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打火机中的回忆，和记忆
将嘴里叼着的香烟取下后，明彦有些失神，又有些惊讶的，盯着石田诚手中的打火机。
“这个……”
说完后，他不禁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但石田诚却是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中，似乎多出了许多复杂的东西，叫人一时间难以读懂。
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后，明彦突然夺过了对方手中的打火机，然后尝试着，让打火机被点燃。
向左按下的时候，打火机并没有被成功点燃，几次尝试都是无果；可当他换了一个方向后，打火机却被成功点燃。
在火光成功亮起的那一刻，他的手都在颤抖。
明彦抬头看向了那个男人，语气有些颤抖：“为、为什么？”
“明彦。”
青羽九看向了他，道：“班卓琴是全世界第一个自动式打火机。即使现在时代变了，技术进步了，也还是很受欢迎。不管周围如何变化，班卓琴的设计还是一如既往地，深受人们喜爱啊。”
说完，她站起身来，将本属于明彦的那枚打火机，放在了吧台上。
“曾经的回忆，也是如此吧。”
“就算社会和环境变了，自己也改变了，曾经的喜爱之情是不会改变的吧。”
明彦听后，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枚，机身上有着划痕的班卓琴。
记忆中，那个男人似乎就爱如此。
用班卓琴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然后坐在窗台前，弹着吉他。
夕阳光撒在他的身上，而自己则坐在附近的木桌前，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后来……
似乎已经忘记，后来是多久了。
只记得，母亲躺在床上，很是难受的样子。
她生病了，似乎不会再好了。
跪在母亲床前，年幼的自己向母亲问道：“爸爸，不会再回来了吗？”
“大概是吧。”
笑容有些勉强的母亲说完这话后，伸出了右手，抚上了他的脸，说道：“但是，不要讨厌他哦。”
…
明彦拿着那枚打火机，闭上了双眼，似乎想起了关于它的故事。
打火机被幼时的自己，在不小心没拿稳的情况下，从楼梯上滚落了下去。
他连忙跑过去，捡起了打火机，然后尝试着想点燃它，却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画面。
这时，父亲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他转身，不敢看向自己的父亲，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父亲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接过了他手中的打火机后，父亲尝试了一下，见没法如往常那般点燃，便就换了一个方向。
没想到，竟奇迹般的点燃了。
他不禁抬头望向自己面前的父亲，一脸惊喜的表情，活像是遇见了魔法师。
父亲没有责怪他什么。
只是蹲下身，看着他，然后笑着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
回忆结束。
明彦用那枚班卓琴，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后，便将香烟拿到了手上，长吁一口气道：“真舒服啊。”
他面前的石田诚低着头，此时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明彦看了一眼对方后，拿烟的那只手动了一下，然后看向了石田诚勉强笑道：“诚哥，你不能吸烟，是因为遭天谴了啊。”
石田诚看向了他。
“你要快点……”明彦眼眶红红的，略带哭腔地说道：“快点把病治好，再重新开始唱歌啊。”
说完后，他将班卓琴放在了柜台上。
然后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捏住了石田诚的鼻子。
…
夜晚，当铺内。
小华坐在书桌前，接着台灯的暖光，看着手上那枚银色的，机身上有着花纹的打火机。
其实，更像是家纹一样。
接着，她便起身走到了柜台前蹲下，然后打开了柜门，准备将打火机放回去。
但就在这时，青羽九从一旁的房间内进来了。
被抓了个现行。
“怎么了？你为什么把打火机拿出来？”
对方的言语中，并没有任何训责的意味，但这更让小华感到了心虚。
将打火机放回柜子里，再将柜门关上后，小华便站起身来，看向了对方回答道：“不，我是在想，我会不会也想起些什么。”
青羽九听后笑了一下，道：“你说的话可真有趣。”
一边说着，她便一边朝着门外走去，显然是准备从当铺离开。
“晚安。”
道完这句话后，小华便连忙转身，回到房间内。
但就在这时，对方却叫住了她。
“等等。”
见状，小华只好回过了头去。
青羽九看向她道：“不要再擅自拿出来了，就算它曾经是你的东西。”
小华点点头：“对不起……”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保护好客人抵押的东西。你也是我们这里的当品，不要乱来哦。”
青羽九伸手指了一下身旁的柜台，“打火机的容身之处在那里，你的容身之处在这里，明白了吗？”
在说到最后时，她伸手指向的，是当铺的地面。
小华微愣了一下后，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你想起些什么了吗？”青羽九问到。
“没有，完全没有。”小华摇了摇头，笑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了。”
“是吗？”
青羽九轻声说完后，便走到了门前，准备离开了。
…
第二日，清晨。
“喂！放开我，快放开我啊！”
一名短发女子不停地挣扎着，但抓住她手腕的那名男子，力气却大得惊人。
更何况，一名成年男性，大多数时候力气都是优于女性的。
即使她已是一名成年女性了。
将短发女子拖到地下通道后，诸江用手中的一张照片，质问着她：“你认识这个女人吧？”
照片上的长发女子，正是小华。
而这名短发女子，显然便是之前小华见面的那人了。
“不认识。”
趁机挣脱后，短发女子便想着逃离，但却被其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是警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严肃地说道：“这个女人的事，你知道多少全部老实交代。”
…
“喂！让我看看那个女人带来的打火机！”
诸江直接闯进了当铺内。
坐在柜台前的安室透，自然先是疑惑的。
“为什么？”
“少废话！快点拿出来！”
诸江显得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着还用力猛拍了一下桌面，这可把安室透给吓了一跳。
但见着此时的状况，本着组织的做事风格，他还是将柜子里的打火机拿了出来。
青羽九：你对组织的做事风格，到底有多少误解？
“就是这个。”
安室透这么说着，但并没有将打火机递给对方，只是做了一个展示。
第一百二十六章：容身之处
然而，对方却突然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打火机，并道：“我先拿走了。”
“喂——”
“这是证物！等事情办完，我马上还回来，你就这样跟青羽说！”
“等等！诸江警官——”
然而，对方对于自己的阻止，丝毫不予理会，只是又匆忙离开了，像是要去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般。
…
小华正抱着包装好的花束，走在天桥上。
并非是玫瑰，而是一些看上去淡雅的花束，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走到天桥很中央时，小华望了一眼天桥外的车水马龙，然后停住了脚步。
她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位联系人的信息界面，备注是“妈妈”。
迟疑了一下后，她还是决定拨通这个电话。
“嘟——嘟——”
很快，电话便被人接听。
“喂？我是奈里。”
“奈里？！”对面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的样子。
接着，便是女人抱怨的声音。
“真是的，你一直不接电话，到底是怎么了啊？”
“因为我弄丢了手机，一直没找到。”
“不说这个了，钱呢？”女人打断了她，似乎不愿继续听些无聊的话，“你好久都没打钱过来了，真的没问题吗？”
不是对于她现状的关心，而是对于她许久未打钱来的，金钱的关心。
在一些人之间，亲情就是如此淡薄。
“我马上打。”小华面无表情的说着。
或许心里最后的一丝期待，都已化作了灰烬。
“你该不会是在逃避吧？然后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反正不管你去哪里干什么，都长久不了的吧？”
听着女人的话，小华的另一手，抓紧了花束的包装。
“我暂时不会回去。因为，我找到我的容身之处了。”
“喂，奈里？喂——”
然而，女人还没来得及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时，小华便已挂断了电话。
…
当铺内。
安室透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焦急的样子。
“真是的，怎么一直不接啊。”
在他正准备发送消息给对方时，正好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连忙一看，原来是小华回来了。
“小华。”
他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后，继续道：“那个，等九小姐回来了我会再跟她说。你之前不是带来了一个打火机吗？那个被诸江警官拿走了。”
“诶？”
正准备前往里面房间的小华，听见这个消息后，突然停了下来。
“他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强行拿走了。”
小华听后，点点头笑道：“这样啊。”
“没关系吗？”
“没关系啊。”小华笑着说完后，举了一下手中的花束：“不说这个了，我买了花来。”
“砰——”
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后，安室透连忙回过头去，招呼着前来的客人。
“欢迎光临。”
正准备进房间的小华听见声音后，也看向了来人。
但当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后，小华不禁瞪大了双眼，有些惊恐。
这个人……正是之前拿西瓜刀的男人！
他身穿黑色西装，下巴留着一拳胡子，眉毛有些浓密，面相看起来极为不友善。
最重要的是，对方比安室透要高出半个头，已经从气势上占据了上风。
男人看着安室透，问道：“刚才有警察来过这里吧？”
小华看着他，害怕得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是的。”安室透回答到。
“他是来干什么的？”
“这，你这么问我，我也……”
安室透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就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并迅速掏出了一把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将刀刃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威胁着他。
“他是来干什么的？”
男人再次问到。
因为刀刃就放在安室透的脖子大动脉处，即便反抗，对方也能在此之前，就割破他的大动脉。
也就等于说，他现在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砰——”
随着关门声响起，男人和安室透，几乎同时看向了她。
看着眼前的场景，再看着奇怪的客人，青羽九立马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男人和她对视了一会后，松开了抓着安室透头发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接着，便什么也不说的，突然朝她刺去。
典型的，年轻人不讲武德。
好在，青羽九及时反应过来，并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毕竟是从小在组织的培养下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点防身之术呢？
在青羽九躲开后，对方又马上发起了第二次进攻，不断地朝其刺去，她也只好不停地往后躲闪着。
瞅准时间后，青羽九伸手打压下了对方持刀的胳膊，同时另一只手则打向了他的鼻子，令其猝不及防。
接着，青羽九又狠狠的一拳，砸向了对方的头部，成功完成了反击。
男人支撑着身体，勉强没有让自己跪在地上，只是弯了一会腰。
很快，他直起身来，看向了青羽九。
这次，并没有再发起进攻了。
只是伸手指了她一下，像是在警告一般。
接着，男人便转身从屋内离开了。
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安室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微愣了一下。
“那个，”好在，安室透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诸江警官刚才来过了，那个人问我诸江警官是来干什么的。”
他将事情简单说了个清楚。
“搞什么鬼啊。”青羽九说着，微皱了一下眉头，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这是给诚哥的。”
说着，小华走了过来，将花束放在了柜台上：“我就不去了，你们拿过去吧。”
“诶？”安室透看向她，有些不解。
小华找了个借口：“我不太喜欢医院的氛围。”
沉默了几秒后，青羽九道：“好啊。那我把店关了，你就留在这里吧。”
小华点点头，微笑道：“谢谢。”
…
夜晚，街道上。
“希望诚哥的手术，能顺利啊。”
