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埃劳德琼斯的问话，让现场刚刚还热络的气氛突然一静。
克来尔和大卫也是神情一凝，脸上写满了吃惊。
楚青这边的贝克曼，和华登国际的皮埃尔等人也是齐刷刷看向楚青。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楚青还有这样的背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基本都算是白费了。
毕竟只要了解米国的都知道，表面上的和气，可不代表就真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呵呵！先生们，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还是说，米国的情报，都来自于坊间传闻。”
然而就在所有外国人，都对埃劳德琼斯爆出的这个消息，进行下一步预桉的时候。
楚青的冷笑和反问，瞬间再次让众人一惊。
怎么？埃劳德琼斯的情报有误，米国国务院的对外情报居然会来自坊间传闻。
这怎么可能？
“噗呲！”
听到楚青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的沉蓝鹏和张茹京，直接就笑出了声。
关于楚青的身世，随着他的出名，已经被国内的媒体，扒出来报道过好几次了。
认真了解过的人，就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问出这样的问题。
当然关于他家庭背景的说法，曾经也确实有媒体报道过。
毕竟能被大领导视察，还能在感动中国当中作为最年轻的企业家获奖。
有这方面的猜测不足为奇。
这就好比马芸能成功，东子能有今天，还不是靠他们背后的谁谁谁这种论调，这在民间永远有市场。
因为有的人就喜欢相信这样的论调，至于承认别人的优秀，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小马哥没有个当某某的爹，他就是个渣渣。换了我出生在他的家庭，我比他做的更好。
尤其到了自媒体时代，贩卖焦虑骗流量的媒体，最喜欢拿耸人听闻的所谓内幕消息，去杜撰名人异事。
好在这年代的都市报才上线不久，媒体还没学会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的报道方式。
关于他家庭背景的事情，也只是猜测性质的一笔带过。
只是随着后来一个新闻曝光之后，也就彻底没有人提起过了。
那就是曾经楚青老家的一位堂叔，在得知他成了大老板之后，带着一家老小上京城找楚青，想借助他来个鸡犬升天。
可谁知，却被他毫不留情的全部赶走。
气愤不过的堂叔，就当着记者的面把楚青老底，给全部抖落了出来。
也就是那次之后，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楚青是一个农村苦出身的孩子，父母早亡，靠着卖了老家的主宅出门创业才成长起来的。
然后更多的人把他从做盗版卡带，在到学习机的一些列发展史都给挖了出来。
至此后，就再也没有人怀疑他的成功，是靠着背后有人支持得来的。
所以从那之后，楚青就成了年轻人心中的创业偶像。
为此吸引了多少人，背井离乡下海创业先不说。
最起码一点，只要米国这边针对他，认真做过调查，就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这也是为什么，当埃劳德琼斯问出楚青身世的时候，他们两个会毫不吃惊。
然而事实是，即便是专门负责外交的米国国务院，也并没有对楚青去做过专门的调查。
而这一切，都来自当时米国社会，对华夏的一个普遍问题，那就是傲慢！
与其说他们对楚青的态度傲慢，还不如说当时的他们，对整个华夏的态度都傲慢。
曾经有个非常有意思的新闻。
在华夏待了五年的乔治沃克先生，回到米国后有媒体采访问他，你在华夏的时候，和当地的普通百姓交流过吗？
老不死的回答是。
“是的！我们经常交流，我对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请帮我把高尔夫球捡回来可以吗？”
一位执掌过ZQJ的高级官员，在华夏五年回到米国后，还是这样的态度。
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就更别说，在一起海外采购审查上，派遣专业人员，去对他进行彻底的调查了。
“我出生于华夏的一个普通家庭，我的爷爷也并不是军人，他只是一个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的普通农民。”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埃劳德琼斯消息来源时，楚青却自顾自开始了自己的演说。
他没有去看埃劳德琼斯那紧紧皱眉的严肃脸色，仿佛进入了回忆一般。
把自己这一生，从走出大山，再到艰难创业，最后有了现在的一切心里路程都讲了出来。
他没有回避，自己是靠做盗版赚到的第一桶金，也没去粉饰，自己在创业中对资本追逐的一面。
他的坦诚非但没有换来鄙夷，反倒收获了再次不少人的欣赏。
毕竟在米国的核心价值中，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反倒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我能有现在，并不是因为我有一个红色家庭，而是因为发展中的华夏，给了我成功的机会。而我，把握住了。”
“关于我的一切，都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只要真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那些只是小报杜撰的传言而已，并且这些传言已经被证实过了。你们只要认真去核实一下，就能知道。”
随着楚青的演讲结束，现场的气氛也从刚才的紧张当中缓解了过来。
“风口上的猪ah！”
财政部的大卫，更是笑着接了一句，前不久这边媒体上，报道楚青的一句关于成功的名言。
“哈哈哈！”
同样听过的克来尔，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至于这爽朗的笑声里，有多少是因为楚青这句话，又有多少是因为埃劳德琼斯没有经过调查，错把流言当证据的愚蠢。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先生们，关于香江强芯国际，特殊设备采购审查听证，你们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笑过之后，克来尔也没有再继续打算问下去的必要了。
比起另外两家的横插一杆，作为主管此项的商务部，自然乐见其成这笔交易的达成。
在他们眼中华夏，不管楚青刚才说的多么的好，都摆脱不了他们此刻还非常落后的事实。
这套设备就算给到他们，先不说他们能不能用来做高端武器的芯片，就是他们能不能快速投产，并安全投产，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八十年代华夏花了几个亿买的十条生产线，现在还在运转的还有几条。
更何况，这次的设备还并不进入华夏内地，工厂建设在香江，所以相对来说，审查本身就要宽松不少。
“我没问题了。”
财政部的大卫，率先表示。
在他发话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一旁来自国务院的埃劳德琼斯。
“我也OK。”
虽然刚才当场被楚青驳斥，让埃劳德琼斯感觉有些没面子，可作为一名祖籍在英伦的绅士，他并不怪楚青。
毕竟不管是他刚才的表现，还是他随从的那些华夏人，都说明了一问题，那就是他们这边的情报，确实是被人误导了。
他真正应该憎恨的，是那些背后给提供假情报的人。
“现在我宣布，香江强芯，特殊设备采购审查听证会，就此结束。”
“回去等消息吧，先生们。”
最后克来尔还不忘对楚青笑着眨眨眼。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成功拿下
整个听证会的时间并不长，楚青一行6人离开商务部的时候，还不到四点。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整体还算顺利。
有设备制造商走通的商务部，和自己这边拿下的财政部两方帮着说话，从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出。
他们对强芯的设备采购并没有太大的阻碍。
尤其强芯采购的还只是0.5微米的设备，现在国际上正在使用的已经进化到了0.35微米了。
等到强芯建成投产，那个时候估计已经在开始准备替换0.25微米了。
所以对商务部来说，这些设备，强芯就是买回去，也已经落后市面上1-2代了。
所以对现在的前端企业来说，并不会形成太大的冲击。
“楚，你刚刚的回答实在太漂亮了。我们每年花那么多钱，投入到情报当中，他们居然只会拿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来搪塞。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蛀虫。”
几人站在街边，等着杨丘山等人把车开过来的空档，贝克曼再次提起了刚才听证会的那一幕。
“我想琼斯先生，应该是被下面人的消息给蒙蔽了。毕竟他们已经在CCCP上证明过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楚青也不会知道，米国原来对我们会是这种态度。
在大毛倒台之后，各种崩溃论，基本已经让他们差不多都信以为真了。
所以对于这种时代背景下的夏国首富，他们不重视也是正常的。
毕竟大毛时代的首富，此刻已经人都快找不到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太重视对楚青的信息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楚青更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
然而他们只是傲慢，并不是真的眼瞎。
“不！你不知道，他们这帮人，根本没有把纳税人的钱当回事，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去搞什么PsygUnit了。”
1995年关于CIA有一个大新闻。
从七十年代开始，CIA就创建了一个“精神特工小组”，代号“扫描”（SATE）。专门用来收集研究各地的
超自然事件。
这个小组一直持续到了1994年，随着大毛的结束和资金以及人员的贵乏。CIA不得不撤掉了这个部门，当时是想不声不响地把它撤消。
可其中一名雇员，在事后赔偿上不满意，就将这件事给曝光了出去。
一时间引起了社会的强烈关注。
1995年12月，CIA迫于FOIA的压力，公开了一份文件，承认了这样一个小组。
只是最终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前后二十多年，CIA先后为其投入了十多亿美元的经费，却最终一无所获。
这个新闻爆出让CIA的正当性，在米国国内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也是为什么，当说起国务的时候，贝克曼这些人会那么的不屑一顾。
“也许真的有特异功能，只是他们一直保密，不想让外界知道而已。”
见贝克曼一脸的愤恨，楚青也跟着笑着打趣了一句。
他知道贝克曼为什么会特别反感这个，主要原因还是在他的ZZ立场上。
他是副统领戈尔的人，而戈尔是米国政界，坚定支持科学的人。
他主要代表的就是互联网、华尔街和科技业。
而摩托罗拉的依星计划，就是在他的坚定支持下开展的。
当然，事后证明，他把摩托罗拉给带偏了。
“喔！上帝啊，虽然你来自神秘的东方，可我还是要说，请相信科学。”
说完贝克曼还下意识的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只是画完之后，楚青和他都笑了起来。
这时，杨丘山的车队驶到了近前，临近上车前，楚青看向笑着上车的贝克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我相信自己！”
如果是上一世，楚青听到这些也会和贝克曼一样，一笑了之。
然而当自己真正经历过穿越之后，楚青有时候也会去猜想，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伟力，才能做到这种事。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他自己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奇异事件。
CIA之所以投资如此大，并且持续这么多年，看来他们是肯定知道点什么的。
只是楚青虽然好奇，可也并不想去真的知道。
毕竟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说不定就会被拉去切片了。
“自信是一个非常好的美德。”
贝克曼会错了意，楚青也没解释。
一群人纷纷上了车驶离了这里。
当楚青收到商务部的答复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那时他正在DVD联盟和米国版权委员会的招待宴会上。
楚青代表DVD联盟，和米国版权委员会，正式达成了关于DVD格式光盘的数字碟片的授权事宜。
这也标志着，米国市场的DVD碟片将大量投入市场。
而早就虎视眈眈的各国DVD播放设备，也将在之后陆续登陆米国的货架。
从此开始进入新的播放格式时代。
“拿到了！拿到了！”
最先打来电话的是张茹京。
作为未来强芯的主要负责人，当审核通过的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开心。
虽然这些年，他为德州仪器，建了二十多座厂，可在他老父亲的愿望当中，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回到祖国，去报效国家。
用他自己的话说，上半辈子，他在外漂泊。下半辈子，他想落叶归根。
而强芯，就是他回国报效的第一步。
“我已经通知设备制造商了，明天就快要签订正式合同。”
第二个打来电话的是谭浩，从楚青将他调去强芯，他这一路见识了不少。
尤其楚青之前给他推心置腹的说过，这半年是强芯最后的窗口期。
只有成功了，楚青给的那一个点的股份，才有价值。
“楚，我说过，这是一笔非常轻松的生意，感谢你的康慨。”
最后一个打来的是贝克曼，他的公关团队，在这次的强芯设备审批桉当中，除了一开始支付的三百多万美元的顾问费。
楚青还单独给他开出了一笔两百万美元的奖励。
这也是为什么贝克曼会感谢楚青的康慨。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笔简单的生意。
他不知道楚青为何会如此紧张。
对于贝克曼的话，楚青没有多说。
能轻松拿下审批，这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只有他知道，这短暂的窗口期，是多么的难得。
当错过这一次，最少要等二十年。
而现在他提前了二十年。
当夜，楚青是醉着回去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庆功宴（刷新可以看最新内容）
强芯的审核通过，最激动的反倒是那些设备制造商。
第二天楚青还没起床，应用材料(Appliedmaterials)，泛林集团，东京电子，泰瑞达，ASM国际的人就先找上了门。
价值几亿美金的生意，没有人比他们更积极的。
如今全球一年也建不了几座晶圆厂，并且还得和市面上的二手设备进行竞争。
他们也是内卷得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设备制造商，要帮着强芯通过审查。
好在审查是通过了，有着张茹京这个建厂高手在，设备的具体细节，也用不着楚青操心。
本就达成的意向合同，只重新换一份文件签字而已。
在梁孟松代表强芯在文件上签字之后，设备制造商，早就准备好的设备，也开始陆续装船出港。
当夜，庆祝强芯庆功宴上。
米国华人圈，不少科技人士都来了。
“你小子，我真没想到，才短短几年，你就把自己的晶圆厂给搞出来了。我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感叹过，做科技产品太难了。”
戴伟立一点不见外，一上来就揭楚青的老底。
三年前，也是他们这一群人，在国际电视设备展的宴会上，他们在以前探讨未来。
当时的楚青，还是大陆来的一个小老板，而她还在佳能做工程师，黄仁勋也还没出来创业。
至于梁孟松，还在为时候去台积电而苦恼。
可只几年时间，楚青已经成长为了大陆首富，更是可以挥动数亿美金，去砸下一座晶圆厂。
而她和老公在拿了楚青的深海投资后，创立了美满电子。
黄仁勋更是加入了英伟达，还在图形芯片上，和楚青的步步高进行了深入合作。
至于老梁，更是被他挖去了即将建成的晶圆厂做总工。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一群人当中，最年轻的人，居然带着他们走向了各自不同的人生方向。
人生有时候真的太梦幻了。
“几年了你还不了解他，他是那种，嘴里喊着难，可越难越要去做的人。”
实诚的梁孟松，虽然是被楚青忽悠去强芯的。
可几年的接触，他也是最懂楚青的。
从给步步高的研发中心当顾问开始，他就知道，楚青是专门什么难，他就做什么。
比起那些嘴上吵着闹着要做，可从来不行动的。
楚青反倒是那种，嘴上说不想做，却动作比谁都快的人。
“确实，我们才确定做VCD，他就已经开始往跟高一层的DVD在研究了。要不然还不会这么快就拿出标准打败索尼。”
