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老旧的套路
“自然是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甄辰轻松的说。
“你很会唱歌？”
“啊？不会。”
“会跳舞？”
“不会。”
“会乐器？”
“学姐，他又不是选拔文艺特长生的老师，干嘛看这些？”甄辰无奈的说道。这位大姐，莫非觉得谈恋爱必须要一起唱歌跳舞吹拉弹唱？这脑回路真是……难怪林劲躲得远。
甄辰直白的回答让钟晴有点无语了，毫无优点却成为林劲的对象，这女孩怎么一点不觉得惭愧？
“你运动很好？”
“不好。”
“……那你性格好？”
“算不得好。”
毫无营养的对话让钟晴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既没有外貌身段，又没有闪亮之处，她问的话明明很合理，甄辰却一副关你何事、莫名其妙的忍耐表情。
“你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那就要问林劲本人了。”
拳头如同打在棉花上，钟晴心中的火焰慢慢积累起来，鄙夷的说道：“他这么出色，你配不上他！”
“谢谢你对他的肯定。不过师姐，我们没必要占用大家的时间来讨论我和林劲的私事吧？”甄辰瞟了一眼台下，同学们居然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在看热闹，看起来一点不介意她们两个在台上掐起来，比对舞会的兴趣更大。都是什么爱好……
他们不嫌无聊，她还嫌呢。甄辰皱眉，瞎掰道：“林劲和我的感情，高远深刻，不在外物，我就算告诉你，你能懂吗？”
这不屑的口气刺得钟晴心里一梗，她瞪着眼睛：“既然你如此差劲，怎么有脸站在他身边？”
“师姐，别偷换概念了。他很好，我自然也很好，不然怎么与君相配？”
“你很好？哪里好？”钟晴咬牙反问，忽然她灿然一笑：“咱们打赌吧。”
好老旧的套路！甄辰翻了个白眼，心想，就算我这种不看小说的人，都知道你下一句肯定说“若是你赌输了，你就离开他。”
钟晴不负所望的说道：“若是你赌输了，你就离开他。”
不进圈套，甄辰摇着头说道：“我若拿他打赌，因此和他分手，对他是不尊重的。”末了还补充一句，“他是不会同意的。”毕竟，林劲和自己的协议就是挡住你，你不死心放他清净，我也不能下台一鞠躬，你先撤，我才能撤。
“你这是在炫耀吗？”钟晴恼羞成怒，“不就因为你不敢赌吗？”
“师姐啊，你若是要赌唱歌跳舞，我还真没办法，我早已经过了培养艺术细胞的时间了。”
“可以不赌这个。”
“比赛跑步游泳投标枪，我也不行。”
“也可以不赌那个。”
“那师姐想赌什么？公平公正，最好是有见证人。”
“呃……现在学校有这么多公开的比赛，若是赢了，我想你无话可说吧。同学们，请查看一下学校官网主页的活动版块，告诉我们，有哪些比赛？”
台下的同学一边翻看手机，一边起哄：“生物医学知识竞赛。”
甄辰笑笑道：“师姐，这个比赛我若赢了你，胜之不武啊。”
“数学建模竞赛？”
钟晴：“……”
“计算机技能应用大赛？”
钟晴：“……”
甄辰道：“这些我无所谓。就看师姐了。”
大概看出了钟晴的为难，一个男生大喊道：“英语演讲比赛。”
这明显太偏私了，其他同学对他投去鄙夷的表情。
钟晴解释道：“学校比赛时，专业组和非专业组是分开的，确实公平。但是你要想清楚，医学院这个校区去年才开始参赛，一贯都是哑巴英语，没取得过好成绩。”
这话里渗透出来的来自外语系的优越感和对医学生的鄙夷，引起台下很多新生的不快。
甄辰没说话，她脑子飞快的转着，在权衡。
她在犹豫！钟晴心中一喜，说道：“你是不是不敢赌？”
“敢赌。但是，我得尊重林劲，所以不能用分手作赌注。”甄辰眼睛闪了闪，笑眯眯的说道。
“怎么赌，你说。”
“若是我赢了，请你两年内不要出现在我们医学院这边。”两年时间，够你毕业的了吧？够你忘记他吧？甄辰记得钟晴已经大三了。
“那我赢了呢？”钟晴自信的问。
“那我……公开承认我的英语不够好。再埋头读书两年，不问世事，怎么样？”
钟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犹豫的咬住了下唇。
没想到甄辰马上用她自己的话来回敬：“怎么？你不敢赌吗？”
钟晴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说道：“赌就赌，谁怕谁！”
“好，大家做个见证！”甄辰无比坦荡的说道。
一个男同学小声的说道：“师姐，这赌注不对等，是不是有诈？”
说完，马上被其他同学唾弃了：“重色轻友。那朵校花刚才可是看不起我们医学生的英语口语！”
“同学，和她比！”
“林主席的女朋友，和她比！”
钱舒、苗月月扶着龚惜玉也靠近了舞台，喊道：“辰辰，英语比赛就是外国语学院操办的，你赢不了的，不能比！”
钟晴追问：“比吗？”
甄辰手一挥，全场安静了一些，她笑眯眯的一锤定音：“比。公平竞争，愿赌服输。”说完后走向侧楼梯下舞台。
钟晴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明明是想一展美貌与气质，秒杀林劲的女朋友的，她有信心只要站在一处，高下立见，让她自惭形秽的与林劲分手。没想到根本搞错了人，这个容颜甚至不及龚惜玉的少女更让她愕然，所有让她自信的筹码都被眼前的少女轻而易举的带过了，反倒激发成了设赌局，她甚至不清楚如何发展成了这个局面。
看着她爽快离开的步伐，透着一种自信，自己是不是不该赌。钟晴下意识的上前两步去追甄辰：“你等一下。”
正在台阶上的甄辰一回头，身体却有些失了平衡，竟然向楼梯的最下一阶方向倒去。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肩膀。
甄辰转头，看到的是林劲挂着浅淡笑容的俊美脸。
“你这样子，确实跟人比不得运动，平衡能力忒差劲。”林劲中肯的评价。甄辰在军训时的模样又出现在他脑海里，练习正步分解动作时，这个丫头是最先歪倒的。
两女争夺对象现身，聚光灯立刻照了过来，把林劲和甄辰罩住。
第32章 指导女朋友进步
既然他本尊都来了，应该不需要她多费精神了吧？毕竟本就是他自家的事。甄辰走下台阶，站在林劲身边，林劲自然的牵住了她的手，转头对钟晴说：“学姐，我家辰辰才进大学，还不知B大如何卧虎藏龙的。不过，她既然想玩，那就请学姐全力以赴，不要放水。”
说完，他摸了摸甄辰的头，低头靠近甄辰脑袋，用众人都能听得清的声音亲昵的说道：“亏得你没拿我当赌注，真乖！”他已经不知道在台下看了多久了。
钟晴不能理解的看着聚光灯下的这一对。在林劲身边，甄辰几乎只有林劲的肩膀高，显得特别小巧、单薄，清水脸蛋毫无魅力，随意的打扮简直像个正死读书、拼高考的中学生，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女孩站在林劲身边？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低声说道：“林劲，你看你们两个真的很不……”
很不搭的评价还没说出，林劲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欢迎学姐来我们医学院参加新生的活动。今天是我们大一师弟妹的主场，舞会继续进行。”
主持人幡然醒悟，显然，学生会里权势滔天的主席大人并不想要全员来吃瓜。舞会主题再跑偏的话，估计明天学生会文艺部长会要剁了他的。他连忙指挥音乐响起，聚光灯熄灭了，灯光立刻换成了划过舞池的霓虹灯，这个舞池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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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被八卦的一对璧人不再理钟晴，手牵手离开了舞会会场。在钟晴的帮助下，这一次“公示”可真够清楚的了，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热衷八卦的半熟同学还在小声的议论着：“我还以为是龚惜玉呢，没想到林帅自己出来认下了，居然是甄辰”。
“网上谣言多不可信。”
“他们牵手牵得好顺畅好自然，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甄辰也不矮，怎么往林帅身边一站，就显得特别的单薄呢？”
“林学长太高了。一米八的体育部长汪淮远在他身边都不显高。”
“校花的身高倒是很配，她是不是比林帅女友更高？”
“谁知道呢？身高的水分很多，她的高跟鞋有十五厘米吧？”
八卦群众居然吃瓜都吃错方向了，舞台边黑暗中，钟晴怒气冲冲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哼，那个不起眼的小女生居然答应英语演讲比赛，这可是在钟晴的势力范围内，她是想死吗？一定要逼着她公开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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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活动中心出来，甄辰把自己的手从林劲的手心里抽出来。已经出来了，还装什么？她并不大喜欢别人靠近自己身体。
手握着的软嫩小手滑了出去，手心空得有点寂寞，林劲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甩开心中浮现出的一点点异常，转过头来问甄辰：“刚才你是故意的。”
“很明显吗？”
林劲点点头。
甄辰笑笑：“她没发现就行。”
这丫头，比想象的还要可爱。林劲唇角自然的勾起来，夸奖：“没想到你这么会带节奏。为什么和她打赌？”
“本来就要公开的。她出现时，我就想着，要不要主动跳出去怼她‘干嘛纠缠我男朋友’云云，当做官宣了。不过做起来太戏剧化了，而且对她的名声也不好。没想到她比我想象的更脸皮厚，我不找她，她居然点名。若她的对手真是惜玉，惜玉肯定会被她杀得骨头渣都不剩。敢叫板，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丫头看似牲畜无害，其实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就像报到那一天在后街被漫天要价时的反攻。回想到赌注，林劲不得不赞叹，若是甄辰赢了，钟晴肯定没脸再来医学院了，两年的安静也许就等于她将不再骚扰自己了，一劳永逸。