“没问题的吧，明彦也在他身边。”说完后，青羽九问道：“不说这个了，诸江那个大叔是来店里干什么的？”
经对方这么一提醒，安室透才终于回想了起来。
“对了，我忘说了。”
安室透解释道：“小华不是带来了一个打火机吗？诸江警官说要调查一下，让我交给他。”
听到这里，青羽九停了下来。
看着他问道：“然后你就交给他了吗？”
“不，也不能说是交给他了。是他抢走的……他好像说，是什么证物。”
说起时，安室透有些心虚。
听完后，青羽九顾不上对方的反应如何，连忙朝着当铺的方向跑去。
“等等！”
安室透连忙跟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找寻，寻找
当他们回到当铺内后，发现小华并不在这里。
又前往了小华所住的房间后，发现原本挂在架子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空了，只剩下了几个衣架。
不会吧……
安室透在其余房间呼唤着小华，寻找着她，但都一无所获。
走到店内后，青羽九发现在白手套的旁边，放着一枚五百面值的硬币。她拿起一看，正巧便是之前给小华的那枚。
她似乎，是自己选择离开的。
“这是……”
这时，安室透也发现了她手上的那枚硬币。
青羽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硬币收了起来，放在了口袋内。
“为什么？”
安室透似乎不解，不解对方的突然离去。
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将之前所有的回忆，都当做了从未发生般，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
“她恢复记忆了吧。”
青羽九背靠在墙上，说道：“上次见到盗帮会的传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他脖子后面的刺青花纹，跟小华带来的打火机上的，是一样的。那肯定是盗帮会成员的打火机。”
“也就是说，小华也是他们的成员吗？”
“如果真是这样，盗帮会的人一定会立刻觉察的。小华恐怕只是被卷入了什么麻烦。”
“麻烦？”
“诸江大叔一直在追查盗帮会，他也会发现小华和盗帮会有着某种联系。”青羽九说着，走到了展柜前，看着里面的物品。
瓷器、摆钟、酒杯……
都是易碎品。
“所以，他才带走了那个打火机吗？”
“是的。”青羽九肯定了他的想法。
“那，那个韩国男人来这里，是因为……”
“诸江的行动，应该已经被盗帮会发现了。”青羽九接下了他准备说出口的话。
“我去把小华找回来。”
安室透说完后，便朝着门外跑去。
青羽九及时叫住了他。
“别去了，她不会回来的。”
“不跟她本人谈谈，怎么知道呢？”
安室透这般对她说完后，便打开门跑了出去，似乎真的准备如自己刚才所言的去做。
…
第二日，早。
饺子店内。
“诶？小华不见了吗？”听完安室透所带来的消息后，有生十分惊讶。
“是的。”安室透点了一下头，道：“九小姐说，她可能被卷入了和盗帮会有关的麻烦。”
见状，有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安室透迟疑了一下，决定告知实情：“小华抵押在店里的打火机，好像是盗帮会成员的东西。”
听后，有生道：“总之，我先向熟人挨个打听一下，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小华。”
“好，拜托了。”
说完，安室透便起身朝着门外快步走去，准备去寻找小华。
就在他快要走到店门前时，小晃突然站起身来，对他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找小华吧。”
“诶？”安室透看向了她。
“没问题吧？阿浪姐。”小晃看向了身后站着的阿浪询问到。
阿浪笑了一下，叮嘱道：“要多加小心啊。”
“是。”
笑着回答后，小晃便看向了站在门前的安室透。
他有些感动。
“谢谢你，小晃。”
…
网咖，365天24小时全天候营业，一般30分钟290日元。
在店门外，竖立着这样一块展示牌。
往往，无处可去的人，或是身上钞票所剩不多的人，便会选择在这里度过。
可以休息，也可以在里面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还有食物。
但……
“小晃，没找到，她没在这里。”
安室透从网咖内出来后，对着在外等候他的小晃说到。
小晃听后，看了看周围道：“我们几乎已经把这附近的网吧，都找遍了吧。小华是不是已经走远了啊？”
“可是，她应该没带那么多钱啊。”
说完后，安室透突然看见了右边有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似乎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不过，目标似乎并不是他们二人。
是盗帮会的人！
安室透见状，连忙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晃，拉到了一旁墙壁后躲好。
小晃不解，便问道：“怎么了？”
“嘘！”
安室透对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又悄悄看向了外面，那群西装男所在的方向。
“是盗帮会。”
话刚一说完，眼见着那群人离这边越来越近，安室透连忙带着小晃一同，背对了过去，同时自己也屏住了呼吸，生怕引起了那伙人的注意。
听见脚步声远离后，二人才从墙壁后走了出来。
来到街道上，正准备继续寻找小华时，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正好站在街道的岔路口上。
“真的有必要找她吗？”
“什么？”安室透也停了下来，有些不解的望向了她。
“她可是拿着道上的东西出现的啊，她可能也是个危险的人啊。”
“不，可是……”
小晃抬起头，看向了他：“你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保护她呢？”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也许是因为，她是我们的伙伴吧。”
“伙伴？”小晃继续道：“可你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啊。而且，她可能根本没有失忆，只是在欺骗大家。”
安室透听完后，沉默了一下。
“就算她在骗人，也没关系。”
小晃听后，露出了疑惑和不解的表情。
“人是无法只靠真实活下去的。大家一定都是身怀一些谎言和秘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说完，安室透便转身往前走去，继续找寻着小华。
小晃听后，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低眸沉默了一会，然而缓缓跟了上去。
…
投币储物柜前。
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正拿着手中的钥匙，尝试打开其中一个储物柜的门，但最终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男人有些恼怒，直接一拳砸在了储物柜上。
“可恶！”
“喂，可疑的家伙。”
有人这样出声，似乎是在对他说话。
诸江看向了来人。
对方又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在不远处，她便停了下来。
“跟你没关系。”
诸江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当然有关系啊，你擅自拿走了我们店的当品。”
听对方这么一说后，诸江只好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去，还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他从裤兜内拿出打火机后，朝青羽九走了过去，将东西递给了她。
“给你。”
青羽九没有马上接过，而是道：“把放在里面的钥匙，也交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摧毁组织
诸江将手放了下去，看着她问道：“你早就发现了吗？”
青羽九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
诸江道：“我不会把钥匙给你的。”
青羽九也不着急，而是问道：“那把钥匙，是盗帮会的吧？是怎么拿到的？”
“不管在什么组织里，都会有成员对上头感到不满。”
她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道：“你和组织里的人串通了啊。”
“他在把钥匙给我之前，就被杀了。”
“原来如此。”青羽九了然：“也就是说，你的搭档把证据藏在了，某个投币储物柜里。”
诸江应了一声，算作肯定。
“只要掌握了这个证据，就能把那些家伙，彻底摧毁。”
“你为什么对盗帮会这么执着？”
诸江没有回答。
青羽九又继续问道：“你跟那些家伙有什么过节？”
…
之后，在诸江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一栋废弃的楼房内，没有半分生活的痕迹。
“三年前，我抓住线索，知道有人在贩卖手枪，然后就潜入了这栋大楼。可箱子里只有杂志而已，并没有找到私贩手枪的证据。”
于是，诸江便带着这个箱子，来到了当铺内，交由青羽九进行鉴定。
随手拿起箱子中的一本杂志后，青羽九故作不耐烦地说道：“为什么要拿到我这里来啊？警署里不是有鉴定科的吗？”
说完，她便随手翻起了一本杂志。
“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法交给身边的人处理。”
“是吗？”
青羽九说完后，便将杂志放在了桌上，道：“卖给二手书店，也最多能卖一千日元吧。”
听其这么一说，诸江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杂志。
但接着，对方话锋一转。
又道：“不过，如果卖对地方，一页不会低于五万。”
诸江听后，显得十分诧异：“一页能卖五万吗？！”
青羽九暂时没有回答，只是随手撕下了杂志的一角后，放在口中嚼了几下后，便又朝一旁吐了出来。
见着对方如此行为，诸江自然是不解的。
“喂，你干什么啊……”
青羽九解释道：“有药物渗入到了这些纸张里，是最近常出现在这一带的灰色毒品。”
（灰色毒品指钻法律漏洞的边缘药物。）
诸江心里一惊。
接着，便从裤兜内掏出了钱包来，然后拿出了几张钞票，放在了桌上。
道：“这是鉴定费，你拿着。”
青羽九也不推辞，毕竟自己干的是辛苦活，自然是要收下的。
在对方开始收拾杂志，准备将它们都放回箱子时，青羽九道：“如果只是灰色毒品，不管是持有还是贩卖，都没法逮捕的。”
这世上有法律能制裁的罪，也有法律所不能制裁的罪。
“我知道啊。”
诸江一边收拾杂志，一边回答道：“但是，有人因为摄取过量而死，死者中还有高中生。”
将最后一本放回箱子后，他便停了下来。
“如果法律不能制裁，那就由我来制裁。”
闻言，青羽九笑了一下，但并非是嘲笑。
只是所出的话语，似乎的确是那般一样。
“你真是个傻瓜啊。”
一听这话，诸江有些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
“感觉还挺有趣的。”青羽九抬头看向他，笑道：“我也陪你一起吧。”
…
海底捞店内。
“久等了。”
说着，身穿靓丽红裙的有生，走了进来。
见状，等待许久的青羽九和诸江也就起身，看向了她。
青羽九问道：“知道些什么了吗？”
有生答道：“据说每周五，中午都会有个戴着眼镜的流浪汉，在三角公园的公共厕所附近卖杂志。”
在对方说着时，诸江也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和本子，记录着。
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出现了平板这样的高科技。
但似乎老一派的刑警们，还是更偏爱纸和笔，就如同偏爱地图，而非是电子导航一般。
诸江听完后，连忙追问道：“然后呢？”
“只要跟那个男人说，‘最近都没什么好看的漫画呢’，他就会拿出特别的杂志。”
…
三角公园，公共厕所附近。
青羽九见到了有生口中，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他的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针织帽，下巴留着一圈浓密的胡子，看上去有些些邋遢；脸上不知是刻意的，还是什么，像是抹了锅底灰一样。
看上去，这人好像流浪汉一般。
青羽九来到了他的摊位前，盯着摊位上的几本杂志道：“最近都没什么好看的漫画呢。”
一听这话，男人便站起身来，朝着她身后的公厕方向走去，还示意青羽九与他一同。
…
当铺内。
青羽九将几张画着漫画的纸，放在了柜台上。
在她对面坐着的，自然是诸江了。
“有跟之前一样的药物，渗入在纸张里。”
“果然如此啊。”
“利用已经一无所有的人来赚钱，这是坐幕后生意的家伙，常用的手段啊。”
话落，诸江双手放在了柜台上，狠狠地说道：“我不会再让他们为所欲为了，我要阻止那些在暗地里牵线的家伙。”
回忆——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回到了家中。
进入客厅后，便看见自己的妻子，因为等他等得太晚的缘故，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好在，她还懂得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以免着凉。
诸江见状，走了过去，呼唤着妻子的名字。
见对方没有应声，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再次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妻子的头动了几下，似乎被声音吵醒了。
睁开双眼后，见着自己丈夫回来了，妻子便马上展露了笑颜，很是欣喜地说道：“你回来啦。”
“你怎么趴在这里呢？先去睡就好了啊。”
“我有话跟你说。”妻子的脸上带着笑容，显然这是一个好消息。
诸江听后，自然感到了好奇。
问道：“什么？”
妻子卖起了关子，也似乎是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便准备将惊喜推迟一些。
笑道：“还是下次再说吧。”
