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场外交锋
我把自己设计的在场外安排“电锯门”的定计三言两语给戏运讲了讲,他也是个聪明人,我无需说的太详细他也能ge到我的意思。不过在我讲完后,戏运沉默片刻,回应道:“这个嘛,不太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我一脸无辜,“神炼司也没有规定不能钻这个空子对吧?更何况这是事实啊,现在这支神造神队伍确实对整个英雄聚义赛事都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可已经有内鬼在贴吧上爆料了这一轮赛事的对决详情,”戏运挠挠头,“我刚粗略看了一下,你们两队对决的热度可是高居榜首,你现在搞这么一出不是直接宣告你们怯战怂了?这是在打冥府的脸哇!”
戏运这说法让我哭笑不得,戏运要脸,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在你的模范带头作用下冥府什么时候要过脸?”我反问道,“而且说实话我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多,在华夏神国试炼者团体里面口碑不佳。这帮鸟怂关注比赛是假,想看我被竖锯虐是真!我才不会让他们如意!况且咱们这么做有利无害,难道你不想让你亲爱的试炼者不冒风险直接晋级下一轮吗?上一场你吃了几粒速效救心丸啊?”
“这…”戏运一脸便秘,“行吧我确实不怎么要脸,在华夏神国的风评不比你好多少!但是这一场,硬着头皮你也得上!”
“凭啥?”我嚷嚷道,“敢情被解剖的不是你!”我瞪着他,一副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叛逆期的架势。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看出貌似戏运有难言之隐,这一场难关看样子是不得不面对了,但我想死得明白点。
“这是你自己问的,本来不想和你说,害怕打击你信心,毕竟你也还没完全觉醒原来的人格…”戏运嘟囔道,貌似是又想起我上一场试炼中唤醒郭嘉前走投无路的情形,“这一开始的场外交锋你就输了!目前这场比赛最大的关注者,是天帝!”
“什么?”我难以置信亦无法克说。要是天帝关注了我们与“电锯门”的这场对决那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我之前腹诽的天帝心理活动不攻自破。他老人家关心的是华夏神国的试炼者现阶段有多强,作为夺冠热门的“暝天”是否能和神造神团队碰一碰。至于我们在试炼中受苦受累,那还重要吗?
这样一来如果我继续坚持,戏运最终会从了我,但这事闹大了我们“暝天”的试炼者在天帝心中的评价会一落千丈,政治前途走完了大半。而且退一步讲,天帝都已经表明态度了,哪怕我带上十殿阎王一起跪在神炼司门口张居正估计也不会放半个屁。
看我想通了其中关键,戏运点着一根烟无奈道:“竖锯虽然没我聪明,但比你还是要强的。赛程安排刚一出来他就去找了天帝,成功让这一场对决引起了天帝的注意,我还专门派人去把你的灵魂钩进空间都没赶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我心说自己也没磨蹭啊,看完赛程也就边抽烟边骂了会娘,有个屁的机会。“他一个神造神凭什么想见天帝就见天帝?”我悻然道。就我所知天帝可不是闲人,就算是戏运这管理一界的正神想见都得预约。“竖锯有正当理由…”戏运摇摇头,“他说你们两队理应避嫌,要调整对手,这事张居正还真做不了主,所以他很轻松就见到了天帝。”
“避嫌?避什么嫌?”我猛然醒悟,“***,他不会说他是我的新手试炼评价人,关系“紧密”,利益“相关”,所以要避嫌吧?”
戏运瞟了我一眼,好似在说你也不是很笨嘛。“然后天帝一寻思,这一场试炼对你们几个试炼者来说是次不错的锻炼机会,”他吐出一口烟,“当即表态相信竖锯的为人不会徇私,对决照常进行。然后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转告你们好好准备,打出华夏神国试炼者的风采。”
“我打他…”我话说一半猛地收住口,“这个老女干巨猾的混蛋…我是指竖锯!”保险起见我补充了一句。我和竖锯这第一轮场外交锋以我的完败结束,说起来已经连续几十章我被其他聪明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我十分不爽,要是我有情绪的话估计现在已经跳到戏运桌上指桑骂槐了。
“操,不就是血肉的折磨吗!”我发狠道,“竖锯老儿,你尽可以将我打败,但你永远无法消灭我!”“虽然说反了,但精神可嘉!”戏运鼓励道,“你可以安心地去准备受死了!”
我苦笑了一下,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呢。
两个小时后,“暝天”其他五个成员陆续上线,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他们,不过部分队友的反应让我很是无语。
““电锯门”是什么啊?而且现在还能有神造神队伍存在?”这是龚苾霏同学,刚走出高中的女学霸显然对于欧美恐怖片不甚了解。
“竖锯?好像听说过,是那个带着白色曲棍球面具的绿巨人吗?”这是刘为先同学,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杰森…本身刘为先对恐怖片就不感冒,加上脑存量比较低,让他想起竖锯这么个人物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一想到我还得解释事情的严重性我都头大,好在团队里最不靠谱的那一个靠谱了一次。“哼…哼…”孙杰跟头猪一样哼唧了一会儿后挠了挠头,“那么这一场你打算让谁替补呢?”
这孩子的聪明简直让我热泪盈眶,这还真就是难题所在。“暝天”一共六个成员,英雄聚义每场对决中每支队伍选派五人,而众所周知(行吧,目前在我们这还有近一半群众不怎么知),进试炼和“电锯门”掰手腕所罹受的苦痛可是能留下心理创伤的,绝不是好差事。因此我觉得作为队长,我无论选谁场外看戏,都不合适。
就我自己而言,我希望这一场的替补从可徽和龚苾霏里面选一个。可徽自不用说,没有哪个男性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孩受折磨。而这段时间和龚苾霏相处下来,她在我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愈发强烈,而且她还是我们六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作为哥哥姐姐不应让妹妹去受罪。
不过我所想的这些不能明说,不然还没进试炼估计“暝天”的人心就散了。“嗯…”我斟酌片刻,问可徽道:“您的身心调整好了吗?要不再替补一场吧,别进去犯了失心疯拖我后腿!”
可徽白了我一眼,开口道:“歪,咱们可是刚说过要直到尽头的,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干劲,你别打击我!这一场我陪你闯!”她最后发狠时微微颤抖,显然内心中也没有外表这么勇敢。
“老苏,我记得你当初拉我进队的时候可是明确说明我是替补,”孙杰也就靠谱了两分钟不到,“作为替补我是专业的…你看…”
我还在回味可徽所说,无视了他。另一边凌曦月也给另外两个可爱宝宝讲明白了目前形势的严峻,刘为先嘴张了半晌,“操!操!”他边跳脚边骂道,“该死的神炼司!***你现任!傻.逼“电锯门”!尽管放马过来吧!爷爷我要是喊一声痛你们就是我儿子!”
虽然嘴上说的是语无伦次的粗鄙之语,但刘为先这孩子从头到尾就没要考虑过为自己争取替补这件事。他的初心从未变过,团队遇到的脏活累活,绝不逃避。
第四百零五章 “暝天”之决悟
我欣慰地拍了拍刘为先的屁股,懂事的孩子就是让大人省心。而不懂事的孙杰还在嚷嚷:“喂说真的,要是没式神的话我就是个废物脆皮,进去也是拖后腿的!大哥你好好考虑考虑!”
我再一次无视了这个逼,转头看向龚苾霏,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龚苾霏也伶俐,明白我的意思,笑道:“呀,不用担心我。虽然我没队长和为先哥强壮,但从小到大我在家里没少干脏活累活,绝对没有队长你想的那样弱不禁风。”
我心说你是没有看过电锯惊魂系列电影,竖锯的手段可比你想的脏活累活残忍多了。不过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龚苾霏的性格我也了解,她表面上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处处为他人考虑。但她的骨子里非常坚强,这让她在危险面前绝不会轻言畏惧,让队友去替她去受苦受难。如果我要是挑明了劝说她下一场在场外看戏,只会弄的大家都不开心。
念及至此我也放弃了和龚苾霏啰嗦,转向孙杰。多说无益,我抱起双臂轻蔑地盯着孙杰,在我的注视下孙杰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分钟后彻底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孙杰举起双手行法***礼,“下一场老子上!再怎么着我的觉悟不可能比女生还低!”
我目的达到,微微一笑。孙杰这鸟人情商智商都不低,知道在团队里面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但趋利避害和偷女干耍滑这两个特性也一直改不掉。因此只有对孙杰严格一点,才能让他的觉悟大过苟且。
现在压力来到了尚未表态的凌曦月这边。“靠,一个个勇的!”她发狠道,甚至有些破音,看的出来对于电锯门饱含畏惧,“老娘也一样,不怕死!”
“这样啊,都这么积极,那你们抽签吧,选一个替补出来。”对于这种情况我早有料想,毕竟都是我在摸爬滚打中认可了的队友,绝不是怂货。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出五根香烟,背过身去掰断一根,然后用手捏住,只剩烟屁股在手掌外面。
“一,二,三,四,五…”龚苾霏数了数烟屁股的数目,眼睛一转明白了我的用意。“喂队长看不起我们啊?”她白了我一眼,“六个人五个签,你是内定了自己一定要去体验生活啊?”
“这可不行,”可徽接过话头,“再加上一签!从英雄聚义开赛到现在你一场替补没做过,就算是队长也得尊重劳动法,保障自己的休息权益。”
“行了行了,别情,”我故作不耐烦道,但其实心里也明白这是两个女生在关心我,“爷不上场带队你们五个在竖锯的设计下活不过五分钟!受不受苦是次要的,晋级与否才是现阶段咱们的首要目标!”
