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到底要不要辞职，顾烟一直下不定决心，她很清楚在这家公司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当初留在这里纯粹是为了离周正岩更近，现在呢只想离他更远。
她不愿意再看到那个渣男一眼，人家开着宝马上班，她是坐着地铁回家。
她的理想有朝一日能够将周正岩狠狠的踩在脚下，不是因为有多爱他，是想把自己受的委屈全部归还给他。
可惜才23岁的顾烟目前为止毫无办法，周正岩依旧是那个英俊多金的老板，她仍然还是个底层小白领，做坏事会遭报应，在周正岩身上，顾烟没看到一点报应。
妞照样泡，公司照样开。
linda给顾烟的建议，骑驴找马，先在这家公司待着，等有合适的机会在选择跳槽，千万不要因为冲动辞职，没有给自己留路。
顾烟觉得linda说的很有道理，到最后也没有把辞职信交到张楚怀的手里。
陆皓谦那晚后，虽说要在上海呆一段时间，但在顾烟这里仿佛人间蒸发般，怎样也联系不到，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敏感的顾烟，第一直觉认为陆皓谦讨厌她，又想起那晚陆皓谦对自己说的话，做人应该有自信，只能叹了口气。
她有些后悔没有在陆皓谦面前好好表现，不知道留下的印象有多糟糕。
张楚怀看到对着自动售卖机发呆的顾烟问道：“在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到老板的声音，顾烟吓了一跳。
她弯腰捡出可乐，笑着说：“没想什么”
张楚怀八卦的问顾烟说：“想男朋友了？”
张楚怀这个当老板的，平时还是很关心员工的私生活，八卦的很，办公室本就无聊，巴不得有点新鲜事。
那天顾烟下班，按指纹下楼去找陆皓谦，被从电梯里出来的张楚怀看到。
张楚怀就站在不远处看到了陆皓谦，误会陆皓谦就是顾烟的男朋友，毕竟顾烟来这里上班快要一年，张楚怀还从没看到过有男人来找她，这个是第一个。
他们公司的大美女，终于春心大动，张楚怀不理解，年纪轻轻的顾烟，怎么这么重口味，喜欢年龄长的。
张楚怀从远处看，顾烟身边的那个男人长得确实不赖，一副老板派头，可怎么看年龄也比顾烟大太多，感慨现在小女孩的择偶标准，实在让人理解不了。
他们这些创业的大好青年，都打着光棍，年纪长的倒是把嫩草全都给吃了。
顾烟和陆皓谦走了以后，张楚怀这才走到刚刚陆皓谦坐的位置，茶几上摆着的烟灰缸里，烟头还在燃着。
张楚怀原以为顾烟的眼光高，所以成了办公室恋情的绝缘体，他公司年纪好几个轻轻的程序员，这丫头平时上班，都不会跟他们讲一句话。
那个男人比顾烟看上去年长很多，坐在那里都是架势十足，之前猜想，一定是个老板级的人物。
结果他看到烟灰缸里的红双喜烟头，把他之前所有的猜想统统打翻。
张楚怀怎么能想到，顾烟找的男朋友，抽的烟，价格还不到十块钱。
顾烟被张楚怀冷不盯这么一问，有些懵，她哪来的男朋友要去想，不清楚张楚怀是从哪听来的。
顾烟没有跟张楚怀解释，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而且她也没有必要把私生活对老板交代。
她回答张楚怀说：“没想。”
张楚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要好好工作，别因为恋爱了，就对工作不上心。”
张楚怀的话太奇怪，顾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还有她的男朋友是谁，单身狗一只，
顾烟保证到道：“放心吧老板，不会的。”
顾烟的回答让张楚怀彻底断定了，她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
张楚怀这个人，总是喜欢玩暗恋，从大学起，已经记不清了暗恋过几个女孩子，最后都是无疾而终，暗恋的女孩里，没有一个是喜欢他的。
顾烟第一天来公司，是他面试，他们的公司很小，福利待遇不高，员工流动性很大，根本留不住人，以至于张楚怀这个当老板的还要身兼数职，行政也要他亲手负责。
当时的顾烟，给张楚怀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小女孩长得漂亮，柔柔弱弱，让人看了就有种想要保护的*。
一路暗恋没有成功的张楚怀，现在虽然当了个小老板，也是对追女孩子没有底气，一直都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
现在倒好，眼巴巴的只能看着自己公司的小美女，落入个没钱的老男人怀抱，心里气的不行。
张楚怀和顾烟两人各怀心事进了电梯，顾烟时不时的掏出手机看，看陆皓谦有没有联系她，这种状态像极她和周正岩谈恋爱时的样子。
顾烟想不承认也不行，她对陆皓谦有了好感，是男女之间的好感，她对陆皓谦动心了。
前一阵子还说对男人已经绝望，现在无端端的对陆皓谦动心，顾烟开始瞧不起自己，说是被感情伤怕了。
当遇到一个有好感的人，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波澜。
她鼓起勇气，又给陆皓谦发去了一条微信。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不会出事了吧。”
陆皓谦看到顾烟的信息，有些无奈，他当时回顾烟信息，不过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可也总不能一直这样，她发的每一条他必须要回，他没有这个闲心。
陆皓谦不回信息，顾烟又给他晃去电话，强迫症又一次发作。
陆皓谦被顾烟这样骚扰，感觉很烦，直接按了挂断。
顾烟的心动，陆皓谦无情的挂断，她的心割的有些难受。
一个人在楼梯口，自言自语道：“顾烟，你可没有记性，又在自作多情，怎么就记不住没人会喜欢你。”
陆皓谦告诉她要有自信，他不知道他的做法，让顾烟又一次变得悲观，自怨自艾。
茶馆里，坐在一边的陈炜问陆皓谦说：“老板，有女朋友了？”
陆皓谦冷了他一眼道：“让你带的文件带来没有？”
陈炜知道陆皓谦从来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私事，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三份需要陆皓谦亲自签的文件。
陆皓谦仔仔细细的看着文件，每一条都再三确定，一边看着文件，一边问陈炜说：“我儿子还好吧？”
陆皓谦疼儿子是众所周知的，他没有和冷虞欢离婚时，只要人在英国无论每天忙的再晚也要回家看learo。
陈炜开口道：“lero长高了不少，前几天您太太还领着他到上海来，昨天回的英国。”
话落，陈炜象征性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您看我这嘴，是冷小姐。”
陆皓谦头也不抬道：“文件没有问题，记住别告诉其他人我在上海。”
陈炜叹了口气，又不敢挽留陆皓谦，只能点了点头道：“老板您放心。”
陆皓谦将手中的棕色绒布盒子交到了陈炜手里“把这个帮我给laro，不要说是我给的。”
盒子里面装着一块和田玉，这是他在兴城买的，几乎用掉了所有积蓄。
陈炜顾忌的开口道：“老板，如果是我给learo的，那小家伙是不会当好东西的，没准当成玩具给扔掉了。”
陆皓谦无所谓道：“没关系，扔掉就扔掉吧，laro快过生日了，一个心意而已。”
陈炜不知道陆皓谦为什么那么坚定的离开senwell，他那么疼儿子，离婚时连抚养权都没有争，让陆家唯一的血脉跟着冷虞欢。
顾烟把她和陆皓谦的事情告诉了linda，但没有把全部实情说出来。
她怕告诉linda陆皓谦是一个修车工，linda一定会发疯一样，咆哮她是疯了…
linda到底还是问顾烟说：“他是做什么的？”
顾烟撒谎道：“普通上班族。”
linda撇撇嘴说：“亲爱的，你刚摆脱周正岩的阴影，怎么又碰到了个渣男。”
“渣男？”
linda替顾烟不忿道：“当然是渣男了，吃完饭以后就信息不回，电话不接，这种人最讨厌了，对你没有好感，起码应该说明白吧，这算怎么回事。”
顾烟心情低落的看着窗外。
“我又没跟人家说过，我对他有感觉。”
linda心疼的看着顾烟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她不明白，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就碰不到一个好男人。。
顾烟苦笑道：“我不应该动心的，可能是急着找一份寄托吧。”
linda猜测道：“我觉得的你是真的喜欢上了渣男二号了。”
顾烟听到渣男二号，噗嗤一笑：“为什么这么说？”
linda条条是道的开口说：“你想啊，你和周正岩分手时对男人都绝望成什么样了，你不是个轻易动心的人，却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linda的话让顾烟如梦初醒，那晚和陆皓谦在一起时，她确实完全想不起了周正岩这个人，而且总是担心时间过的太快。
顾烟挠了挠头，崩溃道：“亲爱的，我该怎么办啊？把心里的火苗扼杀掉？控制住自己？”
linda眨了眨眼笑道：“喜欢就去追喽，多认识几个男人也总比你现在这样好。”
Chapter 17
主动出击，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顾烟对追男人这种事一窍不通，当时也是周正岩主动追的她，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顾烟连怎样去靠近陆皓谦都不知道，信息不回电话不接，这个男人就和凭空消失一样。
不过，也不算完全消失，至少人家还知道挂断她的电话。
顾烟对陆皓谦的一切都不了解，只知道他在周伯的修车行，剩下的都是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陆皓谦多大年纪，是哪里的人。
既然什么都不了解，顾烟干脆兵行险招，找人去查，知道一点也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最开始她想要去问周伯，转念一想周伯没准会和她爸妈通风报信，说她问起陆皓谦。
这种事要是被杨翠知道，准准会引发一场家庭风暴，没准杨翠一狠心，杀到上海来。
况且以陆皓谦的性格，顾烟猜想，周伯对他的情况估计也是白目。
陆皓谦的手机号码运营商是中国移动，现在的电话卡都是实名制，如果找到移动内部的人查到身份证号码，年龄籍贯也一起会查到。
顾烟的大学同学苏婷，毕业以后在移动内部上班，让他去调出身份证号，顾烟原本以为很简单。
顾烟叫苏婷帮她这个忙，苏婷当时一口答应下来，说隔天上班就给她答复。
求苏婷帮忙以后，顾烟的心一直悬着，觉得自己在做偷鸡摸狗的事，又慌又怕，背后去调查人家，太不道德。
心里有道德底线，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了解陆皓谦的念头，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离陆皓谦越来越近。
苦等了一天，苏婷那边才有消息，顾烟看到苏婷的来电，飞速的冲出公司，到楼梯口去接电话。
顾烟直接切入正题道：“查到身份证号码没有？”
她心里是百分之百确定，假如是实名制，苏婷一定会调出手机号码绑定的身份证号。
苏婷回答说：“机主选择隐藏姓，后面是皓谦两个字。”
顾烟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以为自己马上会知道陆皓谦到底多大年纪，是哪里人。
苏婷在电话那端很小声的说道：“顾烟我是帮你尽力了，冒着丢饭碗的风险帮你去查这些，也只能把机主的全名调出来。”
“姓陆对不对？”
苏婷回答顾烟说：“对的，机主叫陆皓谦，可是身份证号，移动这边没有显示，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顾烟纳闷道：“怎么可能查不到？难道你们系统出问题了？”
苏婷和顾烟一样，也很不想不通为什么所有号码只要绑定机主身份证，以她的职位肯定都可以查到，怎么偏偏这个号码不行。
“不是系统的事，顾烟你要查的是什么人啊？这个号码是三年前开通的，对方一定是个大人物，号码的尾号是000000，现在这个手机号，市场价没办法估很nb的号码，你要查的这个人水太深。”
三年前开通，号码是上海号码，顾烟原本以为手机卡是陆皓谦来上海时新买的怕有漫游费，所以买了个本地号码。
怎么会是三年前，要不是苏婷提醒，她从来都没太注意过陆皓谦的手机号尾数的价格。
和苏婷通完电话，顾烟对陆皓谦的好奇心更浓，她想要多了解一点他的过去，陆皓谦又认识周正岩。
天马行空的猜想是不是三年前，陆皓谦当过周正岩的司机，这个号码是周正岩给他的？
苏婷那边是行不通了，顾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除了去问周正岩，这个更不行，现在她已经和周正岩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她怕在见到周正岩，还会上去扬他一巴掌。
顾烟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她趴在办公桌上无计可施，突然想到了调查公司，曾经听人说过，网上的调查公司，只要你提供名字，他们就会买通公安局内部的人，去公网查那个人的信息，不过她花不起这个钱。
张楚怀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探出半个身子道：“顾烟，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被老板叫去问话，顾烟这才抬起头，弄了弄自己的头发，怕现在的自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办公室里，张楚怀拿着表格眯着眼对顾烟说：“你最近工作表现很不错，绩效奖金应该要拿很多。”
张楚怀口中的绩效奖金，顾烟是不指望了，她心里清楚，无论在怎么努力，至多也不到五百块钱，可怜的很。
她心不在焉的敷衍道：“谢谢老板，我会更努力的。”
张楚怀将头抬起，问顾烟说：“你和楼上投资公司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张楚怀说的是周正岩，顾烟警惕的问他说：“您为什么会这么问？”
张楚怀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今天在楼下碰到，他跟我说了你工作上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们很熟。”
顾烟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兴趣深问周正岩到底跟张楚怀说了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张楚怀告诉顾烟说：“楼上的老板叫周正岩，很有钱的，我看没准是喜欢上你了，叫我辞退你。”
顾烟没有太意外，周正岩那样卑鄙的人，做出这种事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能直接来找张楚怀。
她似笑非笑道：“喜欢上我，和叫您辞退我，这两者好像很矛盾吧。”
张楚怀耸了耸肩道：“他跟我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做一个小文员实在是浪费了，每天对着电脑浪费青春，说你找过她诉过苦，对现在的工作环境很不满意，想要换公司，我还以为你们很熟。”
张楚怀这么一说，让顾烟哭笑不得，好人又让周正岩做了，在他老板面前扮的和她救世主一样，让张楚怀误会，她想要辞职又不好意思开口，托人传话。
顾烟心里攒着气，开口道：“他更年期，跟您说这些，我和他不熟，老板您别听他的，我在这里做的很开心，短时间内也不会辞职。”
张楚怀也被弄得糊里糊涂，周正岩无缘无故对他说的那些话，弄不清到底要干嘛，
顾烟没等张楚怀说完话，就气冲冲的走出办公室，周正岩现在这是要清除障碍，怕她继续留下在商务中心会，给他添麻烦，还真是多心。
顾烟觉得可笑，他还真是高看自己，知道事实全部真相的顾烟，早就已经对他没有一点兴趣了，一个老男人偏偏还在背后报复一个小女孩，要报复的应该是她吧。
从没有查到陆皓谦身份证开始，整整一天都很倒霉，怀疑是不是流年不利，没有一件顺心事。
顾烟把怨气一股脑的全部撒在消失的陆皓谦身上，没有发微信，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
“陆皓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尊重人，我这么找你，你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在担心你在上海是不是出了意外，哪怕你回我个恩字也好，讨厌我也回个恩字，至少让我知道。”
这次陆皓谦破天荒的给顾烟打去了电话，他收到顾烟的短信，知道再不回消息，应该快把这个小女孩给逼疯了，他也有些受不了。
“你到底什么情况？”
顾烟完全没想到这条短信可以把陆皓谦逼出来，他对她的语气很糟糕，充满了不耐烦。
顾烟一下子丧了气，“陆皓谦，我想见你。”
陆皓谦无奈道：“你觉得你这样做很好吗？每天不断的发信息给我。”
顾烟控诉道：“你这么大年龄，难道学不会换位思考吗？你只要回我一条，我也不会这样，你干嘛这么对我？”
陆皓谦觉得可笑没有再说话，直接又挂断了顾烟的电话。
顾烟气的直跺脚，苦叹自己的命怎么这么不好，摆脱了周正岩的阴影，又来了一个陆皓谦，前者还算好，人渣一个她已经认清了。
陆皓谦呢，她连表白都没表白，虽然难掩那晚她对他的好感，那晚的相处还算愉快，不明白怎么回去以后，他就开始玩消失，连做个朋友都不行。
她很后悔，为什么要靠近陆皓谦，让想要安定的心，变得波澜起伏。
陆皓谦态度很明白，顾烟的主动出击，还没迈出脚就被他打断了腿，她是个执着的人，不撞南墙不会回头，撞了南墙还在想有没有穿墙术。
现在这种情况，她又能怎么做，再打去电话就是没有脸，一点自尊都没有，陆皓谦的语气和态度太伤人。
顾烟认定，在陆皓谦心里她一定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沾上就甩不掉，误会她是想缠着他、
陆皓谦可以当着她的面跟她讲很多道理，也可以冷漠到决绝。
Chapter 18
陈炜把陆皓谦给他的那块和田玉交给了冷虞欢。
“这是我送给lero的生日礼物。”
冷虞欢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和田玉吊坠，唇边勾笑：“看成色，这块不是什么好玉，不像是你风格。”
陆皓谦的这几个心腹，哪个不是富甲一方，跟在陆皓谦身边这么多年，单拎出一个都是资产上亿的主，一惯精明的冷虞欢，当然不会相信，出手阔绰的陈炜，会送出这样成色的玉给陆皓谦的儿子，他没有那么吝啬。
陈炜撒谎道：“可能是我买的时候，被人骗了。”
冷虞欢轻笑了一声，“陈炜，kevin是不是找过你？”
陈炜很早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冷虞欢的眼睛，他又不敢出卖陆皓谦，只能坐在沙发上沉默的不说话，逃避回答。