说完，妻子便将外套穿好，并问道：“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吃呢。”
“那我给你做点吃的吧。”妻子说着，便起身走到了冰箱前，准备拿出食材。
妻子看向了他，询问道：“杂烩粥可以吗？”
“好啊。”
接着，妻子便打开了冰箱门，却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咦？我好像忘记买鸡蛋了。怎么办啊……那用这个做好了，这个也许也用得上……”
妻子自言自语着，诸江看着这一幕，却觉得心里生出一种满足感。
脸上，也不禁带上了笑容。
或许，这便是生活中，简简单单的小幸福。
第一百二十九章：复仇
妻子在厨房中忙碌着。
这时，诸江注意到了桌子上，堆积的几张传单，还有杂志，里面似乎还混着一张信封。
好奇地打开信封后，里面是一张印着简单几句话的纸张——
不要再查下去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显然，这是对他的警告。
诸江往后看了一眼，见妻子没有发现后，便用力将纸张揉成了一团，丢入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第二日，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在附近蹲守着。
对于刑警而言，耐心是必修课。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给等到了。
头戴黑色针织帽的男人，将一个黑色行李包，交给了一名身穿黑色外套的男子。
见状，诸江便跟了上去，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防让对方发现，然后心生警惕。
跟着男人来到一栋楼内后，诸江便掏出了手枪，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但进入对方所去的房间后，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只是在不远处，看见了那个黑色的行李包。
诸江走了过去。
蹲身下来，小心翼翼打开行李包后，却发现包内空无一物。
这时，诸江抬起头，注意到了前面还有一条通道。
顺着这条路，他走上了铁梯，然后放轻了脚步，慢慢来到了天台顶上。
他举起枪，对准了站在护栏前的那个男人。
对方手中也拿着一把枪，只是枪对准的，却是他自己的右手。
显然，这个人是一个左撇子。
男人并没有看向诸江，而是看向了一旁，虽然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他坐在一个长方体的物体上，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看上去很是悠闲的样子。
或许，这人其实是在特意等诸江到来。
“喂！把枪放下。”
男人没有回答。
“是谁给你的指示？”
男人依旧没有看向他。
诸江怒了，大声朝其吼道：“回答我！”
此时，男人终于看向了他——
然后笑了。
男人抬起手后，诸江发现他的左手腕处，有一个类似家纹的刺青。
还没等诸江反应过来，对方是何意时，男人便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响亮的枪响，男人倒在了地上。
诸江向前走了几步，看了几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后，又朝着一旁走去。
那个长方体，是一个冰箱。
冰箱上，放着一张B超照片，还贴着他与自己妻子的合照。
这个冰箱，正是他们家中的。
想到了某种可能后，诸江的手都在颤抖。
他拉起了冰箱门，看见了里面被脱光衣服，然后用绳子将手和脚踝捆在一起的妻子。
她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
可是发白的嘴唇，却是诉说着她的难过。
诸江感觉，世界一下子崩塌了。
他哭泣着，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跪在了地上。
“啊——”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地叫喊，都无法再将自己的妻子唤回来了。
还有他那还未来得及，看看这个繁华世界的孩子。
…
诸江此时站在楼顶上，低着头，神情十分的落寞。
“警察呢？”
青羽九问到。
“提交嫌疑人死亡的文件之后，就结束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盗帮会起冲突。”
说完，诸江转身看向了护栏外。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追查那些人，我要彻底摧毁那个组织。它夺走了我妻子，和她腹中之子的性命。为此，一直以来我都不惜一切代价。”
“我也和你一样。”
说着，青羽九也走到了护栏前。
“五年前，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被人杀害了，就是拿着这个的人干的。”
青羽九说着，拿起了戴在脖子上项链，是一个羽毛的形状，很是小巧。
“是盗帮会干的吗？”
“应该是。”青羽九将项链又藏在了衣服内。
诸江问道：“你找到仇人之后，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报仇。”
“光报仇是没用的。如果不彻底摧毁整个组织，这条街永远不会改变。”
他想的，远比自己所想的，更加长远的。
或者说，对方考虑的，比自己更多一些。
“真的能彻底摧毁吗？”
听青羽九说完后，诸江从裤兜内掏出了那枚钥匙，对她说道：“只要有这把钥匙就行。”
但没想到，对方听完自己话后，笑出了声。
这令诸江很是疑惑。
“你果然是个傻瓜啊。”
青羽九看向了他：“那把钥匙是假的，是我掉包的。”
诸江一听这话，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后，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青羽九的衣领。
冲她吼道：“你开什么玩笑！快把真的钥匙给我！”
“我拒绝。”
“什么？”
“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你从店里拿走打火机之后，盗帮会的人很快就到我店里来了。你现在要是乱来，一切就都白费了。”
听完，诸江很不甘心的，放下了自己的双手。
“别担心，我会找到证据再告诉你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不，你会相信我的。”青羽九望着他：“你看我的眼神，就能分辨出我有没有在说谎了吧。毕竟，你是真正的警察啊。”
诸江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有些被她说动了。
“我只等你三天。”
“足够了。”
于是，诸江便转身离开。
在快要走到楼梯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叫一声青羽九的名字。
然后微微回过头，看向她道：“你可千万别死啊。”
青羽九笑了一下，道：“你也是啊。”
诸江也笑了。
然后，这才真正离开了此处。
…
街道上。
“是，我知道了。”
小晃刚把电话挂断后，安室透便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她也不在这里。”
然后思索着：“小华还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呢？”
“不好意思，我差不多得回去工作了。”
“也对啊。”安室透笑了笑，的确对方已经陪了自己找寻小华太久了。
他朝其道了谢：“谢谢你啊，小晃。”
“没事。”小晃摇了摇头，“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安室透点点头：“好，谢谢。”
“那我先走了。”
说完，小晃便转身离开。
安室透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寻找小华是，正巧看见了正低着头，似乎在漫无目的地行走的小华。
小华？
“小华！”
确认是小华后，安室透立马朝其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但对方却好似受了惊吓一般，连忙转身逃离，似乎不愿与他见面一般。
“等、等等啊！”
见状，安室透连忙追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章：接受她，包容她
“等等！小华！”
安室透追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你为什么要逃跑啊？”
小华沉默着，没有回答，甚至不敢看向他。
“小华，跟我一起回去吧。”
在他这么说完后，小华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说道：“我的名字叫奈里。而且，什么叫回去啊？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安室透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对其说道：“我不知道你和盗帮会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九小姐她一定会想办法的，我也想要保护你。”
他放下了双手，看着对方，神情认真地说道：“不管你背负着怎样的过去，我都会接受的。所以，和我一起回九小姐那里吧。”
小华抬头看向了他。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你生来就拥有了一切，可我从出生起，就一无所有。没有钱，也没人疼爱。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安室透反驳着她：“没有这回事。”
“其实，我真正的职业是小偷。专门骗男人和我去酒店开房，趁他们洗澡的时候，把钱包里的钱偷走。”
他一愣，这是自己万万没有料想到的结果。
“那个打火机，也是和我去开房的男人的东西。我这种女人很讨人厌吧？你很瞧不起我吧？”
“什么要保护我，接受我，请你不要轻易的说出这些话。”
说完，小华便从一旁与安室透擦肩而过，离开了此处。
…
饺子店内。
安室透坐在凳子上，低头盯着桌面，像是在发呆。
“来，这是送你的。”
阿浪端来了一盘煎饺，放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您。”
安室透拿起了装有醋的小瓶子后，并没有马上倒在小碟子中，而是放在了一旁。
他用手揉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很是苦恼的样子。
“我……为什么没能阻止小华呢？我本以为，过去怎么样并不重要，因为小华是我们的伙伴，所以不管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我都能接受她。”
阿浪听后，顿了一下道：“接受一个人的全部，是很难的吧？”
安室透看向了她。
将香烟暂时放在烟灰缸上后，阿浪走过去，拉开了凳子坐下。
“所谓接受啊，就是把小华放进你的容器吧？但如果把朋友和家人都放进去，你的容器就会被盛满啊。”
“那我应该怎么办？”
“只要认可她的存在方式就够了。”
“认可她的存在方式？”
“对。”阿浪点了一下头，“小华是小华，你是你，你们只要互相认可对方的存在方式就够了。”
听完后，安室透低着头，似乎若有所思着。
“来吧，快趁热吃吧。”
“好。”
…
第二日。
当铺内。
“这样啊，小华还是没有回来啊……”
有生听完安室透讲述的经过后，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对不起。”安室透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低头说着：“明明都找到她了，却没能留住她。”
有生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安慰道：“这也没办法的啊，不是你的错，不用把什么事都怪到自己头上。”
“我身边也没有人，提到与盗帮会相关的事。大家全都闭口不谈他们的事。”
话落，当铺的门被打开了。
小晃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铁箱子。
日本送外卖的，往往都是用的这种。
“你好。”
小晃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后，还不忘顺手将门关上。
只是，不知是不是青羽九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小晃，看上去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于是，只得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问。
小晃将铁箱放在柜台上后，笑着对前方靠着柜子站立的青羽九说道：“我今天带了外卖来。”
“外卖？”
安室透听后，觉得有些疑惑。
看向了其余二人，问道：“有人点过吗？”
有生也觉得奇怪，于是看向了一旁的青羽九。
而青羽九则盯着小晃，没有说话。
安室透只好又看向了站在柜台前的小晃，问道：“话说回来，原来你们还做外卖的吗？”
“希望你们能打起精神来。”
说完，小晃又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便从店内离开了。
安室透道：“既然她都送来了，那我们就吃吧。”
正好，他也的确是有些饿了。
有生似乎也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转移了阵地，来到了沙发上坐下。
安室透走过去后，将铁箱的盖子拉走后，本准备取出里面的食物，但却突然发现了在箱子的一角，有什么猩红的东西，缓缓流出。
他吃了一惊。
连忙定睛一看，发现里面哪有什么外卖？只有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有生，瞧见了这样血腥的一幕后，忍不住惊叫出声，十分的害怕。