林劲看穿一切的笑着分析：“赢了自然好。即使你赌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只要演讲比赛里表现尚可，即使你公开承认自己英语很烂，大家不会真觉得有啥大不了，比赛本就是优秀者参加。何况，你是不是嫌诸事烦扰，本就想安安静静读书的？你就是拿这事当个由头。”
甄辰脚步轻松的往前走：“知我者林兄也。”
“女朋友……”
林劲的奇怪喊法成功的阻住了甄辰的脚步，她一阵恶寒，抱紧自己的胳膊道：“我们的协议可不包括你可以恶心我。我若喊你‘男朋友’，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啊。你喊啊。”
“不不不，你很奇怪！”
“呵呵。”
“那我喊你什么？总得亲密点，才不被怀疑。”
“室友们现在都喊我辰辰。我的朋友都喜欢这么叫。”
“那我不想这么喊。”林劲思忖，我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呢？
“？”
“我喊你辰儿？”
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起来了，甄辰讪笑：“你还是叫我甄辰吧。”
“呵呵。”林劲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再接再厉的说：“其实咱们也可以喊得更像样点，比如亲爱的，宝贝……”
“学长，咱们只是学习盟友，犯不着这样，OK？”
林劲笑而不语，以前他不愿意为没有具体成果的拌嘴花时间，但是现在却觉得逗她很有趣，让他欲罢不能，让他感觉很轻松。
两人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前走。
“刚才，你喊我有什么事？”
“我就是好奇，你其实是故意引导选的英语演讲比赛，为什么？你的口语可以通杀B大？”
“那倒没有。”
“你说一段试试。”
甄辰中规中矩的背了一段高考英语的作文套路，引来了林劲的叹息：“离竞赛还有大概十万八千里。”
“哈哈，高考又不考口语，谁练习这个？”甄辰毫不羞涩的哈哈大笑。
原来她自己知道口语不行。林劲不解的是她的用意：“那你为什么同意比这个？该不会是一心求败吧？”
“我口语不行，但是我学习能力还是行的。”甄辰解释，“进大学后，本就打算强化英语，尽早过四级和六级。磨炼英语口语也在一条路上，就一起做呗。下次你帮我介绍一两个口语好的，指导指导我。”
“近在眼前。”
“哦，那请多多指教。”
“好的。指导女朋友进步是男朋友该尽的职责。”
“……”甄辰心道，这话听着，好像有点……与众不同。
“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刚才你在台下藏了多久？这么喜欢看我们厮杀？”
钟晴一到新生的舞会，林劲就得到了消息，觉得不对劲，飞快的把手头的机能实验做完，赶去舞会现场。
“本想出手相助，却看到你杀伤力十足，根本不需要我，我出现怕是会影响你的大计。在下只好继续看热闹，看了个全局。怎么了？”
“我忽然想到昨天看到的一个新闻，一个小三找到正牌女友，两人大打出手，扯衣服、扯头发，把对方都薅秃了。”
林劲没明白甄辰的意思。
“师兄，你是不是很得意有人为争抢你而闹事？”小姑娘眨着眼睛真诚的看着他。
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林劲马上表明立场：“没有。完全没有。”
“是啊，新闻里面那两女的都忒傻了。明明应该女子联手双打那个渣男的！”
“对，我支持你的观点。不过我可真没招惹那位大姐。”
从学姐、师姐这样带着暧昧的称呼变成了老气横秋的“大姐”，甄辰忽然有点绷不住的乐了。林劲又不是她的真男朋友，她不过是开开玩笑的，不过，这家伙求生欲很强。
第33章 重色轻友的普通熟人
散完步，林劲把甄辰送回李斯特楼。三四楼之间的楼梯转角，是男生区和女生区的分界线，林劲潇洒的挥手离开。甄辰敏锐的发现，很多四楼的女生都在偷看他们。
回到寝室，甄辰才深深的感觉到，八卦的传播速度的无敌的。
很多脸熟的、不脸熟的女生都跑到505寝室来了。
“甄辰，我支持你们！”
“甄辰，专业教育那次，林学长一副高冷的样子来指导我们，没想到他是咱们班的家属。忽然觉得他可亲了很多。”
“对，咱们班的女婿。”
“甄辰，我们军训时，他原来是想送水给你啊。”
“拉练都守着你，好贴心。”
“这么出色的男朋友，你也太幸福了。”
“真的，现实生活中，我没见过比他长得更好的男生了。我没别的意思，纯欣赏。”
“说起来，校本部跑来的那女的，也太自以为是了。”
“今天可真解气。那个校花怕是习惯被人宠着，太嚣张，小三居然想上位？天理不容。”
甄辰实在插不上话。同学们虽然主要目的是吃瓜，但都是支持她的，她还能说什么？
反倒是从电脑前转头的钱舒说道：“解气什么？还没有斗败那朵自恋水仙。”
八卦人群立刻反驳：“会赢的。我们是甄辰的坚韧后盾。”
钱舒一点不留情面：“怎么后盾？帮甄辰练习口语，还是帮甄辰去参赛？B大人才辈出，常年在全国英语演讲比赛拿名次的，校内选拔赛难度也是顶级的。你们说的不是空话吗？”
这大白话让凑热闹的女生无语可对，有些恼火的看着钱舒，却说不出真的能为甄辰做什么，毕竟大伙只是来八卦一下的。
刚到学校就想树敌吗？甄辰反肘撞了一下钱舒，温和的笑道：“能够站在我的角度来看待，已经让我倍觉轻松了。谢谢大家。”
龚惜玉会意，接过话：“同学们，你们回去吧，就让甄辰好好的练口语。若是她疯狂英语时吵到了大家，大家多担待。”
同学们散去了。
龚惜玉有些担忧的问：“这个比赛很难，辰辰你真的没问题吗？我们能帮你什么吗？”
“没问题。”甄辰笑了笑。输赢都不怕，能有什么问题。她继续道：“不要担心我，学习本就是自己的事。以前我口语很僵硬，趁此机会正好加强些，提高水平，怎么也不亏。”
苗月月一直没有插嘴，钟晴今天直接找上门让她很生气，回到寝室搬出零食袋吃了很久才平复心情。看到众人离开了，苗月月道：“辰辰，你真行！我有个高中同学也在B城，他小时候是英国长大的，所以他口音贼好，听说地道牛津腔，我帮你联系他。”
“男生吗？”龚惜玉问。
“是啊。”
“甄辰现在名花有主，她若是老和你同学一起，是不是得问问男朋友的意思？”
钱舒撇嘴：“有什么好问的？辰辰可是为了林魔头接下的挑战。难道他还敢说三道四？”
龚惜玉倒是建议：“辰辰，医学院这边也有英语角活动的。听说里面的高手不少。你可以去参加一下，团体活动，林学长应该不会介意。”
甄辰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准备洗漱：“暂时有人教我。不麻烦月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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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手机响了。竟然是罪魁祸首，漆飞云。自从他和一样不靠谱的女友万彤彤在一起后，给她招来多大麻烦，破坏了她的清修计划，她基本把此人从普通熟人降级为了“重色轻友的普通熟人”，不想往来了。
甄辰微微的“哼”了一声，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漆飞云大喊大叫的声音已经通过手机传过来了，很炸耳朵，甄辰很庆幸自己的手机没有贴在耳边。
“甄辰，你真的成了林劲的女朋友了？”
甄辰忍不住想翻一个白眼：“真的还是假的，你不知道啊？我记得，是你给我和林劲做了媒人。”她的重音词汇是“媒人”。
“呃……”漆飞云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他心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同意？”
“你不就指望着我同意吗？不然，我不肯帮你的消息怎么会传到你姐那里呢？”
甄辰说到这份上，漆飞云哑语了。从小，在他犯了什么错或者搞不定甄辰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在亲姐面前抱怨几句，最终他的错可以被忽略、事情很快能解决，所以他自然形成了这个习惯。
手机里静默得很尴尬，甄辰偏偏不再开口，只等对方回答。
“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我开始并不知道林劲是那么算计、那么自私苛刻、那么洁癖的人。”
如果林劲真是这样的人，你都已经把我送入了虎口，现在说什么你没想到？甄辰十分的不以为然，她很明白，漆飞云现在讲的话只是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她可没打算说句“没关系”来当好人。
“对林劲的评语，你是问的万彤彤吗？”
“是啊，彤彤晚上才知道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彤彤其实很怕他的。不过她不在你们B大，所以原想着装一下女朋友，也没什么损失。她不敢拒绝。”
甄辰忽然觉得很好笑。林劲也太失败了，他的青梅万彤彤就是这样评价他的？
“事已至此，我都已经上了贼船了，周围爱慕他的女生对我杀气腾腾的。你还是替我多祈祷吧。”
“我……我对不起你。”想了想，漆飞云豪气起来，“若是不想装，我去和他交涉！”
“所以，你愿意把女朋友赔给他？”甄辰笑吟吟的问。若是林劲打算“换个女朋友”，她是十分乐意的。虽然和他一起学习很好，但是一个人钻研学习同样也很有趣。
漆飞云呆了一下，立刻没有底气了：“不愿意……而且彤彤是不会同意的。”还会用她的闪亮的美甲掐他的。
切！果然只是说说。甄辰道：“既然如此，不必多说，你欠我一次。”
“好，我要怎么补偿你？请你吃个饭？”
“不吃。我还没想到。记个账吧，以后给我当牛做马一次。”
“好。”
想到两家对门对户的关系，甄辰嘱咐道：“对了，这事你可别再告诉你姐了。你姐大嗓门一嚷，你父母和我爸肯定会知道的。”
“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我妈可欣赏你了，把你定为儿媳妇理想型。从中学就说要我努力，才能配得上你。若是知道你名花有主了，不剁了我？唉……”
手机那头的漆飞云发出的惆怅太绵长了，把甄辰都逗乐了。这家伙应该比自己更需要保守秘密。
第34章 肺静脉
另外一边，在巴斯德楼三楼的311寝室。