从陈炜的表情看，冷虞欢认定，这块玉就是陆皓谦送的。
“他还知道他有个儿子，也不算绝情，kexin现在人在哪？”
陈炜依旧沉默，闭口不言，不再看冷虞欢质问的眼神。
冷虞欢恨透了陆皓谦手下这帮人的愚忠，现在就算是拿把枪指着陈炜逼他开口，大概陈炜都不会透露半句他老板的近况。
冷虞欢也不勉强懒得耽误时间，重新打开盒子仔细端详着那块和田玉，猜得出现在的陆皓谦经济状况一定很差。
陆皓谦有多舍得为儿子花钱，冷虞欢很了解，如果他现在过的很好，这样成色的玉，以陆皓谦的性格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麻烦你转告他，我会回去给lero戴上，不过我不会告诉他儿子，这是他爸爸送给他的。”
陈炜还是不开口，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那杯黑咖啡升腾的缥缈热气，心里要比杯中的咖啡还苦，夹在这两人中间，他难受极了，谁都不敢得罪，只能装聋作哑。
冷虞欢走了以后，他才敢联系陆皓谦，告诉他事情已经办成。
陆皓谦只说了一个嗯字，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跟在陆皓谦身边这么久，陈炜留心过，他的老板和他通电话，从没超过一分钟。
陆皓谦还在senwell的时候，他们兄弟几个在陆皓谦面前，那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日子。
陆皓谦属于那种，别人说多了话，他会嫌烦的人，在他身边工作，再火爆的性子，也会被那座冰山冻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提心吊胆。
陆皓谦一个人躺在小旅馆的床上，上海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打算过几天就回兴城，短时间不会回来。
这些日子住旅馆的钱，都是他在外面做零工赚的，陆皓谦想要钱很容易，却还是坚持不在碰senwell的一分钱。
在浦东，他路过senwell大厦时，脑中仍不禁想起在陆中怀墓前的一幕，这已经成了他心中永远的梦魇，直到到现在，还是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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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陆皓谦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嘛，后悔当时给顾烟留了号码。
他怕她一个女孩在上海有什么急事，才晃了电话，这也不代表，她有事没事都要找他，打扰他清净，觉得有必要跟顾烟谈谈，把话对她说清楚。
陆皓谦主动邀约，顾烟当然乐不得的答应，把他约在了美罗城的星巴克里见面。
上次见陆皓谦还是一个多月以前，这次再见到他，顾烟已经没有之前显得自然，倒更拘谨起来。
现在顾烟的胆怯神情一点也看不出，她就是每天对陆皓谦手机轰炸的罪魁祸首。
徐家汇美罗城商场里的星巴克人一直很多，大部分时间里面座位紧缺。
顾烟叫陆皓谦去找座位，她去排队买咖啡。
“你去找座位，我排队。”
陆皓谦露出无奈的笑容，一只手压在顾烟的肩膀上，一只手指着两米开外的棕色椅子。
“你去那边坐下。”
顾烟想要争着排队付钱，被陆皓谦按了下肩膀。她鬼使神差的去坐到那个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等着他，没有和他抢着结账。
排了很久的队，陆皓谦才拿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陆皓谦将咖啡放在顾烟面前“你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总给我发信息，我们好像没有熟到那种地步。”
顾烟打开杯盖，目光落在陆皓谦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一直没有移开。
“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
陆皓谦看了顾烟一眼，他不想回答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随便你怎么想，孩子你能不能为自己活，我不回信息你可以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去做，别每天跟着手机较劲，这样太幼稚。”
顾烟被陆皓谦这样数落，她将头半靠在落地窗望着苍茫而灯火辉煌的魔都，笑了。
“我对你有好感，这就是我这样骚扰你的原因，希望你不要嫌我烦。”
陆皓谦微眯着眼，“我们只见过几面你，你的好感可以收起来。”
顾烟沉默下来，忽然坐直，说道：“我哪里不好，当个朋友也不行吗？”
她如此率直，让陆皓谦轻笑：“可以做朋友，但点到为止，不要再每天发信息给我了，过好自己的生活。”
顾烟扫了一眼陆皓谦窥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宣告着她生平的第一次表白，失败。
“朋友也可以联系的，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陆皓谦点了点头，淡漠道：“如果我可以回答你的话。”
顾烟勇敢的开口道：“我哪里不好？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怎么感觉不到。”
陆皓谦淡淡答“你很好，很年轻，很漂亮，只是追的人不对，抓紧找个男朋友吧，别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好吗？”
顾烟倔强的开口，她想要在多了解一点陆皓谦“给我个了解你的机会也不行吗？”
陆皓谦轻笑道：“别孩子气了，答案我已经很确定的告诉你，你还年轻，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换做已往，顾烟认为一个男人如果面对一个女人的告白，都会有所反应，或喜或惊，而陆皓谦却好像习以为常般，拒绝人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一件平常的小事。
如果不是陆皓谦的身份，顾烟怕是会误会，这个人一定是个情场老手，一路从万花丛中穿过，对女人的主动出击，见惯不惯。
顾烟厚着脸皮说道，“可是我就想要你，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不服输的性子上来，她想要驾驭这个男人，她喜欢和他相处的那晚，那时的陆皓谦。
顾烟承认自己她把一切都给弄糟了，如果不是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更靠近他，也不会把陆皓谦逼的越来远。
陆皓谦开口道：“前段时间，你还在对周正岩痴心，现在又说出这句话，你的感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过段时间就会忘了我，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自认不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对顾烟他已经足够有耐心，现在差不多用光了。
陆皓谦的毫不留情，让顾烟有些下不来台面，话里话外间，他把她当成了一个多情的人，见一个爱一个。
她钻牛角尖的开口说“我可以等你接受我。”
陆皓谦无声失笑，“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对不起。”
顾烟破釜沉舟道：“你这么大年龄，还没有女人，我倒贴上来你都不要，你是不是身体有病，自卑所以不敢接近女人。”
一个男人被一个小女孩这么大声的说自己身体有隐疾，陆皓谦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语气依旧平静道：“随便你怎么理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送你回家。”
顾烟别扭的问道：“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陆皓谦语气有点冷酷“是的。”
顾烟不走，把头埋在胳膊里，望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发呆，小声嘟囔着，真的好失败，第一次对男人表白，这样落魄收场。
陆皓谦的绅士风度，仅限于他的耐心之内“你不走，我走了。”
顾烟没有做声，也不看陆皓谦一眼，耍赖不走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陆皓谦见到这样的顾烟，拿起他外套，没有做声，要将顾烟一个人留在了星巴克，自己离开。
陆皓谦要走，顾烟鼓起勇气，迈开长腿追上他，拽住了他的衣角，
“陆皓谦，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想尽力争取一下，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我不想隐瞒对你的好感，我喜欢上你了。”
陆皓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过，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太多。
顾烟的告白倒是个例外，她是在他最落魄时遇到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去接受，陪小孩子胡闹。
Chapter 19
爱情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顾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陆皓谦的欲-望，
她现在已经清楚，自己在陆皓谦那里已经没有什么自尊心可讲，厚着脸皮分手不久，就对另一个男人表达自己的好感，就算是自己也理解不了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烟抬起头，盯着陆皓谦，漆黑深邃的眼眸，如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给人感觉戾气十足。
在这个男人身上，顾烟感受不到温和，她不知道陆皓谦到底经历过什么他的过去是什么样子，对他的了解除了名字和工作，仅此而已。
只是个修车行的工人，陆皓谦举手投足间，总让人感觉到一种很强大的气场，压迫到令人窒息。
在顾烟眼里的陆皓谦，他的性子太淡，所有的事情，都不坏让他放在心上。
顾烟转而可怜兮兮的说道：“送我回家。”
陆皓谦淡漠道：“刚刚我已经说过要送你，现在你可以自己回去。”
顾烟哂笑道：“我又改变主意了，都这么晚了，难道你让我一个年轻女孩走夜路回家？你的绅士风度不是一向不错嘛？”
陆皓谦转头看向顾烟，沉默了一倏。
“好，我送你回去。”
顾烟对陆皓谦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多跟他相处一段，就珍惜一段时间。
和上次不同，两人搭乘地铁一路无言，顾烟试图找过话题，陆皓谦都没有理，徒劳无获。
她开始想念那天晚上，陆皓谦难得对她说了那么多话，很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多留下他几分钟，哪怕是几秒钟。
子夜的老区，如梦境般幽深。
残旧的路灯，光线恍恍惚惚，顾烟突然停下脚步，挡在陆皓谦身前。
“你叫我有自信，你知道吗，是你又一次把我的自信摧毁了。”
阴暗悠长的小巷，狭窄无人的拐角，深夜十二点的夜，这里只有顾烟和陆皓谦两人。
陆皓谦的语气疏离，用着教训人般的口吻。
“你要为了自己去活，不是为别人活，我为什么把你的自信摧毁了？就因为不接受你？你这样让我觉得有点胡搅蛮缠了。”
胡搅蛮缠，迎着陆皓谦冷淡的神情，男欢女爱本来就不应该勉强，顾烟倒希望陆皓谦用自作多情来形容她，至少这几个字眼，没有胡搅蛮缠来的难听。
最后一次见面，越弄越糟，顾烟走上前几步，和陆皓谦的距离几乎贴在了一起。
面对顾烟这样大胆的举动，陆皓谦表情极淡，不躲也不说，仍是在原地站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大半夜和一个小女孩在这里说着感情，简直是可笑。
顾烟伸出手，主动握住陆皓谦的右手，仅仅一瞬。
随后她松开了陆皓谦的手，她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度，顾烟努努嘴，这样冷冰冰的人，手掌的温度是也可以是暖的。
*********
表达心意失败，被对方指责成了胡搅蛮缠，顾烟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想把自己淋清醒，清楚到底在干嘛。
从浴室里出来，墙上的水手表滴滴答答的指着，凌晨两点，顾烟没有一点困意，她穿着宽松肥大的蓝色条格衬衫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心不在焉的不断调换着频道，没找到一个能让她静下心看的节目，心乱的人，做什么都集中不了精神。
她半瞌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夜色长叹了口气，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太阳升起。
linda整晚没有回家，顾烟不想也清楚，一定是跟新交往的男朋友出去了，有时她很羡慕linda的洒脱。
和linda生活在一起快要一年，顾烟从没有看到linda对感情用心过，这样的人可能会被人说成是滥_情放纵。
linda为自己的辩解，“开心就好。”
顾烟也想做到开心就好，可保守的她，对感情从来都是百分之百投入，她做不到走马灯似的和不同男人交往。
昨晚陆皓谦送她回来，到了家门口，在之前她设想的很好，想冲上去抱住陆皓谦一下，临别拥抱总不会过分。
真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她的腿就像是被钉上了钢钉，死死的钉在原地，迈不动步子。
不争气的只能给陆皓谦留下一句晚安，陆皓谦或许是觉得终于可以摆脱她，临走时多同她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一场单相思结束的不甘心，一夜没睡的顾烟手里拿着手机，每按一个键子，耳边恍然能听到一句胡搅蛮缠。
她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编辑一条短信，要发出去的刹那又全部删掉，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剩下。
思来想去，她更新了一条朋友圈了陆皓谦。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遇见你是一场意外，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忘掉过去，着了魔一样的想要去靠近。
*********
冷虞欢从书房里走出来，在花园看到蹲在游泳池边的lero小小的背影。
“lero快去洗澡”
菲佣lucy一直站在lero身后，寸步不离，眼睛紧紧盯着陆家小少爷，生怕这小家伙一不小心掉到泳池里，如果发生意外，她恐怕全家的命，都要搭进去。
只有五岁的lero皱着小脸，难过的开口道：“妈咪，我想爹地了，他这次出差为什么要这么久？”
冷虞欢很直接的告诉lero，她不想自己的儿子生活在谎言里，陆皓谦现在已经和他们母子完全没有关系。
“我和你爹地已经离婚了，你只有跟妈咪在一起了。”
lero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什么是离婚？我永远也见不到爹地了吗？”
冷虞欢温声开口：“妈咪现在不允许你见他。”
lero不懂大人的世界，迷茫的看着冷虞欢，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见爹地，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国家出差。
菲佣lucy跟在冷虞欢身边很多年，她心疼的看着冷虞欢。
冷虞欢和陆皓谦的婚姻，lucy都看在眼里，两人从结婚以后就开始吵，在温柔高贵的女人，在陆皓谦面前也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印象里他们没有一天是不吵架，这样互相折磨的婚姻，让双方都感到身心疲惫。
lucy记得最深的一次，冷虞欢和陆皓谦吵架，冷虞欢用割腕去威胁陆皓谦，扬言如果他敢迈出家门一步，她就死给陆皓谦看。
lucy当时还以为陆皓谦会低头认错，说几句软话安抚已经崩溃的冷虞欢。
最后陆皓谦转身就走，对拿着刀割腕的冷虞欢不管不顾，一夜夫妻百日恩，lucy不明白，陆皓谦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可以让一个人冷血成这副样子。
lero腻在冷虞欢的怀里，委屈的控诉：“妈咪，我还是想爹地怎么办？”
冷虞欢安慰着lero，心里漫起苦涩：“那就快快长大，变成和你爹地一样出色的人。”
转头又对lucy说：“你带lero去洗澡。”
lucy点了点头，牵起lero的手，lero很听话的跟着lucy走了。
冷虞欢一个人站在泳池边，拨通了久未拨通的号码，她眉心微蹙，没有想到陆皓谦的电话可以打通。
“哪位？”
熟悉的声音传来，冷虞欢心头一紧，语气尽量保持着平淡
“是我”
陆皓谦听出冷虞欢的声音，淡淡的恩了一声。
“真没想到这个号码可以打通，儿子刚刚说很想你，你离开太久了。”
陆皓谦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这才开口道：“我会去见他。”
冷虞欢冷笑的开口道：“我现在不会让你见到lero。”
陆皓谦淡然道：“我想见他自然就会见到，好好照顾儿子。”
陆皓谦很忌讳冷虞欢歇斯底里暴躁的样子，知道在说下去，冷虞欢一定会大吼，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想要冷虞欢过回正常的生活，他能做的只是尽量不去打扰他们母子。
他清楚的知道，彼此折磨的婚姻，在一起将就也是没有结果。
冷虞欢想再多听听陆皓谦的声音，语气放软。
“kevin，你还好吗？”
“我很好，照顾好lero。”
冷虞欢点了支烟，将高跟鞋脱掉，坐在泳池边回身看着灯火辉煌的半山别墅，在壮丽璀璨，也没有留下温馨的记忆，她早已经看开，陆皓谦不属于她，他也不属于任何人。
“kevin，你问都不问一句我怎么样，我知道我们的夫妻缘分尽了，到现在你还是学不会怎样去爱人，过去的几年你一直把我们的婚姻当成你要履行的责任，这一年的时间我看开了，我们分开是最正确的选择，你算是个好男人，至少你在婚姻里一直都是忠诚的。”