确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考虑自己做替补作壁上观这一选项。一方面我自诩无论是忍耐力还是思维灵活性都是“暝天”中最强,而且我也和竖锯有过交手经验,要是想提升“暝天”晋级的可能性我非上不可;另一方面竖锯之前的挑衅以及第一轮场外交锋的失利都激发了我的斗性,想要再和他碰一碰,最好能狠狠打一下外面那些等着看我们热闹的试炼者的脸。
龚苾霏瘪嘴,却也知道我说得话糙理不糙,所以也不反驳,上前抽了第一签。“完整的。”她把抽到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里。“哦,恭喜你,”我无精打采道,“你上车了。”
剩下四个队友依次从我手上取走一根香烟。“噫,我中了!”凌曦月捏着半根香烟笑道,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太好了!我不用受罪了!”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女娃子刚才的豪言壮语去哪了?瞬间原形毕露!不过也能理解,凌曦月的情商只有8,连正常人的水准都达不到,情绪心事基本上实时展现在脸上。她从不隐藏自己,也藏不住。
要是我的话这种时候应该会满脸惋惜,痛苦地表示为什么不是我去替队友承受伤痛?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我这种惺惺作态在这种时候更讨人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下一场的试炼除我以外他们五人选谁做替补我都觉得没什么差别,毕竟在与电锯门的对决中,在我看来智力与战力的影响力只能屈居二线,真正决定胜负的将是意志力,可惜这玩意没办法评测。就算是孙杰,我也觉得他内心深处也是骄傲的,绝不会轻易向敌人低头告饶。
“行吧,都没异议?很好!”我选择性忽略了孙杰举起的手,“我不能许诺让你们舒舒服服地度过下一场试炼,但我将尽我所能,带你们晋级。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从竖锯身上啃下这一分来!”我的四个倒霉队友坚定地看着我,虽然脸上还有些许畏惧与逃避(孙杰脸上是大量的畏惧与逃避),但从此刻开始直至这场试炼结束,他们没有一个人向“电锯门”低头。
我给竖锯的回信很简短,连称呼和落款都没有,这在高考作文中可是毁灭性的。全文一共十六字: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建军节凌晨,我们住在香山别墅的几个试炼者视死如归地道完晚安后,各自回房躺下,但除了凌曦月之外全部失眠,此时就体现出了我作为阎王试炼者的优势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众黑白无常在对决开始前两个小时将我们的灵魂勾出,客客气气地送入了我们的团队空间中。
““电锯门”前面匹到的队伍可能也不是怯战了,”我心道,“也许只是因为失眠错过了对决时间,不过这好像也是一种怯战…”
等待时间里,团队空间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我试图讲两个荤段子缓解一下,完全没人理我,也不知道都在想啥,连个捧哏的都没有。而我一个面瘫讲单口相声的效果可想而知,也就干脆放弃,一根根地抽着闷烟。
戏运还最后还给我传了个口信,“无所谓,放开整,活着干,死了算!”“回禀老戏,准备看戏!”我笑着把传话的无常打发走了。
当晚我们这场对决的观赛者数量达到了麒麟计划最终轮之后的最高峰,据不完全统计七成都是在等着看我们“暝天”被虐,连公认的华夏最强王子沐在这一轮的热度都没我们高。
“英雄聚义淘汰赛第二轮即将开始,请“暝天”的试炼者在五分钟内走出空间外门参赛。”空间的提示适时在我们心头响起。“走吧!”我从沙发上跳起,带头向门口走去。我的四个队友一言不发死气沉沉,我们就像一支送葬的队伍。
送葬的对象可能还是我们自己。
不知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久,我猛地恢复了意识。眼前的景物仍然模糊不清,这是因为昏暗的环境里只有一盏应急灯在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空间没有任何提示在心头响起。本身进入淘汰赛阶段之后在公布对手时直接就会给出下一场试炼的情况,因此都是进入试炼就直接开始,既没有断裂空间也没有试炼介绍。但是这一场不太一样,这是经过竖锯干扰的试炼,我在赛前没有收到一点情报,甚至于连我们“暝天”的获胜条件都不知道。不过按照竖锯那尿性,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来告诉我们他精心设计的游戏规则。
第四百零六章 张口结舌
随着感官的逐渐恢复我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劲,一根异物正插在我嘴里,直抵喉咙,其上铁锈腥味正顺着我的唾液一点点流入腹部,让人反胃。与此同时我的脑袋似乎被某种装置固定住,让我没办法左右转头,只能直勾勾看着前方。
“卧槽,裂颚器!”我猜到了自己头上的装置是什么东西。裂颚器基本上算是电锯门的代表之一,很多门徒都有幸亲身体验过,竖锯的前妻吉尔·塔克更是死在了这一装置之下。
这玩意的原理并不复杂,类似于捕兽夹,不过捕兽夹被触发后是合拢夹片钳住猎物,这玩意的夹片原本就是合拢的,触发后反而会张开。当裂颚器的两个夹片分别固定于受刑者的上下颚时,在张开的瞬间也会直接将受刑者的脑袋撕裂。
“这是哪里?”“大家都在吧?”“队长?队长?”“老苏你跑哪去了?”此时队友们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令我诧异的是他们的口齿如此清晰,显然没有被装上裂颚器。如果像我现在一样有一铁片紧紧压住舌头的话,那不可能毫无影响地说话。
“窝在这,都先表浪动!(我在这,都先别乱动)”我努力吼道,一定程度上让队友们镇定了下来。我完全不敢瞎动,在电锯惊魂系列电影中很多装置都是被受刑者醒来后不知所措的“手舞足蹈”所触发的,现在情况尚不明,我宁愿让自己头上的裂颚器多休眠一会。
大概十秒钟后,两盏白炽灯在我们头顶亮起,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让我的眼睛通过泪腺发出了抗议。我粗略扫了一下目前所处的环境,我们好像是在一修缮过的矿洞之中。虽然周围有不少***的岩石,但也固定有坚固的框架,显然我们正位于一人造洞穴中。
而我自己像是被固定在了一个铁制断头台上,几根铁管紧紧固定在我面前,它们的头部牢固地扎在地面或墙体之中。装在我头上的裂颚器就被这几根铁管组成的框架卡住,不过貌似并没有固定,我只要找准角度就能把裂颚器从框架中抽出。
“这设计不像是要把我卡在这里,倒像是给我专门做了一个摆放裂颚器的位置…”我思忖道。“队长你这怎么就公开处刑啦?”我的队友们也注意到了我的窘境,眼看刘为先和可徽想过来帮忙,我赶忙挥手制止了他们,“表动!窝没死!(不要动,我没事)”我努力喊出声,同时眼光集中在了面前。
伴随着强光,一个穿着礼服的半人高木偶从头顶框架的落下,它脖子上套着麻绳,在我面前来回晃荡,队伍里不知哪个丢人玩意被吓得惊呼了一声。木偶左臂上绑着一个随身听,目前我只是脑袋不方便动弹,双手没有受到限制,因此自觉地伸出手拽下随身听,拿到眼前扫视一圈后摁下了播放键。
“你们好,“暝天”的成员们,我们想和你们玩游戏。”竖锯经典的沙哑声音响起,“长久以来你们团结合作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将团队利益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但是,生命是无价的,如果完全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性命,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你们能否在这一次试炼中找到自己的生之意义呢?为团队而死还是为自己而活,取决于你们自己的选择。”
短暂的沉默后,我听到了竖锯老爷子的声音,他并没有用变声器,直接用原声说道:“好久不见,苏翎,”显然这一段录音中竖锯对话的对象是我,“我来和你玩个游戏。你不觉得平时自己说的话太多了吗?无论是你身边的队友,还是外面的观众读者早就对你的喋喋不休感到了厌倦。所以这一场试炼,我希望你能学会保持沉默。”
“哼哼,看惋惜!(哼哼,开玩笑!)”我不屑道,但我队友的表情让我明白竖锯这话说到他们心坎里面了。“歪!”我不爽地提醒道,“宝贝滚新!(不要被攻心)”
“你头部的装置是一个我特制的裂颚器,我给它取名为“张口结舌”。裂颚器如何工作想必你很清楚,而这一款没有计时装置,只靠一个弹簧部件触发,”竖锯的声音还在继续,“当你将裂颚器从固定架构上取下时,你需要用你的牙狠狠咬住你嘴里的机括,稍有松劲弹簧便会舒展,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你就会变成一具没有下颚的尸体。一旦松口,再没有任何补救措施。所以,我建议你在这一场试炼中闭紧自己的嘴巴。”
“或者你也可以一直留在此处以固定裂颚器,让你的队友们去和我的门徒们一较高低,你自己在这讲单口相声直到试炼结束,这应该够你讲个爽了。究竟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队友而闭嘴,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咔闼…”录音到此彻底结束。
“老子是主角,还是第一人称小说的主角,话不多点这本书一百章差不多就该完本了!”我在心里狡辩道。“老苏,你还是少说点吧…”孙杰摸了摸我那被固定在裂颚器中的脑袋,“抓紧交代后事吧,趁你还能逼逼赶快讲讲这场试炼我们怎么搞?”
“我现在也不清楚…”我郁闷地想道,“这段录音前半部分是“电锯门”对我们“暝天”的宣战,后半部分是竖锯介绍为我设计的游戏。我们五人,“电锯门”也是五人,我猜想可能我们每个人都被设计了一款游戏,只要我们各自都能活着通过游戏应该就算打败了“电锯门”。”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队友简单说了说,由于口齿不清,累了个半死他们也没明白我的意思“好像什么都没说…”孙杰翻了个白眼。“您要没什么事就闭嘴吧,咱们准备出发吧。”可徽研究了一会裂颚器后无耐道。如预料一般,在当前试炼中我们的实力再次被限制,与常人无异,完全没办法在保证我上下颚完整的前提下破坏掉竖锯精巧的装置。
我满怀期望地等了一会,但没有一个队友对我的金玉良言抱有惋惜之情,心说等出去以后我再好好跟你们说教!我咬住嘴里的铁片,双手各抓住一根铁管找好角度用力向后抽身,伴随啪唧一声我将裂颚器从金属框架中拔了出来。
“卧槽!”这裂颚器重的超乎我的预计,估计里面得是实心的。拔出瞬间的头重脚轻让我重心不稳向地面摔去,嘴上的劲差点就松了。好在刘为先眼疾手快扶住了我的脑袋,让我不至于试炼甫一开始就被爆头。
之前我还能支支吾吾说上两句话,现在不得不闭嘴,发不出一丝人能听懂的声音。而且由于头部超重我的行动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如果刘为先不在旁边扶着走路都会踉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我的脖子有了严重落枕的感觉。
“那我们出发?”龚苾霏看向我试探地问道。我别说回话了,就连点头都是奢侈,只能挥挥手表示同意。我们沿着洞穴走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面前出现了一堵人工垒起的厚实石墙,上面写着“深挖洞,广积粮”六个字。
“原来不是在矿洞里啊,”我思忖道,“这八成是一个上世纪和毛子翻脸时留下的防空洞。”石墙边有一扇合上的铁门,可徽小心翼翼地摸过去轻轻一拉,门没有上锁,径直洞开。
第四百零七章 一氧化碳
可徽将头伸进去看了一下,回过头来对我们说道:“乌漆麻黑,啥都看不清,咱进去吗?”“要不我们留一个人在外面以防不测?”孙杰看向我。
我瞪了他一眼,心说这要有用我一开始留在原地讲单口相声不就完了?现在是“电锯门”的主场,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们如果没有全部进入房间的话对方可以选择不开游戏,这样搞到最后被淘汰的不还是“暝天”。
孙杰讪笑了一下,“好吧,我懂你意思了,咱也只能前进了,”他很不要脸地推了龚苾霏一把,“女士优先。”龚苾霏是个好孩子,和可徽一前一后走进了房中。这要是刘为先的话肯定一脚先把孙杰给踹进去。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跟在女生后面进了房间,然后铁门在我们背后合拢关闭,应该是有人在远程操控。这扇门密封性极好,屋外洞穴中悬挂的白炽灯光芒一点也透不进来。
这防空洞不知道多久没换过气了,房间中的空气中飞舞的灰尘让我的呼吸道隐隐刺痛。我们没等多久,这间屋中的灯泡便亮了起来。
房间不大,估摸着也就十几平米,在我们左手边是另外一扇紧闭的铁门,其上方是三个排气孔。铁门上没有把手,可徽过去推了两下,纹丝不动。正前方则是一台铁制的一人高装置,看上去就像是一副立起来的棺材,只不过入殓者放头的位置非常窄小,脸上赘肉多一点的胖子估计都挤不进去。在棺材两侧各有一铁链垂在棺壁上,另一头连接着棺材内部。该装置的拼接处严丝合缝,只有棺底中间靠上的位置处有一漆黑的孔洞,不知道“电锯门”在里面塞了什么宝贝。
“很好,人都到齐了…”一个女声在我们右手边的墙壁中响起,紧接着又是几盏灯被点亮,照亮了我们所处房间右边的一处隔间。吉尔·塔克,竖锯的前妻,站在里面,隔着一层玻璃讥讽地看着自己的猎物。我注意到在这个隔间的上方好像安装了更多的通风孔。
“嗯,我确信这是没有用的,”吉尔看到刘为先捡起一块石头砸到玻璃上,冷笑道,“除非你们扔出的石头穿透力与初速能超过ak子弹,不然我劝你们别费力气了。”
“那么这位漂亮姐姐,请问您想干什么呀?”孙杰嬉皮笑脸道。这其实也是我想问的,只是我应该会称呼吉尔为阿姨,对于我来说凡是比我大10岁以上40岁以下的女性统统用阿姨称呼,不愧是我。
“哈哈,“暝天”的诸位,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吉尔笑道,不知道是不是被孙杰哄开心了,“游戏很简单。你们五人当中需要有一个进入你们面前的装置当中,不过请放心,这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伤害,甚至可能会救你们一命。”
“有人进入后,装置会完全密封,里面现存的空气经过我的测算够一个人呼吸三十分钟左右。而你们现在所处的房间,一分钟后会有高纯度的一氧化碳汇入。更幸运的是,这座人防设施在修建时考虑到敌方用毒气弹强攻的情况,因此密封性设计得非常好。一氧化碳开始排放后,豚鼠在房间中能坚持七分钟才丧失行动能力,你们作为人,我相信至少能坚持十五分钟,所以在二十五分钟后通往下一场游戏的门才会打开。”
“这就需要装置中的人做出选择了。他或者她可以选择待在装置中什么也不干,看着队友们煤气中毒去世。插一句话,请相信我,这样的死法相对于后面的游戏要舒适得多。然后这个人将自己去面对其他门徒。或者,他或者她可以选择拉伸传动装置以打开通风扇,让队友能够活下去。至于自己这么做将要面临什么,哈哈,我相信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现在,做出你们的选择吧,团队的命运交给哪个人来决断!”
在吉尔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听到左侧的通风孔处传来了动静,应该是有鼓风机将一氧化碳气体也就是俗称的煤气输送进我们所处的房间之中。大概是心理作用,此时我已经感觉有些许头晕。
“妈了.个巴子的真不愧是最菜的门徒!”我在心里骂道,“时间都把握不好!啰嗦那么多干嘛?这要是竖锯出马一定是掐好表在讲完话的一瞬间开始往房间里灌煤气!”
吉尔·塔克与其他门徒不一样,她未经历过入门测试,电影中全靠竖锯的遗产才成为电锯门的一员,是纯粹的关系户。她对于所谓生之意义的理解也远比不上其他几个门徒,也没有亲自策划成功过一次游戏,最后还在警察局中被霍夫曼逮住用裂颚器处决。看样子竖锯把她放在如此靠前的位置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循序渐进,逐渐理解他游戏的“良苦用心”。
她设计的游戏并不复杂,况且在罗嗦中也几乎把解都给我们列了出来。在此基础上我多花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思考,掘出了“电锯门”更深此层次的用意。“操!”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道,“难怪一开始就要给我装上这么一个笨重的裂颚器!”
