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说白了就是半死人，你真要守着这么具冰冷的身体过下去？”
席雪心中更为恼怒，为男人这一腔浓浓的情意，也为自己没有激怒他而生出的怒意。
他为何就是不愿意回头看一眼自己呢。
“那我也心甘情愿。”
席雪几近崩溃地笑着，他这般残忍，连哄骗她一句都不愿意。
她目光森然，快意地望着男人，“在临死之前能让你失去心爱的人，就能让你永远记得我。”
“哪怕是无尽的恨，我也满足了。”
席雪的爱已经变得病态，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她宁愿死在他的手里。
她知道燕之初有无数种能够让她在江南市销声匿迹的办法。
而她故意说的这番话，正好触到了男人的逆鳞，更别提将他心爱的女人害成这样，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席雪绝望地闭上了眼，心碎的程度远远大于对男人的惧意，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也没有害怕了。
她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最终在自己身边停下。
下一秒，她的头发被狠狠地揪了起来，逼迫席雪睁开眼睛。
她疼得龇牙咧嘴，入目便是燕之初冷漠的侧脸。
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冷意，轻蔑地看着席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在她活过来之前，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地感受她曾经历过的事情吧。”
席雪木然地被摔到地上，男人紧接着就要走，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裤脚不想让他走。
“你不准走！你不恨我么？我把你的女人害成那样，你倒是弄死我啊！”
她疯了似的抓住燕之初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掰，想让他掐死自己。
对于未知的死亡来说，最让她接受不了的就是往后没有他的日子。
这么多年的信念破碎，她已经完全活不下去了。
席雪死死地盯着燕之初的脸，阴冷地笑着，“你今天若是不把我弄死，等我逃出去的那天，死的就是你的心上人了。”
男人冷笑，将她甩到一旁，语气阴森，“你可以试试看。”
他从西装口袋摸出干净的手绢，仿佛碰到了垃圾般嫌恶，擦完碰过席雪的手，发话。
“苏何！”
在一旁看戏的苏何忙应声道：“老大我在！”
“听好了，人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三天后结果能让我满意。”
“千万不要把人弄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是！老大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她的。”苏何贼笑着。
席雪不甘地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现在他连亲手折磨自己的兴趣都没了么？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席雪手脚并行往前爬，想要留下燕之初，扯着嗓子大喊。
“她永远也不会醒来了，永远不会！！”
话刚落下，她就被苏何给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方才还笑吟吟的少年，此时立马变了一副脸色，隐隐约约透着寒意。
他眯着眼举起早已准备好的鞭子，往席雪落下，随即一声惨叫声随之响起。
苏何笑得一脸无害，反倒无辜地看她，“席小姐不疼吧？我这还没用力呢。”
他啧了两声，“不知道你打姜小姐的时候是不是比我还狠，你有想过她会疼吗？”
“姜小姐什么也没做却要遭到你如此对待，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说着，他又往席雪身上甩了一鞭子。
席雪疼得满头大汗，面目狰狞，却还要冷瞪着苏何，嘴上不饶人。
“她活该！要不是她……抢走了我的人，我也不想弄死她……这是她自作自受！”
苏何眯眼，“你这女人还真是厚颜无耻……我们老大和姜小姐可是两情相悦的，知三当三的人是你才对吧？”
席雪恶毒地笑着，“那又如何？她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算阿初再爱她愿意等她，燕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到那时不用我动手，燕家人也会清理门户！”
“我得不到他的心又怎样？能拖着这个贱女人下水，就算死了我也满足！”
看着席雪几乎癫狂的笑容，苏何只觉她不可理喻，下手的力道又重了些。
他冷冷地笑着，“你放心吧，我的医术在国际数一数二，别的不说，将姜小姐救活我还是有能力的。”
“等姜小姐醒了，你只能看着我们老大和姜小姐相亲相爱却又无能为力。”
苏何这话算是完全戳到了席雪的痛点，她几近崩溃地大喊大叫，面目可憎，瞪大眼睛，怨恨地盯着苏何。
哪怕身上一阵阵传来的疼痛感，都没有办法让她忘却这股恨意。
……
“那女人说的是真的么？她真的会成植物人？”男人在黑暗中低声问道。
半晌，苏何才说道：“从姜小姐被救回来开始，她身体各项机能都恢复得很好，可却一直醒不过来，并不排除是她自己潜意识而推动的。”
“你是说，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男人皱眉。
“我想，只有这么一个原因。”
“姜小姐昏迷前一定经历了非常人的折磨，这种折磨不一定是身体上的，还有可能是心理上的。”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才选择了沉睡。”
男人沉默下来，哑着嗓子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因人而异，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
苏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男人冷清的脸，“老大……”
燕之初摆了摆手，疲倦地瘫在沙发上。
他已经足足几天睡不好觉了，每每闭上眼，就能看到他的甜甜痛苦地向他伸出手求救的模样，而他却无能为力。
燕之初此刻无比后悔没有看好她，如果他当时在的话，他会拦着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男人闭了闭眼，整张脸落入黑暗中，无比的落寞。
半晌，他才说道：“我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舍不得扔下我的。”
他固执而又深情地说道。
苏何心中叹息，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自家老大，轻声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