陆皓谦冷静的开口，“我们不合适，这个问题一直存在。”
“从结婚的第一天，我就清楚你和我的格格不入，两个太强势的人在一起，最后只能两败俱伤，你早点回到senwell，我不会在打扰你。”
陆皓谦再没有话可以对冷虞欢说，说多错多，他希望离开他的冷虞欢，可以幸福。
冷虞欢没有说一句晚安，陆皓谦更不会说。
挂断电话，冷虞欢将手里的烟捻灭，摘掉了无名指的结婚戒指。
陆皓谦只在结婚那天将戒指戴在了无名指，
从这点冷虞欢就能看出，他不爱她，她努力过发现陆皓谦的心门永远紧锁，她不知道他可以为谁打开，或者一辈子紧闭。
Chapter 20
顾烟还在执着于查陆皓谦的过去，想了很多办法都行不通，忙活了半天连户籍都调不出来，毫无头绪。
苏婷那天告诉她，这个人的□□，否则根本不会调不出机主的身份证号。
顾烟不相信，陆皓谦一个修车的，水能有多深，笃定是移动系统出了问题，让苏婷上班的时候再重新再查一次。
苏婷很够义气的帮顾烟又查了一遍，结果还是调不出来机主信息，一次可以说系统盲区，第二次如果再说是系统盲区，显然是行不通的。
顾烟被陆皓谦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杨翠趁着顾烟午休给她打来了电话，我没说什么，只是问问顾烟的近况，当然也没忘提醒她，找男朋友要慎重，一定要先了解好对方的家庭，不是上海人最好不要找，买不起房那可不行。
顾烟敷衍了杨翠几句，很想反驳，难道不是应该先看人品吗？
顾烟在上海这么久，见过太多为房子去结婚的人，她对这种人也没什么反感，毕竟现在的社会很现实，
为了过好日子，去嫁给房子也没错，人各有志，只是她做不到罢了，
爱情和面包哪个更重要，这个现实的问题流行很久，假设男人问女人，女人在男人面前大多数都会回答，爱情更重要，不管她心里的天秤偏向哪边，都愿意把自己伪装的很重感情。
顾烟也会回答爱情重要，当然她不是心口不一，在她的观念里，有情饮水饱，如果她爱这个人，不管对方条件如何，她都可以接受，没有面包，两个人可以一起努力去赚。
正是因为这样，她从来没有看不起过陆皓谦，就算他一无所有，年龄又比她大很多，最重要的是还对她很不好，偏偏还是不能控制住对他的好感。
这恰恰中了典型的天蝎座受虐心里，一个人越不爱你，你就越想要去征服他得到他。
在陆皓谦的心里，顾烟早已经被贴上了胡搅蛮缠的标签。
顾烟决定换一种方法，欲擒故纵，先消失一阵子在出现，没准陆皓谦会按耐不住主动去联系她，这样成功的几率，她心里清楚，百分之一而已。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给陆皓谦打一个电话，陆皓谦不接她也会一直坚持，坚持了大半个月，才开始转变策略，忍住不联系。
连续三天没有联系陆皓谦，这种老套路对陆皓谦来说果然没用，百分之一的希望似乎也破灭了。
顾烟租的老房子对面是一栋两层的上海老楼，对面住着从安徽来打工的几对夫妻。
心烦意乱的顾烟，在本该安静的夜里，总是能听到这些人半夜喝酒吹牛。
她站在窗口，瞧着楼底下的那帮人，漂亮的远山眉皱了皱。
透过夜色，一个矮瘦的南方人，操着一口发音不准的普通话，在那里高谈阔论，一只手比划着乱舞，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酒瓶，大口的吞咽三得利啤酒。
矮瘦男人将喝剩下的半瓶酒，很大声的磕在桌子上
“你说我今年赚了多少钱，在上海就是没有人给我一个机会，凭我的本事，他娘的一汽总监都有能力当，现在找我修车的，都要排队。”
这一幕都看在顾烟眼里，原来这个嗓音和鸭子一样聒噪的男人，也是个修车的，
顾烟自言自语道：“都是修车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这个男人和陆皓谦作对比，算是侮辱了陆皓谦。
顾烟将窗户拉严，能多少减轻一点楼下的噪音，她不想本就不好的睡眠，被底下这些只要有机会就变能成百万富翁的人打扰到。
野猫叫声凄惨的传来，子夜漆黑，顾烟关掉房间里的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伴着野猫发出的叫声如婴儿啼哭般，此刻她的孤独感从心头涌上。
顾烟很奇怪，为什么她住的地方，野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找伴，孤独到可怜的夜晚，她一个人在家，有些难过。
独在异乡为异客，在外面打拼，顾烟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苦有多累，毕竟所有的苦累也抵不过孤单的滋味，她很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去依靠。
遇到周正岩，她没有过那么强烈的感觉，周正岩是在她漂泊时，出现的一根救命稻草，她以为那个男人会给她安全感，当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时，令她瞬间清醒。
相反陆皓谦，从表白对他的心意开始，顾烟算着日子，她已经对这个只见过几面，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执着了两个多月，石沉大海的信息，多次被挂断的电话，也没有把她对陆皓谦的心动摧毁。
她很确定自己的内心，现在到底放在谁的身上，不知不觉间陆皓谦已经把周正岩带给她的记忆全部抹掉。
*********
顾烟度日如年，白天可以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这样努力的结果，一不小心成了公司的优秀员工。
当月绩效工资，拿了一千多块，算上奖金，这个月顾烟的工资卡里多了五千块的余额。
这是顾烟踏入社会赚的最多的一笔工资，正好赶上过年回家，加上还有张楚怀给的两千块年终奖现金。
顾烟终于如重释负，这次回家过年，可算不会在紧紧巴巴的了。
公司年假放了七天，顾烟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提前请了假半天回兴城过年。
南方和北方的温差一直都是很恐怖的对比，顾烟在火车上换好了棉衣，又围上了围巾，把自己裹的和粽子一样很惜命，害怕下火车被冻感冒，跨年在生病中度过，这样又会被杨翠唠叨，说她不按时吃饭，体质变差。
顾烟和上次回来一样，没有让家里人接，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了周伯的修车行，她想要碰碰运气，没准会在那里看到陆皓谦。
顾烟现在也不清楚，陆皓谦到底是回了兴城，还是人一直在上海。
穿着藏青色羽绒服，裹着条牛奶格围巾，小脸冻得通红的顾烟，推开修车行的门，眼睛顿然放光，心脏开始抑制不住的狂跳，她把这样的运气，当做是新年礼物。
陆皓谦看到顾烟，放下手中的螺丝刀，摘下干活用的手套，扔到了一边。
顾烟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笑容有些憨
“我是回来过年的。”
陆皓谦淡淡的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了。
顾烟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陆皓谦，关心道：“你好像瘦了很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陆皓谦疏远的开口道：“早点回家吧，你爸妈应该很想你。”
顾烟半坐在她的行李箱上，陆皓谦的态度很伤人，没有一点见到她的欣喜，刚一见面就催着她快点离开，这点让她很寒心和委屈，纳闷怎么在陆皓谦这里，她讨不到一点好感。
在陆皓谦这儿，顾烟已经数不清，她到底受了多少打击。
顾烟转移话题，尽量在拖延时间，能让陆皓谦可以多跟她说说话，问他说：“周伯人呢？”
陆皓谦回答顾烟道：“去亲戚家过年了。”
顾烟想到给陆皓谦发过那么多条表达感情的信息，他都没有回过，但不代表他没有看到，事情已经发展成如今这种地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她鼓起勇气伸开自己的双臂，“好久不见，你是不是该抱我一下。”
这样大胆的顾烟让陆皓谦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看顾烟，转身去了一边。
顾烟尴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苦笑的看着陆皓谦冷峻的侧脸。
陆皓谦又一次的催促道：“回家吧，你爸妈还在等你。”
顾烟失落的垂下手臂，主动牵起了陆皓谦的手，紧紧的握住。
“我说过，会等你接受我，我们试试还不行吗？”
顾烟一点也不想这样低声下气，但是她知道见陆皓谦一面不容易，她想要把握住能够和他相处的每一次机会。
陆皓谦对顾烟无奈，不清楚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年纪轻轻大好时光，愿意浪费在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身上，以顾烟的条件，她完全可以找一个很出色的男朋友。
“好，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我离过婚，有一个儿子，你觉得我们可能在一起吗？”
顾烟听到陆皓谦的话没有显得很意外，毕竟他的年龄在那摆着，结过婚的几率很大，只是没想到他会有一个儿子。
陆皓谦见顾烟不说话，轻笑道：“找个男朋友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就这样你还愿意跟着我？”
顾烟问他说：“为什么没见过你儿子？”
陆皓谦回答道：“儿子跟他妈妈生活在一起。”
顾烟若有所思的开口说：“我知道了。”
陆皓谦心想这样顾烟总会放弃了，任何一个成熟的人，面对对方是这种情况，都会选择退缩，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这种人身上。
“知道了就回家吧。”
顾烟没有犹豫依旧固执道：“我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只要你给我可以靠近你的机会，从朋友做起。”
顾烟的回答让陆皓谦很惊讶，他想象不到，以他现在这副惨样，还能让顾烟这么执着，执着到令人费解。
“你喜欢我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难道你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跟我在一起，看不到以后？”
顾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实话你对我很不好，又很难相处，我明明说过对男人没有信心了，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靠近你，这种感觉我说不出来，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只要你能在我身边。”
Chapter 21
陆皓谦的语气很糟糕，表情变得更加淡漠：“我们不合适，你能听懂吗？”
顾烟不肯放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给我个机会，一个月我也愿意。”
陆皓谦压住自己的脾气，怕下一秒会对顾烟爆发出来。
“你年龄还太小，我们相处不来的，马上回家。”
顾烟耍起无赖道：“我不想走，我要你答应我，我会学着怎么和你相处，我性格很好的，你可以不用担心我给你惹祸。”
是陆皓谦叫她做人该有自信，她不想再唯唯诺诺，还是敢爱敢恨来的干脆，她什么也不差，凭什么陆皓谦就不给她一点机会，她都肯年纪轻轻的将青春浪费在陆皓谦身上，陆皓谦又为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陆皓谦对顾烟再没了耐心，好坏话，顾烟好像都听不懂。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无赖了，别惹我生气，找个男朋友去过你的日子，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顾烟迎上陆皓谦薄怒的脸，开口道：“我无赖又怎么了，你让我有自信，不要悲观，那么就乐观一点，我发誓一定要成为你陆皓谦的女人。”
陆皓谦曾经身边莺莺燕燕不计其数，对他痴情的女人，他记不清楚有过多少，只是她们都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当然也包括冷虞欢在内，她很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他们结婚以后，她也从不会在他面前撒娇，知道他最反感女人什么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顾烟这样的人，好话坏话说尽，她还是痴缠着不放，一点点的越界，又混不自知，也算是不知者无畏。
陆皓谦性格沉稳练达，他很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选择和顾烟在一起，在他心里是很错误的决定。
他不带一丝感情对顾烟道：“你这么想跟我在一起，那就脱衣服，我跟你在一起。”
顾烟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劲儿，疑惑的看着陆皓谦，以为是听错了。
“我叫你脱衣服，你不是想成为我的人吗？我现在就上你，让你变成我的人。”
肆虐的话传进顾烟的耳里，顾烟承认她现在被吓傻了，这样的陆皓谦让她更害怕。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陆皓谦看着顾烟，桀骜冰冷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你觉得呢，现在害怕了？害怕就马上回家，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顾烟语窒，沉默了很久。
她摘下自己的格子围巾，豁出去似的扔在地上，
“谁说我怕了？和你睡了我就是你的了？”她的声音在颤抖，却还是在努力维持着甜美的声线，不愿意自己显得太狼狈。
摘掉脖子上的围巾，她又将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赌气般脱掉同样也扔到了地上。
陆皓谦见到这样的顾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的他恨不得马上给冥顽不灵的这个女孩推出门外，让她彻底消失。
他半眯着眼睛道：“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确定让我上你？被我睡了，第二天各自走人，到时你别找我哭，我不会负责。”
顾烟脸上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心里却怕的要命，她哪会想到，第一次是在这种情况下献出去，还是在这么不浪漫的地方，环境糟糕到连个小旅馆都不如。
她闭上眼睛，脸色苍白道：“去买套，我不想让你再多个儿子出来。”
陆皓谦蹙眉将顾烟扔到地上的羽绒服捡起来，有洁癖的他，用手弹了弹上面的土尘，这才把衣服扔到了顾烟身上。
兴城的冬天很冷，地上积满了雪，此时的陆皓谦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黑色衬衫。
“顾烟你留在这里，我走，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再什么时候回来。”
陆皓谦要离开，顾烟叫住要走出门的他坚定的开口说：“你不回来，我不会走，我们就这么耗下去，死磕到底。”
陆皓谦一忍再忍，顾烟冥顽不灵，两个争执不出一个结果。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烟，突然和发疯似的将她按在墙边，吻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让顾烟措手不及，她脑中一片空白，顺从的闭上眼睛，细细的胳膊本能的抱住陆皓谦，努力的去迎合，他惩罚似的强吻。
接吻原本是接收甜蜜的讯息，可陆皓谦的吻却不带一丝温柔，微冷的舌滑入口中，粗|暴凶狠的截取着她的气息。
顾烟感觉口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发狠动怒的陆皓谦咬破了她的嘴唇。
顾烟吃痛的推开他，用指尖摸了摸被咬破的唇。
被顾烟推开的陆皓谦，弄了弄被她抓皱的衬衫，走到一边，不再她。
陆皓谦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用了很多年的火机偏偏这个时候也在跟他作对，冒起火星，火苗微弱的燃不起来，他烦躁的索性将火机直接扔掉。
“害怕吗？顾烟别把我的忍让当做是你无理取闹的理由，我不会和你在一起，这句话要我重复多少遍，你才能听懂。”
顾烟碰了下自己的嘴唇，眉头紧紧的皱着，火上浇油的开口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行，害怕有女人跟着你，你变|态自卑，还是更年期了。”
面对顾烟的侮辱，陆皓谦脸色晦暗不禁失笑：“我身体不行，儿子是怎么有的？我只是不想碰你。”
主动送上门的，就是不值钱，顾烟终于懂了，她在陆皓谦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卑微到可怜，她把自尊放在地上，被他毫不留情的践踏。
顾烟苦笑这一切都是她不对，强人所难了，明知道陆皓谦不喜欢自己，偏偏还是一而再的来难为他，作践自己，苦了别人。
顾烟将羽绒服披到身上，心里有太多委屈宣泄不出来，忍的眼眶发酸，最后还是化成了泪水，在陆皓谦面前哭了出来。
顾烟的眼泪，让陆皓谦心中的怒火渐渐消退。
他看着哭成泪人的顾烟，看着她委屈可怜的样子，恍然意识到自己有多过分。
不由想起他生病时顾烟对他的照顾，在上海要把全部积蓄借给她的这个女孩当时纯真明亮的眼神，现在是他用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伤害了她。
心里愧疚的陆皓谦终于放低姿态，语气放软对顾烟开口道：“对不起，你还年轻，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顾烟冷笑的摆了摆手，“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总是给你添麻烦，你早点休息吧，我要回家了。”
陆皓谦叹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是人？”
顾烟察觉出陆皓谦态度的转变，仍没有力气去奢望她想要的结果，刚刚他的每一句话都很伤人。
“没有，是我小孩子脾气跟你胡闹，缠着你让你讨厌，你没做错。”
陆皓谦于心不忍的望着顾烟，他弯腰把顾烟的围巾从地上捡起来。