她的话有一句绝对是值得信任的,那就是在这个游戏中死去痛苦程度绝不算高。就像现实中的烧炭自杀一般,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过程就像是一场宿醉后的入睡一般,虽不踏实,亦不痛苦。如果后面其他门徒的游戏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话,那么选一个人会选择进装置苟活半小时,先把其他队友送出试炼以远离电锯门的折磨,然后咬紧牙关凭借自己的意志力与智力一步步去找竖锯算账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脑袋上装了个裂颚器,绝对塞不进那个棺材一样的装置当中,因此就算有人要solo电锯门那也绝不可能是我了。而我并不想让四个队友中的任何一个去完成这件事,一方面我不相信他们有能力对抗整个电锯门,另一方面我也不愿意自己溜出去而让我的队友来背负我的责任。
妈的,竖锯那老小子一定都算计好了,所以才会直接给我装上裂颚器,杜绝掉我solo的可能。这样一来便逆向证明了这场试炼确实有较大可能单人通关,而我又因为竖锯的设定没办法自己参加。这是一个死循环,让我在短短十秒钟时间内连续问候了数百次竖锯他妈。
“老苏,我没听懂,这娘们儿啥意思啊?”“队长,让谁进装置啊?”“我...我不害怕,我可以进!”一方面身边几个队友叽叽喳喳,另一方面我也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他们共同商量却苦于裂颚器无法言语,场面一时非常混乱。
“五分钟了!赶快做决定!”孙杰大声吼道,盖过其他声音。他没有参与讨论,而是在一旁捏着脉搏计时。此时一氧化碳的作用已经开始体现,我的眼前开始朦胧,脑袋昏沉,逐渐控制不住牙齿的力道,几乎要松开裂颚器的机关。
我本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以重振精神,却忘记了头上还带着裂颚器,不过目的达到了,只是脸疼变成了手疼。此时可徽他们也由于中毒,渐渐失去了活力,声音变得细微。“妈的,这次老子赌了!”我一把抓住孙杰,然后把他向前推去。这个举动的含义很明显,就连刘为先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孙杰踉跄了两步,转头看着我笑道:“这波不怕我选择苟且偷生吗?”我不多做言语(也没办法说法),依旧是看着他,目光中有我想表达的一切含义。
第四百零八章 孙杰的决悟
孙杰迎上我的目光,笑了笑开口道:“行吧,老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然后转头向着吉尔设计的棺材装置走去。
这下我有点蒙,这个逼看上去好像胸有成竹,但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啥,他到底明白了个什么?我想的是无非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孙杰牺牲自己为我们打开接下来的通路,这样我肩上会多一丝责任背负,带队继续向着“电锯门”下一个游戏前进。
第二种是孙杰选择保全自己并承担我的责任,去独自面对接下来的游戏。我们参加这一次对决的五人当中除我之外能勉强单独扛起重担的我认为只能是孙杰。有时候作为队长,也得去学会信任自己队员的能力。
孙杰在棺材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然后…脱掉了自己上半身穿着的短袖,瘦削的脊背暴露在我们面前。“喂,别耍流氓!”刘为先有气无力地抗议道。“你懂个屁!”孙杰边说边将自己的短袖撕成布条,“我这是担心等会出了什么状况自己没办法继续拉住铁链,上个保险!”
看样子,孙杰已经尤里决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只是这个选择和他平时的处世态度截然不同。
接下来他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棺材中的那个手臂粗细的孔洞,手摸着裤腰带犹豫了片刻,最后咬咬牙没有把裤子脱下来堵住孔洞。毕竟这是“电锯门”设计的死亡机关,要是一条牛仔裤的布料就能妨碍处刑,那建议竖锯带着自己的门徒直接进厂吧。
而且,这场对决在场外毕竟还有一堆看热闹的闲人在关注,要是孙杰在众目睽睽之下只穿条裤衩受刑,那他在华夏神国下辖地域基本上是社会性死亡了。毕竟哪怕是我这么不要脸的人,当初在星河战队试炼中与喷火虫战至裸奔的场面被李天明有心传播下也会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孙杰将撕开的布条缠在一起,然后迈步踏入棺材之中。似乎该装置有压力传感器,他甫一进入,从身后天花板上便垂下一块中间镶着玻璃的厚实铁板,像拍苍蝇一般压着孙杰的后背把他完全塞进了棺材之中。随着机拓运转的声音铁板与装置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了一起,就像是棺材被钉上了盖子。
装置里面空间促狭,孙杰前胸贴着棺材底,后背顶着玻璃盖,无法转身。不过与外界房间中仍源源不断排入的一氧化碳隔绝后他迟缓的动作稍稍灵敏了一些。孙杰费力地将手中布条的两端各绑住一条铁链,然后在双臂上缠了几圈发劲拉动,伴随着机关运作的声音,房间右侧的排气扇开始工作,工作的声音比左侧要响亮的多,显然这房间中的出气扇比进气扇要更强劲。
而与此同时棺材中的孙杰局促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棺材底部孔洞中传来的声音让他的恐惧被进一步放大。有时候死并不是最让人畏惧的存在,明知要死,但未知死亡方式才真正让人绝望。装置内部十分狭窄,即使孙杰已经像一只大蛆一样蠕动,却根本不可能躲避开“电锯门”的处刑。
一个拳头大小的钻头从孔洞中射出,直插入孙杰胸口,单这一次攻击就已经让他受到重创,一口血伴随着凄惨的杀猪一般的惨叫从他的喉咙溅出。紧接着,钻头开始转动,带动着孙杰的身体在狭窄的装置中左右晃动,身体各部分不断地重重撞在铁制棺材壁上。
不多时孙杰后背紧贴着的玻璃已经完全被新鲜的血液遮盖,他身上的劲道也已经松懈,胳膊塌在身边,但链接着两条铁链的布条在浸透血污之后变得更加坚韧,它完美地履行了孙杰布置的任务,始终拉扯着铁链确保我们房间中的排气扇开启。
“啊!…赢!…”凄厉的惨叫声中孙杰口齿不清道,“最后…晋…赢!”他的声音逐渐微弱,被另一刺耳声音淹没,那是钻头已经钻透孙杰的胸腔,开始与棺材盖上的玻璃亲密接触。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我的队友们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可徽紧紧抱住龚苾霏,眼神却看向我。刘为先破口大骂,其不文明程度我真怕竖锯听到后直接恼羞成怒不玩游戏直接处刑。我自身没有情绪,所以此时依旧非常平静,只是捏紧拳头心道:“安心好了,孙杰,你死的这份屈辱,我记下了。”
“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呵呵。”吉尔·塔克嘲笑道,她面色潮红,宛如高潮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这血腥的处决给她看兴奋了。“游戏结束,恭喜你们四位能继续往下走,哼,踩在你们队友的尸骨之上。”她讥讽道。
我嘴里有一万句污言秽语想拿出来与这个娘们交流一下感情,但苦于裂颚器只能死死地盯着她。“再见了,“暝天”的各位,等会时间到了门会自动打开,你们继续前进吧。”吉尔·塔克边说边站起身准备离开,但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勉强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
“什…什么?”吉尔难以置信道,同时快步冲到门口狠压门把手,面前的门却纹丝不动。在这一刻我和她都明白了,我们当前所处房间的出风口的另一端,救是她所处的隔间。在孙杰用命打开的排气扇工作下,此时高纯度的一氧化碳气体正源源不断地经由我们房间输送到她所处的隔间中。
“发生什么事了?”刘为先只看到吉尔·塔克的异象,却不知道原因何在。“好像是…”龚苾霏小声回答道,“我们房间的排气扇是与她那边房间相通的…”
“不!约翰(竖锯名字)!这究竟是为何?”吉尔声嘶力竭道。她绝望地上下摩擦着门把手,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努力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只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最终的命运。我冷冷地看着她无用的挣扎,手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心里默念“gaover(游戏结束)!”
我暂时不敢确定竖锯的想法,估计是他老爷子觉得如果门徒没有让我们在其设计的游戏中明白所谓个人生命要大于团队利益这一理念,那么他或者她就是失败的门徒,将从“电锯门”除名。反正这帮疯子一向歪理多,电影系列中大部分门徒都没能善终,最后倒在了自己同门的设计或背后捅刀之下。
这大概也是“电锯门”为什么不认同我们团队的原因之一,他们那边基本上都是单兵作战,各玩各的,就算是竖锯出手也只能做到表面上的团结。在他们的理念中,没有团队这个概念,只知道生命尤其是自己的生命是可贵的。
在最后的几分钟里时间过得飞快,吉尔·塔克停止了挣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在进风口鼓风机停止工作后,房间左侧的铁门自动弹开。
我们最后看了一眼承载孙杰的遗骸的装置,然后默不作声地转头离开顺着打开的门走进了另一条走廊中。其实从我的角度考虑孙杰现在相较于我们说不定算是幸福的,毕竟他滴任务完成了,可以安心躺平了,而我们活下来的四个人接下来要面对怎样的游戏与折磨尚未可知。
这条走廊有了更多人工修缮的痕迹,完全由深灰色的混凝土筑成。不过反光效能不高,头顶的白炽灯尽力在工作了,走廊上却依旧显得十分昏暗。走了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后我们来到了又一扇铁门前,门上一个红色箭头告诉我们,这就是下一场游戏的场所。
第四百零九章 汽油潜游
可徽刚一推开门,一股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她轻嗅之后皱眉说道:“汽油。”
我们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因此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新的房间当中。这一间相较于刚才的密封毒气室要大很多,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大小。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另一边依稀能够看到另一扇铁门。房间中央有一巨大的四方形深坑,里面装满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汽油。
““电锯门”可真他喵的有钱,”我估算了一下这样一池汽油的价格,“有这闲钱捐给留守儿童不是更有意义吗?非要搁这用于人性审判浪费不可再生资源。”
这间房中大概是出于安全考虑,害怕老化的电路引燃挥发的汽油,因此并没有设置电灯,光亮由房间右侧隔着窗户的几盏大功率探照灯提供。在探照灯旁站着一强壮中年男性,他鼻子高挺,长有一双厚嘴唇,此时正脸色阴翳地俯视着我们四人,正是“电锯门”中的警方叛徒,马克·霍夫曼。
由于房间中的灯光完全只能依靠那几盏探照灯,因此周围角落比较昏暗,我暂时看不透这间房中的机关如何运作。好在电影中霍夫曼经过竖锯调教后,设计的游戏虽然相较于老爷子来说更加狠辣,但总会给受刑者留下生路,只是通过的难度更大。不过这只是针对游戏参与者而言,霍夫曼针对自己想杀的人绝对意义上不留任何情面,要是有人得罪了这位前警探,那他一定会尽全力干掉这个倒霉蛋。就算藏到警察局中也无用,他会解决掉所有碍事的警察以到仇人的身边。
房门在我们背后自动关闭上锁。霍夫曼冷笑一声,开口道:““暝天”的诸位,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开场白都是一样的,也不嫌啰嗦…”可徽不爽道,不过霍夫曼并没打算理她。
“在你们面前是一池汽油,深五米,在池底绑着一把你们需要的机械钥匙。”霍夫曼移动身边的探照灯,把灯光打在汽油池底。我眯起眼来,这么远的距离还隔着汽油看不分明,只能确定池底确实有一长条状物体。
“这把钥匙是你们生路的钥匙,没有它,你们将永远困在这间房中。不过这个永远也并不长久,这个房间中设置了大量的炸弹,十分钟后将会自动引爆。威力倒是不大,不会破坏防空洞的结构,你们不会被炸得粉碎。”
“但是,当这个房间中挥发的汽油被引燃时,我确信你们更想死在炸弹手上。所以,你们要选出一个幸运儿,为了队友们能够前进勇敢地来一次汽油潜游。哦,这事确实需要勇气,要知道在汽油中下潜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霍夫曼向我们点点头,表明他已经说完了。我有些疑惑,霍夫曼并没有以“取决于某某的选择”做结尾,感觉就像是他少背了一段台词一样。而且他说的话也很奇怪,什么叫“为了队友们能够前进”?这下去取钥匙不也是为了自己能够不被烧死吗?看样子这汽油池底部另有玄机,下去的那一个人很可能没办法爬上来了。
不过知道这一切又能怎样?我们现在是明知山有虎,但不得不往虎山行,这就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悲哀。就算池底没有机关,潜入汽油中本身就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举动。人平时喝水,溺水时尚且痛苦万分,遑论汽油。这玩意本身就有毒害,会烧灼喉咙、呼吸道。如果是在水中不小心喝一口水,老练的潜水员能够补救回来,但喝一口汽油的痛苦绝对会让人忍不住把肺里储存好的空气一股脑吐出来。
另外,若是直接吸入浓度较高的油气会导致昏厥,要是在汽油池中失去意识,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下去取钥匙的人确实会经历很大的风险,很有可能直接去世被送出这个试炼。而更悲惨的是如果他或者她没把钥匙拿上来就寄了,那我们剩下的人还得再派人进去游个泳。
至于让谁上,我心中的人选在霍夫曼叨叨的同时就已经定了下来,我们当中也只有她能够做成这件事。我拍了拍可徽的肩膀,眼中只有无奈。她愣了一下,苦笑道:“没事,我上。”
我们幸存的四人当中,刘为先和龚苾霏在现实中的游泳水平充其量就是在学校游泳馆浅水池中不带救生设施扑腾。我的水性害行,虽没有经过系统性学习,但依靠自己的天赋依旧考上了帝都深水证,平时不用和萌新抢浅水区,能在深水区畅游。我小时候喜欢跟着家里的德牧去河里野泳,游泳姿势虽不雅,但至少克服了对水的恐惧,即使水况复杂也能在水上漂着。当然,不是脸朝下那种飘法。