在楚青的行动能力上，孙燕生是佩服不已。
“你们这可不对哈，怎么一个个的一上来就吹捧我，说把握捧高了想干嘛。”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楚青也甚是高兴。
三年时间，能发展到现在，他自己也是有些没想到。
“还能干嘛，当然是抱大腿啊。”
黄仁勋虽是笑着打趣，可心里却是真的这样想的。
别看晶圆厂只是中游产业，可因为它的巨额投入，没几个能真正插入进去。
不管是他的英伟达，还是戴伟立的美满，做的都是设计的活，想要产品真正上市，还得靠晶圆厂的配合。
现在有了楚青的晶圆厂，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大利好。
毕竟不管是他，还是戴伟立的美满，楚青可都是有投资的。
就是孙燕生，也是和楚青有着密切的合作。
说着黄仁勋看向戴伟立道。
“Angie，我是你现在就找楚青追加对美满的投资。最好把他绑上你的战车，这样你们以后设计的芯片，就再也不用到处找人去流片了。”
黄仁勋虽是在打趣戴伟立，可他心里也已经有些倾向这样去做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找楚青投资，是因为创业初期需要拿楚青的钱来发展。
可现在随着和步步高的XBOX等方面的合作，再也强芯的建设，他反倒想和楚青深度绑定了。
企业发展到了中期，真正需要的已经不在单纯是钱了，而是楚青这种，可以全方位合作的伙伴。
“我倒是想抱大腿，可就怕人家不让啊。”
泡面头下，原本大大咧咧的戴伟立。瞬间换了一副小女人的表情，并对着楚青投去一个有些幽怨的眼神。
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似真的随时都能流下眼泪来。
“别！Angie真用不着这样。”
看着她投注过来的眼神，楚青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一个平时大大咧咧的人，做出这种表情，让他感觉怎么看怎么难受。
“哈哈哈！”
其他几人，见她这幅模样，也是纷纷笑出了声。
“哈，你还嫌弃起来了，老娘好不容易装回小女人，怎么你还看不上了是吧。”
装不过一秒的戴伟立，也是瞬间破了功。伸出一只手就朝着楚青肩膀上拍了去。
“我建设生产线，本来就需要大家一起参与进来，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不是吗？”
楚青说完很真诚的看向大家。
“确实，有了我们自己的生产线，以后我们的MPEG解码芯片，就能自己生产了。”
和楚青合作多年的孙燕生，任然还记得那一年，芯片被禁售的窘迫。
最近两年，随着VCD和DVD的业务成熟，他也有心想要把产业往内地转移。
如今强芯跨出了第一步，也坚定了他回内地继续发展的决心。
要知道，他手里可不止有VCD和DVD业务。
早在八十年代，他就投资创办了Weitek公司，这是一家主打商用微处理器（CPU）的浮点运算单元（FPU）的芯片设计公司。
并且还推出过POWER系统芯片组P9000，着名的巫毒显卡系列，就是采用的这套视频芯片组。
而MPEG视频解码芯片，只是他们公司的一个产品而已。
而在这之前，孙燕生旗下，Weitek公司和C－CUBE，所有芯片都是和惠普合作生产的。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自己的晶圆厂，在芯片的投产时间、良率成本、供量供价等表现上难以掌握，因此也无法给购买芯片的客户更确切的交货承诺。
让他们这几年错失了很多订单。
现在虽然强芯也不是他的，可MPEG解码芯片，却是他和步步高合作的。
等于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所以他才会说，是我们自己的生产线。
最起码，有了强芯，MPEG解码芯片的出货量最少是能保证了。
“所以你们有订单就直接对着强芯砸过来吧。”
经历了设备审查这一关之后，现在强芯面临的问题，就是订单。
楚青今天之所以弄这样一个宴会，除了给这次的审核通过庆功，也是借助这个机会拉拢关系，并且给强芯找订单。
芯片生产线要想不断改进制程，除了需要大量的科研投入，还得需要源源不断的订单来支持。
只要像台积电一样，进入正循环，才能甩开对手走得更远。
虽然楚青已经在开始挖掘收银机等其他设备，芯片应用的渠道了。
可那毕竟是小众工业产品。
和VCD、DVD的家用市场比起来，差了可不是一个量级。
强芯想要稳步发展，初期订单，还是得落到MPEG解码芯片上。
等借助MPEG解码芯片，度过了初期的良品率和产能等问题后，楚青才能放开手去发展。
毕竟他手里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手机芯片。
如今手里有着ARM架构，入局手机芯片可为是水到渠成。
只等强芯度过了初期的困难时刻，那时手机应该也正好进入快速发展期。
有着国内这个十亿人口的庞大市场，就算强芯不对外扩张，光是国内的手机芯片业务，就足以养活他了。
并且ARM系列架构，能做的事情会更多。
第二百六十七章 MP3的商业模式
森尼韦尔从苹果园时代，就一直以农牧业为主。
直到60年代，着名飞机制造商洛克希德公司将总部搬到这里后，才开始向着工业转变。
进入九十年代，硅谷开始鼓吹互联网。
连带着森尼韦尔的土地也开始紧俏起来。
不少有眼光的投资者，借助高科技的名头，开始大肆从苹果园主手中购买土地，用以建设工厂和写字楼。
雅虎在上市之后，也斥资两千多万，在这里买了很大一块地，用来建设办公大楼。
而在它的不远处，有一栋新的商业写字楼。
MP3网站，就着落在了这里。
此刻网站员工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冬冬”敲打着键盘。
只是稍微认真听一下就能发现，这些敲击键盘的动作非常凌乱。
如果靠近看，就会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在认真打字。
眼睛更是时不时的瞄向过道尽头的办公室，努力敲击键盘，也只是在装作很忙碌而已。
“尼克~你觉得这次融资成功吗？”
MP3网站上线已经五个月了。随着他们上传的音乐资源越来越多，MP3网站的日活也已过万。
按照公司的发展流程。
也是时候进行第二轮融资了。
然而MP3网站，因为他们独特的“用户”上传机制，不少投资人都是非常顾虑，认为这有着非常大的版权风险。
所以即便经过了两轮商谈，可估值依然不高。
“必须得成功，再不成功，我们就快没钱租服务器了。”
尼克莫瑞看了看手表，送货人还没到。
作为技术总监，他比谁都清楚，目前网站服务器受到的压力。
大量的MP3数据文件，在线播放功能，和开放给用户的自主上传服务。
每时每刻不在考验着他们的服务器。
之所以五个月他们的日活才一万，不是他们不能做到更多。
而是他们的服务器不支持更多人访问。
放在其他行业很多的几十万美金，放在互联网，也就只是个开始而已。
MP3网站对服务器的需求，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
如果不能尽快融资成功，不出一星期，他们就能宣告破产。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公司的所有员工，都不在工作状态的原因。
“先生们，MP3的音乐版权问题，我已经解释过了，这全是用户的自发行为，只要等到新的互联网法条生效，我们网站就能完美规避职权问题。”
迈克尔·罗伯逊看着在座的几位投资人，只能再次搬出了还在国会商讨的互联网法条。
“迈克尔，你都说了法条还没生效，我们如果投资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所以我们为你的网站估值五百万，是一个对我们大家都很合理的数字。”
“况且你们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到任何盈利方向。这要放前几年，别说投资了，我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所以你应该感谢雅虎，是它让我们坐到了这里。”
投资人的意向很坚决，版权和盈利预期，这是他们最在意的问题。
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MP3网站的估值注定上不去。
“先生们，我们和雅虎不一样，我们有自己的盈利模式，并且很快就能得到验证。到时候你们就能知道，我们是第一家真正做到线下和线上结合的互联网公司。”
对于他们的报价，迈克尔·罗伯逊实在无法接受，只能努力反驳来证明自己。
“那个叫MP3的播放器？一家华国产的小玩意，你真的觉得能成为网站的赢利点？我不认为把盈利点放在它身上是好主意。你还不如学学雅虎，把流量做起来，然后卖广告。”
几位投资人，已经在之前的项目书里，看见了MP3网站下一阶段的发展方向。
除了加大服务器，用来扩大网站规模，他们还会从华国引进一款叫MP3的播放设备，放在网站上销售。用来作为网站的盈利点。
这样一个以前重来都没听说过的设备，让几位投资人都感觉非常不可靠。
尤其这个产品还来自华国。
如果他说这个产品来自本子，说不定他们还会看看评估一下，可来自华国？那是什么？他们有科技吗？
“先生们，我们先抛开播放设备不谈。虽然我不想承认，可目前的情况就是，我们的网站拥有大量的MP3格式的音乐。”
“而这将会是未来我们会遇到的风险，可也是我们现在手里的财富。”
“和雅虎要靠广告去慢慢赚钱不同，我们只需要把这些财富变成能落到我们手里的钱即可。”
“而这个全新的MP3播放器，就是那个能把线上的MP3文件，拿到线下去听的一个设备，也是我们完成从线上套现的一个工具。”
“我们有着大量的MP3音乐，如果再给用户一个便捷的音乐设备，我不认为他们不会心动。”
迈克尔·罗伯逊任然不肯放弃这个机会。
“冬冬冬！”
然而就在双方再次进入僵持的时候，尼克莫瑞气喘吁吁的敲门走了进来。
“BOSS~，华国寄来的最新MP3样品到了。”
端着纸箱的尼克莫瑞，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他们已经听迈克尔说过这个产品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成为网站的赢利点绝对没问题。
毕竟能将自己喜欢的MP3歌曲，随意储存到移动设备上，这谁会不喜欢。
看着尼克莫瑞手里的纸箱，投资人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
在所有人都顾虑的情况下，他们几家还愿意跟进，并确定投资，就说明他们是真心看好MP3网站的。
如今最大的顾虑自然是版权问题。
可如果MP3网站真的能在上市之前就开始盈利，那么在资本面前，版权反倒不是问题了。
可是，华国产的全新音乐播放器，真的能行吗？
“划拉！”
没有去看投资人，迈克尔·罗伯逊操起一旁的美工刀，就打开了桌子上的纸箱。
比起投资人的顾虑，他其实清楚得多。
上次他去深海私募，为这轮融资寻找方向的时候，他们就给他提出了这个方案。
MP3音乐+实体播放器的模式，换一种认知，就完全是传统设备制造商的模式。
毕竟索尼就是这样干的。
也正是那次之后，让他看见了网站盈利的希望。
至于继续找深海私募投资，迈克尔·罗伯逊不是没想过，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太想继续拿深海私募的钱。
毕竟他目前就是MP3最大的股东。
一家私募拿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如果真让他们占股到百分之70，那么估计深海也不会愿意。
之所以投资进展一直拖到现在，他其实就是在等新的MP3产品到货。
他要让投资人亲眼看看，能让他们网站盈利的产品长什么样。
随着纸箱打开，几个四四方方的精美盒子被拿了出来。
只看包装，就给人一种充满神秘科技的感觉。
全黑色的硬皮包装，外面塑封了一层塑料保护膜。盒子正中三个充满科技气息的银色MP3字体。
巴掌大的包装在迈克尔·罗伯逊的手里转了转。
“先生们，既然我说服不了你们，不如就让产品来说服你们。”
没有多废话，迈克尔·罗伯逊直接撕开外层的塑封，再上下分开硬皮纸盒。
一个银行卡大小的播放器，就静静躺在盒子里。
同样纯黑色的机身，上方一个两指宽的屏幕，下方一圈按键。
看着迈克尔·罗伯逊手中好似艺术品一样的播放器，几位投资人都默默对望了一眼。
大家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这貌似和他们之前猜想的有些不一样。
这会是华国制造的？该不会是本子贴牌的吧？
“既然是播放器，那我们就一起试试它的声音。”
迈克尔·罗伯逊也看出了投资人的震惊，当初他第一次在深海听说这个设备的时候，他也非常震惊。
可当看过试机演示视频后，他才明白，深海当初为什么会投资他了。
与其说，他们当初投资互联网，还不如说是希望他们打开MP3市场后卖设备。
迈克尔·罗伯逊没等他们回答，就自顾自拿过笔记本，找出盒子里配备的数据线。
当着几位投资人的面，插入了播放器当中。
不一会儿，储存在电脑里的几首音乐，就被他传输到了MP3播放器当中。
在几人注视中，他连接了一旁的音响。
随着开机键按下，两指宽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音乐列表。
“如果说MP3网站，是喜欢音乐的用户聚集地，那么这个产品，就能为他们实现随时随地听音乐的梦想。”
说完，迈克尔·罗伯逊按下了播放键。
“哔哩哔哩~贾斯特哔哩~”
音响里传来了迈克尔杰克逊的歌声。
音质不算特别好，比起CD要差不少，可比起在电脑上听要好很多。
尤其刚才看见迈克尔下载歌曲的全部过程。
更让他们感受到了这个产品，对网站带来的价值。
每下载一首歌曲，就是一个访问。
并且是硬需求的访问。
作为投资人，当然明白随时随地能自己下载自己喜欢的歌曲，是一种多么伟大的创新。
他们之所以愿意投资MP3网站，也是看中了这点对用户的吸引力。
互联网的模式，已经开始初见雏形。
网站之间比拼的就是点击和留存。
音乐是这个时代，无法被磨灭的一种娱乐方式。
MP3网站的用户，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听歌。
可电脑毕竟无法带在身边，但是这样一个设备却是可以的。
在靠着卖设备盈利的同时，也留存了客户。
难怪迈克尔·罗伯逊会说，他们是真正做到线下和线上结合的互联网公司。
“你们现在看见的这款设备，是由我们独家定制的，我们为它定价599美元。按照我们目前的用户量，一年时间最少能卖出十万台。所以先生们！你们还认为我们没法盈利吗？”
就在几位投资人再次交换眼神的时候，迈克尔·罗伯逊再次放出了杀手锏。
这个价格对一个开创性的新兴产品来说，确实不算高。
心中默算了片刻，几位投资人一起对MP3网站重新给出了一个估值。
“一千五百万！”
PS：最近这几天的被审核，在反复修改，感觉快把我搞蒙了。一天给我放一章出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都是骗人的（二合一）
“MP3网站这么做，真的不会有事？”
刚刚雅虎参观出来的楚青一行人，并没去MP3公司。
沉蓝鹏想到楚青之前让MP3网站卖播放设备的事情，有些担忧的问道。
“有什么问题？文件是用户自己上传的，和网站又没关系。至于播放设备，又没录音功能？并且顾客的MP3源文件还是在外面设备上生成的，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们头上。”
楚青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在米国版权管理是很严格的。
然而MP3却完美规避了1992年推出的家用录音法（AHRA）。
上一世，米国版权委员会RIAA，起诉米国最早的MP3设备销售商Diamond。之所以打了三年任然败诉，问题就是出在这个法桉上。
联邦上述法院，认为MP3本身具备播放的功能，播放的音乐则是藉由计算机硬盘(HardDisks;HD)所重制。
而计算机亦非AHRA所规定的数字录音设备的一种，因此，法律认为MP3播放设备并不侵权。
至于网站的MP3音乐，在这个时候就更不会有大问题。
互联网从一开始鼓吹的就是开放，免费，自由。
MP3网站，在楚青的授意下，完全抓住了这点。
所以MP3文件，全是用户自主上传，和网站没有任何关系。
况且米国当局，目前在大力发展互联网，就算被RIAA告上了法庭，说不定还会促使国会早点通过避风港法条。
互联网的避风港法条，原来是1998年推出的。
但是在1995年最早一版《数字千年版权法桉》中，就已经起草了关于版权方面的规避条款。
所以，不管怎么打官司，MP3网站都不会输，因为它身后站的是整个互联网行业，还有所有华尔街的投资者。
米国的判例法，就注定了，这种对互联网行业发展不利的桉例，不可能成功。
表面上看是MP3和音乐版权方面的问题。
其实是米国传统行业，和新兴行业之间的发展矛盾。
只要理解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楚青才不会担心MP3网站会被真的干倒。
他们的股价可能会因为RIAA的存在，而显得不那么好看。
可这并不会影响步步高的MP3，跟随网站一起打开市场。
“可是我们才刚刚和版权委员会就DVD达成合作，这会不会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有影响。还有MP3会不会遭到他们的抵制。”
深海背后的老板是楚青，这在米国的投资圈已经不是秘密了。
而他刚刚才和版权委员会达成正版DVD合作，转身就去投资MP3来帮着搞盗版音乐。
这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违和。
“DVD的合作是DVD，MP3是MP3，两者并不冲突。”
“况且他们不是一直讲求的是生意就是生意嘛，深海作为一家投资机构，发现好的互联网项目，干嘛不投资？”