林劲回到寝室之前，寝室里的三个男生已经讨论过一番了。消息来得快，是因为廖磊对于桃色八卦消息十分灵通。三人最不解的就是网上八卦里刚上传的高清照片里“林劲女友”甄辰的模样。一年来，林劲身边最热情最自信的追求者都是校花、系花那个级别的。然而，那个女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艳若桃李，反倒是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廖磊感叹：“没想到老林好这一口……那个师妹，一看就是比清纯型更清的‘清水型’。”
闻宏业正对着电脑，一边算账，一边插话：“你管他好哪一口！你应该祈祷他所喜欢的和你所喜欢的不是同一类型。”
“为啥呀？”
“要是你们的追求目标一致的，那你能从他手上抢到人吗？早把你的前女友、现女友们都收了。”
说到这里，廖磊连连点头，他最喜欢的是性感的、热辣的波霸大美女，要不就是任性小野猫。
不过廖磊的疑惑并没被解答，所以，他还在问：“你说，老林他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这时，林劲已经哼着歌走了进来，步子十分轻松，全身上下写满了“春风得意”四个大字。
章杰平呵呵一笑，问：“老林，今天你这做派，真是一副名花有主的嘚瑟欠揍状了！”
林劲一笑，表情更拽了。
章杰平问：“刚才老廖还想问，你为何看上了那个女孩？”
林劲坐下，理所当然的回答：“呃，她好啊。”
廖磊追问：“哪里好？具体说说。”
“哪都好。”
答案未免太敷衍了！莫非林劲不看脸，看别的方面？廖磊推测：“总有你特别感兴趣的方面吧？那师妹穿得太宽松了，是不是把好身材给藏起来了？”
林劲忽然眉头一皱，对廖磊感兴趣的方面十分不快，觉得带着颜色的意味，顿时语气严厉起来：“廖磊！”
一直作壁上观的闻宏业回头，奸笑着挑事：“老廖，你是不是在贯彻‘朋友妻不客气’？”
廖磊忽然明白了林劲的不高兴缘由，连忙解释：“没别的意思。只是老林，你要知道，其实恋人的身形搭配是很重要的！”
章杰平没谈过恋爱，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凑过来好奇的问：“什么意思？介绍介绍。”
廖磊站起来，一本正经的传道授业：“比如说林帅的女朋友，其实并不矮，但是林帅高啊，看照片目测不到你下巴的高度吧？”
林劲回忆，甄辰好像是只比他肩膀高一点，头顶没到他下巴。
看到林劲不否认，廖磊说道：“你们这种搭配，费‘身体’。牵手时，去找她的手还得弯腰，从后面搂抱时，很容易变成锁喉功，最重要的是‘那个’也不方便。”
三个听众立刻自己去理解了。
章杰平嗤笑：“你丫就是个流氓！”
“我说什么了？！你才是满脑子黄色废料呢！”无端被抨击，廖磊愤愤不平，“我是说，KISS要弯得很低，容易颈椎疼！腰疼！”
廖磊一眼望去看到林劲的不在意，他怎么不为自己的老腰做打算？要么就是新恋人实际操作太少？于是恨铁不成钢的建议道：“要不，你哄着你女朋友多穿高跟鞋就好了。”
章杰平奇道：“怎么哄？”
“这还不容易？暗示她不够高就行了。咱们男生矮不了，就只能女生高起来！”
“穿高跟鞋对足弓不好。”林劲淡淡的回答。
“什么弓？”
“上学期的系解！你这就还给解剖老师了？你不是说要当一把名刀吗？”林劲对廖磊的学习几乎都要绝望了，解剖课学不好的人竟敢大言不惭当外科医生？
廖磊着实不想提自己的学习：“我在给你传授恋爱心得，别戳我的痛处！”
不就是高矮问题吗？那就把她抱起来好了，要不自己坐下来，总有解决的办法。林劲真一点也不担心。他倒是忘了，确实没必要担心，那位只是他的“挡桃花兼学习盟友”。
四个男生瞎扯了一番后，还是闻宏业再次回到了主题：“林大主席，说真的呢，弟妹到底哪方面最吸引你？”
这一问，让林劲一愣。也许从接新生大巴上第一次看到甄辰起，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目光追踪甄辰，她外在是清冷如水的，但是稍微熟悉一点就知道，她内里却不是。
林劲想了想，道：“她就像肺静脉。”
啥？另外三个男生一致露出很白痴的表情。
“上周生理学没听课吗？”林劲冷峻的说道，“不明白自己想。”
肺静脉，名为静脉，却流着热情奔腾的动脉血，如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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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505寝室紧紧的拉上了阳台帘子，一片静悄悄。
一直在军训必须早起，军训终于结束了，所以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睡懒觉。
连甄辰也一口回绝了新上任男朋友带她去校园里适合朗读英语的地方踩点的热情邀请。
林劲只能找汪淮远、章杰平和一群同学一起踢球。
踢完球已经是日上中天了，秋老虎非常毒，把球场上下来的十几个男生变成了满身灰尘、流着黑汗的脏鬼。
回到寝室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林劲边擦头发边看手机。甄辰还是没回微信。女朋友要是懒起来，就没有男朋友什么事了。谁说女朋友都黏人？廖磊的经验不足信。
叮叮，微信响了。
甄辰：有事？
她一爬起来，就看到林劲给她的消息：起床了就给我回信。有事怎么不打电话叫醒她？
林劲笑了笑，心想，不就是想知道你睡懒觉可以睡到几点吗？
他手指微动，回答：一起吃中饭吧。
甄辰：……俺还没吃早饭呢。
林劲：那就你吃早饭，我吃中饭，一起。
甄辰：为什么？没必要天天在一起吧。
林劲：昨晚的消息传得不够广，还得强化。
甄辰：……好吧。我们AA。
林劲：每次AA太麻烦了，轮流吧。
甄辰：ok。
等甄辰下楼，看到林劲在树荫下等她，已经是十二点了。
第35章 适合学习的地方
林劲双手插在裤口袋里，时不时看一眼李斯特楼大门，点点的树影落在他身上，配上他绝佳的外貌和身材，让路过的女生们忍不住一再看他。
甄辰今天把头发披散开了，穿着的依然是舒适的T恤配阔腿七分裤，脚上穿着一双网面小白鞋，她快步走近了林劲：“不是约着二食堂吗？怎么过来了？”
“刚才想起来，二食堂人多，不好碰头。而且，那边川湘为主，口味比较重。”林劲把手上的常温果汁递给甄辰。
甄辰笑了笑：“我记得你也愿意重口味。”
“你还没吃早饭，还是清淡点吧。”林劲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我们去三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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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两人坐在三食堂的中间，吃着饭，边聊天。周围时不时有偷瞄他们的同学。林劲倒是习惯了，不以为意。
甄辰觉得有些别扭，她夹一筷子什么菜都会被人盯着和讨论几句，她不自在的低声抱怨：“我吃鸡腿有什么好看的？原来你日常生活也这么招人关注，这事比我估计的要麻烦。”
“他们也就看个新鲜，很快这新鲜感就会过了的。不必理会。你多吃点。”说着，林劲给甄辰夹了一些肉丝。
看到林劲打算再夹菜，甄辰立刻把碗拿得靠近自己一些：“够了够了，我吃饱了。”
林劲轻笑：“吃这么少？难怪这么瘦。那我收回我的话。”
“收回什么话？”
“轮流买单。那样你吃亏大了。”
“……还是AA？”
林劲想了想，把“我平时，你周末”改成说出：“你周一，我其他。”廖磊说周末恋人都要出去玩的，总不好让一个女孩破费。
“只付七分之一？我吃的也没那么少吧？”甄辰把碗里的最后一些菜丢进嘴巴里，擦了擦嘴。
林劲已经吃完，把两人的菜碟和碗叠在一起，端着放去了洗涮区。
甄辰跟在他身后，问：“你不是要告诉我哪里适合读英语？”
“嗯，还有最好的自习处。跟我走吧。”
向食堂外走了几步，林劲忽然回头，问：“你穿高跟鞋的吗？”
甄辰看了看自己的脚，运动鞋挺好啊，不明白的回答：“不穿呀。”
“为什么？我看其他女孩的夏天凉鞋都是高跟的。”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你不是想要我穿吧？”甄辰皱眉。林劲可千万别仗着假男朋友的身份，连她穿什么都要管，若是这么多要求，那还是一拍两散吧。
林劲对甄辰不以为意的笑着摇头：“我就是不想你穿。”
面对甄辰质疑的目光，他解释：“我看你平衡能力‘很不一般’，转个身就能歪倒，如果穿高跟鞋，约莫和别人踩高跷一个效果……我不想你受伤。”
甄辰竟无言以对。居然被他说对了，她的鞋跟只要超过了三厘米，她就铁定崴脚，在鞋店里试穿都能崴脚的也没别人了。
虽然插科打诨了一会，两人还是很快回到了主题。
比起甄辰，林劲不愧是已经混了一年医学院的老手了。他熟练的带着甄辰穿行在不同教学楼和图书馆，介绍哪些教室和阅览室自习的同学比较少，适合自习。
在午后的自然光线中，齐刷刷的坐在认真的静静学习的同学们，站在阅览室门口的甄辰看着，心中有一种急欲加入其中的感觉。
“大家好认真。我喜欢这里。”甄辰轻声道。
“并不是所有大学生都会自由放飞的。高考进来实属不易，我想，我们学校的很多同学还记着自己高中时奋斗是为了什么，所以到了B大也没放纵。”
甄辰看了一眼林劲，点点头。
林劲一边带路往外走，一边接着说道：“其实，还有一间教室更安静，没几个同学去自习。”
“为什么不去？太远？”
“不是。就在老解剖楼三楼，原本是个学术报告厅，但是安排讲座一般也放在了一楼的‘解一’‘解二’教室，所以慢慢那个报告厅就变成了自习室，偶尔人体科学兴趣小组也在那边搞活动。”
“哦。”
“怕？”
“我还没亲眼见过大体标本，说不上怕。那其他人很少去，是因为怕？”
“其实学医的人也不是都胆大的。”林劲说着，想到每次上解剖学的实验课后，廖磊和章杰平都只敢吃素食，而且每次都嚷嚷，说腊鱼腊肉、腊鸡腊鸭的颜色很像刚看的标本。
“我们曾去过一次，在顶楼仓库清点过白大褂。那栋楼，是有点异常……凉爽。”
“那是我们学校鬼故事最集中的场景地点。虽然没有空调，但自带阴凉气息，夏天自习的不二之选。”
甄辰倒是笑了。九月的下午很热，这个介绍却让她感觉凉飕飕的。
不过，鉴于她还必须练习口语，所以林劲带着甄辰去了可以放开喉咙的地方。
站在检验楼的空敞顶楼，看着很平坦的露台，只有几个大木箱铺上了牛津布可以坐。整栋楼里的人都很少，离其他教学楼、实验楼都很远，确实很适合放声练习口语。
“这个顶楼原本是艺术社在休息时间练习唱歌的地方，后来，来了个喜欢朗读的，就把那些唱歌的同学吓走了。”林劲坐在了木箱上，介绍这个地方。
