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颁奖礼（二）
“有荧光棒的全部举起来！对，跟着我一起摆动。”
“等下别害怕，也别害羞，大家遇到喜欢的歌，就举起手中的荧光棒，跟着一起挥动。”
“如果有灯光打过来的时候，一定记得把你们的灯牌横幅举起来，要让摄影师拍到。”
分散在各地的编导，指导者观众，进行一些互动。
内地现如今还不像港台歌迷那么活跃。
看演出的时候，互动也比较少。
尤其是这种大型场面，现场还有摄像机的时候，他们都比较含蓄。
好在步步高组织了不少会员，将他们转化成了歌迷。
楚青要把音乐产业正规化，就少不了歌迷的参与。毕竟歌迷文化，也是音乐产业的一部分。
七点不到，嘉宾掐着点开始入场。
全在前排观众席就坐，一水的明星。
除了步步高旗下的艺人。
成龙、四大天王、梅姐、哥哥、李宗盛、罗大佑、周华健、小虎队的苏有朋。
港台地区，叫的上名号的基本都来了。
内地的杨小姐、阿毛、矮大紧、田震、叶赫那拉英。最近两年的成名歌手，也悉数到位。
在节目效果这方面步步高一直很懂。
尤其这次的现场团队里，有几个是从第一届好声音就跟着楚青的。
他们在耳语目染下，也多少学到了一些楚老师的精髓。
每一个明星入场，都会给灯光特写。
立刻就能引起全场的欢呼。
尤其港台明星入场的时候，更是全场沸腾，尖叫声不绝于耳。
准时七点，全场灯光一暗。王浩的声音传入全场。
“有请开场嘉宾，王旭+黑豹乐队”
“好想大声说爱你！”
“冬冬冬！”
激烈的前奏响起，舞台灯光大亮。王旭和黑豹乐队，一身全黑的皮衣皮裤出现在舞台上。
“像阳光，在冬日里满溢，像晚星，突然照亮天地”
这一年，王旭虽然不像陈明、李春波那样在国内掀起狂潮。可在外埠市场，却掀起了不小的声势。
尤其在本子，因为这首歌被翻唱成了日语，他反倒比在国内更火。
去年就连续在本子举行了三场演唱会，今年更是有一系列的亚洲巡回演唱会。
算是步步高，第一个打入国际市场的歌手。
第二个就是女子十二乐团。
等到王旭和黑豹乐队表演完，舞台上喷洒的干冰还没散去，立刻一阵古筝竹笛的节奏响起。
十二个穿着好似天宫仙女的乐手，在云雾中出现在了舞台上。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
“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
一袭云裳的江珊，随着歌声款款出现在了舞台上。
这首《梦里水乡》是1993年周笛、洛兵创作的。他和王晓京是好友。
当初楚青找他打造女子十二乐团的时候，王晓京就把这首歌作为了十二乐团的主打歌。
年初江珊因为《过把瘾》火遍全国，王晓京把她签约进唱片公司后，又把这首歌的演唱部分交给了她。
这次开场，算是江珊和十二乐坊的首次合作。
“咦！这首歌填词之后很不错啊！”
坐在楚青旁边的魏玲，听到歌词瞬间眼前一亮。
“那是当然，这才是最有意境的中国式情歌。”
论歌词曲调意境，放在三十年后，都能秒杀一大票学猫叫。
尤其这次的舞台设计和他们的穿着，搭配这首歌，真的有种弦乐飘飘梦里江南的感觉。
一瞬间那种深入血脉的中国风，就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看台上，无数的观众已经情不自禁举起了手中的荧光棒，开始跟着节奏一起摇摆了起来。
《梦里水乡》去年随着女子十二乐团，已经在国内出过专辑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是纯音乐演奏的，没有歌词，这个年代能欣赏的内地人还不多。
这次添加了歌词之后，整首歌的意境就凸显了出来。
暖场结束，王浩和张菲、周慧敏三个主持人，出现在了台上。
如今王浩已经成了步步高的专职主持人，基本只要是步步高的节目，就都是由他主持的。
张菲本来就在录制《喜剧大赛》，这也算是临时客串出场。
至于周慧敏则是楚青在选了一圈之后，特定找来的。
毕竟玉女掌门人，可是能俘获三代男人心的存在。
第一届颁奖礼，怎么也得找个美女来撑门面。
“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首届由步步高冠名的‘中国音乐风云榜’颁奖典礼现场。”
在三人一通吹捧过后，总算迎来了第一个环节。
“年度最受欢迎男歌手！”
上来第一个就是重头戏。
“有请颁奖嘉宾刘焕、梅姐！”
“哗哗哗！”
两人上台来，刘焕还有些拘束，好在事先已经排练过了。
“听说你去年发表的《千万次的问》卖的很不错，有没有可能这个最受欢迎男歌手会是你自己？”
梅姐一开口，就拿欢哥打趣。
“我也觉得可能是我，那我们就不看信封了，这个奖就默认颁给我了。”
说着刘焕拿着台上的奖杯，就要往自己怀里装。
“好啊！那我等下也把最受欢迎女歌手带走。”
两人稍微打趣了一会儿，还是拿出了信封，相互谦让了一下就由梅姐宣读了第一个奖。
“1993年，中国音乐风云榜，最受欢迎男歌手是~毛宁！”
“哗哗哗！”
毛宁在镜头前和相熟的歌手一一拥抱，然后又对着歌迷方向挥了挥手。
“毛宁！毛宁~！”
在一票粉丝的激动欢呼声中，一路小跑着上了台。
小西装，白T恤，白长裤。精干短发阳光帅气。这就是九十年代的小鲜肉。
“谢谢！”激动的接过奖杯，朝着全场先鞠躬感谢了一下，才站到话筒前。
在步步高这一年，楚青不光给他们出专辑，也对他们进行了礼仪培训。
现在他们这些艺人，站在观众粉丝面前，可以说每一个都是道德完人。
不管私下如何，表面上一定要做到完美无瑕。
尤其对粉丝，那是关怀备至。
“五年前，我还在学校教体育，当时根本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走上专业歌手这条路。”
“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在一众优秀歌手手中，拿到这样一个奖。我觉得这是对我几年努力最大的肯定。”
“谢谢各位歌迷！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走到现在。也感谢CCTV，步步高，音乐风云榜……”
背着公司准备的获奖感言，其实他自己也很意外，虽然公司提前通知他会拿奖，可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是最受欢迎男歌手。
要知道这次台下来了不少港台男歌手，他其实一点也没信心能超越他们。
“这台词也是公司给写的？”
听着毛宁的发言，魏玲狐疑的看了眼楚青。
“喜剧大赛的编剧写的，他们那么多人，让来写点台词，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德行，在你眼里别人都成废物了。”
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和楚青比起来，这些人确实都差远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原创才是关键
楚青之所以说这些编辑是废物利用，实在是被《喜剧大赛》的最新一期节目录制给气到了。
现在已经录制到第五期节目了。
也不知道是这些人黔驴技穷了，还是习惯了舒适区走不出来。
拿出来的几个剧本，基本和前面几期的一模一样，只是稍微改动下就摆了上来。
尤其郭冬临的本子，一开始给他定位了耙耳朵的形象，后面去全是这类的，换汤不换药。
一气之下，楚青直接把这一期节目延后两周，让编剧团队重新拿节目。
不过楚青生气归生气，可该做的事也没少。
这次直接给出了几个主题，让编剧围绕主题去写。
给陈小二的主题是绑匪，给郭冬临的主题是黄牛票，给本山大叔的主题是妖娆，给赵妈的主题是毒舌。
每队一个明确的主题，就是要办他们打开思路，扩展方向。
这种喜剧大赛，最忌讳就是一成不变。可变化可塑造的越多，才能越好看。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在全场一万多人的大合唱当中，毛宁库哭唧唧的下了台。
颁奖完毕，例行该他演唱《涛声依旧》，可谁知道，他才起一个头，全场就开始了大合唱。
本该是他给大家做的表演，却让他成了舞台上的观众。
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没有几个是伍佰，已经习惯了在舞台上听演唱会。
别说当事人毛宁了，就是台下的各路歌手，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那个歌手不想要这样的现场，他们唱歌除了喜欢，更多是享受这种被万人追捧的虚荣。
好在已经被提前通知要唱歌的人不少，现在都在摩拳擦掌，等着毛宁下来，自己去一展风采。
至于那些没能被安排表演的，心里除了嫉妒还是嫉妒。
怎么他们当初就没签去步步高，看看毛宁，才一年多的时间，现在都成巨星了。
在想想自己公司，还不知道何时能出头。
陈小奇只感觉眼眶一热，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
每个作者的梦想，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作品得到读者和观众的认可。
这是他最直观的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涛声依旧》是他1987年写的，毛宁不是第一个唱的，也不是最近才出的专辑。
早在1991年，毛宁还在新时代的时候，就已经唱过这首歌了。
可是当时依然是不温不火。直到毛宁离开新时代，步步高将这首歌重新包装之后，才让观众真正认识到他。
想到这首歌的坎坷，一路走来几经波折，终于能被认可。
也许毛宁选择步步高是对的吧。
颁奖典礼继续，重头戏过后，就是年度华语十大金曲。
这个评选也是最激烈的。
说句93-94年是神仙打架的年代一点不为过。
这就和02-05年一样，正是流行音乐最顶点的时候。
来自全国三地三百多名评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如果单论专辑销售，无疑步步高旗下的歌手，是单方面碾压的。
毕竟这年代，盗版是没法计算的。
就和读者看盗版小说，对作者没有丝毫帮助一样。根本不计算在人气内。
所以最终楚青给出了一个投票选择的机制。
就是先从两岸三地，预先选出20首最热的歌曲。
就这二十首，也是经过一番龙争虎斗才选出来的。
这个热是包括了传唱度、专辑销售，电台点播等一系列因素。
然后在从这20首歌里，选出年度前十，每人写一个前十名歌单，然后综合数据按照得票高低排序。
所以当最终结果出来的时候，虽然有些意外，可也基本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接下来的年度华语十大金曲，将由我们两个给大家揭晓。”
在主持人的邀请下，曼玉和王祖贤站上了颁奖台。
“一开始收到这个邀请的时候，我还很意外，毕竟年度十大金曲，这样高的奖项怎么会让我来颁奖。
直到看到你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这是让我们两个来当恶人啊。”
曼玉一上来就自嘲了一下，她和祖贤的国语都不差。
但更被业界熟知的是，她们两个唱歌都不太行。
尤其曼玉唱歌被称作“地狱嗓”，属于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那种。
“诶，你这话说错了，我唱歌还是比你好听一点点的。”
“确实，谁叫你有人教，我只能自己瞎唱。”
去年两人才在一起拍了《青蛇》，算是相当熟悉了。祖贤和齐秦的事，港台都知道。
对于这种调侃，双方都没在意。
说笑了两句就进入了正题。
“第一个获得年度华语十大金曲的是……”曼玉故意拉长了音调。
“张学友《祝福》”在将期待吊到最高的时候，祖贤开口揭晓了答桉。
年度华语十大金曲的奖杯，是黑色底座上，镶嵌一张金色的VCD唱片，这是镀金打造的，上面有获奖歌曲等详细信息。
这些都是提前刻录好的。
当然按照惯例，学友在领奖之后，也唱了一次《祝福》。
这首歌算是两岸三地都很火，台下的观众也是再次来了大合唱。
只是早就被通知的学友，下台之后并没回座椅上，而是去了后台换装。
如果说1992年的时候，说道四大天王，学友和华仔黎明比起来，还有些资历不够。
可1993年的香江乐坛，完全可以说一句是学友年。
他基本是屠榜的存在。
学友下台，祖贤和曼玉又上来，“还是我们。”
“对，还是我们俩，现在继续颁奖。”
“年度华语十大金曲，《梅花三弄》姜育恒。”
“《晚秋》毛宁”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孟庭苇”
“《小芳》李春波”
“《海阔天空》Beynnd”
“《千万次的问》刘焕”
“《真心英雄》李宗盛”
“《轻轻的告诉你》杨小姐”
“《吻别》学友”
学友和毛宁都登台了两次。基本所有人每一次登台演唱都能引发大合唱。
“不是还有一首《花心》不也很火吗？怎么没有入选。”