但现在我脑袋上套着一个笨重的宝贝,这要是跳到汽油池里直接头朝下沉底了。先不说我能不能摸到钥匙,哪怕找到了我也浮不上去了,因此除非我不想活了,否则我还是老实在岸上待着吧。这场游戏的设计好像也不想让我亲身参与,不知道竖锯这帮鸟人在倒什么坏水。
可徽之前认真学习过潜水,这个暑假她本身的计划就是打打工攒攒钱,十一的时候去仙本那考潜水证。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本身也不是按计划行事的人),这个暑假过去一半了,我每天只看到她在别墅里耀武扬威,没看到一点打工的迹象。
可徽走到汽油池边上脱掉鞋袜,像一支鸭子一般拉伸自己的筋肌。我心里一方面不是很情愿让她冒险,另一方面又恨不得一脚把她踢下去以节省时间,这样如果可徽失败了我应该还来得及把刘为先也扔下去。关键我没办法说话,只能在原地干跺脚。
不过可徽在这做准备动作,更大的可能其实是因为她害怕了,在尽量拖延时间。不过最终可徽还是鼓起了勇气,她站直身子,转过头看着我问道:“要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咕哩哇啦…”头上有个裂颚器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无意义的字节表达心中所想,大意是我肯定会伤心的,但如果你再不把钥匙捞上来我也不用伤心了,因为再过几分钟我们就一起回空间了。
也不知道可徽理解了多少,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后,慢慢背身躺入汽油之中。在潜水时,这种姿势能避免正面入水时水直接顺势灌入鼻腔中的情况发生。只不过汽油的密度比水要小,可徽没有经验直接一头栽进了汽油当中。
“可徽姐,你没事吧?”龚苾霏急道,不多时可徽从汽油中探出头来向我们挥了挥手。她没有和我们说话,在汽油中她需要用上所有的气力踩“水”才能让自己探出头来。
可徽用手抹了一把脸,勉强睁开眼来,即使是短暂的接触她的双眼也依旧被汽油烧灼得红肿了起来。眼睛是人体十分重要但也非常脆弱的器官,而汽油强烈的刺激性导致在其中睁眼视物对于常人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可徽需要先浮上来确认钥匙的方位,然后闭上眼睛潜下去凭手感找到钥匙再游上来。
但就在这时,伴随一声呼啸一块镂空木盖从汽油池上方落下,正好镶嵌住了汽油池四边,险而又险没有直接砸到可徽头上。但这样一来,也彻底封死了可徽上岸的通路。
第四百一十章 归海可徽的决悟
由于这件房中的光线并不敞亮,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房顶上还有如此机关,猝不及防。可徽惊慌之下猛灌了一大口汽油,好在木盖与汽油之间还留有三十公分左右的空隙,此时她能够双手扒住木棍间隙借力将头部探出汽油。可徽猛烈地咳嗽着,汽油的烧灼让她的眼泪被刺激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后沉入了汽油之中。
这个木盖由十数根手臂粗细的木棍组合而成,每一根之间留下了大概二十公分的间隙,这点空隙只够被压在汽油池中的可徽探出手臂,完全没有脱身的可能。木盖中心由一轴承连接着天花板上的机关,也正因此木盖才没有直接砸在可徽头上。
“补充一下,”霍夫曼讥讽的声音再度响起,“池底的钥匙不仅能打开另一侧的铁门,也同样能够打开这个蓄水池的阀门。因此,你需要做出选择,是将生的可能留给队友然后让自己痛苦地淹死在汽油当中,还是打开排水孔给自己一条生路,任由队友们被爆燃的汽油烧成炭。如果选择后者,虽然你会像掉入马桶中的蟑螂一般与汽油一同冲入下水道中,但如果你的求生意志足够坚定,是能够坚持到呼吸上下一口新鲜空气之时。”
“顺便提醒一下,不要想着偷女干耍滑用这一把钥匙打开两把锁。现在,究竟是牺牲自己还是牺牲队友,取决于你的选择,不过请抓紧时间,留给你思考的空间是有限的。”
随着霍夫曼的话音落下,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机关发出了不详的液压声,开始运作。在轴承的推动下木盖一点点向下压去,也将可徽的头部一点点推向汽油之中。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只能对着霍夫曼升起左右手两根中指表达“友好”的问候。下压的木盖确实没有给可徽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沉默的几十秒白驹过隙,可徽最后面露狰狞,怒骂一声操,深吸一口气对准拴在池底的钥匙游去。
我的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可徽会做怎样的选择,或者说,不知道我希望可徽做出怎样的选择。一方面我希望“暝天”能够顺利晋级,这就让我非常自私地希求牺牲可徽以让自己进入下一场游戏当中。不过这场试炼进行到现在,我这个队长不能说没有用,只能说一直在拖队友的后腿。想想之前在与“盗道”的对决中也是我的盲目自大差点导致“暝天”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我…真的是“暝天”所不可或缺的吗?
另一方面我也同样希望可徽能够做出自私的选择,给自己开启逃生通道而不是我们岸上这些坐享其成的废物队友。呵呵,我真庆幸自己还能保有这种想法。由于没有情绪我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王八蛋,没有哪个男孩会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受此折磨,想的却只是怎样能让她的牺牲利益最大化。
可是,我也看出来了,可徽直接把霍夫曼提供的第二个选择当成了耳旁风。她只确定了池底钥匙的位置,从头到尾她压根就没考虑也没关注过排水孔阀门的位置所在!
由于浮力更小,在汽油中沉底要比水中更容易,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可徽的手已经摸到了池底的混凝土。她四下摸索了一番,攥住钥匙后用劲扯断绑在池底的细绳,双脚在池底一蹬再度上浮。
只是此时木盖已经压入了汽油之中,可徽已经不可能再向上呼吸到任何空气。撞上木盖后,可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左手握住一根木杆,同时将右手从间隙中伸出,高高举起了那一把代表着生的钥匙。
刘为先快步跳入池中踩在木盖上接过钥匙。“老…老苏…走吗?”饶是神经大条如他,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开口。我有些茫然,龚苾霏体贴人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们先去开门。”
我看着汽油中的可徽,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我的理智告诉我现在应该尽快离开此房间前往下一场游戏,但我就是迈不开步子。“一定是裂颚器太重了,让我走不动路了…”我找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接口来糊弄,好在这里多陪可徽一会。
可徽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唯有一死。她松开扒着木棍的右手,脸上似乎想挤出一丝笑容,估计是想让自己在这场试炼中死得好看一些,但当汽油灌入呼吸道时可徽的表情还是瞬间狰狞了,她的四肢不断地拍打着依旧冷漠的木盖,明知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为渐行渐远的生机而挣扎。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开口把刘为先叫回来,让他把钥匙还给可徽,但一直含着的裂颚器已经让我的上下颚麻木,这一句话终究没有喊出。而就在刘为先将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连接汽油池中下压木盖的轴承突然运作加速,将已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可徽彻底压在汽油池底,动弹不能。
霍夫曼确实没有瞎说,虽然是同一把钥匙,但没办法打开这间房中的两道锁。
虽然在试炼中可徽死在我面前的经历已经有很多次,但这是对我冲击最大的一次,我…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于痛苦的折磨。刹那间我的心猛烈振动了一下,一种熟悉但久违了的感觉冲入脑海之中。
我跪倒在地,两行苦涩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下。但由于裂颚器的遮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哭了。此时刘为先已经打开了门,龚苾霏着急喊我过去,按照她的计时这间房中炸弹即将引爆。但我此时只想呆在这里等待一切了结。
“什么东西?”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响起,“你怎么回来了?去去,我的誓言还没履行完呢,回人字卷里面老实呆着!”我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在这干什么,怎么还不抓紧时间跑路?可徽又不是真没了,她只是先一步回空间等我们的好消息罢了,而我却像一个小媳妇一样搁这哭唧唧,还是在面向全华夏神国的直播中,真是丢大人了!
但事实上,在我跪倒之后,华夏神国的一众闲杂人等对我的评价甚至好转了很多。用钟馗的话来说就是这小子也还是有点人情的,不完全是具行尸走肉。
因为没有情绪,所以平常其他人对我的评价基本上逃不开冷酷无情四个字,而这种性格是不受大众所喜欢的,而且我承认平时耍的阴招有点多,再加之引路人是戏运这一点的负面影响,久而久之我在华夏神国试炼者之中的名声自然越来越臭。只不过在这一跪之后,人们开始意识到其实我也还尚且暂时八成应该或许还算是个人。
当然也有持不同意见的存在,例如某不愿透露身份的魅妖女士由于刚出小组赛就被淘汰了,所以有幸全程观看“暝天”与“电锯门”的对决直播。她表示,我这一跪大概率是因为裂颚器太过沉重而又没人帮扶(之前这活一直是刘为先在干,此刻他正屁颠屁颠向门外跑去),所以终于因体力不支承受不住重压摔倒了。
在情绪莫名其妙短暂恢复又莫名其妙彻底消失后我的理智重新掌控了这具躯体,当即双手扶住脑袋上的裂颚器绕过汽油池快步去和剩余的队友们会合,在霍夫曼的目送下,离开了这一房间。
第四百一十一章 泔水沐浴
“游戏结束!”霍夫曼轻蔑地宣布道,只不过这句话不仅是宣布可徽的死亡,也同样适用在他自己身上。很快霍夫曼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在刘为先用钥匙打开门的同时,他身边的几盏探照灯尾部亮起了诡异的红光。
霍夫曼的行动力在“电锯门”当中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立马拆开身旁探照灯的后盖,发现了安放在里面的c.4定时炸弹,本就阴沉的面色都快滴出水来。刘为先将钥匙插入锁孔这一举动不仅加速了木盖的下压,亦遥控开启了这间房间中的炸弹。
此时计时器上的剩余时间,一分三十秒。
c.4与霍夫曼自己制作的简易炸弹不同,结构要复杂的多,这让他很快便判断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无法拆除房间中总共六枚的c.4炸弹。“竖锯,劳伦斯!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霍夫曼怒吼道,同时快步冲到房门前,用力按压着门把手。但与吉尔·塔克遇到的情状类似,房门纹丝不动。
“该死!该死!”霍夫曼一边怒吼着一边试图将房门撞开,只是他也清楚,电锯门设计的游戏从不可能被外力破解。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霍夫曼的求生意志极强,直到爆炸的火光将他吞没时,霍夫曼依旧没有放弃与紧锁的房门做斗争。
我们剩余三人从汽油池房间中离开后大概一分钟左右,数声沉闷的爆炸声在我们身后响起,然后身边的空气都灼热了起来,要是此刻我们还待在房间中哪怕侥幸躲过了爆炸的破片,估计也已经被油气的爆燃烤成了八成熟。
在到达下一个游戏房间的路程中我们经历了一段陡峭的台阶,通过后我估算了一下大概高度下降了二十米左右,我们进入了防空洞的更深一层。台阶的尽头是另一扇铁门。试炼进行至此虽然我们三个幸存者在体力上没有太大的损耗,但队友接连在眼前被处以极刑让刘为先和龚苾霏在精神层面上累垮了,因此他们两已经沉默了很久。而我由于那该死的裂颚器想话也张不开嘴,最后三人在诡异的沉寂中依次走进了铁门郑
铁门的自动关闭上锁已经不会再让我们有什么反应了。这间房面积不算大,对应的出口相较于我们之前经过的铁门而言十分厚重宽大,洞开的话估计都能挤进去一辆五菱宏光。面对这个大家伙我们连试着推一推的欲望都没了,这一看就不是仅凭人力就能打开的存在。
“上面的几间房只是防备一般的空投炸弹或者燃烧弹…”我思忖道,“这扇门的架势应该是用来防核爆的。”不得不“电锯门”还挺会因地制宜,这间防空洞他们没有废太大功夫就废物利用打造了一个用来考验我们求生意志的游乐场。
在房间的右侧上方玻璃后站着我在这场对决中最不想遇到的门徒,没有之一。阿曼达·杨穿着她那件标志性的红色短袖,环抱双臂,把傲饶双峰撑得更加挺拔,同时漫不经心地俯视着我们,满脸玩味。
这个女人可怕就可怕在她设计的游戏,大多没有生路。其他“电锯门”成员多少还是能认同竖锯的理念,设计的游戏哪怕再残忍也不会完全剥夺受刑者的生路。这个逼女人纯属是出于对竖锯的恋父情节才毅然决然地投入“电锯门”大业当中,至于竖锯那通过痛苦让游戏参与者找到生之意义的理念她是一点没学到,或者不在乎。落入她毂中的倒霉蛋,十死无生。
“你们好,‘暝’的幸存者们,”眼见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阿曼达开口道,“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开启你们面前大门的电路被破坏了,你们需要重新接好电路通电才能重新开启它。”她用手指了一下挂在房间左侧的一个足够把身材矮的人关进去的巨大电箱。
只不过这个电箱离地大概得有三四米的高度,要想整修阿曼达所的大门电路只能通过镶在墙上的几根歪歪扭扭的钢筋爬上去。看到这个设计我又郁闷了,这竖锯是成心不想让我参与到这三场游戏中!我带着笨重的裂颚器哪怕在平地上站不稳,遑论在这扭曲的钢筋上爬上爬下。就算我侥幸爬上去了,只要我从钢筋上腾出手来整饬电路,不到十秒钟我就会重新与房间地面来次亲密接触。.caso
“你们需要的材料电缆我都在电箱里面准备好了,”阿曼达继续道,“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她坐到身旁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显然关于游戏规则的介绍已经结束了。
