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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三一七     胡途txt下载     胡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王弥,你要干嘛

    卫尉卢志站在宫门之外,看着立在大司马门左右的两个高大威武的金人,心里却满是沮丧。

    城头的守卫和关闭的朱红色铆钉大门,让卢志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司马炽的色厉内荏,嘴上说着大义凛然光复晋室的豪言壮志,手上却完全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他已经对司马炽没有了任何的期许,在这几个月来,自己提了许多的建议,可惜几乎都是无用功。

    司马炽已经被太傅司马越吓破了胆,只敢做一些不关痛痒的小举动,一到生死关头,关键时刻,就失去了理智和豪气。

    就像这次,王弥还没有来洛阳之时,他就跟司马炽建议,可以亲自组织洛阳防守,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靠外部敌人来收拢洛阳兵权和民心,提高威望。

    并对司马炽详细分析了洛阳局势,明确指出,现在王弥不可能攻破洛阳,但司马炽还是继续任命王衍组织防御。现在竟然还让游击将军司马承直接封闭宫门,难道他觉得如果洛阳被打破了,区区一个皇宫,几百号人马能守得住吗?干大事而惜身,又能做的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卢志深深的谈了一口气,“唉,司马炽啊司马炽,司马颖不知道比你强了多少,当初他被司马越领10万大军,挟天子司马衷讨伐时,直接杀了要投降的大臣,亲领五万士卒,在荡阴直接一举打败司马越,可笑司马越仓皇逃跑,把皇帝司马衷直接丢在了战场。现在这区区几万贼寇就把你的胆吓破了,唉……”。

    对卢志而言,贼寇是跳梁小丑,洛阳作为大晋京师,也敢攻打,完全就是自寻死路。而司马越不足为道,说是小人也不为过,除了阴谋诡计,打仗完全不行。

    可惜司马颖最后不再听他的建议,落了个身死族灭的下场,不然现在怎么可能有司马越什么事。

    自己作为谋士,不能谋人,那就谋己吧。就是不知自己还能否有一展抱负的机会了啊!

    ……

    ——————

    城外此事也是喊杀声震天,战事已经持续了一整天,从天空往下鸟瞰。可以看到,城南开阳门和城东建春门外,密密麻麻堆满了人,贼寇们列了几十个方阵,正轮番对城墙进行攻击。而城南津阳门和城北广莫门,城外只有十个方阵。其中城北广莫门人马几乎没有怎么动,津阳门外偶尔会有方阵攻一阵,但几乎还没有靠近城墙就又退了回去。

    很显然王弥搞的是围三厥一的把戏,津阳门主要是骚扰,广莫门是围困,主攻开阳门和建春门。

    王弥安排的是如此任性,感觉就像是在送死,或者说他要这样攻破洛阳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曹武和王景等人却不能这样随意,毕竟是守城,其他的地方肯定也要安排人手,万一王弥来一个声东击西,破了洛阳就搞笑了。

    现在洛阳兵力共计10000左右。主要由曹武的5000多人马和王斌王景的4000多士卒组成。而洛阳一共12个城门,其中西城墙是三个,南城墙有四个,东城墙有三个,北城墙有两个。

    安排王斌王景负责守东城墙和北城墙。把曹武分到了西城墙和南城墙。

    每个城门都是安排了一个部曲督500士卒,由各百将负责防守。曹武和王斌等人则带兵游走支援。

    曹武此时站在开阳门城楼上,望着下方黑压压如潮退去的贼寇大军,有苦难言。特么的都快一天了,你们都攻了好几轮了,基本上半个时辰就给老子来一次,就连中午吃饭都不带休息,有必要这么敬业吗?何况我和你是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跑自己这里来了呢!

    按理说,洛阳城这么大,一共四面墙,而且南面这边离洛水又这么近,军队一多不好展开,少了又容易被守军从别的地方杀出,受到突袭。并不是一个好的进攻位置,甚至可以说是易守难攻,你王弥不是应该精通兵法吗?这个道理还不懂呢?

    洛阳东面建春门那边,不仅地方宽敞,北面又是北邙山,你在那里扎营攻城多好。

    幸亏自己厚着脸皮找秦正要回来400弩手,现在守起来,暂时也还算安稳,至今都没有让贼寇摸上城来。看着贼寇又一次退去,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想到这里,曹武又是一阵得意,想我曹武也算得上当世名将了吧!用区区3000人,防守住2万贼寇的进攻,谁人还能有这般本事。他完全没有留意这些攻城的士卒,动作生疏,衣甲全无,武器也是乱七八糟,都是被赶着往前的,而且是必须在城墙下待满一刻钟才能撤退的可怜人。

    也完全忽略了配合守城青壮已经死伤惨重。守城器械被他的瞎指挥消耗也是颇多。不过他自己的指挥作战的水平,但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从之前还稍稍有点手忙脚乱的情况,变得有些中规中矩了,不过也仅限于中规中矩。

    ……

    王斌自从司马越把他从鄄城派出支援,直到现在他才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在王景安排了几个姑娘好好的伺候了一番之后,终于从赶路和被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此刻他和王景并排站在建春门城楼上,王睿站在他们身后。身边又是一群亲兵护卫,一点也没有大战的急迫感。

    只见他双手环胸,双眼看着下方正在相互厮杀的双方士卒,随意问道,“堂兄,你为什么答应王司徒,防守建春门。我看建春门地势平坦,地域宽阔,很是适合排兵布阵,现在我们防守这里,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吗?”。

    王景倒是没有王斌那样随意,毕竟他作为主将,虽说现在守得比较轻松,但也不敢大意,毕竟不知道要防守多久,精打细算也是要的。听到王斌问话,指挥间隙也是随口答道,“你知道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次出了岔子,现在又兵力大损,如果此时还不立下功劳,以后怎么跟太傅大人交代。何况这也是潘大人的意思,怎么你要去跟他们提意见吗?”

    王斌讪讪的笑了笑,也不环胸了,有点尴尬的错开话题,“堂兄,你说王弥此贼到底想干什么,也敢围三厥一,关键是你看攻城的这个架势,根本就不像是能攻下的样子。”

    王景对此完全是不屑一顾,“哼,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财迷心窍,痴心妄想罢了,以为自己攻破了许昌,就能打破洛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个玩意。”

    他斜眼看的时候,突然发现王睿脸色有些难看,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以为自己刚刚的话有点牵连到了这个兄弟,也是安慰道,“许昌之事,阿睿你也不用担心,那是非战之罪,谁也想不到王弥此贼如此胆大妄为。放心,这次有机会一定叫那狗贼命丧洛阳城下。”

    王睿只是低头抱拳,口中连说“多谢”,但脸上却是越发不自然。

    城东建春门此时的防守情况很是不错,士卒也非新军,所以此刻贼寇完全不够看,只听王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对王斌说道,“也不知道你怎么会被这样的乌合之众围在伊水,除了人多,他们还有什么。以后胆子大一点,这样的部队,来多少都是白搭。”

    王斌只能翻翻白眼,心里暗道,“也就是守城,要是野外,你倒是去试试,蚁多咬死象你没听说过吗?何况上次自己千里迢迢,很累的好不好,加上又是遭到埋伏,自己能撑到救援,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惜王景是他堂哥,加之确实是被堵在了伊水,也是不好反驳,不过却是心里打算,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搬回一局,免得自己被瞧扁了。

    ……

    张嵩在津阳门外,已经组织人马对津阳门发动了无数次“攻击”,除了几个扭伤脚的人,其他一个死伤都没有。

    不过自己想来想去也没有搞清楚王弥这个命令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说让自己不停的骚扰,但是骚扰也不是这样的啊,只让跑到500米处,也不让攻击。

    不过看着好像是有一点效果,自己这方,起码士卒整齐了一点点,也不像之前那般慌乱。而城墙上的守军,好像也是松懈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精神。

    他也是心中继续猜测,“难道这就是王弥的目的?不过跑来跑去的,说实在话,真是很无聊”。

    ……

    说到无聊,王延现在更加无聊,他带着5000士卒竟然直接坐在那里晒了一整天太阳,真恨不得马上组织一波进攻,他坚信,以城楼上那么点守军,自己绝对可以一战而下,可惜他哥千叮万嘱只能搞围困,也是大惑不解。

    “哥,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第六十二章 凉州大马

    五月二十一日,王弥攻打洛阳的第二天。

    在洛阳西面一百里左右的一处山谷,绿草如茵,树荫密布。一条长长的小溪贯穿其中。看着就是一个适合游山玩水,携美而归,着实不错的避暑最佳场所。

    可惜此刻却被一群糙汉子打破了此地的安宁。那些人个个身披厚实的盔甲,手持约2米有余的长矛,腰间还别着一把腰刀。虽然看上去,人人显得疲惫不堪,但是却个个身材健壮,神情彪悍异常。

    北宫纯躺在山谷坡地的一个草地上,正在闭目养神,近2000里地,花了20天时间,一路急行军而来,真他娘累。

    只见他也是身穿一套厚实的铁甲,不过与大晋普片着的筒袖铠不同,看上去反而有点像中世纪欧洲骑士板甲,不过却更简单,由一块块铁片镶嵌组成,细细看来,和秦正设计的山寨版板甲还有一些相似。

    北宫纯身高约1.8米,豹眼环须,面色黑里透红,很有一股猛张飞的架势。他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汉族,父亲早死,母亲是羌人,据说祖上与东汉末年北宫玉还有些关联,北宫是随母姓。

    现在凉州那边基本上是胡汉杂居,胡汉通婚情况也比较普片,所以北宫纯这样的情况倒也不少,他麾下1000精锐骑兵就多是如此。

    北宫纯对大晋并没有太多的好感,甚至还有一些痛恨。凉州羌人和汉族和仇恨历史悠久,常年战乱。从东汉后期直至曹魏建国,司马篡魏,凉州的情况在这其中并没有得到太多改善,甚至更差,很多人不分羌汉被定成兵户,受压迫更甚。

    不过比起大晋,凉州人更加痛恨鲜卑,鲜卑族更加残暴,不仅杀人劫货,灭村毁寨,更可恨的是食人,简直就是魔鬼畜生。

    当年凉州常年被贼寇和鲜卑侵犯,民不聊生,朝不保夕。就在他们绝望之时,被任命为护羌校尉的张轨出现了,一到凉州,张轨就大张旗鼓搞改革,先剿灭盗匪,斩杀鲜卑,后又施行教化,建城姑臧,稳定了凉州局势。

    在大晋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凉州也算是成了这个乱世难得的安稳之地,这都是张轨的功劳。凉州百姓不管羌汉都很支持张轨。

    北宫纯是凉州刺史张轨麾下骑督,一直以来对张轨也是钦佩有加,当然也知道张轨对大晋也是忠心耿耿。因此虽然对大晋朝廷没有好感,但因为张轨的原因,对这次救援倒也尽心尽力。

    在接到张轨的勤王命令后,二话不说,领本部一千精锐骑兵,日夜兼程,就奔赴了洛阳。

    不过在经过长安,特别是潼关之时,他竟然还遭到了司马模麾下牙门将军赵染的刁难,虽说自己狠狠的修理了此人一番,却让他对司马家更是鄙视万分。

    不愧是搞窝里斗的好手,欺负孤儿寡母是一把好手,但就是有些分不清好赖。自己可是去救他司马家的京师,竟然还瞧不起人,实在是可恶。

    其实不仅光他有些瞧不起司马氏,就是当时很多百姓甚至世家大族都是如此。以至在历史上很多人宁愿投奔氐、鲜卑、羯族、匈奴和凉州,也不愿意去东晋。

    此时不知道身在长安的司马模和襄阳的司马略是作何考虑,连身在千里之外的凉州张轨都愿意派人勤王,近在咫尺的他们却是一动不动,实在是可笑。

    有时候北宫纯会恶意的猜想,难道那些人是想借刀杀人,利用贼寇之手除掉皇帝司马炽,然后好自己称做皇帝,呵呵,脑袋简直是被驴踢了。

    不过那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自己只需遵从张刺史的命令行事即可。经斥候探查,现在洛阳尚在朝廷手中,终于是放下心来。

    现在终于快要赶到洛阳,离洛阳快马1日就可,只需养足精神,赶走贼寇即可回归凉州。

    山谷之中现在是忙碌异常,人喧马嘶之声不断在山谷回旋。士卒们有的在整理盔甲兵器,有的在给自己的马梳理鬃毛。

    一路赶来,不仅人累,马更累。身在凉州,他们从小基本上就生活在马背上,倒也习惯。但是马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坐骑,还是伙伴,对于马的感情也是异常深厚。

    此刻见一些马因为长途赶路,已经废了好一部分,都是心痛不已。

    趁着难得的休整时间,都在抓紧时间给各自的爱马刷洗喂食。

    一个时辰之后,北宫纯站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着坡下大喝道,“兄弟们,时间紧迫,到了洛阳,赶走贼寇,大家再好好的休息休息。外面哪有凉州好,我们还是尽快完成张刺史的任务,然后回家。张纂、马鲂、阴浚,即刻整队,马上随我出发……”。

    ——————

    又是一天过去了,此时开阳门外,尸横遍野,臭气熏天,并不是尸体发出的臭味,而是曹武学着典籍里造的“金汁”所发。至于何为“金汁”,也就是大便之类放在锅里煮的黑里透黄的东东。

    城下还有一些被热油点燃的攻城器械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四处散落的破败兵器,配合着冲天而起的黑烟,好一副萧瑟的景象。至于城头,除了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或黑或红的朵朵血迹,倒也还算整洁。

    曹武刚刚又成功打退了一波贼寇的进攻。不过这里的情况比起前两天,体感实在是差的太多了。曹武现在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两个耳光。他想起昨天晚上跟司徒王衍的汇报就心中难过。

    因为昨天的成绩,他觉得自己堪比古之名将,自己用3000士卒不仅守住了城墙,更难能可贵的是让贼寇连城墙的边都没有摸到。

    所以他是洋洋得意,还在王衍面前夸下海口,说什么就算王弥再来几万大军,只要有自己在此,给他一个月也休想摸上洛阳城头。在王衍面前是大吹特吹一番,原本只是想增加一点好印象,却不曾想今天情况就来了一个大反转。

    现在开阳门外,不仅护城河被填了大半,还数次被贼寇攻上城头,刚刚的一次,更是危机,逼得没办法,曹武只能自己带着亲卫亲自上去支援。现在自己手下也是损失惨重,看样子得马上想办法,不然还真有可能顶不了多少时间了,可惜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本以为经过一天的熟悉,今天应该比昨天会更加简单一些,毕竟经过了战场磨砺,业务水平会更高一点不是。

    可惜他忘记了贼寇也会进步一说。就如同是一个刻舟求剑的傻瓜,觉得别人不会改变一般,只能说,大晋朝的世家,太多的人不怎么样了。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曹武能力稍微弱了点,但是却从未想过投降或者逃跑,这道也是难能可贵。

    曹武此刻,头盔衣服再也不是之前的那样整整齐齐,披风也已经换下。因为他终于知道在战斗时候,披风这玩意太不方便,刚刚差点因为披风被裹住,如果不是亲兵还算尽职,眼明手快帮他顶住攻击,肯定就一命呜呼了。

    稍稍松了松手中的刀柄,双手反握,抵在地上,口里只喘粗气。握着刀柄的手也是直打颤,真特么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累过了。

    “妈的,这些个贼人都疯了吗?”……

第六十三章曹武是个坑

    秦正看着城外的贼寇很是无语,来来回回整了快两天了,双方是一个人都没有死。你真的是来攻城的吗?