这时，安室透发现在这只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拿起一看，竟是之前小华抵押的那枚打火机！
“诸江……”
来到他身旁后，看清了那枚打火机的样式后，青羽九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让安室透更为惊讶，说是震惊也不为过。
“诸江？”他连忙看向了青羽九，“你是说诸江警官被杀了吗？”
青羽九没有回答。
只是发现，铁箱里面的断手旁，还放着一本警察手账。
打开一看后，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照片。
“小华……”
看着照片，青羽九不禁念出了照片上女孩的名字。
有生听见这个消息后，连忙起身来到了她的身旁，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不是吧？连小华也被杀了吗？”
“不，她还活着。”
说着，青羽九将照片递给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安室透。
只见照片上的小华，躺在地上，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上也绑有绳索，看上去异常结实牢固的样子。
她闭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昏迷中，一看便知道是当初被盗帮会的人，给强行带走的。
在这张照片的后面，还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一句话——
带着我们的命来。
除此之外，还贴心的标注好了约见的地点：歌舞伎町，壬地堂大厦。
…
“也就是说，小晃是盗帮会的人吧？”
暂时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的有生说到。
“话说，你知道一些内情的吧？”说着，有生抬头看向了站在柜台前的青羽九，“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青羽九看了一眼安室透后，道：“诸江的目的，是彻底摧毁盗帮会。”
“这肯定做不到的啊。”有生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那家伙不惜一切代价。为了报仇，他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身体，出卖给男人。”
说完，青羽九解释道：“那些人，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这样的仇恨……
难以放下。
浑浑噩噩的活着，报仇或许便是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以慰藉自己妻儿的在天之灵。
第一百三十一章：既然如此，那你离开吧
听完青羽九的一番话后，坐在沙发上的有生看着她。
问道：“对于盗帮会来说，生命到底是什么？”
像是迫切想要寻求得到一个答案般。
青羽九背对着二人，解释道：“小华带来的打火机里，有一把钥匙。”
“钥匙，在打火机里？”安室透愣了一下，“等等，那为什么他们还要绑架小华呢？诸江警官被杀，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拿到钥匙了吧？”
“不，他们还没有拿到。”
青羽九微低着头说道：“钥匙，在我手上。”
安室透听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错愕。
“因为我觉得这把钥匙，以后会有用，就偷偷替换掉了。”
青羽九说着，来到了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盯着安室透，然后继续道：“也就是说，诸江手上的钥匙是假的。盗帮会的那些家伙，肯定很后悔吧。”
“等一下。”安室透似乎想要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青羽九似乎没听见般，反而笑了一下，道：“毕竟他们拼命找到的钥匙是假的嘛。”
“我叫你等一下。”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轻，又似乎显得有些平静。
可是他面上的表情，却是将自己出卖得一干二净。
他问道：“觉得以后会有用？这是什么意思？”
青羽九平静地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安室透盯着她，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诸江警官就是因为这把钥匙，才被杀害的吧？小华就是因为这把钥匙，才被绑架的吧？”
说着说着，他陡然间提高了音量，似乎是在朝对方吼叫着。
“是啊。”
青羽九没有选择否则。
安室透朝她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也有我的计划。”青羽九镇定地说道：“在谈判的时候，不是也会先保留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吗？”
听完，安室透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柜台前。
看着青羽九，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不论小华和诸江警官遭遇什么，你都无所谓，是吗？”
“当然啊。”青羽九爽快地承认了。
安室透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洞悉他此时内心的思绪。
“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很奇怪吧？我本来就觉得，如果她恢复记忆，也许能起到什么作用……”
“够了。”安室透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
“不出所料，她果然和盗帮会有关。怎么样？我的直觉很准吧？”
“够了！”安室透厉声打断了她。
抬头看着青羽九，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吧？在这条街上，尔虞我诈是理所当然的。”青羽九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安室透的身旁，然后对他说道：“要怪，就怪受骗上当的人。”
安室透的嘴唇微动了几下，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来。
“如果你看不惯，就从这里消失吧。”
安室透看了她一眼，依旧是一言不发。
然后从青羽九的身边绕过，打开门走了出去，真的从当铺离开了。
选择了“消失”。
…
天台上。
青羽九看着属于诸江的警察手账，很快又将其合上，然后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护栏上，似乎全然不知道疼痛般。
“你这么对安室，这的好吗？”
听见有人出声后，青羽九看向了她，原来是有生。
青羽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警察手账收了起来，放在了口袋中。
有生向她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再怎么样，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赶走他吧？”
“你在说什么？”青羽九似乎不理解对方的所指。
“你还装什么啊？”有生看了她一眼后，又看向了护栏外。
那里有高楼大厦，也有平楼矮房。
有生继续道：“我明白，你是不想连累他，但你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吧？”
“我可没那么能干。”
在青羽九说完后，有生又道：“你觉得诸江警官遇害，你也有责任吧？”
“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死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有生对于她刚才的那话，似乎有些不满。
青羽九看着护栏外，轻声叹息道：“事实就是如此啊。总之，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不想最后变得一条没有口袋的流浪狗，什么都无法带走。
一无所有啊……
她不想，也不愿。
“所以你？”有生看向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青羽九默默拿起那把钥匙，低头盯着它道：“这把钥匙，是我和诸江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王牌。本来，不管遭遇什么事，都要用它来报仇，绝不可能用这把钥匙，去做别的事。”
“你在犹豫吗？”有生似乎读懂她话语中，更深层的意思。
青羽九将钥匙放回口袋后，低头轻声道：“因为一直以来，我做了很多多余的事啊。”
“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双方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几秒。
突然，有生突然伸脚踢向了她的腿部，让青羽九感到有些吃痛，也本能地往一旁躲闪了一下。
“好疼啊！你干什么啊？！”
“这不就是证据吗？”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有生说到。
青羽九听后，反而觉得很是奇怪。
“什么证据？”
有生对她笑道：“证明你在这条街上，度过的十年，是真真切切的。你还是遵从你现在内心的感情吧。”
说完，有生双手抱在一起，叮嘱道：“一定要把小华，平安带回来哦。”
…
饺子店内。
阿浪正坐在店内的凳子上，抽着香烟。
眼睛则不远处台上的小电视，观看着里面的节目。
店内都整理得干干净净，但原本应该出现圆桌上的筷子筒、调味料等，却是在另一张桌上，显得这些圆桌空空荡荡的。
似乎因为时候尚早的缘故，阿浪并不着急营业。
这时，有人推开了玻璃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浪自然是听见了动静。
连忙起身，将装满筷子的筷子筒拿起，准备放在圆桌上，并招呼着前来的客人。
“欢迎光临，我这就开始准备啊。”
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要坐下的意思，反而见着这一幕后，低下了头，看上去状态并不太好的样子。
阿浪见状，问道：“怎么了？”
安室透依然低着头，道：“我是来跟您道别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营救小华
“为什么要走啊？”
阿浪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解。
“因为我对她，已经绝望了。”安室透依然低着头，有些失笑地说道：“对那个人来说，我们好像只不过是道具而已。”
或许更多的，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的天真，和傻傻的，就这样被对方迷惑了。
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
“是吗？”阿浪双手背在身后，“不过，这也挺好的啊。如果不想和她在一起，那就分开吧。”
“小晃也辞职了，而且走得很突然，到底是怎么了呢？可能也是对我绝望了吧。”
阿浪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装满筷子的筷子筒，摆放在圆桌上。
“那个……小晃她大概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安室透又顿住了，没再继续说下去。
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道：“不，不好意思，没什么。”
接着，安室透又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神情，说道：“阿浪，一直以来真的承蒙您很多关照。”
说完，他对其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阿浪笑了一下，道：“如果你以后再来这条街，要记得来这里哦。”
安室透点点头：“告辞了。”
说完，他便转身打开了玻璃门。
但当他正准备离开时，阿浪却突然叫住了他：“可以听我说一句吗？”
“您说。”
安室透又将玻璃门关上了，然后转身看向对方。
“要对一个人做出判断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因素。”
阿浪说完后，走到了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然后抬头看向了安室透，继续道：“我一直在歌舞伎町看着那孩子。如果她不想要伙伴，那一定是因为不想失去重要的人。”
“她这是害怕身边有伙伴啊。”
说完，阿浪起身走到了长桌前，拿起了上面的调味瓶，摆在了附近的圆桌上，准备开始忙碌着新一天的营业了。
…
在一间宽阔的屋子内，站着几名双手被在身后，站着军姿的男子。
房间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上方的天窗风格，有些像是基督教的教堂般，也只有天窗里倾撒出了灯光。
难道是准备让人沐浴圣光吗？
在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旁，有一把木椅，上面被用麻绳绑着一名披着长发的女子，显然便是小华了。
而在正中央，墙壁往前一些的地方，放着一张深色木桌。
在木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便是盗帮会的老大——
传东旭。
不知过了多久后，原本被关上的木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女子，打扮很是日常的样子。
见她走了进来，原本站立着的男人，都同时紧绷住了神经，满脸警惕地盯着她。