但是阿曼达也没有出让我们自己做选择的话,这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联立她平时的行径,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场游戏中我们压根就没有选择。
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该怎么死呢?我四下环顾一圈,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机关,正准备抬头找一找是否有上一场游戏中木盖板一样的机关时,宛如醉鬼呕吐一般的流状物劈头盖脸地淋了下来。
“卧槽这他妈是泔水?这个疯婊.子想用泔水把我们三个淹死?”由于实在太过恶心,我对阿曼达的称呼又降低了一个等级。普通的新鲜泔水也就算了,关键浇在我们头上的怕是至少已经走了一周的腐烂流程,我甚至看到某些食物残渣上冒出了白色的蛆虫。
“呕…”刘为先直接吐了,在腐烂中又增添了一些新鲜的恶心。“老苏…怎么办?我电路知识已经还给老师了!”刘为先边吐边问道。本来我还能忍一忍,看他吐得畅快一下没忍住一口酸水从胃里反涌回口腔。而我由于裂颚器的缘故没办法张开上下颚将酸水吐出,为了不让酸水流进呼吸道里把自己呛死我只能捏紧拳头重新把它们咽回了消化道郑
不过这一场游戏确实指望不上刘为先了。模拟电路是我们大一下学期的课程,现在我们都已经考完研了,而且考研也用不上电路知识。就他那脑子用不上的信息能储存一个月就不错了。至于我,目前更是指望不上了。
正当我和刘为先狼狈不堪时,龚苾霏大声喊道:“我去弄!我上学期刚做完工程训练实验!”她用手挡住头顶不断流下的污秽避免流入眼睛里,然后趔趄着朝钢筋组成的梯子跑去。
我推了一把刘为先,指着龚苾霏示意他过去帮忙扶一下以免龚苾霏摔下来。刘为先点头,然后一边吐一边朝龚苾霏走去。我想了想还是又把他扯了回来,他这个状态过去不是帮忙而是在添乱。
不过好在电路箱附近花板上没有往下喷溅泔水,估计是阿曼达害怕电路淋湿后发生短路。她虽然不会让自己游戏的参与者活着离开,但也不愿意让他们死于意外。阿曼达享受倒霉蛋死在自己设计的游戏当中的病态快福因幢下,阿曼达希望我们三个人在她面前被泔水淹没的绝望中身亡,而不是简简单单被短路电死。
龚苾霏三下五除二爬到羚箱旁边,完全不像是一个文静的女学霸,倒像是一个善于爬树捣鸟窝的臭子。她花了一分钟时间仔细理了一下电箱中的电路,然后抓起一根手指粗细的电缆开始往接头上缠。
这间房中的泔水“降水量”很大,不多时已经漫到了我们的膝盖。照这个速度推断,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体验一次泔水潜泳了。
很难这和汽油潜泳相比哪个经历更让人不愉快。
第四百一十二章 龚苾霏的决悟
也难为龚苾霏在这种环境中尚能保持专注力,她手上动作飞速,很快便完成了大部分的电路链接工作。但当龚苾霏拿起阿曼达为我们准备的最后一根电缆准备安装时,她的身躯猛地抖动了一下,双手悬在半空中半晌,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队长,不对劲!”龚苾霏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我把一根被裂颚器铁制框架卡住的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抠下来甩到一边,然后双手托住笨重的裂颚器勉强抬起头来,正迎上龚苾霏的目光。“这一根电缆的长度…明显不够!”她大喊道。
“怎么可能?”刘为先绝望道,“你是不是之前哪根线路接错了?不要着急,好好检查一下!”“不是这个原因!”龚苾霏回答道,“这里面的所有电缆都是一个长度!除非把两根接到一起,不然这最上面的两个接头绝对链接不起来!但那样一来,电缆的数量又不够了!”
我向右上方斜视,此时阿曼达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坐着,就像三体文明对待被智子封锁了科技树的地球一般,只有轻蔑。这个杀千刀的臭婊.子,果然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之所以专门准备一条长度不够的电缆充数,纯粹是为了欣赏我们在被泔水淹没之前的溢于言表的绝望之情。
可是我除了向阿曼达竖起中指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能做的事。这是一个死局,“暝天”已了无生机。我早已预料到我们碰上阿曼达时会落入此境地,只能寄希望于竖锯能好好管一管自己这个疯狂的门徒,但就目前来看,显然竖锯没有我期望得那样光明磊落。
现在在我看来,“暝天”被淘汰已经只剩下时间问题了,心思电转间脑洞已经跳脱到之后该怎么面对舆论。不过讲道理“暝天”在这帮反.社会疯子的手下走到这一步已经不丢人了,我自认为没有任何一支其他团队在这一点上能与我们相提并论。所以,即使被“光荣”淘汰,华夏神国也不会有人或神苛责“暝天”。
只不过我回空间以后只怕会遭受一堆垃圾邮件的冷嘲热讽。毕竟我也算是名声在外,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坏名声罢了,在这场试炼中我一点作用没发挥出来,还时不时拖队友的后腿。虽然我没有情绪,但我能理解一个优秀的团队中的废物,该喷。
虽然心里非常不情愿,但我还是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并且开始考虑后事,此时即使我没有被限制实力能够把郭嘉再一次召唤出来他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足够长度的电缆。只是,“暝天”当中还有一位尚未放弃。“不…不能就这么结束…”龚苾霏抹了一把刘海下渗出的细汗,咬牙道,“我不能…一定不能就这么被淘汰…袁沂他们,还在前进…”
没错,英雄聚义开始前被我挖了墙角的龙宫剩余的试炼者们截止这一轮也还没有被淘汰,此时正在与曹凛沧带领的名义上的冥府代表队争夺着晋级名额。要是龚苾霏先他们一步被淘汰,嗯,毕竟她的脸皮没有我这么厚。
“虽然电导率比不上铜镍导线,”龚苾霏苦笑道,“但人体…也是能通电的…队长,为先哥,你们站到门边去…我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但…尝试一下终归是好的…”
我瞬间懂了龚苾霏的意思,现在她想要把自己当作电缆来接通电路。这个思路之前也在我的脑海里闪烁了片刻,但我最终放弃了它。从理性角度来说,人体能导电不假,只不过电阻远高于专业的电导线,毕竟人在触电后会被逐渐烧成焦炭,这样一来大量的电能会转化成热能,残存的电能对于能抵御核爆的巨大铁门而言只怕完全不够。因此,从理论上来说我觉得这个方案完全行不通,这是在无意义地折磨我们自己人。
但龚苾霏说得确实有道理,“暝天”都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不尝试任何一种可能性的话永远抓不住那仅存的渺茫生机。况且面对“电锯门”,不能有任何畏惧之情,只有“暝天”的觉悟高过竖锯和他的门徒时,我们才能摆脱他们设下的枷锁,战胜他们。
我点点头,扯住还不明所以的刘为先向着防爆门蹒跚而去。此时泔水已经淹至我们的胸口,腐烂的汁液完全浸湿了我们的衣物,各式各样的食物残渣不断擦碰着我们的皮肤。这种毛骨悚然的体验恐怕会在我的脑海中留下深刻的烙印。
我刚考虑的问题龚苾霏也意识到了,她的解决方案很简单,跳进泔水中打了个滚后又重新向上爬去。混杂了食物残渣的浓稠液体也不是理想的导电材质,终归比人体组织要强得多。在爬钢筋的过程中由于浑身变得滑腻龚苾霏还摔下来了一次,好在因底下泔水起到了缓冲作用而没有受伤,她爬起身后抹了把脸便再度爬回到了电箱旁边。
“队长…为先哥…一定要通关啊!”龚苾霏惨笑道。她现在的样子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只怕是形象上的毁灭性打击,甚至有一只肥嘟嘟的蛆虫不合时宜地在她头发里探出了头。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以理智许下无力的承诺让队友们接连迎来痛苦的折磨来为我自己铺平前进的道路。阿曼达坐不住了,龚苾霏成功抓住了她计划中忽略的细节,这让她从椅子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脸紧紧贴在玻璃上观察着我们的举动。
龚苾霏合上电闸,电箱中***着的铜镍导线及接头瞬间迸射出了不详的电火花。龚苾霏闭上眼睛,努力憋住了在眼中打转的液体,两只手同时各握住了之前没能链接上的两个接头。这座防空洞中的电路应该是专用的,功率远大于民用电路。龚苾霏痛苦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两秒左右的时间,强大的电流就已经将她的血肉电焦。
龚苾霏仰面摔进了泔水之中,不过在她再次接触腌臜之前,就已经变成的一具上半身碳化的尸体。龚苾霏用自己的命为我们争取了短暂的时间,大门向外弹开了大概二十度,泔水贴心地把站在门边的刘为先和我冲出了房间。
我仿佛听到了阿曼达的怒吼,但仅仅只有一瞬间,因为在失去供电后大门急速合拢,将阿曼达和剩余的泔水关在了我们身后。不过我也留下了纪念品,在门关闭时我的身体尚未完全离开房间,厚重的防核门轻而易举地夹断了我没能及时抽出的左小臂。
“至少…至少…不需要只为裂颚器咬紧牙关了…”我试图在心里用吐槽保持住思维的活跃,断臂后剧烈的疼痛一阵阵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不由自主地使出更大地劲咬住嘴里的机拓,但我的眼前还是在一阵阵地发黑,几近昏厥。
大门再度关闭后阿曼达愣了两秒,然后如梦方醒,使出全身力气狠狠捶着眼前的玻璃,直至指关节都从撕裂的皮肉中***了出来。“该死!该死!你们为什么不能乖乖去死呢?”她抹了一把脸,血水与愤恨的眼泪混杂在了一起。
“游戏结束!”阿曼达对着在泔水中浮沉的龚苾霏尸体忿恚道,然后转头向着房门走去。经历了失败之后,阿曼达现在只想回到竖锯身边重新聆听自己认定的父亲的教诲。但是当她与门把手接触的刹那,一道强劲的电流在她的体内肆虐一番后渗入了铁制地板中,房间中留下了一具同样碳化了的尸体。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最终游戏
“他喵的“电锯门”一定是和我的左臂五行相克!”说起来我在新手试炼时也是被竖锯算计丢掉了左手,这也算得上是前后呼应了。我用右手笨拙地扯着自己的上衣试图撕下一块布料来包扎伤口,否则就目前的出血量而言光靠血小板我撑不了太久。
“老苏,你的胳膊…”刘为先爬起身后立刻注意到我的异状,急忙赶来帮我处理伤口。他四肢健全并且这场试炼进行到现在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对付我穿着的普通面料的短袖自然不在话下,就是包扎技术确实不怎么地,也不讲究,丝毫没有注意到把一滩来自泔水的秽.物一并裹住了我的伤口。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等到感染发作时要么我已经挂了被送出试炼,要么我已经战胜了“电锯门”凯旋回归空间,无论哪种结果,腐烂物中的病菌所起的作用都不会关键。
大门后紧接着就是下一场游戏的场地,数十根红色激光线镶嵌在墙上的黑漆漆的手臂粗细的洞口中射出,横亘在我们面前的走廊上。在我们头顶是一个管道口,从上面不断有液体流下,汽油的刺激稍稍冲淡了泔水的腐烂味道。我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条管道连接着汽油池底的排水口。如果之前可徽选择用钥匙救自己,那么她会直接被冲到这扇房间中,而无需参与阿曼达那压根没给我们留下生路戏。
联立吉尔·塔克的游戏,此次对决中“电锯门”的设计布局已经彰显了出来,最优解是我们选派一个除我之外能力最强的队员在吉尔的游戏中用毒气送走其他人,然后在霍夫曼的游戏中勇敢地潜入汽油池底拿上钥匙打开排水孔跳过阿曼达的游戏。此时他或者她已经算了经历过了考验(毕竟在汽油中潜泳还是需要一定意志与能力的),再通过面前的游戏就能结束这狗屎一般的试炼。
如此,估计最后一场游戏恐怕不会特别困难,至少一个人绝对完成的。我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心想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就干脆自我了结算了,不能给刘为先添麻烦。
如果按照上述流程走的话这一路确实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风险,“电锯门”给了两次机会,但我们都没有把握住,最后一头钻进了阿曼达的死亡游戏中。不过我也不应该抱怨什么,我的队友们不像我,一方面他们想不了这么多这么深,另一方面他们也绝不会轻易卖队友,这种团队精神在我看来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除了“电锯门”这帮疯子设计的游戏外,绝大多数试炼还是得靠团队合作才能通关。
在走廊的另一端此时正站着一个面容阴翳的中年男性,他的右腿自膝盖处截断,***在裤腿外的金属脚脖反射着散射的激光。这些特征只属于“电锯门”中真正继承了竖锯事业的门徒,劳伦斯·戈登。表面上他是仁心仁术的脑科医生,背地里早已皈依“电锯门”,鬼手蛇心,相信拯救人的精神远比拯救人的肉身要重要得多。
事实上我也一直觉得戈登医生是“电锯门”那一帮疯子当中最合格的继任者,也是唯一合格的继任者。所有门徒中只有他正儿八经地通过了老掌门竖锯设计的游戏,真正意义上明白了所谓生之意义。像阿曼达、霍夫曼就像是两个走后门的考生,竖锯为他们设计的游戏不能说难度不大,只能说毫无难度,无关觉悟。因此在电影中竖锯死前死后,还得想办法处理掉这两个背叛了门规的弟子。
而戈登医生相较于竖锯甚至更加明白该怎样拯救人性,在他设计的游戏中会把审判的权利交给参与者,让他们通过弄脏自己的手来明白自己生命的真正可贵之处。我相信在他手里“电锯门”虽不敢说一定会被发扬光大,但演变成传销或邪教组织是必然的。
眼下戈登医生看着我们两人,微笑着拍了拍手。““暝天”的各位,能走到这一步,你们做得非常不错。”他慢慢说道,似乎是想让我多流一些血,“现在我想跟你们玩个游戏,如两位所见,在你们面前的通路上,布满了红色激光。这些激光的来源是安放在两边墙中的工作波长632纳米的he-ne激光雷达。而你们只要有一人能够活着穿过这条十米长的走廊走进我身后的门里,“暝天”便通过了我们的考验。”
“只是,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像散步一样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根据多普勒效应,这些激光雷达能够通过回波信号的频率变化觉察到到探测目标的速度信息。当检测到物体运动是,由门电路控制的9手枪便会沿着激光路径射出子弹。所以,你们有两种通过方案。”
“其一,相信自己的身手,顶着中弹的风险来钻我用激光织成的蜘蛛网。反正我自己是做不到,毕竟少了一条腿,”戈登医生自嘲地笑了笑,“而你们“暝天”在参与了前面的游戏之后,又是否还能做到这一点呢?”