    “妈的,也不知道这些贼寇是什么意思,打又不打,走又不走,净在那里摆姿势?”赵发突然在旁边骂到。

    秦正这两天也是一肚子气,原本还以为要大干一场,没想到现在光在这里晒太阳,还不能走,想去干点别的还不成,两天没有训练了,还真有点痒痒。

    听到赵发的咒骂,也不能给自己人泄气,故作悠闲的嘿嘿一笑,岔开话题,“这样不好吗?刚好我也不想打,打仗是要死人的,兄弟们的命金贵着呢,我可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牛三瓮声瓮气的说道,“主公,你这个想法倒是好的,可惜这个世道不会让大家安生啊,要是我能选择,宁愿在家安安生生的种地。唉!想活着太难了,想活的好,更难啊!我看主公您还是早点熄了这样的心思,不然会很失望啊。您也不用担心我们,弟兄们不怕死,就怕死的不值,为那些世家大族卖命,说实话,心寒。”

    徐阳听了也是心有同感,也是跟着嚷嚷道,“主公,牛哥说的对啊,以前在并州跟着司马腾打仗,说实话,真不想打,忒没意思。赢了没有功劳,输了搞不好连命都得丢那,平日里还被呼来喝去的,根本不把我等当人看,几个月不发饷不说,吃都不让人吃饱。不过跟了主公就不一样了,有酒有肉不说,还有赏钱官职,我徐阳一个泥腿子,以前只是炮灰的命,如今竟然也做了都伯。呵呵,要是让我故去的父母知道,死了也安心了。”

    马贵还是比较腼腆,特别是平日里大家都在聊天的时候,他都是听的多,说的少,不过此时也忍不住说道,“是啊主公,我马贵做梦都没想到我还有今天,现在兄弟们也是求战心切,都在等着主公带着大家打胜仗呢!”

    金翼自从上次经历了险死还生之后,性情有些大变,比起之前沉默了不少,马贵是腼腆不好意思说话,他现在完全就是不想说话,让人总感觉他心里藏了什么事情,一副心事重重,如有所思的样子。

    此时大家的聊天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虽然说他对牛三徐阳等人的话也深有同感,他可是羌人,比起晋人来说,世家大族对他们的盘剥更甚。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准备想这些,他的心思全都放到了秦正身上。

    他现在想的是赵发的那个问题,贼寇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可能是因为曹武对他的刺激太大,现在对任何事情他都有一些怀疑态度。

    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从第一天就开始怀疑。只是不好确定,毕竟好像一切也都说的通。贼寇对洛阳的攻击,有主有次,有条有理,显得一切都这么正常,听说开阳门那边连护城河都快填平了,已经有贼寇上了城墙。但他就是觉得不自然,好像有什么阴谋在谋划着,酝酿着,随时可能爆发。

    实在是想不明白,又因为感觉越来越不好,此时也不再保持沉默,直接泼冷水,郑重其事的沉声道,“主公,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秦正正要开口安慰,突然从开阳门那边跑来几个人,远远的就大喊道,“报,曹将军有命,请秦都尉派出100援军,并让青壮运送一些守城的物资到开阳门,且随时准备支援……。”

    秦正心里突然一紧,刚刚金翼才提出说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没想到马上就应验了。与金翼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大声开口喊道,“秦正得令……。”

    “金翼,你即刻领兵过去听命,多加注意。”

    又转头对赵发说道,“你即刻去组织青壮运送物资,快去快回”。

    赵发和金翼同时抱拳躬身应道,“诺”。

    秦正此时特意派金翼过去支援,也有他的考虑。现在他麾下五个都伯,牛三太过勇猛,徐阳有些莽撞,马贵虽说比较稳重,但却不够圆滑,赵发也是老实人一个,耿直的很。

    只有金翼比较圆滑,一定也听懂了刚刚他的那句“多加注意”是什么意思。而且手下一都人马,也是打“游击”的好手,贼溜的很。现在去那边支援,不至于一去到战场,就拼死拼活,他还是想着可以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士卒的性命,不能去了直接就成了炮灰,他相信金翼也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秦正心里有一些不安,想起金翼刚刚说的话。心里暗暗想道,“金翼说有些怪怪的?到底哪里怪呢?贼寇到底想做什么?现在攻城的情况是正常现象,还是有所图谋呢?”。

    突然他想到了玩王者农药的时候,有些人喜欢四处游走,或者躲在草丛里,只要你一不小心,或者是没注意,就给你来一个突然袭击。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正是王者农药里的对线吗?

    上路、中路、下路,现在就像是中路大战,上路和下路正在清兵,此时不也正是抓人的好时机吗?只要一个不注意,贼寇突然对津阳门发动袭击,现在这里只有这么点人,要知道津阳门和开阳门之间也是隔了好远,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足足有七八里地。守城物资也调走了不少,正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秦正猛的用手一拍城跺,嘴里大骂道,“我靠,差点就大意了,要是真他妈来一个突然袭击,还真有可能扛不住啊,不行,不能这样”。

    “牛三,你领人去城下休息,该吃吃该睡睡,养精蓄锐,注意让兄弟们不要卸甲,准备随时支援。”

    “马贵、徐阳,你二人辛苦一点,就在城墙是休息,随时注意贼寇动静,贼寇不进500步,无需理会。”

    心里又是大骂道,“妈的,要是我现在有1000人,就不用这样小心翼翼了,起码还有可以替换的人。曹武啊曹武,你妈的有3000人,还要在我们这里调人,要是打王者,你他妈还不被人骂死,你就是个坑啊。”

    ……

    ——————

    长沙王府,司马明在司马硕耳边不停的嘟囔,“哥,你今天怎么还不去城墙那边,听说现在战事颇紧,昨天都有贼寇打上开阳门了。哥,你就赶紧去津阳门那边看看吧,家里的弩都带上,最好喊上刘白等人,这样那边的人手也多一点。”

    司马硕吃着自己手里的面饼,想着胡人的东西也不错嘛,耳朵听着妹妹貌似焦急实则撒娇卖萌的话语,心里是一阵有趣,想着妹妹确实是长大了,都说女生向外,还没有嫁人呢,就开始整天想着郎的安危。

    故作不满的说道,“明儿,你哥哥我还没有吃东西呢!你就这么狠心让哥哥我饿着肚子去那边吗?万一津阳门那里也有了战事,刀剑无眼,万一我那个了,那不就成了饿死鬼,你不心疼吗?”

    “呸呸呸,就你在这里瞎说,我希望秦正没有事,哥哥你也平安,只是听葛洪说,现在曹武将军那里损失惨重,虽说死的少,但伤员颇多,我想如果曹将军那里兵力不足,肯定就要从其他地方调兵,秦正也是其麾下,本来就只有那么点人,要是再分一些人走,那不就危险了吗?哎呀,哥,你就不要调笑妹妹了,我都快急死了……”。

    说完还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样子,嘴巴嘟得老高。

    司马硕也只是想逗逗妹妹,好不容易妹妹现在心情大好,可不能又像以前那样,加上秦正也十分对他的胃口,与他说话也是真诚相待,很有一种知己的感觉,也是几口把胡饼塞入嘴中,拍了拍手,笑了两声,朗声道,“好,哥哥我现在就去,不过刘白等人,好像是去了别的地方了,好了,我走了。刘叔,麻烦您帮我召集护卫集合……”。

第六十四章 狭路相逢

    五月二十二,洛阳被围的第三天。

    时间一分分过去,远处的天空渐渐出现了一片黑影。暗紫色的颜色慢慢仿佛要涂满整个天空,西天太阳处的落霞却是越来越亮,就像是一个不愿意退去的演员,舍不得离开他的舞台,最后发出来自己最亮的光芒。

    一大早,金翼又被派去支援曹武,昨天的支援,金翼很好的领会了秦正的意思,100人去的,又是一百人回来了,除了几个受伤的,倒是一个没少。

    赵发又按照曹武的意思,组织人送去了一批守城物资。现在津阳门这边可以说是除了寥寥无几的弩箭留下,几乎光溜溜。

    秦正和一大早就来此的司马硕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满以为今天又是与往日一样,自己还是继续做一个战场看客。虽然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昨天金翼的话,和开阳门的战事不得不让他此刻有了一些阴影。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鼓声,随即在城墙上警戒的马贵大喝声,“所有人注意,贼寇动了,……进了500步……”,“还在继续……,300步,停下来了”。

    秦正迅速的跑到城墙边,举目望去,我靠,这个点大家下班不好吗,搞什么,而且,“1、2、3、……10,怎么好像人数增多了。”

    十个方阵,一个方阵1000人,妈的,直接就是10000人啊,看样子这是要搞事的节奏。

    顾不得多想,大声喊到,“赵发,马上去跟曹将军汇报这里的情况。”

    又抱拳对司马硕说道,“世子殿下,现在这里估计马上就有战事,您还是带护卫下到城墙下面去吧,那里安全一些。”

    司马硕直直的看着秦正,梗着脖子大声说道,“秦正,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怕死吗?我可是来支援你的,现在碰到这样的情况,你让我到城墙下去,那不就是让我逃跑吗?我是司马乂的儿子,我父亲是个英雄,你让我逃走,让我如何安心啊!何况我这里也有400护卫,我也不是泥捏的,好歹也可以帮你守上一阵啊。”

    秦正此时很感动的,俗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长沙王府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但他哪里敢让司马硕冒险。何况就像他说的,他的战法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只能继续说道,“世子殿下,秦正我非常感谢你的支持,现在时间紧迫,不能多说,这里我是主将,听我的,你把弩和弩箭留下100具就好。何况城外有护城河,贼寇没有那么简单攻进来。现在要防备他们的弓箭,你的护卫可能不熟悉我的战法,容易遭到攻击,何况,现在不需要那么多人在上面。”

    司马硕可能看出了秦正的坚持,听他又说的是头头是道,叹了口气,拍了拍秦正的肩膀,“那好吧,弩和弩箭留下,我随时支援。”

    “多谢”。

    看着司马硕下到城去,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别人也就算了,但司马硕可是司马明的哥哥,他是真不敢让司马硕冒险,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他没法跟司马明交待不是。

    吐了口气,回过神来又是大声喊着,“马贵、徐阳,让你们的士卒赶紧戒备,等会注意隐蔽,特别是要求的两人为一组,一人持盾护卫,一人持弩攻击,这个绝对不能乱。听我命令大家自由攻击200步以内的贼寇。”

    “牛三,集合士卒准备支援。”

    ……

    就着片刻的功夫,城外的贼寇已经有了新的动作,只见远远的一百多巨大的木制大盾,分成几排树了起来,开始缓缓的朝城墙靠了过来。几乎排满了整个津阳门。

    只见这些大盾都是用一根根木头或者门板制作,躲上四五个人都是没有问题,虽然粗糙而且难看,但是却异常结实,弩箭射在上面,完全没有用。

    看到弩箭根本没有用,秦正大声喊到,“所有人注意,不要射木盾,射人,全部给我躲城墙后等着,只射人,不射盾。我们有护城河,我们有城墙,不要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都给我躲好了,最好给老子我一箭一个,不要浪费弩箭。”

    随着秦正的大喝,一下子城头弩箭就停了下来。这让躲在木盾后面的贼寇傻眼了,他们不怕守军射,就怕他们不射,不射让人多着急,不射不就不能消耗他们的体力和物资了吗?他们举着大盾过来就是来让他们射的啊,现在他们不射可咋整,王弥也没有说啊。

    在开阳门之时,只要他们一靠近,曹武就下令使劲射击,所以他们总是等到城头射完,再慢慢继续,一点点消耗守军的器械,所以曹武的消耗颇大,原本以为到了这边也依然如故,却不想守军这么能忍。原本他们也准备按照套路来消耗守军,却不想对方这么不上套。

    原来这些贼寇都是从开阳门那边过来的“老卒”,经历了两天的攻城实践训练,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现在胆子也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慌乱,都大了不少,知道什么样子的情况,自己还是比较安全的。

    而王弥也已经偷偷的和张嵩换了一个地方,今天他准备来一个一战泯恩仇。现在看着木盾下的士卒看向自己,只是命令继续进攻。

    在王弥的命令中一个个巨大木盾,继续前进,那是顺利异常,直至护城河边,却再也不能前进。

    躲在木盾后面的弓箭手像地鼠一样,突然冒出来射上一箭,这些人却是青州老兵还有一些新招的猎户之类,弓箭基本上还算过关。开阳门曹武那里就很多士卒被他们射死射伤。

    但此时这些人运气却不怎么好了,就像被盯上一样,一出来就是死,惨叫声吓得其他人更是有些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站出来射上那么一箭,哪怕是因为运气好,没有被弩箭射中,拼死放出来手中的箭,却不是射空就是射到了对方的盾牌上。

    局面有些一面倒,毕竟守城方是居高临下,只要胆子大一些,心细一些,优势还是很明显,而且守军用的都是弩,只需要上了弦,然后瞄准扣动扳机就好,这比起开弓要轻松的多,准头也是好上不少。

    甚至城墙上的士卒很多还都不站起来发射,而是或蹲或靠在女墙后和盾牌后发射,实在是猥琐。因此这一对射,贼寇是损失惨重,城楼上却是受伤的都没几个。

    王弥在后面看的也是异常憋屈。这个秦正总是这样无耻啊,仗着弩机不用拉弦是吧,心想这边必须快速攻击啊,不然等其他位置的支援一到,可就报仇无望了。

    手一挥,大声命令道,“王老五,组织人手给老子直接撞城门,告诉兄弟们,撞开了城门,先登首功赏金100两,进者皆赏,退者全杀”。

    “是,大头领。”

    又对王延大声说道,“组织老兄弟,弓箭手掩护,有弓的他妈的都给老子上,他们就那么点人,堆也给老子堆死他。”

    王延已经是手痒的不行,他原本就是一个战争狂人,也是一个傻大胆,现在听到自己终于可以上场了,兴奋不已,哈哈笑了两声,大声对王弥说道,“大哥,您早该让小弟出马,您放心,小弟我去去就回,一定把秦正的脑袋摘下来给大哥做酒器。”

    ……

第六十五章 对不起,给穿越者丢脸了

    开阳门,曹武正在纳闷今天贼寇的攻击怎么不像昨天那样“凶猛”了,为了今天的战事,他昨天晚上特意找到王衍诉苦,虽没有被奚落,但王衍看他的表情却是不怎么高兴了。

    毕竟你昨天还跟我来说,就算王弥再多几万人,你曹武还能守上1个月不带喘气,但不想你才说完,我正高兴呢,你就跟我来说你不行了,要追加援兵。

    好吧,为了洛阳的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衍给他追加了援兵,又一次把洛阳世家的家兵都调了出来,可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模样,都快攻了一天了,可贼寇攻城的情况又回到了第一天的样子,磕磕碰碰,犹犹豫豫,拖拖拉拉,业务完全不熟。让前来支援的世家子弟大跌眼镜。感情你曹武就这水平呢!