“至于MP3，我们在一年多以前，就在亚洲销售了，并且我们一直支持的都是正版下载，要怪只能怪米国这边，没有能下载正版MP3的地方而已。”
楚青第一次发现，生意就是生意这句话是如此的好用。
当然，如果只是为了这一点，楚青完全用不着去那么积极的支持MP3网站。
又是投资，又是想办法帮他们拿到更多的融资，还给他们能活下去的盈利点。
他的每次出手，都有更深层的含义。
那就是用盗版MP3，来迫使唱片业，接受后续出现的正版MP3。
上一世，唱片业在面对苹果提出的音乐商店的时候，他们之所以答应得那么快。
就是因为，盗版MP3已经严重侵害到了他们的利益。
每年光是在盗版MP3上的损失就高达40多亿美金。
虽然苹果的音乐商店，给的价格也不高，可总比一分也没有来的好。
楚青做了几年娱乐业，自然也比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如果没有遭受盗版的冲击，估计他们会抱着数字版权一辈子不撒手。
“接下来，要去哪一家？”
离开了森尼韦尔，楚青问起了后续的行程。
这次来米国，处理完了强芯设备采购的问题，楚青也轻松了不少。
准备将旗下投资的几家企业，全部去走访一遍。
昨日宴会后，他已经先后去了黄仁勋的英伟达，和戴伟丽的美满。
他们本身就是行业里的精英，如今出来单干，也有着充足的经验。
况且他们的人脉，还有步步高的示范效应在，所以只要做出产品，就并不缺市场。
今天又看了看雅虎，在前不久才出了百分之1.5的股份，给夸特安德森的小机构后，深海手里还有百分之7.8的股份。
以目前雅虎的股价，这部分股权，依然价值将近一亿。
“下一家是亚马逊。”
看了眼手中的几个项目，像MP3这样的小网站，沉南鹏也投资了好几个。只是那些就用不着楚青一个个的去看了。
“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就在楚青来米国之前，深海投资600万，拿下了亚马逊百分之十的股份，成了亚马逊现在的第三大股东。
如今亚马逊的股权结构是，贝索斯个人占股百分之27，他的家族基金占股百分之21。
另外就是一些零散的小股东和投资机构。
贝索斯不愧是投行出来的，亚马逊如今分散的股权，对他不会有任何威胁。
尤其那些小股东，都和他签订了一致行动人协议。
即便以后再引入大的投资机构，也能保证他牢牢掌控亚马逊。
这也是为什么，亚马逊在上市之后，即便发展缓慢，依然没有人能威胁到贝索斯在董事会的决定。
也许正是有着他在亚马逊的绝对控制权，才能让他从容布局十年。
等到亚马逊完成一切部署后，一飞冲天。
……
就在楚青忙视察旗下投资的时候，国内的GSM，却开启了第一轮大扩张。
从前年开始，邮电部就在对电信改革进行研究。
94年成立了移动通信局，就是为改革进行的投石问路。
而爱立信拿下粤东市场，就是这一颗石头丢下的第一滴水花。
事实证明，即便小灵通有着先发优势，在面对GSM上还是要差了不少。
半年时间，爱立信的GSM业务已经在粤东超越了小灵通的数据。
成了现在粤东地区最大的移动通信设备。
九月的时候，通信实验室的GSM系统已经完成。
为了方便两家公司运营管理，步步高和华为，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联合通信。
而福建市场，在经过爱立信，诺基亚和联合通信公司，的三家厮杀之后，最终还是被诺基亚拿了下来。
只是价格却是非常低。
只能保证诺基亚这单生意不亏本，可要想在这里面赚到钱，难度还是有些大的。
毕竟有着联合通信这个本土企业的存在，福建市场，再想像爱立信一样，轻松拿下就不太可能了。
进入公共竞标阶段，爱立信是第一个退出的。
当时诺基亚以为一切十拿九稳了，却没想到联合通信，会一上来就直接进行近身肉搏。
把整个福建的基站建设价格，直接压到了最低。
不敢失去这样一次机会的诺基亚，只能选择跟进。
他们最终能够拿下福建市场，还是多亏他们是外企的缘故。
在价格同样的情况下，不管是那个企业和单位，都会率先选择外企。
有着粤东和福建的两个省份的试点，再有小灵通在4个省份带来的示范效应。
让邮电部的领导明白，全面展开移动通讯的大幕，已经势在必行了。
所以在经过长达两年的调研和实验之后。
邮电部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成立专业的移动通讯公司。
按照原本世界线的轨迹，成立专门的通讯公司，需要到1997年。
那时候全国已经铺开十多个省市的GSM业务。
之所以单独成立通讯公司，其实是用来区分解决大哥大的遗留问题。
而现在提前一年多，就决定成立移动通讯公司，也是因为小灵通和GSM的快速发展，已经开始冲击大哥大的业务了。
老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早在改革之初，邮电部针对改革就提出过两个方案。
一个是将业务单独分出，进行企业化推进，另一个就是稳扎稳打，走行政化推进。
两个都有好处，也都有弊端。
企业化推进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加快建设进程，比较激进，却能很快看见效果。
而行政化推进，效率虽然慢，却能稳扎稳打，有任何问题都能在可控范围内，不至于出大错。
原本时空，按照国内一贯稳健的作风，最终选择的是第二种。
1995年开始行政推进，比如成立各地电信局，放权下去让他们各自发展。
等到取得一定成果，才在1997年，成立了电信（香江）公司，然后又在1999年才改为移动。
而这一次，下定决心的领导，大手一挥，省略掉中间环节，直接成立电信公司。
用来管理通讯业务。
而加快基站建设，推进移动通信业务，就是这个新公司成立之后的第一件事。
并且一口气拿出了13个省市，来对外招标。
决心要在一年之内，把移动通讯业务扩展开来，不得不说老吴这些电信人，在改革这方面还是很有魄力的。
这次改变时间线的改革，外人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可楚青却清楚。
这代表国内的移动通讯市场，将会比前世来得更快。
当基站和配套系统开始覆盖的时候，就是手机开始抢占市场的时候。
“我们的GSM手机业务，需要加快进程了。”
远在西雅图的楚青，视察了亚马逊后，对着国内的段勇平说道。
“如今我的基带芯片已经研制出来了，ARM关于手机的运行芯片还在研发当中，如果现在加快进度，就势必要放弃一些我们自己的技术。”
对于GSM的快速发展，段勇平也是有些没想到。
按照他之前和楚青的预计，GSM的大面积铺开，还得到明年去了。
所以目前步步高的手机生产线，还是以小灵通为主。
然而谁知道电信部门的速度如此之快，国家对电信的支持也是异常的大。
在明确国内有了能自主生产GSM系统的企业后，就一口气放开了13个省市。
这动作来的比当初小灵通的都要快。
这样快速的市场化，带来的结果就是，步步高GSM手机的严重不足。
为了尽可能多的在GSM手机上使用自主技术，所以步步高一直没有扩张手机生产线。
如今面对来势汹汹的爱立信和诺基亚。
步步高必须的快速改换生产线。
只是小灵通目前的势头也不差，如何取舍就成了当下他这个CEO需要去考虑的了。
“老段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国内的手机市场，不管是小灵通还是GSM，又或者是后续的其他产品。我们步步高一家是没法全部吃下的。”
沉默了片刻后，楚青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
段勇平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可还是小心问了一句。
“经过上次游戏研讨会的事情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的对手在哪里？”
“真的是国内的这些同行吗？”
“就目前的步步高来说，其他厂商基本已经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不管是联想，还是裕兴，又或者是其他国内企业。”
说道这里，楚青停了下来。
可电话那头的段勇平却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和楚青一样，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要不然也不会多次作出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在这个混乱的社会中，他们都还保有一丝殉道者的理想。
如果说一开始他来步步高，是因为楚青给的股份和工资比较高。
让他和他手里的那批人，能找到一个好的出路。
可当来到步步高，楚青给他说，他愿意用五年的利润，去搞研发，让步步高追上国际技术的脚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俘获了。
而现如今，五年马上过去了。
楚青用他的实际行动完成了他当初的承诺。
五年时间，步步高用真金白银，砸下了一项项技术。
虽然很多距离国际前沿还差的很远。
可不管是晶圆厂，还是芯片的基础架构，又或是通信领域的各项追赶。
都让步步高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我们已经可以看见赶上国际步伐的希望了。
“其实，我们真正的对手，一直都在外面。也许我们是时候，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楚青的话很轻，可听到段勇平的耳朵里却很响亮。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虽然他此刻的心情很激动，却没来由的感觉有些悲哀。
果然，楚青说的忙完这几年，就可以轻松一下都是骗人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资源整合
国内的手机行业，相对国外起步比较晚。
除了当时资质审核的关系，更多是缺少完善的产业供应链和资金。
想要建设一条完整的手机生产线，按照现在的市价，最少需要将近一亿的资金投入。
如今的国内企业，能够一次性拿出来建设生产线的并不多。
更何况，产业配套基本没有，要不然步步高也不会从一开始，就投入巨额资金自己搞研发，还从外部高价采购零部件。
如果靠着市场自己慢慢发展，光是产业供应链这块，最少就还得等好几年。
当初波导投身GSM手机，也是靠着和国外手机行业合作，才搞来了技术。
这也是后来，许多国产手机在走的路。
毕竟想自主研发，不投入几个亿，耗时好几年是没法取得进展的。
就是步步高也用了快两年时间，前后投入差不多两个多亿，才有现在的规模。
上一世这种问题，一直持续到了2005年。
直到联发科为国产手机提供了一套手机解决方案。
“Turion（交钥匙解决方案）”。
这是一种将音频、视频解码、信号处理等多种类型芯片集成到一颗芯片上，再绑定手机软件平台的一站式解决方案。
让企业可以缩短近一半的开发时间，并降低百分之25-百分之50的成本。
在产业链中，技术的标准化，使得产业的进入门槛迅速降低。
恰巧那个时候，又赶上了国内放开手机牌照审批。
所以一个山寨手机的时代，就随之而来了，联发科也就有了“山寨之王”的称号。
任何一个产业，想要发展起来，标准化和高度集成，都是一条必然的道路。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国产功能手机开始强势崛起。
天语、酷派、金立、华为还有vivo和OPPO基本都是这个时候开始争霸手机市场的。
天语更是在波导之后，拿下过国产手机的三连冠。
然而功能机不管怎么做，最终都逃不掉被智能机抛弃的命运。
如今除了华为，步步高系的vivo和OPPO依然活得很好，其他几个风光一时的国产手机厂商，都已泯灭在了时代的浪潮当中。
只是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楚青所谓的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其实也只是想发动步步高的行业领头羊效应，先在国内整合一条手机生产的产业链。
如果没有步步高的带头，这对目前国内的行业来说，他们想要整合产业链是很难的。
即便知道手机市场会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市场，可是没有人领头，也会有各种掣肘。
好在目前的手机产业链，步步高这两年经过小灵通的带动，已经初具雏形。
生产一台手机，需要屏幕，键盘，外壳，电池，电控芯片，基带处理芯片，听筒，话筒，射频主板，和中央处理器。
按照最近两年的行业发展，还有步步高的不断研发。
除了基带处理芯片和中央处理器，需要走外部进口。
其他已经可以在国内做到自主生产了。
两年时间，周群飞的蓝思已经可以做到手机屏幕的稳定供应。
键盘，外壳这些，也有不少一直依附于步步高的企业在发展起来。
至于电池，电控芯片和射频主板，在步步高的不懈努力下，也已经能做到自主生产了。
1996年元旦。
按照前面几年的惯例，这个时候，步步高都会举行新品发布会。
可今年却没有。
不过虽然没有新品发布会，可步步高产业园的大礼堂，却依然人头涌动。
上千人的大礼堂，西装革履的坐了不少人。
前排的主位，坐了几位目前国内的手机生产商的掌舵者。
中兴的候为贵，裕兴的祝未沙，波导的徐立华，熊猫的徐国飞，以及华为的任正飞和华晶的王得权。
他们两家虽然没有生产手机，确实目前手机市场上不可多得的供应商。
华晶的芯片产业虽然落后国际，可生产电控芯片还是没问题。
至于射频技术，这方面却是华为和步步高一起鼓捣出来的。
如果没有华为的参与，全靠步步高，估计还得等两年。
从楚青准备整合国内的产业链，到步步高通知安排召开这次会议，前后不过十来天的时间。
可当会议召开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一人缺席。
不管是远在京城的祝未沙，还是波导的徐立华。都准时赶了过来。
由此可见如今步步高在行业当中的地位。
可谓是登高一呼，群起响应。
上午十点，会场的灯光开始暗澹。
舞台上亮起了一束光，随着灯光聚焦，刚刚赶回来的楚青，开始快步踏上舞台。
“不好意思，百忙之中把各位老总请到了这里来。”
刚刚上台的楚青，就先向在场的所有人鞠躬表达了歉意。
“哗哗哗！”
楚青的出现，立刻引来了现场的掌声，这也算是对他的回应。
“这次确实有些急，我今天早上才从米国飞回来。此刻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等下要是说错了什么话，还请大家见谅。”
等到掌声落下些，楚青又开口说了一句。
“哈哈哈！”
大家都知道，楚青在这种场合，会用自嘲来缓和气氛，这也算是他独特的个人风格。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的目的，想必不少人都知道了。前不久电信进行了明年的GSM基站招标，一次性要建设13个省市的通讯基站。”
“这代表什么，估计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从明年开始，手机很快也能和传呼机，座机电话一样，进入每一个家庭。”
“这个市场有多大，按照我们公司数据部门的统计，1996年，手机的客户人数将达到600-800万。并且随着基站架设铺开，到1999年，这个数字能达到一亿人。”
楚青放出的这些数据，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是参照1995年传呼机的市场保有量测算出来的。
1995年，全国传呼机的市场保有量是3500万台，注册用户1600多万。并且这个数字还在逐年以百分之120的数量上涨。
按照如今一台传呼机的价格，只比它贵一半的手机上线，最少能拿下600万的用户。
然而目前国内的手机生产量却远远达不到这个数字。
步步高的手机生产线，算是全国目前最成熟的了，可一条生产线的日出货量也才只有1500台。
就是所有企业加起来，一天也不到五千台，全年的产量也才不到两百万台。
距离明年600万的市场空缺还相去甚远。
而这部分市场，如果他们没能拿下，基本就会拱手让给爱立信和诺基亚这些外企。
这也是为什么楚青决定整合资源的原因。
如此大的市场，与其让给外企，还不如大家一起来吃下。
第二百七十章 手机华夏联盟（二合一）
“嗡嗡嗡！”
楚青公布的数据，引来了现场一阵议论。
倒不是他们质疑步步高测算的这些数据，毕竟今年，光小灵通的市场就已经快达到两百万了。
GSM在未来一年15个省市，用户达到600万是毫不意外的。
他们惊讶的是，步步高后面的那个一个亿，这个快速发展的势头，是他们许多人没想到的。
四年时间，从现在的不足一千万，到一个亿。
这是许多人没想到的。
在座的不少人，是因为小灵通的出现，才踏入这行没多久。
虽然只是做些边角料，可也因为小灵通让他们收获不小。
就现在小灵通的业务，就已经让他们欣喜若狂了。
却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个更大的市场。
这怎能不让人激动。
“面对如此庞大的市场，可我们国内目前的GSM手机产量，才不到100万台，这还是包括了诺基亚的京城工厂在内的情况下。”
台上的楚青还在进行演讲。
可第一排的几位老总却纷纷面露苦色。
倒也不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市场有多大。
经历了小灵通的市场考验，他们比谁都清楚未来的手机行业，会有多大。
然而他们之所以听到这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激动，就在于，眼看着这样一个庞大的市场，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却无能为力。
一条小灵通的生产线，就已经让他们当中不少厂家，耗尽了手里的流动资金。