等到这轮金曲奖颁发完毕，一直在期待的魏玲转头问像楚青。
“这是华语十大金曲，只有华语原创的才能入选。《花心》是翻唱本子的。”
比起上面这些，也有一些在两岸三地更火的歌，可最终楚青都没让入选。
这也是他当时说服评审的理由。
只有华语原创，才能配得上华语金曲的名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禁售
三个小时的晚会，在激动兴奋中落幕。
最佳音乐VCD专辑颁给了学友，他的《吻别》不管是在制作，还是歌曲质量上都吊打一众歌手。
可以说是一张真正意义上的神专。
里面的十首歌，每一首都是经典。
最受欢迎男女歌手颁给了孟庭苇。这一年她比杨小姐还要能打。
每一首都是能竞争金曲榜的。
最佳词曲作者颁给了李宗盛。
就华语歌曲有质量又有数量的，只有李宗盛。
1993年，也是他最鼎盛的一年。林忆莲、张信哲、张艾嘉、赵传、周华健。都因为他的歌而走红。
最佳新人则给了陈琳《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第一张专辑就卖了两百万张。直接就把一众前辈甩在了后面。
当观众在电视上，看见这次颁奖晚会的时候。
已经是五一过后了。
不是楚青不想搞直播，还是那个问题，这个年代技术水平有限，直播搞不好就成翻车现场。
为了让第一届音乐风云榜，完美收官。
楚青选择了录播。
回去在将整个节目剪辑之后。
原本三小时的晚会，浓缩到了两个小时。
当全国各地观众，收看到的时候，就是整个晚会最精华的部分。
满屏幕的荧光棒，万人齐唱的劲歌金曲。
明星艺人，犹如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在屏幕里。
以往难得一见的港台明星，这次好似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撒。
不光有音乐圈的，这次影视圈的演员也不少。
“这个是霍元甲，那个是郭靖，颁奖的是小倩。”
对于许多内地观众，他们很多时候叫不出明星的名字，可却记得他们电视里演过的角色。
“原来香江人的普通话这么好啊，他们唱的歌我居然也听过。”
1994年，内地大街小巷播放最多的歌叫《我的1997》。
可不是夏洛穿越回去播放那首，那个叫《公元1997》
艾敬这首歌之所以能传唱到大街小巷，是她唱出了当时人们对香江回归的期待。
94-97也就只有几年了，百年的期盼就在眼前，大家都在幻想香江回归后会怎么样。
就像歌词里的“1997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香港”
……
不过对于楚青来说，不管97到没到，他现在都得去趟香江了。
“我们的VCD和从米国发的解码芯片，都给叫停了。并且步步高米国分公司，也被暂时限制了对国内出口。”
“说了具体是因为什么吗？”
“说是这项芯片上了巴统的禁售列表。”
“那VCD呐？”
“VCD给出的理由是没有通过电器设备检测。”
“检测？之前的米国进口检测认证难道不算？”
“不算，有人把上次负责进口检测的议员给弹劾到了国会，现在需要重新对VCD进行评估和检测。”
夜，香江。
希尔顿的豪华总统套房。
楚青、孙燕生、黄仁勋都在。
他们两个是专程赶来的。
孙燕生是因为限制出口禁令的事，而黄仁勋则是为英伟达拉投资的。
英伟达从去年创建以来，一直在硬件方面进行摸索。
尝试了多种产品的研究，却终究没能找到方向，前期的投入已经基本快花光了。
终于痛定思痛的三人，决定孤注一掷，制定了一个要让电脑革命化的计划。
研发制造多功能芯片。
然而这需要钱，很大一笔钱。
三人合计之后，决定引入投资。
黄仁勋之所以赶来香江见楚青，就是因为这两年和楚青的接触，让他知道楚青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对象。
不管是和孙燕生的VCD项目，还是和吴因的小灵通项目。
楚青在投资合作上的人品都值得信任。
与其去拿外行人的投资，还不如楚青这种知根知底的人来得稳当。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楚青这里拿投资的把握更大。
“Jensen，投资英伟达没问题，以我们的关系，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
“我也有个要求，现在步步高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有麻烦，很大的麻烦。在米国，我的能量不够，我需要你的帮忙。”
楚青表情很严肃，仿佛投资英伟达，是出于解决现在的困境才这样做的。
然而他不知道，楚青现在其实已经乐开了花。
五百万美元，就能拿到现在英伟达百分之25的股份。
这样划算的买卖，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当然为了不显得那么急切，楚青正好把现在步步高北美公司遇到的问题，丢给了他。
至于禁售问题，看起来很严重，可只要真正懂得米国**的人都知道。
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运作的。
尤其步步高已经卖了几年，现在突然叫停，背后肯定有其他原因。
只要搞清楚这一切，那么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以米国的尿性，无外乎钱的问题。
黄勋来的快，回去得更快。
当然一起带回去的还有楚青对英伟达的投资。
“步步高MPEG-1的芯片还能坚持多久？”
送走了黄仁勋，楚青第二天就带着孙燕生回了深圳。
“除去已经预定的，最多还能坚持到八月份。”段勇平看了一眼报表道。
“那MPEG-2的呐？”
“MPEG-2的只能坚持到这个月底。”
“库存的超级VCD还有多少？”
“不到五千台。按照数据中心的计算，最多到十月份就会全部售罄。”
“也就是最少三个月，市面上VCD就会出现断货。”
幸好步步高有数据中心的计算，提前压了不少芯片。
这几个月又是销售澹季，如果是年底发生这样的事情，步步高就得抓瞎了。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楚青去解决了。
“米国那边现在怎么说？”说着楚青看向一旁的孙燕生。
“贸易委员会并没给答复，只说让我们自己去想。倒是老黄回去后发动关系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额！”楚青很意外，老黄的速度这么快。
他现在估计才到米国吧，刚落地就打听到了。
“据说和什么‘熊猫系统’有关。”
第一百六十八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生产芯片，设计和制造是两大关键。
而设计芯片最重要的是EDA工具，用来完成超大规模集成电路设计和验证。
在大家的认知当中，我们国内的EDA工具起步很慢。甚至落后国际的基础软件。
然而许多人不知道的是早在1993年，举全国之力就开发出了第一款全自助的ICCAD系统，“熊猫系统”。
以当时的市场行情，这套系统距离国际先进水平，相差也并不远。
并且因为售价只有市面上的十分之一不到，刚出来就获得了不少低端芯片制造厂的青睐。
步步高MPEG-2的设计工具，就是用的“熊猫系统”。
如果能一直发展下去，最多几年，在封装设计上，基本就能赶超上来。
然而，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做，就能做起来的。
这就和VCD与DVD一样。
要想弄死你，对于这些行业巨头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前面走过的路，然后把路挖断了不让后面的人来这种事，有些人可没少干。
“联华的MPEG-1芯片降价了。”
三人正商讨着对策，裘正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另外他们也放出消息，最近就能上线MPEG-2的芯片。”
“动作来的好快！”
屋里三人听完都是眉头一皱。
“这是有预谋的！这帮王八蛋！真不是东西。”段勇平率先就反应了过来。
这进半年的时间，步步高和联华，就MPEG芯片的事情已经交涉过多次。
在有部委出面协调的情况下，双方算是达成了初步协议。
步步高授权联华，生产MPEG芯片。联华只需支付一定的授权费，但是芯片价格必须和步步高同步，不能低于步步高设定的最低价。
眼看着双方的合作协议就要达成了，联华却突然反水，并且抓准了步步高芯片被禁的档口，立刻降价倾销市场。
这摆明就是有预谋的。
之前的合作协议，也是故意吊着步步高，他们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合作的意图。
“联华为什么要这样做，和我们合作不好吗？”对于联华的反应，孙燕生很是困惑。
一边是正常的商业合作，只要达成对双方都有利。
另一边却是明显的背刺，如果真的VCD解码芯片上和步步高闹僵了，对联华未必有好处。
“他们在赌。”一直没开口的楚青，一句话点醒了众人。
“赌索尼的DVD？”
“嗯。”
索尼在研发DVD的事情，已经算人尽皆知了。
就连东芝和JVC的合作，也放出了消息。
他们的高密度CD也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进度仅次于索尼。
就现在几家本子大公司放出的消息，更先进，数值更高的DVD产品，必定会取代VCD。
就算步步高推出了全新的SVCD，可依然比起DVD的画质差了不少。
尤其DVD的产品，可以完美绕过VCD的那几个应用专利。
在CD的专利上，索尼拥有更多的权限。
只要是这个行业的，都不会怀疑索尼在研发方面的能力。
是VCD还是DVD，这在同行眼中，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
“所以联华笃定，VCD支撑不了多久。他就这么相信索尼会率先推出DVD标准？”
自己的心血被人否定，孙燕生愤恨的一拍桌子。
“就算不是索尼，也还有东芝，我们步步高，在他们眼中确实不算什么。”
裘正倒是没生气，不过也自嘲了一句。
“是啊，步步高和他们这些高端玩家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一个落后国家的小工厂，要碾压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说不定这次芯片被禁，背后就有索尼在出手。不然怎么突然就把MPEG芯，片加入到巴统禁令了。”
“巴统的禁令列表，都多久没更新了，现在居然还会加新目录。”
“说道巴统，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87年，东芝被打压的事情。”
“不就是个螺旋桨嘛，那是他们自己狗咬狗。”
“你的意思是，东芝之所以做DVD，就是想给索尼找麻烦？”
瞬间反应过来的段勇平，狐疑的看向楚青。
“我们的高密度CD研发到哪一步了？”楚青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裘正。
早在一年前，步步高就和先锋，还有飞利浦，成立了高密度CD研发项目。
在DVD项目上，步步高虽然一直没对外透露丝毫消息。
可研发进展并不比上面两家慢。甚至在样机的功能型上，已经甩开了这两家。
毕竟从VCD项目诞生之初，DVD的研发就在米国那边进行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高密度CD的进展上，因为技术储备不足，稍微慢了点。
“最低明年初，就能拿出初步标准。”裘正想了想道。
“1995年，有些晚了。”
“那……。”
在场几人都同时看向楚青。等待着他的决定。
“燕生，你联系下JVC吧，我们和他们合作。”
DVD项目能吃独食，固然很诱人。可楚青知道，和这些头部玩家比起来，步步高底蕴还是不够。
即便已经提前了两年时间，可依然面对他们的追赶，有些力不从心。
这就和国内的EDA工具一样。
在面对外部围剿的时候，后来者，往往没有太多的反手能力。
当初海外EDA三巨头大举进入中国市场，靠着成熟的技术、便宜的价格、免费赠送、多方合作等策略，瞬间就把刚刚萌芽的国产EDA，打得溃不成军。
从94年到2008年，整个行业沉寂了长达15年之久。
这十五年，国外的EDA厂商正在进行着“大鱼吃小鱼”的激烈兼并。
EDA从自由竞争走向寡头垄断的时期。
国产EDA，却完全错失了在激烈竞争中，以战养战的机会，连入场券都没有拿到。
事实证明，别人的东西确实好用，可当你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的时候，你也就成了傀儡。
面对对方的挟制，完全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