    曹武此时是如坐针毡,感觉自己的脸都红的厉害。这贼寇攻城的情况太差了啊,现在他恨不得贼寇再厉害一点,这样方显得他请求援兵是迫不得已嘛!还可以说上一句,不是我不厉害,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报曹将军,我是津阳门守将秦正秦都尉手下都伯赵发,现在津阳门告急,被1万贼寇进攻,情况危机,还请将军派出援兵。”

    金翼就在旁边,听到此话大吃一惊,难怪今天他也感觉守城比起昨天来轻松了很多,感情精兵都跑去攻打津阳门了。

    想到赵发跑过来估计至少去掉了不少时间,顾不得职位轻微,忙是跪下喊到,“将军,贼寇今天应该是转移了攻击点,开阳门此处应该只是掩人耳目,现在津阳门危矣,卑下恳求去津阳门支援,请将军恩准。”

    曹武刚刚还在想着难怪今天不对劲,原来如此,好你个王弥,为了给我来一个声东击西,在这里生生演了这么一出大戏,不惜牺牲上万的士卒。果真是奸诈,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化解了自己的尴尬,你看,就是敌人太狡猾吧!这兵法玩的。

    忙是说道,“好,金翼你赶紧带人去支援,待我稍微组织一下,也会继续发兵,让秦正坚持住。”

    还没说完,又听一声长长的“报……”。

    “报曹将军,我是建春门守将王景将军麾下百将李健,我们王将军刚刚在守城的时候,突然被前许昌镇守王斌那个贼子偷袭,不幸战死,现在建春门那边被贼寇里应外合,城门就要失手,王司马让我来跟曹将军求援,请将军即刻派出援军……”。

    曹武听到这里,幸亏最近还算有了一些锻炼,承受力大了许多,心里只是“咯咚”一下,到是没有失去守城的信心。

    只是暗道,“好你个王弥,竟然又是利用内应,王斌狗贼,竟然私通贼寇,现在三面开花,听天命尽人事吧”。

    想到这里,曹武大声命令道,“金翼,赶紧去吧!卢谧,你领上一些世家子弟,带家兵一起去津阳门支援。刘白,你也领一些世家子弟,带家兵去建春门支援,尔等都是世间豪杰,切勿自误,守住洛阳,才是当务之急。”

    刘白是司隶校尉刘暾的长子,上次七里涧踏春中,也是被秦正所救,更是在后来,被塑造成了一个以一敌万的英雄人物,号称有项吕之勇的那位。

    原本他也是想去救援秦正的,毕竟有一面之缘,何况他父亲对司马越也没有好感,因此他也恨屋及乌,不想去趟建春门的浑水。不过既然曹武安排,倒也不好拒绝。

    而卢谧则是卢志的次子,现在也就20出头,这次也在王衍号召中,被卢志安排出来见见场面,他老子和兄长都是文人,偏偏此子喜欢习武,刚刚还在遗憾不能上去真刀真枪的干一下,不想机会是如此之快,顿时就把他老子和兄长的嘱咐忘得是一干二净,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对建功立业,功名但在马上取之事还是充满了一种浪漫主义色彩和激情的。

    听到命令,都是上前一步,两人也是一抱拳,对曹武大声说道,“诺。”

    ……

    ——————

    此时津阳门这边城墙下的那些人已经不敢再冒头。秦正在城楼上看着这些情况,却是高兴不起来,心里大声的念着,“曹武你他妈的快一点来啊,不然老子守不住,就要逃跑了。才不会给你垫背。”

    脸上却还是一脸平静,大声的打气道,“兄弟们,就这样干,不着急,我们弩箭多的是,看他有多少人给我们射。大家都躲好瞄准了,时间多的是,马上援军就到,保住性命才能杀敌,保住性命才能立功,保住性命才能领赏,本都尉金子多的是,管够……”。

    说着,他突然看着远处城墙下,几个方阵同时开始往前移动,手中拿的好像都是弓箭。阵前竟然还出现了一个像是个攻城车之类的东西,制作的也是粗糙无比,都是直接用原木制成,上面还有一些树枝没有摘干净,下面足足八个轮子,上面是一个用牛皮蒙着的巨大屋顶,里面足足挤满了几十号精壮士卒,中间还吊了一根巨大的包铁木槌。

    此时攻城车也在那些汉子的号子声中,慢慢的跟着一起往城门而来。在后面和周围也是围满了手持盾牌的精壮士卒。

    这个东西秦正在电视剧电影中不知道看过多少,现在看到实物,更加震撼,这他妈这些贼寇怎么还整出这么一个大杀器了,之前的大盾他已经觉得不简单了,你他妈等会不会给我整一个投石机吧!

    顾不得多想,只能学着电影电视剧的办法,大吼道,“贼寇有攻城车,准备火油,牛三,徐阳,城门列队准备支援。世子殿下,请您下令有弩的护卫上城墙防守,也让他们像我的士卒一样,最好也给一人配一个盾手防御箭矢攻击。另外,城门这边也请帮我看一下,如果情况危机,你……。”

    “主公,火油都搬去开阳门了,怎么办?”。

    “我操……”。

    秦正直觉得眼冒金星,看着远处的贼寇已经开始往城门逼近,却是大骂曹武不止,你他妈的还能不能给我一条好走的路,这么多坑,坑你爹啊……。

    但是没办法,虽然刚刚他有逃跑的心思,但那也是自然反应,更是现代人的习惯性吐槽罢了。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真不敢逃跑,也没地方跑。

    往外跑,那是死路一条,往里跑,城破了,他还是死路一条。何况心里此时不知为什么竟然闪过了司马明那娇俏的面容,想着五胡乱华中,那些对被俘虏的女人之描述,他是万分不愿意司马明遭受如此的情况。

    才500步的距离实在太短,就这么一会功夫,那几个手持弓箭的方阵就靠了上来,现在城墙上全部弩手也就400人左右,对上二三千的弓箭手,先不管别人射不射得中,只需要射出就好了,十比一的搞法。

    先下手为强,秦正仗着居高临下,在200步的时候就下令来了一波,到是射倒了一两百人,可惜好像就再也没有机会齐射,都只能在盾手的掩护下,偷偷摸摸的来上一发,一不小心或者运气不好,也会被漫天的箭雨射成筛子。

    如果时间够久,秦正到也不怕弓箭手的威胁,毕竟拉弓也是一个力气活,大不了我躲在掩体后面等射完了再出来,可惜现在贼寇就是用弓箭手来掩护攻城车而已,所以根本也不顾及力气会不会用完,一波波的弓箭不要钱的往上落。看他们这么熟练的样子,这样的事情应该没少做。

    号子声越来越近,弓箭齐射的轰轰声震耳欲聋,箭雨落在盾牌和地上墙上的哒哒声不绝于耳。两方士卒受伤的惨叫也是越来越多。

    秦正的双人狙击战法现在完全被贼寇的人海战术压制的死死的。秦正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况,他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以前玩骑马与砍杀时候倒是有过攻城和守城,他奋勇争先,不惧生死,但那毕竟只是游戏。没有恐惧,没有疼痛,更加没有死亡。

    但现在,这一次大规模的对射,他看到了无数的人倒在地上,远处的贼寇他看不见倒也罢了,但城墙上却是鲜血淋漓,特别是一个己方士卒被一支箭从眼眶中射入,倒在地上抽搐的样子,原本以为不在害怕的他,害怕了。

    他实在是佩服那些穿越的先辈们,不仅金手指厉害,而且还能大杀四方,一到战场更是如同打了鸡血,可是到他就为什么变成了这幅卵样。想着想着,他甚至有了一些恍惚,大脑也开始慢慢麻木,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六十六章 火了、怒了、疯了

    “大人小心”,秦正正要倒下之时,旁边的李能大吃一惊,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就这样了。不过作为锐金部的第二高手,牛三特意安排过来保护秦正的护卫,他是时刻注意,立刻伸手就把秦正一把扶住。

    听到李能的大喝,秦正倒是回过神来,刚刚也的头晕,只是刺因为外界激太过,身体的自然保护机制启动而已。

    世间的人对受到刺激一事,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刺激过后,萎靡不振,从此产生心里阴影。一种则是发疯发狂,看待对类似的事情就如公牛看到红布,要把它一头撞烂,扯碎,丢到脚下死命的碾。

    秦正刚好是第二种,刚刚的事情让他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气愤。他气恼自己竟然会害怕到昏厥。气恼自己竟然会辜负这么多人的信任。

    甩了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对赵能说道,“不要紧,刚刚只是有些头晕,现在好多了,谢谢”。

    然后转头看向了城下,用来掩饰心里的欢乱。心里对自己大声喊到,“秦正,你不是孬种,你可以的,你必须可以,没什么好怕的,就把他们当成NPC,你是在玩游戏,只是玩游戏,死了就回去了,不要怕,你不是一直想玩拟真式的游戏吗?这就是最好的拟真式的游戏,你一定可以的……”。

    不停的催眠中,秦正慢慢恢复了镇定,大脑重新掌控了身体,手脚慢慢也不在抖动,站的也越来越稳。他也决定一定要洗刷耻辱,度过危机。

    此刻两方的对射还是在继续,城头的反击几乎找不到机会,攻城车也越来越靠近,已经离城门只有200步的距离。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做些什么,不然就什么都晚了。

    秦正此时大脑极度兴奋,烧的脑袋也是一阵阵刺痛,就像是一台超频的电脑。他不停的在脑子里搜索,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办法或者对策,没法办必须得快啊。

    突然他看到那辆攻城车,宽度几乎有津阳门城门口的三分之二,而从那边到城门,只有一座横跨在护城河的大桥可以通过,心里不禁想到了红色警戒中,只要占据一些狭小的高地,让敌人只能一波波的通过,就无需害怕大批的敌军。心里不禁有了一个主意。

    大声喊道,“马贵,城头由你指挥,让弟兄们注意安全,不要急躁,继续使用狙击战法。另外看着点攻城车,上了护城河的桥就告诉我。赵能,走,我们去城下”。

    来到城下,牛三、徐阳已经在城墙底下整理好队伍,司马硕则带着剩余的几十个护卫站在一边东张西望。

    秦正直接来到众人面前站定,用最大的声音大吼道,“弟兄们,时间紧迫,现在我长话短说。现在我们的情况凶多吉少,也不怕告诉大家,如果我们继续这样守着,我们十死无生。”

    稍稍喘了口气,又继续大吼道,“兄弟们,我怕死,但我更怕死的没有价值,没有尊严,与其被贼寇像猪羊一般杀掉,我宁愿力战而亡。城外现在有几千贼寇,但我视他们如同土鸡瓦狗,我现在要出城迎战,给城头的弟兄分担压力,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挣得一丝活下来的希望。为了这一丝希望,现在你们告诉我,可敢随我出战?”

    众人一听,有点诧异,要知道现在是攻城,外面贼寇是守军的几十倍,在城内都守不住,何况你还要到城外去,这不是找死吗?

    牛三是上过战场的人,去年的邺城之战,他也是亲身经历,通过那次大战,也知道孤城不守,久守必失的道理。他相信秦正肯定也知道这些,既然现在秦正觉得要出城迎战才是最好的选择,那他则是选择相信秦正。

    或者说,他在拜秦正做主公的那一刻,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秦正,现在连主公都不怕死,他害怕什么。

    没有一丝犹豫的大喝一声,“誓死追随,有我无敌!”

    徐阳也是接着一起喊道,“誓死追随,有我无敌!”

    这一下,秦正麾下所有士卒都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齐声喊道,“誓死相随,有我无敌!”

    “誓死相随,有我无敌!”

    ……

    对于这个结果对秦正而言,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所有人都愿意和他出城迎战数十倍的贼寇。可是没时间感动,马上挥手示意大家停下呼喊。

    又是大声命令道,“好,诸位都是我秦正的好兄弟,诸位放心,我已经心里有数,绝对不会拿自己和大家的性命来开玩笑,我还要留着性命吃肉喝酒娶媳妇,你们要吗?”

    众人听到这个,刚刚还有些凝重的气氛顿时一散,都是哄堂大笑,甚至真的有士卒在中间大声喊到,“大人,我也要,我也要吃肉喝酒娶媳妇……”。

    “哈哈哈哈”。

    “好,只待杀退贼寇,吃肉喝酒管够,娶媳妇就得靠你们自己了,现在我命令”。

    “牛叔,你领本部100人方阵排列准备,随我出城迎战。”

    牛三抱拳大声喝到,“诺”。

    秦正接着又是大吼,“徐阳,你领本部100人开关城门,我等会一出去你就把城门给我关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打开。”

    徐阳听到这个命令,有点发愣,这该不是主公说错了吧,不应该是随他一起出城迎战吗?怎么自己这就成了关城门的了,而且还要把主公关在外头。那不是自己亲手把他关在外面送死吗?