有故事？甄辰不解的眼睛眨呀眨：“愿闻其详。”
“每个人的记忆习惯不一样。那个同学就喜欢大声、反复读，来记忆和背诵。”
有赶跑人效果的内容，应该不是英语吧？甄辰微微歪着脑袋，问：“看来，他读的书与众不同？”
“答对了。”林劲回答道。这丫头，怎么和她聊起天来这么有趣？在一起时，比他的朋友、室友、同学都合拍。
“难道他朗读的是解剖学？”甄辰问。在她所知的范围内，解剖最惊悚。
林劲摇摇头：“其实解剖课本上，都是身体结构的一些形态描述，算不得吓人。他读的是《医学寄生虫学》。”
“？”
“我们还没学这门课。听说这门课讲了很多人体寄生虫的生活史，一听上去，就很有故事性，非常生动形象。”林劲笑着说。
那我也必须和这位天天朗诵蛔虫吃喝拉撒的仁兄抢地盘吗？甄辰眼睛瞪圆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林劲安抚：“这个学期他已经离校去见习了。不过艺术社的歌唱家们还不知道。所以你可以来。”
介绍完各个适合学习的地方，林劲和甄辰不紧不慢地沿着楼梯往下走。一路上，两人讨论了很多英语演讲比赛的细则。
林劲告诉甄辰，为了参加外研社的“国才杯”全国英语演讲比赛，学校的比赛流程是按照全国赛设置的，所以有命题演讲、即兴演讲和回答问题几个环节。去年林劲虽然为医学院争取了参加B大校赛的资格，但是因为和他的另外一个比赛冲突了，他并没参加。医学院的初次参赛也没取得很好的成绩，甚是可惜。
“医学院的面子，靠你了。甄辰同学。”林劲笑着打趣。
第36章 转了一大圈的约饭
“It'smypleasure。”甄辰回答时，口音已经比一天前好了很多，似乎一夜之间就找到了地道口语的门道。
“你进步真快……”
“昨晚听了很久的BBC。”
“后天你就要正式上课了，那头别忽视了。”
“细胞和物理，我都已经看了半本书了。大学的教材里内容很多。”
“大学是专业教育，很多课程之间有知识点重叠，老师也不是所有知识点都会讲。主要是抓住重点，融会贯通，无须面面俱到。”
原来如此。甄辰点点头，和大二的一起学，真有走捷径的感觉，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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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检验楼时，已经是日暮偏西。难得校园里的这个周末少了穿迷彩服的军训新生吼声震天，显出了平素的宁静书卷气。
甄辰拒绝了林劲继续约饭的要求，林劲有点不明白。甄辰解释：“近来这段时间也太刺眼了，咱们没必要一直占着热搜吧？”
“一步到位，才好。”林劲恨不得全校同学都知道他们已经定下来了。
甄辰不怎么积极的敷衍道：“来日方长。”
不知为何，这个词眼取悦了林劲，林劲点点头，问：“明天？”
“明天再说吧。”
林劲对甄辰无可奈何，但是还是很有风度的把甄辰送回李斯特楼。
一路上，被众人熟悉的帅气大帅哥和脸蛋清冷小姑娘的组合引来了很多女生侧目，她们都在悄悄的偷看，低声八卦：“就是她！”
“假不了了。”
“她不太漂亮，也不高。”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至少比舞会上那个校花好。”
“他们真是一对吗？”
“不然呢？你见过林帅对哪个女生这么和颜悦色？”
“但是看起来，有点生疏。”
“是有点……”
这些风言风语飘进了林劲的耳朵里。
昨晚的舞会上，他扶住甄辰后牵住她的手，动作好像是水到渠成的。但是现在，他看了看甄辰的手，细细嫩嫩的小手拿着手机，自然的随着走路而摆动，离他却很远。
要不要去牵住？他犹豫了一下，脚下加快了步子，人不着痕迹的靠近甄辰，手悄悄的伸过去。
“惜玉！”甄辰忽然提高嗓门喊前面的女孩。
林劲“嗖”的收回了手，握住的拳头，感觉到自己掌心都是汗。
不仅林劲紧张了一回，走在前面的女孩好像也吓了一跳，飞快的回头，脸色有点苍白，讪讪的回喊：“甄辰，呃，林师兄。”
甄辰关心的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龚惜玉心事重重的摇头：“没事。”
这表情是“有事”。难道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甄辰转头打发人：“我和惜玉一起回去了。有事再聊。拜拜。”
林劲无奈，和两人挥手告辞。走的时候，还听见甄辰在关心的问“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看来男朋友没有室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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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劲和两个同学一起从实验动物研究中心出来，眉头皱着，实验有点麻烦，这一轮的预实验的效果不佳，他正想着如何调整实验方案。
手机铃声响了。
他和同学告别后停下，在微微夜风中，随意的坐在长凳上，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清脆稚嫩的少女声音：“林劲哥……”这是万彤彤独有的娃娃音。
“嗯。什么事？”林劲回答。
什么事？万彤彤绞尽脑汁，该说什么呢，还不是漆飞云担心林劲欺负甄辰，但是他自己很怂，不敢打电话，所以要她打听情况。她憋了好一会，问：“你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的？”
“对哦，你一向很好。那……甄辰还好吗？”
林劲忽然明白了，她和她男朋友绝对是一对活宝，拖累了别人又心里不安，所以故作关心来了。林劲眼睛里的光闪了闪，道：“你觉得她能好吗？”
手机那一头的万彤彤汗了。
“本来就是你答应帮我的。也不是免费帮忙的，你要的限量版的纪梵希香水不是在你高考完就买给你了？结果你却这么不讲信用，把自己的麻烦推给别人。”
万彤彤只能忏悔：“那个，是我的错……”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
“要不我把香水还给你？”
“不要。你光说可不够。你欠她这么大个人情，总得请她吃个饭弥补一下吧？”
“啊？”
“不行？”
“不不不！当然应该请。”万彤彤立刻回答。请吃饭不算问题，何况还有人买单。
“那就明天吧。”
“好的好的。我让飞云去邀请甄辰。”
“时间地点呢？”
“干吗？”
“你们请我女朋友，我当然要在场。”
“啊？你们不是假的恋人吗？”
“你说什么？”
万彤彤忽然从手机声音里听出了危险，十多年的经验让她马上开始回避危险：“我没说什么。林劲哥一起来。明晚吧，就医学院的堕落街吧。听说有一家火锅很好吃。”
“让你男朋友一定要把甄辰请到。”
“是是。”
挂上电话时，万彤彤还在迷糊，她好像没打听到什么，反倒被人讹了一顿饭。不过，以前怎么不知道，林劲哥哥这么小气而且喜欢蹭饭的。还是早点让漆飞云去请人吧，万一请不来甄辰，林劲哥还不知道要怎么怼她呢。
电话那头的林劲眉头已经舒展了。看吧，转了一大圈，明天不是还是一起吃饭么？小丫头，你想撇开我，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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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下午，林劲踏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了万彤彤提出的后街火锅店。
他心情非常好，既是因为甄辰最终还是只能跟他一起吃晚饭，更是因为甄辰发微信来，约他提早见面，比万彤彤定下的时间要早了大半小时。
还有什么话是必须需要避开漆飞云，单独跟自己说的呢？有什么事漆飞云不可以听到的？他俩将会有越过漆飞云的秘密了。林劲想到这个，就觉得莫名的高兴。
约定的时间前一分钟，甄辰到了，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收起了兴奋感，林劲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甄辰抿着嘴，想了好一会儿，才问：“师兄，你知道助学金是怎么申请的吗？”
助学金？她家里的经济情况这么不好吗？怎么没有听万彤彤和漆飞云提过？
第37章 吃清淡的还是重口味
林劲暂时先把心中的疑问放下，给甄辰解释助学金的申请的基本要求和申请过程。
甄辰问：“那贫困证明是必须要求的吗？”
林劲微微点头：“助学金本来就是扶助贫困学生的，所以贫困程度是首要考虑的。建档立卡的贫困户一般都可以马上申请到的。”
顿了一下，林劲问甄辰：“你需要申请吗？如果你需要，我再去仔细打听一下。”
甄辰摇摇头：“虽然我家里没钱，是城市的普通小老百姓，但是也没有够上助学金的标准，咱遵守规定，那自然也不能抢了别人的名额。”家里一直不算宽裕，她爸总是严格算计着他自己的花费，一件大衣可以穿上十年不换，而且除了上班接了更多额外的“外快”工作，却没想过要依靠旁的扶助。
既然不是自己要申请，那她到底在问什么？林劲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甄辰却没有回答。
星期六回去的时候，他俩碰到了龚惜玉，她好像有心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惶惶然状态，莫名的紧张，问她什么事儿，她又不肯说。
回寝室后，等龚惜玉去洗手间时，甄辰碰巧看到压在她书下的是一张助学金申请表，碰面时她一直抓在手心、被捏得皱皱巴巴的。
申请就申请，她为何如此不安？是因为惜玉家里穷，自尊心太强，不想让人知道她在申请助学金？但是没法瞒住的，助学金要公示，她不知道吗？甄辰不便直接问，只能换了个法子打听，她问了苗月月，没想到苗月月一头浆糊、一无所知。所幸钱舒是一个管事的主儿，她也觉得这几天龚惜玉不对劲，两个人私底下讨论的结果却很不统一。
钱舒认为龚惜玉可能在为感情的事而发愁。这一点说得甄辰十分不解，龚惜玉长相秀美，身边是有不少的追求者，但是没看见她对谁动过心啊，而且她自己也说了，暂时不想谈恋爱，那她有什么可烦心的？
钱舒说道：“其他的人回绝也就罢了，但是万一是个不可拒绝的人呢？”
“谁？”