青羽九走进屋内后，便没着急往前走得太近，而是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下。
然后看向了被绑在椅子上的人。
轻声问道：“小华，你没事吧？”
小华摇了摇头，示意对方自己无恙。
“抱歉啊，都是我的错。”
小华又摇了摇头。
“你再忍耐一下。”说着，青羽九看向了坐在皮椅上的传东旭，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憎恨”的情绪。
传东旭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示意了一下。
接着，在木桌旁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便说道：“我要先确认一下，要是是真的吧？”
此人，正是之前来到当铺内的那人。
“当然。”
青羽九从口袋内，拿出了钥匙：“这把钥匙是真的，不会有错。”
在她说完后，坐在皮椅上的传东旭，此刻终于舍得开口了。
他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下，双手肘放在桌面上，双手则交叉在一起，看向了青羽九。
问道：“然后呢？你是为何而来？”
“这还用问吗？我是来救小华的。”
说完，她向前走了一步：“我把钥匙带来了，你快把小华放了。”
“也行。”
传东旭说完后，身体又背靠在了皮椅上。
然后“喂”了一声，一旁的黑色西装男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黑色西装男看向了青羽九，道：“把钥匙拿过来。”
青羽九如言照做。
“你可不要轻举妄动，慢慢走过来。”黑色西装男还不忘小小的警告一下她。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但最终并没有走到黑色西装男面前，直接将钥匙交给他。
而是在距离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开始谈起了条件。
“先把小华放了。”
黑色西装男自然不会同意这个提议，故而道：“你先把钥匙交出来。”
“不行。”青羽九也拒绝了他，态度很是坚决地说道：“你们先放人。”
“青羽。”
此时，坐在皮椅上的传东旭出声，他看着她道：“你觉得我们盗帮会，会傻傻的同意用钥匙交换人质吗？”
就在对方话音刚落之际，四个人同时一个健步，走上前来，并迅速掏出了手枪，对准了她。
此时的青羽九，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过，如果开了京极真一般的外挂，说不定还能躲子弹，完成反击。
只可惜，青羽九注定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堪比高达一般的力量，也不会成为所谓的武力天花板。
于是，她只能看向了坐在皮椅上的传东旭，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这样，方才能清楚，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只要我们放了这个女人，你就会交出钥匙吗？我可真看不下去了……你的目的呢？”
她的小心思，似乎被对方觉察得清清楚楚。
青羽九不知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蒜。
她看着传东旭问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了！”
传东旭朝其大吼了一声，“我是在说Cartier（卡地亚）啊。”
青羽九的手，放在了左手腕上，戴着的那枚手表上。
果然，对方或许是知道些什么的。
瞧见了她的小动作后，传东旭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
边走边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青羽九没有回答。
因为，她还的确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不定，他现在就在你面前哦？”
这话听上去，就着实有些玩味了。
“你确定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放弃这个机会吗？你的报仇可真是儿戏啊。你这么不争气，青海川被杀之仇，可报不了啊。”
在传东旭说完后，黑色西装男也说着：“那个叫诸江的警官，也白死了呢。”
满满的嘲弄意味。
“闭嘴！”
青羽九大声喝止了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赌上性命的游戏
“我有一个提议。”
传东旭便走边说着：“在这个世界上，信息就是生命。生命不能白给。”
说完，他又回到了皮椅上坐下。
提议道：“我们来赌一把。”
“赌？”
“就赌那个女人的命。”
传东旭所指的，自然就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华了，“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开枪杀死青海川的人是谁。”
青羽九听后，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拒绝。”
传东旭见其拒绝，有些意外：“你说什么？”
她转身看向了对方，道：“靠牺牲别人的性命，才能拿到手的东西，我才不需要呢。”
听完，他笑了一下。
道：“你真没意思啊，可别让我感到无聊啊！”
说到最后时，他似乎有些像是生气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算了。如果那个女人不行，就赌这个人的命吧。”
就在传东旭说完后的下一秒，一扇磨砂玻璃双开门被打开了。
小晃拖拉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将其扔在了地上。
看清对方的模样后，青羽九显得有些意外和惊讶的样子。
“安室！”
她看着趴在地上，脸上有着一些擦伤的安室透，尤为不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安室透没有说话，而是抛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仿佛是想说：别慌，这都是策略。
青羽九：策略你个der啊！
就在她这样在内心吐槽完后的下一秒，安室透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拼命地咳嗽了几声，像是要咳出血一般。
只是地板的颜色太深，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他的状态看上去，并不乐观的样子。
“小晃……你这个混蛋！”
青羽九抬头看向了她，眼神凌厉得，仿佛可以用眼神杀人般。
“他一个人混进来了。”黑色西装男说到。
“对不起，九小姐……”
安室透说着，使得青羽九发现了他的牙齿上，都是血迹。
下一秒，黑色西装男已为小华松了绑，然后拉着她，来到了青羽九的身侧。
“按照约定，我们会放了这个女人。但是……”
说完，黑色西装男向前一步，径直从她的口袋内，拿出了那把钥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跟我们赌这一局，青羽。”
青羽九似乎终于同意了。
她扭头看向了坐在皮椅上的传东旭，轻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鉴定，赌上性命的鉴定。”
传东旭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个赌局太过有趣了。
…
一名西装男提来了一个黑色的箱子，走进了房间内，然后将箱子交给了黑色西装男，便转身从房间内离开了。
接过黑色箱子后，黑色西装男还不忘警告了一句，站在双开门前的青羽九，亦或者是青羽九和小华。
“就站在那里，不准动，敢动就砍了你。”
言辞狠厉得吓人。
话落，黑色西装男便走到了准备好的长木桌前，将箱子放在了上面，并打开。
与此同时，小晃拿着一把长长的西瓜刀，架在了安室透的身上。
原本被绑的小华被放走了，因此现在被绑在椅子上的人，便换成了安室透。
很合情合理。
安室透低头看了一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西瓜刀。
只想说：悠着点。
青羽九看向坐在皮椅上的传东旭，问道：“你想干什么？”
“玩游戏。”传东旭道：“你赢了，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信息告诉你，这个条件不错吧？”
就在对方说话时，青羽九的视线放在了长桌上，对方从箱子中拿出的物品上。
原来，是三把手枪。
箱子被小弟收走后，黑色西装男看向青羽九道：“你来鉴定这些枪，明白了吗？”
闻言，青羽九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长桌旁，仔细观察着上面的三把手枪。
“机关型手枪。原本是军用枪支，但后来在民间也广泛普及，有很多样式。”
“很好！”传东旭毫不吝啬自己的肯定。
“你在逗我吗？”青羽九看向了他，“这种程度的东西，谁都知道，根本不能算是鉴定。”
“没错。就算让你进行普通的鉴定，也只会像刚才一样，被你轻松识破。这次，为了能更好地享受游戏，我精心设计了一番。”
在传东旭说完后，黑色西装男接着道：“在这些枪里，有一把是你最爱的青海川的枪。”
听后，青羽九的头微低了下去。
轻声问道：“小棠姐的吗？”
看见她的这副模样，不知是被愉悦到了，还是正好料想到了，传东旭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没错。”黑色西装男看着她：“青海川的枪里，装了实弹，另外两把枪里装了空弹。接下来，会让你选两次枪。然后，你用你选的枪对着他的头开枪。”
说完，他伸出大拇指，指向了身后被绑在椅子上的安室透。
“如果你选了青海川的枪，他就会瞬间归西。”
说着，黑色西装男突然掏出枪来，上好了膛，然后走过去，用枪口指着安室透的脑袋。
“这个游戏很讽刺吧？不能选择友人，选中了就有人会死……简直就像你的命运一样啊。”
在传东旭说完这番话后，青羽九看向了他。
“我不认识小棠姐的枪。不认识的东西，怎么鉴别出来啊？”
“有线索的。”传东旭似乎执意想让她进行鉴定，“既然你们是朋友，你应该能鉴别出来。”
青羽九没有说话。
她的眼睛盯着长桌上的手枪，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
“怎么了？对超出你所学知识的鉴定，没有自信吗？”
在其说完后，青羽九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去。
沉默了几秒后，她终于抬脚走到了桌前，似乎下定了决心，去赌这一把。
青羽九拿起了最右边的一把手枪。
“Mark
IV
70系列。”
（柯尔特Mark
IV
70/80系列手枪。该枪是发射0.45英寸ACP枪弹的，柯尔特1911／1911A1手枪系列的后续产品，采用击针保险。）
将手枪放下后，青羽九又拿起了最中间的那把手枪。
“1911A1，1972年改良型号。”
（柯尔特M1911A1式11．43mm自动手枪，是世界最著名的手枪之一，已经被许多国家军队采用）
接着，青羽九再次将枪放下，然后拿起了最后那把手枪。
“三角精英。使用强力10毫米子弹，是柯尔特公司生产的自动手枪。但是，当时口径10毫米的枪十分少见，在日本也几乎没有流通。那个时代，在亚洲得到这种枪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第一百三十四章：告知真相
说完，青羽九抬头看向了坐在皮椅上的传东旭。
“也就是说……这把枪里，没有子弹。”
在她说完后，一旁的黑色西装男，很是积极的问道：“那你是要选这把枪吗？”
青羽九并没有马上回答他。
而是看向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安室透：“安室，你能相信我吗？”
安室透点点头。
轻声回应道：“当然。”
于是，小晃走了过去，接过了青羽九手上的那把手枪，然后回到了安室透的身旁，并将手枪上了膛。
最后，枪口对准了安室透的太阳穴。
“动手。”
传东旭一声令下后，小晃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但却并未有子弹射出。
这使得安室透本人，已经在场的青羽九和小华，都不禁松了口气。
而安室透，更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想要大喘气一番，以此来证明还活着这个事实。
“精彩。”
传东旭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不过一开始也容易判断，接下来才是成败的关键。”
“那么，做出最后的选择吧。”黑色西装男说到。
此时青羽九的额头上，脖子上，都爬满了汗珠。
看得出来，她其实也是有些紧张和焦躁的，生怕一不小心做出了错误的选项，就导致了无法挽回的悲剧的发生。
“差点忘了一件事。”
在青羽九拿起枪后，传东旭又突然出声道：“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吧。你拼命在找对方，是为了给友人报仇对吧？但是，你故友的仇，你永远都报不了。”
她听着对方的话，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就算能分辨出物品的真伪，也无法看穿人的本质。”
对方接着，又说了一句看似与前文毫无关系，无法衔接在一起的话。
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羽九不解，也不明白，但对方根本没有为她解惑的心思，反而似乎更想看见她，此时迷茫的模样。
“所以，你的鉴定结果是什么？”
她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低头看着桌上的两把手枪，左右为难，很是犹豫和迟疑。
青羽九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先保持冷静……
分辨真品与赝品的诀窍有几个。
首先是出处。
在哪里制造，在哪里养……不管任何事物，都有其构造法则。
“我，似乎已经无法回去了。可是小九你啊，一定要认真地，努力的活下去啊——”