    这绝对不行,反应过来大声喊到,“大人,我愿意和您一起出城迎战。”

    秦正现在没时间啰嗦,让徐阳守城门可是很关键的安排,万一自己在外面抵挡不住,还得靠他开门才行,交给别人,哪里放心得下,虽说现在这里没有别人,除了司马硕,但是一会说不得就来人了。

    急得大声骂到,“徐阳,你个憨货,听我的,给我守着城门,这比什么都重要,万一我等会要进来,还要你给我开门,现在没时间啰嗦,相信我。”

    徐阳一听秦正还急得骂人了,到是诧异,不过也知道现在没有时间再来跟他解释,看出来秦正是心意已决。

    只得大声答道,“诺,还请大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如你有什么不测,徐阳一定不会苟活。牛哥,大人就交给你了。”

    还不待众人为他二人之间的主仆情深感动,司马硕就大煞风景的跳了出来。

    原本司马硕在旁边还有模有样,很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毕竟作为世家子弟,皇亲国戚,魏晋风度还是要有的嘛,现在贼寇又没有破城,急什么。

    但自从秦正下来,发生的一切,把他搞得是一愣一愣,这秦正是搞什么鬼,怎么好好的,有城墙不守,非要跑到城外去送死,说句没有良心的话,你死了不要紧,关键是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和妹妹司马明交待。

    再也顾不得风度,急得不得了,一甩袖子就跑过来拉住秦正,急忙问道,“秦正,你搞什么,就在城里守着不行吗?你不是已经派人去求援兵了吗?援兵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何必要出城送死呢!外面那么多人,你100人出去能有什么用。”

    秦正也不气恼,毕竟司马硕也是关心他不是,但也是语气急切的大声说道,“世子殿下,这边没有守城物资,城头弩手又被贼寇弓箭手压制,现在城外贼寇又推了一架攻城车过来,时间紧迫,万一城门被破,那大家都完了,洛阳就要生灵涂炭。世子殿下,不是我想出去,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啊……”。司马硕听到秦正这么说,却是再也说不话来。攻城车他还是知道的,如果真让那个大家伙来到城门口,不需要多久,洛阳城可就真的要破了。

    虽说他还是觉得秦正有些傻,不过此时却又是被秦正的英雄气概所感动,对秦正更是高看了一分。

    以前的那些看不起甚至觉得秦正高攀了自家小妹的想法几乎是荡然无存。只觉得自己确实不如自家小妹有眼光,此人确实是一个英雄人物。只是可惜啊,英雄总是死的快呀。

    不由得他起了自己英雄一时的父亲司马乂。虽说他有时候也会埋怨父亲为什么要呈英雄,非要保那个傻子皇帝惠帝司马衷,但有时候却又在听着别人说起父亲的英雄举动时,自豪不已。心里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妹,大哥尽力了……”。

    突然,所有人都听到城头马贵传来的大喝,“大人,攻城车马上就要上桥了……!”

第六十七章 随我杀和给我上

    在马贵的一声大吼中,一下子整个津阳门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都投向了秦正,似乎在询问,您真的决定到城外去吗?

    秦正没有任何迟疑,大声朝城墙上喊到,“马贵,注意在城门外100步射住阵脚,帮我阻击后面的贼寇,其他地方先放放。”

    马上又是回过头来,对站在面前的徐阳喊道,“徐阳,机灵点,现在开城门,待我出去之后,记住马上关。”

    转过身去,看着缓缓拉开的城门,“牛叔,随我出城迎战,御阵,来吧,有我无敌……”。

    “诺……”。

    “有我无敌……”。

    ——————

    王弥看着自己特意隐藏的杀手锏攻城车一步步逼近城门,而城头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王弥心情大快不已。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城头守军对攻城车丢火油。

    不过他也是早有准备,攻城车造的虽说是粗糙了些,但是却异常巨大,比一般的攻城车足足大了三分之一,别人是需四个轮子,他的需要八个才能推动。

    攻城车车顶更是用了足足两层原木,不仅不怕石头砸,加上自己让工匠蒙上了生牛皮,糊上了泥浆,现在就是用火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烧得坏。

    从得到这个攻城车的图纸开始,他一直就想试试,但都没有用的上。而之前的攻城中,一来是没有碰到硬茬,二来也是一直没有造这个大家伙的时间。甚至为了一探洛阳虚实,出自己的心中恶气,他在今天才把它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对这件宝贝的威力,他也是异常期待。

    而到目前为止,攻城车都表现得很是让自己满意,从进入弩箭的射程开始,除了死了少部分周围保护的士卒,完全没有任何停留。

    对于上次自己被秦正的弩手吓住,他是恼怒异常,为了不重蹈覆辙,他也是深思熟虑,特意装备大盾,效果也是非凡。现在双管齐下,他倒是想看看秦正还能怎么破。

    狠狠的低语了一句,“秦正,你死定了!”。

    接着大声又命令道,“让王延继续压制城头弩手,待攻城车破了洛阳城门,马上杀进城去。让王老五加把劲,给我好好的用好攻城车,不用跟老子客气,只要破了城,头功就是他的,他要什么,我都答应。要是破不了,我就要用他的脑袋祭旗。”

    “是,大将军……”。

    ……

    攻城车继续往前,王弥的命令也迅速传达到了王延和王老五。

    王延哈哈大笑不止,上次秦正的弩手可是让他大大的丢了一次脸。作为王弥军中猛将,一向都是自认为王弥老大,他老二,现在被一个区区百将“欺负”成那样,他觉得是奇耻大辱,作为男人,这个仇必须报。

    现在自己这边弓箭手让城头哑了火,他的心情是好的不得了。听到王弥的命令,他更加高兴,毕竟如果可以手刃仇人,那滋味一定好的很。

    ……

    王老五是王家的家生子,家生子即是奴婢在主家所生的子女。主家手里捏有卖身契。如果不忠心,可打杀及卖出府去,官府也不会干涉。而一些明智的主家对家生子也会比较看重,多有培养,吃穿用住也由主家负责,所以一般都是忠心耿耿。

    王老五本名是王福,年纪也不大,只有二十出头。因为祖上几代都是王家仆役,也不知是哪一代,被赐了王姓。因为上面有四个哥哥,他排行老五,熟悉的人也一般直接喊他王老五。五个兄弟都是牛高马大,倒也是孔武有力之辈。

    自王弥带着家中兄弟和仆从参加叛乱开始。他的四个哥哥相继阵亡,王老五随即接过他们的称号,被王弥继续任命为奋武将军。

    作为家生子的他,从小就接受主家的洗脑教育,忠诚原本就是他们的第一要素。但是看到四个哥哥的相继阵亡,他慢慢的回过味来,虽说他现在也称“将军”,但也只是好听而已。不仅带的部队都是新兵不说,执行的命令也是“敢死队”一般的先登。

    先登的危险肯定是最大的,但他也是没有办法,自己要是上了还有一丝活路,不上,王弥可不会对他们客气。

    现在听到王弥的命令,与王延的高兴劲是完全相反,之前王弥是让他组织士卒破城,他还可以在后面指挥,只要挨到城破或者王弥自己鸣金,只要不犯什么大的错误,他都没有太多责任。

    但现在王弥的命令是要他尽快破城,虽说也有大赏,但要是破不了就要砍他脑袋。他知道王弥不会跟他客气,从小跟王弥一块长大,对他的脾气还是清楚的很,说杀自己,自己就是想活命也活不了。现在破城已经变成了自己活命的必要条件,他哪里能像王延那样高兴的起来。

    但是不管他如何担心,战争还是继续,他就如同一条钻进了水管的蛇,现在只能进,无法退。

    慢慢的攻城车已经快要接近津阳门城门,最后只有一个大桥的距离。却见津阳门的城门突然缓缓从里面被拉开,一群人从洛阳城里鱼贯而出。

    他心中大喜,这真是瞌睡来了遇枕头。自己正要攻破城门,现在门自己却打开了,看样子老天都是在帮自己啊。不过这些出城的士卒倒是个个牛高马大,穿着一身奇怪的铁甲,厚实异常。并且就连头盔上,都配了一副铁质面具,而且人人手持一面方盾,就像是一个个的铁疙瘩。

    这些人速度很快,还没待他们反应过来,就从不宽的门洞里蜂拥而出,倚着城门口就排成了一个方阵,盾牌层层叠叠的顶在头上,外围也是一圈竖着的大盾,就像一个乌龟壳,看着甚是精锐的样子。

    因为攻城车比较巨大,又是走在队伍前面,走到这个位置,刚好卡在大桥中央,还没等王老五命令趁机夺城,津阳门大门就又紧紧闭上。

    不过他倒也不是很害怕,现在两方毕竟看着最多就一百来人。心里还在暗暗嘀咕,“估计这些人也是炮灰啊,这个时候被命令,出来送死,可能是守江看到攻城车太过于巨大,远程攻击不起作用,现在是想搞一个敢死队来近身破坏,嗯,还是谨慎一些,先把他们灭了再说。”

    大声吼道,“奶奶个熊,耍我呢吧?攻城车,停止前进,退回50步,防止火攻。刀盾手给我上前绞杀。大将军有命,进着皆赏,退者皆杀,破城之后,先登首功,兄弟们,他们就那么点人,我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吐死,给我上,抢钱抢粮抢女人,这些东西洛阳城有的是,杀……”。

第六十八章 给我杀了他们

    因为有攻城车的妨碍,不宽的桥面更加狭隘,随着王老五的命令,能冲上去的贼寇并不多,乱糟糟的一丝阵型也没有。

    一阵鬼哭狼嚎的怪叫,30步的距离转瞬即逝。一个个贼寇扑到阵前,一些不知是勇猛还是吃了豹子胆的家伙,竟然直接跳到盾牌之上,想着利用身体的重量加冲劲突破而入。

    以前都是这样干的,也都一一得逞,可惜这次却没能如愿。这些跳上去的贼寇,直接就刺死的空中,或者就是从盾上被顶了下来,然后被几把刀一起插入,死的不能再死。

    秦正的御阵,结合了罗马的龟阵和自己从电视电影小说等等地方,收获的各种脑洞。盾牌如同鱼鳞一般两两相叠,士卒在防御之时,可以利用合力,把冲击力分散给其他人,无需一个人承担。

    贼寇的冲击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这样三五成群的冲过来,完全就是“千里送人头”。锐金部长期训练的成果在这一刻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一个个士卒动作迅捷有力,简单明了。阵型丝毫不乱,如同一个精密的机器,按照既定程序有条不紊的生产着。盾牌顶住,环首刀插出又收回,然后重复这个过程。所有人无需眼睛查看,只需要感受到盾上的压力,毫不犹豫,出刀斜插。

    这个斜插可是经历多次改进后的产物。原本在秦正的设计中,这个御阵的攻击动作是直插,后来在多次的实战对抗中,发现斜插可以更好的造成伤害,因为这个动作的完全就是意料之外,防不胜防。按照常理,人都是首先防御自己身前,这个动作就是打破常规,现在从旁边插过来,谁能想到。

    贼寇们是惨叫连连,秦正他们却是一点不慢,好似穿了一件反伤甲,不过这个反射的伤害,却比伤人的还厉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城门口就倒了一大片。

    秦正在御阵中,顾不得查看盾外是什么情况,在密不透风的御阵里,想看也看不到,何况,他还在最中央。

    踩在血水浸透的地面,胃里虽然有点难受,但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看样子环境和经历确实是让人成长的最好手段。

    受伤的贼寇还在惨叫,秦正稍稍把自己头顶的盾牌往上开了一点,透过露出来的缝隙,看到阵前已经没有了贼寇,所有人都退到了桥对面,顶着盾牌不敢上前。

    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大声吼道,“前四排退后,五六排两层立盾,盾墙起。”

    一瞬间,犹如刺猬的御阵散了开来,前四排的士卒微微喘着粗气,迅速从后面士卒让开的通道中退到后面。刚刚那几分钟的对抗,他们是主力,虽说现在还有余力,不过战争不是对抗,秦正还是想要他们休息一下,回复一下体力。

    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实打实的训练了几个月,可不是那些一个月训练几次的渣渣可以比拟的,虽然赶不上斯巴达三百勇士,但在这个世界应该算的上精锐,这也是他敢出城迎战的勇气所在。

    待前四排的士卒通过,第五排士卒直接把盾插在地上,第六排则是持盾架在上面,瞬间一个用盾牌组成的墙则架在了那里。

    秦正看到贼寇都退出了桥面,御阵毕竟只能防御,移动起来极其不便,简单说就是几乎动不了,而且攻击手段也过于单一,只能等敌人过来,不能主动出击,不是很方便。在敌人人数不多的时候,绝对是有利的一方,但要是人数一多,或者是碰到一些其他情况,特别是骑兵,御阵还是比较被动,毕竟人力有穷时。

    所以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变成更加便利的盾墙,虽然也不能快速移动,但是防守起来更加便利,面对弓箭手和步兵攻击都不怕,特别是变阵很方便,也算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种万能阵势。

    ……

    马贵在城头是看的目瞪口呆,一开始他听到秦正说让他注意城门,射住阵脚,狙击100步左右的敌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直到听到秦正让徐阳开城门,他才算彻底明白过来,一时间也是吓得要死。

    只能竭尽全力,按照秦正的命令,组织城头的弩手不停攻击,减缓贼寇的步伐,倒也是牵制了不少人。特别是看到秦正他们一出城的时候,城下的弓箭手在对他们进行射击时,也是趁机组织对弓箭手射了一波,收获了不少的战果,可惜马上城下又开始对他们进行了阻击,只能又缩了回去。

    他对秦正也是担心不已,不过马上看到秦正一轮干净利落的反击,贼寇除了遗留下一地尸体,什么都没有得到时,心里除了同样的热血沸腾就是战意迸发了,此刻他恨不得自己也是城门口的一员,这种面对面的拼杀,他觉得更加男人。

    他作为旁观者可是清清楚楚的看着贼寇是如何的冲击,又是如何的被阻击,最后吓的退回桥下。看着锐金部的方阵,他就像看到了一个屹立在河中的磐石,任由河水怎么来,他就伫立在那里,巍然不动。

    ……

    王延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了,刚刚自己看到城门大开,从里面出来一群人,迅速组织附近的弓箭手射了一波,却被对方的盾牌挡住了不说,连自己的弓箭手也被对方弩手干翻了不少,接着又看到王老五那边组织的人对城门口进行了冲击,又被对方步兵杀得是人仰马翻。此刻别说高兴了,气的是暴跳如雷,在大大的木盾后面,恨不得自己上去把那些人统统干掉,可王弥命令他压制弩手,他又不能不听,憋屈啊!