“是我不好，你跟我在一起真的很不合适，我都这样了你还愿意跟着我，不值得，你应该为自己的以后去考虑，这么做是为你着想，你可以怪我，我给不了你什么。”
顾烟哽咽的开口道：“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只要你对我好就足够了，我想找个人过日子，可以陪着我，又不是指着找男朋友去脱贫致富。”
顾烟很绝望，她对陆皓谦再多的不甘心，看来也都没有用了。
陆皓谦想了很久，终于妥协道：“给我段时间考虑考虑，让我考虑清楚，到时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吗？”
陆皓谦心里明白，如果在这样拒绝顾烟，以这个女孩的性格，她得不到的就学不会甘心放弃。
他说再多道理，顾烟都听不进去，所以只有暂时安抚住她。
陆皓谦的松口，顾烟的心仿佛坐上游乐园最刺激的云霄飞车般，大起大落，但她没有表现的太过兴奋。
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擦干眼泪，拽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她很害怕多待下去，陆皓谦会反悔说出刚刚的那些话，反悔他说会考虑这段关系。
陆皓谦看着顾烟离开，长叹了一口气，从内心深处他是可怜这个女孩的，他原本不想靠的太近，尤其是在顾烟对他明确心意后，可不知道怎么突然发展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上一段婚姻的失败，已经害了冷虞欢，再去接受别人，陆皓谦很怕会重蹈覆辙，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又把男女的爱情看得很淡，他没有想过要迈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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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谦说会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顾烟在那之后没主动联系过他。
她心里清楚，怎么会看不出陆皓谦答应她的时候，表情是有多无奈。
顾烟回到家，整整三天没有下楼，她不想路过修车行，不想遇到陆皓谦，打算给自己一段冷静的时间，她也需要好好想想，她的执着该怎么去换来想要的结果。
杨翠这三天，一直在顾烟耳边絮叨她找男朋友的事情，换着法的打听顾烟现在有没有新交往的对象。
顾烟每次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没有，不急,缘分还没到随遇而安好了。
杨翠这个当妈的心里叫苦不迭，想不通顾烟年纪轻轻的，怎么谈恋爱这么困难。
她的女儿，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照理来说，想要男朋友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偏偏性格倔强，总是强调缘分，缘分是什么？有钱才有缘分，没钱必须学会找有钱的缘分。
这一年杨翠心里苦的和吃了苦瓜一样堵在胸口，天天为顾烟着急上火，怕她浪费了最美好的这几年，女人要是到了三十，那可什么都晚了。
Chapter 22
年前的那场雪已然过去，久未的太阳从除夕那天开始频频眷顾芸芸众生，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个个喜气洋洋，整个兴城沉浸在烟花爆竹声中。
顾烟也穿了身红衣裳，图个喜庆，新年第一个登门的没想到王桐。
杨翠对王桐的态度不冷不热，唤了声顾烟。
顾烟从卧室里跑出来，看到王桐，笑了笑道了声：“新年快乐…”
王桐把为顾烟准备的新年礼物双手捧着。
顾烟不想收，又不想太伤了王桐的这份心，只能接到手里，笑着说了声“谢谢。”
杨翠不愿意让顾烟多和王桐相处，嚷道：“王桐，今天过年，你爸妈那边应该很多事，你赶紧回家吧。”
王桐心里烦透了杨翠的势利眼，心里还存着天真，是因为杨翠，顾烟才会和他变得这么疏远，一点不念及青梅竹马的情分。
顾烟怕杨翠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她从衣架取下棉服，披在身上，对王桐道：“我送你下楼。”
王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临走前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他心里市侩到极点的杨翠。
送王桐到楼下，顾烟转身要有，突然王桐用了很大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
顾烟被王桐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反应，想去去甩开。
她睁大眼睛问王桐说：“你这是在干嘛？”
王桐鼓起勇气道：“顾烟，你能不能别回上海了，和我留在兴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发誓，我会对你好。”
顾烟没想到王桐又旧事重提，这么一瞬，她想起自己对陆皓谦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角色对换罢了。
顾烟长叹了一声，她想不出别的话和王桐说。
顾烟的态度王桐明白，她还是在拒绝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希望。
他鼓起所有的勇气，抱住了顾烟，想要让顾烟感受到他能给她带来的温暖，给她肩膀让她依靠。
顾烟被王桐的做法彻底惹怒，她挣扎道：“你放手，王桐我一直拿你当哥哥看，你这样做我反感。”
陆皓谦打开修车行的门，王桐抱住顾烟，顾烟在王桐怀里挣扎的这一幕恰巧被他看到。
顾烟也看到了陆皓谦，两人对视着，顾烟对陆皓谦投去求救的目光。
陆皓谦走了过去，王桐迎着他的眼神，不知怎么一下子松开了手，放开了怀里的顾烟，一直以来，他都害怕这个男人的眼神，尤其是听家里人讲，陆皓谦可能是网上的通缉犯。
陆皓谦站在自己身边，顾烟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子扑到了陆皓谦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王桐彻底傻眼，陆皓谦，顾烟，风马不相及的两个人，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完全想不到顾烟能和陆皓谦的关系这么近。
王桐不可置信的质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陆皓谦没有理王桐，任由顾烟抱着他，声音不算温柔的对她说：“没事了。”
顾烟怕杨翠在楼上看到，又来找陆皓谦的麻烦，她松开了陆皓谦，头也不回的进了修车行，她不想在看到王桐，她不怪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王桐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皓谦没有理王桐，也进了修车行。
顾烟坐在修车行破旧的棕色皮沙发上，双手拖着脸，表情很难看。
陆皓谦问道：“和男朋友吵架了？”
顾烟抬起头看着陆皓谦，“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现在有个男朋友，这样也不会缠着你了。”
陆皓谦给顾烟倒了杯热水，解释道：“别多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烟低着头双手握着玻璃杯暖手，不想和陆皓谦对视：“既然我现在来了，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皓谦心平气和的问顾烟说：“你喜欢我什么？非要跟我在一起。”
顾烟诚实的回答陆皓谦道：“喜欢是一种感觉，我说不上来。”
陆皓谦点了支烟，半蹲在顾烟面前，逼着她和他对视，望着眼神躲闪慌张的顾烟，笑道：“你好像很怕我，有时候呢又胆子很大，顾烟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和你没有以后，就这样你还要跟着我吗？”
顾烟苦涩的笑道：“为什么没有以后？是不是你讨厌我，不喜欢我。”
陆皓谦站起身，坐在顾烟身边，他反思了自己对顾烟有多么过分，俗话说将心比心，他想在伤害这个小女孩，把顾烟和曾经那些莺莺燕燕，名流淑女放在一类。
“你不了解我，我怕你跟我在一起，会伤心，会难过，你会后悔，到时你会选择离开我。”
顾烟倔强的开口，“我不怕，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顾烟笃定，她不怕和陆皓谦在一起的路有多难走，就算荆棘满布，她也想握住陆皓谦的手，把那条路走下去。
陆皓谦给顾烟选择的机会，他从心底里不是很确定，对顾烟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喜欢她的善良和纯真，执着和倔强，可他从不是一见钟情的人，说对顾烟动心，那是在骗自己。
他再次的给顾烟离开的机会“你真是的不怕？”
顾烟将手放在陆皓谦的心口，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我不会后悔跟你在一起，永远不会，只要你能好好对我。”
陆皓谦问顾烟说：“怎么才算对你好？”
顾烟开口道：“可以陪在我身边，我可以照顾你，做饭洗衣服这些我都会，你只需要给我关心，让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这个答案让陆皓谦有些意外，顾烟明明年纪那么小，却能说出这番话。
“你要留在兴城，还是回上海。”
顾烟乖巧的开口：“你在哪里，我就在那哪里。”
陆皓谦替顾烟着想道：“你不用为了我留在这种小地方，你还年轻不应该留在这，上海是一个很锻炼人的地方。”
顾烟发自的心底的说：“我想照顾你，在你身边，不会在乎这个城市有多局限。”
顾烟扪心自问，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她想要对陆皓谦好，付出自己的全部。
陆皓谦向来是个能把所有问题都冷静处理好的人，他从不会冲动，他对顾烟的妥协，
算是他最大的让步。
“我跟你去上海，顾烟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有一个前提，你不要跟我吵，一定要听话，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你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我们就算了。”
听到陆皓谦要和自己回上海，顾烟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陆皓谦执着了那么久，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真的松了口，惊喜这是她新年里收到最好的礼物。
她充满期待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陆皓谦面前，用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抓紧一切时间占陆皓谦便宜
“你不会反悔了对不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告诉我。”
陆皓谦抬起手，把手搭在顾烟的胳膊上，“你是我的，我不会反悔。”
你是我的，这样霸道的话，顾烟听了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此刻她很想扑到陆皓谦的身上，吻住他。
“你会对我好吗？”
陆皓谦听了没有给顾烟确定的答案，“我尽量。”
现在的顾烟哪还管那么多，陆皓谦能答应和她在一起已经是个意外，她现在不敢奢求别的，只要能堂堂正正的待在陆皓谦身边就好。
顾烟想多了解一些陆皓谦，她开口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找人查过你的手机号，但是没有查到身份证号码，能不能告诉我，你多大年龄，哪里人，别的我不会多问。”
听到顾烟找人查他，陆皓谦无奈的皱了皱眉，“你干嘛没事查我，以后别这样了，我37岁，上海户口，户籍以前是哪里的不重要。”
这是陆皓谦唯一能像顾烟透露的，目前为止，他不想让顾烟知道的太多，有些事情她还理解不了，打算以后再全部告诉她。
顾烟想不到陆皓谦竟然是上海户口。
“上海户口？你是上海人嘛？”
陆皓谦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以后你慢慢都会知道，现在知道太多也没有用。”
顾烟趁热打铁，生怕陆皓谦明天没了心情，又变成一副难以接近的样子，于是道：“你之前为什么不答应跟我在一起，就是怕害了我吗？还是你身体有隐疾，人家说离婚大部分原因都是那方面不和谐。”
顾烟呆呆的问出这样的问题，弄得陆皓谦哭笑不得，一个男人，几次三番的被一个小女孩怀疑身体不行，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很受侮辱。
“我身体没问题，你放心吧，我离婚的原因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陆皓谦每次遇到关键问题都会选择回避，顾烟也不为难他，了解需要时间，也不可能指望着陆皓谦可以把过去所有的一切，现在跟她讲出来，这样很不现实。
顾烟渴望的开口，她想要体会一下陆皓谦温柔的拥抱，哪怕是一秒，“抱我一下。”
陆皓谦站起来，将顾烟抱在了怀里，将头贴在她的耳边，温声开口道：“你一定要听话，只要你乖乖的，我会一直要你跟你在一起，你这么傻，我怕如果我不收了你，以后的路会坎坎坷坷，当小可怜一辈子。”
陆皓谦的唇贴在顾烟的耳边，顾烟不争气的浑身开始发软，仿佛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像是个花痴的女流|氓。
她花痴的盯着陆皓谦开口道“你会陪着我长大吗？教会我很多东西。”
陆皓谦放开了顾烟，点头答应道：“会，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你只要听话就好。”
Chapter 23
除夕夜一家人团员的日子，陆皓谦怕顾烟在这里呆的太久，耽误了她和家里人吃团圆饭，他这里一个人孤家寡人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习惯了这种日子，况且他是个除了父母和儿子生日，任何节日都不看重的人。
陆皓谦用一只手捋了捋顾烟的头发，开口道：“过年在家多陪陪父母，别在我这里待着了，明天再过来，你父母一年见不到你几次，总该陪他们吃一顿团圆饭。”
顾烟腻腻歪歪的赖在陆皓谦怀里，像是只快要冬眠的考拉。
现在发生的一切，她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切来的太那么不真实，她怕明早就梦就会醒。
自顾不暇的顾烟，同情心开始涌起，她心疼的对陆皓谦道：“你过年在这里一个人过吗？好可怜。”
陆皓谦抚了一下顾烟的头，轻笑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听话马上回去。”
顾烟答应过陆皓谦以后要听他的话，他的意思她也不能忤逆着来，她点了点头，心里也担心杨翠到处找她，没准能跑到修车行来，到时的场面，想想都血丨腥。
和陆皓谦确定了关系，顾烟打算先不告诉家里人，倒不是因为陆皓谦年龄比她大，又没有钱，让她觉得丢人，难跟父母开口。
她是怕杨翠接受不了她跟陆皓谦在一起的事实，一定会崩溃。
以她对杨翠的了解，自己的这个妈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去拆散她和陆皓谦，这样上海指定是回不成了，也会给陆皓谦添不少的麻烦。
况且顾烟到现在还不确定，陆皓谦会不会对她放手，一直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认为身边的人都要随时离开。
顾烟心里明白，陆皓谦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她，在一起也许就是自己死缠烂打的结果，她可以百分百的笃定，能一辈子跟着陆皓谦，可陆皓谦呢，她没有这个自信可以让陆皓谦对她不离不弃。
顾烟离开以后，陆皓谦一个人回到阁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事情想的入神。
这一年多，他从没想过找一个女人在身边，顾烟对他来讲是个意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必须要提前想好，他不允许自己的生活轨迹被打乱，两个人之间该怎么协调，也是一件很难办的事。
陆皓谦承认顾烟的确燃起了他的保护欲，他想要去照顾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
在这段刚开始的感情里，他要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他能做到对一个女人温柔相待么，他自己搞不懂了。
陆皓谦很清楚自己，他不是个一见钟情的人，只是顾烟的善良和执着稍稍打开了他的心门，可这又怎样。
他的过去，还不想跟顾烟坦白，不愿意让顾烟有太大的思想压力，但是早晚有一天顾烟还是会知道全部真相，到时该又怎么解释，不还是一拍两散，在背上个骗子的骂名。
“你记得要吃饭，没钱要跟我说。”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陆皓谦的思绪。
他收到顾烟的信息，唇边勾起了一抹没有察觉的微笑“没钱要跟我说”，这句话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女人对他说，有些哭笑不得。
陆皓谦这次没有装作看不到信息，他回复给顾烟一个嗯字。
陆皓谦了解顾烟多么没有安全感，之前一直选择冷落，弄得她像要疯了一样，既然同意了让她在身边，也只能尽量尝试着给她足够的依靠和安心。
顾烟拿着手机看着陆皓谦的信息傻笑，自言自语道：“确定了关系，待遇就是不一样，这人还能秒回。”
杨翠端着饺子，冲顾烟喊道：“烟儿…快过来吃饭，对着手机傻笑什么呢？”
顾烟看到杨翠，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慌忙将手机放进睡衣口袋里。
顾永明将碗筷摆好，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他巴不得自己的宝贝闺女能在家里多待两天，他问顾烟道：“烟儿，过年在家要呆多久啊？”