如果楚青一意孤行，步步高在DVD项目上选择吃独食，那么最终结果，可能什么也捞不到。
电子产品，制定标准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摆在步步高面前的，是DVD项目一条道走到黑。还是选择合作，放出一部分技术，却能获得更大的机会。
这就像是用技术，买一个入场券。
高端市场的入场券。
有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合作共赢，比吃独食更有好处。
强大的盟友，也能成为步步高的助力。
最重要的是，能将索尼彻底排出DVD联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准备后手
无锡，一个普普通通的国营厂门口，挂着一块华晶的牌子。
如果只看外观，很多人不会知道，这里是国内，第一个集成电路生产厂。原来这里对外的名称叫，无锡江南无线电器材厂。
然而它的真实身份是，国家微晶圆计划的主要生产中心742厂。
也是目前为止，产能最大的集成电路生产厂，年产量已经超过了5000万块，基本达到了国内产值的一半。89年和24SUO合并之后，才有了华晶这个名字。
它也是第一个，采用国产投影式光刻机生产的工厂。
是的，早在90年代初期，我们就已经有了国产三代光刻机。
当时国际主流光刻机也才到第三代。第四代的步进式投影光刻机还得十年才能面世。
在光刻机这块，我们基本可以说已经没有了差距。
可是为什么后来国产的光刻机没有了。这就得从“贸工技思潮”说起。
在哪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急功近利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像老任这样，舍得沉下心去做技术的人并不多。
当时流行一种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贸工技思潮。
包括当时的联想，就是这种思潮下的拥护者。
与其花大价钱赔钱去造，还不如花小钱去买，去租。花钱少还能很快就见成效。
尤其1994之后，BT解除了限制了50多年的禁售令，开始大举倾销三代光刻机，和其他我们能自主研发的设备。
当你没有的时候我就禁止，当你有了我就降价。用来彻底打压你的这个产业。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各地厂商纷纷取消了原来的国产订单，转道找对外合作。
毕竟在哪个年代，进口的才是最好的，能和他们合作，也特别有面子。
至于国产的发展和未来，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订单意味着没有收入，而在基本投资建设资金，由拨款转为贷款的大背景下。
国产光刻机研发的融资空间极少，基本失去了生存空间。
没有了资金来源，自然也就没有了发展的动力。
从此一落千丈，也就不可避免了。
芯片产业有个着名的摩尔定律，既集成电路上的晶体管数目，每18-24个月就会翻一倍，芯片产业的迭代速度尚且如此，作为生产芯片的工业设备光刻机，其产业的变化自然也会迅勐。
从三代就停滞的研发，然后到20年后的五代，已经被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今天华晶的总经理办公室，来了两个人。
“来！段总、刘主编坐。”王总经理热情的招呼着两人。
“来得实在有些冒昧，主要是步步高现在确实需要援手。”段勇平面对这位六十多的老人，还是很谦虚的。
“哪里，步步高这两年的发展非常不错，VCD也确实为国人长了脸。”
“也不怕您笑话，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VCD的事情。”
“老领导在电话里也给我大概说了下，只是VCD的视频解码芯片这块，我们也确实没涉足过，有些信心不足啊。”
如今步步高面对芯片禁售，最好的办法就是产业转移。
米国那边既然已经出手了，虽然在金钱攻势下，用不了多久就能解禁。
可毕竟把柄在人家手里，想什么时候制裁你，就什么时候给你断供。
这种受制于人的事，楚青可不想经历第二次。
“华晶作为国内的模板，我相信一定可以的。况且，步步高会提供全套的设计思路。”
“另外不是VCD，是DVD的解码芯片。”
楚青从来不是被动接受的人。
他更不习惯被人牵着鼻子走，以VCD的标准来看，因为它已经限死在每秒钟只能够1.15Mb/s的VideoBitRate，所以尽管想尽办法，画质也无法有多大的改善。
比起上限，DVD的无疑跟高。不管是环绕立体声，还是下一代蓝光光碟。都能比VCD有更多的可能性。
就算这次在标准的争夺上，楚青让出了一部分利润。
可只要让他能在DVD上拿到话语权，那么往后他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预见性，将其他竞争对手摔下船。
有了这处事件的提醒，也让楚青看清了自己的不足。
及时未雨绸缪，也算是为国家的晶圆产业，做一份贡献了。
就在段勇平去无锡寻求合作的时候。
楚青在他的办公室接待了另外一个人。
“老任听说华为最近手里有些紧。”
沏了一壶茶，楚青很随意的问道。
“我借高利贷的事情，已经不算新闻了吧。”
老任也不意外，去年为了研发SD509芯片，华为借高利贷的事情就被人爆出来过。
好在数字程控交换机最终成功了。
“我挺佩服你们的，别人都在引进代工的时候，只有你还愿意砸钱下去搞自研。”
“你们步步高不也一样，听说步步高在北美还有个研究室。还是你们年轻人眼光放得远啊。”
“也快顶不住了，在别人的地盘做事，就是畏手畏脚的。”
“怎么？外面爆步步高芯片断供是真的？”
索尼怎么可能放任步步高轻松解套。
在事件刚出现不久，国内就有媒体开始报道步步高芯片禁售的消息了。
大量关于步步高的不利消息，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再次袭来。
什么产品标准不合格，被米国商务部禁制在米国销售。
还有米国代工生产的MPEG芯片，违反了某项国际规则，因而被限制生产。
步步高的MP3陷入专利纠纷，被限制出口之内的，简直层出不穷。
已经和索尼打过一次交道的楚青，对这些手段一点不陌生。
舆论的曲解抹黑，永远是最简单又最有效的。
好在现在步步高，也不全靠自己生产的VCD影碟机来盈利。
就是MP3也并没大规模在国内上市，影响力都不大。
并且步步高不是上市企业，这些负面消息，最多打击一下步步高的短期销售情况。
对步步高实质性的伤害并不大。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根本不用楚青亲自下场，叶茂中的宣传部门，就已经做出了一些舆论引导。
“所以美帝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发展还得自身硬啊。”
“确实，只有自己有了，才能万事不求人。所以……”老任微笑看向楚青。
虽然到现在两人都没挑明，可老任已经猜到今天楚青找他来的目的了。
“我想投资你的ASIC设计中心。”
第一百七十章 智能手机
提到华为的第一颗自研芯片SD509，就必须提到另外一个人，徐文伟。
当初愿意离开亿利达来华为，老任的忽悠功底可见一斑。
正是有了徐文伟的加入，才让华为从一个代理商，转变成了一家终端制造商。
从第一颗自研芯片，在到一穷二白的华为ASIC中心。
正是有了他，才让老任坚定了走自研这条路。
前不久坚定了信心的老任，从银行贷了一大笔钱，花巨资购入了国外最先进的EDA设计系统，筹建了华为ASIC中心。
目的，就是要完善自主设计芯片的能力。主要方向就是研发通信芯片。
“你也想进入通信产业？”
面对楚青的投资意向，老任没有立刻答应。
华为确实缺钱，可老任也不是什么钱都拿的。要不然当初他也不至于去借高利贷来搞研发。
“终端交换机什么的我不感兴趣，我想做手机。”
“手机？这个不用自己研发芯片吧。”
老任很意外，他没想到楚青的目标是手机。
不过想想他推动小灵通，好像也就不算意外了。
“我要做的不只是2G手机，我相信手机的未来会越来越复杂。不管是终端机还是手机设备，往后的芯片需求会越来越高。如果完全靠采购，步步高必将再次经历今天的事情。”
“要不说还是你们年轻人眼界高，这2G手机才刚有眉目，你就开始想以后的事情了。”老任是真的佩服楚青的天马行空。
从学习机起家，却能短短几年就辐射到多个领域，并且每一个都能做出效果。
以他这个年纪，换个人早就声色犬马了。
可楚青却还在不断探索新的领域。光是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前不久苹果旗下一个叫GeneralMagic的公司，开发出了一个智能手机。”
“就是可以将互联网的功能，集中到了手机上的东西。”
说着楚青拿出一本漫画书《小灵通漫游未来》。
“当我第一次看见这本漫画的时候，我就深信，这里面的科技终会实现。
那个会讲话的小盒子，就是我儿时的梦想，现在它就在我的面前，距离我去实现它并不遥远。”
看见这本书上小灵通三个字，老任也是会心一笑。“难怪你会把移动市话项目叫做小灵通。”
“越是了解互联网，我越是相信，未来会有无限可能。如果说个人电脑改变了计算机。那么我相信这种智能手机，就能改变个人电脑。”
“你的想法我很欣赏，不过我希望华为能够保持独立。”
他这句话一出口，楚青就知道，迂回投资华为的计划失败了。
看来还是有些心急了。
“不过，我也很想和你合作。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合伙成立一个研究院，一起共同开发通信芯片。”
别看老任话说的漂亮，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华为如今是有多难。
面对步步高伸来的橄榄枝，他要拒绝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如果交换机项目没有研制成功，SD509芯片哪怕失败一次，现在的华为就会直接倒闭。
可也正是有着数字交换机的成功，SD509的存在又降低了成本。
这才老任看见了希望，让他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可就算是这样，为了C&C08万门机项目，他也不得不继续去贷款。
不过对于楚青的提议，老任也没有完全否决，共同成立研发中心，也能让华为不至于太过被动。
在保持了华为独立的同时，也让研发有了更多中可能，步步高的研发能力，从VCD到MP3都经过了严重。
两家合作搞研发，必定是利大于弊的。
楚青主张走自主研发的决心，也很和他的胃口。
尤其一点，这个时候的华为，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在他上面，还有个联想这个对手在。
1992年，联想的倪先生也加入了交换机项目。
1994年初的时候，就推出了比C&C08、2000门更先进的LEX5000。
当时华为的C&C082000门交换机，并不是一帆风顺，功能不畅，故障频出，让华为的工程师忙的焦头烂额。
和联想比起来，不管是资金还是人脉，华为都没法相提并论。
可以说只要联想在交换机上穷追勐打，要不了多久，华为就会被彻底扫地出局。
只是他不知道，联想的倪先生有个猪队友。
就在交换机的关键时刻，柳会长把联想带入了无尽的内耗当中。
领先市场的交换机项目，会被老柳各种拖延，甚至最终被搅黄。
这才给了华为，平稳从2000门过度到了万门的发展时间。
就在华为万门研制成功的时候，老柳强压下了通信部门的资金审批。
甚至直接否决了，倪先生以芯片为主的技术路线。
在“贸工技”还是和“技工贸”之争中，柳会长的内斗实力始终技高一筹。
在赚钱这个大原则上，高科技产品不一定能卖得出去，而且“中国芯”这条路充满了艰辛，市场前景在当时看来，也是未知的。
反倒是“贸工技”的代工方式，不但投入小，见效快，还能迅速打开品牌优势。
从一开始他们两人的定位，就注定了这一天的到来。
只能感叹，华为的成功，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他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柳会长。
如果没有他这一手，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华为。
联想也会成为下一个AMD、英特尔，最差也是中国的德州仪器。
要知道当时就算老柳不阻挠，以倪先生的人脉，他把“联海ASIC设计中心项目”都基本谈妥了，只差签约了。
这可是联想、复旦，还有长江集团花巨资合作的一个（ASIC）设计中心。
只要项目投入，是真的能带动国产IC产业发展。