再想投资几千万去建设新的GSM手机生产线，基本短时间是不太可能的。
如果现在着手去筹备，也许最快也得两年后了，可那个时候市场还能剩下多少空间给他们？
毕竟小灵通上，步步高已经给他们上过一课了。
当然裕兴除外，他这个老二可跟着步步高在小灵通上喝了不少汤。
可是就是现在让裕兴马上转做GSM手机，他也不一定行。
因为他没技术！
就算现在所有零部件都能采购到，可手机不是搭积木，拼接起来就可以的。
基于处理器的手机解决方案，才是整套手机生产中，最大的难题。
而之前的小灵通，他们之所以能快速入局，主要还是在于小灵通有政府支持。
BH斯达康在和电信合作引进小灵通的时候，是将小灵通的技术对厂家公开了。
这也是BH斯达康能拿到小灵通的独家运营权的关键。
可GSM技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他们想要入局，除了学步步高一样自己研发，就只能想办法从国外找合作。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们现在办不到的。
所以当步步高提出合作的时候，他们几家才会毫不犹豫的都跑了过来。
因为他们也知道，有着爱立信和诺基亚这两个对手在，步步高在想像小灵通一样，保持绝对的优势是不可能的。
合作，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同样在思考如何借助GSM进行合作的还有一个人。
荣秀丽，在后世她有个外号，叫“山寨手机教母”。
因为她创办的天语手机，在没有手机牌照、没有手机研发历史、没有手机生产能力的‘三无’情况下，不打广告不请代言，三年时间超过波导，干到了国产功能机的第一。
是当时仅次于诺基亚的国产手机厂商。
而1995年，她才刚刚从自己老板手中，接下了芬兰大哥大品牌百利丰的代理。
并为此背上了200多万的债务。
这次前来参加这样一个会议，也是因为她是国内少有的手机代理商。
步步高这次召集的会议，除了上游的材料供应商，中游的生产企业。他把下游的销售代理从业者也都召集了过来。
可就这，也还是没能把这千人大厅给坐满。
“这对我们国内的手机产业来说，是一次机遇。”
“如果我们抓不住，就会被我们的对手一口吞下。到时候，我们将彻底失去对国内市场的主导权。”
看着台上的行业领头羊，对着国内手机市场的现在和未来侃侃而谈。
这让她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1994年百利丰决定进入内地的时候，是她给做的市场调研。
当时的国内市场，对大哥大的需求是150万台。
可当时的市场保有量，才不到80万台。
每个月等着大哥大交货的人，都已经排到了半年后。
市场对手机有着巨大的渴望，这是当时她调研结束后，汇报给香江老板的原话。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年后的今天，光小灵通就卖出了两百万台。
市场的承受能力远远超出了她当初调研的结果。
只是这个结果，对她们代理的大哥大来说，却是一点不友好。
一年时间，他的香江老板净亏160万。
建言老板拿下代理的她，在老板屡屡施加的巨大压力下，最终一咬牙从老板手中接过了亏损的百利丰。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带领百利丰走出困境。
新的GSM又来了。
如果说面对小灵通，大哥大就已经没有了优势。
那么对上GSM手机大哥大将彻底被淘汰，当然会一起被淘汰的还有传呼机。
无他，爱立信的337落地粤东的时候，售价是3700元。
这个价格，比大哥大便宜了3倍。
是她拿货价的一半。
比步步高的小灵通整整便宜了1300元，也只比数字汉显的传呼机贵一千元而已。
GSM就像一头勐虎，横冲直闯的闯进了通讯市场。
大哥大这头肥猪，将会是第一个被咬死的家畜。
估计唯一能和GSM抗衡一下的，就只剩下小灵通了。
毕竟小灵通在资费上可比GSM要便宜不少。
而她和百利丰，如果不趁着现在赶紧脱手，那么将会和大哥大一起，彻底跌入深渊。
可就算脱手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荣秀丽思考着自己公司未来的时候。
台上年轻的领头羊，却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对上爱立信和诺基亚，我们的国产手机行业，还非常不成熟，没有完整的产业链，供应商也各自为战，厂商更是还在蹒跚学步。”
“和来势汹汹的的外部厂商相比，我们就像一群拿着冷兵器的义和团。面对洋枪洋炮，最终只能是被一锅端的份。”
“为了解决这种局面，推动国产手机的快步发展。”
“步步高将发挥带头大哥的作用，和所有同行携手前进，共享共建产业链，并拿出部分技术和产品，为厂商提供GSM手机的一揽子解决方案。
并单独成立一家专注于手机方案解决的公司，帮助所有厂商生产GSM、小灵通手机提供技术支持，让每一位有志踏足手机行业的从业者，可以轻装上阵。免去他们研发上的后顾之忧。”
“哗！”
楚青的这几句话刚落下，全场是一片哗然。
他们想到过步步高这次召集大家开这样一个会，是为了应对爱立信和诺基亚这些外部产品的冲击。
可没想到步步高会做得这么绝，不但和所有厂商共享供应链。
还愿意拿出自己花了几年时间研发的GSM手机技术。
这个消息，不说那些供应商没想到，就是前排的几位手机厂商也没想到。
听见消息的第一反应，大家都想问为什么？
第二反应是，步步高这样做值得吗？
第三想到的才是‘我艹！’那不是从今以后，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做手机！
“哗哗哗！”
过了片刻，反应过来的众人，自发的鼓起了掌。
不管步步高这样做是为什么，这对整个行业来说，绝对是一个超级利好。
也将会像楚青说的那样，快速推动国产手机的发展。
只是这里面，步步高是亏是赚，好像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然而步步高这样做就真的亏了吗？
不然，作为一个拥有十几亿人的庞大市场，步步高就算再怎么扩张也没法把他全部吃下。
能拿下三分之一就是顶天了。
然而那样做，步步高不但要面对爱立信和诺基亚的竞争，还得花大力气去培育人才和搭建供应链。
这里面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就算是在和国外品牌竞争初期，能取得一定优势，可在产业链不完善，产能跟不上的情况下，还是要被对手甩开。
尤其诺基亚的机海战术，就是爱立信都没法挡住。
而现在步步高拿出技术来推动产业发展，看似他亏了。
可真实情况是他一点都不会亏。
他只是把原本需要全部自己做的事情，分摊到了其他同行身上。
真正的技术和重要组件还是在他们自己手里。
目前在国内，手机的重要组件，基本只有他们能生产。
提供解决方案，可不代表真的把技术共享。
就好比电池一样。
步步高会愿意和他们共享电池产品和解决方案。
可锂电池的生产技术，那是能拿出来共享的吗？
步步高的这一招以退为进，看似放弃了广阔的手机市场，其实他在不知不觉中，拿下了所有市场。
如果靠着他自己去和爱立信诺基亚拼杀，很可能的结果会是被这两家联合绞杀。
就像当初裕兴和步步高一起在小灵通上，对其他厂商做的那样。
而现在退居幕后的步步高，看似放弃了前端市场，可他们却拥有了更大的市场。
那些拿着他们的方案和配件的企业，成了那个帮忙冲锋在一线的小兵。
行业老大，还是那个行业老大。
只是它们会慢慢从前台，走到幕后而已。
后世山寨手机，之所以能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就在于联发科拿出的解决方案，给没有研发能力的企业，解决了最根本的难题。
让原本需要花重金去研发的手机行业，变成了一个简单的组装拼接工作。
最疯狂的时候，华强北的档口最少只要三个人就可以做手机：一个人研发、一个人采购，一个人销售。
拿到电路主板（公板）之后，加上特色外壳、屏幕、键盘、电池，就是一部手机。
这个逻辑，其实和电脑城组装个人电脑差不多。
尤其步步高的晶圆厂马上就能建成。
在他手握ARM架构的情况下，还有美满这些优秀的芯片设计盟友。
步步高完全可以做到，从芯片设计到生产，再到解决方案一体化。
掌握了上游，也就等于掌握了整个产业链。
这可比单纯的一个个的去买手机要轻松得多。
况且步步高手里还掌握着线下渠道。
“为了让更多同行，赶上这一波手机发展的红利，步步高的全国旗舰店，将对手机行业开放线下渠道，只要产品经过了步步高的检验，即可同步登录步步高的旗舰店。”
高潮可谓是一波接一波。
如果说第一个信息，是让所有企业都能参与到手机的发展浪潮当中来，那么这一个，就是彻底打通商家的线下环节。
步步高的旗舰店，那是一种什么概念。
简单的说，只要是做产品的就没有不想将自家的东西，摆上步步高货架的。
不提他那庞大的会员，就遍布全国的旗舰店和加盟店，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销售渠道。
一台手机的各个环节当中，真正赚钱的其实只有上游供应商和下游的销售商。
中游的生产厂商，是整个产业风险最大，利润最低的那个。
“为了更好的发展国产手机行业，我们经决议成立手机华夏联盟。”
“面对机遇和挑战，我们只有携手合作，共同向前，才能乘风破浪。下面有请邮电部，工信产业司乔司长上台讲话。”
讲完最后一句场面话，楚青后退几步，请出了今天唯一到场的官员。
虽然以步步高目前的实力，想要整合这些资源，就算不用官方出面，也能轻松完成。
可在哪里做事，都得讲究一个正统性。
况且，随着GSM基站的铺开，邮电部改成工信部后，推出手机生产牌照，那是必然的。
与其等着上面改革后慢慢去推，楚青还不如自己主动点。
趁着现在还没分家，老吴又想做出点政绩，就提前把牌照的事情给解决了。
这样既卖了他人情，也节省了时间。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尽快把行业做大。
只有行业越大，强芯才能学当初的中芯国际一样，借助GSM的东风乘风而起。
第二百七十一章 行动
会议结束，有的人忙着拉关系攀交情，有的人忙着对接技术谈细节。
只有荣秀丽，是第一个忙着跑路的。
当天晚上的宴会她都没有参加，匆匆和步步高这边人留了联系方式，就坐上最近一班飞机回了京城。
没办法，再不走，她手里的六百多台大哥大，就得砸手里了。
如今的百利丰除了她，就还有一名员工，叫倪刚。
原本在接下百利丰的时候，公司还有三个人，当时荣秀丽和他们协商后，是三人按3:1:1的比例共同承担债务，并分享日后的盈利。
然而才刚刚接过公司，另外一个人就直接跑了。
留下她和倪刚两人，扛下了一切。
“半个月内，我们手里的大哥大，必须全部出手。”
倪刚在机场接到荣秀丽，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有那么急吗？GSM就算真的把13个省全部铺设完，最快也得要年底了吧。”
听出了荣秀丽的急切，倪刚有些诧异的说道。
“是的，必须要急了，我们已经等不了那个时候了。”
荣秀丽后世之所以在天语手机，错过了智能机后，还能凭借射频芯片公司唯捷创芯东山再起，就在于她能比别人看得更长远。
她虽是“山寨手机教母”，可她重来不会一直呆在舒适区。
当所有人都采用联发科的方案，放弃研发的时候，她转身就拉起了一个实验室，搞自己的技术储备。
所以当其他人，还在像倪刚一样觉得有时间的时候，她已经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
“我们不但要快点回笼资金，还得想法再借点钱。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错过这一次，我们很可能就会赶不上趟了。”
荣秀丽在回来之前就想好了，她不但要快速抛弃大哥大，还得迅速腾出资金投入GSM的怀抱。
当有实力的厂家纷纷投入GSM手机生产的时候，从上到下各个环节都会缺人缺材料。
步步高虽然整合了一些现有的供应商，可按照明年GSM手机的缺口，绝对会出现元器件的供不应求。
她不求分得多，只要能把某一个零部件打入供应商系统里，就能让她们好好赚上一笔。
“行！听你的，200万的外债都背了，也不怕再多一点。”
倪刚虽然比荣秀丽小十岁，却对她的判断十分信服。
即便到现在为止百利丰还没有丝毫盈利，可他知道，有的人失败只是暂时的。
……
会议之后，决定加入GSM手机产业链的人不在少数。
步步高的不断成功，已经证明了，他们看好的方向，基本就没有失手过。
没看裕兴这只老二，只靠着紧跟步步高的步伐，就能在民营企业里混得风生水起。
别看他在步步高面前是老二，可在其他企业眼中，却已经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了。
一年流水十个亿，利润最少也有两个亿的企业，就算是老二，那也比多少行业第一要风光得多。
然而，比起其他企业慢吞吞的动作。
真正动作最快的还得是步步高。
第二天一早，楚青才刚到公司，段勇平就拿着十几份文件找了过来。
“这是我今天一早收到的创业企划。”
随着步步高越来越大，这些年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
步步高的福利待遇虽高，可也架不住人有创业梦想。
楚青连周群飞这种外人创业都能投，没道理自己公司出去的人创业不投。
所以早在两年前，步步高的公司福利里，就加入了一项创业扶持基金。
每一位步步高的员工，只要向公司提交创业企划，通过公司评估之后，就能拿到一份创业基金。
就像周丽淇他们生产手机外壳的丝印厂。
就有步步高的投资在里面，他们的几次扩产，步步高都在其中追加了投资。
正是凭借着这种操作，让步步高的配套产业，在越做越大的同时，还能将他们的利益和步步高捆绑在一起。
当然能把创业企划直接递到段勇平这里的人，也不会是一般人。
最起码是步步高集团副总以上级别的才有资格。
“你这可是放了一个原子弹出去啊，其他人炸没炸到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自己先被炸到了。这要真一下走这么多人，你让我往后的工作可怎么做。”
段勇平嘴上虽然是在抱怨，可脸上的笑容却是挡不住的。
当楚青拿起文件的时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了。
这次提交的文件里，有好几个都是当初跟着他一起从小霸王出来的。
如今基本都是各个部门的骨干，这要真的一下走这么多，伤筋动骨算不上，最起码得让老段头疼不少时间。
“那你总不能把人强留着吧，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别人都在参与进来，你也不能不让他们去做吧。”
看了看他们创业的方向，楚青也没意外。
当他决定用这种方式推动手机行业前进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一幕。
这个年代不缺天才，也不缺能把握机会的人。
尤其步步高内部这些高管。
他们许多人都是跟着步步高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算是见证了步步高从无到有的整个过程。
要说他们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原来之所以没有走出去，也许是没有发现更好的机会，毕竟步步高不管是工资还是福利待遇上，比起国内的企业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也许比国外的大企业是要差点，可就目前来说，每年光虚拟股的分红，就并不比某些人自己创业差。
尤其今年以来，随着步步高不断爆出大新闻，名气也越来越大。
只要有点眼光的就都知道，步步高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年虽有人离开步步高自己去创业，可副总以上的高管却不多。
然而这次的GSM手机，对不少人来说，尤其是步步高内部的人来说，稍微关注下就能发现，这绝对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比如摆在楚青面前的创业企划，就有两个是准备直接成立手机生产厂的。
要知道，就算是有着步步高的系统方案支持，建设一条手机生产线，也最少需要几千万。
这也从侧面说明，他们这些人对时局的把握和对步步高的信任。
“说实话，老黄会选择出去创业，这是我有些没想到的。”
段勇平看着最上面那份创业企划，也是提出建厂要求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唏嘘。
黄一禾，是当初跟着段勇平一起从小霸王出来的人之一。
他从小霸王过来的时候，当时主要负责的是市场营销。
因为最初营销一直是楚青自己在抓，所以他的存在感并不高。
后来不知道楚青是为了平衡步步高的内部权力，还是别的其他原因。
在上一次步步高改制的时候，叶茂中直接升任了运营总监。而他一直还是担任副总职位。
说他心里没想法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可叶茂中在营销方面的能力，也确实是有目共睹。
所以他会离开，也就不算奇怪了。
如果他一直呆在步步高，也许有一天能跟进一步，可那会是几年之后了。
现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与其一直等下去，还不如出去搏一搏。
况且以他和段勇平的关系，就算是分出去单干，步步高也不会不管他。
“其实这样也好，他既然想做，那就一次性做大点吧，多投点钱让他一次性开两条生产线。”
楚青也能看明白黄一禾离开的想法。
只是步步高总裁以上的位置就这么多，即便老黄这些年做的还不错，可他也没法全部照顾到。
如果他一直呆在步步高，楚青也会重用他们，可那估计也是到步步高下一个阶段的时候。
现在他想出去自己做，这其实并不是坏事。
“那他这次算是赚了。”