顾烟心不在焉的开口道：“年假只有七天，不能多待的。”
现在的顾烟，满脑子都是陆皓谦，心里计划着，晚上趁杨翠和顾永明都睡了，想偷偷的装点饺子，给陆皓谦送去。
顾永明继续问心不在焉的顾烟道：“时间太短了，能不能跟你们老板请假，在家多留几天。”
刚在厨房忙活完的杨翠，她听到顾永明的话，数落他道：“你以为烟儿是吃公家饭的啊，说请假就请假，真是目光短浅，烟儿别听你爸的，在公司你可得有眼力见，好好表现，这样老板才能器重你。”
顾烟塞进嘴里一个饺子，吃的太心急，一口吞下去，烫的她呜呜直叫，好半天才能开口讲话。
“妈…你放心吧，以我的工作表现，绝对不会被开除，我们老板人很好的。”
杨翠听顾烟提起她的老板，还说对方人不错，她摘下围裙坐到顾烟身边，来起了兴致，冲顾烟打听道：“烟儿，你们老板多大年纪？结没结婚？哪里人？”
杨翠和调查户口一样问张楚怀的事，顾烟估摸着杨翠这是想要她多巴结巴结张楚怀，没准就给家里钓来个金龟婿。
她对杨翠撒谎道：“我们老板已经结婚了，我没戏。”
心里暗叹，除夕夜撒了那么多谎，她明年会不会不顺利，遭报应。
杨翠没有怀疑顾烟的话，一脸的可惜，心想怎么南方人结婚都那么早，以顾烟这么好的条件，应该很多人抢着要，偏偏这丫头就和绝缘体似的，不紧不慢。
她唠叨着顾烟道：“明年过年，你要是心疼你妈，想让你妈多活两年，就给我妈带回个好女婿来，我们到时候领着他去你姑妈家，舅舅家，给妈争口气，听到没有。”
顾烟听杨翠的这套絮叨，不夸张的说，已经不下八百遍，每次只要她一回来，杨翠都会唠叨这些话不会重样，最开始很奔溃，最后慢慢也习惯了。
顾烟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很少和父母顶嘴，杨翠说什么，她也不反驳，全部点头含糊答应，只是婚姻大事是她的底线。
她不想因为钱找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一座坟墓，一辈子不长，顾烟不愿意把自己的幸福当做交换物质的筹码。
顾烟转移话题问杨翠和顾永明道：“爸妈，我们今年去不去姑姑和舅舅他们家过节吗？”
他们一家三口，都很讨厌过春节，尤其是年后的那几天，顾烟心里很想听到顾永明说不去了。
他们家的这帮亲戚，这几年在兴城混得都风生水起，和顾烟家的日子对比，那就是一天一个地。
一想到这些，杨翠就开始怨天怨地，最后把气全部撒在顾永明身上，埋怨顾永明窝囊没出息，就是因为他窝囊，让她大半辈子在弟弟妹妹亲戚们面前，抬不起头。
顾永明喝了口酒道：“看情况再说，能不去就不去了。”
杨翠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去了也丢人，饭桌上都没脸拿筷子，我看也别去了。”
顾烟担心杨翠心里又有委屈，拿顾永明撒气，后悔自己不该多嘴，除夕夜提去不去亲戚家过年这件事。
顾烟对顾永明和杨翠保证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以后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给我几年时间，我们家什么也不差，不会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顾永明眼里，顾烟的舅舅杨之光的市侩和狗眼看人低，是随根的。
杨翠何尝不是这样，姐弟俩有过之而无不及，对着杨之光，他这个姐夫当的也是窝囊，一把年纪了，每次亲戚聚会，杨之光都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难堪，不留面子的数落挖苦他家的穷日子。
有了顾烟这句话，顾永明感动的差点老泪纵横，连说了几个好字，欣慰自己有个好闺女，孝顺疼人。
*******
吃过年夜饭，杨翠和顾永明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春晚。
顾烟哪里有心情和他们一起看电视，她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原本想等杨翠和顾永明睡了以后，她再去给陆皓谦送点饺子。
可她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除夕本来老一辈就有守岁的习惯，春晚结束又要等到凌晨，杨翠和顾永明回卧室睡觉，也不知道要等到几点。
她走到厨房，拉开窗户，冷风一下子涌进来，顾烟不禁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衣服。
探头望下去，修车好的灯还在亮着，陆皓谦应该是还没有睡，灯还亮着，顾烟才稍稍放心。
她关上窗户，踮起脚打开厨房上层的吊柜，从里面取出保温桶放在灶台边。
又打开冰箱，从冷藏格里取出放在盖帘上的冻饺子，拧开煤气灶，用铁锅接了三分之一的水。
杨翠听到厨房有声音，不知道顾烟大晚上在厨房忙活什么，对她喊道：“烟儿，你大晚上在厨房干嘛呢？是不是没吃饱？”
顾烟皱了皱眉，新年第一天她撒的谎，恐怕比去年一年都要多，她对杨翠道：“我有个同学，等下要来看我，他家人都在外地，只有一个人在兴城，过年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我想给他带点饺子。”
杨翠狐疑道：“你哪个同学，我认识不认识，男的女的。”
顾烟一边煮着饺子，一边道：“女的，您不认识，以前是我高中的同桌，你没见过。”
她不擅长撒谎，为了让杨翠相信，特意拉了很重的音。
杨翠没有多心，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顾烟见杨翠那边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煮好的饺子放在保温桶里，又从橱柜里找到酱油醋，倒出一些放在保温桶的上层，拧严盖子。
顾烟提着保温桶，走到玄关，将保温桶放在鞋架上，穿衣服的时候瞄了一眼顾永明和杨翠，这种感觉就像是要去偷情，心慌的要死。
顾永明抬头看了看表，不放心的对顾烟道：“烟儿，你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不安全，我看你还是把你同学带到我们家。”
带到家里，顾烟可没有这个胆子把她口中的“同学”带到家里，心虚的笑道：“我把饺子给他，我们在到处转转，今天是除夕街上那么多人，怎么会不安全，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走太远，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Chapter 24
顾烟被陆皓谦挂断电话，挂出心理阴影。
她站在楼梯口，将保温桶放到楼梯凳上，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贴在耳边。
每听一声冰冷的盲音传来，顾烟的心就悬上去一分，心里还是在担心陆皓谦依旧会那么对她，拒接电话。
“喂，怎么了？”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陆皓谦能接电话，对顾烟来讲已经算是给她很大的面子了，她对陆皓谦的要求不高，没指望过他们在一起后，陆皓谦会宠着她护着她，明白什么都要靠着自己自力更生。
她需要陆皓谦做的，只需要她能确定，他在她身边就好，不会突然的消失。
“陆皓谦，你把门打开，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你那里去。”
陆皓谦听了也没多问，淡淡的开口道：“好。”
他挂断电话，从阁楼走下来，刚拉开门栓，下一秒就有美女入怀。
顾烟一手拎着保温桶，另一只手直接环上他的腰，小脸被冻的通红，随着身后木门“喀”地一声落上，顾烟抱得陆皓谦更紧，像是少抱一下，陆皓谦都会离开。
陆皓谦的面色依旧平静无波，只是语气要比之前对待顾烟要温柔的多“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要抱我？”
顾烟抬起头，笑着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澄澈“难道你不想让我抱你吗？这么个大美女投怀送抱，你该笑一笑的。”
陆皓谦像是逗弄小猫小狗般，揉了揉顾烟的小脑袋，什么也没说。
顾烟嘴角微扯，心里其实是盼着陆皓谦回答她的，陆皓谦的回避，很明显她不喜欢她的主动。
这让顾烟有点不开心，就算这样她还是给了陆皓谦一个微笑，装作很不在乎。
她握住陆皓谦的手，让他坐在修车行的棕色皮沙发上，将保温桶的盖子拧开，低下头皱了皱小小的鼻头，夸张俏皮的开口道：“顾烟煮的饺子，陆皓谦是不是应该吃一个？”
陆皓谦接过顾烟递给他的筷子，随口问道：“你吃过了吗？”
顾烟捏了捏自己逐渐肥起来的脸，苦恼道：“当然吃过了，最近食欲太好了，越来越胖，陆皓谦，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嫌弃我变成个大胖子。”
陆皓谦低头吃着饺子，余光看了眼顾烟开口道：“不会的，我对外貌这方面没要求，要求不高的，你放心好了，健健康康就行。”
顾烟柔声道：“我还真担心你眼光太高，早晚有一天会嫌弃我，我想变得完美一点，怎么也得变成回头率爆表的大美女。”
陆皓谦自嘲道：“我有什么资格眼光高？也就你能要我，别每天瞎想了，你现在这样很好，不用太追求完美。”
难得被陆皓谦夸奖，顾烟心花怒放心脏狂跳，顾烟一直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陆皓谦说一句好话，在她那里真的能高兴一天。
陆皓谦吃完饺子，将保温桶拿到修车行后面的厨房，把保温桶洗的干干净净，又找来纸抽，从里面抽出两张干净的卫生纸，将保温桶上面的水珠擦干。
等陆皓谦什么都弄好，顾烟机灵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她和陆皓谦的接触次数太少，但是她知道陆皓谦烟瘾很大。
陆皓谦看着顾烟手里的中华烟，问她道：“买这个干吗？”
顾烟自作聪明道：“今天过年，你总不能还抽那些便宜的烟吧，附近超市没有贵的卖，只有这种是最好的。”
陆皓谦没有拆开那包中华烟“以后别乱花钱了，对自己好点，我不用你照顾。”他知道，顾烟在上海的日子过的也是紧紧巴巴，不想让顾烟为自己浪费钱，他目前不能给她好的生活，只想让她对自己好点。
顾烟挺起脖颈，又往陆皓谦身边凑了凑，“你能不能装作高兴热情一点，这样的态度很伤人的，给你买的你就收下。”
陆皓谦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顾烟道：“怎么才算热情呢？你别多想，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反悔。”
陆皓谦一语戳中顾烟心里的症结所在，她太害怕陆皓谦会后悔，选择身边多了一个她。
她脆生生的回答说：“好啊，说出的话一定要算数，你不准离开我了，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陆皓谦点了点头，抬腕又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好我答应你，时间都这么晚了，该回去了，别让你爸妈担心、”
顾烟已经记不得多少次被陆皓谦这么催着回家，让她感觉，他像是不愿意同她多呆一秒。
她不肯太早回去，巴不得能拖沓一点时间，就拖沓一点时间：“你信不信星座？”
陆皓谦从黑色休闲裤的口袋里掏出了烟，一手夹着烟，还没等掏出火机，眼疾手快的顾烟把早就为陆皓谦准备好的火机拿了出来，清脆的发出啪的一声。
顾烟替他点烟，让陆皓谦微微一怔。
”不太信，但我知道星座有一部是准确的地方，你们女孩子喜欢研究这些。”
顾烟继而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星座？我想看看我们配不配？“”
陆皓谦笑道：“我不知道，如果不配你会怎么办？”
顾烟孩子气的开口道：“如果不配的话，那我就改咯，我自己去迎合你，尽量不吵架，你说过的，只要我不和你吵，你就不会不要我，说吧你是几月份过生日。”
陆皓谦没有隐瞒顾烟，诚实的回答说：”12月20日。”
换做以往，陆皓谦从不会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告诉给别人，尤其是几点几分，这是他的忌讳。
在商场纵横叱咤多年，生意人都很迷信，这句话一点不假，在生意场上只要是谨慎的人，都会把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作假，不会让外人轻易拿到他们的五行八字。
泰国的降头术，陆皓谦曾亲眼见到过他身边的人被下了降头，最后死的很惨。
泰国的高手降头师只要拿到他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姓名，和他居住的城市，常用物品，会用特制的蠹虫做引子。
只要他不注意服下去，产生特殊药性毒性，到时后果真的不堪想象，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陆皓谦一直有个习惯，他从不会喝别人喝过的水。
人站在一个高度上久了，很多事情必须要有防线警惕心强，他的籍贯是哪里，出生年月，这些最基本的事情，连冷虞欢了解到的都不是真的。
顾烟板起小脸，苦恼道：“射手座”她终于明白陆皓谦为什么性格会这样，星座里的冷暴力之王，就是这家伙，最重要的是这个星座，还很**。
“不好吗？”陆皓谦主动握住顾烟纤细素白的手。
顾烟眨眼鬼扯道：“怎么会不好，我们很般配的。”
陆皓谦有些困了，不想继续和顾烟讨论无聊的话题，温声对顾烟道：“既然知道了般配，那就听话，早点回家睡觉，明天再过来，我困了。”
顾烟嘴角泛起浅浅的笑，紧紧的握了一下陆皓谦的手，心里苦叹，陆皓谦为什么就不能和她多呆几分钟，如果他嫌她吵，她会乖乖闭上嘴巴，不说话可以，只要能看到他。
陆皓谦看穿顾烟的表情，他能看得出顾烟是在假装高兴，心里估计是叫着劲呢，他问她道：“不想回去？”抬起眸，平淡的看了她一眼。
顾烟点了点头道：“除夕夜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不要赶我走，在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不可以？”
陆皓谦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他叹了口气道：“宝贝，以后你每天都能见到我，还差这一个小时吗？”
顾烟不理解陆皓谦的话是什么意思，两人对视一眼，那句宝贝，叫到了她的心坎里。
“你真的会陪我回上海吗？到时候我们住在哪？”
陆皓谦又点了支烟道：“你能不能别这样呢，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会办到，安心点，所有的事你都翻来覆去的问我，这样有必要吗？”
顾烟和陆皓谦相处，她从心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如履薄冰，虽然心里感到很甜蜜，但也很糟糕，她很难摸清他的情绪，忽然心生无奈之感。
她替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安全感，什么事情都要确定好了才能安心。”
陆皓谦开口道：“不会有变数，至于住在哪，我到上海找一处离你近的房子，可以吗？”
陆皓谦的言下之意，顾烟秒懂，他的意思是，只是要住近一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她住在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顾烟紧咬住唇瓣，闭上眼睛开口道：“我要跟你住在一起，我要你陆皓谦这个人。”
陆皓谦微微无奈颔首，嗓音清淡温和“顾烟，给我段时间，我到上海需要先处理些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到时会住一起。”
时间过的分外漫长，顾烟仿若定格在原地。
她紧紧攥着衣角，紧抿着嘴唇，长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陆皓谦，我想把我全部给你，这样我也会彻底安心，可以确定，我是你的了。”
陆皓谦想不到顾烟的胆子越来越大，他问她说：“你要我跟我**？”
陆皓谦说的这么直接没有转弯，顾烟红着脸，点了点头，她认为这是唯一能够让陆皓谦坚定自己内心的办法，她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陆皓谦，面对陆皓谦，她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勇气和无畏。
她和陆皓谦的爱情，顾烟觉得像是一个赌局，她把所有的赌注全部压上，是成为赢家，还是输定离场，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时间知道。
Chapter 25
陆皓谦将顾烟抱在怀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住抱顾烟
“为了我，你不值得这样去做，顾烟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会要你的，但不是现在。”
顾烟靠在陆皓谦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感受陆皓谦怀抱的温度，安心了很多，她想要的安全感很简单，有时仅仅一个拥抱就足够。
年后的兴城，冷空气降临，天气越来越冷，入夜后温度更是极低。
顾烟年假这几天，只有除夕那晚和陆皓谦呆的时间算长，其余的时间都赖在家里，盯着杨翠和顾永明的一举一动，心里盼着他们能多出门，好让她有机会溜出去找陆皓谦。
可这老两口也不知怎么，看顾烟赖在家里，他们也不出门，每天轮流来找她谈心。
和顾永明聊天还好，他不会太逼着她找男朋友，到了杨翠那儿，顾烟怕的不得了，又不能不听，只能一只耳进，一只耳出，听着杨翠的洗脑，让她加把劲，明年带个好男人回来，给顾家争脸。
回上海的火车票紧缺，刚被杨翠洗脑失败的顾烟，回到卧室，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给陆皓谦发了条微信，想要问他火车票该怎么买。
“陆皓谦，你收拾好东西了吗？现在只有明天凌晨的火车票。”
正在干活的陆皓谦听到手机的提示音，他摘下手套，点开信息，给顾烟打去了电话，他认为发信息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不如在电话里说的干脆。
“顾烟，你先回上海可以吗？我晚两天再过去。”
陆皓谦的话，让顾烟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想着陆皓谦会不会是反悔了，明明商量好的事情，怎么等到她要走了，就开始变卦。
她顺了顺呼吸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去上海了。”
