天别给我买糖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夏杰修手里握着顾烟给他的那瓶奶茶，拧开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美女给的奶茶，就是和售卖机里卖的味道不一样。”
顾烟灿然笑道：“别贫了，马上就开会了，张经理在那儿等半天了。”
张经理看人全都到齐了，他先背着手巡视着他手底下的这些人，看到每个人都整整齐齐地穿着工装，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卖起关子道：“今天开这个会的主要目的你们也知道，就是上班时间的问题，这次调整不是董总下的命令，听清楚了，不是董总。”
听到不是董成下的命令，底下这帮人开始小声嘀咕。
夏杰修同样很诧异，不是董成，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随意调整上班时间，难不成还是顶头boss，随即又否定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boss人在英国，根本不会了解人间疾苦，即使了解了，他也不会理这种小事。
接下来张经理的话让他们瞬间炸开了锅。
张经理气势很足，鼓舞人心道：我跟松江区其余楼盘经理确认过，这是在英国的陆总亲自下的命令，这代表什么，说明陆总很看重我们松江区，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做，大家都加把劲，让我们楼盘成为松江区的销冠，这样没准陆总还会亲自接见我们。”
顾烟凑到夏杰修身边，小声问他说：“陆总是谁啊？怎么张经理提到他，眼睛都直冒光。”
夏杰修低声回答：“怀成集团总裁kevin，他中文名很少有人知道，老张真是太天真了，还亲自接见，这不是白日做梦吗，陆总连上海分公司都不怎么理，我们算是什么东西，谁知道他这次是怎么了。”
来怀成集团上班有段时间的顾烟，到今天才知道他的顶头boss姓陆，和陆皓谦是本家。
Chapter 57
陆皓谦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身无分文的他，现在连买烟的钱都拿不出来，寒酸到不行。
他在工地找到一心要和他攀娃娃亲的阿广，问他说：“问你一声，上面什么时候结钱？”
蹲在地上吃饭的阿广，头也不抬道：“明后天就会结了，怀成集团的工程，他们是不会拖欠工资的。”
陆皓谦苦笑，合着他现在还是赚的还是怀成的钱，当时是他忽略了这一点。
他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阿广说：“兄弟，你有烟吗。”
阿广舀了一大勺饭塞到嘴里，囫囵道：“没有，我的也抽完了。”
陆皓谦看到阿广豪放的吃相，不禁皱起了眉头，再看阿广的军绿色裤子口袋里凸起的长方形，明白了，阿广不是没有，只是舍不得给他。
陆皓谦可以能理解，他们那帮人出来赚点钱不容易，抽烟的钱都是攥出水去花，仔细点也是应该的，可以他有些后悔开了这个口，丢人。
犯了烟瘾的陆皓谦，又不能去朝别人借钱，这种事他更做不出来，只能找个安静的地方靠呆会儿，想想这几天该怎么活，让自己分分心。
陆皓谦掏出手机，为了顾忌到顾烟的情绪，怕她看到他把lero当成手机壁纸多心，早已经换成了手机的原装壁纸。
他翻开手机里的相册，看着lero的照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觉得对儿子有太多愧疚，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
都说单亲家庭对孩子未来的成长影响很大，这就是他把婚姻维持了五年的原因，陆皓谦害怕lero生活在不健全的家庭里。
可惜冷虞欢的歇斯底里，还是一步步逼着他结束婚姻。
所以对婚姻有很深阴影的陆皓谦，对顾烟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在嘱咐她一定要听话，他不想重蹈覆辙，想要跟顾烟好好生活下去，目前来看顾烟做得还算不错。
在陆中怀墓前发过的誓，还剩下一年的时间，陆皓谦认为现在的日子是他偷来的时光，以后的事情，他预料不到。
操|着南方口音的黄舒站在陆皓谦身后：“你怎么在这里待着。”
陆皓谦和她不熟，平时和这女孩儿只是打个照面，每次黄舒都会和他打招呼，他很少去理。
黄舒是在工地上给工人做饭的，从南岭村到上海来打工，来工地快有一年的时间。
黄舒二十多岁，在老家没有结婚。在工地上，女人本身就少见，尤其还是年轻的女人，最重要的黄舒是单身。
黄舒一米五几的个子，个子不高身形敦实，在家常年干农活，年龄不大皮肤就被风呲的很粗糙黝黑。肤色不白，偏偏总是喜欢穿艳粉色衣服，两条象腿又喜欢穿紧身的牛仔裤，自以为这是时尚。
这样长相打扮实在不能入眼的黄舒，在工地上还能招蜂引蝶，时不时身边就有追求者出现，说要把她娶回家做媳妇。
在工地上追求者众多的黄舒，人也慢慢变得傲气起来，眼光开始变得很挑剔，觉得自己能找到一个好男人。
陆皓谦来工地的第一天，就已经入了黄舒的眼，她一直都在和别人夸陆皓谦长得精神，还很爱干净，是她喜欢的类型。
陆皓谦很不愿意理黄舒，想要换个地方。
黄舒被人追捧惯了，圆眼微瞪，盯着不理她的陆皓谦，有些生气继续开口道：“你干嘛不理人。”
陆皓谦觉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他很讨厌安静的时候被打扰到，黄舒还拦着他的路。
他淡漠地开口问黄舒说，“你有事吗。”