听楚青如此一说，段勇平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老段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当初愿意来步步高，也是因为楚青愿意给这些跟着他一起来的人股权。
这当初是他在小霸王没拿到的。
现在他们有自己的梦想，步步高不但愿意支持，楚青还要大力扶持，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另外一个怎么办？”
同时提交建厂策划的有两个人，如今黄一禾这里给了大力支持，那另一个如果支持少了，就显得有些区别对待了。
所以段勇平在高兴过后，也提醒了楚青一句。
“当然是一视同仁了，只是老焦这一走，可带走了我们不少年轻人啊。”
另一份建厂企划，和黄一禾这个搞业务的不同。
这份企划，是由五人联合递上来了的。
署名头一个是焦建堂，也是步步高目前参与基带芯片设计的人，而其他几人，也多是研发部做移动通信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来自于东南大学。
东南大学因为有移动通信国家重点实验室，所以在这方面要比其他大学有一定人才优势。
最近几年步步高为了研发通信技术，也是从东南大学招聘了不少人才。
“你推出这么个创业扶持计划，不就是希望那些有梦想的人，去创造自己的事业嘛。”
段勇平对楚青实在太了解了，知道他嘴上说得惋惜，其实心里指不定多高兴。
从进入步步高，段勇平就知道，楚青和那些只顾着自己捞钱的人不一样。
他是真心希望国家的实力越来越强，让越来越多优秀的人带动这片落后的土地奋发向上。
“那你是不是也想去创造自己的事业？”
楚青看着今天格外开心的段勇平，状是玩笑的问了一句。
“哈哈~事业！我倒是想，可谁叫我已经卖给步步高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法从这个摊子里脱身了。”
段勇平打了个哈哈，笑着拿起了桌上楚青签完字的文件，无奈的摇了摇道。
“那可说好了，你可是卖给步步高的，到时候可不能说走就走。”
楚青也玩笑似的回了一句。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嘛，不和你闲聊了，我还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呢。那像你，什么事情起个头，转身就不管了。”
说着段勇平转身就往外走。
当快到门口的时候，段勇平才不轻易的回头说了一句。
“我和刘欣准备下月结婚，你红包可得早点准备好。”
看着段勇平潇洒离开的背影，楚青嘴角微微一笑。
难怪他今天如此高兴，原来这是好事近了啊。
不过这样也好，他虽然改变了老段的人生轨迹，可好在他的姻缘还是给保住了。
如果步步高没了段勇平，他心中的那些计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
不管是GSM的基站建设，还是步步高在部委的支持下，牵头成立的手机华夏联盟。
在外界都没引起多大的水花。
毕竟普通老百姓根本不会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和这个事件同样不被外界所知的，还有一家叫“网易聊天室”的BBS网站上线了。
这是华夏大陆，第一个对外公开的网页聊天室。
比起当下还很粗糙的网页设计，网易聊天室可谓清新脱俗。
没有花里胡哨的超链接，也没有东一坨，西一堆的文字介绍。
空白的主业上，被分成了两块，第一块就是聊天室的置顶入口，点击就能进入一个个的聊天室。
旁边还细心展示着聊天室的当前人数。
当然没注册的用户，进入聊天室并不能发言，只能作为游客，在一旁参观。
只有注册之后，才能下场和聊天室里的网友进行聊天。
每个房间都会有一个管理员，会不定期放出一些话题，供大家讨论。
如果你和谁聊得投机，还能互加好友后，进行单独一对一私聊。
这既增加了私密性，也为交友拓展了更多可能性。
当然，如果你在聊天室发了不正当，不合规的内容，管理也会对你进行禁言等处理。
并且每日聊天室里，有用的讨论信息，还会被专人整理出来，放到网站的第二个版块“沧海遗珠”里。
这里有着网友自发发布的文章，散文等内容。
也有被加精置顶的优秀讨论专题。
每个人都能对这些文章进行留言评论，和点赞关注。
也正是这些开创性的功能，让网易聊天室，才上线就引得了网名的蜂拥而入。
短短半个月，网易聊天室那庞大的服务器，就已经瘫痪了两次。
第二百七十二章 魔都福利院
魔都，HP区的一个新小区。
钱宇，是八十年代最早下海的一批人。
从工厂出来后，倒卖喇叭裤，蛤蟆镜，让他赚到了第一桶金。
后来开过服装店，录像厅，也开过旱冰场。
总的来说，属于有亏有赚。
即便是这样，他在同龄人中也能算得上中产了。
三十来岁的年纪，就能买房子开小车，是不少人眼中羡慕的对象。
前不久熬不开朋友的情面，花了一万二组装了台电脑，又跑去电信买了个‘猫’开通了互联网。
最近熘冰场人不多，无所事事的钱宇照着朋友教的方法，拨通了163。
待到网络接通，他点开了朋友帮忙安装的网景浏览器。
先在网址上输入了“yahoo.us”一个回车，在等到了几十秒之后。
一个灰色的网页就打开了。
上面虽然全是他看不懂的英文，可钱宇却很开心，手指操纵着鼠标不断在上面到处点。
因为，这让他真正感觉到，自己离国外是那么的近。
最近有人在报纸上抨击他们这代人崇洋媚外，对这点钱宇从来不否认。
看看国外豪宅汽车的生活方式，再看看国内这衣衫褴褛的模样。
向往美好生活有错吗？
如果国内能和他们一样，出入有轿车，衣着光鲜，能住高楼，他绝对不会崇洋媚外。
可问题是谁叫自己没有，而别人有啦。
在闲逛了十几分钟，新鲜感稍微过去后，他才依依不舍退出了那个看不懂的网页。
又输入了几个国外的其他网页，清一色的英文，看得他有些失去兴趣后，才停下了手中的操作，默默点了一根烟。
对着彩色的电脑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该干什么的钱宇，看了看一旁记录着网址和登陆方法的本子。
在下面最新的一行看见了一个网址。
他记得，这好像是昨天朋友过来的时候，给他说的一个新网址。
据说是国内才刚刚上线的。
“163.”
网址很简单，和上网拨号的163一样。
这次打开的速度还算快，只十几秒钟，一个全新的网页就打开了。
这次是一个全是中文的网站，只是和所有的网页都一样，也是灰色的。
钱宇一直搞不懂，电脑的桌面就是彩色的，可为什么网页会是灰色的。
是这些网站没钱做颜色，还是说互联网本身就是灰色的。
好在他也没去多纠结这些，熟悉的汉字，很快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对着“聊天室”和“沧海遗珠”两个板块看了看后，他果断点开了一个聊天室。
如果说钱宇之前看网页，都是在看默剧的话，那么当他进入聊天之后，就忽然有种来到了有声世界的感觉。
聊天室的大厅里，一行行的文字，不断出现，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在这个狭小的对话框里，进行着相互交流。
他下意识看了眼聊天室上方显示的在线人数，657人。
这是他第一次在网络上清晰感受到人的存在。
对话框里的文字刷新得很快，看他们的样子，讨论的很激烈。
“魔都福利院这次绝对是真的，他们要是没虐待人，别人国外的媒体为什么要报道。”
“福利院虐待孩子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嘛，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就是写国外福利院虐待人的？”
“国外法律完善，福利院根本不敢虐待人，你看的电影都是杜撰的。”
“对，国外福利院，打骂一下不听话的孩子。在他们那边就算虐待了。可我们这边打手心和屁股根本不算事，据说这次被报道是因为他们把人虐待死了，简直就是一帮禽兽。”
看了眼对话框里的内容，钱宇惊异不已。
魔都、福利院？
怎么？难道这些人也是魔都的人。
钱宇有此想法，是因为他家就在福利院同一条街。
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能看见自己家周围的事情。
只是魔都福利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就在同一条街住却一点也不知道？
“我倒是想知道，英国媒体是怎么知道魔都这边的事情的，怎么我们自己的新闻却没一点消息？”
还好，网友里面也有和钱宇一样疑惑的人，帮忙问出了他心中的问题。
“所以说，还是国外科技厉害啊，隔着半个地球都能知道这边的消息。”
“就是，国外多发达，他们的科技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认知，听说隔着电话线，都能知道你在做什么。所以他们能知道魔都福利院虐待儿童的事情，是一点也不奇怪。”
这年头，全球都流传着电话的种种神奇故事。
所以对于这点，许多人都深信不疑。
再加上国外的科技，确实比我们发达，就拿互联网的神奇，以前谁能想象到。所以有此一说，大家也丝毫不意外。
钱宇眉头紧锁的盯着屏幕，心中却各种思绪翻滚。倒不是他不相信大家说的话，毕竟国外媒体都报了，想来应该假不了。
只是他老婆就是福利院的护士，以前经常听她回家抱怨福利院的工作有多辛苦，有些智障的孩子，护理起来是多么的麻烦。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居然会虐待孩子。
想想老婆的那些同事，再想想福利院里的那些可怜孩子。
钱宇打心底是不相信她们会这样做的，可国外媒体的权威，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尤其看网友言之凿凿的各种消息，仿佛这件事已经天下皆知了。
心里憋着难受的钱宇，转身操起一旁的电话，就给妻子单位打了过去。
“喂，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经过一次转接，电话那头传来了妻子的声音。听语气她跑得很急。
“你们那边很忙啊？”
钱宇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
“可不是，也不知道上面发了什么疯，刚刚通知说等下要来检查，这不院里忙着在搞大扫除。”
钱宇的老婆张琳习惯性的抱怨了一句。
“有事没，没事我还得去帮忙给孩子的房间也收拾下。院里那个小儿麻痹的，今天又吐被子上了，等下上面来看见了估计又得挨骂。”
见电话这头的钱宇没说话，张琳下意识催促了一句。
“没事我就先挂了，可没时间和你闲聊。”
“听说你们院里把人虐待死了，这是不是真的。”
就在张琳催促着要挂电话的时候，钱宇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啥！虐待人？你从哪里听的，我们院从政府接手快五十年了，就根本没发生过这种事……”
一听这话，本就性子火爆的张琳立刻就炸了毛。
她从卫生院，分配到这里也有三年了。
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虐待这种事情。
“可是国外的报纸都报道了，说你们院前不久虐待死了一个孩子。”
听着老婆开始长篇大论，钱宇也急了。
以前什么样他管不着，如果最近真的出了这个事，那他们院肯定麻烦大了。
再联想到她刚才说的，今天会有上面的领导下来突击检查。
就说明肯定是有人把事情闹大了，只是他们福利院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你在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我们虽然平时吵吵孩子难管，可就从来没发生过虐待人这种事情，我们院里五个医生，38个护士，就没有一个人能干出这种事。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是谁在造谣！”
张琳说着脾气也上来了，说他们虐待孩子也就算了，还弄死了人，这简直让她没法忍受。
“这不是什么小道消息，是人家国外媒体在电视和报纸上报道的，不然你以为上面突然来你们那里视察什么。估计真有事情，等下警察也会一起来。”
说道后面，钱宇都开始着急起来了。
理智上，他是相信自己老婆说的话的，毕竟两人结婚十几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钱宇还是清楚的。
他现在最怕的是，真有这事，老婆却不知道。
“放他们的屁，我们院这么久都没人来采访过了，那些国外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就算有，那让他们自己来看啊。”
张琳气鼓鼓的说完，也不等钱宇再说，就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越想越气不顺的钱宇，再次坐到了电脑前，这次他点开了注册页面，在刚刚那个聊天室注册了一个账号。
等他再点进去的时候，里面还在揪着福利院的事情在讨论。
心中藏着无数疑惑的钱宇找出了五笔字根，开始对照着慢慢打起了字。
“你们说的这个事，有依据吗？还是说只是国外媒体单方面的言辞。”
钱宇慢吞吞打完字，艰难等待着网友的回答。
“目前就国外媒体在报道，但是热度吵得很高，我在英国当地，已经看见很多大媒体在跟进，并且好像人权组织也发表了声明，估计最近两天国内就应该会有反应。”
看着这个网友的回复，钱宇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这个聊天群里的人，都是魔都本地的。
却没想到，会有来自英国那边的。
“你们都不是魔都的吗？”
下意识钱宇打字询问了一下。
“不是，我是京城的”
“我是深圳的。”
“我在大连。”
“哥们儿，你是魔都的吗？”
一时间聊天框里，出现了全国各地的回复。
这让钱宇又是震惊，又是意外。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聊天室，居然可以同时聚集全国，来自其他国家的人，在一起进行探讨。
只是探讨的内容会是他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的。
只能说互联网的神奇，真的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是魔都的，我老婆就是在福利院当护士。”
钱宇这个回复，像是给本就奔腾的河流炸开了一道口子，瞬间无数问题就朝着他涌了过来。
“兄弟，你老婆不会也参与到了虐待里了吧。”
“听说已经死了十几个人，这次是被人看不过去了，才偷偷报道出来的。那个人不会是你老婆吧。”
“这种烂地方，你们是怎么呆下去的。”
一时间各种质疑和问题，都朝着他抛了过来。
钱宇没想到，自己一个回答能引来这样大的反应。
可他打字实在太慢，看着铺天盖地的问题，他越是着急，却越是打不出来字。
才刚刚发出去两个字就立刻被淹没在了楼层之中。
就在他急的快抓狂的时候，一个电话却打了过来。
“你好，我是网易聊天室的运营管理，听说你爱人就在福利院上班，我们想了解一下那边的真实情况。”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反转
网易聊天室上线才十几天，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新闻，最高在线人数第一次突破了一万。
为了不让网站再次崩溃，魏玲在紧急扩容了服务器之后，又安排了专人，在聊天室里进行话题引导。
楚青之前就给他讲过，做聊天室和论坛最重要的是注意话题引导，有些敏感的东西不能因为现在没监管，就肆意放行。
尤其这年代公知太多，他们很多时候代表的立场并不一定就对的。
也正是这套监测引导机制，让网易发现了一些问题。
魔都福利院的事情，虽然一开始是网友自发在聊天室聊起的。
可随着一夜的发酵，她明显感觉有人在故意把那些不好的言论往聊天室里带。
尤其关于国外媒体的权威，和对福利院的抹黑等方面。
被楚青灌输了几年的魏玲，又经历过大美利坚的风景线，自然比不少人知道，外面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所以当感觉话题越来越偏，对魔都福利院的情绪越来越激烈的时候，魏玲不得不让网站的人，开始出手干预。
对话题进行引导的同时，也一边留意更多新的消息。
越是对国外的了解，魏玲就越是对这次的事件感到蹊跷。
虽说国内会有些相互勾连的事情，福利院打骂小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如果真的虐待死了人，这就非同小可了。
出于对国内媒体人的信任，魏玲还是决定亲自找人调查下，她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所以当钱宇出现后，他在聊天室的发言，就立刻引起了管理员的注意。
在向老板汇报过后，网易的管理员就用公司的电话，给钱宇打了过去。
“目前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我爱人虽然才调过去福利院没几年，可我相信她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况且，如果不是我打电话去询问，估计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就很疑惑，为什么国外的媒体，会消息这样灵通，难道真的是他们靠着电话偷听的？”
在和网易的工作人员详细沟通后，钱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换了别人，他一定不会去质疑外媒的权威，可当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实在没法做到不去怀疑。