可最终被柳会长给直接否决了，毕竟他不懂技术，真要把这个干成，他在联想也就没有了话语权。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倪先生一再退让，自己厚着脸皮从经M委，拉倒了100万人民币的拨款和数千万元的贷款。
联想钱都不用自己出，就能把ASIC设计中心建立起来。
却还是让柳会长用“目前没有把握”为理由，将这个项目给否决。
技术？柳会长的联想根本不需要技术！
只需要联想。
（推荐一部纪录片《通用魔术》。天才即便提前十几年，依然能改变世界。）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资助光刻机
要做智能手机，可不是一般的难。
就是现在的GeneralMagic，他们拿出的也只是一套智能系统。
1994年的智能系统，一切还是个雏形。
不过在这套智能系统上，后来又进化出了iPhone和Android这两个影响深远的系统。
20年后是个厂家都能做智能手机，各种装配方案能给你列出几十种。
可在这个年代，别说智能手机了，能造出2G手机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楚青话虽这样说，和华为合作也其实是为了造智能手机做准备。
可饭还得一口一口的吃。
造手机，哪怕是2G手机，要提升的空间依然很大。
光一个小灵通生产车间是完全不够。
“除了电池，屏幕，芯片，内存，这些都需要技术支持。”
杜江明和陈明永两人，一起出现在了楚青的办公室。
自从小灵通出现之后，研发部就已经在开始往GSM手机转型。
只是半年多的研发，并没取得多大的进展。
光是样机研究室就拆了几十台。从诺基亚的1011到最新款的2110都有。
只是让杜江明困惑的是，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对诺基亚情有独钟，样机除了一台摩托罗拉的，其他基本都是诺基亚的。
论手机，难道不是摩托罗拉的技术更强吗？干嘛非得死磕诺基亚。
这么一个要死不活的公司，有啥好研究的。
“技术方面我会全力支持你们，你们现在的主要方向是屏幕，芯片项目将会由华为的芯片设计部门接手。内存暂时会和东芝合作。”
“我不要求你们立刻就能拿出成品，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未来核心技术，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包括手机系统。”
在和华为达成合作之后，楚青心里忽然就有了底气。
虽然现在的华为，并不见得比步步高技术高多少。说不定某些研发能力上，还不一定有步步高强。
尤其这两年楚青一直在加强研发部门，还在北美成立了研究室。
也许这是穿越者的心里作祟吧，毕竟后来的华为已经证明了他。楚青和他合作，会让自己安心不少。
不过这次事件，也让楚青重新认识了这个时代。
他不能总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个时代。
在很多方面我们确实落后，可差距并没自己想象的差。
就像光刻机，晶圆芯片，封装设计这些方面，只要有机会继续发展下去，甚至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追赶上。
现在的机会，可比20年后好多了。
我们现在唯一差的，反倒是二十年后最多的资金和应用渠道。
正是这次的事件，让楚青明白，这些他们没有的，自己好像能给他们。
所有人都缺的资金，步步高却并不缺。
不说学习机和唱片公司这两个现金奶牛。
VCD和DVD，在不久的将来，也能支撑起步步高的外汇需求。前提条件是搞定DVD的标准。
而应用渠道，楚青手里就更多了。从学习机到MP3，步步高旗下的所有产品，都能转而采用国产的。
看起来是杯水车薪，可现在国产芯片，需要的就是这种行动上的支持。
一开始可能成功率会差点，但是只要量起来了，质量慢慢也会提起来。
只要国内的电子企业，给他们机会，楚青相信，以国内的制造学习能力，要不了多久就能赶超联华。
确定了计划，还没回来的段勇平，直接转身进了京城。
徐偳颐，1991年，当他和团队研制的最新一代投影式光刻机，第一次在京城工业技术成就展上亮相的时候。
他不会想到，三年后，他和团队将面临解散的危险。
原来他以为这会是光明的未来，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历史上当他再次接触到光刻机是16年后，目标是第五代光刻机任务。
然而就在徐偳颐四处碰壁，一分钱都借不到的档口。段勇平找上了门。
“你们要投资我们？”
段勇平的出现，让徐偳颐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全国都在买外部设备，停止拨款后，自负盈亏的他们，已经走到了破产的边缘了。
为了贷款，他和团队已经动用了一切手段，然而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企业冒出来说要投资他们。
这让简直比天上掉馅儿饼还要不可思议。
“是的，我们步步高想投资光刻机技术。”段勇平的回答很肯定。
“我虽然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可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不是一笔小钱，我们要想赶上国际水平，最少需要五千万。如果少了这个数，你还不如不投资。”
虽然已经很难了，可徐偳颐还是准备把事情说清楚。
如果没有国外光刻机的冲击，按照之前他们拿下的订单。
是完全有能力支撑他们继续搞研发的。
“五千万确实有些多，不过我们想试一试。”
来之前楚青就给他说过，步步高这是在投资未来。
只要自己有了生产机器，步步高才能彻底摆脱限制。
这几次外界对步步高的制裁，也让段勇平看清了不少。对于楚青的做法，他是十分支持的。
只有自己手里有，才能不求人。
和他一起的刘欣，则是按下快门记录了这一幕。
随着她在《电脑周刊》呆得越久，跟随步步高见识的越多。
刘欣原来心中那种对国外的向往就越来越澹。
她向往国外的生活，是因为她之前接触到的，都是对国外的吹捧。
经历过苦难的时代，让她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可真正见识过，并了解更深层的国外之后。
刘欣心中的那份向往就自然消失了。
反倒通过不断的报道研究，让刘欣渐渐了解了自己这片土地。让她心中生气了一种希望。
想到楚青曾经给他们描绘过的未来。
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追赶上国外。
看着步步高和行业里的人，在奋起追赶。
这种全新的希望，让她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尤其是徐偳颐这些人，他们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技术，过得舒舒服服。
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他们却放弃了一切。
或许正是有了他们的坚持，才有了希望中的未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互联网的春天
六月的汉江，略显燥热。
刚刚完成毕业答辩的张小龙，光着上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宿舍的床上。手里的蒲扇，偶尔呼啸一下。
耳朵里的随身听，播放着许巍的《那一年》，这是他昨天才从步步高带回来的磁带。
也是许巍时隔两年后的第二章专辑。
比起上一张专辑，这张更符合张小龙的审美。
优美的旋律以及赞美的诗语，比起两年前的叛逆，多了一分优美。
这一天已经反复听了许多遍了，可还是听不够。
“小龙，还没起来啊。这都快中午了，这么热你也睡得着。”
同寝室的姚志诚，把手里的陶瓷盆往架子上一丢，刚刚洗了个澡，可还是让他热的受不了。
“下午的校外特招，你什么时候去？”见张小龙没反应，姚志诚随手拔掉了他带着的一个耳塞。
“什么？”被打断的张小龙，一脸迷茫的看向姚志诚。
“步步高校招啊。今天最后一天了，你不是说要去看看的嘛。”自从1993年步步高深入高校，搞特招开始。
今年除了电子专业的高校，华中工学院这种有电信专业的学校，也成了步步高的特招院校。
“不用了，我已经入选了。”
“入选了？什么时候的事？你真的确定去了？”听到这个结果，姚志诚立马一个三连问。
作为电信方面的研究生，其实在完成毕业答辩之后，学校就在安排对口单位，只要他们愿意，全国的电信单位，基本可以随便去。
毕竟在大学生都还很金贵的年代，研究生在哪里都是宝。
虽然之前就听张小龙说过，想去步步高看看，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他能这么轻易就做下决定。
“步步高新成立了一个软件部门，专门做互联网的。正好我也想去试试，就答应入职了。”
互联网概念，经过这几年国内媒体的不断宣传，在有各种技术的革新。
在内地高校当中已经不像原来那么闭塞了。
尤其步步高的《电脑周刊》，每周都会有最新国外互联网的消息。
包括各种全新的计算机编程语言，都有介绍。
本就对互联网充满浓厚兴趣的张小龙，当然在步步高特招第一天就去面试了。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步步高的软件部门职位。
“喂！步步高的福利待遇高吗？”
一直在纠结的姚志诚，立刻一屁股坐到了张小龙的床上，一脸好奇的问道。
“就目前给出的条件还不错吧，月薪1500，不过好像有项目奖金什么的，当时我也没太听清楚，我去是因为这个新成立的软件部门。工资啥的够用就行。”张小龙想了想，如实道。
“1500也还行，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个公司能不能长久？”
稍微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学校给安排的统招单位，现在最好的也就是南方的电信公司，工资大概只有步步高的三分之一。
看着虽然低，可毕竟是国企铁饭碗，进去就能吃一辈子。
可步步高这种民企，看着眼前工资给的高，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闭了。
进入1994年，经济虽然变好了，可破产倒闭的也不少，现在北方已经开始有了下岗工人。
“这个公司能不能长久我不知道，可互联网肯定能长久的。”说着张小龙甩给姚志诚一本最新一期的《电脑周刊》。
封面上大大的标题，互联网的春天。
这是转载的一篇来自，德克萨斯的一份时事月刊《矩阵新闻》，关于互联网数据的新闻。
“1993年1月至1994年1月期间，网络传输速度提升了2057个单位。互联网使用人数正在以2300%的年增长率野蛮扩张”
更让读者感兴趣的，是这篇报道下面，还有一篇来自步步高董事长，对这个新闻的评述。
“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增长那么快，简直超乎寻常，这让我思索良久。究竟是什么产业，才能在网络的高度增长率下分一杯羹？”
“这就像一个全新的世界，并且未来会拥有我们世界同样多的人，他也同样需要基础建设和高端享受。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开发，等待人们去填充，去丰富。”
经常看《电脑周刊》的人都知道，步步高的董事长，时常喜欢在某些新闻后面加上自己的评述。
往往很简短的新闻，却在经过他的评述之后，变得生动了不少。
比如前几期，《电脑周刊》一段关于光刻机的新闻评述，就打动了不少人。
“如果我们自己都不支持自己的产业，那么未来我们还会剩下什么？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伟人早就告诉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没有的时候，人家不给你。你有了，却好似不要钱一般的塞给你？他们在怕什么？这很值得深思。”
光刻机这种玩意，基本可以算是远离大众生活了。
别说外面的普通人，就是张小龙这些大学生，知道的人也不多。
然而通过步步高便布全国的旗舰店，不少人都看到了这样一篇报道。
这段评述虽然很简短，却让不少人都看见了事物的另一面。
古人的智慧，那是经过千百年淬炼出来的，有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他们不懂光刻机行业，却懂得这句俗语。
同样被这篇《互联网的春天》所刺激到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远在杭州，还在电子工业学院当老师的杰克马。