黄舒总算是听到陆皓谦开口讲话，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黄舒听得陶醉，对陆皓谦的好感度又加深了一分，“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陆皓谦看着穿着艳粉色短袖的黄舒，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抬脚欲走，没事为什么还要找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不愿意理我吗。”黄舒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带着自信，在工地上，黄舒不觉得自己有搞不定的男人。
陆皓谦想现在每天面对的这些都是什么人，什么事，不是他瞧不起人，是根本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上浪费一点时间，在工地干活他无所谓，他希望得是不被人打扰。
漆黑的剑眉慢慢蹙起：“你如果没事找我，就让我安静会，”
黄舒大胆地告白说：“当然有事，我觉得你人不错，我又是一个人，我们两个要不凑合一下，我爸妈彩礼钱不会多要，你可以放心。”
陆皓谦顿时无语，原来他在工地上干活，还真会有女人和他表白，这些都不要紧，人家还想到了彩礼的事情，还真够远的。
顾烟说过要来接陆皓谦下班，黄舒和陆皓谦表白的时候，顾烟刚好找到他，黄舒的话全部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陆皓谦没来工地之前，顾烟就担心过会有女人来勾搭陆皓谦，没想到今天被她抓了个现行。
陆皓谦抬眼发现站在不远处的顾烟，黄舒顺着陆皓谦的方向看，倏然愣了好半天。
她发现了站在不远处，和自己年龄看上去差不多大的顾烟，又高又瘦，墨染般的黑发散在肩头，皮肤嫩得像是一掐就能出水似的，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口。
这些是只有小学文化的黄舒，仅能想到的形容词，总之在黄舒心里，顾烟是顶天儿的美女。
陆皓谦知道顾烟应该是听到了黄舒的话，他很理智地把自己当成了旁观者，感觉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他很想看看顾烟会怎么处理。
如果说顾烟会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歇斯底里地跟自己闹，那么这段关系，他必须要仔细考虑清楚。长痛不如短痛，选择放手。
虽然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但没有办法，如果顾烟连现在这种情况都接受不了，那还能谈什么以后。
想到这些，陆皓谦的胸口有些发闷，扪心自问如果真的到了那天，他会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一切么？他不能不承认，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顾烟已经住在了他心里，离开她，或许到最后会舍不得，无奈他到时仍然会选择这么做，毫不留情去放手。
未来他回到怀成集团，顾烟一定会面对更多这样的事，他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出轨，但媒体乱写，身边人乱传，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怎么以身作则，都无济于事。
本身就很没有安全感的顾烟，如果听到一次风传就会和他闹一次，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顾烟很淡定地走到陆皓谦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笑吟吟道：“老公，我来接你下班，是不是很准时。”
黄舒感觉滚烫的血液在一瞬间涌上了头，她别开涨得通红的脸不再看眼前的两人。她根本想不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会找一个民工，这才理解陆皓谦为什么会看不上她，甚至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
原来这男人家里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儿，在看看陆皓谦每天在工地总是像与世隔绝似得，不和人亲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他白天没精神，不功夫去理人，全都是被他的媳妇儿晚上给榨干了。
*****
走出工地，顾烟警告陆皓谦道：“以后不准你和别的女人说话，听到没有。”
陆皓谦只说了一个“嗯”字。
刚刚顾烟没有对他发脾气，现在也只是警告他一句，陆皓谦稍稍放心，不过从另一方面想，黄舒实在没有让顾烟吃醋的本事，毕竟条件摆在那里，顾烟在她面前还是会有自信的。
要是换成ie那样的女人，顾烟还能像今天这样冷静，陆皓谦认为他可以给顾烟婚姻，组成家庭。当然这一切得前提是在顾烟知道真相以后，不会离开他。
顾烟拿出钱包阔气地说：“我带你去买衣服。”
陆皓谦现在没钱，更不可能花顾烟的钱，他从顾烟手里拿过钱包，重新放回了顾烟的挎包里，“我不缺衣服，留着钱自己用。”
陆皓谦爱干净，一件衣服从来不会穿两天，和他同居得顾烟怎么能不知道他有几件衣服，夏装他只有三件短袖可以每天换，无一例外都是黑色的polo衫。
顾烟不知道陆皓谦的polo衫是真的还是高仿的，十有*可能是假得，不过能看得出来他应该很喜欢这种款型，不得不说陆皓谦穿上很有型，如果不了解他，都会以为他是个成功人士，气场明晃晃地在那里摆着。
顾烟很想买一件真的polo衫送给陆皓谦，之前在网上查过价格，心里舒了一口气，庆幸是她能承受的范围。