“有个男的，我见过两次。那个男的长得一般，圆脸小眼睛，戴个银灰色眼镜，每次都穿着中规中矩的衬衣，但是一看就知道比我们年纪大多了，应该是上班族。第一次在开学时，我看见他跟惜玉一起走时，惜玉看起来神色如常，还以为是她亲戚。前几天却看见那个男的牵着惜玉的手，惜玉似乎有点不情不愿。”
“还有这样的事儿？”都21世纪了，不愿意就拒了呗，难道人家还能强买强卖？甄辰不明白。
钱舒摇着头，表示也不清楚详情，不过，她颇为不以为然的抱怨：“也许人家是恋人吵架吧。你和惜玉，一个两个都说不想谈恋爱，结果才军训十多天就都给捯饬出对象来！”
甄辰有苦说不出，我这可是假的。
那惜玉的麻烦是哪一个？难道她的烦恼还不止一件？算了，她的私人问题，别人是插不上手的，等到她愿意说再说吧。
心里弯弯绕绕了好一会儿，甄辰才回过神，看着林劲带着关心的眼神，突然笑了一下。两人的关系怎么好像紧密了不少？
“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看到我穷，有合适的打工要介绍给我？”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寝室有个打工皇帝。”林劲指的是闻宏业。不过，似乎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只是托辞。叫他提早来，到底目的何在？
林劲心里有疑虑，但是没有继续追问，反倒换了话题：“很少听你提起你的家人，你家里有哪些人？”
通过万彤彤和漆飞云，林劲只知道一个事，就是甄辰的妈妈，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和她爸爸离异了，甄辰是他父亲一手带大的，漆飞云提醒说，千万不要问及甄辰的妈妈，那是她心里的深深伤疤。她家其他的情况，林劲就不知道了，他现在很想知道。
“家人？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十年前了，我妈就走了，我由爸爸养着，后来爸爸把奶奶接过来，所以现在家里三口人，就这么简单。”甄辰坦然的回答。
漆飞云真不靠谱，他说错了，她似乎并不介意谈到她妈。不过一个小家庭，还能复杂到哪去？林劲点点头，顺着她的话主动自我介绍，说道：“我家也就我爸、我妈和我三人，不过互不干涉，平时各过各的生活……”
他还没有说完家里的情况，漆飞云和万彤彤已经在饭馆的玻璃门外向他们招手了。
快步走进来的一对金童玉女手牵手坐在了他们对面。
万彤彤笑眯眯的说：“林劲哥，甄辰，你们来的真早呀！想吃什么？飞云请客。”
漆飞云插嘴道：“甄辰喜欢吃口味重的，就点水煮肉片、辣子鸡这类的吧？”
万彤彤问：“有偏好的食材吗？荤的还是素的？青菜还是豆制品？”
漆飞云立刻抢答：“荤的。她鸡鸭鱼肉都吃。”
他是要显摆他们的青梅竹马关系多好吗？万彤彤白了一眼漆飞云，问甄辰：“那，你吃海鲜吗？这个店里有海鲜烧烤。”
漆飞云道：“不吃比较好，她海鲜过敏。”
万彤彤眯着眼，侧目瞄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飞云，你知道得——可——真清楚啊。”
“这是自然的，我和甄辰可是一起吃饭睡觉了十多年的！”漆飞云迟钝的回答。
……这智商，说他是猪还侮辱了猪，他忘记了旁边坐着他女友吗？甄辰无语的看着万彤彤神色姹紫嫣红的变化。
不过，甄辰没发现林劲的脸色也一僵。虽然没有万彤彤那样形于色，但是漆飞云的话一样如同鱼刺卡喉一般的梗在林劲的心头。即使清楚的知道甄辰和漆飞云并没有什么，即使很清楚甄辰只是扮演他女朋友，但是心中的堵塞感却一直在。
万彤彤脸色难看的问：“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我就喜欢吃清清淡淡的，你怎么不点我喜欢吃的？”
漆飞云终于感受到了女友深深的怒意，连忙缩了缩脖子：“点，当然要点。”
林劲冷嗖嗖的看了漆飞云一眼，转头对甄辰说：“你想吃什么，他们欠你的，你来决定。”
怎么都依着甄辰，万彤彤心里觉得受了冷遇，嘟着嘴说：“你们都重色轻友。”
甄辰笑着打圆场：“彤彤，我只是友，你才算得上有‘色’。秋燥上火，清淡的更好，我随喜。”其实她实在没搞明白为什么这对活宝要请客。
林劲转头，问漆飞云：“那，咱们到底是吃清淡的还是吃重口味的？”
他看着漆飞云，漆飞云看看两个女孩，忽然发现林劲已经把问题抛给他，等于送给他了一个手榴弹。是不是一定会得罪一个？
第38章 耳洞
心里叹了口气，好歹也当了十八年的熟人了，他怎么没学到一点灵巧？甄辰眨眨眼，对万彤彤笑了一下：“自然是吃清淡。”
漆飞云舒了口气，连忙点了一个清汤火锅和几个菜，然后对甄辰挤一下眼睛，表示了一下感谢。
甄辰微微皱了皱鼻子，表示知道了。
这一幕却让林劲看在眼里了，他们在传递什么信号，他不懂，但看出了这两个人的默契非常好，相互的心思不说明白却能懂，不像自己和万彤彤，只是纯粹的邻居冷哥哥和傻妹妹。甄辰和漆飞云这算是打情骂俏吗？
他站起来问甄辰：“你喜欢吃什么样子的蘸料，我去配吧。”在门口斜对面的桌上，店里的火锅蘸料放了一排。
漆飞云又插嘴：“辣椒，香油，葱蒜，但她不吃香菜。不要放海鲜酱，她可能过敏。”说完以后，他马上感受到了林劲冷冷的眼神。
甄辰根本就没有留意他们的眼神交流，只是在看手机，随口答道：“好，谢谢。”说完站了起来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微信里，钱舒说“那个男的”又出现了，来寝室找惜玉，惜玉却不在。她有点坐不住了，想早点吃完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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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甄辰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对面的走廊上漆飞云在等着她。
“怎么了，有事儿？”
漆飞云不说话，却走近了，侧头凑近了甄辰，旁人看了大概以为是恋人间的亲昵。其实漆飞云有些近视，是眯着眼在看了甄辰的耳垂。
他的行为立刻引起甄辰的缩脖子躲避。虽然小时候打打闹闹多，但是进入青春期后她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这是干嘛呢？就不怕他正牌女友看到？
好像没有穿耳洞，漆飞云不确定的看着甄辰完美无瑕的粉嫩耳垂。不过听说有耳洞打在了耳廓上，而不是耳垂的，他努力抗拒自己的轻度近视，继续眯着眼伸着脖子看，恨不得伸手想把她耳朵提起来仔细瞅。
甄辰立刻拍开了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的耳朵超级怕痒，警惕的说：“你干啥？”
“没有穿耳洞……”
甄辰呲牙裂嘴：“是没有穿耳洞啊！你有意见？”
漆飞云问：“你以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甄辰一脸“我说过的话那么多怎么可能记得”的表情看着漆飞云。
漆飞云也很无奈。甄辰大概把全部的脑细胞都用来学习和考试了，对粉红少女情事真是没花一点心思。他只能直说：“你以前说过，如果你找了男朋友，那你就会穿耳洞，所以他真的是假的？”
高一的时候，有个男同学声称甄辰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在同学间传了一些风言风语，漆飞云听到后第一时间问甄辰，甄辰眼皮都不抬的边做题边说那是假的，她若是有男朋友就去穿耳洞。事情的结果就是漆飞云飞奔着找老师打了小报告，最后那个男同学被老师狠狠的削了一顿，不允许他再通过造谣影响全年级第一名的学习。
整个事情，甄辰连谣言都没听到几丝，自然没有多少参与感，早忘了。
甄辰绕开他，走去洗手：“什么真的假的？你绕口令吗？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
“高一，张勇传谣时你说的。”
有吗？张勇是谁？甄辰完全没有半点印象，懒得想。她仔仔细细的洗着手，还在分神想着龚惜玉的事。
漆飞云不罢休的继续追问：“那个，彤彤的那个邻居，不是真的恋爱吧？”
“和他自然是假的，你看我像你这么有激情的人吗？怎么可能在十多天的军训中就相上了？”甄辰洗完手，甩着湿手准备走。
漆飞云还追着说：“既然是作假，那你千万不要陷进去了。”
甄辰放下手，冷冷的看着他：“你好意思对我说这个话？”
“我只是规劝你，别把演戏当真。我不希望你因为彤彤而误入歧途。那家伙又强势又现实，我觉得他当不了一个好恋人，而且甄爸爸肯定想要你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他合不上甄爸的标准。”
我爸的标准你又知道什么？我爸他根本不担心女儿爱昏头，反倒不想女儿只进行现实而理性的选择。甄辰不置可否的转身往回走。
“辰辰，既然你以后是当医生的人，等工作了再找对象也不迟。医生在相亲圈里很热的……”
甄辰不理他，径直走了。
他们不知道，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林劲端着调好的蘸料，听到了一切。
过了一会儿，回到座位的林劲把蘸料放在甄辰面前。他仔细看了看甄辰的耳垂，真的没有耳洞。
这顿火锅，就在万彤彤和漆飞云的吵吵闹闹中、林劲的神情深沉和甄辰的心不在焉中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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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是新生正式开课。
一早是无机化学课，在第一教学楼二楼，甄辰赶早来到了教室，就发现教室里前排稀稀拉拉坐了几个同学在看书，第一排的中间放着一本化学课本，那是她看中的座位。走近那本书，发现课本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甄辰”。
这书并不新，甄辰翻看着书，书里记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回到第二页，写着林劲的名字。他的字很漂亮，刚劲有力。
从容的坐在这个座位上，甄辰微微的笑了。不久，干瘦的化学老师来了，甄辰拿出眼镜戴上，她近视度数低，也只有上课才戴一下。
同学越来越多，真是“挤挤”一堂，很多同学都在嘀咕着来晚了没有好位子。