作为步步高的高级会员，他的家里，也有步步高的《电脑周刊》。
一开始对于步步高赠送的这个杂志，他一点也没兴趣。
毕竟他当初成为高级会员，也只是为了买VCD影碟机，方便在家看《黄飞鸿》。
只是步步高不厌其烦的每期都送，慢慢的他也来了兴趣。
什么互联网，电脑，电子产品。看得越多，他就越觉得有意思。
真正让他对这本杂志上心，半年前桐庐因为一个合作高速路的项目，找他去当翻译。
凭借自己从杂志上看来的，半吊子互联网信息，居然和那个米国商人聊得甚是投机。
这让他第一次发现，这样一本赠送的杂志，居然如此超前。
里面的许多东西，就是米国来的企业家，听了都叹为观止。
从此以后他就对互联网更加上心了，本来就准备下海创业的杰克马，在看了这篇报道之后，决定将创业目标瞄准互联网。
虽然他是一个说了就想干的人，但是他重来不盲目。
正好，高速公路的建设出了问题，桐庐县请他去米国搞清楚项目进展，以及一些可能的解决方案。
让他有了出国的机会。
他这次要亲自去米国实地看看，互联网到的是不是杂志上说的那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箭双雕
即便现在的步步高，面临着诸多外界压力，可楚青依然没停下自己的脚步。
一边在布局国内的产业，也在加快DVD的合作。
有着孙燕生和JVC的关系，步步高主动加入他们的DVD联盟没有受到任何阻挠。
毕竟这个时候的东芝，因为87年的事情，大部分业务都转移到了大陆市场。
和步步高交好，对他们也十分有好处。
况且步步高有着提前两年的技术，在音频上还有环绕立体声。不但能加快DVD的研发，还能弥补东芝和JVC在音频方面的不足。
这让原本落后索尼的DVD联盟，瞬间就赶超了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DVD虽然还没面世，可争端已经到了白热化，谁先推出标准，谁就能占据话语权。
索尼虽然针对步步高的小动作一直没断，可在舆论上，已经伤不了步步高多少。
步步高到了如今的体量，和一年前已经不一样了。
不管是《中国好声音》还是前不久的《音乐风云榜》，都让步步高在全国观众面前，竖立了一个良好的正面形象。
尤其一直在发行的《电脑周刊》，更是成了步步高自己的舆论阵地，
一年半时间，五百多万可不是白花的。
中国人从来不比别人笨，这个年代的人，只是消息渠道少，再有各种公知占据话语权。他们看见的自然就很片面。
可有了《电脑周刊》这样一个客观公正的杂志，不断给他们展示真实的外埠世界。
自然而然，大家就会有自己的判断。
所以在面对索尼的故意抹黑，步步高就丝毫不在畏惧。
在VCD刚出现的时候，靠着抹黑打压，估计还能对步步高带来不小的危害。
毕竟那个时候市场一片空白，还没上市就把口碑坏了，步步高要想做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难。
然而经过一年多的布局，如今的VCD已经深入了老百姓心中。不少地方，已经成了结婚三大件的标配。
在有着全方位的生态布局，如今国内的VCD市场，已经完全下沉到了各个乡镇。
当然现在全国一万多个乡镇，只有一半有步步高的加盟店。
可到了这一步，索尼他们在想通过抹黑来打击VCD产业，已经基本不可能了。
并且在放开了技术之后，这已经不是步步高一家的事，在VCD影碟机这条产业上，这一年时间，已经涌入了不少厂家。
他们现在和步步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唯一麻烦的，就是芯片的断供，让步步高的VCD会出现短暂的空档。
这两个月，也确实给了联华机会，趁着这波收割了不少厂商。
不过留给联华的机会，也就只有这两个月了。
从下月起，和华晶合作的解码芯片就能投产。
有着步步高的技术支持，在有国产的低成本。
等到芯片上市，就能把联华彻底赶出去。
只不过，比起对抗步步高，打压联华。楚青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
“同志，这里不准吸烟。”
刚刚将烟叼进嘴里，楚青都还没来得及点火，就被路过的护士呵斥了。
把烟顺手丢入垃圾箱，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焦急的搓了搓手。
“别担心，不会有问题，黄医生可是专门从香江请过来的。”一旁的小杨，拍了拍楚青的肩膀。
他是过来人，知道第一次当爸爸的紧张心情。
见他一直搓手，小杨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烟不能抽，来个这个吧。”
“啥玩意？”
楚青接过一瞧，真空的塑料小包装，印着两个字：槟榔！
“你怎么吃这个？”
楚青看向小杨，刚才没注意，只知道他一直在嚼，还以为是口香糖，没想到是这玩意。
“这个好，比抽烟得劲。你是不知道，自从我们家有了小宝，嫂子就不让我抽烟。正好有个老板给我推荐了这个，在不抽烟的场合，我就吃这个，效果还不错。”
小杨一脸的得意，一口吐了嘴里的槟榔，在拿出一颗就又准备吃。
“这个确实好，抽烟虽然伤身体，可注意点，活个七八十还是可以的。这玩意多吃几年，寿命就能减半了。”
楚青看他嚼得正欢，忍不住就怼了一句。
“啥？寿命减半啥意思？这不就是个零食吗？”感觉有些懵的小杨，一脸疑惑的看向楚青。
“今年，下门政府就禁止在辖区内生产、销售和食用槟榔的事，你不知道？这玩意可是一级致癌物，吃了能得癌症的。”
1994年，下门下发了明确要求停止销售槟榔的文件。
然而二十多年过去了，不但没禁止销售，反倒卖得越来越多。
“噗！”
刚刚还嚼的正欢的小杨，勐得冲到垃圾桶边，一口气恨不得而把舌头都给吐出来。
听说吃槟榔会的癌症，小杨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年头，癌症概念才传入国内没多久。
以现在国内的医疗条件，得了癌症基本就等于宣判了死刑，所以又被叫做绝症。
“这真的能致癌？”吐完小杨还有些不确定，对楚青他是百分百相信的，可他都吃了半年才知道，现在问这句话，只是下意识的不敢去面对。
“确实致癌，不过需要长期吃。如果你在多吃几年，估计就没救了。”
楚青也不想吓唬他，槟榔致癌的事情，也是这几年才报道出来。
不过这玩意从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流行了，吃的少问题不大，可那些把他当烟一样吃的，致癌是肯定的。
“那这帮奸商，致癌的东西都卖？”
想到第一次推销给自己的那个商人，小杨就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要赚钱，要发展的嘛！别说吃多了致癌，喝了立刻就死的毒药他们都敢卖，就更别说这个了。况且烟盒还写了‘吸烟有害健康’可你还不是抽了。”
“那~那……”小杨支吾了两声，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楚青口袋里的烟盒。
“哇~！”
就在两人正要继续讨论，烟和槟榔那个毒性更大的时候。
手术室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虽然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场面了，可楚青还是感觉心跳的特别快。
“6斤2两。”
刚靠近门，楚青就听见了护士的报数。简单几个字，却让他瞬间心落了一半。
“咱们差不多，我儿子出生时候也才六斤多点。”同样听到的小杨，也随口接了一句。
然而还没等两人放松，里面立刻又传来了护士的惊呼：“等一下！里面还有一个，快快~马上要出来了。”
刚刚还欣喜的楚青，瞬间呆立在原地。
“好吧，还是你比我厉害。一下就来俩！”
同样震惊的小杨，一脸羡慕的看向楚青，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内部问题
“名字给起了吗？”
“大女儿叫爱玲，小儿子叫小鸣，”
“好，两个名字都好。”
“按说你回来得先去看看孩子，可现在这事，还真得你出面我才放心。”
“不急一时，先去公司。”
楚青刚在关口接到魏峥，两人家都没回，就直接转道去了步步高总部。
“小杨什么时候回来的？”
车厢气氛略显沉闷，魏峥主动转移了话题。
“前天，不过刚到就正好赶上小玲进产房。”
“这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就和我去京城，他家宝儿出生一样，赶巧了。”
“看见你们都当爹了，我也很欣慰，想想几年前，刚从老家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还都是泥腿子。现在都住大房子，开大车了，挺好。”
说着魏峥就感慨起来。
经过半年的修养调理，他的状态好了很多，可因为抑郁的关系，还是容易动不动就感慨。
“所以你也得抓紧了，上次那个女老师怎么样了？你们俩到哪一步了？”虽然年前楚青只是打趣让他结婚。
可经过半年的医生引导，魏峥也貌似有了成家的打算。
只是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他找的居然是上次回老家楚青他们看见的那个女老师。
“估计等过年吧，我们年龄也不小了。”魏峥这个回答，算是把事情给定下了。
“那赶情好，这次可得大操大办一下。青哥和小玲就没操办就把结婚证给领了，你这次可不能也冷冷清清的了。”
一听稳了，小杨也来了劲。
“我那是一直忙着真没时间，反倒是你，一直都是不声不响的，最起码我之前还搞过订婚宴。”说道自己和魏玲的婚事，楚青也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这一年，随着步步高的版图越来越大，他这个董事长也是真的没个清闲。
一个年产值快二十亿的企业，涉及到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前两年他还能到处跑跑，可随着扩张，是一刻也离不开。尤其这一年被索尼的两次打压，楚青是丝毫不敢放松。
别看都轻松趟了过来，可在DVD这个关键时刻，楚青更是不敢有半点大意。
况且随着步步高的快速发展，除了外部因素，内部问题也不少。
这次楚青在把魏峥叫回来，就是下面的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重视的程度了。
不然小杨一般没事，也不会主动回总公司。
如果不是魏玲要生了他离不开，估计这次下去视察全国旗舰店的就不是段勇平，而是他了。
“其实你们这种简单婚礼，我倒是觉得很好，自己过日子，小两口如果都满意，就用不着大操大办。”
“哥，我们两个低调点没问题，可你这次估计还真低调不了。”
“怎么了？”
“特斯拉按照现在的情况，估计明年就要准备上市。你作为特斯拉的总经理，也是时候出来带带风头了。”
“哎~到头来，还是没能逃出你的算计，就连结婚这种事，在你这里都能被利用一把。”
虽然魏峥嘴上说得很无奈，可他知道，楚青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原因的。
就像他和魏玲的婚事，说是忙没时间。
可了解他的魏峥知道，楚青这是在刻意低调。
他和太阳神，巨人那些高调的老板不一样。虽然偶尔也有在自家杂志上发表点东西。
可在外界的媒体上，基本找不到他的照片。
尤其前段时间，步步高和多家外企的争端，让不少香江小报，削尖了脑袋想买一张楚青的照片，都没买到。
他在外界眼中，一直是神秘却低调的。
反倒是段勇平和黄秋望这些工具人，一个个高调得不得了。
楚青要给他搞盛大婚礼，估计也是出于吸引某些注意力的目的。
虽然魏峥不想太过高调，可只要能帮到楚青，他将就一下也就是了。
一熘车停在了商贸大厦楼下，杨丘山观察一圈才打开门。
几人上了楼，早有其他几个人等在了那里。
“董事长，这是您要的资料。”
已经升职成楚青秘书的谭骄弟，立刻送上提前准备好的资料。
她算是楚青严格意义上的第三任秘书。也是第一个女秘书。
如果是前几年，估计还有人在背后叫她小秘。
可经过了几任男秘书，大家对楚青都知道，他只认能力不看男女。
况且谭骄弟长相一般，她能从一个车间女工，一步步走到集团董事长秘书的位置，也是靠着她自己的能力争取来的。
黄章调去特斯拉之后，楚青就开始在公司选拔新秘书，经过三轮考核，最不被看好的谭骄弟，居然在所有人中脱颖而出。
当初从话务员，转到步步高传媒的前台，就是靠着她过人的业务能力。
这次能被提拔成楚青的秘书，也并不是偶然。
在传媒公司的这一年多，她虽然还挂着前台的职务，可她做的事，基本就是总经理助理的事。
传媒的总经理是楚青，可他基本很少去传媒，制定了大方向就一直在集团总部这边。
整个传媒论资历，反倒她是最老的，也是仅次于毕晓世，对楚青最熟悉的人。
所以每次传媒那边的事情，不是毕晓世，就是她来汇报。
况且她也算是从步步高底层一步步上来的，她当过一线工人，又做过话务员，还在传媒待了一年。
对步步高的诸多业务，基本都了解。而且和各个分公司的管理也熟悉，最主要的是还和老板娘魏玲相熟。