顾烟问陆皓谦，“你穿什么码的衣服，个子这么高。”既然他不愿意逛商场，她也只好找万能的淘宝。
陆皓谦又强调了一遍：“宝贝，不用给我买衣服，我衣服够穿的，钱你自己留着。”
顾烟上下端量了陆皓谦好半天，打算回去用手机查查身高185的人，该穿什么尺码，做好两手准备。
她不想让陆皓谦总是穿着高仿的polo，正品的一定会比他现穿的质量要好，男人嘛，总该有几件好衣裳。
Chapter 58
陆晧谦被顾烟软磨硬泡拽到了恒隆商场。
陆晧谦很少逛街，逛商场这种事更是少之又少，结婚后穿的衣服都是冷虞欢为他打点，结婚前也是别人帮着添置。
顾烟挽着陆晧谦的胳膊，开口说：“今年五一我妈叫我回家，我们的事情，是不是该跟她说了。”
陆晧谦一愣，面色沉下来：“你母亲不可能接受我。”
顾烟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惆怅：“我一定会和她好好说说。”
这就是顾烟和陆晧谦的不同，顾烟给陆晧谦的回答永远带着笃定的语气，她会说一定，陆晧谦不同，他在顾烟面前说的最多的是尽量。
陆晧谦想到在兴城时杨翠在他面前闹的一通，那时候他还和顾烟没什么，杨翠就和疯子一样来找他算账。
现在他睡了人家的女儿，陆晧谦看人很准，杨翠不会是那么好说话的人，顾烟再怎么商量都是没用的，解决杨翠只能用一个字，“钱”。
顾烟见陆晧谦沉默，迟疑片刻，声音软软地问道：“你不想去吗？”
陆晧谦深邃的五官挂着浅浅的笑：“别多想，我会去的，只是担心你到时难做。”
顾烟不想继续这么沉闷的话题，眯着眼睛笑道：“我们进这家店polo店看看吧，门外贴着打折的海报呢。”
陆晧谦的拒绝很坚定，“我不花女人的钱。”
顾烟嚅喏道：“我的钱也是你给我的，我从那一千块里扣好吧。”
陆晧谦叹了口气，温声道：“听话，不进去了。”
这句听话，对顾烟来说就像紧箍咒一样，紧紧地箍着，只要陆晧谦开口，她都会照着去做。
顾烟不能不承认，她爱陆晧谦已经爱到了没有底线的程度。
t恤，牛仔，她盯着陆晧谦的这身打扮，很好奇地开口问：“你穿过西装吗？”
在怀成集团的陆晧谦很少有机会穿得像现在这样随意舒服，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各种场合，他都是一身纯手工定做的暗色西装。
他没有隐瞒地回答说：“穿过。”
陆晧谦穿西装，顾烟在想他是什么情况下会穿西装，心里有些失落猜想一定是结婚的时候，剩下的她想象不到。
突然她想来什么似的，抬起陆晧谦的右手，目光死死地锁在他右手的无名指上。
“你离婚多久了，手上怎么连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了。”
顾烟鄙夷自己，她对陆晧谦的了解少之又少。一直很好奇以前跟他生活过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陆晧谦垂眸看了眼自己修长的手，“离婚快两年了。为什么结过婚，手上就该有戴过戒指的痕迹，这是什么逻辑。”
他只戴过一次结婚戒指，是在婚礼当天，婚礼结束后，就将戒指扔到了书房的抽屉里。
顾烟神色疏淡下来，很小声叮咛道：“陆晧谦你真的离婚了吗？”她想起夏杰修提醒他的话。
陆晧谦“嗯”了一声。
顾烟笑了笑，“嗯是什么意思。”
陆晧谦难得有耐心，回答顾烟说：“我确实离婚了，如果我没离婚，就算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这样没有底线的事情，我做不出。”
*****
夜色已深，顾烟坐在陆晧谦身边安安静静的刷着朋友圈更新。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顾烟宿舍里包括她四个人，只有她没有结婚，其余三个都有了归宿。
顾烟在寝室老三的婚纱照下面，点了个赞，她觉得自己是年纪大了，看着朋友满屏地晒孩子照，会从心底里羡慕，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结婚。
她凑到陆晧谦的怀里，试探问道：“陆晧谦，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陆晧谦低头在顾烟的唇上轻咬了一口，“一切事情都回归正轨，我就会娶你，嫁给我很麻烦的，小笨蛋，到时做好思想准备。”
顾烟站在床上像饿虎扑食一样直接趴到陆晧谦的背上，看上去像是陆晧谦在背着她，“结婚是什么感觉？”
陆晧谦宽厚温暖的手掌搭在顾烟的手背上，“好重”
女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说她们胖，尤其是像顾烟这种胖半斤都会狂叫半天的人，顾烟泄愤似地扯着陆晧谦的领子，直接上嘴，在他的脖子上连啃带咬了半天，才肯罢休。
被顾烟放过的陆晧谦，捂住脖子，不难想象他现在被种了多少吻痕在脖子上。
他有些排斥道：“宝贝，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以后不准这样了。”
顾烟糯软嘟囔道：“谁叫你说我很重的。”
陆皓谦宠溺的揉了揉顾烟的头发，“全世界都压在我身上了，怎么能不重。”
陆皓谦几乎不会说这么酸的话，顾烟听了有点飘，有种从黑白电影变成彩色画片的感觉。
她眯着眼睛盯着陆皓谦的脖子，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尽管陆皓谦不喜欢，她还是笑得很灿烂，偏着头问他说：“你真的不喜欢被人种草莓？”
陆皓谦回答说：“不是很喜欢，不露在外面可以。”
顾烟仍是笑着，“那以后我会注意。”陆皓谦不懂这种情趣，她可以理解。
陆皓谦面不改色，还可以说出这样轻丨浮的话，“以后你可以亲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让你舔我全身。”