“其二,终于意识到个人生命的意义要高于所谓队伍价值,牺牲队友以保全自己。枪中装的是rip弹药,也就是俗称的达姆弹。这种子弹射入人体内后会造成大面积的出血扩散并带来严重的损伤,美中不足的是它的穿透力不强,加之手枪初速低,因此弹头会留在命中目标的体内。我想表达的意思是…”看到刘为先还是一脸懵,戈登医生不得不补充道,“你们可以拿队友当挡子弹的沙包,掩护自己通过这段被瞄准的走廊。”
“这样你们“暝天”当中愿意为队伍牺牲自身的人,求仁得仁,死得其所;理解了生之意义的人,能够活着走出这个试炼,这是双方共赢的结果。”戈登医生笑道,“究竟该怎样结束这一场试炼,取决于你们的选择。”虽然他的语句中用的是“你们”,但他的目光只聚焦在了刘为先身上。
虽然剧烈的疼痛已近乎冲昏了我的头脑,但我还是明白了戈登医生话里的含义。试炼进行到了这一步,“电锯门”已经认可了我们“暝天”的意志力与觉悟,我们只要有人能活着走过这条走廊,等同于通过了这一场试炼进入英雄聚义的百强行列当中。竖锯这么做是给双方都找了台阶下,毕竟实质上“电锯门”还是神造神队伍,其参赛的用意是在凑人头的同时剔除过弱的试炼者们,而非向着华夏神国最强之名发起冲击,因此在这淘汰赛的最后一轮中退场再合适不过了。
况且我相信“暝天”在这场试炼中的表现也足够被竖锯老叟认可了,他应该也不想过分为难我们剩下两人。念及至此,我长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场噩梦一般的试炼,在我们“暝天”众人的共同坚持下,总算是要结束了。
只不过在这最后一场游戏里我恐怕要受些皮肉之苦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残废,头上还顶着裂颚器,如果让刘为先替我挡子弹的话,那哪怕他都被射成筛子我只怕还没有走完一半的路。所以,只剩最后一种选择了,我也欣然接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讲道理我的三个队员为了“暝天”能走到这一步已经付出了很多,我作为队长更不能贪生怕死。这,是我不可推脱的责任。
第四百一十四章 刘为先的决悟
我给刘为先留了会儿思考的时间,小伙子现在还愣着呢。我准备稍后张开嘴松掉裂颚器的机拓让自己死在竖锯的机关之下,这样刘为先还能用我的尸体去挡子弹。要是我活着的话,达姆弹摄入体内时的剧烈疼痛我不一定能坚持不挣扎,很可能会干扰到刘为先。都到这一步了还是稳妥点好,反正我左臂的疼痛已经够难耐的了,直接去世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但是,出乎人意料的是,在想明白戈登医生的意思后,刘为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怒道:“不可能!我不会让任何一个队友为了掩护我前进而死!”
我和对面的门徒都愣了,半晌戈登医生开口道:“但是这一路走来,已经有三个队友为你而死了,再多一个又何妨?”“第一,队友们不是只为我而死,我这么笨的一个人,在这场试炼中对团队最大的贡献就是扶着老苏让他不要摔倒,但是老苏他们要是还在前进的话,“暝天”就一直有希望,我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而我…不配指使队友替我去死!”刘为先捏紧了双拳。
“第二,之前我没有选择,就算你们把老苏的嘴堵上了我们团队中拿主意的依旧还是他!要是我说得算的话,第一场游戏我就请缨了,也不至于看着兄弟姐妹们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刘为先的脑袋一根筋,他想得并不多,逻辑很简单,但是,真诚。
我知道此时正确的反应应该是心底涌起一团热流然后和刘为先抱头痛哭基情满满。但很遗憾,老子他娘的没有情绪啊!你刘为先哪怕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也感动不起来,是在对牛弹琴呀!
我非但没有产生共情,甚至反而想照着刘为先的屁股上狠狠来一脚,他喵的摆在面前现成的晋级机会不把握住,过了这村再没这店啊!不过这么一闹我也不敢贸然松开裂颚器的机关了,万一刘为先脑子抽抽认定我是被“电锯门”远程遥控处死的,然后不要命地冲过去找戈登医生算账中途被乱枪打死,那就滑稽了。
“你的意思是…不想这么轻易通过我的游戏?”显然戈登医生和我有同样的疑问。“我当然想!”刘为先理直气壮,“但我不会让老苏轻易为我而死!要是失去了他,我们“暝天”在你们“电锯门”的阴谋诡计之下恐怕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
行吧,敢情这货压根没有听出来戈登的弦外之音,都晋级了哪还需要还手之力?
我用手指沾了沾自己左臂断口淌下的鲜血,试图用文字的方式给刘为先表明自己心中所想,正组织语言时,一道火花突然划过我已经有些混沌的脑海。
“等等…”我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好一手偷换概念啊混蛋!什么时候通过你们的游戏就等同于我们晋级了?这是一场对决,虽然主动权一直把握在你们“电锯门”手中,但我们“暝天”只有打败你个竖锯老头和你的门徒才能算是赢得对决从而晋级!而处于绝对劣势的我们,唯一取胜的手段就是用自己的所作所为证明,团队利益高于个人价值!”
“要是听信了这个死瘸子的鬼话,刘为先为了自身存活而放弃我,就等于是说明我们已经认同了个人生命的意义更重要!在之前的游戏中孙杰、可徽还有龚苾霏他们,都是牺牲了自己来为团队铺路,哈,我真是差点辜负了他们的觉悟,还好刘为先有他的原则。”
这一场游戏的主角是刘为先,因此他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从我的角度出发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执行也可以看作是我为了团队牺牲了自己,但这样一来走到最后的是为了自身存活而抛弃了队友的刘为先,结局还是证明了只有自私的人才能活到最后。戈登医生如果去攻读心理学博士也一定能有所成就,这种逻辑方面的阴谋远比我们之前碰到的所有游戏更加凶险!
我用右手抓住刘为先的裤腰带勉强站了起来。“我们要么一起冲过去把你揍扁,”刘为先伸手扶住我以免我站立不稳再度摔倒,“要么一起回空间道歉!”
“可惜呀,功亏一篑了…”刘为先看着我的断臂惋惜道,“老苏,要是你没受到重创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让我来掩护你闯过这条走廊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破掉他们剩下的阴谋诡计!但现在,让我们一起用弹头搓澡吧!”
我心说幸好我受伤了不然到时候怎么输的都不清楚。我搭住刘为先的肩膀,迎着他的笑容竖起了大拇指。“我们上!”刘为先吼道,拖着我向前移动。他小心翼翼地从第一束激光下钻过,然后托住我头部的裂颚器帮助我爬了过来。
但越往后激光线越来越密集,失血过多的不良反应在我身上也逐渐加剧,一阵阵的虚汗从体内冒出,重新打湿了黏在体表上已经凝结了的泔水。不知道是在跨过第几道激光时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周围的事物恍惚了起来,面前的激光线突然开始朝着我的头部移动,当枪响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激光没有动,而是我的身子正在倾倒。
“啊!”刘为先惨叫一声,同时炽热的鲜血溅了我一脸,在我的脑袋触碰到激光的瞬间他用大腿挡在了我与枪口之间。达姆弹中贮存的铁弹几乎将刘为先的大腿肚子打碎了,但他在摔倒之前双手抓住我裂颚器的框架使劲向前拖去,让我暂时远离了激光线。
而刘为先自己因为失去了平衡没能控制住身体,再度触碰到了红激光,这一次血花在他的侧腰绽放,恐怕内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刘为先一口血控制不住地喷将而出,在空气中飞舞的血滴连续触发了激光雷达的感应,数发子弹射将而出。
“老苏…快走…”刘为先倒在地上,惨笑道。“走尼.玛呀!”我在心中咆哮道,“刚说好的同生同死,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举起断臂狠狠捶向地面,稍微凝结的伤口立刻迸裂,随之而来的痛楚也让我再度清醒。只是此刻我觉得自己的脑袋中有几百只苍蝇在发出噪音,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我一把抱起地上的刘为先,至于原因,我不知道。我本以为自己是想用他来挡枪,但当下一发子弹射过来时,我却下意识用身体护住了重伤的刘为先。
“腾…”子弹打在了我头部的裂颚器上,幸亏竖锯出品,做工优良,质量有保障,而且子弹也是穿透性不强的rip弹,弹头被弹飞了出去,但散射的铁弹还是在我的脸上好好地肆虐了一番。好在裂颚器几乎包裹住了我的头部,机关构件替我分担了不少伤害。
“老苏,你他.妈在干什么?”刘为先怒道,“我已经废了!你赶快走!”我抱着他就地卧倒,以避免被同一激光再度锁定。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但我感觉自己被震出了脑震荡,趴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不过这样一来我脑中的噪音反而小了很多,我的大脑短暂地重新恢复了工作。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嘴在刚才子弹的冲击下,不自主地张开了…
无事发生,估计是裂颚器的某个部件被铁弹破坏掉了。不过这不是重点,在磨蹭一会儿不用裂颚器我也要死了。
我在抱起刘为先的同时把脸贴到他旁边,此时我们两的血正儿八经地融在了一起,画面一时有点基情。
第四百一十五章 苏翎的决悟
刘为先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好,好!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啊吧啊吧,啊吧啊吧!”显然后面两句他忘了。
我看着剩下最后几道激光,重新咬紧牙关。也许是回光返照,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又觉得自己行了。我用右臂和还挂在头上的裂颚器护住刘为先的头部和胸口的要害,这两个地方要是被达姆弹射中了恐怕连交代后事的时间都没有。刘为先也有样学样,他环抱住我的脖子减轻我的压力,同时用完好的左腿跨过我的胸口来替我挡住胸口。
我们两现在的妖娆姿势绝对少儿不宜。在准备就绪后,我使出全身气力向前猛冲,怀里的刘为先被我勒地又是一大口血吐出。我们两都已经这个状态了没必要再想着什么精雕细琢,再磨蹭一会光失血就足以把我们送回空间了,不如拼一下!
枪响不断。我知道以我常人的身体属性不可能快过子弹,自己一定中枪了,但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我不再感觉到疼痛,也可能是大限已至神经开始罢工。我的要害部位在刘为先和裂颚器的保护下没有受伤,我一路冲出去数米,直到脚腕中了一枪后才停下了脚步,和刘为先一起滚到了地上。
只不过,此时我们已经冲出了激光瞄准的区域,刘为先就趴在戈登医生面前,他的头发丝都已经堪堪擦到了后者的皮鞋上。戈登医生俯身看了看我们两的状态,摇头道:“游戏结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们面前那扇门被人推开,一个老人缓步走出。他披着一件带兜帽的风衣,里子是鲜艳的红色,外面是黧黮的黑色。一直隐藏在幕后的竖锯,此时终于站到了我们的面前,来欣赏他猎物临死前的绝望。
“如您所见,他们还是倒在了我的游戏里,”戈登医生对竖锯说道,“真是可惜了。”“既然有两个人活着见到了你,”竖锯慢慢说道,“那他们三个是否已经?”