“这个你不用担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既然官方已经下去调查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白。另外我们会把刚才对你的采访，整理下一发到我们网站的沧海遗珠板块可以吗？”
一个领导者，对公司的氛围有时候有着巨大的影响。
放在以前，网易的不少员工肯定也会选择相信外媒的报道。
可有着魏玲的谨慎，也让不少人开始认真对待起来，努力去发掘新闻背后的真相。
任何事情，当你心中有了疑惑之后，你再去看事件本身，就会发现更多的疑点。
比如外媒的消息来源，和这反常的大面积报道。
毕竟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国外，估计会有人关注，可发生在遥远的东方。
他们有福利院吗？况且福利院不是本身就是如此吗？难道他们还和我们的有什么不同？
既然本就习以为常的事情，为什么还需要大量报道？
所以稍微想想就能发现，这里面有着很多问题。
“没问题，你放上去吧，就是到时候能不署我的名吗？”
听说刚才的对话要放在网上给人看，钱宇纠结了一下也就同意了，毕竟他这也算是第一次接受采访。
果然，不过十分钟，网易的各个聊天室就收到了一个全站消息。
关于和他进行采访的内容，已经被网易的人整理成了一篇以家属为视角的报道。
钱宇最后提出的疑问，也被网易的工作人员，完整的记录在了里面。
并且直接在沧海遗珠板块进行了置顶。
一时间不少关注着事件的网友，纷纷在下面发言，书写自己对这件事情的观点。
“我是做通信研究的，我稍微科普一下，电话监听确实不难，就是在不接通的情况下，也能做到监听。可那需要专门的设备，并且安装在需要监听的终端上。
就目前的技术来说，想做到随时监听还很难，也需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
况且一家小小的福利院，值不值得花这么大价钱去搞监听还另说。就目前为止，我看到的消息，也只是外媒的一面之词，并且没有任何图片和现场信息。
可谓是无图无真相，所以我也很疑惑，外媒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另外虐待的证据在哪里，尸体在哪里。
福利院的所有人应该都是记录在册的，媒体报道时候是否进行过调查？
就像这位网友说的，如果不是看了外界的报到，他们估计自己都不会知道。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我想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沧海遗珠板块的这篇采访发出不久，就有专业人士开始出来根据现有的信息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让一直一面倒的舆论，第一次出现了不同方向的声音。
从采访完毕，钱宇就一直在关注网易的动向。
当他打开采访内容的时候，他也没想到，才短短这么一会儿时间，就引来了如此多的人评论和回复。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了互联网的速度。
尤其那个做通信研究的理性分析，让他忍不住就默默点了个赞。
福利院着落在魔都市区，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毫无消息。
尤其作为福利院的家属，他如果不是今天上网看见，估计得等到国内开始大面积报道才会知道。
况且就刚才他和老婆的通话结果来看，她作为内部人士，都没收到一点消息。
福利院少了人，这绝对不可能是轻松就隐瞒过去的。
所以这里面就显得非常不正常。
然而没让他再等多久，快到中午的时候，网易的论坛版块，就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帖子。
“实地探访魔都福利院！”
标题很显眼，也被网站做了置顶。
钱宇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网页，只是这次打开的速度却非常慢。
大概过了几分钟，这篇报道的页面才刷新出来。
当看见里面的内容钱宇才知道，为什么打开这么慢了，原来正文当中居然放了几张照片上去。
难怪让他等了这么久。
看了看那几张照片，果然都是来自魔都福利院。
他还从照片里面看见了自己的爱人张琳。
看样子，应该是今天上午跟随着领导一起，去视察福利院的时候拍摄的。
并且照片里还明显可以看见，有几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
看看时间，钱宇猜测前后估计不过半个小时。
这让他不由得再次感叹起了互联网的速度之快。
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能如此快的传遍全世界。
报道很简单，只客观记录了和领导一起视察福利院的全过程。
并且也针对之前网友提出的问题，做了特别回答。
据悉外媒的报道，来源于一位自称是知情人士的举报，至于这位知情人士是谁，为什么会向外媒举报，而不是告知国内媒体，目前还不得而知。
第二个问题，调查人员在查验了登记册后，一一辨认了福利院的所有孩子，并没发现少人现象。
专业的刑侦人员，也对福利院进行了仔细检查，也没有发现所谓的虐待痕迹和死尸。
然后还特别回答了一个，网友没来得及说的问题。
为了彻底调查这件事，政府派出了医疗团队对福利院的所有孩子，做了现场身体检查，结论是并没有发现身体有淤伤等受到虐待的问题。
这篇前方报道一出来，立刻就给本就超负荷运转的网站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快注意分流，服务器又快承受不住了！”
网易的技术部，一直在跟着网站数据的小马哥，看着直线标红的服务器，急得立刻催促网站的运营管理。
“你们不是说新加的服务器，能承受两万个IP的同时访问吗？怎么才半天就又承受不住了。”
听到消息，急忙赶到机房的魏玲，看着后台不断发出的警报，心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篇文章是她通过刘欣和魏峥，让《电脑周刊》的记者跟着魔都领导一起去走访写出来的。
这才刚刚上线不到半个小时，网站居然就快撑不下去了。
再多来几次，她还怎么实现自己的互联网梦想。
服务器！宽带！为什么就这么慢！
“正常情况下，支持两万个IP是可以的，可现在里面加了图片。就没法支持那么多了。”
小马哥也着急，虽然他知道加入图片进去，会拖慢服务器的速度。
如果说原来一个IP只需要10KB的流量，那么多了图片，这个数量就能变成100KB。
原来能支持2万人的同时访问，现在最多只能支持2000人。
可他实在没想到，只是就刚刚这一会儿的访问请求，已经远远不止两千人了。
“那快点分流啊，难道你想等网站再次瘫痪啊！”
听了小马哥的解释，魏玲也知道，这是图片报道带来的意外情况。
她也没想到，福利院的事件热度会如此高。
尤其看后台数据，刚才同时访问的还有不少是国外的IP。
这让本就速度很慢的国内网，更是雪上加霜。
“要不我们把图片先撤了吧，不然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分流了，也会出现很多用户打不开的情况。”
小马哥看了眼分流之后，也依然在报警的后台数据，提了个意见道。
“不！我就要让他们看看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免得到时候也被人说无图无真相。”
然而魏玲的拒绝很干脆。
如果说一开始对于外媒的报道，她是出于楚青对她的灌输，而下意识的怀疑。
那么当《电脑周刊》的记者，实地走访后，得出的真实结论，就让她更加相信，这次完全是外媒的捕风捉影，无事生非。
毕竟在米国的时候，就见识过他们杜撰新闻的本事。
尤其那些打着人权组织，其实是为自己谋私的嘴脸。
所以她要让这篇报道，为这次的福利院证明。
通过这一天新闻的发酵，她也发现了，有时候有图片才能有说服力。
刚刚就已经有人在质疑国外媒体，没有现场照片，只靠着一个所谓的知情人爆料，就在质疑他们的权威性了。
作为完全相反报道的一方，魏玲自然不想这篇报道也被人质疑。
所以不管因为图片的关系，让网站有多卡，她都会把这些内容完完整整的摆在大家面前。
看出了魏玲的坚决，小马哥虽然心中苦涩，可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佩服。
难怪他们两口子能短短几年，就闯出如此大的家业。
他虽然对楚青不太了解。可随着和魏玲在一起共事的时间越长。
他越能发现这两口子和普通人的不同。
就今天这份魄力和行动能力，算是真正让他理解了，什么叫互联网速度。
远在魔都和英国的新闻，居然能在一天之内，就出现反转。
并且证据来得如此快，估计就是英国那边的媒体也没想到吧。
果然，当英国那边的媒体还没开始反应的时候。
雅虎的门户网站上，就先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标题，
“华国福利院虐童事件大反转！”
雅虎第一时间，就全文转载了网易这边的新闻和内容，当然也包括现场的图片。
互联网的快速响应，完全跨越了国界和时间。
才刚刚炒起的热度，不过一天时间，就迎来了反转，并且啪啪打了先前积极报道的媒体的脸。
后知后觉的线下媒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许多人看看手里才准备好的文稿，不得已只能进行更改。
“昨日，针对外媒的报道，政府积极响应，并主动邀请了部分驻外人员，一起探查了魔都福利院。
最终证实，并无外媒报道的虐童事件。
这让我们不禁要问，那名自称是知情人士的人是谁，他消息来源的依据又是什么？
如果确有其事，请拿出真凭实据，如果子虚乌有，也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里是东方SK，我们会继续跟进后续报道。”
“赵哥，谢谢了，帮我给大家说声辛苦了。”
第二天早上，看着电视里官媒下场进行的报道，楚青给电话那头的赵安道了声谢。
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当时的网易已经再次瘫痪，气不过的魏玲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沉蓝鹏，让他从思科帮忙购买最先进的服务器。
这才让一些不关注此事的人知道了网易的情况。
出于对老板娘考虑，沉蓝鹏在答应帮忙联系思科之后，也顺手联系了雅虎，让他们帮忙进行了最新的报道。
直到一切安排完，才小心打电话给楚青汇报了一下。
如果不是沉蓝鹏的汇报，楚青估计都不知道，自己老婆居然不声不响弄出了个大新闻。
上一世1996的魔都福利院事件，造成了巨大的反响。
尤其当国外开始大肆报道的时候，不少媒体人，在没经过证实的情况下就进行了大篇幅的引述。
反倒是魔都福利院，成了最后知晓的那一个。
为了自证清白，邀请了所有魔都驻外SG，派人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联合调查。
直到一周后，结果出来才被证实，这完全是一次子虚乌有的污蔑。
然而随着媒体的不断报道，影响已经造成，完全不是一句简单的子虚乌有就能盖过去的。
直到多年之后，依然有人在拿这件事进行攻坚。
第二百七十四章 四通利方
“我想在网站下面再加一个新闻版块。”
当天两口子的例行通话中，魏玲向楚青表达了她要把网易做大做强的决心。
网易这次在新闻事件中起到的效果，给了魏玲很大的冲击。
她从来没想到，互联网平台也能有这样大的意义。
一开始她做互联网，是因为新鲜，也是因为喜欢。
可这次的事件给她带来了很大的触动。
她没学过传媒，也不知道传播学，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也能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当然可以，不过最好和上面打个招呼，要是能提前弄个许可证就更好了。”
对于网易这次的表现，楚青也很欣慰。
从发现问题到快速反应，并坚决用事实说话的态度，都给了楚青很大的惊喜。
他一开始愿意支持魏玲搞互联网，也没想她能做出多大的成就。
完全是把这个当做是她的一种爱好去支持，就算最后没做好，或者是做砸了，不也还有步步高在背后给她撑腰嘛。
可现在看来，她好像能从这里面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正好这次网站重新升级，我让他们尽快就把这个版块给做起来。”
得到了楚青想提点，魏玲也很是开心，说着就想立刻安排人去做。
不过想到这次最大的功臣《电脑周刊》魏玲犹豫了一下，又接了一句。
“另外~那个~你能把《电脑周刊》也拨给我吗？”
“《电脑周刊》先还是让他们单独运行吧，我后面还有用。
不过你可以在新闻版块下，开设一个专题栏目，把电脑周刊的内容给搬上去。
另外也可以从那边先调几个编辑过来。不过这些一定要先和上面打个招呼之后再进行。算了，我找人给上面联系下吧。”
说道这里楚青还是不忍心让魏玲太操劳，索性就自己找人出面去弄证件的事情。
虽然现在还是互联网发展的初期，有没有许可证，一样可以刊登转载新闻。
可为了不留人口舌，楚青还是决定先礼后兵。
至于现在新闻出版那边，有没有这个东西，那就另说了。
最起码以后说起来，自己也算报备过了。
楚青之所以如此谨慎，倒不是他没了做盗版时候的胆量。
而是随着步步高和他的声望越来越大，必须得未雨绸缪。
越是这种草莽时候，越要注意师出有名。
“行，我听你的。”
在楚青面前，魏玲完全没有了互联网大姐大的派头。
温顺得就像一只小绵羊。
“你呀，要真听我的，这次就不该这么莽撞。完全可以做得在好一点的。”
别看这次网易，算是出尽了风头。
不但帮助魔都当地，以最快速度化解了风波，也在国际上帮助挽回了口碑。
更是让不少外国网友知道了网易这个网站。
从这几天网易的访问量直线上升就看的出来，这次网易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出名了。
尤其不少媒体在转载这次新闻的时候，也会顺口提一句。
这个广告可比刻意的去推广要好得多。
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先不说这次的事件背后，只要了解国际局势的就能看得出来，肯定不是什么误会。
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抹黑。
至于目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般说来，这个年代的互联网，远没有后世那么大的影响力。
别说国内了，就是在国外，能正确认识到互联网带来的影响的人也不多。
毕竟全国来自全球，加起来互联网用户总共也没一千万。
他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找了这么多媒体掀起的声势，却被两家网站就给轻松破解了。
得罪多少人先不说，可最起码，网易和雅虎已经在某些人那里挂上了号。
这也是为什么，楚青要让网易先找上面通个气。
其实就在楚青和魏玲商谈的时候，不少关注互联网的人，已经从这次的事情当中吸取了不少东西。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互联网最大的优点。
那就是速度。
从新闻传播学的角度来讲，速度是新闻传播的生命。
速度越快，传播能力越广，效果就越好。
之所以说这次的事件，是有人在抹黑，从成规模性的集体报道就能看出来。
新闻资源一直都是十分宝贵的，可当不少人开始集体为一件远在异国他乡的事情发声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然而，在传统的媒体面前，他们的传播速度和效率，比起互联网，完全不是同一档次的。
尤其这不足一千万的用户，基本全是当世的精英阶层。
这个年代即便是在国外能用得起电脑，还能上网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对于一件事情的抹黑，往往澄清是最难的。
也就是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正常情况，国外媒体对这件事情的抹黑，等到国内做出反应，并在新闻媒体上说开，最少需要一周到十天。
而这个时候，新闻的第一阶段传播已经完成，造谣的基本事实已经确定了。
等那个时候，你再来辟谣，已经过了最佳时间。
尤其他们还有一招，集体静默。
上一世他们就是如此做的，经过前几天的大势报道之后，等到这边调查结果出来，他们却集体静默。
即便你在是被污蔑的，也已经于事无补。只要既定事实造成即可。
当然这次他们也可以选择集体静默，只是这样一来，才刚刚掀起的势头，都还没来得及进一波发酵，对这件事情进行其他方面的引导，就只能宣告无疾而终了。
同样关注网易的还有一个人，王志东。
1993年，他找段永吉拿了五百万的投资，成立了四通利方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这也是段永吉在四通位置上，为数不多的亮眼投资。
四通利方成立之初，王志东就励志要做国内最好的软件公司。
如果没有网易的出现，四通利方也会在1996年搭建自己的中文网站，后来在和华渊网合并拿到新闻采访权后，改了个名字叫新浪。
没错就是做微薄的那个新浪。
也是国内最早的门户网站之一，更是最早登陆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网站。
当然他后来被段永吉背刺，从新浪扫地出门，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这一次，网易的大出风头，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他虽然早就有做中文网站的打算。