她回忆起了曾经，故友对自己所说的话。
于是，她睁开了双眼，似乎已经明白了，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最终，青羽九拿起了那把柯尔特三角精英手枪，然后抬头看向了传东旭。
“这是小棠姐曾使用过的手枪。”
得到了选择后，传东旭便伸手指向了桌上的另一把手枪，也看着她道：“那么，就用另一把对着你的伙伴开枪，可以吧？”
青羽九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一旁的安室透。
安室透用力点了一下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于是，于是便拿起另一把柯尔特M1911A1手枪，交给了小晃。
小晃走过去，接过手枪后，转身又走到了安室透的面前。
这时，安室透开口问道：“你一直在欺骗我们吗？”
“人是无法只靠真实活下去的。大家一定都是身怀一些谎言，和秘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说完，她又向前了一步：“这是你之前说过的话。”
接着，小晃又向前几步，来到了安室透的身旁，并将手枪上了膛。
“我只是完成自己的使命，仅此而已。”
说着，小晃举起了手枪，将枪口对准安室透的太阳穴。
小华根本不敢睁眼直视，只能闭上眼睛，默默为安室透祈祷着，希望他能平安。
而安室透，也感觉了自己的呼吸在加重。
他在害怕，也在紧张。
他是人，不是神。
“砰——”
枪声响起，意料之外的情节并没有发生，安室透成功的，从枪口下逃生了。
只是，在看见这一幕后，传东旭似乎叹了口气。
有些不满的说道：“真是无聊的结局啊。”
黑色西装男将绑在安室透身上的绳子割开后，便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好了。”
传东旭站起身来，“按照约定，我把信息告诉你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青羽九走去。
“明天是青海川的忌日。你到她遇害的地方去，杀害她的人会在那里。”
青羽九望着他，质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传东旭没有给出正面的答复。
“这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吧。”
说完，他将柯尔特三角精英手枪，转向了青羽九。
然后道：“拿着这个去，青海川就是被这把枪打死的。开枪的人……是你意想不到的人。”
说完之后，传东旭便离开了。
他的手下们，自然也随着他一同从屋内离去。
…
当铺内。
“欢迎回来。”
当小华将门关上的那一刻，青羽九这样对她说到。
这使得对方不禁愣了一下。
小华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青羽九，很是勉强的笑道：“我，其实无处可回。”
青羽九没有说话，或许是在疑惑她刚才所说出的，那番话的含义。
“我妈只想着钱，一点也不关心我。就算回家，也没有容身之处。”
说完，小华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看了青羽九一眼后，很快又低下头去。
“我也想过，像失忆之前那样，靠欺骗他人为生。但总觉得，那样做也不对。”
她似乎不明白，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去走，又该如何走下去。
陷入了迷茫与徘徊之中。
“那就，留在这里吧。”
青羽九这样对她说着：“直到你找到想做的事，想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为止。就留在这里吧。”
说完，青羽九将双手插在了衣服口袋中，然后看向了门口处。
“而且，我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就这样，将店铺交予你打理。至于未来会如何，全都靠你自己去做了。”
听完这席话后，小华将重点放在了最初的那句话上。
“离开？”她很是不解，“你要去哪里？”
虽然，她明白自己无权去过问别人的隐私，但还是感到不解和好奇。
即便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但对于彼此间的了解，也的确还是太少。
青羽九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盯着门口，然后幽幽说道：“他们现在，应该快来接我了。”
即将要得到真相，她自然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干下去，专心的当一名鉴定师。
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待着她去做，去完成。
第一百三十五章：报仇
对于青羽九而言，不把过去的事做个了结，就无法前行。
这也是，为了能够肯定自我。
在故友忌日的当夜，青羽九来到了她离世的地方——
某处地方的天桥上。
平时车来人往，人多眼杂，的确也只有深夜这个时候，适合不同的人到来。
都怀着各自的目的，但又不清楚各自的目的。
青羽九自然是带来了，那把柯尔特三角精英手枪。
在走到天桥旁的楼梯口时，还不忘给手枪上了膛，才好在遇见对方的那一刻，迅速让子弹射出，替故友报仇。
她小心翼翼地放缓了脚步，尽量让自己不要将对方惊跑了。
然后，就这样一步一步的，缓缓地来到了天桥上。
在天桥正中央的位置，的确出现了除自己之外的人，或许便正是那名“凶手”了。
青羽九蹑手蹑脚的，向其靠近，然后在适当的距离停了下来，将枪对准了那人。
“不许动。”
那人听见后，身体怔了一下。
似乎没有料想到，在这样的深夜，会有人前来。
对方并没有回过头，很是顺从。
这时，青羽九用余光看见了，在护栏前，放着包装好的花束。
清一色的白花，的确适合送给逝去之人。
“转过身来。”
因为对方戴着衣帽的缘故，她根本不清楚此人的样貌。
所以，除了外故友报仇之外，青羽九自然想弄清楚，究竟是谁杀了自己的故友，又是为什么必须杀她？
青羽九迫切的，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说是理由也不为过。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顺着青羽九的意思，缓缓转过身来。
但是，当看清那样的样貌后，青羽九的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为什么……”
她不禁问出了这样一个，听上去似乎极为可笑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之后呢？
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故友？自己的故友又到底做了什么，才不得不杀了她？因为触犯到了国家的利益？还是她是什么恐怖分子？
“告诉我啊！降谷零！告诉我啊！”
青羽九叫喊着他的本名，质问着对方：“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啊——”
可是，这个问题，安室透现在确实不知如何去回答她。
这与他调查所得出的结果，是截然相反的。
但……
青羽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传东旭的话，说明传东旭得到的信息，可信度挺高的。
这便是让安室透犯难的地方。
因此，他不知该如何去向青羽九，去解释这一切。
更何况，他的记忆中，全然没有自己杀了那名叫“青海川棠”女子的，有关的任何片段。
“抱歉，我恐怕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安室透在心里，这样说到。
青羽九听着，冷笑了一声，认为对方是在为自己开脱。
“那你怎么解释，你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巧合吗？巧合到还正好带来了送给已故之人的花束？”
她不信他。
安室透明白，这样的情况无论自己如何解释，对方都会认定了，自己是在狡辩。
而他，也的确不知该如何，才能说明清楚这一情况。
就好像，是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着他，让他来到了这里一般。
如果更确切的形容的话，或许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的话，对方可能会认为自己是在戏弄她。
眼下，是进退两难。
“抱歉，我无从回答。如果真的是我杀了她，而你又想报仇的话，我只能再次说声抱歉了。”
安室透抬头，看向了青羽九道：“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死在这样。你调查了这么多，就应该明白我的使命是什么。”
听后，青羽九有些被气笑。
“你是觉得，我是什么良善之辈吗？别忘了，我是组织的人。即便是现在杀了你，和以后杀了你，又有什么区别呢？你难道还会以为，我会帮助你覆灭组织不成？”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剧，还是哪本狗血的狗血桥段啊？！”
说完，她似乎是因为对方刚才的那话，受了刺激，竟真的开枪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膛而出，向安室透射去。
还好他早已发现了对方的心思，往旁边闪躲了一下，子弹最终打中在了护栏上，发出了“嗙——”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安室透也迅速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对准了青羽九。
局面僵持着。
“果然……是你啊。”
青羽九此时，并没有之前那般像是被刺激到的疯狂，反而冷静了下来。
“HKP7型手枪。该枪使用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全长171毫米，全重0.75千克，枪管长105毫米，初速350米/秒，配用8发、13发弹匣供弹，有效射程50米。”
“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也就是9x19mm手枪弹，是世界各国使用最多的军、警、民用弹。”
在青海川棠的身上，共有两处致命枪伤。
第一次的子弹为10毫米子弹，正好对应上了她的配枪：柯尔特三角精英手枪。
根据弹道轨迹鉴定的结果，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也就是说，是有人抢走了她的配枪，然后杀了她的。
第二次的子弹，为9x19mm手枪弹。
正好与安室透的配枪子弹的型号，相对应。
也就是说，真相——
就是安室透抢走了她的配枪，杀了她之后，再用自己的配枪，又补上了一枪！
这是怀着多大的恨意，才会做出的这样的决定？
“安室透，我保证。如果你现在杀了我，那么组织将全员出动。整个东京，或许乃至整个日本，都会被波及……你确定要做这样的罪人吗？”
安室透身体怔了一下。
敢说出这样嚣张的话，组织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又有多少是他还不为知晓的？
他犹豫了。
如果对方所言是真的，身为保护国家安全为责任的公安，自然要将国家放在第一位。
“你想这么做？”
杀了自己，然后报仇吗？
“杀了你，报仇。”
青羽九说出口的话，与安室透在心中所想的，如出一辙。
她看着对方，接着说道：“我已经得到真相了。所以，杀了你，然后报仇，是我最想做的事。如果你最珍重的人，就这样离去，我想你的心情也会跟我一样的。”
“我讨厌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的话。没有经历过仇恨的人，当然会劝人大度。不过……”
顿了顿，青羽九又继续道：“在临死前，就当是你陪伴了我这么久以来的报仇，我就直接告诉你，当初是谁出卖了苏格兰好了。”
“虽然你并没有完我们当初的约定。但上路前，能够得知真相，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将苏格兰是卧底，这个情报出卖给我们的，就是警察组织的人。”
青羽九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而这样的答案，也全然在安室透的意料之外，甚至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去反驳。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警察组织的敌人，往往是警察组织本身。”
“好了，真相你已经知晓了。那么现在，该送你上路了——”
安室透此时，全然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可当他缓过神来之后，发现已是来不及了，对方已经扣动了扳机。
一秒。
两秒……
安室透想象中的声音和疼痛，并没有到来，这让他觉得很是奇怪，于是睁开了双眼。
只见站在自己对面的青羽九，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原本拿在手中的枪，也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什么，已掉落在了地上。
“小、小棠姐……”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惊喜和试探，唤着那人的名字。
可是安室透的眼中，却是只看见青羽九一人，这使得他觉得更为奇怪了。
但如果趁机，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自己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的。
可……
因为对方之前的那番话，安室透再次陷入了犹豫中。
他赌不起。
“小九，不可以哦。”
短发女性很是温柔的笑着，她的身体就挡在安室透的面前，但却是呈透明状态，好像幽灵一般。
她便是青海川棠了。
只是对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知是否是因为这样的出现，所以才刻意不让青羽九看清的。
“小九，不可以。”