光这一点，就打败了多少竞争对手。
可以说在步步高的三年，她也一直在成长，一直在跟着步步高进步。
所以当这次选人的时候，能从一众高材生里脱颖而出，也就一点也不奇怪。
机会始终是留给有准备人的。
“西安分公司，挪用公款的事情已经基本确认了。”
楚青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除了魏峥和小杨，还有其他分公司的人。包括陆明也在。
楚青这次之所以把魏峥找回来，就是西安分公司的武高杰，是陆明的表弟。
当初他们都是跟着魏峥一起出来的，算起来在步步高派系里，属于魏峥的人。
都是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楚青内心中是不愿意看见这种事发生的。
可随着步步高的壮大，这种事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毕竟面对诱惑，没有几个会不动心。
一次可以，两次、三次，更多次啦？
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外部诱惑。
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就会让步步高千疮百孔。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内部问题（二）
“对于这种挪用公款的行为，决不能姑息，必须严肃处理。”
已经提前知道的魏峥，率先站了起来。
说话的时候，他特意看向了陆明。
其实说起来，魏峥在步步高现在并不担任职位，这种公司内部会议，他是没资格参加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魏峥人虽然不在，影响力却一直在。
裘正、小杨、陆明、小武这些基本都是他的人。
况且他今天是代表魏玲出席的，所以他一说话，基本就算是宣判了。
顺着他的眼光，所有人都看向了陆明。
陆明和武高杰的关系，全公司都知道。
“我没意见，这事确实是小武做错了。一切按照法律来执行吧。”
陆明虽然心中也很纠结，可他知道，小武这事没得洗。
挪用了几千万的公款去盖房子，还被下去巡查的段勇平给抓了现行。
这么大的事，就是谁来都没得救。况且这次楚青还把魏峥请回来处理，已经算很给他面子了。
换个人，直接移交公安机关，小武后半辈子就等着坐牢吧。
“那就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去办吧，峥哥，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先内部处理，在走司法程序。”
见大家都没说话，楚青就拍板决定了。
听到这个结果，在场的不少人都是脸色一变。
没想到楚青会这么狠，丝毫没有留余地。
“那个，董事长。这事我也有错，是我没管理好公司，我申请辞去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用来换取不起诉小武。”
等楚青的话音刚落，小杨就率先站了起来。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了他，没想到他会主动把脏水往自己身上引。
“不，这个和你没关系，董事长，这是我的错，是我没管好小武。我愿意辞去公司所有职务，换取不起诉小武。”刚刚还很纠结的陆明也瞬间站了起来。
他没想到小杨居然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以他和小武的关系，要说他一点不知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劝了几次，小武没听，他更没想到小武会这么胆大，一次就挪用了几千万。
真要说起来，还是他没提前通知公司，才让这件事发酵到了现在的程度。
最脱不开责任的是他。
“明哥，你别说了。我是分公司总经理，没有提前发现并处理，这是我的责任。另外我推荐陆明接替我的总经理位置。他在汉江分部的表现有目共睹，希望公司能考虑他。”
小杨的态度很坚决，既是真心，也是在提醒再座的其他人。
楚青不可能真的把小武丢进监狱里，如此大数额的挪用公款，只要走司法程序，小武这辈子基本算完了。
可他也不能简简单单的处理，所以就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来帮忙分担这一切。
看来看去，最合适的就是小杨。
至于陆明，反倒不合适。
第一是他和小武的关系，再有之前他堂弟陆涛的事。
如果真的把他牵扯进去，难免不会有人产生联想。所以楚青不但不会处理他，还会提拔他。
楚青只是想杀鸡儆猴，可并不是要把公司搞的分崩离析。真要让大家觉得这是在打击报复，往后的工作就更难开展了。
毕竟作为公司的话事人，稍微漏出一点不好的苗头，下面的人就会胡乱猜测。
公司越大，管理起来就越难。
“我也觉得小杨对这次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也确实不适合在担任分公司总经理。”
没等陆明在开口，魏峥也顺着小杨的话，接了一句。
“杨柱坤从此不再担任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同时撤销他步步高集团副总的一切职务。至于陆明接任的事情，大家是否有异议。”
步步高虽然是集团公司，人事任免，其实根本不需要遵循其他人的同意。
楚青一句话就能确定下来，之所以多问一句，也是让陆明上来得正大光明点。
“同意！”
一直没说话的柯少安，率先开口。
“同意！”
“同意！”
有人带头，大家也都复议。
这次的内部风波，算是就这样被平息下来了。
“啪叽！”
董事长办公室，楚青当着武高杰的面，直接摔了一个茶盏。
“你就那么缺钱？亏你想得出来，还挪用公款。”
事发之后，小武并没跑，段勇平也没报警抓他。
上报公司之后，小武就暂时解除了职务，在西安等待发落。这次是他主动来公司的。
要不是他主动交代，问题也不会这么快就查清楚。
在场的魏峥，小杨，还有陆明都是一脸的气愤。外人没出问题，每次都是自己人先出事。
还每一次都是毁根基的大事。
“青哥，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惩罚我，找警察抓我，我都认了，这是我鬼迷了心窍。”
小武说起来年龄也不大，反倒比楚青还小一岁。
22岁的小伙子，能坚持到现在才犯错已经很难得了，可错了就是错了。
“你TM的真的是被女人迷了心了。我早就提醒你，别信你那个小舅子的，你咋就不听了。”陆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上去就给了他一脚。
“表哥，是我错了，不该挪用公款，可投资房产真的很有前途的。”
“你还说！老子真想一脚踹死你。”
“行了，陆明你也消停点。”差点被气笑的楚青，示意小杨拉住了他。
“我知道你们也很纳闷，我为什么设立了房地产公司，可却不造房子。”
“这几年，是出现了不少房地产公司，在到处圈地盖房子。放着轻松的钱不挣，我们还要去和其他公司在电子行业打生打死的。”
楚青没看地上跪着的小武，而是看着其他几人。
“我可以把话放这里，单纯只想挣钱，我有大把的办法。不信你们看，明年等特斯拉一上市，我完全可以躺着就把钱给挣了。到时候不会少了你们任何一个。”
“但是，挣那么多钱又如何？去挥霍，去满足自己的私欲？如果只是这样，你们现在的钱还不够吗？”
说着楚青看向小武。
“不说他们，就你武高杰，这三年，跟着我不说几千万，一千万应该赚到了吧？难道这些钱不够你花的？”
“你才22岁。这些钱，你就是花到下辈子都够了。况且以现在步步高的势头，你还担心钱少了？还要去刮房地产的油水？那个油水真的就那么惹人眼红？”
楚青越说越气，顺手拿起个茶杯，就想摔下去。
好在他的理性还在，没让自己被情绪支配。
“我~我~”小武支吾了一句没有说出口。
“其实不怪你们，是我清高了，没注意到你们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楚青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来自后世，痛恨房地产行业的那些人，可不代表这个时代的人就能理解他。
国家要发展，房地产是必然的。楚青不插手，不代表别人不眼红。
现在还没放开杠杆，就已经这样了。
等到未来取消供给制，放开杠杆的时候，眼红的就更多了。
“小杨深海风投我就交给你了，拿出一部分股份，让他们自己去认购。”
“本来我想等特斯拉上市之前，才让你们入股的，既然你们等不急，那就现在入股吧。我明确告诉你们，步步高未来十年都不会赚钱。它是我的心血，容不得任何人来当蛀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刀阔斧
小武的事，给楚青提了个醒。
步步高的改制还得继续进行，公司越大，组织架构就得越精细。
尤其公司需要引进更多的高级人才，来填补管理层。
虽然这个年代，成功的民营企业家，没有几个是高学历的。
可如果要想走得更远，就必须要更多专业化的人才，来帮助步步高进一步完善。
这虽然是一个草根的年代，可步步高定位不是在国内小打小闹。
需要更多的国际视野。人才！更多具有国际视野的人才，才是现在步步高急需的。
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不说楚青能不能完全保证没漏洞，就是他自己也会累个半死。
这一年多就是最好的例子，公司才刚刚大一点，他就忙得不可开交，结果还是出了这种事情。
七月，就在新一届《中国好声音》筹备前期，楚青大刀阔斧的对公司进行了再次改革。
首先是将业务拆分。
将业务分做了零售，研发，生产，物流，传媒等几个方向。
不在像原来每人负责一个产品，管理混乱不说，还重复浪费了不少人力资源。
优秀管理层，步步高本来就缺，精简之后，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陆明，担任零售业务CEO，主要负责企业所有产品的零售业务。”
这算是把原来分散的所有销售业务整合到了一起。如果没有小武这件事，担任这个位置的将是小杨。
不过以陆明的销售能力，这个位置现在看来，也许他比小杨更适合。
至于原来的房地产公司，被拆分出了旗舰店业务和物流业务两个部分。
物流，从步步高开始推旗舰店业务的时候，楚青就开始在组建自己的物流团队。
这个年代交通运输还不便捷，全国还有许多县市没有直达的铁路交通。要想把货物运输到地方上，就必须得靠自己组建运输队。
这在80、90年代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只不过像步步高这样，大规模成体系的建设运输队，还十分少见。
楚青之所以现在成立物流分公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特斯拉经过一年的试水，电动三轮车和电动摩托车，已经基本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现在反倒是运输，和扩大市场成了特斯拉的一大难题。
长三角地区，有刚刚出现不久的申通快递帮忙转运，可全国其他市场，就只能抓瞎了。
随着下沉到乡镇的加盟店越来越多，步步高本来就要扩大物流业务，这下就正好把特斯拉的运输工作给接了过来。
有着步步高便布全国的旗舰店，既能帮特斯拉打开市场，还能补贴物流建设的费用。
“物流业务CEO由王康平担任。”
王康平原来是苏州分公司的总经理，以他圆滑的办事能力，物流这种需要人情世故的业务，交给他是最适合不过了。
至于研发、生产和传媒，人事基本没太大变动。只是楚青正式把毕晓世提到了传媒总经理的位置。
两年的时间，传媒基本已经走上了正轨，每年的两个节目和一个颁奖礼，只要一直办下去，要不了几年，就能稳固住步步高传媒在文娱界的地位。
尤其今年的《中国好声音》，不在只局限于内地。
港澳台，还有海外华侨聚集地，都将设置分赛区。
让中国好声音，彻底成为华人自己的选秀节目。
明确了每个环节的职能后，楚青还特别增设了一个国际事务部，主打国际市场。
“柯少安担任国际事务部CEO。”
老柯这几年，在步步高也算勤勤恳恳了，从最初的挂名，到如今主领一个业务。
看起来好像比以前职务低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楚青真正开始用他的表现。
以前虽然海外业务也多是他在处理，可更多还是虚职。毕竟那个时候的步步高，海外并没多少业务。
真正有权利的北美分公司，也轮不到他管理。
现在确定下来了职务，才算真正掌握了实权。
这下包括海外旗舰店，和北美分公司，都算由他负责了。
这些具体的业务，全部交给段勇平管理，同时也升任老段为步步高集团总裁。
楚青依然是董事长，只是从今往后，直接向他汇报的只有四个人。