可四通当初给的五百万也确实不够用了。
不得已他再次找到了段永吉。
之所以不去找四通，也是最近这几个月，四通内部一片混乱。现在想继续拿投资的可能性不大。
而段永吉虽然从四通扫地出门了，可他手里掌握的资源并没少。
这些年他陆陆续续从四通咬下来的肉，就算是离开了四通，也够他吃很久的。
况且他还有和泛海、老柳成立的房地产公司。
投资个几百万给王志东是完全没问题。
并且，王志东这次对标的还是网易。
如今他和网易背后那个老板楚青之间的恩怨情仇，基本已经是无人不知了。
虽然他从四通被扫地出门，外界知道的不多，可不妨碍有心人的联想。
他前脚在特斯拉的庆功宴上和楚青闹翻了，转身没多久就四通事发。
这里面要说和楚青没关系，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第二百七十五章 谈话
1996年，在华夏的发展中是极特别的一年。
也是从极端“逆向民族主义”往“民族主义”改变的重要一年。
这一年，出了几篇标志性的文章。
一个是社科经济学博士盛宏的《什么是文明》，在文章里，第一次把中华文明优于西方文明的观点，摆在了台面上。
而第二个就是张承志的《神不在异国》。
当他抱着朝圣的心态去到国外转了一圈后，现实给他结结实实上了一课。
然后他就从一个极端的逆向民族主义者，变成了一个民族的拥护者。
回来发表了一系列民族文章。
他用事实讲述了许多国外的见闻，破碎了当时不少媚外者的美梦。
当然，在被梦碎者疯狂谩骂的同时他也让不少人，看清了国外的真实情况。
原来国外也并不一定就比我们好。
只是在经历了一个极端后，往往也会诞生另一个极端。
那就是《中国可以说不》这种完全是从逆向变成下一个极端的桉例。
网易的这次魔都福利院事件，就正好发生在这个民族主义思潮的开端。
经过媒体的不断跟进报道，在国内，这次事件的完整脉络都已经被人挖了出来。
而网易，俨然成了不少人心目中，那个阻挡恶龙的英雄。
一时间不少不知道互联网，不了解网易的人，纷纷通过各种渠道要登上那个网络，去寻找网易这块圣地。
同时，网易这次在新闻事件中的作用，也让一心想在国际上，拥有发声渠道的某些人，看见了封锁下的另一种可能。
在不少人的认知中，兔子一贯习惯稳扎稳打。
所以经常给人的感觉是后知后觉，总是比人慢一步。
经常是事情发生了才来补救。
比如移动通讯，还有各种监管商。
然而，在目标明确的情况下，兔子的行动能力那是没得说的。
京城，东四南大街，灯草胡同对面，有一栋老旧的楼房。
门口挂着一块不起眼的牌子，不知道的人，一般很少会往这边看。
匆匆从深圳赶回来的楚青，回家稍微整理了下，都还没来得及和老婆温存，就坐上杨丘山亲自开的车来到了这里。
黑色的奔驰驶进大门，门口的大爷只稍微询问了两句就放行了。
已经几近年关，在其他机关单位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时候，这里却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来到接待室，一个有些年轻的女科员，给楚青帮忙倒了一杯茶。
“您稍等一会儿，司长有个小会。”
小科员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打量楚青。
没想到真人比报纸上还看着年轻。
“嗯，好的。”
楚青微笑应了一声，知道人家对自己好奇，也就没去多看她。
主要是怕让对方感觉尴尬。
这么年轻就能在这个单位上班的，要不是能力特别出众，就是背景特别硬。
“听说网易最近在升级？”
然而小科员却好似不想放过楚青，主动找起话题问了句。
“也不算升级，主要是给服务器扩容，再处理点小BUG。”
因为上次的崩溃，虽然后来网易解决好又上线了了一次，可无奈关注的人太多，同时访问的流量太大。
让还没完成升级的网易，没几分钟就再次崩溃了。
“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网易的网友。这次你们算是给我们长脸了。”
见楚青很好说话，小科员也来劲了。说着就坐到对面和楚青聊起了这处魔都福利院的经过。
看得出小科员平时没少借助工作便利摸鱼。
“嗯，这次只能算歪打正着了。”
楚青见她如此热情，也抹不开面打断人家。
其实要说这次事件的详细情况，他还未必有这亲自参与的小科员知道的多。
他也就当是听八卦了，反正领导也没来，就陪着她闲聊着。
好在没有让他等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听见声音，小科员也停下了嘴里的唠叨，主动站起来，并为楚青介绍了下领导。
听头衔，楚青也下意识整理了下着装，这都是能上天的。
“楚青同志吧，果然年轻有为啊。”
领导也是第一次见楚青，当对上他的面容，也不得不感叹真他奶奶的年轻。
“领导过誉了，小小成就当不得夸。”
别看楚青现在身家丰厚，也见过几位大领导，还和某些有不错的私人交情。
可经历过后世的他，一直把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正。
如果借着自己现在有用，就可以毫无顾忌，那最终的结果马老师已经用亲身经历说明过了。
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得把位置给摆正了。
双方见面都很客道，领导还主动伸手和楚青握了握。
况且今天他来这里，不是他通过关系找的人家。
而是被人主动邀请来的，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被请部委喝茶。
双方就步步高和《电脑周刊》的事情又闲聊了几句，才把话题转到了这次的网易。
严格说来，楚青并不是网易的实际管理者，这种事情，要找一般也会直接找魏玲。
然而领导的艺术往往就在这里。
谈话，有时候找能做决定的人，往往比直接做事的人，更有用。
“网易这次算是给我们帮了很大的忙啊。”
和楚青一开始想的不一样，领导一上来，先感谢了一下网易。
毕竟如果没有网易的出面，这次等待事件发酵开，再想来处理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们也是误打误撞，主要还是魔都政府用事实说话，让外界看见了真相。”
楚青可不敢居功，即便领导说得客气，他也不想网易太高调了。
然而领导好似没有打算放过网易的意思。
“我们国家发展互联网，也已经几年了，别看现在搞得如火如荼的，可不少人还是看不清形势，总觉得这个东西用处不大。这不，网易这次就发挥了新鲜行业的排头兵效应，给我们不少人真正上了一课啊。”
领导的话，让楚青感觉有些云里雾里的。
虽然他也听说过，上面不少人还不太看好互联网。
毕竟米国没少用高科技忽悠人。
大毛当初不就是被忽悠瘸的，所以有人警惕是正常的。
看来这位领导应该是坚定支持互联网的。
“这次找你过来，除了当面感谢网易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也想咨询下你对网络新闻的看法。我可听说当初金税调研的时候，就找你当过参谋。你是年轻人，在这方面比我们看的远，有什么尽管说。”
两人就互联网的发展又闲聊了一会儿，领导却突然画风一转，表情诚恳的看着楚青说出了此次的目的。
来之前，楚青其实一直想他们主动找自己干嘛。
领导的这种态度，让他是有些始料未及。
他原本还担心，这次网易出的风头，会让某些人产生警觉。
毕竟就网易上次的行为，在新闻出版的规定中，已经属于越界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上面不但没有责罚，还反倒有些鼓励网易的意思在里面。
一时间让楚青都有些分不清，这还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兔子。
其实说到底，这还是楚青的惯性思维在作祟。
上一世做过自媒体，搞过直播的他，从中学道最多的就是，审查有时候不是越清晰越可怕，而是越没规定越可怕。
越是在没有规定的时候，其实是越严格的时候，毕竟所有规则都在一念之间。
也正是经历过那种情况，他才会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为网易担忧。
然而现实是，草莽年代，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
而现在就需要他们去抓老鼠。
“既然领导问起，那我也就献丑了。”
想通了其中关键，楚青也就没了顾虑。
本来他们不找自己，他也会找人主动说说这些事。
现在既然问起，那他就知无不言了。
对于互联网对新闻的作用，这个时代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
毕竟后世电视和报刊的新闻属性，基本完全被网络所替代了。
当然与之而来的问题也不少，毕竟话语权被少数人掌握后，想看什么已经不是普通人说了能算的了。
毕竟俄亥俄是多么的美丽。
（还有）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双管齐下
三天之后，网易的网站，在更新扩容后重新上线。
除多了一个新闻版块，还多加了几个讨论版块。
并预告了将开通地方站的消息。
这次的“魔都福利院”事件，算是国内互联网的第一个网友自发带出的事件，热度并没有因为网易的闭站而消退，反倒更加被网友期待网易的回归。
所以网站才刚刚一上线，后台就出现了数据急剧飙升的现象。
好在这次魏玲下了狠心，直接从国外购买了最大容量的服务器。
只开站不过半个小时，网易的访问量就突破了两万，并且这一数据还在不断飙升。
如果还是以前的服务器，就这短短一会儿，就得再次崩溃。
好在钱不是白花的，面对如此多人的同时访问，丝毫没有半点卡顿。
“扛住了，总算扛住了。”
在看见后台数据逐渐放缓之后，机房的众人也都露出了笑容。
开站第一波，突然出现的巨量访问，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现在稳定了下来就算度过了危险期。
上线不到一个月，接连三次的网站崩溃，让他们不少人都有些心理阴影了。
真怕再次上线，就又遭遇一次爆破。
“大家辛苦了，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大餐。”
看着众人欢笑的面孔，魏玲豪气的大手一挥。
她虽然经常用加班，赶工来压榨员工，可在福利待遇上，她是丝毫不吝啬。
网易在福利待遇上，基本是和步步高平齐的。
在这如今还一穷二白的科技业，算得上是少有的阔绰。
“喔！好耶！”
在员工的欢呼声中，魏玲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坐在自己办公椅上的楚青，魏玲就好似全身散了架一般，直接扑倒在了他的身上。
“累了？”
为了在三天内让网站重新改版上线，这几天魏玲基本都没怎么休息。
又是紧急联系服务器，又是协调人手重新做页面，还得把之前存在的一些BUG做下修改。
好在楚青及时回来，帮忙挡下了不少来自其他方面的“关心”。
“嗯！”
魏玲只哼了声，并没多说，反倒往楚青身上缩了缩，整个人都蜷进了他怀里。
“要是累了就去床上休息下吧。”
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折叠床，楚青提议道。
“不！就让我在你怀里躺一会儿。”
魏玲把额头在楚青胸前涌了涌，眼睛微闭的道。
“你有时候就是太拼了，工作得学会劳逸结合。该休息就得休息。”
楚青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有些心疼的道。
自从成立互联网开始，魏玲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带着网易全体员工一直在忙碌。
好在公司目前都是年轻人，还能撑得住。
可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就会出现非战斗减员了。
“知道啦，我这不就是在休息嘛。”
魏玲手一伸，挡住了楚青还没说完的话。
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好让自己减轻一些压在他身上的重量。
“你打算地方站先从哪里开始做。”
见她没睡，楚青知道劝不动她，就索性聊起了工作的事情。
这次从上面回来，楚青算是给他们带回了一道护身符。
拿到许可的网易，以后就能正大光明的进行新闻报道。
“先从魔都和深圳开始吧。正好这次魔都的事情，给了我们不少曝光，抓紧时间上线地方站，也能让我们借助这次机会把某些设想实验一下。”
听楚青说起工作，魏玲果然就来劲了，虽然还躺在楚青怀里，可也已经睁开了眼睛，环抱着他脖子的手，更是缓缓摸上了他的耳垂。
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缭绕着。
“那你是准备自己组建人手，还是和当地媒体合作。”
紧了紧怀里的魏玲，楚青双腿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能舒服点。
“我不知道，你给我点建议吧。”
新闻讲求时效性。如果自己组建新闻团队，这必然是一个庞大的工程。短时间基本是不会有太好的效果的。
然而和人合作，也就注定会丢失掉主动权。
魏玲抬起头，满含期待的看着楚青。
“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对上魏玲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楚青在她秀美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回道。
“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
魏玲轻轻一咬，就把楚青刚想收回的手含进了嘴里。
“你现在不累了啊！”
感觉手指一热，楚青有些诧异的看向魏玲。
然而魏玲没回他，并丢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白眼。还下意识的用牙尖，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嘶，轻点！”
被魏玲这样一咬，楚青有些惊恐的快速收回了手指。
原本蜷缩在楚青身上的魏玲，像是被他刺激到了，直接一个跨坐就骑在了他的腰上，双手再次环抱住了他的脖子。
并且用极其软糯的音调，说出了一句非常凶狠的话。
“说！你再不说，我咬死你。”
说着还对着楚青龇了龇那洁白的牙齿。
看着她这幅古灵精怪的模样，楚青当时就想咬回去。
好在他还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毕竟他可不想在办公室来现场直播。
帮着护住魏玲的后背，楚青想了想才道。
“按照上面的意思，这次之后应该会大力推动互联网的新闻平台。估计XX日报这些官媒，会率先被搬上互联网。”
“既然网易未来的定位是平台，那就干脆不用取舍，双管齐下最好。
我上次不是说让你给《电脑周刊》开通一个频道吗，干脆就往这方面去做。
我们帮助线下媒体，给他们在网易开通频道资源，让他们把以往和近期的内容，搬到我们平台上来。我们用渠道给他们换内容。
另外我们自己在组建一个常备新闻小组，主要负责哪些重大新闻的跟进。”
想到后世的自媒体，楚青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当然网友也不能放弃，他们当中也不乏有能力的人，可以给他们开放专栏。允许他们投稿在网易平台上发布素材。”
虽然现在的网速还很慢，可只单纯文字的版块，网易还是能够承担的。
自媒体的发展虽然是从博客时代才开始的。
可就目前来说，只要技术达到，就能具备这样的条件。
尤其现在互联网还是一片空白，急需更多的内容来填充。
而新闻无疑是可以最快上手的内容。
只是楚青才说完，就感觉腰间一紧，对面那人，一双眼睛好似要把他一口吞下般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好在当初负责采购的人还算用心，魏玲的老板椅，任由他们两人这样折腾，都还没塌。
第二百七十七章 压榨
英国，ARM全新升级的无尘室，谭军带着一个十二人的团队，在以ARM7为内核，开发全新的手机芯片。
经过长达半年对微架构的规格，框架，模块，功能进行的熟悉和整理。
他的团队，已经能根据ARM7系列架构的特点，设计出符合需求的芯片了。
并且已经根据最新的要求，升级过了一版。
随着芯片技术的成熟，技术的升级远比想象中的快。
如今的ARM，就像一个轰隆隆开动的机械，上上下下两百多号人，基本每个人身上都有任务。
从低端的收银设备应用芯片，到MP3、DVD、VCD的多媒体集成芯片，再到高端的手机芯片。
基本上覆盖了目前市场需求的，大多数消费电子产品。
当然还有基于电视机，洗衣机等电控设备的芯片，也分出了人在进行专业研发。
ARM的基础架构，就像一个地基，他们这些人，就是不断在这个地基上，搭建不同的模块，设计出一个个功能各异的建筑。
当然这里面有成功，也注定有失败。
一枚芯片从设计到最终流片，需要大量精细化的工作。
稍微一个环节出错就只能重新来过。
即便在完成了从彷真，修改，验证，直到逻辑完全正确的前端设计之后。
也有可能倒在生成物理版图上。
一款芯片想要能成功拿去流片，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有丝毫差错。
好在ARM被步步高收购之后，楚青毫不吝啬的拨了一大笔资金给他们搞研发。
这才有了他们这半年的稳定产出。
“老大，成了！”
无尘室中，看着刚刚经过测试完成的最新手机芯片。
一个红着眼的年轻人，难掩激动的挥了挥手。
这是一款集合了GSM基带一体化的芯片。
也是他们团队最近一个月，在连续失败了十多次后，首次在软件测试中通过的检验。
十几个人，经历了上百种方案的测试，才找到的一种最优解。
“这才只是第一步，具体成不成，还得看生成物理版图后的效果。”
谭军虽然心中也激动，可毕竟还没真的成功，所以要比他们稳重得多。
“老大，这次一定没问题，我敢确定！”