顾烟面上羞涩的一红，很乖地枕在陆皓谦的腿上，“你在我心里就是块石头，我想把你慢慢给捂热了，你永远不要放开我好么。”
陆皓谦顿了顿，“好，我不会离开你安心点。”
顾烟想起明晚要请夏杰修吃饭，和陆皓谦提前汇报说：“明天我要请师傅吃饭，应该会晚点回来，你不要太想我。”
“嗯…注意安全。”
顾烟失落的“哦”了一声。
陆皓谦真的连问都不会问，她原本想了好多话要跟陆皓谦说，和他解释为什么要请一个男人吃饭，他这种态度，看来是用不上了。
顾烟习惯了自怨自艾，有了委屈都会藏在心里。其实她心里很希望陆皓谦能够对她多关心一点，哪怕不是行动上的，嘴上说说也好。
******
陆皓谦起床的时候，顾烟已经走了，他拿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刚刚六点半，纳闷很喜欢赖床的顾烟，今天怎么会这么反常。
他走到客厅看见桌子上放着五百块钱，底下是顾烟留下的便条。
陆皓谦看得出，顾烟写这张便条的时候很用心，白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被她划掉，应该是怕自己觉得她的字很丑，才会另起一行又重新写。
可惜仍然很不堪入目，倒像是初中生的笔记。
“我昨天在工地上问过，你们还没有结钱，不花女人钱不要紧，你就把我当成男人好咯，大哥包养你…”
陆皓谦手里拿着这张便条看了很久，心里隐隐作痛，相对于顾烟的付出，他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就算说他什么都没有付出，只是去索取也不为过。
他将便条小心地折好，放到了钱包里，又拿出手机给顾烟发了一条微信，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顾烟发信息。
顾烟在售楼处收到“小弟谢谢大哥。”差点笑出声来，她没想到陆皓谦还有点幽默细胞。
第一次收到陆皓谦主动发来的微信，顾烟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她把微信的聊天截图传到了朋友圈里，晒幸福。
顾烟怎么也想象不到，她的微信截图却被另一个人看到。
冷虞欢在调查顾烟的时候，查了她的所有资料，当然微信号也包括在内，她实在是太想知道陆皓谦的一举一动，做了一件她自己都觉得难堪的事。
她叫人注册了一个微信小号，加了顾烟，冷虞很欢了解小女生的心理，知道她们愿意把生活记录在朋友圈里。
可惜顾烟的朋友圈里从来不更新，顶多是分享几个楼盘广告，每天都会关注的冷虞欢，终于看到了顾烟秀恩爱的动态。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陆皓谦的头像，那张风景图是他当年在日本拍的，冷虞欢记得很清楚，那年陆皓谦因为工作去日本出差，她很想跟着他一起去工作，结果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陆晧谦在日本一呆就是三个月。
“小弟谢谢大哥。”
冷虞欢看到这张微信截图，心里像针扎一样锥心的痛，那么高傲的陆皓谦，竟然可以和一个小女孩这样去谈情说爱。
这是她做梦都奢求不来的事，当年在一起的时候，陆皓谦从来不会回她的信息，每次有事都是在电话里讲清楚，说不到两句就会被挂断。
爱情是什么滋味，冷虞欢嫁给陆皓谦后从来没有体会过，在她眼里陆皓谦只是在履行自己做丈夫的责任，至于爱情他从不施舍。
也许陆皓谦不是没有爱，只是不爱她而已，冷虞欢苦笑着把顾烟的微信号删掉，祝福她做不到，只能期望这个女孩好运气，不会被陆晧谦弃如敝履。
面对陆皓谦，冷虞欢无能为力，也没有机会去挽留，她希望陆皓谦过得幸福。看得出来，他现在是去用心去对待这个女孩子。
冷虞欢心里很清楚，以陆晧谦的个性，无论面对爱或不爱，他的自制力都可怕到恐怖，如果这个女孩重蹈覆辙，变成她曾经的样子，无论陆晧谦现在再怎么迁就她，也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Chapter 59
马上就要五一长假，顾烟答应过要请夏杰修吃饭，她和夏杰修在售楼处对着手机选了好半天，最后也没定下来要去哪吃。
夏杰修抱怨道：“顾烟，你能不能阔气点，请吃饭还非在美团上点，扣死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只不过是想为顾烟省钱，在网上团购是直接从卡里扣钱，就是他连抢着买单的机会都没有，顾烟没什么钱，夏杰修一直都知道。
顾烟还在低头着头弄手机，眼也不抬道：“能省钱，干嘛要浪费。”
夏杰修接触过的女孩子中，顾烟绝对是最节俭的一个，就说每天中午吃饭，售楼处的女孩哪个不是矫情的挑外卖吃，这个不好吃，那个吃过了，这家汤不鲜，那家菜太咸。
只有顾烟，每天都在固定一家餐馆，吃十五块的商务套餐，从来不挑。
夏杰修印象里烤鱼算是最便宜的，于是开口说：“服了你了，我要吃烤鱼，你随便选一家吧。”
顾烟咬着手指，在搜索栏里去找，“唔，烤鱼我选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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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谦想起昨晚顾烟跟他说过的话，说晚上要跟什么师傅吃饭，他当时也没多问。
他一个人在家，手里握着手机，想要给顾烟打一个电话，听听附近的声音，他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下了好大决心，他还是拨通了顾烟的号码。
陆皓谦抬腕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点，有些生气，“几点了，还不回家…”