如此情形，甄辰自然不能拒绝林劲的午餐邀请。
三四节课是分小班的英语，上完后她来到一食堂，看到林劲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扬手对她打了个招呼。
甄辰走上前，把林劲的书放在他面前：“谢谢你帮我占座，你好早。”
“我今天前三节就在一教学楼的四楼。路过而已。”林劲不居功。路过是不假，但是他提前查了大一二班的课表也是真的。
“哦。”
“很快大家就会发现，上大课是必须要占座抢座的，毕竟一个大班这么多人，后排倒不是看不清，而是有点听不清。”
“听不清？”
“咱们学校，临床的理论课是大课，都在梯形教室上，一教比较旧了，音箱开大的话，教室里有点回音。主要是影响后排同学。”
甄辰点点头。这种内部消息十分实用。
两人放下书本，一起去打了一些饭菜，边吃边聊。
“第一天上课的感觉怎么样？”
“大学上课好快。今天讲了二十多页。”
林劲笑了：“以后这是常态。觉得难吗？”
甄辰想了一下说：“这个学期的细胞生物、化学和物理，我觉得并不是很难，和高中学的有些相近，只是内容可能更医学化一点。”
“第一学期是衔接课，就是衔接高中。下个学期的医学基础课就多起来，先打好基础一步步来。课程有问题的话，多问老师，也可以问我。”
甄辰点头，问：“那你们大二有什么医学课？”
第39章 RH阴性
林劲知无不言：“考执业医师考试的科目，生理生化。”
甄辰倒是听过前辈们的总结，问：“听说生理生化，必有一挂？”乃是B大医学院的四大名“补”——热情欢迎同学们参加补考。
“是可能。对很多人而言。”
“难？”
“我倒是不觉得难。不过生化需要记住的反应式多，生理课程内容比较活。”林劲回答时，忽然想到在上午生理课上老师所提及的，问甄辰：“你不是苗族的吧？”
“不是……怎么了？”
“主要是听说湖南的苗族人不少。”
“但是大多数还是汉族吧。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生理老师今天讲血型，讲到RH阴性时特别提出来，若是RH阴性的母亲生RH阳性的孩子，第二胎会出现溶血。平素一贯以“变态黄”著称的黄教授难得的幽默了一次，说道，男孩子要在咱们少数民族中找对象，还得留意一下对方的血型，有些民族RH阴性血型多，也就是说二胎的溶血风险大。若是RH阴性，那生孩子要有预案。
黄教授说这个时，林劲不自觉的想到了甄辰是湖南人，湖南的少数民族不少。那他是不是也要问清楚，做个预案？
但是看着甄辰清澈无伪的眼睛，甄辰告诉她竹马“和他自然是假的”的话又回旋在他脑海，他忽然说不出心底的话来，只是笑着问：“我还想，你这个高考状元是不是有少数民族加分来的？”
“不好意思，没有这个优势，全凭本汉族姑娘一分一分考出来的。”甄辰一边答话，一边把香菜都挑出来，放在餐盘的一个角落。
“是是，你厉害。”林劲回答。
吃着饭，甄辰忽然看到龚惜玉匆匆忙忙的跑进食堂，穿过人群就买了个土豆鸡蛋饼，飞快的从侧门走了。等着老板给她拿饼时，她时不时还盯着大门，如同一只从窝里小心翼翼出来觅食的兔子，只想在财狼眼皮底下可怜巴巴的啃一口青草。
甄辰心里一紧。前一天的周日晚上，甄辰吃完火锅回到寝室，看到寝室里面只有钱舒一个人在打游戏，所以两人小声的交流起来。周日一大早龚惜玉就不见了人，大概也不接那个男人的电话，所以那个男人竟然找上门来了。
钱舒皱着眉说道：“惜玉即使厌烦也很难当面拒绝。”
甄辰不明白。
钱舒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想错了。那个男的自我介绍并不是龚惜玉的朋友、追求者或者是男朋友，他说他是学生处的老师，有事要找惜玉。”
这层身份一出，钱舒和甄辰两个人都觉得堵得慌。大学的学生都成年了，恋爱自由，老师和学生谈个恋爱倒也不算违逆人伦、招人侧目，前提是双方你情我愿。然而，在学校里，师生关系扯到感情，学生总是弱势的一方。
晚上，龚惜玉回来的特别晚，看到玩了一天回来还兴奋的拉着龚惜玉扯东扯西的苗月月，甄辰和钱舒一合计，决定重新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谈谈，大伙儿一起想办法来回绝这个事儿，而且甄辰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她担心龚惜玉吃亏。
“发什么呆？”林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自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和自己一块儿吃饭她也能走神。
“在想个事……”
“什么事可以让你这么为难？”林劲感兴趣的问。她连参加高难度的英语演讲比赛都不觉得困难，那还能有什么困扰呢？
甄辰看了一眼林劲，他是男人，可能更了解男人，也许可以参谋参谋。甄辰权衡了一下，除了对身份特殊却格外纠缠的钟晴，林劲同学对于其他女生的拒绝都十分到位，没留给任何人迟疑的空间，让女生停留在对他“远观而不亵玩”的阶段。
她放下筷子，认真的问：“怎么拒绝别人的追求？”
谁追求她？这个问题如同一个炮竹在林劲心里炸了，让他极度不舒服。不行，他得问清楚。但是他直接问好像不大合适，还得转着弯问。林劲回答道：“若是无心，就不要给人机会，拖泥带水会浪费别人改道的时间，无疑是害人。所以直接拒绝。”
“怎么说？你很好，我配不上你？”甄辰能想到的语句就是这些，俗称的发“好人卡”。
林劲一脸嫌弃：“你若这么说，对方肯定会想，既然我很好，我都不嫌弃你，咱俩还是可以凑一对，那我肯定不能放弃。你说，你这是劝退别人吗？”
有道理。甄辰虚心请教：“你一般怎么说的？”
“我常说，我和你不合适。比如‘我喜欢聪明的女生，你成绩太差’，这句话我用得最熟练，可能现在学习好的女生真的太稀缺了。或者，我喜欢有深度的，你太肤浅。我喜欢独立的，你太娇气。若是漂亮，我就嫌她蠢，若是聪明的，我就嫌她丑；总的来说，就是看她的情况，来挑刺。”林劲愉快的把自己的经验分享出来。
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甄辰有一种想替那些表白的女生打人的冲动，她默了一会儿，道：“你被追求者揍过吗？”
“若是女生想动手，那我还可以批她一句：我喜欢温柔的，你太不像女人！不过，至今我也没碰到过。”
女生们真是见人下菜！“……你真好命。”
“不搞暧昧，就是帮助她们。那天还有个女同学对我说，去年我拒绝她后，她奋发图强，学习成绩进步了很多，都拿到奖学金了。”林劲眨眨眼，眼神倍儿亮。
要龚惜玉通过挑刺去打击一个大学教师，估计成功率不高。甄辰继续讨教：“那，你就没有那种就是不放弃的死忠粉？”
“多刺几次，谁都有脸面的，总会放弃。”
也对，大学教师更爱面子，也许龚惜玉应该直接回绝，不行就多拒绝几次，对方是老师又怎么样，难道还能逼她退学？甄辰点点头，问：“若是对方社会地位比你高呢？”
“你是说，有人追你，而且要强买强卖的那种？”林劲听出了异常，脸色一下子黑了，粗着嗓子问：“谁？”
他激动个什么劲？甄辰摇头：“没有谁。没追我。随口问问。”
她不想告诉他吗？她还是没把他当做可以分享隐私的朋友。林劲早忘记了最开始约定的只是“学习盟友”，心里蒙上了一层黑压压的雾气。他皱着眉，低声嘱咐：“那若是有什么麻烦，你都可以告诉我，和我商量。毕竟你是万彤彤男朋友的朋友，也是我的学妹。”还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最后一句话，他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知道了，师兄。”甄辰笑眯眯的说。当林劲的学妹，比当他的追求者要舒服多了。
第40章 龚惜玉的秘密
晚上，甄辰在学校的“语音资料阅览室”查阅了很久的英语演讲比赛视频实录后才回到寝室。
刚到505寝室门口，就听到寝室内爆出钱舒的一声怒吼：“你到底有没有当我们是朋友？！”
甄辰连忙推门进去。
钱舒站在寝室正中间，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龚惜玉，胸腔起伏，脸都涨红了。
龚惜玉伏在桌上，在低声哭泣。
苗月月满脸糊涂的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在状态。
甄辰连忙关上门。放下包，走到钱舒面前，问：“出什么事了？”
钱舒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电脑前的凳子上，也不管苗月月在不在，怒气冲冲的告诉甄辰今晚发生的事。
她下晚自习时，在求恩湖边看到有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她最见不得男生纠缠女生，所以一个箭步冲上去分开了两人，没想到那个红着眼睛的女生是龚惜玉。钱舒便更生气了，把龚惜玉护在身后，对那个自称老师的男人冷言请自重。
没想到那个衬衣男却嫌她多管闲事，要带走龚惜玉，关键时刻龚惜玉还犹豫不定。钱舒十分恼火，硬拖着把龚惜玉拉回了寝室。
听到这里，甄辰劝道：“只是这样，那你同惜玉置什么气？她不也是受害者吗？”
钱舒抬高了嗓门，语带不善的说：“你知道那个臭男人最后对惜玉撂下了什么话？”
甄辰自然是不知道。
“他临走时，说，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你等着瞧。回来后我问惜玉什么把柄，她又不告诉我，我想帮忙都帮不上。”钱舒气恼的说道。
寝室四个人里，就钱舒是最有助人为乐的大侠气息，甄辰理解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钱舒的肩膀：“别生气了。”
“虽然我们没有出生入死，好歹我们已经同住了20天了，我是拿出真心把你们三个当做朋友来看的，但是你说，她把我当朋友吗？”
甄辰安抚：“自然是朋友，但是惜玉可能有说不得的苦衷啊，你先别逼她。”
钱舒转过头去，嘴里嘟嘟囔囔：“什么苦衷？若有为难，难道我不会替她分忧、替她保密吗？我对你们都敞开的，你们却一个个遮遮掩掩！”
甄辰想起自己也有一个秘密，顿时有些心虚，她别开眼，看了一眼苗月月。
苗月月还在一头雾水的嘀嘀咕咕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她始终没明白钱舒和龚惜玉发生了什么矛盾。她倒是一眼望穿的玻璃般通透的人，但是，现在指望不上她。