总裁段勇平，人事沉炜，财务总监魏玲，首席运营官叶茂中。
这样分工最大的好处，就是明确了职能，减少了楚青的工作量。
可最重要的几样，却依然在楚青手里，只是相对以前轻松了不少而已。
这次的步步高改制，楚青可为是雷厉风行。
这样大的集团公司，要改制可为是错综复杂，各方利益纠葛在其中，不说理顺了，就是平衡其中的关系就要耗时不少。
这也幸亏了步步高不是上市企业，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在有楚青在步步高说一不二的权威，才能让他如此轻松，把这一切给一步到位。
尤其是叶茂中，从一个分部的经理，一跃成了集团副总裁，光从职能上来看，已经比各个业务部门的CEO都还要高出半级，仅次于段勇平的总裁。
甚至他还直接归楚青管理。一下提到如此高的位置，换了其他公司，早不少人开始骂骂咧咧不服气了。
可在楚青这里，他只一句话，就让所有人没了言语
“经过两次和索尼的舆论攻防，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舆论对公司的重要性。”
“这次老叶的处理非常及时，不但为公司挽回了名誉，更减少了数亿的损失。更给步步高竖立了一个名族企业的形象，只这一点，就足以让步步高稳定五年。”
“往后公司的战略计划，和经营系统总体设计方案，都将有运营部统一研究，然后提交董事会审批执行。”
楚青一句话，就给这个新出现的职能部门定了性。
这往后就是步步高的战略部门。
以往步步高的整体战略制定，基本是楚青一言而决。
在公司发展初期，这样的决策是肯定没错的。毕竟正是完全贯彻楚青的意志，才让步步高能如此快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然而这一年公司发生的事情，让楚青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力有时穷，有些他看不到的地方，需要交给其他人来帮自己分担。
现在他只要把想法提出来，然后交给叶茂中的部门去进行落地研究。
在由董事会通过之后，才由段勇平的业务部门去执行。
他只要把控大方向即可，用不着每个想法都自己去实行。
“我这样做，也是尽量减少公司对我本人的依赖，尽量去发挥你们的主观能动性，去做更多的事情，承担更多的责任。让步步高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完善。百年之后，历史会证明，是今天的决定，让步步高成了一个伟大的公司。是你们，创造了一个伟大的企业。”
介绍完所有部门的职能，楚青还不忘PUA了大家一句。
就在所有人都在感慨，遇到一个懂自己的好老板的时候，只有段勇平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大家。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楚青呐。
因为只要段勇平知道，楚青这就是在偷懒。
想到自己刚进步步高的时候，自己也和在场的不少高管一样。
对他又是感激，又是感动的，能有一个如此信任自己的老板，是多么的难得。
可在步步高待了三年，老段已经彻底摸清楚了楚青的脾性。
他就是个十足的懒人。
能交给下面人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自己动手。
不榨干员工的每一滴汗水，他是绝对不会收手。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楚青是资本家，而自己只是一个打工仔。
在PUA员工这方面，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在家测试
步步高工业园区。
刚从学校毕业的张小龙，提着一袋行李就南下了。
在接送车的七歪八拐中，他被带到了一栋宿舍楼前。
崭新的楼层，每一间房间的窗户外，都挂着空调。
“这是你的工牌，你填的单身，给你分配到了三楼的男士单身宿舍。注意别走错了，二楼是女士单身宿舍。”
送他来的司机，临下车给了他一个写有E3的工牌。
在步步高的园区，每个字母代表一个项目。
据说A是学习机，B是随身听。至于E就是互联网。
数字就代表了工资等级。1级是最低等级，也就是基础工资500块。这种一般是一线工人。
但是随着在公司年限越久，这个数字就会逐年上涨。现在据说最高的是7级工资等级。
这种人一个月光工资都两万了。
他的3级，在其他部门算不错了，可据说在互联网才算入门。
“冬冬冬！”
找到自己的宿舍，开门之前张小龙试着敲了下。
“谁啊！”
里面一个急切的声音，听得他眉头一皱。
“你好，我新来的。”
一边回答一边试着推开了门。
房间挺大，比学校宿舍宽敞不少。开门的瞬间，房间里的冷气就直接跑了出来。
是一间双人宿舍，横列着两张单人床，更难得的是上面还有床垫。
房间略显有些凌乱，零食和饮料瓶子被随意丢弃在一角。
靠外的一张已经铺设好了床上用品。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正埋头在一台游戏机上，手柄按得飞快。
电视里不时传出各种技能音效。
“麻烦把门关下，热气进来，等下空调又要呜呜叫了。”
那人头都没回，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电视画面。
“你这玩的什么？”
关门进屋，随手把行李丢到自己床上，努力辨认了几眼，张小龙还是没认出他玩的什么游戏。
“《王者》公司出的格斗游戏。”
这会儿对战结束，关羽跳起一刀将对面的NPC斩落了马下。
画面中传来格斗游戏中常见的KO字样。
“你这个还没上线吧。”看起来操作和画面都还不错，可有不少地方，明显能看出有BUG。
作为资深步步高会员，知道这种明显有问题的，步步高肯定不会推入市场。
这个一看就还属于半成品，尤其那台游戏机，和外面见过的都不一样。
“嗯，这是公司研发的16位游戏机，还在测试阶段，估计明年初才会上线。”青年放下手柄，这才转过头。
“你好，我叫江文鳞，是游戏开发部的。”
江文鳞皮肤很白，比这个年代的不少女生都要白，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少见阳光的。
长相很清秀，带着一副很厚的近视眼镜。说话的时候总爱下意识的摸一下镜框。
“你好，我叫张小龙，互联网的。”
两人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一下。以后就是睡一个屋的室友了。
“你们互联网最近来了不少人啊。”
江文鳞很意外，和他同宿舍的居然会是搞互联网的。
“还好吧，据说今年招了不少人。”
张小龙也才第一天来，许多消息都是路上听接送司机说的。
到现在他也还没去看过办公场地。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
不过就目前来说，还很不错，比他想象中的好。
毕竟有那个公司，会允许员工大白天的不上班，在家里打游戏的。
“岂止啊，听说还从国外挖了几个高材生，人还没到就开始领工资了。”
说道这里，江文鳞一脸的羡慕。“对了，你是什么级别的？”
说着就好奇的看向张小龙手里的工牌。
“E3，互联网最低等。”
张小龙也不隐藏，大大方方的亮给他看。
“嘿嘿，我比你高，我是F4的。”
“怎么互联网还比游戏部门早？”
“据说公司很早就成立了互联网部门，只是最近才开始筹建。你们互联网就有个7级大老，还是个女的，叫李燕红，人去年就入职了。只不过现在人还在米国读大学，估计下半年才来公司报道。”
人都不用来公司，就开始拿7级工资了，这种好事，光是想想就很美。
“走，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食堂吃饭，我请客。”
江文鳞又打了一局游戏，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招呼张小龙一起下楼去吃饭。
这年代，大部分公司都不包吃的。
在步步高则是根据每个人的工资级别不同，每月提供一定数额的餐费。
员工去食堂，根据自己的个人喜好，选择餐食。也就是俗称的点餐吃饭。
“看见没，那边E1的大楼，就是我们上班的地方，你们互联网部在五楼，我们游戏研发部在二楼。”
路过一栋全玻璃外墙的大楼，江文鳞特意指给张小龙说道。
“看起来挺大，这里面人不少吧。”对这个工作场地，张小龙很是满意。
“还好，现在入职了一半的楼层吧，听说还有什么软件部门，他们在七楼，不过现在人都没见到过。”
想到室友姚志诚去的那个电信部门，那破败老旧的地方，和这里一比起来，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最终姚志诚还是选择了铁饭碗。
互联网什么的，对他来说还是太虚伪缥缈了。
国企虽然一眼就望得到头，可还是比私企有保障。
这才五点多钟，距离下班还有一会儿，食堂的人并不多，两人随意点了个梅菜扣肉，辣子鸡。就找了个距离风扇近点的座位。
“深圳可真热。”七月的深圳已经很热了，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张小龙就感觉衣服快汗湿了。
“所以如果不是吃饭，我一般都不出宿舍的。”
“今天好像在上班吧，你怎么没上班？”
两人熟悉了不少，张小龙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在上班啊，你不是看见了嘛。”
然而江文鳞的回答却让张小龙有些摸不着头脑。
“游戏测试啊，那个《王者》是我们小组设计的，现在还在测试当中，为了还原游戏场景，我们都是拿回家测试的啊，怎么有问题吗？”江文鳞回答的理直气壮。
好吧，听了他的解释，张小龙算重新认识了步步高，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也不知道说这是步步高管理松散，还是人性化。
尤其江文鳞说得还好有道理。
测试居然除了测试游戏，还得测试环境。
就是不知道互联网是不是也这样，要真这样，那么去米国测试互联网环境，好像也说得通。
第一百七十八章 董事长讲课
互联网从正式建设，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年多时间。
国内步步高绝对是第一家投入互联网行业的。也是第一个拿到国内ISP指标的企业。
楚青之所以这个时候就开始进入互联网行业，主要是今年4月，我国才正式接入国际互联网。是第77个加入的国家。
现在国内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第一个接入万维网的国内网站，是中科院的.ihep.a。
这是今年五月，由许榕生和樊岗通过I创建的。
首页点进去是一张印有长城的邮票，主页信息非常少，除了几篇介绍国内高科技成果的文章，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网站就和这个时代的人一样，总想通过一切手段来介绍自己，有点什么都想往外抖落，生怕被人看不起。
好像作为高科技的互联网，不写点高科技信息，就对不起这个网站。
太low。
“你们能坐在这里的，就说明对互联网都是有一定了解的，也不需要我进一步去介绍，如果还有不懂的回去把《电脑周刊》第1期到第98期，全部看一遍。”
让张小龙意外的是，休息了一个星期，第一天来部门上班，一件事居然是上课。
而且讲课的居然还是集团的董事长，一个和他们年龄相彷的年轻人。
当楚青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在场的十几人都被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以往在电视或者报纸上，介绍的都是段勇平，柯少安这些人。当时他们以为总经理就是步步高的老板了。
可直到真正进入步步高才知道，上面居然还有个集团董事长，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
想想如今步步高已经成立三年了，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他才19岁。
不说24岁的张小龙，只要是大学毕业的，最少也是22了。可和他比起来，所有人都有些无地自容。
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呐？
“你们来到步步高，算是国内第一批从事互联网行业的，你们的工作只有一个，就是创建互联网服务。”楚青说着转身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聊天、玩游戏、查阅信息、学习。”
“这些是目前互联网能带给我们的东西。”
“当然，互联网远不止于此，它还有更多的可能，等待着我们去开发。”
“比如，我想在互联网上去听歌，去看电影可不可以？”