    王老五被吓坏了,现在正在庆幸自己刚好幸亏没有上,不然肯定也是桥面上那一堆尸体里的一个。现在他们家就只剩他一个了,他还真不愿意就这样死了。

    可是现在他必须破城,不然也是死路一条,可刚刚的那个如同刺猬一样的阵势,却是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靠之前一直使用的人海战术。

    他也经历了不少战争,战阵也看过不少,也看出来刚刚那一轮攻击中,己方的弊病,没有组织,一群群的上前,反而像是人少的一方,根本不能体现出自己这方人多的特点。他相信只要组织一番,也像对方一样组成阵势,一定可以起到作用,至少不会像刚刚那样被人像杀鸡一样干掉那么多。

    可惜他带领的都是新兵,虽说有了一些战场历练,但没有什么战阵训练。此时也根本不能有效的按照他的想法来列队,头顶城墙那边有事没事还会射出一根根弩箭,如果不是因为弓箭手的压制和手中的盾牌,估计早就溃败了。

    王弥在后方,城门口发生的这一切是看的真真切切。看到攻城车竟然不进反退,一是气愤,他的命令是破城,不进则斩,如果不是看到攻城车只是退了那么一点点就停了,又看到王老五还在组织准备进攻,他现在就要下令,拿王老五祭旗。

    二是郁闷,他看出来出城的这一部士卒,绝对是精锐,也完全知道凭王老五这些个只能靠人海战术的渣渣,绝对是不可能战胜。

    当然,如果时间充足,或者地形开阔,人海战术也是完全可以获胜。但是偏偏现在没有啊。不仅是在城门口那样的狭小位置,对方阵势一摆,就把门堵了,还只有那么点宽可以站人,只能面对面攻击,想要包围和迂回,只能是做梦。

    其次是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他有过计算,从开阳门到这里的援兵如果快的话两刻钟就能赶到,从他发动对津阳门的突然攻城,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现在城门被这一部士卒阻击,如果不杀退这一部精锐士卒,攻城车也没有办法上前攻击城门,那就更加不用提破城了。

    心下一横,大声命令道,“传令弓箭手继续压制城头弩手攻击,不能让一根弩箭射下来。让王延带领青州老卒,给我杀了城下的那一部士卒,既然他们舍得让如此精锐出来送死,那我也不客气,他们的性命我统统收下了……”。

第六十九章 碰、碰、碰

    残阳如血,天边的云也如同脚下的地,太阳越来越远,光线是越来越暗,如同一个辛苦工作了一天要归家的汉子,踏着夕阳,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又如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为洛阳这座千年古都暗自留下伤心的血泪。

    津阳门外,围绕着洛阳城的护城河里,水都有了一些鲜红,架在河上的东门桥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尸体。整个桥面就如同一副描述屠宰场的油画一般,鲜红的颜色,泼的到处都是。

    王老五刚刚又组织人马进行了一次攻击,可惜除了又丢下几十具尸体,并让其他贼寇更加恐惧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所有人现在几乎都不愿意再去进攻秦正,之前感觉就是一个刺猬,现在变成了一堵墙之后更加无奈。王老五虽说杀了两个磨蹭的手下,但依然没什么效果,连他自己都不敢上,你让别人上,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所以弄了半天,直至王延带人过来,还是一片混乱。

    王延带着青州老卒中,几乎所有的刀盾手,加自己的亲卫骑兵,共约1000人马。过来之后,先是直接大骂王老五是废物,接着还给了他一鞭子。虽说王老五气愤不已,可惜王延是主家之人,虽说不是嫡系,但比他这个奴仆,地位却是不知高了多少。打了也是白打,什么话也不敢说,直接是灰溜溜退了下来,继续护住攻城车。

    打骂了王老五一番后,王延到是稍稍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看着城门口的盾墙,他心里冷冷哼了一声,对于大哥让他尽快突破这些人的防御,他完全是不屑一顾。在他想来,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也就王老五这个废物才屡攻不克。

    “奴仆就是奴仆,再怎么扶也还是没有的废物。”

    随即大吼道,“兄弟们,只要杀了他们,我们就可以打破洛阳,只要打破洛阳,我们就有无数的金银珠宝,现在胜利就在眼前,那里也就100人,我们是十个打一个,杀啊……”。

    说完手中的长矛一举,身后的士卒们,除了他带领的三百亲卫骑兵,乌泱泱就全都冲了上前,和王老五那些新兵最大的区别,基本上都排成了一个还算是方阵的方阵稳步上前。

    ……

    秦正他们刚刚又轻而易举的打退了一波贼寇,还抓紧时间,又一次调整了阵型位置,把还没怎么用上力气的士卒调到了前列,废了力气和受伤需要包扎的换到后面休息。

    经过两轮反击,他的这一百士卒现在是更加精锐,也更加自信。到目前为止,他们就像是一只被从小家养的猛兽一般,到了野外必须通过挑战其他的野猛,才能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一般。

    这个定位很重要,都说人贵在自知之明,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对牛三等人而言也一样,一直都是训练,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简直就是所向无敌,此时的他们,士气更加高涨了。

    秦正看着又一轮攻击马上要迎面而来,并且后面还有更多的贼寇在列队准备。而且这一次攻来的贼寇好像比之前的更加精锐,这些人起码每个人都有一身或旧或新,或好或坏的盔甲,队列也不再是零零散散。但他们却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秦正可是听多了,到是没有大意,他已经猜到了贼寇也已经是急不可耐,现在准备精锐尽出,估计是要孤注一掷,一把梭哈定输赢的感觉。

    秦正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拖延时间,阻止攻城车靠近,现在攻城车退了回去,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候援军就好。估计只要再顶住几波攻击,这个坎就迈过去了。

    秦正抬手推开头盔的面甲,深深的吸一口气,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全部吸入腹中,看着贼寇正在慢慢的列队,也抓紧时间,准备再来给士卒们来一个“脱口秀”,用来舒缓心情,激励士气。

    哈哈大笑两声,大喊道,“诸位兄弟,我就说贼寇不堪一击,现在大家信了吧?这里很多兄弟很早就和我一起了,在七里涧,我们一起打败了洛阳郊外贼寇,救了众多百姓和世家子弟,就连贼首也不是我们的一合之敌。在津阳门,我们一起保护了金翼都伯。我们辛苦训练了这么久,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兄弟们,贼寇都是土鸡瓦狗。援军也马上就要到了,只要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属于我们。”

    说完抬手又是把面甲往下一拉,大喝一声,“撤盾墙,所有人挺盾准备,随我一起,杀……”。

    “杀……”。一百人的大吼,响彻云霄。引得城墙之上也是一阵阵喊“杀”声传来,士气更加是大振。

    ……

    两方士卒都在各自将领的激励中,如滔滔江水滚滚向前,“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方阵与方阵的对撞,一时间血花四溅。

    士气可激不可泄,这一次秦正不准备再被动防守,这次决定先攻上一波,用雷霆万钧之势打破第一波贼寇的攻势,先声夺人,好为后面的防守做准备。

    同是进攻的两方,在不宽的桥面上厮杀开来。贼寇这边因为久经沙场,很多都是积年老贼,战场拼杀和生存能力,比起王老五带确实是强了不少。可惜他们也只是不错而已,比起个人的勇武,战阵的威力明显更加有效。

    牛三和李能紧紧贴在秦正身边,一左一右如同两个门神。直接掀飞两个贼寇,撞得对方是口吐鲜血,接着左手抬手就是一挡,用盾牌挡住一个贼寇的下劈,右手干净利落的刺死了旁边攻击秦正的一个贼寇。而秦正也同时刺死了攻击李能的那个。

    来不及得意,“死”,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前响起。一个体格高壮的贼寇,趁着秦正的大盾和长刀来不及收回之时,突然从后面窜了上来,直接就朝秦正胸口刺了过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长刀,秦正却是不慌不忙,直接从旁边往里,对着刺自己的贼寇之脖子就削了过去。刺和削哪个更快,很明显,是刺。世界上最短的距离是直线,何况那贼寇是先下手为强。

    “当”,长刀如那贼寇所愿,直接刺到了秦正胸口,可惜,他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尾。

    秦正身上的装备要比他的脖子硬很多,胸口的铁片也比脖子上的皮结实不少,“嗤”的一声,动脉被切开,血液喷出来好远。

    相似的场景不停的在重复。秦正他们不仅又一次利用大众心理,还充分利用装备的长处。方阵冲击之时,盾牌有四招,撞,挡,掀,拍,长刀却只有两招,刺和削,攻其不备,一击致命。并且明确规定,短刀不允许劈,不容许露出自己腋下和脖子处的要害。

    很明显,确实取得了辉煌的战果。贼寇这边,百人方阵一下就少了一半。而秦正这边却只有寥寥几人,还多是只伤不死。

    就在他们战成一团之时,金翼凭借长期训练的脚力,带着手下烈火部赶了过来,看到城下贼寇,在弓箭手的压制下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只能和马贵一起在城楼上“猥琐发育”,继续执行秦正的“消耗”和“干扰”命令。

    但在洛阳城西南方离津阳门不远的地方,却有一群人有办法。这一行人正是千里迢迢赶来洛阳勤王的北宫纯等西凉铁骑。

    因为刚刚赶了近百里地,北宫纯让手下众人在四五里地的山坡下换马休整,自己则带着亲卫十几人到洛阳城外查看战事情况,秦正带队出城门的时候,恰好被他看到。

    原本是以为城里的守军,因为贼寇人多势众准备投降。却不想是依靠城门进行防守,阻击攻城车靠近。到是让他对守城的主将大为赞同,觉得此举确实是一个最佳选择。挑一群敢死队去阻挡或者迟缓敌人攻击,他也经常这样干。

    接着就是看到结阵自保的秦正等人,那固若金汤的防御,让北宫纯大为欣赏,觉得守城主将这么就舍得把这么精锐的部下派出来浪费,可惜了,完全可以派一些不那么精锐的士卒出来做敢死队的嘛!

    最后看到了那一部士卒,竟然就那么和贼寇对撞起来,那一部士卒才多少人,冲进贼寇堆里,是要决死一战啊。他感到心里有一股火,此刻,如果守城主将在他眼前,他恨不得要撕了他。

    在他这个凉州之地的勇士眼里,这一部士卒已经不能用精锐来形容,这些人都是勇士,像他一样的勇士。

    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他要救他们,他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白白牺牲,大声对自己的亲兵喊到,“赶紧去召集士卒,马上随我冲阵。”

    ……

第七十章 骑兵冲阵

    津阳门外,秦正嘴里喘着粗气,看着现在的战局,心里有了一些着急。暗暗有些后悔,“妈的,这些贼寇都他妈的不怕死吗?”。

    刚刚为了打击贼寇的士气,自己可是下了大功夫,仗着阵势和甲胄之力,直接选择硬碰硬,反推了第一波贼寇的攻击。

    不过结果却是和秦正的设想有些不一样。他也并没有感觉贼寇的士气有所下降,而此刻自己这边的体力却是大减。有些大失所望,又有一些得不偿失。

    他不知道,这些王弥从青州带出来的老卒,面对死亡已经是司空见惯。他们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的惨烈厮杀,活到现在那都是有故事的人。靠一波反杀就想降低他们的士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锐金部众人都是有些喘气,动作也已经有些不如之前那么迅捷自如。沉重厚实的盔甲,帮他们抵挡住攻击的同时,体力也是大减。当然除了几个怪物,比如牛三,又比如小怪物李能。他们刚刚在前面冲杀可是不简单,很是威风了一把。

    桥面上已经倒满了尸体,有些地方现在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桥两边的护城河中,也是漂浮了一片尸体,一片地狱景象,又如是修罗战场。

    秦正发现无法降低贼寇士气,决定还是保存实力,大声命令道,“所有人准备往后撤退,到城门口盾墙防御。”

    可惜此时却是由不得他,锐金部因为刚刚到反杀,已经来到了大桥中央,周围又因为有许多尸体,严重阻碍了他们往后的移动。而且王延看好不容易消耗了守军的不少力气,现在你想退回去,怎么可能。

    在他的一声令下,只见贼寇的一部骑兵,都是一手持盾,一手长枪冲着桥面就直接冲了过来。

    看着已经来不及撤回,倒也不慌不忙。秦正是早有准备,早就也在防备着贼寇的骑兵。现在骑兵冲上来,秦正反而还高兴不已。

    比起骑兵,因为步兵占用空间小,同样的十米宽桥面,步兵一次性能上100人,但骑兵能有20人就不错了。杀人也是要费力气的,杀100人,肯定比20个更耗体力,以他们现在的力气,再来几个步兵方阵还真有点顶不住,但骑兵就轻松多了,地利的优势此刻又一次是体现了出来。

    作为后世之人,对骑兵还是很重视的。毕竟有太多的骑兵故事,伴着他成长至今。就是玩游戏时候,骑兵也是一个大杀器。

    据他所知,骑兵自商就有出现记载,到赵武灵王施行“胡服骑射”,但直至战国,骑兵战法几乎都是骑射,只是作为步兵的辅翼力量,配合车、步兵深入长驱,绝敌粮道,追敌败兵,或袭击敌人之两翼,或掩袭敌之前后。

    秦赵长平之战中,白起就用5000骑兵,截断了赵的粮道,逼得赵括不得不与秦决战,秦因此取得了最后胜利。在楚汉战争期间,项羽用三万骑兵破刘邦65万大军,韩信也是背水一战,用2000骑兵偷袭,打破赵国。