甄辰坐到了龚惜玉身边，说道：“我们不是要探你的隐私。但是，那个男人既然说了‘把柄’，所以你不是单单是被追求的麻烦，而是……被胁迫？那问题已经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了。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给你保密，但是你的困难要告诉我们呀！”她的声音并不高，但很稳当，声音里流淌着让人平静的信任。
“我们已经知道他是本校的老师了，我和钱舒都估摸着你不好拒绝，还商量对策呢。你不知道，钱舒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想从她的打游戏哥们儿中间找一个人来冒充你男朋友，她是一片真心的。我们都心疼你，你却连我们都不信任吗？”
龚惜玉一僵，缓缓抬起来满脸泪水的脸，断断续续的低声道：“……我，我不是不想说，但是这事儿我真说不出口。”刚跨入梦想的大学，以为凭着努力能改善自己枯槁的人生，但却碰到这样让人绝望的事情，她憋了好些天了，不知该和谁说。
“你想到什么说什么，没关系，慢慢说。”甄辰抽了一张手帕纸，轻轻给龚惜玉擦着眼泪。
龚惜玉咬了咬下唇，带着鼻音说出了事实。
虽然浙江省很富有，但不是每个旮旯窝都达到了共同富裕的，也许越在有钱的地方，穷人就越困窘。龚惜玉是个隶属淳安县的僻远小山村里长大的，因为家乡土地贫瘠，爸妈自她很小的时候就出门去打工了，她和弟弟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她很懂事，也很能吃苦，争取到了村里罕有的到县城读书寄宿的机会，并以全县第二的好成绩考到了B大。父母虽然在外打工，但是寄回来的钱并不多，爷爷病逝后，只有快七十岁的奶奶种着几亩薄田硬支撑着弟弟读书。
考入一流大学，龚惜玉拿着县里奖励的钱，独自一人来到了B城，交完学费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她报到后就到学校咨询如何申请助学金。接待她的就是这位王老师，他文质彬彬、温和体贴，他让她填写了一张情况表，仔细的询问了她的情况后，颇有难色的说道，她需要提供贫困证明才行，但是由于父母在外打工有收入，其实她并不符合条件。
龚惜玉有些失望，但是看到后街那么多师兄师姐在打工，也就放下了此事，她相信她也可以通过打工养活自己。她并没发现，王老师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没想到，军训快结束时，王老师主动打给她，约她见面。见面时，他拿出了一份盖好章的贫困证明，是龚惜玉她家的村委会出具的。
龚惜玉很惊慌，她没办理，这证明到底怎么开具的？王老师笑得很神秘，说他是帮她，他可以帮她拿到助学金，甚至以后每年都可以帮她，只要她当他女朋友。
龚惜玉连连摇头，她害怕极了，她既不想用这种方式去骗取助学金，更不想当他女朋友。
看到龚惜玉不愿意同意，王老师知道她经济困难，诱惑她说道，他已经工作了，收入很丰，以后可以每月给她两三千块零用钱，她便可以无忧无愁的读完大学了。
龚惜玉怎么听怎么不正常，这和包养有差别吗？她觉得这是一场可怕的交易，更不同意了，并落荒而逃。
然而，王老师三番两次找上她，逼迫她，威胁她，如果他不如愿，他就把贫困证明交上去，再检举她伪造证明，让她在B大待不下去。晚上他们争执时，钱舒出现，硬把龚惜玉带走了。
回到寝室，钱舒问她她却哑口无言，引爆了钱舒的脾气。
第41章 一个人的战场
听完龚惜玉的话，苗月月感觉到世界崩塌了，眼睛直冒火：“天哪，B大这样的名校，还有这种人渣！真应该千刀万剐！”
甄辰摇头，淡淡的说：“不是B大的问题，哪个高校都难免，毕竟高校招聘老师时，权衡不到品质这种内在的东西。而且，越是狡猾的衣冠禽兽就越会掩盖本性。”
开始最气呼呼的钱舒反倒平静了下来，反复思考后，低声囔囔：“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那个禽兽他自己弄了个假证明，来威胁惜玉？”
甄辰想了想，慎重的问道：“惜玉，你确定他说的把柄就是这个？”
龚惜玉站起来，认认真真的说：“助学金我早没打算申请了！我没想过要造假，也从来没有请他帮我！而且我没有拿他的钱！”
“那就好。事实就是事实，只要你没干错事，那咱们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他。”甄辰对事情的本源更在乎。
钱舒却想得更黑暗：“他拿出的假证明，是有利于惜玉的，于他自己倒是看不出明显好处。他只要推说不知道，说是惜玉自己造假，我们就很难证明这个材料出自那禽兽之手。因为怎么看起来，获利者都是惜玉。”
苗月月思前想后，提出问题：“申请助学金，材料不都是先交到班上汇总吗？惜玉都没有交班上，这是班长和原老师都知道的。那突然出现的材料肯定是那个人渣后来添加进去的。”
钱舒摇头道：“这倒是说明不了什么。很多同学都是到了学校后才知道申请需要证明材料，所以总有些晚交的同学是直接把贫困证明交给学生处的。”
苗月月道：“那怎么办？听说过两天，申请助学金的名单就要公示了。公示后再撤下来就表示有问题，就算惜玉什么也没做，但是也会败坏她名誉的。”
甄辰眯眼，狠狠的说道：“他就是瞅准了惜玉是新生好欺负，用名誉甚至用退学威胁她。”
但是，她们是学生，怎么和老师斗？苗月月泄了气，无力的坐下了，道：“咱们才进大学，我们是来好好读书五年的，惜玉的名声真的不能被他弄坏。”
甄辰想了想，说道：“既然他混进了B大当老师，他肯定更在乎名声。我们没有其他证据，就只能让他自己说出来。”有些招数，只要有效，就是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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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后，下班的老师们纷纷从办公楼走出来，办公楼渐渐冷清了下来。
两个女孩站在办公楼对面的树荫隐蔽处，看着办公楼。
在龚惜玉眼里，那栋办公楼就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嘴的怪物一样，她不由得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甄辰牵住她的手，说道：“惜玉，稳住一点，没关系的，你可以做到。在工作场所，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龚惜玉摇头，忍不住退了一步。
甄辰抓紧了龚惜玉的手，不让她再后退，说：“我也想陪你去，但是如果我在场的话，他是不会说这个话题的，所以这一场战役只能你来面对。”
“不，不，甄辰，我不想去，我害怕。”龚惜玉眼睛又红通通的了。
甄辰看了她好一会，忽然温和的笑道：“……那就不去。”
“啊？”
“路是自己选的，只能自己走。只要以后不后悔。”甄辰说话时很缓慢，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龚惜玉呆住了。室友们为自己操碎了心，自己这时候退缩，岂不是辜负了大家的帮助？她直直的盯着甄辰好一会儿，转身面向办公楼，深呼吸了一口，走了一步。
甄辰懂了，她伸手把龚惜玉纷乱的刘海拨到耳后：“不要紧张，我就在他的门外等你，如果他敢对你怎么样我就冲进去。现在情况是不好，所以再差也不会更差了。”
龚惜玉静静的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不错，现在她已经18岁了，她要学会自己来面对这个社会，包括这社会的丑陋，如果她不学会保护自己，她以后如何在社会上站得住？她的目光坚定起来，把沸腾的心跳压制下去，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办公楼。
甄辰一闪身，从另外一个侧门也走进了办公楼。她没有和龚惜玉一起走，只是远远地跟着她。
快六点了，办公楼已经安静下来了，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个别房间传来老师们相互告别的声音和关门声。走廊只间隔的亮着几个灯，有一点点暗，龚惜玉控制着自己微抖的腿，走进了王老师的办公室。
这是她提前打电话约王老师相见的，她说，希望重新谈谈。
接到电话的王老师估计了一下，觉得这个脸蛋漂亮的女学生应该已经屈服了，已经手到擒来了。怎么可能翻出浪来？她只不过是个穷乡僻壤来的没见识小丫头，靠着死读书进入了B大，她不敢告诉别人的，她更是一丝一毫不敢损害自己的前途。所以在别人已经下班的安静办公楼里，他同意与龚惜玉面谈。
看着她走进办公室的秀美身影，看着她畏怯的表情，这个男人解开自己衬衫最上一颗纽扣，吐出一口气，忍不住心里得意洋洋。
门慢慢关上了，这是龚惜玉自己面临的战争。
安静的走廊里，甄辰的纤细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也停在了王老师办公室的门口。
甄辰把耳朵靠近门上，但是无奈门的隔音效果太好，门外什么声音都没有。旁边有个紧紧关闭的玻璃窗，甄辰蹑手蹑脚的走到玻璃窗旁，只听到里面模模糊糊传来的男女交谈声音，但是还是听不清楚。
甄辰心里很焦急，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心想，实在不行就直接跑到校长那去检举。即使没有证据，闹起来相信学校也会调查的。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又很难把龚惜玉从整个事情中择出来，为难啊。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屋里发出很大的声音“砰”！好像什么东西摔碎了。
甄辰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
忽然屋里传来王老师洪亮的声音：“谁？”这个声音倒是清清楚楚。
甄辰心中一紧，想赶快闪身。但是这里离左边楼梯口太远了，如果从右边楼梯口走的话，又要路过窗口。不管了，甄辰快步的走向右楼梯口，几乎在她路过窗户的一瞬间，王老师已经拉开门出来了。
这个时候，甄辰眼前一闪，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居然是林劲，怎么是他？
第42章 Plan B
林劲非常有礼貌的对王老师点点头，回答道：“老师叫我们？”仿佛刚路过王老师办公室窗口是他们两个人。
王老师看着眼前的两个学生，这男生经常在办公楼出入，是学生会的熟面孔。
林劲继续热络道：“老师您还没下班呢？”