青海川棠温柔地看着她，又说出了那样的话。
“为什么？”
青羽九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也在一直不停的流着。
她哽咽了一下，质问道：“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家的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抛下我一个人了？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留恋吗？”
安室透看在眼中，只以为她是魔怔了，在与空气对话。
但他很识趣，没有打断对方。
或许是因为突然想起了，青羽九曾在饺子店中，所说出的那番话。
“小九……”
青海川棠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你现在看见的，只不过是真相的断面。至少，将安室透选为凶手，是一个正确但也错误的选择。”
“我不明白。”
对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青羽九但打断了她：“我不想听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只是想带着你一起回家，这只是我最初的愿望。而且，而且我们当初不是也约定了吗？既然已经约定了的事，既然已经拉过勾的约定，为什么要去违背它啊？！”
青羽九曾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初心。
可当再次看见青海川棠的那刻，她才发现，原来那份初心其实一直都在。
甚至现在，更为的强烈。
但青海川棠，并没有正面回答她，或者说一直都在回避和逃避这个话题。
“总之，小九……”
她轻叹了口气，然后请求道：“请你放过安室透吧。至少现在，不能杀死他，如果你想看见真相的全貌的话。”
青羽九反问道：“那如果我看见了，就能让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对方顿了一下，迟疑片刻后，给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或许吧。”
“那好，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
青羽九说着，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已经恢复了原本平静的样子。
得到这样的答复后，青海川棠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谢谢你，小九。”
轻声说完后，青海川棠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这次一别，又不知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也可能，是再也不见。
但眼下，青羽九也不想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她蹲下身，捡起了手枪后，然后背过去身，不愿去面对那个人。
“你走吧。”
说完，顿了顿，青羽九又补充道：“你的确是杀害她的凶手，这没错。但是，我想得到的，是全部真相。所以，我会耐心等待你全都回想起的那一刻。同时，我也会亲手，将所有真相都挖掘出来。”
“在这之前，就暂时和平相处吧。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组织。至少现在的组织，不是你敌人。”
青羽九说完后，并没有着急离去，似乎是想在此缅怀一下故人。
她自顾自的说完这番话，全然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也不考虑对方的想法，这般强硬的态度，就这样拍板决定了下来。
可对于安室透而言，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二人间之后的相处，或许就会微妙起来了，毕竟有着这一夜的经历，作为铺垫。
良久后，天空下起了洁白的雪花。
很小很小的雪。
就像是为了掩盖这场，悲哀的邂逅一般。
青羽九抬头望了望雪，然后又回过头，转身准备从天桥上离开。
却发现原本应该早就离开的安室透，却仍站在原地。
他似乎也刚好看完了雪，然后又刚好回过头来。
安室透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情，鬼使神差的，对青羽九说了一句：“似乎在记忆中，雪也是在我和某个人沉默的同时，开始飘落。”
联想到自己出现在这里这一信息后，他似乎能够推理出，当时的确是自己，杀了青羽九口中的那位友人。
可是，关于那件事的细节，自己很多都回想不起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刻意阻止自己记起来一般。
“为什么啊……”
青羽九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刚才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觉得自己不会是凶手。但现在的话，却好像是委婉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一样。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你有特权的啊，除非动用私刑，否则没法制裁你。”
“我真的好讨厌你啊，你为什么把她夺走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就这样无情地夺走？
“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你把小棠姐，还给我啊——”
青羽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上前去，抓住了安室透的衣服，质问着他。
她也挥拳朝对方的身上打去，像是泄愤一般。
只是这样的力道，在安室透看来，不痛不痒就是了。
“还给我！你把小棠姐姐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压抑不住，夺眶而出。
青羽九哭喊着，感觉整个身体的力气，都快要被掏空一般，甚至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突然，安室透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
有着一丝温度的手，像是为了安慰对方般。
轻声说道：“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安室透想，自己真有做坏人的潜质。
在这样的时间里，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第一百三十七章：最后的鉴定
是夜。
琴酒刚刚完成任务，在前往回家的途中。
所谓“家”，也不过是一个栖息之所，暂时满足一下疲乏与困倦，根本不存在丝毫的温度。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家可言的。
琴酒当然不会自己开车，所以都是交由伏特加代劳，毕竟也算是他的专职司机了。
所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在看见前方有一座天桥时，琴酒带着目的性的，让伏特加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虽然这样的深夜，没有其他车辆的驶过；虽然他们是乌鸦般的组织……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遵守交通规则。
车辆稳稳地停靠在路边后，琴酒便打开了车门，从车内走了出来，来到了地面上。
然后抬起头，望向了天桥的方向。
那里似乎有一对情侣，拥抱在一起。
白雪好似舞中精灵，让这一幕显得异常梦幻，有种好似在拍摄文艺电影的感觉。
但琴酒之所以停下来，却不是来欣赏这样的“美景”。
只是觉得，那个被戴着衣帽的男人，抱在怀中的对象，似乎有些眼熟。
眼熟到，让他的脑海中，又多出了一段记忆。
他以为，哪怕是绝对忠于组织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对其他人动心的，毕竟那是极为没有必要的感情，只会影响理性的判断。
可是当突然发觉了那个女人的存在后，那一段暧昧的记忆，让他有种错觉。
以至于在大人面前，道出了那样的问题。
直到现在，琴酒才终于明白，自己并没有喜欢上那个女人，或者说从来没有，哪怕是一瞬间的心动。
因为一切，不过是任务罢了。
出于前任BOSS的任务，才选择和她在了一起。
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
监视。
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
而如果能让对方为自己动情，那么监视就变得轻松容易许多。
他原本是做着这样的打算的，甚至对方的表现，也让他以为是爱上了自己。只是最后的结局，却是让他有种被玩弄的感觉。
那个女人逃了，带着组织的机密资料逃走了。
琴酒没有再想下去。
只是收回了目光，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开车。”
淡淡的一句话，却莫名让伏特加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使得他自己连平常的一句“是，大哥”，都再也无法说出口。
伏特加只好保持着这份沉默，默默按照自己大哥的命令照做。
只是在刚才，他隐约觉得天桥上某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那样的悲剧，想必九小姐，也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了……
…
第二日。
这或许将是当铺，最后一天的营业了。
他们迎接的，也将是最后一位客人。
此时的当铺内，除了青羽九和安室透外，便是柜台前椅子上，坐着的一名小男孩。
看上去只是一名国小生的年纪。
至于小华……她被女仆长接走了。
只是她自己做下的选择，愿意一直跟随青羽九。
青羽九虽然爽快同意了，但也给出了明确的话语——
“你将始终为我所用，并始终对我有用。”
若棋子没有可再利用的价值，那便只是废品，可以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那，你想让我鉴定什么呢？”
坐在男孩对面的安室透说到。
而青羽九，则坐在沙发上，然后偷偷打了一个哈欠。
“这个。”
男孩说着，将自己头顶上那顶蓝色鸭舌帽取了下来，放在了柜台上。
帽子顶上，还有着两个猫耳朵，前面还有着小猫的眼睛、鼻子、嘴巴，看上去十分可爱。
除此之外，帽子的后端，还有着一个好似发条一样的东西。
“螺丝猫帽子吗？”安室透一眼便认了出来，“现在很流行吧？”
在当铺所待的这些时间，加上他自身的能力，虽然不足以成为一名正式的鉴定师，但一些小玩意，却能鉴定七八。
“因为我家很穷，他们说这肯定是我妈妈自己给我做的。”
男孩的皮肤有些蜡黄，身材也有些瘦弱。
身上穿着的衣物，虽然干净整洁，但颜色十分暗淡，的确不符合这个如朝阳般的年纪。更有些像是上了年纪的大叔，最偏爱的款式。
若是毫不客气的说，那便是显得有些土里土气了。
安室透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男孩同意了，将帽子递给了他。
接过帽子后，安室透查看了一下帽子整体后，便将它放在了柜台上，给出了自己的定论。
“这个螺丝猫，是赝品呢。”
男孩听后，似乎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或许更多的，却是窘迫。
“不过，它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特别的帽子。”
男孩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只听安室透接着道：“凡是商品，只要付钱，谁都可以买到。但是，这顶帽子是你妈妈特意为你而做，只属于你的特别的帽子。”
安室透说完后，拿起柜台上的帽子，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男孩的身旁。
蹲下身，与他的视线保持着平行。
“是真品还是赝品，根本不重要。它的价值，由你自己来决定就好了。”
说着，安室透将帽子戴在了男孩的头上。
男孩听完后，对其露出了一个笑容，真诚地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
地下车库内。
传东旭走在前面，身穿黑色西装的，身材高大的男子，则在他的后面。
保持着恰好合适的距离。
随即，黑色西装男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一辆黑色的丰田世纪旁，然后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传东旭上了车后，黑色西装男便将车门关上，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对方离开后的下一秒，传东旭便十分敏锐的，觉察到了有什么不对。
身子微微一倾斜，便发现了坐在驾驶室上的男子，紧闭着双目，嘴角隐约还有着一丝血迹。
他又连忙看向了助手席。
却发现，对方比自己快了一步，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枪口上，还装着消音器。
他抬起头，看向了那人——
传东旭此时此刻，脸上浮现出了恐惧和害怕的神情。
虽然他极力掩饰着这一事实，但颤动的嘴唇，很快便将他自己完美的出卖了。
青羽九笑了一下，轻声对他说道：“我就是想看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说完，她便扣动了扳机。
第一百三十八章：女装吧！
消音器只能降低手枪发出的声音，而非完全没有任何声音。
因此，这番动静自然引来了黑色西装男。
他连忙跑到了虚掩着的车门前，准备查看。