“在比如，我想通过互联网看到远在异地的家人朋友，可不可以？”
“……”
“只要有想法，互联网一切皆有可能。”
互联网的发展确实迅速，三年时间，已经出现了不少东西。在这个新兴的行业里，无数人开始为它添砖加瓦。
很多未来的雏形，现在都能看得见了。
不过局限性也不少，就比如沟通现在还都是使用邮件，论坛和及时通讯现在都还没有。
楚青之所以在互联网部上班第一天，就给他们上课，目的就是给他们打开思路。
从事互联网，最重要的就是宽广的视野。
对于互联网，这个时代的人还在摸索，所有人都知道互联网会是未来，会有无限的可能。
不少大牛也出了不少书，预言了各种可能性。
可要如何去实现这些，就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问题。
“这里是最全的计算机编程语言。是由我们传媒公司汇总编撰的，属于内部资料。我知道你们每个人，最少掌握了一种编程语言，但是还不够，你们要时刻掌握最新的编程语言，学会并熟练使用。”
楚青让秘书，把十几份资料发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接下来我们会把互联网业务分成几个组，你们按照自己的意向进行选择。”
说着楚青又在黑板上写下五个词条。
“通讯、资讯、浏览器、搜索、游戏”
“你们根据自己的兴趣，去选择相应的项目，然后一起开发。到时候公司会为你们提供一切资源。我的要求就一个，简单、实用！”
张小龙呆呆看着这五个词条，虽然他在大学时候，就开始关注互联网，也是他们学校C语言编程使用得最好的。可来了步步高才知道，互联网居然如此广阔。
通讯、资讯他能大概知道是指的什么，浏览器他也只是听说过，可具体什么样却没见过，搜索是什么就更不知道了。
倒是游戏他曾经想象过，通过互联网大家一起玩游戏，然而让他去做，估计是两眼抓瞎的。
思虑在三，他举手选择了资讯，毕竟这个比较好理解。
“你叫张小龙？华中工学院的？”就在他举手选择的时候，董事长居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是的。”
“你去通讯组吧，资讯这边人太多了。”
知道这次校招，步步高招到了不少人才，毕竟1500的基础工资，放眼全国都算得上高薪了。
可直到此刻核对了信息，楚青才知道，自己这里居然来了一尊大神。
开玩笑，微信之父跑去整理新闻，简直是浪费人才。
如果没有打乱历史，大学毕业的张小龙，会去电信机关单位工作几个月。
然而枯燥的工作让他失去了激情，在95年瀛海威出现后，他会投身活力四射的互联网行业。
并且以一己之力，写出了Foxmail。一款能与微软Outlook对抗的邮件软件。
2000年的时候，Foxmail用户量已达到200万，而腾讯当时只有10万用户。
正是那一年，博大互联网公司以1200万元收购了Foxmail。
只是造化弄人，五年时间，张小龙陷入了博大的泥潭当中，与他同一时代的很多程序员、产品经理已成为互联网大老，他却销声匿迹了。
互联网的五年，是瞬息万变的。
2005年的时候，已经走向没落的博大互联网公司，将Foxmail团队以及张小龙打包转让给了腾讯。
进入腾讯从QQ邮箱开始，才让张小龙迎来了转机，然后一直到2010年微信的成立，才让大家再次认识到张小龙。
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最早的Foxmail是想卖给金山的。
只是当时价格没谈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雷军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失误，让他的米聊，最终被张小龙的微信击败。
如果当初是他收购了Foxmail，那么后来的一切都很难说。
只不过这一切，现在都变成了楚青的问题。
这样一把好刀，到底要如何用，才能让他发光发彩。
“通讯组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研发一个内部邮件软件。”
步步高内部现在的沟通，还是电话和传真。加上全国的旗舰店和分部全国的业务，如今步步高员工已经多达两万多人。
如此大的规模，不算一线的工人，就是对旗舰店的沟通协调，都是一个庞大的沟通成本。
如今步步高已经拿到了ISP，可以给用户提供互联网接入业务。
等开发出了软件，就能实现内部部门之间的软件交流。
互联网提供的最大便利，就是加快了人与人之间沟通。
邮件来往，比起即时通讯是要慢一些，可也比如今的电话电报来得方便得多。
要知道这个时候，想打长途电话，还得等长途台中转。彻底夸省直拨，还得等两三年才可以。
至于电脑配置就更不用说了，步步高的各个职能部门主管办公室，已经从去年开始，就配备了电脑。
至于下面的旗舰店，就更简单了。
早在去年，步步高就在彷制Windows3系统在八位机上的应用。
今年Windows3.2中文版发布之后，步步高就直接将其山寨到了最新的学习机上。
这三年，研发部对学习机的改进一直没有停息。
去年的最新款学习机就已经搭载了128K的内存，并且内置1.44M的3.5寸软驱。
如今只要在加入一个电话线接口，升级一下内存和搭配一个显存，就能实现在学习机上网的功能了。
（历史上97年，裕兴确实推出过能上网的学习机，不过他使用的是彷制的Windows95系统，通过瀛海威提供的服务上网。）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们也搞自主研发
“对了，这是公司给你们下发的小灵通。暂时作为你们的移动通讯工具。”
分配完了任务，楚青又让谭骄弟把十几款最新的小灵通手机，下发给了他们。
见他们一个个满脸欣喜，楚青又补了一句。
“这是最新款的实验机，用了记得给通讯部那边写反馈。”
小灵通经过中山的几个月试点，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只要蜂窝基站跟上，通讯能力是完全能保障的。
中山的试点成果，也得到了邮电部的认可。
所以从这个月开始，又陆续放开了十个城市，作为进一步试点的城市。
其中深圳就在这次的试点当中。
这一波放开试点，华为卖出了多少基站楚青不知道，可步步高的小灵通手机，却开始在大量出货了。
分部在全国的旗舰店，有效起到了线下销售的功能。如果全靠邮政的那些营业点，想如此快就打开小灵通的市场，是根本不可能的。
从小灵通项目启动开始，步步高就在研发生产小灵通手机。也一直在《电脑周刊》上给小灵通造势。
最初投入市场的两个款，是模彷诺基亚1011的，当时只能用来打电话。
如今楚青拿出来的这款，里面加入了研发部的最新成果，短信。
手机的短信功能，从1991年出现开始，如今已经广泛得到了厂商的信赖。
诺基亚今年发布的2110就带有短信功能。
前不久步步高也购买了这项技术，加入到了最新款的小灵通当中，只是现在还没经过测试。
楚青拿出来的这一批，就是属于测试版的，之所以给互联网部门，是因为他们都是年轻人，接受能力强，可以帮设计部收集多一些数据。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收买人心。一个价值6000多的小灵通，在外界很贵，可在楚青这里却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这一批人，他们每一个楚青都特别重视，要不然他也不用自己来亲自上课了。
要知道上次楚青给上课的人，现在基本都是步步高零售部的中流砥柱。
每一个能进到这个部门的人，未来都将是互联网业的中流砥柱。
原来时空他们也许各有各的机遇，可只要来了步步高，楚青就是他们的加速器。
有着他的超前眼光，在加上他们的能力，楚青相信，在场的每一个，都不会差。
也许他们里面就有全新马芸和华腾。
还会不会有腾讯楚青不知道，可一定会有步步高的QQ和微信。
也许几年，十年后，这批人里还有多少人留下，楚青不知道。
可他们每一个，都必将在互联网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青要的，也并不是他们对步步高的死心塌地，而是在以后离开步步高，依然能记住他。
就像上一世的段永平基于黄峥、陈明永、沉炜和金志江这些人一样。
他如今做的，就是要成为国内互联网的鼻祖，成为他们的引路人。
成为许多传奇故事背后的那个人。
……
三年时间，步步高在高速发展的时候，一直紧跟在后面的小弟裕兴，也丝毫没落下。
这是一个机会遍地的时代，只要找准了方向，就一定能成功。
况且裕兴一直紧跟步步高的步伐。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
一开始虽然磕磕绊绊的，可这两年，已经让他完全从泥潭当中摆脱出来了。
学习机的销售数据上，裕兴确实不如步步高，可他依然稳居老二的位置。
尤其有了上次和步步高联手促销行动，如今的学习机行业，也就他们两家一骑绝尘。
每当产品更新换代的时候，裕兴和步步高，就会默契的进行一波促销。
无数后来者，刚刚想跟进，就会被两家联合收割一波用户。
在见识到了步步高的多点开花之后，裕兴虽然没有学着步步高走高端路线，可他们也找到了自己的办法。
代理！
以裕兴不输步步高的旗舰店，自己造不行，裕兴就走了代理路线。
最初代理联系的售后和销售，是为了抓住救命稻草。
可现在却成了裕兴线下的主要方向。
如今裕兴的旗舰店，除了自己的主打产品，代理的联想电脑，音响制品，家用电器等。
让他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家电连锁店。
要知道，这时候国美的黄光裕才刚刚走出京城，天津卫的第一家分店才刚开业。
苏宁还蜗居在南京，并没有外扩的打算。
裕兴却已经布局到了全国五百多个县市了。
除了店面小一点，卖的东西可一点不比步步高少。
尤其他们也有会员业务，虽然做不到步步高那样的联动，可也让裕兴这一年多，赚的盆满钵满。
甚至一度让祝未沙，产生了放弃自主研发，专门走家电代理的路子。
毕竟和这些比起来，之前投入巨资的学习机，始终被步步高压着没有什么起色。
可在对步步高进行了全面分析之后，祝未沙还是坚定了继续跟下去的决心。
并且这次要彻底跟下去，因为他发现，步步高从事的行业，基本都是全新的行业。并且每一样，都走的自主研发的道路。
这也就是现在市场上所说的技工贸路线。
虽然联想的柳会长和倪先生，因为贸工技和技工贸已经争得不可开交了。
可了解步步高的祝未沙，却从这个对手身上，看见了贸工技的未来。
国外元器件对步步高断供的时候，祝未沙看见的不是希望，而是自己的未来。
虽然现在裕兴还没有到哪一步，可祝未沙相信，以他的能力，裕兴不会止步于眼前。
今天他们可以拿捏步步高，那么明天也能拿捏自己。
代工生产永远是为别人做嫁衣，没有自己的技术，一直就是别人的阶下囚。
所以从今年开始，裕兴也加大了研发的投入。
他们对标的第一个产品，就是步步高新推出的小灵通手机。
任何一个有远见的人，都知道手机业务，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虽然因为一开始走错了，失去了小灵通手机的先机。
不过这个时候入场也不晚，毕竟全国那么大，光凭步步高，是不可能全部吃下的。
“这是步步高最新推出的小灵通手机。”
“董事长，我们真的要自己研发吗？其实可以和学习机一样，进行采购的。”
裕兴的研发中心，陶胜志对着拆开的产品，一脸的忧心忡忡。
自从祝未沙决定做小灵通手机，研发部已经研讨了多种方案，最简单的无疑是采购零部件，自己出组装方案。
然而也不知道祝未沙是怎么了，在详细研究了步步高的手机之后，他居然否决了这个最优解。
选择了最难的自主研发。
“步步高能研发的，我们也可以。想想三年前，我们还在同一起跑线。如今，我们的产品被甩开了多少？”
看着自己的研发主管，祝未沙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这帮老人，在步步高的不断打击下，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心气。
三年的时间，随着裕兴的壮大，有多少像陶胜志这样，已经被优握的生活腐蚀掉了斗志。
每每想到那个意气风华的年轻人，祝未沙就不由得感叹他为什么能如此强大。
难道他就不会被优握的生活所腐蚀吗？
以步步高如今的成就，换了自己，也许已经开始享受生活了吧。
然而看看如今的步步高，好像那个年轻人就像不知疲倦一般，不但一直在前进，还在不断推陈出新。
要不是自己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估计也会像陶胜志这样，失去追赶的斗志吧。
三年的时间，他已经错失了一步，他不想一步错，步步错。
他一定要追上步步高。
“研发，我就要自主研发！我要追上步步高，让他知道，你只比我先行一步，别想轻松甩开我。我们裕兴，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