陆皓谦解释道：“不是，老周还没回修车行，我总不能直接就这样走人，怎么也要等他回来，还有我如果和你一起走，你妈知道了，你认为我该怎么解释？把他们的女儿拐跑了？”
顾烟心里暗暗叫苦，陆皓谦说的话没错，她回上海，陆皓谦当天晚上就消失，以杨翠的敏感，不难猜到一二。
她苦恼的说了声“好”没等陆皓谦开口就挂断了电话。
陆皓谦听到那端冰冷了盲音，无奈的叹了口气，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会再打过去，问顾烟有没有生气。
明天就要走了，顾烟开始按耐不住，害怕陆皓谦等她回到上海，又联系不到人。
她这次也不管杨翠和顾永明有没有出门，大白天的就摇摇晃晃的下了楼，去修车行找陆皓谦。
顾烟白天来这里，让陆皓谦有些意外，他问她道：“生我气了？”
顾烟抒了一口气，原来陆皓谦还会照顾她的情绪，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说的都有道理，我干嘛要生气。”
陆皓谦将手洗干净，这才靠近顾烟“我会尽快过去，别担心。”
顾烟呢喃的嘟囔道：“能不能陪我出去转转，我现在是你女朋友，总要有个约会吧。”
她所指的约会，不是普通女孩子和男朋友在一起那样，吃饭看电影，逛商场，这些约会都太昂贵，顾烟虽然不太了解陆皓谦这个人，有一点她很清楚，陆皓谦很有绅士风度，只要出门，花钱的一定会是他，她不想给陆皓谦带来经济压力，觉得找女朋友很费钱。
为了给陆皓谦省钱，顾烟只想带陆皓谦到她以前的高中和初中校园里转转，穷没办法，只能想不花钱的约会地点。
陆皓谦没有犹豫的答应道：“可以，你说要去哪？”他现在还不能给顾烟太多东西，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他能办到，都不会选择拒绝。
顾烟开口道：“我想回以前的高中看看，不过在兴城的郊区，坐公交要很久，你多穿点衣服。”
陆皓谦想了想，弯腰从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把车钥匙，车钥匙是周伯留下的，车很破，至少可以当做代步工具。
喜欢万事做周全的陆皓谦问顾烟说：“我对兴城不熟悉，老周的车里又没有导航，你认识路吗？”
顾烟漂亮的远山眉皱了皱，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我们还是做公车去吧，开车多浪费油钱，你赚钱也不容易。”
陆皓谦没有理顾烟的精打细算，转身上了阁楼，下来时他手上搭着羽绒服，另一只手里拿着兴城的地图。
在楼下，他套上羽绒服，将地图拿在手里，对顾烟道：“帮我找根笔。”
顾烟像是个听话的小媳妇，开始在修车行到处找笔，最后竟然在地上捡到了半截铅笔，她将铅笔塞到了陆皓谦的手上。
陆皓谦问她说：”你的高中，都经过哪些路，还记得吗。”
顾烟点了点头道：”能记得差不多。”话落她恍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说道：“我手机里有地图，我们干嘛要这么费事啊。”
陆皓谦笑道：“有备无患，如果手机没电了，我怕给你带丢。”
顾烟真心佩服陆皓谦的谨慎，好奇道：“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一直在修车吗？还是司机。”
陆皓谦用了一个比较接地气的词告诉顾烟道：“我做的应该叫个体经营。”
顾烟低着头一边点开地图，一边问道：“经营什么？”
陆皓谦轻松的开口说：“地产，商场，酒店，传媒，金融，这些好像都做。”
顾烟当然不信陆皓谦的话，以为他是在跟她开玩笑，咯咯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幽默感了，不告诉我算了。”
陆皓谦只是笑了笑，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会把真话当成假话去听，假话误以为是真话。
手机上找好路线，陆皓谦又在地图圈了几个点，方向感很好的他，只要靠着这些，就可以找到准确位置。
*************
顾烟坐在捷达的副驾驶上，陆皓谦怕她冻感冒，将车里空调开的很足。
顾烟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不成熟男人开车时会和你闹，拉你的手还不时的看着你，成熟的男人会很认真地开车。
顾烟花痴的盯着专注开车的陆皓谦，望着他的侧脸出神，在车里穿着黑色衬衫的他，在夕阳淡淡的光晕下，嘴唇的弧线，高挺的鼻，倨傲的眼神，无一不让她着迷。
从认识陆皓谦的第一天起，顾烟就不能把他和一个普通的修车工联系在一起，他身上特有的强大气场，面对问题的从容镇静，她不知道，是不是修车修出来的，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很蠢的疑惑。
顾烟指着窗外的路开口道：“我读高中的时候，因为学校在郊区，当了三年的住校生，你念过高中吗？在上海？”
陆皓谦打了下转向，开口道：“我不是文盲，傻孩子。”
顾烟难为情的吐了吐舌头，因为之前她听杨翠提起过，陆皓谦小学毕业，大字不识，就是个没文化又没钱的老光棍，让她躲远点。
杨翠的话和陆皓谦的话，顾烟当然会选择相信陆皓谦，毕竟她看过陆皓谦写的字，那样刚劲有利的笔锋，又是繁体字，哪个文盲会写的出来。
陆皓谦的开车技术很好，就算开着辆年久失修的捷达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也会很稳，看得出是个老司机。
陆皓谦将车子停好，问顾烟道：“一路上盯我盯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吗？”
被抓住现行的顾烟，别过头，不去看陆皓谦，女孩的心事全部写在脸上。
陆皓谦走路从来没有牵手的习惯，下了车以后，他在前面走，顾烟在后面跟着。
陆皓谦的腿太长，顾烟紧赶慢赶的追着他的步子，别扭道：“你这人，不会浪漫点吗，握住我的手总可以吧。”
陆皓谦失笑，将手搂在顾烟的肩膀上道：“这样可以吗？”
顾烟拿胳膊肘顶了下陆皓谦的胸膛，感觉的到很精壮，心想陆皓谦的身材一定不赖，孩子气道：“你又不是没有过女人，怎么还要我教你怎么去谈恋爱。”
陆皓谦将顾烟搂的更紧，“傻孩子，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走哪里都要牵着手，才算感情好，有些事情要放在心里。”
顾烟眨了眨眼道：“我喜欢直接表达出来。”
陆皓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指着不远处的兴城二中道：“你的学校，你想怎么走？”
坐了这么久的车，顾烟有些饿了，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当然先要解决温饱问题喽，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麻辣烫很好吃的。”
陆皓谦否决了顾烟的提议说：“垃圾食品最好不要吃，吃点健康的东西。”
顾烟嘟嘴道，“我爸也说过这句话…”
陆皓谦把顾烟的围巾替她紧了紧道：“是不是嫌弃我年龄大了。”
顾烟灿然笑道：“怎么会，我那时候说要等你，你如果不跟我在一起，等你到五十岁了，没人要了，我也还是会等你。”
顾烟的执着，陆皓谦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忽然沉默，扪心自问，假如有一天做出了伤害顾烟的事，现在的他，一定会不忍心，
在心里也告诉自己，想要尽他所能要去保护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想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
Chapter 26
顾烟还是领着陆皓谦到了她高中经常去的那家麻辣烫店。
老板一眼认出常光顾的顾烟，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看着两人牵着手走进来，感慨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一晃多久了，曾经那个每次让她多放辣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了大姑娘。
陆皓谦扫了眼这家麻辣烫店，他从没吃过这些东西，看着店里的环境，油腻腻的木头桌子，破旧的塑料椅子，上面积满了油渍，蓝色像是快要变成黑色，脏的不行。
他不难想象，后厨的卫生条件会有多差，暗叹赚学生的钱果然容易。
顾烟热情的和店老板打了声招呼道：“陈叔叔，你还记得我吗？”
店老板同样很热情的笑道：“怎么能不记得，顾烟吗，以前你总是穿肥大大的校服，一下课就来我这儿准点报道。”
陆皓谦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合着原来顾烟是吃地沟油长大的，越来越觉得这孩子生活的不健康。
店老板仰头看着身高有186的陆皓谦，开口道：“顾烟，这个是你男朋友呢？个子真高。”
店老板夸陆皓谦，顾烟美滋滋的点了点头，再看陆皓谦听到店老板的夸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看人家一眼。
陆皓谦找了个相对比较干净的位置，他站在那里，用眼睛对比了一下哪个凳子比较干净，指着那个干净的凳子，让顾烟坐下。
陆皓谦教育顾烟道：“以后不准吃这些东西了，对身体没好处。”
顾烟虽然会做饭，可下厨的时间一直很少，在上海大部分因为懒，下班都是在路上打包回家，打包的外卖也都是麻辣烫米线之类的垃圾食品，方便又便宜。
陆皓谦说以后不准吃这些，这无疑断了顾烟一直养成的生活习惯，三天不吃这种辣过瘾的东西就会嘴馋。
为了陆皓谦，顾烟咬牙答应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陆皓谦看着店老板端上来的两碗麻辣烫，接过顾烟递给他的筷子，始终不能下筷，口味一向清淡的人，对这种东西实在接受无能。
顾烟在上海的时候就一直盼这口，现在终于吃到了，又一次在陆皓谦面前露出吃货本色，头也不抬。
陆皓谦放下筷子，将矿泉水拧开放到了顾烟的右手边：“快点吃，吃完我陪你到处逛逛，之后我们就回去。”
顾烟继续埋头，消灭碗里的鱼丸，“这么着急干嘛，回不去就找个地方住下咯，学校附近有很多小旅店，才二十块一晚。”
说出这话，她突然一顿，真想把自己的嘴给塞住，刚刚那些话，显得她有多么迫不及待，要跟陆皓谦同床共枕。
陆皓谦神色略微不悦道：“你对那些小旅馆很熟悉？”
顾烟抬头迎上陆皓谦略带质问的目光，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的捏了一下，收起了笑容。
一本正经道：“我这么追你，对你死缠烂打是因为很喜欢你，如果在你心里，我是个喜欢到处乱搞的人总是换男朋友的女人，会让我很失望。”
陆皓谦承认自己的多疑，他对人做不到百分百的信任，看着顾烟委屈的小脸，他有些自责，刚刚的话对顾烟来说有的确点伤人。
“我没有这样想，只是问问而已，你别放心上。”
顾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她不知道陆皓谦把他当成什么，见一个爱一个？和人随便乱开房？
顾烟不说话，陆皓谦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不出要要怎么对她解释，这个女孩没有安全感又很敏感，他是早就知道的，那句无心的话，是有些伤她的心。
“别不开心了，你在我心里已经很好了。”
陆皓谦给了自己台阶，顾烟很识趣，不想第一次约会就把气氛破坏，她勉强对陆皓谦笑了笑。
不过好胃口还是被陆皓谦无心的话给弄糟了，刚刚还感觉不够吃，现在只吃了几口，就拿起了餐巾纸，擦了擦嘴，唤了声“陈叔叔…结账。”
店老板看顾烟的面子，坚持不收钱，说只要顾烟有空常来就好。
陆皓谦不愿意和店老板因为十几块钱推搡，直接将钱放在桌子上，带着顾烟走了。
出了饭店的门，顾烟冷风瑟瑟，但也吹的人心里清爽许多。
一直缺少别人疼爱的顾烟，在调节情绪方面，可以说是一把老手，无论心情在糟糕，都会自己一个人调节好。
陆皓谦侧头看着顾烟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不再像刚刚那样愁云满布“不生气了？”
顾烟冲陆皓谦笑了笑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和你吵，听你的话，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跟你吵架，怕你会烦。”
顾烟的乖巧是陆皓谦想象不到，一只手抬起顾烟的下巴，看着她说：“我是说过不让你跟我吵，但前提是你要把不开心，和对我不满意的地方都说出来，这不算是吵架。”
顾烟突然来了傲娇劲儿，她将头别过，不看陆皓谦的眼睛，“我对你没有不满意的。”
陆皓谦刮了刮顾烟的鼻尖，通过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顾烟的底线在哪里，她很害怕他把她想成一个随便的女人。
当然他也没有这么想过，刚刚的那句话，完全只是无心之失。
*****
兴城二中是封闭式学校，没有学生证和特批条，外人根本进不到学校里面。
顾烟毕业已经这么多年了，学生证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特批条也没有地方去找，一脸失望的站在学校门口。
陆皓谦见顾烟的小脸尽是失落，安慰她说：“以后有机会再来。”
顾烟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进不去学校的门，这一路算是白折腾了，她很想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回到曾经最熟悉的地方，想给陆皓谦指着哪栋是他们的教学楼，哪栋是宿舍楼，哪里是她的班级。
陆皓谦望着站在原地挪不动步的顾烟，无奈的笑了笑，他竟然会对一个高中的校门犯难，不过这也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谁让他选择现在的生活，顾烟的愿望，他不能满足。
一直没有开口的顾烟，突然抬眸眼光坚定道：“我们跳墙进去吧。”
跳墙…陆皓谦看到兴城二中足有两米高的围墙，先不说这种举动他做不出来，就说实际问题，他可以轻松跳过去，可顾烟呢？
他蒙住顾烟的眼睛，感觉她的小眼神里都带着光，“你听话，老老实实跟我回家。”
顾烟还是不甘心，小脑袋里闪过各种可以进二中的办法，不过都太天马行空。
挣扎了半天，她还是被陆皓谦强行的弄上了车，人还没坐稳就被扣上了安全带。
一上车，顾烟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也不管陆皓谦有没有听，她要把没有机会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陆皓谦点了支烟，静静的看着顾烟手舞足蹈的给他讲她的高中生活，两人根本构不成对话，他没有附和一句。
顾烟也不傻，陆皓谦不愿意搭话她知道，说着说着最后也没了动静。
车内的气氛骤然陷入了尴尬，陆皓谦降下车窗，将没抽完的烟弹出车窗外，又关掉了车灯。
他稍稍侧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扳住顾烟的头。
顾烟有些蒙，眼睛睁得老大，清晰的感觉到耳边的湿热。
陆皓谦用唇在顾烟的耳鬓间撕磨，时不时的轻吻，他贴在她耳边道：“以后我会带你回来，现在你回家收拾行李回上海，别走的时候赶时间，丢三落四，乖听话。”
顾烟这种情场小菜鸟，哪受得了陆皓谦这么挑|拨，他在她耳边说话喷倬出的气息，她已经浑身软的像是一滩泥，连骨头都是酥的。
她涨红着脸，点了点头道：“你也要早点过去。”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知道她有多动情，连呼吸都是微微的喘着。
陆皓谦放开了顾烟，从容的笑道：“我会过去的，你在上海等我。”
感觉不到了陆皓谦近距离呼吸的顾烟，一下子好像失去了重心，仰头靠在了副驾驶上。
这个男人太危险，这是顾烟的直觉，他三两下就可以让她意乱情迷，缓不过神，一个走在路上连牵手都不会主动的人，调|情的段数确是高手级别。
她问陆皓谦说：“你有过几个女人？”
顾烟冷不丁这么一问，陆皓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准确来说结婚以后只有冷虞欢一人，结婚之前，只能说忘记了，那些各取所需的玩伴，也不值得他放在心里。
“我忘记了。”
顾烟盯着陆皓谦沉默了一瞬，他的回答很完美，没有给她具体数字，不过顾烟也没有多心。
在心里劝自己，她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陆皓谦只是个修车的，就算他这个人在怎么有魅力，在如今的社会，不看钱的又能有几个，他没房没车没存款，行情应该没有她想象中的好。
顾烟握住他的手道：“我可以是你的最后一个吗？”陆皓谦的手很粗，带着厚厚的茧子，嘀咕了一句“你的手好粗糙，可惜了这么漂亮，手指这么长。”
陆皓谦笑了笑说“你如果听话，就是最后一个。”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又自嘲道：“以前搬砖搬多了，手粗糙很正常。”
Chapter 27
顾烟一个人坐上了来往上海的火车，这次回去的心情和以往不同，因为她知道，不久以后她不会在那么孤单，身边会多了一个陆皓谦，在这冰冷没有温度快节奏的魔都里，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让她去依靠的肩膀。
要说陆皓谦会不会食言，顾烟不想骗自己，她没有百分百的信心，确定陆皓谦一定会来。
顾烟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什么事情都会先考虑最坏的结果，从小到大，她很害怕对事情有美好的期待，在她心里期望越高，失望就会越大。
顾烟坐的是凌晨的火车，到上海已经是下午，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搭地铁回到在上海租的小窝，没有一个人来接站，在上海更舍不得那几十的打车费。
坐了太久的火车，顾烟觉得身上有些发黏，车厢太热出了太多汗，尤其是头发，乱的就是经历了一场女人之间扯头发大战，她顾不得休息，行李还没拿出来，就冲进了卧室，迫不及待的要洗一个热水澡。
临洗澡前，顾烟把手机铃声设置到最高音量，怕陆皓谦如果给她打电话，她会听不到。
从顾烟刚一下火车开始，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手机上，盼着陆皓谦可以给她打通电话，问她是不是已经平安到达，这应该是恋人间最起码的关心。
结果很失望，从上海虹桥火车站一直到松江泗泾，这么远的路，这么久的时间，她的手机自始至终都没有响过。
其实她也可以下车以后主动报平安的，可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在懂事听话，也有着小性子，她只是想看看如果她不主动的话，陆皓谦会不会主动联系她。