却不曾想，车内的那人直接一把用力推开了车门，将他给撞出了一段距离。
青羽九从车上下来后，便迅速朝其开了一枪，却被对方好运气的躲过了。
这样的距离，再继续开枪的话，并不是个明智之选。
于是，在与对方扭打在一起时，青羽九趁机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小刀，然后用力割向了对方的喉咙。
男人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似乎并没有料想到，今日会将成为自己的死期。
…
之后，青羽九从这条街道上消息了。
甚至连当铺，都随之她的消失，变得了好像从未出现一般。
几日后。
记录了盗帮会资金流动的内部资料，被泄露出来，相关人员被一举揭发。
…
又是几日后。
小酒馆内。
老板在日历小白板的16日上，备注好了“风间”后，便抬起头，正准备向其询问什么时……
却发现，此时的风见裕也，拿着手机，放在胸前，一副陶醉的表情。
他心里一惊：这人该不会变成痴汉了吧？
“小羽毛~”
风见裕也闭着双眼，面带欣喜和陶醉，念出了这个名字。
老板听着，只觉得吓得了自己浑身一激灵。
将马克笔的笔帽盖上后，老板咽了口唾沫，询问道：“16日周五7点的预约，没问题吧？”
“是的。”
风见裕也终于舍得看向了老板：“我们就两个人坐吧台，行吗？”
“OK！”
老板说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便将小白板挂在了一旁。
“谢谢。”风见裕也说完后，也便在聊天框内输入了这个消息，准备告诉小羽毛。
将小白板挂上后，老板便转身看向了风见裕也。
道：“虽然这话，我说着不太合适……但是第一次约会来我们店，是不是不太好？”
“没问题。”风见裕也道：“我想展示一如既往的自己、原本的自己给她看。”
话音刚落，门外便正好有两名客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朝着吧台这边喊道：“老板，两个人有位置吗？”
“好好，我现在就去收拾。”
就在老板刚回应完后，又有一名身穿灰色长袖的男子，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然后那人又喊道：“老板，我们变成三个人了！”
见状，老板便连忙从吧台内走了出去，去收拾并招待这前来的三名来客。
也恰在这时，安室透也来到了这里。
他本想打招呼的，但却发现风见裕也此时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在不停地抖动着。以至于玻璃杯底，与桌面发生了碰撞和摩擦，发出了声响。
虽然并不足以成为噪音，但这样也太过明显。
安室透关切地询问道：“风间，你怎么了？”
听到了这个声音后，风见裕也连忙抬起头，望向了已坐在身旁吧台凳上的男子。
“降——安室先生！”
似乎明白了身处的场景后，风见裕也便立马改变了称呼，以防不经意暴露了什么。
“一想到快见面了，就开始有点紧张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完后，便回过头，看向了早已不剩一滴酒的空酒杯。
风见裕也不禁心想，如果自己能像降谷先生那样，冷静自若就好了。
“既然这样，不如来彩排好了。”
老板正好招待完了客人。
回到吧台后，正巧听见了二人的谈话，便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安室透似乎觉得言之有理。
便点了点头，道：“不管是什么事，准备都非常重要。”
说完，安室透看向了风见裕也，问道：“对方是怎样的人？”
“端庄文静，很有女人味。”风见裕也给出了这样的高度评价。
听完后，安室透沉默了片刻，或是思索了一番，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彩排一下好了。”
“诶？”风见裕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老板见状，很是热心地问道：“需要女装吗？我这里正巧有。”
安室透想都没想，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毕竟，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安室透起身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又从门内重新走了进来，步伐刻意放缓了一些。
他走进小酒馆内后，先是朝吧台内的老板，道了声“晚上好”，然后才又缓缓地走到了吧台前。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风间先生’是哪位？”
“就是这位。”老板说完，还不忘伸手示意一下。
于是，安室透看向了风见裕也，假装一副自己并不认识他的样子。
询问道：“你就是风间先生吗？”
风见裕也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只是，他还是点了一下头。
“初次见面。”
在安室透微笑着说完这话后，风见裕也却始终一副没有进入状态的样子。
或许是他实在是，无法将安室透，给想象成一名女性吧。
“那个……你好。”结巴了半天后，风见裕也才弱弱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完后，他抬头看向了对方，发现对方也正好盯着自己。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还略显严肃地说道：“风间，你给我投入一点。把这当做是正式约会，再来一遍。”
“诶——”
…
“欢迎光临。”
在老板说完这话后，风见裕也便看向了门口，然后招呼着对方前来。
“晚上好，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
风见裕也回应完对方后，脑子好像突然卡壳一样，不知该继续往下说些什么，才好活跃气氛。
一时间，双方都沉默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半响后，风见裕也才像是重启的电脑一般，说了一句“请坐”。
这样的表现，自然是不能过关的。
“完全不行，再来。”
说完，安室透便转身走了出去。
…
“欢迎光临。”
一听见老板发出的讯号后，风见裕也便立马站起来，面向了门口，然后抬起手招呼着对方前来。
“我在这儿。”
说完，安室透正好走到了他的面前。
“晚上好，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请坐。”
这次，比之前的进步要大很多了。
但不足的是，坐下后，双方依然是陷入了沉默中，风见裕也依然还是不知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又是沉默了几秒后，安室透心存不忍，提醒道：“问问题，随便问点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约会前的彩排
被安室透一番话点醒后，风见裕也便连忙看向了他。
问道：“你平时都去些什么地方喝酒啊？”
安室透心里默默打出了一个问号。
算了，风间，我觉得你没救了。
安室透故作沉吟了一番后，道：“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出去喝酒。”
说完后，又反问道：“风间先生经常来这儿吗？”
“嘛……可以说是常客了。”
“真厉害。”安室透随意鼓了几下掌后，又问道：“你一般都喝什么呀？”
风见裕也故作沉稳地说道：“我都是交给老板来决定。老板会按照我当天的心情，给我调酒。但是，今天为了你，再加点香槟吧。”
“真的吗？”安室透故意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老板见状，连忙拿起了一旁的香槟：“好的，香槟一瓶！”
说完，便立马拔起了香槟的木塞。
现在，不仅是安室透，甚至那三名客人，也都为风见裕也鼓起了掌。
“等等！这只是彩排啊！”
风见裕也突然感受到了，来自生活的压力。
“已经打开了。”
言下之意就是，已经不能退了。
“请喝。”
将倒好的香槟放在吧台上后，三人便十分有序的，拿走了香槟杯。
“这都是为了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安室透笑着说完后，便拿起了面前的香槟杯，喝了一小口杯内如琥珀般的香槟。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只好顺势而为了。
风见裕也轻叹了一口气后，看向了安室透道：“你高兴就好。”
将香槟杯放在一旁后，安室透问道：“你来这家店有多久了？”
“我都是下班后，来这儿谈谈男人的心得。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有时候太热血一下就到了深夜。”
说完，风见裕也对着安室透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面前的香槟杯，轻轻摇晃了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体转向了对方。
深情地望着他道：“这里，是属于我内心深处的地方。正是这个地方，我才想带你来。”
说完，风见裕也又转了回去。
微微抬起头，道：“这是我的梦想。和你一起，喝上一杯酒，畅谈关于我们的未来。”
话音刚落，安室透便用拳头锤了一下桌面，打断了他的发言。
“太冷了。”
“诶？”
“你说的那些话，都让人感到寒气。这是什么惩罚游戏？”
听后，风见裕也觉得有些委屈。
“怎么能这么说？这只是安室先生您个人的想法吧？”
“她一定会陶醉地看着我……”
风见裕也说着，脸上带着笑容，微微抬起头，快要沉陷在幻想之中。
“闭嘴。”
安室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你冷静地回想一下刚才的自己。什么谈谈男人的心得，撒谎也给我适可而止。”
听完，风见裕也觉得今天的降谷先生，很是奇怪。
或者说，在得知了自己要与小羽毛见面消息后，就很奇怪。
难不成，降谷先生其实一直暗恋自己？
可是，自己是直男啊……
幸好安室透并不知道他内心的纠结，否则一定会恨不得，将香槟直接浇在他头上。
这脑回路，一般人怕是根本追赶不上。
老板道：“不是说，展示一如既往的自己吗？”
被这样戳破，风见裕也有些犹豫地说道：“那是修辞手法。”
底气显得不是很足的样子。
这时，安室透突然一把抓住了风见裕也的衣领。
“听好了！真的要想追女生，就给我展示出男子气概！”
说完，他便将对方一把放开，然后拿起了一旁的酒杯，将香槟一饮而尽。
…
16日，周五。
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盼望已久的决战之日，终于道了与我命中注定的她，相见的时刻。
他心里这样想着。
风见裕也穿着一件黑色西装正装，还搭配了一件灰色马甲，和白色衬衫，显得异常正式。
领带则是一条蓝色，上面还有着一些花纹样式，不会让整体显得太过商务，或是保险推销一样。
而为了这样的日子，老板也特意着装了一番，穿着一件白色铆钉外套，胸前还有流苏作为装饰。
风见裕也拿出折叠镜子照了照，确认自己发型没有凌乱后，便松了一口气，将镜子放回到了西装内侧口袋内。
碰头的标志，是蓝色的领带；小羽毛，则是黄色的手帕。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黄色其实相当于绿色，都代表着原谅。
但换个角度来讲，或许黄色的手帕，也代表着：等待幸福。
风见裕也心想：这将会是一次完美的见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风见裕也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好奇怪啊……
但他并没有想着放弃。
毕竟现在说放弃，还太早了。
“我觉得她，不应该不是不遵守时间的人。”
风见裕也为对方找着理由：“说不定，是临时有工作，或者其他什么事。”
他想，自己应该继续等下去。
说不定再晚一些的时候，小羽毛便会到来了？
时间又是一份一秒的过去……
久到，安室透也来到了这里。
风见裕也想，或许她不会再来了。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低着头，看着桌面，只觉得好像被抛弃了一般的难受。
安室透在不远处看着，但却不想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
或许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然而，就在安室透这样想着时，有一个身影，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
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吧台前，向老板询问道：“抱、抱歉，路上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所以来迟了。请问风间先生还在吗？”
风间？！
老板还没来及开口，被提及名字的风见裕也，便“唰——”的一下站起身来。
吧台凳发出了声响，让来人有些惊讶于对方的表现，感觉像是激动，又像是怒气冲冲，好像准备痛扁自己一番。
风见裕也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戴着一副圆框银边眼镜，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可爱。
穿着十分简洁，却不显得朴素，给人一种清纯美好的感觉，就像是初恋那般。
一时间，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又或者忘记该说什么了，风见裕也陷入了沉默中。
这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幸好，青羽九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样僵硬的局面。
“风间先生，抱歉，来迟了一步。我本以为，你早就离开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真的非常抱歉。”
说完，青羽九向其浅浅鞠了一躬，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