饭店里太吵，顾烟半弯腰地堵住另一只耳朵，还是听不清陆皓谦在说什么，喂了半天，听着那边的声音还是断断续，她只好挂断电话，打算回去的路上在给陆皓谦打过去。
夏杰修嘴角微微弯起来，露出浅浅的酒窝，“男朋友查岗？”
“不是，可能他按错了…”顾烟轻叹了口气说。
夏杰修琢磨了一下，悠悠道：“已经快十点了，他可能是在担心你，不是按错。”
陆皓谦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却连着给顾烟打了十多通电话，除了第一次接通，剩下全部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现在的陆皓谦终于体会到了顾烟是什么感觉，当时的顾烟每天都会坚持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不管他会不会回复。他却对她很暴躁，在心里认为她是个精神病，偏执爱钻牛角尖，那时他很厌烦地去质问顾烟什么情况，不要再过来吵他。
经历过这种滋味的陆晧谦终于肯换个角度去想问题，理解顾烟追她的时候是真的用心了。
他明明知道顾烟很没有安全感，偏偏还是对她忽冷忽热，总是用理性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抱着随时可能放手的心态，理智总是大于情感。
陆皓谦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站了一个多小时，他已经记不清给顾烟打了多少通电话，心烦意燥想要把手机摔掉。
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坚持下来，可以在小区门口等一个人女人回家，一站还是那么久。
迟迟不见顾烟回来，陆皓谦找到了陈炜，把顾烟的手机号码给他，叫陈炜派人手机定位，他要马上知道顾烟的位置。
陈炜搞不懂离开怀成集团的陆皓谦到底是怎么了，上次是订酒店，这次是定位找人，完全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他很快找到技术部的人，调出移动的基站传来的信号，最后定位到上海松江区，古猗小区附近，定位偏差三百米左右。
陆皓谦收到陈炜传来的定位图，路灯下，他的脸看不出喜怒。既然知道顾烟已经在附近，他转身上了楼。
顾烟回到家，以为陆皓谦是睡了，轻手轻脚地反锁好门，他们住的房子，门是老式的木质门，如果不反锁，恐怕小偷毫不费力就能将门锁撬开。
不过她觉得，如果这里有小偷光顾，估计他会含着眼泪出去，一贫如洗的家，唯一值钱的也只有卧室里那台背头电视，扛出去卖给收旧家电的，应该能值个三百块左右，当然这是往多了估。
陆皓谦听到客厅里有声音，知道是顾烟回来了，他从卧室走到客厅，清冷的视线停在站在门口的顾烟身上。
“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顾烟愣了一下，回答：手机放在包里，信号不好。
陆皓谦对这个回答显然很不满意，他不否认，自己是个多疑的人，对人做不到百分百的信任。在商场纵横这么多年，刀光剑血，血雨腥风里，一路大风大浪过来，信任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成了他买不起的奢侈品。
如果说信号不好，陈炜为什么会定位到她的位置，陆皓谦有种很不安的揣测，或许是顾烟不方便接电话，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所以才会打不通。
顾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真的没有听到陆皓谦的电话，除了在餐馆时接的那通。原本还想着出了饭店就给陆皓谦回过去。
时间太晚，夏杰修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开车送她回家，顾烟舍不得七八十块的打车费，只能狂奔去地铁站，赶最后一趟末班车，一来二去也就忽略掉了陆皓谦。
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顾烟，笑眯眯的开口说：“怎么不说话了，我就怕你板着脸的样子，很吓人得。”
陆皓谦闭上了眼睛，片刻才睁开，声音带着丝愠怒“回答我，晚上和谁吃饭去了？”
顾烟的笑僵在脸上，她没见过陆皓谦真正生气的样子，有时候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打怵半天，爱一个人这样的小心翼翼，她想估计这世上没有几个。
她声音软软呢喃道：“我不是昨晚告诉过你吗，我师傅…”
陆皓谦眼神肃静盯着顾烟涨红的小脸，“男人还是女人。”
顾烟搞不懂陆皓谦今天是怎么了，昨晚她想说，他就弄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现在倒好。开始刨根问底了，如果说是在乎她，她当然会很高兴，只是这反应也太慢半拍了吧，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她嘴角微微扯着，回答说：“男的，他在售楼处很帮我，告诉我该注意什么，侧重点是什么……”
陆皓谦听到是男的，心里隐隐开始犯酸，“那些东西很难吗？”
陆晧谦不屑的哼笑一声，他总是在想着以后顾烟和他在一起，会面对各种烦人的事情。最主要就是媒体风传，女人搅局，他偏偏忽略了一点，也许顾烟会被别人的男人惦记上，这点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陆皓谦接受不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顾烟，会和其他男人说笑并肩，说他霸道也好，自私也罢，他都能承认。