    但到了大汉时期,骑兵已经是成了国家的支柱,涌现出了一大批的精兵良将。战法除了弓箭和弩箭之外,长矛之类的兵器也打量使用。

    并且除了轻骑兵,还出现了重骑兵,像曹操的虎豹骑和马超的西凉铁骑都是身穿重甲,手持长矛的强大骑兵,不仅攻击力和防御力很是不俗,破阵能力也是强悍非常。

    而因为五胡乱华的阴影,秦正也是一直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对付骑兵,他总结经验,发挥想象,要对付骑兵,主要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一个就是胆量,骑兵冲锋的平均速度可以达到10米每秒。你可以想象一辆以60公里时速的汽车冲到你面前是什么感觉。没有一点胆量,估计人都傻了,别说反击,直接就会撞飞。

    第二就是让骑兵跑不起来。要知道骑兵的威力大,主要就是因为速度和冲击力,没有了速度就没有了冲击力,那样步兵反而可能更加灵活。

    为了检验也是为了训练,秦正在升任百将的时候,趁着曹武对他的看重,特意请他派了一些骑兵来给士卒练胆。

    他自己亲自带队接受训练,让士卒们不停在冲向自己的战马面前立盾准备,为此还换下了几个胆子不够大的锐金部士卒,让那几人甚是羞愧。其他人也就硬着头皮挺了下来。

    还别说,只要胆子够大,骑兵冲击的震撼力倒也慢慢淡了下来,现在看到冲来的骑兵,锐金部众人并没有太大的惊慌。

    秦正站在阵中,为了进一步给士卒提气,先是哈哈大笑几声,然后大声喊到,“这么点骑兵能耐我何,桥就这么点宽,跑过来只能是送死。所有人止步,一二排立盾,三四排弃盾,安装陌刀,前刺准备。其余人,持标枪,听我命令,分组齐射。”

    顿时,锐金部各人按照秦正的命令在桥中央又列成了一个方阵。

    ……

    贼寇骑兵越来越近,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已经清楚的传到了秦正他们的耳中,所有人都是严阵以待,不过一些微微颤抖的身影,却也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毕竟是第一次面对骑兵,不紧张才怪。

    就在众人微微不安之时,骑兵就冲到了100步,马上就要短兵相接,但却在一转眼,嚎叫变成了惨叫,跑在最前列的几组骑兵,如滚地葫芦一样,摔倒在地,战马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弩箭,骑手身上虽然没有弩箭,但却直接从战马身上甩飞出去,有的脖子被直接摔断,还没来得及惨叫就死翘翘,有的虽然没有摔死,但却被后面的骑兵直接踩成了肉泥。

    原来在秦正等人列阵的同时,城楼上的马贵也看到了贼寇骑兵开始冲阵,按照以前秦正“射人先射马”的要求,此刻也是出其不意,直接让贼寇的盾牌失去了作用,正所谓我射不死你我摔死你,说的就是如此。

    虽然有弩手的狙击,让贼寇骑兵有了一些损失,但弩的装填慢,人数少是事实,更多的骑兵跑了过去。

    秦正也是发现马贵的助攻,心里大赞,高兴之后,看到骑兵马上就要跨入50步范围,赶紧大声命令道,“标枪轮番攻击,两轮投掷,……”

    “五、六排……”

    “七、八排……”

    “九、十排……”

    ……

    一时间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这一次标枪的攻击,威力更加巨大,又知道这可是一个2斤重的大家伙,长70厘米,贼寇骑兵速度又如此之快,两方的冲击一相加,插中几乎就是死。

    ……

    零零星星的一些骑兵终于还是冲上了桥面,但也因为弩箭和标枪的攻击,让他们速度大减,虽然有继续打马冲阵的猛人,但除了撞飞几个之外,没怎么其他作用,因为后面的攻击跟不上,破了的阵势马上被补上。

    还有些贼寇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差或者是胆气被夺,刚刚的弩箭和标枪让他此时不知是退是进,犹豫间就被坐骑带到阵前,直接让从阵中伸出的陌刀刺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

    王延此刻心在滴血,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妈的,狗日的官兵真他妈阴险啊!真他妈能装啊,一副要逃跑的样子,害自己把骑兵派出去送死,这一下就死了一百多骑兵,老子现在总共就300骑兵,这一下就去了快一半……!”

    要知道这些骑兵可是不好凑,贼寇中骑术精湛的人可不好找,毕竟这里不是草原胡人,基本上都是跟着他们造反的苦哈哈,这300骑兵,有一半都是自己家里的仆从,全是自己慢慢培养出来的,这个时间和精力可是花了自己不少功夫,完全不是那些步兵可以比拟的。

    而秦正也是心疼不已,就刚刚的那一轮骑兵冲阵,锐金部也至少有十几人左右被撞飞出去,虽说有盔甲保护,但有多个士卒直接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也不知是生是死。

    但此刻两方人马都是没有时间去心疼,因为战争并没有结束。

    秦正和王延都在各自下着命令,突然,从西南方,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过来,伴随远处升起来的滚滚灰尘,一条黑线从远处地平线慢慢升起。

    两人心里都是一突,这又是哪一方的人马?

第七十一章 鸱苕天下

    王弥看着远处如潮水涌来的骑兵,大声吼道,“传令,让王老五带队阻击,王延赶紧回防,弓箭手撤回压阵……,其余人列阵,快列阵……”,一系列命令从他嘴里发出,士卒的动作却慢的让王弥感觉是如此漫长。

    现在围绕在王弥周围的还有5000贼寇,除了1000青州老卒之外,剩余4000全是新兵。但仓促之间,让这些新晋贼寇变阵完全没有可能。

    精锐之师可不是1两个月就可以形成的,何况只是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根本就没有搞过几次训练,只是零星的参加了几次集训外加小规模战场实践。

    他们要是打顺风仗,还可以跟着一起上,靠着人多欺负一下人少,甚至还有可能取得胜利。可现在面对的却是气势如虹,彪悍异常,还有一个号称“北宫三郎”的北宫纯带领的西凉精锐。这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好吗!

    看到那些在夕阳的余晖中,踏着阴影向他们冲来的骑兵,犹如一群从地狱冲出的恶鬼。他们挥舞兵器,张大嘴巴好像要择人而噬那一面在最前方的“北宫”大旗,就是指引目标的引魂幡。

    在那面幡的带领下,恶鬼们就像是去参加血肉盛宴,如潮而至。杀声合着马蹄声,震得脑袋都有点晕乎。

    这些新晋贼寇只觉得双股颤抖,胆子小一点的直接是觉得胯下一热,哪里还有的胆气抵抗,十成实力现在还能发出五成就不错了。

    恐慌的情绪瞬间就在新兵中炸开,后面的老兵为了让新兵赶紧列阵,在阵中又骂又打,不仅没有使得新兵效率变得更快,反而有些士卒在歇斯底里的情绪引导下,或许是平日里的矛盾在这一刻集中爆发了,也是抽刀与老卒对砍起来,这一下更加的是混乱不堪。

    西凉铁骑远远冲了过来,慢慢从一横排变成了一个雁形阵。最前面的西凉铁骑,以北宫纯为箭头,一下子就和乱糟糟的贼寇撞在了一起,把贼寇仓促列成的方阵直接犁开了一个口子。后面的骑兵马上也是跟着挤了进来。口子越来越大,直接把前锋截成了两半。

    骑兵锋利的兵器在速度的加持下,“嗤”的一声就划过前排贼寇的躯体,不管是兵器也好,盾牌也罢,直接就被一刀两断。重重的马蹄踏过大地,雄壮的大马,撞飞一个个身影。

    此时的骑兵阵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从贼寇身上一下子就狠狠的割了一大块肉。无数的贼寇被长矛刺穿,被利刃砍成两节,或者被马匹撞倒之后踩成肉泥。这不是战争,更像是屠杀,骑兵冲阵的威力在西凉铁骑的示范中展现的是淋漓尽致。

    ……

    秦正心中一阵感叹,这他妈的才是真的骑兵冲阵啊,刚刚自己还惊讶那些贼寇的骑兵如此厉害,把自己的麾下精锐步卒,一下子就废了近一成,现在看到这只“北宫”骑兵的冲阵之威,才知道自己实在是有点小看天下人了。看样子自己还是任重而道远,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不过倒是也可以确定,来的这一些骑兵是友非敌,应该是从别处赶来勤王的援兵。看到他们已经杀入阵中,贼寇也已经是一片大乱,痛打落水狗,赶紧抢人头,长期王者农药锻炼出来的战场直觉告诉他,这绝对是浑水摸鱼,收割人头的大好时机,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大笑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兄弟们,我们援军已到,破贼就在今朝,给我传令,让马贵继续留守城楼,令徐阳、赵发马上组织弟兄们出城杀敌,兄弟们,随我杀啊……”。

    ……

    此时卢谧终于带人赶到津阳门,一来就看到了在城门处急得直搓手的司马硕,连忙是上前见礼,拱手道,“见过世子殿下,您……”。

    可还没等他说完,司马硕赶紧打断道,“卢兄,你就不要见外了,你来的正好,赶紧……”。

    突然城外传来一声大喊,“传百将大人命令,马都伯继续守城,徐都伯和赵都伯率队出城随百将大人追击贼寇。”

    徐阳一直在城门边等着,只能听见声音,一直看不到景象甚是心急,如果不是马贵时不时在楼上大声播报秦正交战的情况,知道秦正暂时无忧,心急的他估计早就杀去城外。

    刚刚听马贵说又来了一波骑兵,心里的一口气只往上提,但不一会就听到是援军时,才又放了下来。

    但心里却是猫抓一样的直痒痒,也是打定主意,以后这样的事情自己坚决不接,相信主公也不会因此斩了他。这样太煎熬了好吗!

    此时城外传来的命令,简直就是之音,一边大笑,同时大声吼道,“兄弟们,快开城门。”

    又对着城楼上大声喊道,“马贵,百将大人命你看好城楼,赵发,赶快下来,随百将大人一起追击贼寇……”。

    说完,实在等不及城门大开,就领着手下鱼贯而出。只留下司马硕和卢谧等人在那里目瞪口呆。而城楼上的赵发也是急匆匆的领着手下杀了出去。

    ……

    刚刚到这里的卢谧完全是一头雾水,我这不急急忙忙跑是来,真的是救援的吗?怎么听着好像城外的贼寇就败了,连忙也是看向司马硕,期待从一直在这里的世子殿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可司马硕也是一头雾水,哪里知道什么情况,他只知道秦正一开始出去阻击什么贼寇的攻城车,然后就没有进来,估计也进不了,自己还大大的感叹了一番,难道他这个“早死的英雄”不仅没有早生,反而阻挡住了贼寇的攻击,甚至还打败了他们?这不太可能吧!

    心里也是好奇的很,看到卢谧的小眼神,不管不顾的往城楼上跑去,卢谧等其他世家子弟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是往城楼上急急走去。

    到了上面,一下子就跟司马硕一样是目瞪口呆。只见城外的贼寇已经是乱成一团,护城河对岸独自留下了上百个巨大的木盾立在那里,距离城门口100步外的攻城车也已经丢弃。远处有一部骑兵在贼寇的阵中肆虐。

    而秦正则带着手下在靠近城墙的这边不停追杀贼寇,地上丢满了兵器甲胄,不停的有贼寇被砍翻在地,嘴里大喊着什么,还有很多贼寇,放下兵器,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秦正到是没有杀这些人,直接越过他们继续往前追击。

    而刚刚出城的徐阳等人,也在后面奋力急奔……。

    ……

    在贼寇阵中,北宫纯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锋利的长矛,直接在洞穿了好几个贼寇后,反手一带,借着马力,把贼寇尸体抖了出去,撞飞几个乱跑的贼寇。顺势又是从右往左,铁矛迅速的划过了马前的几个贼寇身躯,手下没有一合之敌,神勇无比。

    一阵砍杀之后,北宫纯带队从侧面突出,兜了一圈之后又继续朝着贼寇杀了过去,看到贼寇阵型已经混乱,命令身边的号手直接吹响了收割的号角。

    几声“呜呜呜”的号声之后,巨大的锥形阵变成了一个个100人左右的箭矢状,在混乱的贼寇中不停穿插,让还在努力想要整合部队进行反抗的王延等人望洋兴叹。

    ……

    王弥此刻已经是心惊胆战,他已经声嘶力竭,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痛。他不认识北宫纯,也不知道这些如恶鬼般的骑兵来自何处,只是深深的记下来北宫这面大旗。

    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场景。之前虽然也有吃过败仗,但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原本自己手下也有骑兵,但看到现在的这些,自己的那些就是个屁,或者连屁都不如。

    原本想着如果拼着消耗一些兵力,让王延带人顶上一阵,也许还可以重整旗鼓。但看着骑兵已经把前阵是搅的天翻地覆,城里的守军也陆续出城迎战。再也没有了争斗的想法,现在完全是兵败如山倒,已经回天乏术。也不再多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连金也不鸣了,直接带着亲卫转身朝开阳门那边拍马就跑。

    一瞬间,王老五和王延等人放弃组织,转身就朝王弥那边跟了上去,这些经验他们还是很丰富的,逃的慢的都死了。

    而贼寇的刚刚仅有的一点抵抗,立马就土崩瓦解。整个津阳门外更加是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第七十二章 和什么人一起很重要

    津阳门那边,秦正在北宫纯的帮助下大胜,但建春门这边却还是一团乱麻。

    此刻城外城内都是激烈异常,先是城内一阵火光冲天,然后趁城墙上王景疑惑之时,被王睿偷袭之下,一击必杀。然后对城门发动了两面夹击。

    可以说王弥的计策设计得还是很不错,一环扣一环,如果没有北宫纯的到来,说不得洛阳还真的可能被他打破,不过可惜世界就没有如果,哪怕是后世历史书上,这一次王弥也没有能够打破洛阳。

    因为建春门这里还有王斌,不死小强的属性又一次发作,上一次在伊水之北时遭到王弥偷袭,他马上就组织了抵抗,虽说有些损失,但最终还是等到了曹武等人的救援。

    这次在建春门,这样的危机时刻,王斌又一次力挽狂澜,也算得上是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堪堪顶住了两面夹击之势。终于又是坚持到了刘白等人的到来。

    刘白也是一个成稳果敢之人,不然在三月份七里涧被贼寇突然袭击时,他也无法组织护卫抵抗。也是借着那次事情的影响,他在世家子弟中也算是名声大振。此刻曹武让他带着一些人来建春门救援,倒也顺利。

    一路赶来,他先是组织人手消除城东的火患和人祸,这些住城东的世家高官可是被祸害的不清,完全没有想到在城里还能遭到攻击,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好吗!