一个女人如果不主动联系一个男人，百分之九十是在等对方联系他，如果一个男人不主动联系一个人女人，那么就是他真的不想理那个女人，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顾烟苦笑她现在就是那个等着被联系的女人。
洗澡洗到一半，一直安静的手机终于发出了一连串的铃声，顾烟光着身子，身上还带着没有冲洗掉的沐浴露，湿漉漉的跑到卧室，连条浴巾都没来得及围。
当她拿起手机，看到是linda的来电，失落的叹了口气，懒洋洋的接了起来。
比顾烟假期少两天的linda坐在办公椅上，嘴里咬着笔杆翘着二郎腿道：“年假都比我多两天的小妞，你是不是到上海了，晚上有没有空？来我公司找我，我们一起吃饭。”
顾烟从一手举着电话，回到浴室将浴巾披在身上“你公司很远的…”
有男朋友万事足的linda开口道：“安啦…我让我男朋友开车去松江那边接你，你在家等着好了，不用挤地铁。”
linda都已经派男朋友来接，顾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她又回到浴室，把热水澡的断茬接上。
洗完澡时间已经快要晚上七点，陆皓谦那边依旧没有动静，顾烟以前有个老毛病，夺命连环call。
但和陆皓谦在一起以后，她想要努力改掉这个臭毛病，她很清楚这种做法先是招人厌烦不说，达到的效果也是事半功倍，只会把人越推越远，对增进感情没有好处。
陆皓谦不联系她，这次成熟些的顾烟也在尽力忍住，控制住自己的手。
********
linda的男朋友周建宁，开车银色的帕萨特很准时的停在小区门口。
穿着米黄色大衣，黑色裤子，坡跟马丁靴一身淘宝爆款的顾烟出现在小区门口，这样身材高挑的美女站在街边，吸引了不少路人的侧目。
周建宁和顾烟linda吃过一次饭，顾烟一出小区门口，就认出了她，按了按车喇叭，叫她上车。
顾烟没有打开副驾驶的门，而且选择坐在后面，虽然说对人显得不太礼貌，但闺蜜的男朋友，顾烟还是想要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周建宁从后视镜看着顾烟道：“才多久没见，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顾烟笑了笑敷衍道：“估计是瘦了呗，人也显得精神一点。”
周建宁很少听有女孩子用精神这个词来形容自己，顾烟说的不假，在他的印象里，顾烟确实比上次吃饭时，整个人精神状态要好上一倍，猜想大概是年假在家休整的好。
顾烟抬腕看了看表道：“linda快要下班了吧…”
周建宁也扫了眼时间，“这个还真不知道，你还不了解她的工作？现在的加班时间越来越不固定，最夸张的一次，我等她加班加到凌晨三点多钟，麻烦的很。”
顾烟心疼道：“linda在上海，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加班中度过的，太悲催了。”
周建宁条条是道的开口说：“这个没办法，你们外地人来上海打拼，本身就蛮不容易的，不苦点累点，应该过年回去都没有底气吧，年轻人还是需要奋斗的，苦几年以后日子没准能过好，在上海扎稳脚跟。”
周建宁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从顾烟认识他的第一天起，这个男人就把上海小男人特有的高姿态全部显现出来。
有件事，让她印象很深。
也是在和周建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建宁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是哪里人，她回答他说，是兴城人。
周建宁当时脸上的笑容扩的更大，告诉她说“你放心，我虽然是上海人，可我不排在的。”
周建宁这话，不就是典型的在潜意识里已经树立起了自身的高姿态来，让人很不舒服。
一路上周建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烟说着话，顾烟都是恩啊敷衍，和人沟通这门高深的学问，顾烟总是掌握不好，和他不算太熟的人，都是要做好冷场的准备。
当然也有个例外，她在陆皓谦面前，总是话很多又很聒噪，而陆皓谦呢比她还会冷掉气氛。
庆幸今晚linda没有加班，周建宁和顾烟在公司楼下只等了她十多分钟。
linda一上车就当着顾烟的面秀起恩爱，给了周建宁一个热吻，甜腻腻的说：“老公…你和顾烟好准时。”
才交往多久就叫老公，顾烟对于称呼的问题，始终是脸皮薄的，心想如果让他当着陆皓谦的面叫出老公两个字，她一定会别扭极了。
linda和周建宁腻歪完，又同顾烟八卦道：“我们老板儿子前一阵过生日，她竟然送给了她儿子一座岛，顾烟你努把劲儿，赶紧找个富二代，让我抱大腿。”
发动车子的周建宁倒是抢着顾烟前插话道：“一坐岛也不值了什么钱，现在那些小岛屿很便宜的。”
linda悻悻道：“我说的不是无人的小荒岛，她买的岛屿听说有300多公顷，里面还有度假村酒店机场，儿子过生日一出手就是半个亿，冷虞欢到底是有多钱，人和人啊，真比不了，人家命好，嫁给过senwell的老板。”
“冷虞欢？”周建宁咳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女朋友的老板是冷虞欢这般大人物。
他继而对linda说：“冷虞欢是不是senwell总裁的前妻？是那个冷虞欢？”
linda睇了一眼周建宁，厌烦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这样八卦，回答他道：“那么有钱，你觉得是不是。”
周建宁开始追溯渊源炫耀道：“那就是喽，亲爱的，我还曾经见过冷虞欢一面，那时候她来我们公司，她的司机不小心刮花了我的车，估计她见到我还会有些印象。”
顾烟在后面坐着，无奈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讨论别人的事，这么有兴致。
linda毒舌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人家司机刮花了你的车，你就觉得和她有交情人家能记住你，真是小市民。”
周建宁被linda的冷言冷语伤到，一脸的不高兴，气linda在外人面前，不给他留面子。
上来了斤斤计较劲儿道：“就你不是小市民，阿拉上海人，你呢一个小地方来这里的，见过什么世面。”
刚才还好的和连体婴似的两人，瞬间翻脸，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烟终于开口道：“我好饿啊，linda你不是说请我吃大餐吗。”
linda瞪了眼从没瞧得起过他的周建宁，憋了一肚子气，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她没有理顾烟，冲周建宁嚷道：“停车，我和顾烟要下车。”
周建宁也不惯着linda的脾气，将银色的帕萨特停在路边，火上浇油的又替linda打开车门，厌烦道：“您快下车，我赶时间。”
望着已经发展成剑拔弩张的两人，顾烟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着linda下了车。
下车以后，心情很糟糕的linda蹲在路边，从包里掏出烟，点了支抽了起来，风尘气十足
“顾烟…我们这些小城市来的，是不是注定要在这里遭人白眼，无论你有多么努力，还是会被人看不起。”
顾烟苦笑道：“也许吧。”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linda，她说的没错，外地人在上海确实总有一种陌生孤独的悲凉感。
linda闷闷的吸了口烟道：“明天陪我去senwell面试，当试试水吧。”
和顾烟不同，linda有着自己的野心，永远学不会安于现状。
顾烟惊讶道：“你收到senwell的offer了？”
linda站起来拍了拍风衣上的土，开口道：“以我的学历哪能有资格收到senwell的offer，只不过senwell集团今年大量招收电销，最底层的工作，我想去试试，从senwell的底层做起。”
听linda这么说，顾烟也有些心动，senwell难得破例，这种机会几年少有，在senwell工作，就算在底层，也能够有提升自己的好平台。
顾烟点头道：“我陪你去，我晚上回去把简历都弄好，编的漂亮点。”
linda拍了拍顾烟的肩膀，又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幸亏有你顾烟，这个城市让我呆的真的好累，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变成有钱人？我也想开奔驰在街上，不是到哪里都要挤地铁。”
顾烟笑了笑没有说话，生活的确很难，那又能怎样，年轻的她们没有本钱改变现状，想创业没有本钱，没有脑子，只能够给别人打工，在人下讨生活。
Chapter 28
顾烟一直没能盼到陆皓谦主动打电话过来，心里难过不假，她也不想去质问，认为没有必要，想要给他时间好好考虑，在兴城确实是她逼的陆皓谦太紧，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悲观主义的顾烟，心里开始越来越没底，陆皓谦的话到底算不算数，他多久可以来到她的身边，还是永远不会过来，在兴城只是为了敷衍她。
隔天顾烟换上了刚到上海时买的职业装，同样也是淘宝爆款。
大部分女孩子在淘宝买衣服都会按照销量去选，经济压力一直很大的顾烟，也想这样，但一考虑到□□里的钱，她的购物习惯也只能按照价格从低到高来选，寒酸极了。
白色衬衫打底，穿着黑色小西装，黑色修身西裤的顾烟将一直披散的长发扎成干练的马尾，化上精致的淡妆，整个人显得精练成熟不少，隐藏去稚嫩，年龄看上去像是二十七八。
她和linda一起来到senwell集团在上海的分公司，还没进senwell大厦，顾烟就开始双腿发颤，一点不夸张的讲，现在的她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呼吸不畅。
整个大厦四十几层都是senwell集团，这样恢宏规模的公司，顾烟根本没想过会有一天，她能迈进senwell的大门，没出息的认为跨进这个门，已经算是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来面试的应聘者，和senwell内部的员工很好区分，虽然都是穿着职业装，但从走路的步伐，说话的语气都能够轻易的分辨出，当然还有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他们手里提的包。
在senwell上班的员工，哪个手里提的不是lv，爱马仕，香奈儿，这些国际大牌。
顾烟虽然没有攀比心，但她的自尊心极强，嘲讽自己，从进到senwell大厦开始，无时无刻都有一种农村人进城的感觉，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那么不自然。
毕业后就在外企工作，一直心高气傲，对于进入senwell充满自信的linda在这样的情况也比顾烟好不到哪去，她看着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那些金领们，linda下意识用手遮了遮她手里提着的lv一比一高仿包。
well集团虽然对外宣称招聘条件会放宽，但招聘方式很奇怪。
well招聘设定名额有限，需要提前一天晚上十点准时将简历投递到senwell人事部。
二本学历以下，英语低于六级的应聘者会自动剔除，符合条件的人只能靠运气，前一百名可以收到面试信，隔天九点准时到senwell大厦面试。
这样的面试方式会持续一个月，也就是说senwell在这一个月内会面试3000人，通过几率，他们并没有透露。
linda乐观的猜测，senwell既然已经对外说会降低门槛，而且只是招聘最底层的电销，淘汰率应该是一比十，最后怎么也会留下三百人左右，有着漂亮履历的她，面试通过率一定很高。
每个收到面试通知的人，没有一个人迟到，人人都身穿正装，手里拿着档案袋，简历，站在一楼大堂。
顾烟在这群人中，眼睛一直没有闲着，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奢华装修的地方，在她眼里senwell大厦一楼大堂，堪比五星级酒店。
在senwell大堂随处可见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保安，年龄看上去都在二三十多岁左右，腰板挺的笔直，她曾听linda说过，想要在senwell集团当保安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他们对保安都有严格要求，必须要武警退役，普通的大头兵，根本就得不到面试机会。
顾烟低头看脚下踩着的大理石砖，干净到仿似能倒出她面容的轮廓，砖缝里也没有一点灰尘，顾烟感慨他们的保洁，是不是也需要资深的才能在这里打扫卫生。
身着一身黑色纯手工西装的面试官很准时出现在大堂，淡淡扫了眼这些来面试的人。
“面试地点在23楼的云腾会议室，按照你们收到面试信里编号顺序进去。”
面试官只对他们说了这一句话，气场十足的转身走了。
linda满眼放光道：“看看人家说话那气势，在senwell工作的就是不一样。”
顾烟可没功夫犯花痴，她催促linda道：“我们快去乘电梯，一会人多了挤不上去。”
linda抚额无奈道：“亲爱的，你的忧患意识真是太严重了，你当这是你们的烂商务楼吗？整栋楼只有两部电梯，你也不看看这里有几部电梯。”
顾烟这才注意到，真的是她见识太浅，senwell大堂左右侧分别有四部电梯，中间还有两部透明直升电梯，哪里有挤不下这一说。
她和linda搭乘电梯到23楼，刚刚的面试官早就已经找不到人，走过来的是一位年龄三十岁左右，一头披肩波浪栗色长发的女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人像是她的助理。
她并没有理顾烟他们这些人，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和身边的助理低语了几句，转身走进云腾会议室。
情绪越来越紧张的顾烟，感觉到自己背上都出了冷汗，手掌是湿的。
一直没有联系陆皓谦，她这个时候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希望他可以鼓励自己几句。
顾烟溜进了厕所，拨通了陆皓谦的电话，心里更乱，也在担心陆皓谦会挂断。
“顾烟怎么了？”
隔着电波传来的声音，让顾烟瞬间安心，她长舒了一口气。
顾烟像是个在寻找安全感的孩子，温温柔柔的声音开口：“陆皓谦，我好害怕，等下就要进去面试了，紧张死了。”
“不要紧张，一个面试而已，要换工作了吗？”
顾烟骄傲的开口道：“是啊…亲爱的，你知道我现在人哪里吗？我在senwell集团上海的分公司，他们今年降低门槛了，我想来试试。”
在电话那端的陆皓谦明显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开口道：“senwell？那你加油，祝你成功，在那里工作还是不错的。”
顾烟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不错，可惜以我的能力，我有自知自明，被录取的机会不大，我只是过来试试，就当来见世面了。”
陆皓谦问道：“你很想在senwell工作吗？”
顾烟笑了笑，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来照去，确保等下进去的形象不会很糟糕。
“我想要试试…怎么也要尽力争取一下，不留遗憾。”
陆皓谦道：“那就去吧，试试也好，你先去面试晚上再说，老周今天刚回来，我要跟他交代好修车行的事情，后天就可以到上海。”
顾烟听陆皓谦要来，代表着他说的话没有食言，兴奋的不行，现在她有好多话想要跟陆皓谦去说，又怕陆皓谦觉得她啰嗦，只好言简意赅，长话短说。
“一路顺风，到时我要去接你，见面了你一定要抱抱我，我好想你。”
陆皓谦温声道：“好，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陆皓谦点了支烟，心里想着顾烟去senwell的事，手机还在手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通电话。
他想要让顾烟到senwell工作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不管是什么位置，他都可以给顾烟。
但陆皓谦有他的顾虑，以他对顾烟的了解，顾烟只是个刚进入社会没多久的小女孩，现在让她进senwell，很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senwell以顾烟的心智和城府根本生存不下去，她太善良又很固执，一定会被很多人在背后插刀子，担心她被人算计了，还会把对方当成是好人，心甘情愿的替别人去背黑锅。
能进senwell工作的人，除去那些后勤，没有一个不是有学历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单纯的顾烟到那里去厮杀拼业绩，会生活的很不开心，过早见识到社会的黑暗，人性的狡诈。
考虑到这些，陆皓谦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去帮助顾烟。
顾烟可以进senwell，绝对不能是现在，最好的时候是等他回senwell的那天，有他在背后，这样才可以放心，他陆皓谦的女人，谁又敢去为难一句。
*************
和陆皓谦通过电话的顾烟安心很多，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紧张，她接完电话回来，linda刚刚结束面试。
从会议室里出来，linda的表情很糟糕，明显是受了打击，一言不发，目光涣散，似笑非笑，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丢了魂。
顾烟忙跑过去关心的问她说：“linda，你怎么了，面试官刁难你了？”
已经被打击到谷底的linda气恼的抓了抓头发，小声道：“他们要是肯刁难我还好了呢，什么情况你进去知道了，senwell这道大门，看来老娘这辈子也跨不进来了，我以为只应聘一个电销不会有那么多要求，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linda的各方面条件，在顾烟眼里都是超过她的，linda已经被打击成这样，顾烟刚刚平静的心，又开始揪在了一起。
看到linda，顾烟不难想象自己进去会是什么结果，可她还是想要去试一试，总不能懦弱胆小到连会议室不敢进。
录取不录取无所谓，至少她去敢尝试。
Chapter 29
云腾会议室里坐着八位面试官。
顾烟想起她到张楚怀公司面试的情景，她哪碰到过这种阵势，那时候面试仅仅只有张楚怀一个人，问的也是无关痛痒的问题，流程简单的很。
望着这些衣冠楚楚，不苟言笑的面试官们。
顾烟深呼了一口气，用余光发现了刚刚在走廊见到的那个女人，那么大排场阵势的女人竟然不是这次的主面试官。
主面试官坐在中间，看上去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一身板正的深蓝色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副老板派头。