要是两个人分开，他可以随她花枝招展，招蜂引蝶。现在绝对不行，他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背叛。
顾烟悠悠的开口道，不再盯着陆皓谦英俊高大的身影出神，“很难…我需要人帮助，教我怎么去了解这个行业。”她眼里，现在的陆皓谦不可理喻，用一个不好的形容词，有点阴阳怪气。
心底有很大的疑惑，反应慢了二十四小时的陆皓谦，现在唱的是哪出，看上去他的情绪糟糕透了，在吃醋？
想到这儿，她片刻否定了这个猜想，又自作多情了，大晚上瞎琢磨。
陆皓谦很不爽的开口道：“我懂得比他多，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不要随便跟人乱吃饭，记住没有？”，他心里跟自己较着劲儿，听顾烟叫师傅的声音都是细微的糯软，温柔的不像话。
顾烟抬了下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着陆皓谦在看，“陆皓谦，你怎么好像在吃醋？陈年老醋这么酸吗？”
她刚才否定的猜测，好像不对劲，陆皓谦现在的话怎么听怎么有股酸味，整个家醋意横流。
陆皓谦避重就轻，不回答顾烟的问题，“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把我说的都记住，你在售楼处两个月内，就能做到业绩最好。”
顾烟笑容满面地来为难陆皓谦，“你什么都懂吗，那我问你，你懂不懂我的心。”
陆皓谦的眼神变得平静，声音很低沉，“你心里有什么？”
顾烟的视线落在陆皓谦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她故意这样说，想要陆皓谦能失落一些，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处于不平等地位，每次失落失望的都是她自己。
顾烟心里陆皓谦一直都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故意这样问她，显然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这次他不想顺着他去说说。
果然陆皓谦紧绷着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淡声开口：“什么都没有也好。”
顾烟眨眨眼，借着陆皓谦今天的反常，她想要问个明白，“陆皓谦，你喜欢我吗？”
她留意陆皓谦今晚的神情，这不会是她自作多情，他的确是吃醋了，想翻身做主人一把。
陆皓谦沉默片刻，把心里的答案告诉顾烟，“喜欢。”
顾烟揉了下额头，变得这么顺从的陆皓谦，她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她长吐了一口气，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梦里，如果是在梦里，就盼着不要醒过来。
然而下一秒，顾烟的梦就碎了，她还是自作多情，陆晧谦纯粹是打一甜枣，再打一巴掌。
陆皓谦叹了口气，“顾烟，如果你后悔跟我在一起，可以告诉我。”
顾烟只觉得自己地心脏猛然一缩，“我如果告诉你，你会放我走吗？”
陆皓谦的声音从清冷转为温和，“前提是你要先告诉我，后悔的原因，如果我觉得可以，你可以走，我们永远不会在见面。”
顾烟心里有点慌张不安，原来绝情的陆晧谦心是这么狠，她有些害怕，假如有天和陆晧谦分手，他是不是会头也不回直接离开，无论她怎么苦苦挽留。
心里充满恐惧，顾烟的面上仍然扬唇笑道：“暂时还没想到后悔的理由，想到了再告诉你，也许这辈子我也会想不出，那么我就会和你就会一直在一起了？”
陆晧谦心里还在别扭着，声音清冷的警告说，“你不跟我吵架，会一直在一起，还有离你那个师傅远一点。”
Chapter 60
顾烟从来没翻过陆晧谦的手机看，她也不知道陆晧谦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在上海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拿着普通的国产机，最多三百块，没有其余的功能，只能接打电话。
之后再见到他，陆晧谦手里已经换成了6palus土豪金，跨度未免变得太大。
苹果总裁蒂姆库克从5s开始，多了指纹解锁系统，不知道伤害了多少好奇女人的心，顾烟就是其中一位。
她趁陆晧谦去洗澡额时候，把他的手机调成了震动，她以前无意间瞄到过陆晧谦的手机壁纸，是一个小男孩，具体长什么样，顾烟没有看清，如今已经被陆晧谦换成了系统自带的原装壁纸。
顾烟手里握着陆晧谦的手机，蹙了下眉头，猜想那个小男孩一定是陆晧谦的儿子。
陆晧谦洗完澡回到卧室，握住他手机发呆的顾烟，被他捉到了现形。
他神色自若，开口说：“干嘛拿我手机。”
顾烟收神，尴尬的望着陆晧谦沉静的眼眸，和永远都是肃静的表情。
顾烟笑了笑，很诚实的回答他说：“我只是看看壁纸，好奇你以前壁纸上的那个小男孩长什么样。”
陆晧谦淡淡的望向顾烟，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你要看我儿子照片？”
顾烟点了点头，“我想看看，和你长得像吗。”
都说男孩长得像妈妈，顾烟多少想猜想一下，陆晧谦的前妻长得什么样子。
“儿子像他妈妈多一点。”陆晧谦揉了一下额头，不确定这句话会不会惹顾烟多心，可还是实事求是说了出来，lero和冷虞欢的确长得很像。
陆晧谦嘴上回答，但没有下一步动作，去为顾烟找lero的照片。
顾烟脸上没了什么表情，失落的“哦”了一声。
陆晧谦的目光有些温和，他坐在顾烟身边，“不要因为这种事跟我或者跟你自己去置气，我的过去没有办法逃避。”
顾烟楚楚可怜的眨了眨眼睛，“我要是早点遇到你该有多好，说不定能和你结婚。”