红着眼的陈云荣可做不到谭军那样的无动于衷。
这可以算是第一块，他们全华人自主设计的手机芯片。
其意义光是想想，就让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工程师热血不已。
“有这个信心是好的，不过科学需要实践，等下你亲自去实验室那边跑一下图，如果可以这次我们就拿去流片。在没看到实物之前，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和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一起待久了，谭军也慢慢找回了曾经的那一丝热情。
在海外十年，他见识过了太多的歧视和排挤。
和这些年轻人一上来就能接触到前沿科技不同。
即便他在卢瑟福国家实验室做了这么多年，可依然很难接触到核心的东西。
他们要想追赶上同龄人，需要付出比他们多得多的努力。
这也让他渐渐失去了对科学的探索。
虽然一开始步步高高薪挖他过来，他也是出于利益才答应。
当然也有那么一丝丝家国情怀在里面。
只是他们这些从国内走出来的人，比起老梁这些人要实际得多。
毕竟那个时候，他不认为国内来的企业，光凭收购就能真正掌握芯片设计这些尖端技术。
在没自己人的参与下，很多时候收购这种高科技企业，其实就是在给她们送钱。
但是当真正投入到这份工作中来后，他渐渐也生出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先不说，步步高从国内找来的这么多年轻人，进行扶持培养。
就只步步高为了研发投入的这些资金，就是他一开始没想到的。
尤其还在香江投资八个亿建设晶圆厂。
从步步高这一系列动作，他能感受到，步步高和以往他知道的那些国企都不一样。
也许，说不定，他们还真的能干出一番事业。
一天后，以ARM720T为基础架构的，全新基带一体化芯片通过了物理验证。
只等送入晶圆厂去流片，就能正式用到商用中了。
虽然现在强芯的晶圆厂还在建造中，可ARM和vlsI的生产合约得要在1996年年底才到期。
所以当谭军团队全新设计的手机处理器，在通过制成验证之后，就地一时间被送往vlsI工厂进行流片生产。
楚青收到消息的时候，才刚刚从京城飞深圳的航班里出来。
揉着酸痛的腰，楚青鼓励了谭军团队几句，就转身给段国宏吩咐了一句。
“通知技术部，最快速度拿出基于全新一体化芯片的解决方案。我要在三月份的新品发布会前，看见完整的成品。”
楚青之所以敢对外放开技术，就在于他手里掌握的这些先进技术。
随着手机芯片的不断发展，他可以始终保证步步高的产品，比市面上的先进一个档次。
摒弃低端，让步步高的手机，从一开始就立足于高端市场。
才能将步步高的利润最大化。
“青哥，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下，今天就不去公司了吧。”
看着楚青说完，又下意识扶了扶腰，段国宏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板腰疼这个老毛病，他从刚跟楚青的时候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几年的虎骨酒滋润下来，没见好不说，现在好像还更严重了。
“不用，直接去公司。”
他哪知道，楚青虽然经常腰疼，可虎骨酒还是有效果的。
不然也不会在办公椅上连震两次。
只是老板椅虽大，可毕竟不是床，所以腰疼是难免的。
不过走之前看着魏玲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模样，楚青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同样的椅子，同样累得和狗一样，可她怎么每次就能恢复那么快，就和充满电一样。
想到走之前，小马哥和丁三石投注过来的绝望眼神，楚青就不由得心中好笑。
让你们喜欢996，也让你们尝试一下福报的滋味。
当然也不能一次性把他们给压榨WAN了，还是得提醒魏玲一句，这几天忙完得给他们放个假。
不能竭泽而渔！
第二百七十八章 第一个五年（二合一）
长安，步步高产业园。
寒风吹过树梢，带走了几片落叶。
今年南方的天气格外反常。
十二月北方正是寒冷的时候，南方却还穿着单衣。
然而才过元旦不久，南方的天气就开始急速下降。
裘正从办公楼出来，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看了看正在装点的工业园区。
马上就是新年了，为了有个新气象，今年园区里的所有树上都挂上了红灯笼，也拉上了彩带。
工厂和办公楼的每个门口，也摆上了挂满果实的金桔树。
如今的步步高，已经不是一开始他拿着60万创办的那个小厂了。
他也不再是那个郁郁不得志的车间主任。
回想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楚青的一个决定，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五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想到当初他见到楚青的第一眼，也只觉得他和小杨他们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谁能想到人生际遇如此奇特。
“裘二哥，我们该走了，不然等下开会来不及了。”
身后一个小年轻，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手表，催促了一句。
“走吧，小涛。”
裘正看了眼穿得比自己还正式的助理，微笑着点了点头。
邱文涛是他舅舅的儿子，大专毕业，放早几年还能被安排进工厂去端铁饭碗。
可随着分配制度改革，最终他也只能被输送进社会来自谋生路。
恰巧胜任集团董事的裘正需要一个助手，就把这个表弟给带在了身边。
想到当初楚青他们刚来投奔他的时候，只能住大通铺，吃大锅饭。
联防队抓来了还得窝山上的坟地里。
现在有了步步高，这些新投奔过来的，最次也能来了就进工厂，并且都是好职位。
像邱文涛这种有学历的，更是可以直接从小管理做起。
比起他们那时，不知道好了多少。
只是好的条件和起点，也带来了不少问题。
没有吃过苦的孩子，终究不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
往后需要学习的还很多的。
两人上了车，裘正随手拿起一份放在车里的《电脑周刊》。
封面是一款充满科技感的MP3照片。
他知道，这是前不久才登陆米国市场的步步高MP3。
随着米国那边MP3网站的推广开，这款MP3才登陆米国市场不到一个月，销量就突破了三万台。
这是MP3上线一年多来，第一次引来的销量大爆发。
不得不说，还得是米国市场消费能力强啊。
售价599美金，换算成人民币，价值四千多的小玩意，居然一个月就能卖出这么多。
当然这也和步步高，在米国铺开的分销渠道有关系。
随着步步高和沃尔玛、希尔斯达成了合作。
如今只要是步步高的产品，在通过两家的采购审核后，就能直接摆上他们的货架。
收银机和数据库那两单生意，看似步步高不赚钱，可后续带来的隐形福利，却让步步高的盆满钵满。
就拿收银机来说，工厂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六月份。
并且李玉琢准备下一步直接瞄向海外市场。
现在已经开始和泰国的卜蜂莲花，在进行初步洽谈了。
如今的步步高可谓人才济济。
随着产业越扑越大，不少优秀人才都显露了出来。
想当初他们刚刚创立步步高的时候，一人身兼多职，只要有点基础就能上的情况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再看了眼自己身旁这个表弟，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他如果想在步步高走得更远，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二哥，今天的集团董事大会，听说所有拥有股权的股东都会出席，那魏玲姐也会回来吗？”
见裘正并没怎么认真看杂志，邱文涛想到之前收到谭娇弟发来的会议流程，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来步步高已经几个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参与到这样高端的会议。
不由得对魏玲好奇起来。
他虽和裘正是老表，可以前却并不认识魏玲。
来了步步高之后，有意无意总听人提起。她是多么的走运，套上了楚青这棵大树，才让自己表哥这群人，能够跟着一起鸡犬升天。
所以也不由得好奇起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楚青这种又帅气，又有才华的人牢牢套住。
“小玲估计这次不会出席，听说她自己公司那边最近事情很多。”
网易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多少也知道点。
对于楚青在股东大会前夕，丢下制定好的行程，专门赶回京城去处理那边的事情。
他们也只能是笑笑感叹，楚青对魏玲的宠溺。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两个感情越好，作为娘家人的裘正才能在步步高的位置越稳固。
如今的步步高，虽然表面风平浪静。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各个管理之间，也自然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派系在里面。
原来魏玲还在财务的时候，他和陆明作为娘家派，才是步步高最大的一股势力。
从财务到生产在到销售，主要位置基本都是他们带出来的人。
从董事席，到中层管理，以他们关系为纽带的人也是最多的。
只是从今年八月魏玲的突然离职开始，实力的天平开始悄然出现了变化。
虽然张莉是魏玲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可她毕竟不是魏玲，对他们这些人并没有那么多的情义在。
再有楚青这半年，不断对集团内部的调整。
现如今在步步高内部的划分中，段勇平系已经基本占据了上风。接下来才是他们娘家系。
最后就是谭娇弟，叶茂中这种新兴势力。
他们不属于任何一帮，他们只对楚青负责。
算是用来制衡他和段勇平的存在。
当然，裘正他们拉帮结派，并不是要在集团内部搞什么。
他们之所以这样抱团，目的都是为了在步步高共同发展的这艘大船上，可以让自己过得更轻松一些。
尤其在经历了陆涛和小武的事件之后，他们已经能清楚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汽车驶过深圳街头，停在了商贸大厦的楼下。
“什么时候，我们步步高也自己修一栋这样的大厦。”
邱文涛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大厦，对着表哥感慨道。
“应该快了，我们也是时候拥有自己的大厦了。”
虽然楚青说过，步步高不涉足房地产。
可以如今步步高的势头，也到了该建设自己集团大厦的时候了。
当然，京城那栋不算，因为那栋楼是划给传媒集团的。
“哟，裘二哥您也刚到啊。”
裘正两人刚想台步上楼，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晒得有些黝黑的三十多岁男子，穿着一套宽大的西服，边走还在边扣扣子。
“老王，你这是去挖煤了吗？”
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裘正才敢确认，这是物流部的王康平。
看着他那黑不熘秋的面容，和消受了一圈的身材。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裘正还真有点不敢认。
“嗨！别提了今年跑了一圈全国线路，基本都是风餐露宿的，自然就成这样了。搞物流可比不得你们坐办公室，真是一个苦差事啊！”
王康平笑着说了几句，看似轻描澹写。
可了解下面市场情况的裘正却知道，这背后可没那么简单。
想到当初那个大腹便便，八面玲珑的地方负责人。
现如今被楚青甩去做物流，居然搞成这个模样。
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委屈你了，做物流确实辛苦一点。不过你也不用这样拼命，该让下面人做的，就让下面人去做嘛。”
看着王康平这副模样，裘正也有点感慨。
有时候楚青在对待老人这方面，可比那些后来者要严苛得多。
想到被派往海外的谭浩，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上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强芯国际成立的时候。
“做物流可不比你们在工厂里啊，下面这些都是滑头。偷油，丢包都算是轻的。很多事情，只有自己亲眼去见过，才知道怎么回事。”
邱文涛跟在两人后面，看着王康平有说有笑的和裘正一起上楼。
他心中也不由得在狐疑，下面的业务总裁都这样拼的吗？
物流线路还得自己亲自去跑。
如果不是裘正亲口确认，谁能想到这是步步高的一个业务总裁。
并且还是拥有步步高实股的高层管理，在步步高内部，基本也只是比裘正矮半级的存在。
要知道，在步步高到了裘正他们这一级的，不算工资和奖金，光股票分红就过了千万。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王康平，最少也是身家数千万的大富翁。
可看起来却像个挖煤的大叔一样，真不知道他如此辛苦为哪般。
随着电梯上到25层，几人直接进了集团的大会议室，董秘谭娇弟早已等候在了那边。
随着人员一个个的到来，邱文涛也在心中默默回忆着自己心中关于他们的资料，其中不乏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存在。
“老腾，听说你准备回云南建旗舰店了，那边现在也发展起来了吗？”
这是才比他大三岁的步步高市场副总监腾辉，专门忙着在全国建设旗舰店。
据说他当时被派到外地去做分销的时候，也才21岁。
现在也是身价过千万的存在了。
“老金，你们MP3的新产品最近米国销量不错啊。”
这是电子厂的总经理金志江，又是一个千万富翁。是当初段总从小霸王带过来的人，现在也才不过三十岁。
“柯董，你们这次可是大手笔啊，几十亿说投就投了。”
嗯，这是那个捡了大便宜的弯弯人。
据说当初还是裘二哥找来的，如今在步步高的地位可不比二哥低。
也是步步高董事局的独立董事。
“这次能拿下，还得是老叶的战术起了效果，不然光是和那帮老外扯皮，就能扯很久。”
战术老叶，是那个最近半年没露面的运营总监叶茂中。
据说最近半年一直在米国那边，估计这次应该回来了。
“董事长来了。”
邱文涛正想着，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嗓子。
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并纷纷看向入口处。
“哗哗哗！”
也不知是谁带得头，众人自发的鼓起了掌。
一身休闲装的楚青，身旁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邱文涛认识，上次跟着裘正一起去通讯实验室的时候见过。据说是董事长从联想挖过来的技术大牛，叫倪光南。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年龄都不大，尤其一个看起来也才20来岁。
想来应该就是董事长的第二任助理，曾经被调去特斯拉三年的小江西，段国宏。
同样作为助理，邱文涛难免多关注了一下。
想到小江西比自己还小两岁，如今已经身居高位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早知道当初就不去上大专，早点跟着一起出来，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随着楚青的到来，在场的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落座。
而邱文涛和其他几位带来的助理秘书，也自觉的退出了大会议室。
看着被紧紧关上的会议室大门，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同样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里面不少人学历还没自己高。
可身份却相差巨大。
他何时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成功者！
“一眨眼，步步高已经走完了第一个五年。这一路上，有的人离去，也有的人在加入。”
等到大家都落座，楚青才缓缓站了起来。
看着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诸位高管，心中也升起了无限感慨。
“这五年，我们从一无所有，做到了百花齐放。从单一的学习机，到现在涉足手机，电脑，MP3，DVD，VCD，等众多拥有自主产权的拳头产品。甚至我们还在香江投资了一座晶圆厂。”
“我们终于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我们也兑现了，当初老领导视察时候我们对他老人家的承诺。”
“创业之初，我就说过，步步高的前五年，我们不会盈利，每年我们会拿出一半以上的利润，投入到研发当中去。”
“我们要用五年时间，让步步高追赶上国际的基础水平。”
“现在我可以很自豪的说一句，我们做到了。”
“这五年的光阴，我们没有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