顾烟双手将她的面试信和简历递到主面试官手里，对着会议室里所有人鞠了一躬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顾…”
“好了，可以了。”
顾烟连名字都没说全就被主面试官打断，示意她可以不用继续说下去了。
顾烟迷茫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那几位面无表情的面试官，叹气他们每个人都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次不是主面试官讲话，而是栗色头发的女人对顾烟开口道：“顾小姐，你的条件不符合我们招聘的最低要求，三流大学毕业，工作经验基本为零，履历很糟糕，这里不适合你，可以出去了。”
这么不留情面的话传到顾烟耳朵里，她终于明白linda为什么会被打击成那样，这帮人的嘴巴就像是刀子，根本不会去顾忌面试者的情绪。
哪怕他们能稍稍婉转一些，来应聘的人也不会有种被人胸口碎大石的痛苦。
顾烟没有再为自己争取，她心里清楚多说无用，留在这里也只是耽误彼此时间，他们已经那么肯定的告诉她不可以，再去争取也是白费，结果还不是一样。
昨晚她为了这场面试，做了很多功课，进到会议室里面才发现，之前准备的说辞统统用不上，他们仅仅看了简历就已经否定她，整个面试用了不到五分钟。
linda站在走廊里等着顾烟，她看到顾烟出来，没有问结果，结果已经在她心里，顾烟没戏。
走出senwell大厦，linda气愤道：“senwell说降低门槛，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合计这么半天是耍我们玩呢，连回去等通知这样的话都不说，直接告诉我们不行，太伤人了。”
顾烟同样也有些气不过，明明说了扩宽招聘要求，她也没看出来是哪里扩宽了，纯粹是让她们白跑一趟，折腾人不费事。
“你们也太天真了，我听传出的内部消息，senwell这次录用的比率很小的，3000人只会选30人留下来，他们这么做就是想给一些工作经验丰富的人找个门槛，和我们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关系，找我们来就是耍我们而已，人事部懒得挨个在网上看简历，不如五分钟面试一个来的干脆。”
顾烟和linda听到这话，同时回过头，认出了刚刚偷听她们聊天的女孩，认出这个女孩是和她们同一批的应聘着。
顾烟对她有点印象，在厕所里也碰到过她，长着一张大众脸，不算标准的美女，但是个子很高，比身高170的自己还要高上半头。
女孩主动介绍起了自己，“我叫杜明海。”
顾烟和linda微微一愣，好奇杜明海的父母是有多大心，给一个女孩起了个这么男人的名字。
linda听杜明海说的头头是道，于是问她道：“你面试通过了吗？”
杜明海耸了耸肩道：“没有，senwell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进来的，门槛再降低对我们来讲也是高，就当是senwell一日游了。”
顾烟认为杜明海说的没错，赞同的点了点头，senwell的确是降低了招聘要求，可也不证明着她们就够格进去，而且她也想象不到，自己在senwell上班会是什么样子。
穿着一身淘宝爆款，拿着廉价包，这不是拉低人家跨国集团的档次吗，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很少有一步登天这种事情发生，少数人可以，但不是她，这次的尝试失败，注定的。
一场不愉快的面试让linda受了很大的打击，雄心壮志，斗志昂扬，这些词现在都跟她扯不上关系，现在的linda只能认命，苦恼的大嚷道：“看来我还是要回去，回去过每天都要加班的苦逼日子。”
顾烟搬出陆皓谦教育过她的话，安慰linda说：“就好像在senwell上班不会加班一样，别沮丧啦，我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有很多机会的。”
杜明海摇了摇头，她看顾烟真的对senwell一点都不了解，功课都没做全，就跑过来面试。
杜明海摆出一副万事通的架势，告诉顾烟这个门外汉道：“在senwell上班很少有加班的时候，在上海一般公司是朝九晚六，senwell不同，无论他们在哪个国家的分公司，上班时间都是早上九点半到晚上五点，当然上班时间不代表制度，senwell的制度还是很严苛的。”
九点半上班，五点下班…顾烟听了这话，更羡慕在这里工作的人，羡慕他们每天都可以睡个懒觉，甚至可以错开地铁的早高峰。
顾烟感慨道：“他们老板也太人性了，很少加班，上班时间又晚，哎…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读书。”
杜明海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有个姐姐在senwell上班，要不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他们的制度还是很严苛的，这点也是真的，还有senwell的总裁kevin呢，我那个姐姐在senwell工作了五年，都没能见过他一面，公司的底层员工，想要见到kevin比登天都要难，部门经理大部分也都是开集团会议的时候，能见到顶层老板的真面目，据说帅的很。”
他常年在英国，后来有段时间又把办公地点放在上海分公司，senwell的员工那么多，底层也没几个见过他的，他来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年还好，有人可以见他来公司办公，今年貌似没来过。”
杜明海哇哩哇啦说了那么多，顾烟和linda面面相觑，佩服这个女孩的自来熟能力，不做销售还真是可惜了。
linda附和道：“kevin确实不怎么来上海的公司，我也听说过一些。”
顾烟觉得没劲，她们三个都是被senwell淘汰下去的人，都没有进到里面上班的机会，还在这里侃侃而谈，议论senwell的老板，又有什么用。
人家跨国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一直出现在上海的分公司。
杜明海说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想起来她还有事，匆匆忙忙的和顾烟还有linda说了声再见，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杜明海走了以后，linda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一个亲戚进到senwell了，至于跟我们讲这么多吗，好像显得她很懂行的样子，瞅瞅那趾高气昂的劲儿，到最后不也是面试不通过。”
顾烟笑了笑没有说话，觉得是linda多心了杜明海只不过是愿意和人聊天罢了，不是故意找她们来炫耀。
再者说了，多了解一点，也没什么坏处，至少可以知道差距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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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的面试，linda和顾烟都从各自的公司请了一天的假，本以为面试结束怎么也要到下午，两人谁也没想到，不到十二点，她们已经坐上了地铁。
难得她们都有空，linda对顾烟提议道：“我们去逛了吧。”
逛街这种事顾烟不是很热衷，女人都有购物的天性，她也有，只不过穷，她的这种天性被完美的遮掩住。
刚想拒绝，转念一想，陆皓谦要来上海，生活用品什么的应该都没有，不如全帮他准备齐全，她说过要照顾陆皓谦，也不是随口乱说。
顾烟对linda道：“陪我去超市，我想买点生活用品。”
linda纳闷道：“家里的洗发露和沐浴露都还剩下大半瓶呢，你要去超市买什么生活用品？家里都不缺的。”
顾烟不想对linda隐瞒陆皓谦的事，对她说道：“我男朋友要来上海，我想提前为他买好。”
“男朋友……”
linda瞪大了眼睛，顾烟竟然有了男朋友，还是从外地过来的，年假这几天linda不知道顾烟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从哪弄来的男朋友。
顾烟轻松笑道：“至于这么惊讶吗，你不是总催我找男朋友么，现在已经有了，你也不用替我着急了。”
linda还沉浸在顾烟有男朋友的震惊中，冥顽不化的顾烟，只对她提过两个男人，渣男一号周正岩。
目前来看，周正岩可以排除在外，linda知道顾烟现在对周正岩很厌恶，况且周正岩人就在上海也不是外地人。
另外一个就是渣男二号，linda没听顾烟提过名字，不过貌似人也在上海，当时linda还记得顾烟提到这个男人，小脸愁的像是能拧出水一样，想追又不敢追。
“顾烟，如实交代，你哪来的男朋友？兴城带过来的？不是吧你，我们都来上海了，你怎么还从老家拐来个男朋友。”
顾烟预料到linda知道她有男朋友，会有多大的反应，她拍了拍linda的肩，让她别那么激动。
她对linda说：“不是兴城的，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人，我说他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就是他，我和他在一起了。”
Chapter 30
linda两眼放光道：“你把那个不理你的男人搞定了？”
搞定？顾烟没有这个底气认为搞定了陆皓谦，陆皓谦的心思她是摸不透的，这个男人太难猜，忽冷忽热，热情的时候很少。
但是人总要相处以后才会有感情，她相信陆皓谦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们之间仅仅之间只需要磨合。
顾烟坦然道：“还不能算完全搞定，不过他至少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知足了。”
linda不理解顾烟的感情观，这丫头的情商linda了解没有十成也有九成，对男人根本就不会耍手段，只知道一心一意的付出，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通过周正岩那件事，linda劝顾烟说：“亲爱的，对人呢不要太好，如果你对他太好，他慢慢就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习惯了接受你的好，男人都很贱的，他们喜欢有挑战的女人，所以欲擒故纵这几个字你一定要记住，别被人拿的太死。”
得到情场高手linda的谆谆教导，顾烟点头答应，虽然答应下来，可对她来说做到这点真的很难，在她的世界观里，爱一个人就要倾尽所有的对待，而且陆皓谦欲擒故纵对他完全不起效果，她害怕如果他不主动联系，陆皓谦永远不会主动来找自己。
患得患失，这种滋味很难受。
顾烟现在才知道，她对周正岩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至少她没有对他付出全部的勇气，遇到陆皓谦以后，她才真正体会到爱一个人的感觉。
在陆皓谦面前，她有着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勇气，包括主动提出想要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他，在修车行那晚，陆皓谦让她脱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她认定了这个男人，这辈子只想属于他一个人。
linda俨然变成了杨翠附体，开始盘问起顾烟男朋友的具体情况。
“他多大年纪，做什么工作的，在上海能不能买的起房，有没有车，是什么车？”
顾烟既然选择了告诉linda，其余的也没打算隐瞒，更不会因为丢面子和所谓的虚荣心，胡乱编陆皓谦的身份，从来没觉得陆皓谦是个修车工是件很丢人的事。
“他叫陆皓谦，37岁，在上海买不起房，没有车，但是他会修车，以前是在我们家楼下的修车行打工的。”
听到顾烟说出陆皓谦的情况，linda险些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她不是夸张，是确实感觉到头晕，顾烟的话让她三观尽毁，有种想要冲上去打她一顿的冲动。
linda现在很想把顾烟打清醒。
过完年，顾烟已经24岁了，24岁是女人的黄金年龄耽误不起，以顾烟的条件，抛开她的家境和那个长着一双势利眼的老妈不说，光从长相上看，怎么也算是个出挑的美女，想要找男朋友，条件好的怎么也能找的到，linda想不通怎么顾烟偏偏找了个又穷又老的修车工，修车行还不是他的，是替别人卖手腕。
想到修车工这个职业，linda脑中的画面就是一个穿着白色跨栏背心，因为秃顶梳着地中海发型，胡子拉碴，油光满面，长相猥|琐，手拿着扳手的老男人，这样的人和顾烟在一起，纳闷顾烟怎么不嫌恶心。
linda忍不住骂顾烟道：“顾烟，你特么的能不能长点心，你才24岁，先不说你找了个37岁的老男人，他有钱也行，关键还没钱，是个穷的叮当响的修车工，你是不是脑袋有病。”
顾烟耸了耸肩道：“我喜欢他，没办法，就当是我病了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linda去说她心中的陆皓谦有多好，毕竟说了她也不会相信，还是会骂她犯傻。
linda问顾烟道：“喜欢能当饭吃吗？你告诉我，你和那个老男人是玩玩的，还是认真的。”
顾烟笃定的开口道：“我是认真的，想要结婚的那种，我认定要一辈子跟着他，只要他不离开我。”
linda气极反笑，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天啊…顾烟，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眼睛是真瞎，太让我大开眼界了，周正岩还好，年龄是大点，可人家什么身份有钱有地位，当时你选择他，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这个算怎么回事，给我玩我都嫌恶心。”
顾烟听到linda这么侮辱陆皓谦，心里很难受，又不能怪linda，linda这么说也完全都是为了她好，这样的感情有几个外人会理解呢？就连她朝夕相处的好闺蜜也被气个半死，红了眼。
顾烟更加担心，如果杨翠知道她和陆皓谦在一起的事，到时陆皓谦怎么面对，她可以承受的住外界的冷嘲热讽，以陆皓谦的性格，他到时又该怎么办。
从linda的反应看，顾烟更清楚她和陆皓谦以后的路会有多难走。
顾烟不说话，linda更生气，一想到是陪顾烟给那个脏兮兮的老男人买生活用品，她接受不了。
对顾烟开口说：“你自己给你的老男人买生活用品吧，别买太贵的，一个修车工用一块钱的牙刷都算奢侈，还有顾烟我警告你，别把他带到我们住的地方来，我怕脏眼睛。”
顾烟拿linda没辙，她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又挑不出理，她知道linda是真心对她好，只不过价值观不同，在linda眼里，没有钱的社会底层就是该远离。
“为什么不能领他到家来住，你还总把你男朋友带到家里呢，我就不可以吗？”
linda冷笑了一声，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顾烟现实点生活，爱情不能当面包。
她挖苦顾烟道：“我带回来的男朋友至少干干净净，最次的也是月薪过万，你带回来的不觉得丢人吗？”
顾烟无所谓道：“不觉得的丢人，我倒觉得是我配不上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linda不想再理顾烟，转身走了
临走还咒骂道：“你真是无药可救…有你后悔的那天。”
被linda扔下，顾烟只好一个人逛超市替陆皓谦准备生活用品，她每样东西都挑的很仔细，也专门选贵的买，光是一瓶男士洗面奶就要79块，对自己都没这么好过，现在用的洗面奶还是妮维雅的特价款。
结账的时候，顾烟从钱包里拿出信用|卡。
信用卡|是她两个月以前办的额度一万五，这张卡她还从来没刷过，怕自控能力差，刷多了还不起。
超市收银员手指飞速的按了几下数字键道：“三百零二块。”
顾烟没有心疼花这么多钱，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回家的路上开始算着这个月怎么过才可以宽裕一点，她银行|卡里面的积蓄过年回家的时候已经全部给了杨翠，现在手里的钱凑在一起，也只有两千块不到。
在上海两千块不到要生活一个半月，想不精打细算都不行，她总是在想，都说来大城市打工会过上好日子，为什么她总是步履维艰，在努力奋斗，还是穷的要死。
**********
顾烟回到家，linda看到她理也不理，直接关掉电视回到自己的卧室，又重重的摔了下门。
顾烟累的腰酸背痛，也没有理linda直接躺到沙发上，将买来的东西扔在地上。
她掏出手机给陆皓谦发去了一条微信
“火车票买了吗？你早点过来，到时候要抱抱我。”
顾烟从早上到senwell面试开始就一路奔波，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陆皓谦回复的信息，迷迷糊糊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她揉了揉眼睛，从靠枕底下掏出手机，惊喜的发现陆皓谦有回她。
“耐心等我…到时一定会好好抱抱你。”
顾烟看到微信，唇边不自觉挂上甜蜜的微笑，正巧被从浴室出来的linda看到。
下午两人在超市，linda被顾烟气昏了头，忘了之前顾烟回家休假时跟她提过，在兴城遇到个比周正岩那种人还要有气场的人，是个修车工。
她心想，顾烟现在的男朋友是不是那个人，如果是，她也可以稍稍能理解，顾烟为什么一头扎进去，还扎的那么深。
linda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主动开口道：“你那个修车工，是不是之前在兴城时跟我提到过的，你说有气场那个？”
顾烟没想到linda还记得这事，她点了点头道：“就是他，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你认识他以后就会知道。”
linda点了支烟，翘着二郎腿看着顾烟道：“我不想认识，穷人我没兴趣结交。”
顾烟也不勉强，人各有志，她不能强迫所有人去接受她的另一半，日子又不是给别人过的。
linda仰头吐了口烟圈道：“长得很帅吗？”
顾烟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在正常认知的审美里，如果没有偏差，陆皓谦绝对长得相当不错。
linda伸出手，意思让顾烟交出手机，“有没有照片，拿给我看看。”
顾烟让linda失望道：“没拍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连张照片也没有机会偷拍一张。”
linda冷哼道：“又穷，又没有时间陪你…顾烟你说他能给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