陆晧谦说的没错，他的过去一直都是存在的，她答应过陆晧谦会去接受，也一定可以做到。
陆晧谦轻点了下头，“嗯，也许吧。”
这句话实则是陆晧在谦敷衍顾烟，如果时间倒退两年。顾烟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他，他也绝对不会有这种闲心去了解一个小女孩，每天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有这种情调。
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句话也许不错，陆晧谦觉得那时就算顾烟和他再有缘分，至多是个擦肩而过。
***
陆晧谦手里拿着陈炜送来的资料，顾烟五一长假要回兴城，他也是答应，毕竟这一步早晚都要迈出去，逃不掉。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陆晧谦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作为老板这么多年，该怎么去了解一个人，他深谙此道。
陆晧谦没有和陈炜多说一句话，坐在茶馆里翻起了杨翠和顾永明的背景资料，眉头蹙的很深。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陆晧谦扶额，脸上的笑容清浅透露出几分惆怅，“你回去吧。”
陆晧谦发话，陈炜起身，对他点了点头，“好的，陆总。”
陆晧谦想了一下，唤住陈炜道：“你看过这些资料吗？”
陈炜弯了下腰，面色有些沉闷，回答说：“看过的。”
陆晧谦黑眸淡漠的看了陈炜一眼，“把顾小姐所有亲人的背景全部查一遍，这些还不够全面。”
陈炜跟在陆晧谦很多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口中的顾小姐，就是不该问的，“知道了，陆总。”
陆晧谦有些懒散的靠在茶馆的藤木椅上，淡声开口，“没事了，你走吧。”
陈炜脚步顿住，“陆总，近期的原油期货一直持续下滑。”他想趁机和陆晧谦说一点工作上的事，否则下次又不知道哪天能和陆晧谦当面去谈工作。
陆晧谦总有纵观全局的霸气，悠悠的开口道“不急，影响石油的东西很多，全看美联储怎么玩了，我们静观其变好了。”
陈炜不知道现在的陆晧谦，有没有再关注过公司手里握着的股票期货，“现在还是没有看到上涨的趋势。”
陆晧谦目光落在手机上，头也不抬对陈炜道，“震荡是正常的，当然你也可以幻想它在筑底，最后原油的大多方向，一定是个事件主推，短期内是好不起来的，不要着急。”
话落，陆晧谦刚想回复顾烟的信息，顾烟就打来了电话。
“我回家了，你在哪，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电话里传来顾烟软糯的水音，很温柔。
陆晧谦道：“宝贝，我在跟人谈事情，你先睡不要等我。”
陈炜一言不发，安静的坐下一边，心里澄清，陆总那声极尽温柔的宝贝，是在叫他调查的那位顾小姐。
“你跟人谈事情？是你们的工头吗。”顾烟疑惑道。
陆晧谦唇边扬笑，“对”
他不想在跟顾烟多说什么，上一秒还在和陈炜说着原油期货，在顾烟那里可能是他在和包工头喝酒聊天。
陈炜又派人调查了几天，从司法教育社会关系网，一层层递近，层层剥茧，最后终于把顾烟的家庭背景调查个顶清，作为一个贴心的手下。
陈炜自然是了解陆晧谦的，他用人多疑为人阴沉，别说是陆晧谦，他何尝不是如此。
陆晧谦曾告诉过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要想生存下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每个人只能拼命地去找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这世界也不会只因有一些'善良'的人而改变生存规则。
陈炜不想做个善良的人，陆晧谦没有交代，仍很多事地把顾烟的所有资料全部调出来，包括她曾经的男朋友。
陆晧谦的记忆力很好，说过目不忘不为过，他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顾家的所有人，了解的清清楚楚，有些心累，烦躁的点了根烟。
杨翠在陆晧谦眼里，是个太难缠的人，现在又多了那些市侩的亲戚，他有些心疼，顾烟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
童年被这些人的熏陶过来，成年以后内心还能那么干净透澈，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一向对任何事情都能冷静处理的陆晧谦，决定规避这次见面，“宝贝，我们的事可不可以先缓缓。”
他觉得现在见顾烟的家人，是一件很烦人的事，很蠢的决定，不如等他有一天回到怀成集团，到时一切都能尘埃落地，那时的杨翠绝对不会在难为顾烟离开他。
顾烟不解呢喃，“为什么？”
陆晧谦离顾烟很近，唇似近似远，“以后会见的，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宝贝听话。”
又是这一句宝贝听话，像是顾烟的紧箍咒，陆晧谦总是这样自己做着决定，决定完以后清浅的一句宝贝听话，就可以让她乖乖的束手就擒。
顾烟感受着陆晧谦清晰的呼吸声，伴着阵阵的灼热。
她这次选择坚持，“可我想回去。”家里那关早晚都要过。”
虽然知道一定是荆棘刺手，她也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要永远的迈出这一步。
陆晧谦转过头，放开了顾烟，目前为止他也只能和她说这些，希望她能够明白，“安心给我段时间，我说了以后会见，就会见，现在不可以。”
顾烟的心情有些糟糕，已经定好的事情，没想到陆晧谦会出尔反尔。