“是的,”戈登医生回答道,“但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处死吉尔·塔克?”“不能让参与者体会到生之意义的门徒不配继续进行游戏了,”竖锯回答道,“至于吉尔…我很抱歉,但我相信你让她没有痛苦地离开了。”戈登医生谨慎地点了点头。
“而且说回来吉尔也不过是神炼司为了这次英雄聚义临时造出凑数的罢了,”竖锯面露残忍,“当明知关于她的记忆是虚假之时,我很难说我为她的离去而感到挂怀。”戈登不敢接话,毕竟他知道自己实质上也是所谓临时造出来凑数的,谁知道老头有没有把他也一并解决掉的打算。
“都到这里了,你们离晋级就只差十米不到的距离了…”竖锯蹲在我面前,“你们最终还是没能明白生之意义,苏翎,这是我第二次试图教导你了,但你的表现甚至比第一次还要不堪。”
此刻,积蓄了一整场试炼的憋屈瞬间爆发,汇成了四字箴言:“***.你妈!”我右手一把扯下陪伴了我一路的裂颚器,然后榨干自己最后的力量重重甩在竖锯脸上,这个距离下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砸翻在地,鼻子不自然的歪曲着。
但裂颚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过于沉重,惯性作用下它也飞了出去,落在了竖锯身旁。“哦?”竖锯淡淡地说道,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鼻骨断裂的疼痛,“看样子做工还是不行啊,是被刚才的达姆弹破坏掉了机关吗?”
“你…”戈登医生也是一惊,正欲过来帮忙,身侧传来了阴阴的笑声,他急忙转过身去,正迎上刘为先的怀抱。“哈哈哈…”刘为先狂笑道,““电锯门”?可笑的疯子!”猝不及防之下,戈登医生失去了平衡,在刘为先的扑击下向后倒去,两人一起滚到了激光瞄准的区域中,枪声再度响起。
刘为先在重新接触地面前就已经离开了这场试炼,一发达姆弹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他的头部,散射的弹丸将他的大脑搅成了浆糊。“不!”戈登医生试图站起身逃出自己设计的游戏,但他只有一条完好的腿的劣势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戈登医生没办法迅速从地上爬起,更不用说避开身边密集的激光线。
数多血花在戈登医生的身体各处绽放,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眼中不复冷漠,而是再度充满了绝望,恰似当年困在竖锯为他设计的游戏中不得不锯断右脚以逃生时的情状。
几分钟前,在我抱起刘为先而贴近他面部时,我简单地在刘为先耳边留下了一句话:“蹲黑,刚打尔!(等会儿,干他们)”尽管已经身负重伤,但是刘为先和我之间的默契依旧存在。在我暴起发难的同时,他也不顾伤痛,将戈登医生送进了自己设计的游戏当中。事实证明,游戏是公平的,无论参与者是谁,一视同仁。
“张口…你.妈.了个逼的…结舌!”我扑到竖锯身上,用右手手臂顶住竖锯的喉咙,试图发劲将他的喉骨击碎。一整局试炼下来,我看着一个个队友在我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一句宽慰的谎言都说不出来,此时封印解除,我的各种污言秽语如同吃了巴豆的便秘患者一般,倾泻而出。
但是,暴起耗尽了我最后的生命力,我此时只感觉温度正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流失,留下死亡的冰冷。明明是我顶着竖锯的喉咙,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而我自己逐渐变得无法顺畅呼吸。
竖锯轻轻在我胸前一推,我便不由自主地从他身上摔了下去。“你应该相信劳伦斯的话,苏翎,”竖锯缓慢地站起身,直到这个时候他身上才有了些许老年人的模样,“只要你们“暝天”有人能活着走出这扇门,我就会让你们晋级。我认可,并且尊重真正理解了生之意义的试炼者。只有这种试炼者,才配晋级。”
“我呸!”我一口带血的痰吐出,本意是瞄准竖锯皱巴巴的脸,但由于力道严重不足最后只落在了自己的胸口。“谁他.妈的…管你认不认可!”即使语气虚弱,但不影响我说狠话,“老子…老子要打败你!什么扯淡的生之意义,我们试炼者需要的是…是敢为人先的决悟!你他.妈记好了,就算输了,我们“暝天”也是一步一步自己冲到这一轮赛事的,是你们狗.娘养的“电锯门”必须正视的对手!少他妈在那里自视甚高地说教,就算你的手段再残忍一百倍,我们…我们也绝不会承认你那个人至上的变态理论!”
“死鸭子嘴硬。”竖锯拽了一句俗语,“虽然我没有妈,但是再让你逼逼下去影响不好…这毕竟是面向全华夏神国的直播。”我想出言反讽,但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在心里说道:“你个***折磨我们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注意一下影响呢?”
“我不会改变游戏的规则,所以你现在跨过门槛的话,我还是会让“暝天”晋级,”在迎上我的眼光后竖锯又加了一句,“不过显然你现在动不了了…所以…”
我等着他宣布游戏结束。在这场令人作呕的试炼中,我,我们“暝天”,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眼下,即使被淘汰,也不会懊恼。哼,既然“暝天”都没能做到,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百强里头哪支队伍能打败“电锯门”。
第四百一十六章 晋级百强
“…所以…我帮你一把…”竖锯吃力地把我从地上抱起,“…哼,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虽然你们没有从理念上胜过“电锯门”,但你们赢得了我们的尊重…出于这一点,最后这段路…我…送你离开…”短短几步路就让竖锯这个老头喘上了粗气。
“也不知道谁是死鸭子…”我腹诽道。
“呼…呼…”竖锯走到门边把我往里面使劲一扔,“游戏结束。苏翎,希望你和你的“暝天”,在接下来的赛事中,不负众望…”
事实上,在这场对决开始前天帝就已经和竖锯说过,差不多得了。因此,竖锯一开始打定主意让“暝天”晋级,不过也不能放水放得太明显,好在终归是把这一场对决给糊弄过去了。
在被扔出去的一刹那儿,我放空了自己,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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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大海上,一艘造型独特的大型船舶正在缓缓下沉。如果从上方俯视,这艘船船头船尾几乎几乎呈完全对称的样式,甚至连甲板上的集装箱摆放的位置都相互对应。这正是曾经风靡全国网吧的fps游戏穿越火线的经典地图,运输船。只不过此时在上面进行战斗的两方人马并不是保卫者与潜伏者,而是来自梦魇空间的两队试炼者。
试炼者的攻击远比游戏中雇佣兵们的轻武器要强劲的多,一场战斗下来,久经风霜的运输船也受到重创,船身破开了一个大洞,海水迫不及待地钻进底舱当中。
曹凛沧靠着一集装箱缓缓坐下,与身下的运输船相似,他也已是风中残烛。在他正前方十米处,一个浑身被火焰包裹的身形从许褚身边站起,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许褚的存在也给对方试炼者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就…就剩你一个了是吧?”袁沂狂笑道,“哈哈!不可一世的冥府,除了会背地里耍阴招,正面实力弱得可怜啊!”当然袁沂也只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因为此时他们队里也只剩他一人存活,这一场对决充其量只能算作险胜。
不过胜利者说什么都能占理,曹凛沧也无法反驳。冥府代表队输给了龙宫代表队,这是已经无法更改的事实,因此有再大的委屈他也只能往肚里咽,以保住冥府最后的脸面
但其实,还是那句话,冥府里的神位真没几个要脸的…
此次英雄聚义在苏翎与归海可徽两人的模范带头作用下,之前晋级了麒麟计划最终决赛的几个试炼者纷纷跑去找其他人玩了,只剩下曹凛沧这个饥饿游戏中的一血酱油。其实他本来也是想和礁石一起加入罗刹的“纯爷们儿”队伍,但罗刹觉得曹凛沧不够爷们儿,是个娘娘腔,没要他,这让小曹同志很是郁闷。
跳槽失败只能回来担任所谓冥府代表队的队长,曹凛沧自己也知道这支队伍之所以被称为冥府的代表队纯粹是因为六个试炼者全部来自冥府,事实上冥府内部几乎没有神位把他们当成第一代表队,在吃瓜群众眼里,还是苏翎与归海可徽带领的“暝天”更能代表冥府,而这支完全由冥府试炼者组成的队伍在冥府的关注度完全没有“暝天”高。
不过从人员配置来说曹凛沧的队伍实力也不算弱,主力队员全是阎王的试炼者,汪绯玥,引路人二殿阎王楚江王郑慧,贺芫,引路人三殿阎王宋帝王,赵天源,引路人八殿阎王都市王上官婉儿,张成,引路人十殿阎王转轮王邹佩茵,再加上一个从九殿拉来凑数的替补(从未上过场,不配拥有姓名)。
本次英雄聚义完全由冥府试炼者组成的队伍一共就两支,除曹凛沧这一支外,就只有魅妖阿姨带领的九殿那一帮魑魅魍魉的试炼者组成的二号冥府代表队。只不过这二队时运不济,刚出小组赛就被一支来自华夏神国应天的试炼者队伍扫地出门了。
而另一边的龙宫代表队比之冥府代表队,其倒霉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开赛前被“暝天”挖了墙角也就算了,关键被挖走的还是一支队伍的主心骨队长。要不是剩下三个龙王试炼者憋了口气要找苏翎找冥府算账,这次英雄聚义怕是五个人都凑不齐。
最后他们推举老大哥北海龙王试炼者葛林担任队长,拉上雷公电母的试炼者勉强凑够人头数赶在截止时间前报名。不过由于团队磨合不够,葛林也不是能带队的人,试炼中五个人几乎没在一个频道过,小组赛阶段差点直接回家,招数尽出勉强第二出线,在接下来的赛事中也是磕磕碰碰,宛如走钢丝一般,每一场都与出局擦肩而过。但在对上曹凛沧的冥府代表队后,这几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干起阎王的试炼者来那叫一个悍不畏死。
冥府这边的试炼者直接被打懵了,他们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苏翎当初的挖墙脚行动中,只知道这段时间龙宫和冥府之间有不愉快,但没想到这么大的仇这么大的怨,开局就被这边悍不畏死的冲锋干掉了两人。但反应过来后阎王试炼者们的反击也算是有效,在率先减员的情况下对龙宫试炼者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只不过两方站到最后的试炼者的对抗中,曹凛沧输给了袁沂,也宣告着这一场对决以龙宫代表队的获胜收场。
“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曹凛沧只能苦笑,“你和老苏之间的个人恩怨没必要上升到冥府和龙宫吧?”“嗯?”袁沂怒目圆睁,“苏翎那狗东西抢我的女…队长自然罪无可赦,早晚我会好好教训他一顿,这自不用说。可你们冥府也没一个好玩意,全是他.妈的不要脸的狡诈恶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没说错),本大爷见一个揍一个!回空间以后记住,见到我们龙宫的人绕着走!”
袁沂挥舞火拳,狠狠打在曹凛沧头部,炽热的火焰将最后一个阎王试炼者送回了空间。“哼…”袁沂怒极反笑,“苏翎,你和你那可笑的“暝天”,给我等好了!”