    不过也幸亏城东住的大多是高官显贵,家中护卫仆役众多,出现此等杀人放火之事,抵抗能力还是有一些的,特别是在主家的大肆赏赐之下,勇夫众多,总算是没有引发更大的混乱。

    百姓也算是逃过一劫,不然自己的房子烧了,朝廷又不会补贴,人死了也是白死。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解放军叔叔来救援,更加不会有什么国家领导人去慰问。

    在刘白等人的支援下,城东的火势很快就得到了控制,那些放火杀人的贼寇也很快被干掉。

    赶到城门之后,王睿正好杀破城门,准备放贼寇进城,但不想却是又看到从城里杀过来一群援兵,也顾不得什么守住城门,自己性命最重要,要是被抓住了,还不是死路一条,赶紧脚底抹油,直接就逃了出去。

    ……

    在西凉铁骑的追击中,王弥一路毫不停留,直接由津阳门跑到了开阳门,然后又和张嵩一起,在曹武的疑惑不解中,带上部队一路北上去了建春门。

    部队终于又有了三四万大军,彼此壮胆之下,终于稳定阵脚。而北宫纯的骑兵一路追到建春门外,看到贼寇人多势众,又有了防备,因为长途奔袭,体力早已透支,也就顺势停止了追击,也没有在建春门或者开阳门停留,而是返回了津阳门。北宫纯准备从此门进城,刚好可以认识一番刚刚那些敢于出城迎战的勇士。

    ……

    秦正只追了二三里地就停了下来。一点也没有想扩大战果的心思,自己只是一个区区都尉,他一直奉行在其位谋其政,只需要守好津阳门就好。其他地方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既然是卖白菜,何必去操卖白粉的心呢!

    何况自己也累了,更加不想因为体力不支或者逼得贼寇狗急跳墙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万一遭遇埋伏或者其他,那些个骑兵是四条腿,他们只有两条腿,跑不过啊。

    此时心情是大好,组织牛三、徐阳等人收拾俘虏,收缴战利品。他足足俘虏了近八百多贼寇,战利品那是堆积如山,虽说都是一些破铜烂铁,但他都是一丝不拉的收集好。准备再次找郭燚好好计划计划,把装备再升级一下。

    他可是深知装备的重要性。一个裸装对上一个全副武装绝对是有死无生。他希望自己永远是那全副武装的一方。

    当然贼寇身上的那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肯定也是要上交的,开玩笑,现在他可是胜利者,能够留下他们的性命那就是大大的仁义了。只是可怜那些贼寇,拼命的抢抢抢,最后给别人做了白功。不过此时贼寇们却也是异常感激,就像秦正想的,能够留下性命来,那就是老天保佑,祖宗庇护了。

    正在秦正忙碌之时,远远的又是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传来。秦正马上命令戒备。俘虏也是一阵骚动,不过马上就看清楚了来人,特别是最前方的那面“北宫”大旗,秦正马上让人放下武器,并亲自走上前去,远远的在己方阵前迎接。

    待骑兵们走到近前,只见这些骑兵身上和武器上鲜血淋漓,秦正更是一阵心悸。

    “末将前军将军麾下都尉秦正,见过大人,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末将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在下是西凉刺史麾下督护北宫纯,秦大人严重了,我是粗人,不习惯绕弯子,以我看来,贼寇是伤不着秦大人的,我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不管怎么样,督护大人解了津阳门乃至洛阳之围却是真的,末将替麾下将士感谢大人也是应该的。大人原来疲惫,下官也不跟您啰嗦了。这就陪同大人一同进城。”

    “牛三,你组织兄弟们继续打扫战场,战利品清点好了之后,拿一半给西凉来的兄弟吃酒。”

    然后又转过身来,对着北宫纯道,“大人,末将也是粗人,也许您不在乎这一点点战利品,但这是末将的一番心意,请一定收下。”说完又是一拱手。

    北宫纯还真看不上这么点东西,不过听到秦正的话,到是觉得这个小家伙不错,原本看他年纪轻轻,以为只是领兵厉害,胆气十足,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但没想到还如此通人情世故,到是一个能分得清好坏之人,知道感激,面对利益还知晓义,这个人可以交。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秦小哥既然如此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那你我就先进城吧,有劳小哥领路,先带我去前将军处拜见。”

    路过城门,见到了世子及一干世家子弟,秦正的一番介绍,只有司马硕客套了一下,但好像其他个世家公子们兴趣缺缺,也就不再耽误时间。

    倒是让秦正又一次刷新了对世家的认知,而北宫纯倒是习以为常,他在一路赶来没有少遇到此事。

    一路上,两人又是一阵寒暄,在秦正的特意恭维下,北宫纯这个直爽汉子对他映像更佳,最后两人也是称兄道弟起来。

    秦正此时到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只是作为后世人,与人交流之时,习惯了互相尊重和客气罢了。另外也是对骑兵的好奇心,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骑兵,现在有机会了解,那好奇心是蹭蹭的往上涨,还不抓紧机会好好过过瘾,而且也是确实觉得这西凉铁骑厉害,恭维几句,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不好吗?

    而且北宫纯看着就是豪爽之人,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可以拜做大哥,绝对不吃亏啊,豪爽就代表大方,既有实力又很大方的大哥,还真是让他喜欢都不得了。

    ……

    对北宫纯而言,可以说对秦正的第一印象特别好。之前看到他竟然敢领100人出城迎战,就觉得他也是如同自己一般的勇士,英雄惜英雄,好感也是倍增。

    现在又看秦正虽然只是一个都尉,但年纪轻轻就是都尉,就是在西凉刺史张轨麾下,也是少见,应该也是来历不凡,看他不卑不亢,却又是彬彬有礼,既没有见到上官的那种阿谀奉承,也没有看不起自己这等来自西凉偏僻之地人士的高高在上,反而好像特别的崇拜自己。

    自己现在千里迢迢来洛阳,人生地不熟,有个相熟之人也是有必要的,虽说自己不怕什么,但看秦正麾下士卒也不错啊,引为助力很有必要。

    所以在秦正表示亲近之意后,北宫纯倒也没有拒绝,顺势而为也对秦正伸出了橄榄枝。

    历史又一次起来新的波澜,作为“战神”的北宫纯也因为有了秦正,命运之轨出现了转机。

    就像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成功不是因为出生的高低,不是因为学识的多少,而是看你和什么人在一起。

    碰到了对的人,就像西游记中,猪都能成佛升仙……

第七十三章 一战的收获

    天上繁星点点,五月的星空,璀璨夺目。一轮下弦月挂在群星之中,发出银白色的光,普照大地,好似水银倾泻,要把地上残留的鲜血都洗刷干净一般。

    津阳门秦正驻地,所有士卒都已经被秦正强制安排去睡觉。因为今天的大战,曹武让秦正麾下全部放假休息,养精蓄锐,参加明天的大战,至于城门,已经安排了其他没有参战的人来防守。

    今天一天可是刺激异常,也是第一次发生了减员的一天,秦正现在心里很是伤感,麾下500人的队伍,今天直接死了40多,伤了100多,三分之一的伤亡。虽然相较而言,贼寇的损失更大,但他却是觉得心塞不已。

    其中牛三麾下,随他一起出城迎战的死了五个,伤了二十多。马贵麾下死了十几个,赵发麾下死了十几个,金翼麾下虽然最后来,但也死了十个左右。就连最后追击中,徐阳麾下也死了2个人。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随着他一起自正月起就一起训练的同袍。很多的记忆历历在目,特别是牛三麾下锐金部,当中每一个人的名字,秦正都能叫的上来。现在却都一下子就没了,让他真真正正的觉得什么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以前他读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时,总是有一种热血沸腾,恨得也来上一次“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豪情壮志,现在真的只剩下“可怜无定河边骨”的哀愁。

    牛三等人看着秦正一脸的伤感,心中既有担心也有感动。感动于秦正对士卒死亡的在意,担心于秦正现在低迷的志气。

    作为亲近之人也是最熟悉秦正的牛三开口劝道,“主公,战阵之上,死是在所难免的,您也无需太过伤感,以免失了锐气,今天虽有损伤,但战果斐然,兄弟们现在也是士气高涨,死人大家见多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比起那些贼寇,比起建春门和开阳门那边,我们这里已经是很好了。”

    秦正也只是作为后世人,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多人死亡伤感而已,电视电影或文学作品中他倒是看的多了,调整一下就转了过来。他今天召集众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唉……,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知道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今天伤亡了近三层弟兄。我想我们必须做一个探讨,诸位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找一找问题。”

    牛三和徐阳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尴尬一笑,牛三抓了抓脑袋问道,“主公,今天的这场仗兄弟们打的挺好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要说的,不然你说说吧,一时大家也说不出来。”

    秦正此时是只瞪眼,哇靠,这都是什么人啊,今天死伤那么多人,难道看不见吗?又不是要处罚哪个。但也不能直接训斥他们,毕竟都是愿意随他赴死的人,自己也不忍心不是。

    只能又耐着性子说道,“我不是说兄弟们打的不好,只是觉得我们以后可以打的更好,今天死伤的兄弟,我觉得很多人其实可以不死不伤,我就想听听看大家觉得以后可以怎么打,让我们更加厉害罢了。”

    马贵平日里也比较喜欢琢磨,今天第一次参加大战,虽然有些生涩,但作为指挥者倒是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主公,我这里有一些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秦正一听终于有开窍的人,大喜不已,马上鼓励到,“直接说,今天大家畅所欲言,以后也是一样,现在就是讨论,都不说的话还怎么讨论,我希望大家以后都能独当一面,光靠几个人怎么能行,等一下我们讨论完,还要进一步发动各个什长组织讨论,争取以后可以都知道该怎么办,减少伤亡。事关重大,大家一定要重视。”

    马贵听到秦正如此说,不在墨迹,“主公,今天指挥弩手守城,我觉得两人一组的狙击模式很好,一人防守对方弓箭,一人负责射击,今天发生伤亡都是集中在前期,也是因为士卒配合不当,以及太过于紧张所致,以后加强训练应该可以做的更好。”

    说完皱了一些眉头,顿了一下又说道,“关键的问题是对方的大盾,我们根本没有好的办法可以破解,以至于弩手的优势没有太大展现。我的想法是以后发展专门的精锐弩手,或者发展神射之人进行压制,把善射的士卒集中训练,只要做到百发百中,大盾也就没什么用了,让敌人只能躲在大盾后面,不敢出来就好。”

    秦正眼睛一亮,虽然马贵这个建议不怎么样,但也是抛砖引玉不是,何况他还发现了两个问题,说明他也是观察入微,事后肯定也是有过思考。秦正对其不由贴上了将帅之才的标签。

    大声的肯定道,“马贵说的好,对了嘛!这就是讨论,你想到什么就可以说什么。至于刚刚马贵说的大盾,我也有一些想法,我们以后要发展一些弩车或者投石机,那个东西比弩手威力更大,如果大盾一靠近,到时候用这些大家伙攻击,敌人来多少死多少……”。

    说的很是兴奋,但一想这些东西现在连影子都不见,又见众人也是一脸迷茫,只能悻悻然道,“至于弩车和投石机,这些东西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我想这些东西肯定是可以造出来的,他妈的,洛阳作为京师,这些东西都没有,实在是可笑。”

    确实是可笑,不过他哪里知道,司马氏因为得位不正,对别人也是处处疑心,不仅吸取了曹魏没有宗亲可以依靠的教训,大肆封王之外,还吸取了限制权臣领兵的经验,外姓不仅手上没有多少兵权,连兵器都是统一制造调配。

    至于弩车和投石机,洛阳作为京师,有全国最大的武库,可惜几年前的大火,全部付之一炬。

    现在连全国的兵器甲胄都没有配齐,哪里还有这个精力造那些东西。也没有想到,洛阳会被攻击,也可以说,王弥的这一次攻击,彻底暴露了大晋的虚弱,洛阳整个防御体系也如同剥光了衣服的少妇,彻底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难怪历史上王弥去投奔刘渊之时,刘渊高兴不已,不仅不介意王弥是败军之将,还大加封赏,进一步加快了攻占大晋的步伐。

    牛三等人倒也没有多么纠结弩车和投石车的问题,他们相信秦正会去解决。看到马贵的发言,不知道是受到了启发,还是受到了刺激,也是开始大动脑筋,回想自己今天的作战过程,竟然也都想到了一些说辞。

    牛三提出了陌刀的问题,称这个刀还不够结实。棍刀连接的地方,真正用力砍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就会断裂。今天就因为这个原因,几个士卒突然因为没来兵器,被骑兵反杀。

    事实上情况也确实是如此,那本来就是秦正一开始的奇思妙想,现在这种情况的出现,也算是给大唐陌刀正名,陌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徐阳则是自我批评了一番,称自己在最后追击贼寇时,因为太快,逼得太紧,让贼寇狗急跳墙,造成了两个兄弟的死亡,深觉阵法之重要,以后会改进云云。

    秦正对此是深感欣慰,自己以前说了那么多都没有,现在徐阳能够改一改风格,重视阵法,也是因祸得福的好事。

    赵发则是觉得骑兵实在是厉害,嚷嚷着秦正也应该发展骑兵,还表示,自己很想去骑兵队伍。

    对这个秦正表示很无奈,他也知道骑兵好,不过他没有机会搞到战马啊,何况现在在曹武麾下,兵种配置还不是得通过曹大将军啊。

    但也给他提了一个醒。步兵对骑兵劣势太大,难怪大宋步兵那么厉害,但也是守城有余,进攻不足,先是被辽、金、西夏欺负,年年岁币买平安,最后终被蒙古灭了国。

    金翼则是满脸怨气,抱怨秦正不顾自己安危,希望以后秦正能够多注意安全,不要轻易涉险,还说万一有个闪失,让他们该当如何等等。

    秦正也表示了接受意见和批评,以后一定注意,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不轻易涉险。他今天可是实实在在的拼了一把刺刀,也是心有余悸。不过却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就和这个世界没有了隔阂。

    通过这一次大战,秦正他们真正迈开了步子,这一次的大战,不仅让秦正自己成长了,其麾下也养成了探讨的习惯,通过解决问题,总结经验,牛三、马贵等人和越来越多的士卒都开始成长了起来。

    这一次大战,秦正这个名字也通过司马硕、卢谧等人的传播,真正进入了世家的眼中。

    只是有人说他是猛将,敢于率百人冲阵。有人却觉得他是傻子,有城不守,要跑到城外去找死。

    不过不论何种评论,都如后世的那些明星炒绯闻,名声就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中,响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潘滔的算计

    卫尉府,正厅,卢志一家人分主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为今天卢谧代表卢家出去守城,也都是担心不已,直到等到卢谧回家,才有吃饭的心思。

    卢志坐在上首,兄弟三人分坐两边,卢谧的母亲卢崔氏喜笑颜开,不停的指挥着仆役们给丈夫和儿子们送上各种吃食。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儿子平安归来更让她高兴的了。

    卢谧则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今天的战事,他原本就喜舞刀弄剑,又是第一次上战场。今天亲自参加了守城,虽然没有怎么上场,但也是说的绘声绘色。

    大哥卢谌已经成家,本身喜欢老庄,到是没有太大感觉,只是替弟弟感到高兴。

    小弟卢诜现在只有十二岁,也是一个玩闹的年纪,到时听的聚精会神,不时还好奇的问这问那。

    卢志原本想呵斥儿子,他们是世家,大汉北中郎将卢植是他的先祖,讲就食不言寝不语,不过因为今天他也是担心的一天,现在看到儿子平安无事,也不想这个时候苛责他。

    听到卢谧说秦正率100士卒就出城迎战,不由是皱了皱眉毛,忍不住打断道,“你说秦正领100人出城迎战可是亲眼所见,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跟为父好好说说。”

    卢谧一听父亲问话,更是兴奋,不过也压着高兴劲,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道,“回父亲大人话,秦正领100士卒出城,儿子没有看见,但他领人在城外追杀贼寇,却是亲眼所见。至于他出城的原因,儿子听世子殿下司马硕说,是因为城头没有守城器械,又因为贼寇准备以攻城车破城门,逼不得已才出城迎战。”

    “哦,……”。卢志听后也就没有了下文,心里却是不停的思量,“看样子秦正此子确实不凡,如此绝境,竟然可以有如此勇气!”