心里默默流着泪，脸上却是轻松的笑容，“一段时间是多久，陆晧谦我想要一个明确的时间，30岁之前我能不能嫁给你。”她很讨厌出尔反尔的做法，之前已经确定好的事，陆晧谦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计划。
陆晧谦顿了顿，抬眸望着顾烟很久，缓缓开口道：“不出意外的话，可以的。”
陆晧谦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呢，顾烟和他生活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摸不透猜不清，他说话总是给自己留后退的余地，尽量，可能，应该，这次多加了一个不出意外。
顾烟嘟嘴不满道，“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意外。”
陆晧谦此时的心里忐忑不安，开口说：“现在跟你解释不清这些事，以后你慢慢都会知道。”他很想和顾烟说明白，他们之间的意外，一切都取决于她怎么样去做，怎么去选择。
顾烟不说话，陆晧谦笑着蜻蜓点水般吻了她一下，“宝贝，婚姻其实是一场最大的赌博，我之前婚姻失败，怨不得别人，始作俑者终归是我，是我没有去经营维护，不去给她一点的耐心去包容，我这次不想重蹈覆辙，我想让你的路不会那么难走，但这需要时间。”
顾烟轻笑出声，“陆晧谦，我有时候觉得你很渣。”
面对顾烟的指责，陆晧谦紧绷着下颚，沉思道，“我承认，命里说我有两个老婆，我也希望她是你。”
无神论主义者顾烟开口道，“为什么你这么信命，假如命里说我有两个老公呢？你还会不会娶我。”
此时的陆晧谦目光变得冷冽，“假如是跟我在一起的情况下，发现你背叛我，我会先让你丧偶。”显然，他对背叛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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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遂人愿，陆晧谦本来已经和顾烟商量好不回兴城，谁知道杨翠和顾永明竟然杀到了上海，出现在他们住的小区门口。
陆晧谦见到杨翠，很佩服她的神通广大，来上海不要紧，还能找到这里，看来这关，他必须提前去过了。
顾烟还没从售楼处下班，陆晧谦心里想着，杨翠在街上会不会扬手给他一巴掌，或者大声的骂出什么难听的话。
在兴城的时候，杨翠暂且会为了顾及他们家的颜面，闹也是在修车行里去闹，可现在境况不同，在上海没有她的街里街坊。
陆晧谦叹了口气，对剑拔弩张，已经做好教训她准备的杨翠，开口说：“您怎么过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杨翠，叫伯母，阿姨？他们年龄相差也不是太大，怎么说也叫不出口。
他想到许亦琛，不知道那家伙没结婚之前，是怎么称呼他的未来岳父岳母的，同样找了个90后，人家估计是被岳父岳母捧上了天，在看看他面对的是什么。
杨翠怒不可遏，也不管陆晧谦曾经是不是他们所说的逃犯，现在的她已经红了眼，“陆晧谦，你要不要脸？”
陆晧谦扶额无奈，他该怎么回答，睡了人家的女儿，怎么也是自己没理，最重要的是，他也不能对杨翠说他是怀成集团的总裁，否则在杨翠眼里，他除了人穷，年龄大，在多一条精神病的罪状。
陆皓谦对杨翠还是用了尊称，“您怎么来了。”这是顾烟的母亲，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放低姿态。
杨翠瞪着陆皓谦，现在得他要抓狂，“你把我家烟儿藏到哪了？你真不是人，这么大岁数，糟蹋一个小姑娘，陆皓谦你的心肠是黑的吗，老不要脸的。”
面对杨翠的冷嘲热讽陆皓谦声音平静的回答说：“她在上班，晚点就会回来。”
杨翠一听更气，明显两个人是已经同居了，来之前她还对顾烟抱着期待，觉得这孩子懂事，怎么也不会和一个老男人乱搞男女关系，不会住在一起。
“你到底给我家烟儿下了什么□□，她小不懂事，你就骗她。”
陆皓谦眉头蹙紧，的确他是骗了顾烟，这点他无从辩解。
他沉默了半晌，声音低沉还带着丝哑音，”我们上楼说吧，这里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一直站在杨翠身边，没有开口的顾永明，拉了一下杨翠的胳膊，”我们上去等烟儿回来，别在这儿杵着了。”
杨翠甩开了顾永明的胳膊，指着陆皓谦的鼻子，目眦尽裂，”姓陆的，你和烟儿住在几楼。”
陆皓谦扯了扯嘴角，何时能想到他陆皓谦有一天会站在大街上，被一个中年妇女指着鼻子去骂。
”三楼…”
顾永明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五味陈杂，不光是杨翠气不过，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们的宝贝女儿被一个老男人糟蹋了。
陆皓谦平日最讨厌的就是杨翠这种人，觉得难缠，奈何她偏偏是顾烟的母亲。
他从前的日子，一直把女人当成调剂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动过真感情，这次他是认真的，可惜遇到顾烟的时间不对，他不想回怀成集团，就要忍受这么多烦心事，在他心里杨翠就像蝼蚁一样，搅的他心烦。
杨翠和顾永明看到陆皓谦租住的房子，这样糟糕的环境，无处不在告诉他们，陆皓谦是个穷光蛋，连租房都是这么简陋。
陆皓谦一直站在他们身后，沉默不语，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比在街上的那些话还要难听，那又什么办法，谁叫他在顾家人眼里，一贫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