当然,这孩子只是在说狠话罢了,事实上龙宫代表队无论是之前的试炼、这场试炼,还是之后的试炼,全都是游走在被淘汰的边缘。从某种意义上他们几个龙王试炼者还得感谢冥府给他们当了仇恨的靶标,要是没有这愤怒的激励和报复的决心,这支失去了龚苾霏的二流队伍估计早就卷铺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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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床上一跃而下,飞步冲入浴室中打开淋浴头。虽然离开试炼后我的身体状态会完全恢复到进入之前的状态,但我依旧觉得此时自己身上淋满了腐臭的泔水,恨不得把每一个毛孔撕开以洗掉里面并不存在的秽.物。无论如何,正儿八经洗个澡能让我在精神层面上舒服一些,所以我在热水中足足搓洗了一个小时,终于感觉自己干净到能够见人了。
期间队友两次来敲我的门,都被我打发走了。我在这一场对决的最后脑袋里面已经是浆糊了,信息处理能力严重下降,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太摸得清竖锯的意思,“暝天”应该是晋级了吧?不过晋级也好,淘汰也罢,都已成定局,所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了。
走出浴室后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操控房间里的电脑查看了这一轮赛事的晋级情况。此时大部分对决已经结束,在已晋级百强的名单上,我一眼就看到了“暝天”所在。
第四百一十七章 劫后狂欢
“他喵了个***的这都几次了,我亲身经历并走到最后的试炼,结束后还得靠查询官方消息才知道自己晋没晋级,这叫什么事啊!”我无奈地自言自语道,同时心想是否该给竖锯发份邮件,但在称呼问题上就把自己难住了,不知道究竟该用“亲爱的竖锯老混蛋”还是“尊敬的竖锯狗东西”,因此作罢。
“哟,老苏,折腾完啦?”我走进客厅时大部分队友已经候着了,除了我只差龚苾霏。不过也可以理解,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对泔水的耐受力肯定比我还要差,这会儿估计还在和自己细嫩的皮肤较劲呢。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各位!”我抽出一根烟叼上,可徽见状撇了撇嘴,倒也不像平常一样过来把烟抢下扔进垃圾桶里,她也知道在完整走完“电锯门”的流程后,烟对于我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安神剂。
“此次对决,大家辛苦了!”我认真道,“可以说这一次试炼如果少了任何一个人的决悟,我们都走不了那么远!尤其是孙杰,之前一直觉得你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没想到你也还算是个爷们。”
“歪,老苏,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孙杰边抖腿边抗议道,脸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当然是损你了…”我白了他一眼,言不由衷道。
“老苏我举报,我们团队里有人没有决悟!”刘为先又恢复了他平时元气满满的状态,“曦月这货这次试炼可是一点贡献都没有!”“瞎说!虽然我没跟大家一起进试炼,但我在外面看直播时心可一直提在嗓子眼,你们死的时候我很难受的…至少比老苏难受!”凌曦月不服气道,同时抄起一个抱枕砸向刘为先。不过以凌曦月的情商倒也不会说谎,我可以看出她的眼角还有些红肿,估计是看到我们几个在里面受苦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空间里面干着急。
我心说你也好意思和我一个面瘫比。而且这一次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我也是有情绪外露的好吧。我偷偷看了一眼可徽,她正饶有兴趣地研究等会弄什么菜来庆祝晋级百强,“电锯门”的游戏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太大的心理创伤,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等到龚苾霏调整好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此时刘为先和凌曦月两个活宝在打闹中已经把客厅折腾得一塌糊涂。两人都是试炼者体质,加之梦魇空间中装饰用的家具相当便宜,因此玩得那叫一个开心,场面堪比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作为中立国不知道被谁给偷袭了,一枚鸡蛋精准地命中了我的后脑勺。
我暗暗下定决心要攒一笔点券在团队空间中配备一个专门的训练场好让他两发泄自己无穷的精力与斗争欲望,至少别中立国遭殃。
刘为先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即使在试炼中被虐得死去活来,出来以后照样活蹦乱跳,不像我们其他几个人还稍显压抑。虽然刘为先的体质属性很低,团战中被aoe蹭蹭就得去世,但他的心理承受力趋近于正无穷,在他身上我就没有见过有什么负面情绪能过夜的。
在与“电锯门”对决的最后,刘为先认为表明自己不卖队友的原则只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事实上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种队员是一支优秀团队中所不可或缺的。虽然刘为先不仅笨还很矮,但他是我的兄弟,是“暝天”中值得信赖的好队友。
我们六人好好地吃喝了一场,庆祝晋级百强是假,发泄自己在面对“电锯门”时的压抑是真。不过没有人会明说,每个人都想成为队友心中的硬汉,而不是事后还对竖锯的手段心有余悸的胆小鬼。
狂欢能够抚平心中的创伤,而酒精能让人疯狂。我们六个基本上都是二十多岁年轻人(龚苾霏芳龄19),属于是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年纪,一箱啤酒后全成了刘为先和凌曦月,世界大战的战场从欧洲(客厅)蔓延到了全球(整个团队空间)。我悲哀地认为,之后可能需要找一支施工队来重新装修了,而且之前设想的训练场的预算还得再增加,以多塞几个人进去。
队友们闹腾累了以后(以试炼者的肉身强度来说做到这一点挺不容易),相互告别返回现实踏实睡觉去了。我看着一片狼藉心说队长应该有权利把收拾房子之类这些杂活下发给队员,因此心安理得地决定交给孙杰日后去做,然后离开梦魇空间前往冥府。
“哟,这是在等我呢?”走进戏运办公室时,他桌上已经摆好了两杯可乐。“料定你要来,”戏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就是比我预想的要慢。”
“队友太能闹腾了…”我甩锅道,“我累了,长话短话,两件事,首先我们在上一场试炼中表现得怎么样?”“我觉得凑合。”戏运假装认真思索后答道。“我不要你觉得,天帝呢,天帝怎么觉得?”这个滑头,我不把话挑明他就会装糊涂。
“辣你去问天帝呀!”看到我不依不挠的表情,戏运只好不兜圈子:“行行,你自己动脑子想一想嘛,要是天帝不认可你们,你觉得竖锯最后会帮你们晋级吗?”
我点了点头,第一个问题看似无厘头其实很关键。我们上一场试炼掺杂了部分政治因素,因此天帝事前事后的态度很重要,直接关系到我接下来的布局。我其实甚至有点怀疑竖锯最后帮我通过试炼是得到了天帝的授意,这样在接下来的试炼中我就更得小心谨慎了,要是没进决赛就被淘汰辜负了天帝的期待估计我们六人在他老人家心目中的地位会严重下跌,政治前途就算没到头也能看到底了。
“这样啊,”我拿起一杯可乐喝了一口,然后一口噗了出来。“这是什么?”我难以置信地问道。“冥府饮料公司开发的新产品,樱花可乐。”戏运一脸幸灾乐祸道,“味道怎么样?”
“他喵的建议这家公司去开发糖浆!”我大声抗议道,“还有你就拿这个来招待客人?”“一方面,你不是客人,是自己人,”戏运把自己面前那一杯倒进了垃圾桶里,“另一方面,这也不是招待你的,是想让你尝尝口味,好让我判断接不接这一单生意。”
“什么生意啊你就卖我?”我警惕道。“哦,这家公司想让你们在决赛时队服上刻他们新产品的宣发,并承诺会给我一大笔广告费,”戏运抽出两张餐巾纸仔细地把杯中残余的液体抹掉,“不过目前看来还是算了吧,咱两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了,别再为了这一点神力搞得更臭了。”
“你一个魂界之王还搞这么多人界的花里胡哨干嘛?”我嘴角抽搐,“直接推行计划经济把公司收归国有那不全是你的资产了嘛。”“等你上位再说吧…”对于我的提议戏运显然不感兴趣,“你还有个啥问题?”“昂,我想尽可能提前了解一下下一场的赛程,”我也不跟戏运兜圈子了,“最近这两场对决整得我心力交瘁,希望下一场的赛程能让我轻松睡个好觉。”
“还轻松睡个好觉?”戏运瞪了我一眼,“你知不知道?曹凛沧他们被淘汰了。”“不知道,试炼出来以后我一直在happy,”我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等等,他们被他娘的龙宫那几个废物给淘汰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半决赛赛程
我习惯把有用的信息储存在自己的大脑中,英雄聚义这一轮二百支队伍的对决情况也在其中,因此我很快便意识到,以龙宫的试炼者为主要构成的“龙怒”队也晋级了百强。可惜,我原本还认为曹凛沧他们能够轻松取胜。
不过事实上在小组赛之后的每一轮赛事中我都预测“龙怒”队会被淘汰,但袁沂这几个逼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每一场对决都堪堪涉险过关,直到现在还在眼前蹦跶。从纯利益的角度出发我巴不得他们几个早点出局,从而向吃瓜群众证明龚苾霏的跳槽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而龙宫试炼者们在英雄聚义走得越远,就越是在打我们的脸,要是让“龙怒”跻身决赛阶段,到时候就算败于我们手下,舆论也肯定会一边倒,要是我没有耍花招挖走他们的队长龚苾霏,那“龙怒”一定能达到更高的高度。虽说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我担心龚苾霏到时候会承受太多指摘,我完全不想让一群只会夸夸其谈的废物对我认定的队友说三道四。
在这件事上龚苾霏本人并不完全赞同我的观点,一方面她清楚“龙怒”越早出局,“暝天”和她在舆论方面就会更有利;另一方面她又不像我这般无情,实质上龚苾霏是一个非常温柔与善良的女孩,虽然已经离队,但她仍然希望自己的同僚们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为龙宫争光。
“输得不冤,但还是憋屈…”戏运一脸便秘道,“你回去以后给我看看录播,这帮龙宫的小崽子就差在冥府头上拉屎了。咱冥府,可以不要脸,但不能不要面!”“简单!”我眼珠一转悠,“他曹凛沧带的队伍能算咱冥府的代表队吗?区区四殿阎王的试炼者罢了!哼,大家公认的冥府代表队可是我的“暝天”,小小“龙怒”只不过打败了一支山寨队伍就半场开香槟了,可笑可笑!要是在半决赛遇上我们“暝天”,哼,那就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可怜的曹凛沧,因为带队输给了龙宫代表队,已经被我开除了冥籍。但我敢说这大话心里是有底的,与我们之前遇到的“盗道”队不同,“龙怒”没有替补,而上场的五个人这几轮看下来我严重怀疑他们的智力水平加起来有没有孙杰高,明明都是龙宫的试炼者,明明都是华夏的崽,可我感觉他们甚至都听不懂队友的话。
因此,如果在之后碰上“龙怒”,要是对决的场景足够宏大,我有自信让他们连“暝天”的面都见不到就被送出试炼,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么长时间,我终于看到你有点正形了…”戏运抽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你下去好好准备吧。半决赛的话目前神炼司还没琢磨出具体赛程,只是有了初步的构想,应该会以乱战为主。”
“乱战?多支队伍放一场对决里面?”我挠挠头,“这样做的意义在哪?天帝的口味变了?”“现在剩下的试炼者队伍全是精英,夸张一点地说华夏神国的明天可能要靠你们这几百号人来撑场子,”戏运斟酌片刻后说道,“所以这一轮可能是想对你们进行专门的训练吧。”
“以乱战的方式?这训练个锤子?”我质疑道。“你知道这一次的成神试炼为什么要启用梦魇空间这种非常规的方式吗?”戏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太知道…”我仔细思索片刻后承认道。这个问题虽然我也有考虑过,但得出的结论全是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讲道理,相较于梦魇空间,我还是感觉之前常规的成神试炼更符合规章,包括但不限于华夏神国的炼丹修道、印.度神国的苦行度化、基督神国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等。
“不知道就对了!”戏运笑道,“就你这弱鸡,单凭自己能想明白?显然不可能嘛。”“无论演绎还是正史里我的名字出现频率可比你多多了,”我反讥道,“你说咱俩谁强?要是我是弱鸡,那你就得是弱珍珠鸡了!”
一番口水仗之后我试图诱导戏运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听听,但这老小子不上套,一口咬定这不是小孩子该关心的事情,但我感觉其实他只是怕自己说错了后面被打脸罢了。这次谈话最后也就在我心头暂存了两天时间,反正照目前的太平盛世来看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毕竟就连负责消灭人世间凶煞的钟馗都已经是半失业状态了。
在张居正的“压迫”下,神炼司加班加点,在晋级赛最后一轮对决结束后的第二天凌晨发出了半决赛阶段的赛程公告:
“致所有英雄聚义赛事晋级半决赛阶段的试炼者们:
首先谨代表华夏神国祝贺各位脱颖而出晋级百强,接下来你们将要面临半决赛阶段的赛程,通过两轮试炼决出25支队伍进入决赛阶段。
半决赛第一轮计划于8月7日凌晨两点开始,与之前两队对决的形式不同,这一轮将开启乱战,每四个队伍会被随机分配到同一试炼当中。每一场乱战试炼的前两名晋级半决赛第二轮,头名进入胜者组,次者进入败者组。届时请各队参赛试炼者通过“英雄聚义”匹配通道参赛,并注意调整时间安排。
另,为避免各队伍在开赛前出现恶意结盟现象,本轮赛事不提前公布匹配情况与乱战试炼介绍,具体信息将会在开赛前的断裂空间中公布。
半决赛第二轮计划于8月9日凌晨两点开始,胜者组队伍将随机匹配一支败者组队伍进行对决,对决胜者晋级,败者淘汰。在半决赛阶段每一队有且仅有一次机会,倘若战败便无缘决赛,还望各位试炼者拼搏上劲,卯足全力!
如有疑问可随时联系天都华夏神国神炼司或华夏神国冥府五殿阎王阎罗王包拯。
祝各队都能取得心仪的好成绩。”
“他喵的搞这个乱战有什么意义啊!”看完公告后我嚷嚷道,“反正都是打两轮决出晋级决赛的25支队伍,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地100晋50,50晋25,这样大家不都省事吗!”
搞花活我没意见,反正都是与人斗其乐无穷,斗一支和斗三支没什么不一样。而且百强队伍里真正和“暝天”过不去的只有“龙怒”,其他队伍要么是我的熟人,要么也愿意抱我们这支夺冠热门的大腿晋级第二轮,所以乱战对于我来说无所谓,但是,他娘的这一次不公开对手信息了,下一场要面对哪三支队伍无从得知,这说明我赛前准备的工作量,翻了几十倍。
本来我只需要安心研究透几支队伍,其他暂时遇不上的粗略过一遍就行了,但现在我得把百强中其他九十九支队伍全部吃一遍!而且在经历了与“盗道”的对决后我现在对于各队尚未上场的替补也抱有十二分警戒心,生怕再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一个张星乐来搅局。难怪近两轮赛事之间留出了近一周的时间,这是要把生产队的驴往死里逼呀!
这事我还不能指望队友们去做,他们办这事我不放心,还不如让他们抓紧时间去多排几场试炼提升一下实力。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感觉自己脑袋都睡扁了,总算是紧赶慢赶完成了情报工作。
8月7日夜,进入本轮乱战前一个小时,我完成了最后一遍的回顾,起身走进厕所把烟灰缸中的烟头和灰烬倒进马桶中,同时自我安慰道:“往好里想想,这些情报后面也还能用上。”但换个角度来看,有一半的信息过了今晚就用不上了,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直接把烟灰缸扔进了马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