    卢谧看父亲好像只随口一问,就不在询问别的,也就又一次开始继续自己的一天见闻。

    ……

    此时在黄门侍郎潘滔府上,王斌就觉得秦正是一个傻子,他此刻倒是春风得意。因为左卫将军王景身死,他作为太傅一系,在建春门力挽狂澜,经潘滔和王衍的协商,在没有得到太傅大人的任命之时,暂代左卫将军一职。

    他现在在此,一来是感谢潘滔的提携,二则是来和潘滔商量明天的战事安排。

    王斌站在客厅的下首,潘滔肥胖的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捏着自己几根稀疏的胡子,思量半天,缓缓说道,“今天贼寇第一次进攻津阳门,听说规模大概是一万人左右。虽说数量比不过你建春门和曹武那边的开阳门,但秦正麾下也只有500士卒,能够守住,也是难能可贵。”

    说完看着王斌反问道,“左卫大人,你觉得如何呢?”

    王斌比起王景,多了一些急智,少了一份勇武,可能也是因为如此,王景总是敢打敢拼,奋勇当先,更得司马越喜爱。而王斌却是谨小慎微,喜欢先保全自己,一副谋而后动的样子,让司马越不放心,放在身边随时可以掌控,以防万一又出现一个司马懿。

    他当然不能反驳潘滔对秦正的评价,只能毕恭毕敬的拱手道,“潘大人说的极是,秦正能凭500守住津阳门也是难得,不过末将得知,如果不是后来北宫纯领1000骑兵冲击贼寇后阵,估计秦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如果因为他身死,让津阳门陷于敌手,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王斌也是听出来潘滔话里的责备之意,别人秦正手下才500人就敢冲击敌军,你王斌手里有5000人,却只敢在城头待着。但也不能承认自己因为胆小,担心兵败,城门失陷事小,自己平白丢了性命事大,也是搬出自己的大道理。

    潘滔也是司马越手下老人,而且素有相人之能,对司马越麾下武将也是知之甚深,对王斌也不例外。他也知道洛阳只要守住就是大功一件,至于过程不重要。但如果是守住城墙的那种,事后论功就没他潘滔什么事情了,他又没有参与守城。他必须想办法拿些功劳来弥补丢了许昌的过失。所以必须在洛阳的战事上做点事。

    之前他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做文章的地方,但秦正的出击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只要说动王斌出城击败王弥就可以让别人看到他潘滔还是很有计谋的。

    看到王斌没有要出城一战的想法,他也不准备再绕圈子,直视王斌说道,“王将军,秦正虽说有些鲁莽,但我们从他身上,从这件事情还是可以看出很多贼寇的实际情况。比如,贼寇正面作战不行,几万大军应该大多都是新兵,乌合之众而已。连秦正100士卒都消灭不了,我想王将军有5000士卒更加应该不成问题。”

    潘滔看着王斌好像有点无动于衷,又是开口说道,“太傅大人虽说只是命令王将军来洛阳支援,但只是守住城池和击溃贼寇还是有区别的,现在天赐良机让将军领此大功,如若不取,以后恐怕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贼寇一路劫掠,财物颇多,现在将军只需击破贼寇,那这些东西还不都是归你所有”。

    王斌听到这里已经是心动不已,但还是犹豫的问道,“贼寇目前还有三四万,我5000人,会不会太过于冒险,要不要叫上曹武等人?特别是北宫纯?”。

    潘滔听到王斌终于有想法出城迎战,也是放下心来,他怕就怕王斌不心动,只要心动,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张仪苏秦之流也可以说上一说。

    做出一副为王斌考虑的样子,斩金截铁的说道,“将军觉得让他们出战之后,胜利了战利品要不要分一些给他们呢?我料想王弥经过今天北宫纯和秦正这么一闹,已经不再想破洛阳了,而是准备退兵,原本其就是贼寇,打硬仗不是他所愿。若我所料不差,王弥此贼一定会明天一早就退兵。所以将军完全不用担心,只需引兵冲击,一定大胜而归。”

    王斌也是大喜过望,现在他这个左卫将军只是暂代,还真的想把暂代二字去掉,虽说他有些功劳,但谁又会嫌功劳多呢,如果如潘滔所说,他到也不妨一试,大不了自己在后压阵,万一出现什么变故,再跑不迟,万一要是赢了,那不就是功名利禄一下全都有了。

    王斌从头到尾把潘滔所说之事又理了一遍,自觉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大义凛然的说道,“那末将就按潘大人所言,即刻下去整军备战,明天一早,全线进攻贼寇。”

    潘滔哈哈大笑一声,“那我就在此先恭喜将军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眼见王斌转身离去后,想着王斌为难的模样,潘滔胖胖的脸上,一阵狠厉之色闪过,“哼,一个小小的司马,如果不是现在得倚仗你出力,何须费如此唇舌,事后再跟你算这笔账。”

第七十五章 赶走了狗,引来了狼

    王弥就如同潘滔所说,确实是不想在洛阳再待下去了,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就开始拔营往东撤退,待他和王延领着还剩余的三千老卒,张嵩领着的一万新晋“老卒”,走过跨在波光粼粼七里涧的旅人桥时,还没等得及感叹他那逝去的青春,从王老五等“仆役将军”所带领的后队,突然就大乱起来,后方是马蹄阵阵,喊杀冲天,惨叫连连……。

    王弥看到此景,倒也没有惊慌,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以己度人,按照他的性格,昨天的打败,之后也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何况现在洛阳兵力与他已经相差无几,还有一只精锐骑兵,此时他已经是毫无胜算。

    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面无表情的果断下令,王弥直接抛弃后队,急行军带着“精锐”就脱离战场。

    一阵疾驰之后,经风陵渡越过黄河,经太行山轵关陉去往山西,与王章汇合后,直接奔赴并州黎亭投奔了刘渊。

    刘渊也是遣使迎接,客气非常,又是设宴款待。一阵寒暄,就像现在老朋友聚会时一般,一起追忆了一番曾经相聚的一番时光经历,酒过三巡之后,王弥先是大说特说了一番洛阳之战的所见所思,然后大拍了刘渊一番马屁之后,最后劝其称帝。

    刘渊听到王弥这个当初在洛阳相识的小兄弟这么支持他,也很是高兴,虽然对称帝之事也是心痒难耐,但常年的人质生活,让他知道耐心的宝贵,深知此刻并不是称帝的好时机,还需要更加等自己更加“强壮”一些,才能不被别人吃掉。

    他一向崇尚汉学,虽是匈奴人,但却对汉家文化甚是崇拜,也是知之甚深。现在一打起了复兴汉室的旗号,不出意料,成功笼络了一大批汉族主义者。

    刘渊通过对历史的研究,他绝对不想自己成为陈胜吴广之流,没有实力去称帝,只会成为后来者的垫脚石。不过王弥是个人才,现在来投靠他,又送来了这么多金银和情报,他也是大大的赚了一笔名声和实惠。

    貌似大方的封了王弥为司隶校尉、加授侍中、特进,可惜王弥对所任官职是坚决辞让。后来刘渊又封王弥为征东将军、东莱公。这次到是爽快答应,并马上出发,与石勒汇合,一起攻打大晋的冀州之地。

    ……

    刘渊对王弥的这些封赏,很明显都是空头支票,东莱地处青州,青州此时还在大晋苟唏手中,意思也很简单,官我封给你,但兵你得自己招,地盘你得自己打,钱粮你得自己筹,至于以后地盘打的下来,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大汉国公,打不下来,那是你没用,不能怪我没有给你封赏。

    当然这些王弥也都清楚,但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而且现在他需要一个靠山,只有刘渊这里可以对他提供保护。他来之前也想的特别清楚,所有的事情都得靠自己,所有的待遇都得自己争取。何况刘渊这里,得到这样待遇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石勒还在他前面,刚去投奔刘渊时也是一样。

    何况,王弥心里也未尝没有别的想法,比如秦失其鹿,楚汉相争时,刘邦最开始也是东奔西躲,屡战屡败,也曾进山为盗,与他王弥的处境是如此相似,他完全可以复制刘邦的做法,老办法只要有用就是好办法。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现在一时的不如意,完全可以无需在意。

    ……

    刘渊是匈奴人,匈奴首领冒顿单于的后代,南匈奴单于于夫罗之孙,左贤王刘豹之子,母为呼延皇后。

    至于为什么姓刘,起因是汉高祖刘邦的和亲政策,刘姓公主嫁给冒顿单于,并与冒顿单于相约为兄弟。所以,后来汉武帝大败匈奴后,北匈奴逃去了欧洲成了匈牙利,南匈奴依附大汉,以刘氏为姓,做起来亲王加雇佣兵。曹操掌权后又把匈奴分成五部,所以也称为五部匈奴。

    刘渊文武双全,擅长骑射,父亲死后,接掌部属。即为五部匈奴的首领。他臂长善射,体力过人。身高八尺四寸,特别的是,胡须长三尺多,心口上还有三根红色的毫毛,长三尺六寸。

    有此异像,世人都是非常惊奇,对刘渊都非常崇敬,那个年代,一是看脸,二是看不同,刘渊两者兼备,所以他叛晋称汉王时,很多人跑去辅佐和依附他,特别是他的那些老师和同学,更是成了他的股肱之臣。

    刘渊早年间在洛阳为人质,见识了洛阳的繁华和战乱,看到了大晋的辉煌和衰败。

    三国归晋,让他对大晋充满期待,也是一门心思想要加入大晋的怀抱,曾一度让大晋重臣王浑等向武帝司马炎进言,让他做大晋的“治世之能臣”,可惜因为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失败。

    原本以为可能一辈子都要做一个“酒囊饭袋”,却不想八王之乱,让大晋一团乱麻,国力大损,连最为精锐的中央军都在这场内耗中损失殆尽,最后连一个曾经属于为匈奴牧马的鲜卑也打不过之时,他便直接跟司马颖借口回部族借兵平叛为由,回到五部。可怜司马颖到死都没有等到刘渊,而刘渊则是在离石称了汉王,同曹操一样做了一个“乱世之枭雄”。

    刘渊称王后,其实心中一直有一个计划,那就是走刘邦的老路子,何况现在他也是称汉王,更是把刘邦等刘氏供奉在宗庙之上,走刘邦的老路子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是什么老路子呢?其实也很简单,一是刘渊自己这边准备攻占河内,转进河东,然后占据关中,伺机再攻破洛阳,消灭大晋。

    二是分封自己的“韩信”和“彭越”等,让他们帮自己打天下,之前的石勒是一个,现在的王弥又是一个。

    三是让石勒和王弥等下山东之地吸引大晋的视线,待山西之地兵力空虚,防守松懈之时,伺机而动,一举拿下,减少自己本部的伤亡。所以他把石勒放到了冀州和并州,王弥现在他准备放到兖州和青州。

    刘渊这绝对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甚至比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算计,精明又狠辣,就如同是一匹老谋深算的头狼。不停的从这一个名叫大晋的雄狮身上撕下一块块肉来喂饱自己,一口又一口,虽然每一口都很小,却总是一击必中,而且自己毫发无损。雄狮越来越虚弱,狼群却越来越强壮。

    对于洛阳,他早就虎视眈眈,之前一直没有具体情报。对于大晋,他也是势在必得,他已经是饥饿了好久。王弥对洛阳的一番攻略,他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绝佳时机。

    他此刻是迫不及待要一展风采,在这个世界留下他刘渊的传说,洛阳之战落下帷幕,更大的战争巨制在刘渊的导演下即将来临。

    而洛阳此刻还沉浸在击败贼寇的狂喜当中,王斌在数着自己缴获的金银珠宝,潘滔在算计着自己这次的功劳,王衍在想着让王家“狡兔三窟”,司马越还在做着自己的帝王梦……,至于秦正,正在为人手发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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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途介绍:
八王之乱,司马炎埋下祸根,
兄弟阋于墙,自毁神器。
五胡乱华,匈奴人狼子野心,
家贼兴风浪,窃我中华。
一个后世小年轻,魂穿八王之乱的尾巴,五胡之乱的头上,如何从浑浑噩噩变成了气吞山河。
时势造英雄,英雄成就史诗,心安之处才是家,站着生活方成人。
你想让我跪着,还要杀我吃肉,
这是胡人的世界由你做主?
那我就在这里好好走上一遭,匈奴、鲜卑、羯、羌、氐,一个都别跑,看我五杀,
pentakill,教你做人!胡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胡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胡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