王老师敷衍的回答：“还有一个学生来询问奖助学金的事情，所以耽搁了几分钟……”
林劲笑了笑：“老师真辛苦，总是为我们加班。”
甄辰瞟了一眼林劲，发现这家伙居然也可以拍得一手好马屁，真是“从善如流”啊。
真是路过？他们听到什么了吗？王老师试探的问道：“这都已经下班了，你们过来干啥呀？”
林劲拍了拍手上的资料袋，说：“没办法呀，我们下午三节课也才下课，所以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团委的老师下班没。‘迎新杯’的三大球赛方案，得送给章老师过目和审核。”林劲倒是没说谎，体育部长被老师喊去了，只能拜托他，他真是来送方案的。
王老师宽了心，点点头说道：“团委的章老师下班了。要不你发电子版给他审核吧？”
林劲配合的点点头，道：“我们就不打扰老师工作了，我们先去吃饭了。”说完，像对待普通学生会干事一般随意的用手肘撞了撞甄辰，示意甄辰一起走向楼梯。
刚才，他远远看到甄辰和龚惜玉在这么微妙的一个时间点走进办公楼，心里挺纳闷的，她们不知道老师们都下班了吗？所以遥遥的跟着，看这两个小女生在玩什么名堂，没想到一上楼就看到了甄辰有点慌张的模样，不管她在干什么，他必须先帮她。
下了楼梯，在不显眼的楼梯口处，甄辰什么也没说，只是拽住林劲，示意他等一等。
林劲不闻也不问，静静的等着。也许自己想多了吧，也许甄辰和她的同学真的只是询问奖助学金的事情？两个小女生都不是会干坏事的人，尤其是甄辰，她很有分寸的。
很快，龚惜玉出现在侧楼梯口，就是她跟甄辰约好的地方。
她一脸的颓丧、疲劳。
甄辰什么也没问，上前拉住龚惜玉的手，从不起眼的侧门离开了办公楼。
林劲很有自觉性的跟着她们一起到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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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的食堂，已经过了五点半下课的吃饭高峰期，学生纷纷收拾餐盘离开，空位置多了起来。
甄辰把龚惜玉拉到远离他人的一些空座位中坐好。
龚惜玉仿佛古井里的死水，对林劲为什么突然在场都没有任何反应，她被彻底的打击了。
甄辰也没在意林劲在不在旁边。这事他既然看到了一半，他这个聪明人估计很快会猜到另外一半事实。惜玉的事本不是她的错，不必一定缩头缩尾的瞒着他，如果龚惜玉不愿意被知道，那说细节的时候再赶人吧。
她看着龚惜玉，小声问：“怎么样？”
龚惜玉摇摇头，眼眶更红了，已经控制不住的泪水顺着漂亮的脸颊流了下来，道：“我太没用了……我根本没有机会打开手机。”
没错，这是甄辰想的办法：既然没有证据，就造一个证据。只要王老师再次说了假造贫困证明的事、甚至只是威胁的话，都可以成为反威胁他的武器。
这个证据单薄，并不是为了扳倒他，而只是将龚惜玉从困境中拖出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个办法里，必须是龚惜玉自己去找那个男人谈，旁敲侧击的让他开口，把对话录下来。
然而，龚惜玉进门以后根本没来得及打开手机。
黄老师眯着眼睛，很直接的要求她手机关机后放在桌上，说要确定她不会搞鬼。居然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渣！龚惜玉最终连手机的录音键都未点开。
说完这些，龚惜玉忍不住伏在桌上哭起来。
“原来这样……”甄辰抚着龚惜玉的肩膀，递上纸巾。
龚惜玉断断续续的低泣：“后来，我，我还是不同意……他说不谈了，他要报上去……我再没机会偷录了……我，我……”
甄辰没听她说完，直接伸手到龚惜玉的外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差不多模样的东西来，看到上面的绿灯还微微的发着光，笑了说道：“别担心，有这个东西——PlanB。”
龚惜玉看着甄辰，不明白。
甄辰不紧不慢的解释：“录音笔。在你进办公楼前我就把录音笔打开了，偷偷放在了你的口袋里，备用。它一直开着呢。”说完，在录音笔的按键上点了几下，果然，录音笔传出了王老师和龚惜玉的声音，很清晰。
龚惜玉被天降宝贝的意外喜讯冲晕了，她没管自己满脸的泪痕，只是小心翼翼的捧过，问：“居然录了！你怎么有录音笔？”精美小巧又可以外放的录音笔可价值不菲。
“这位老兄借我的。我不是准备英语演讲比赛吗？”甄辰指了指身旁帅气十足的林劲。
林劲点点头。
龚惜玉看着林劲，林劲刚才一直静静的坐在旁边，无声的支持着甄辰，和自己。她突然觉得甄辰好幸福，有一个如此体贴的男朋友在爱护他。
甄辰问龚惜玉：“我们该商量接下来怎么做了。现在要他离开吗？其实他现在还根本不知情呢。”
这话……林劲挑挑眉，这个坏丫头，利用完他居然想一脚踹开？
反倒是正主儿龚惜玉不好意思了，哪有这样对男朋友的！为了自己的事，她这样做就不怕男朋友寒了心？她连忙阻止甄辰赶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给了林劲听。
林劲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慎重。
不知不觉，龚惜玉已经把坐在对面的甄辰和林劲当成了精神依靠了，她问道：“接下来我们把音频发给他？”
甄辰点头：“没错。既然他今天已经说出了‘弄个贫困证明也不是难事’这种话，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又不贪助学金，我们也不贪他的钱，让他赶紧的，把惜玉的名字从助学金公示名单上去掉。不然，音频就发给学校的监管部门一份！”
龚惜玉“嗯”了一下，看到林劲所有所思的样子，有点紧张的问：“师兄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第43章 办该办的人
林劲手指敲着桌子，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好一会儿，他才说道：“甄辰的这个办法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你们先阻止龚学妹的名字被一起公示出来。……至于其他的，我来办。”
甄辰歪着头，问：“你来办什么？”
“自然是，去办了该办的人。我先走了。”林劲说着站了起来，对甄辰嘱咐道：“今晚，英语演讲的录音还是要发给我，就用手机录，微信传给我就行。别偷懒。”
“我学习时没偷懒过。今晚的题目是什么？”
“Changetheunchangeable。几年前比赛的定题演讲题。”
“嗯。”
看看林劲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如豹一般矫健的身姿消失在食堂门口，龚惜玉已经放下心头大石头，难得有了一份八卦的心，问甄辰：“平时你们一起时，就这样相处吗？”
甄辰点点头。她跟钟晴的赌局，林劲可是百分之百支持的，把能够拿到的好资源统统提供给她，让她准备参加选拔赛，只有通过了医学院的选拔赛才能去校本部参赛。这样相处，不是挺好的吗？
龚惜玉却对最后几句对话不那么认可，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当然是好的，但是学习上严师一般无处不在的监督，那就有点……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管吃管喝管学习“爹系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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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食堂的林劲，已经打通了电话，嘱咐电话那头的人帮他叫上谁谁谁，一刻钟后学生会的会议室开会。接电话的人对林劲的命令毫不迟疑的称是，虽然他完全不明白林主席提到的大事为何要叫上戏剧社和摄影社。
顿了一下，林劲最后补充了一句，请姓左的一起参加。这回，接电话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才回话，他直接去请人。
不久后，学生会会议室的灯亮了，亮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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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龚惜玉把音频发给了王老师，该说的狠话一句没拉下的发了过去。然后，她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
王老师没有回复她的微信，手机处于了一种死寂般的静默中。
第二天下午，他终于回信了，两个字：“成交”。
不几日，正式公布的助学金公示表贴在了学校网站，龚惜玉欣喜的发现，这里面真的没有她的名字，这会儿，她心中才是真正大石头落地。
同时，端坐在办公室电脑前的那个男人心不在焉的随意翻着资料。没想到防着她的手机，她还是录了音，想到自己的前途，王老师只好先退一步。到手的鸭子飞了，他并不高兴。这个看起来很懦弱的女生竟敢算计他，她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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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隔几天，他的麻烦就来了。
周末他的办公室被人塞了几封未署名的信件，星期一他上班就看到了。这些信字迹不同，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内容却差不多，都是指着他说，衣冠禽兽，善恶到头终有报，或者是，等着瞧有你受的。后来几天，陆续有类似信件塞进办公室，最后一封信有了落款，落款是“被欺辱的女生们”。
这个男人吃了一惊，难道以前做的事情被人刨出来了？
所幸言辞虽然锋利，但却没有摆出明显的证据，王老师分析了一番略微放了些心。
他最先怀疑的是，他的那些前女朋友们反过来咬他一口。不过他为了每个女朋友都花了钱的，零花钱或者买礼物，他都记着账、留着发票或者转账截图等证据，拿人的手短，她们应该没胆子捅出来。第二种可能性，也就是奖助学金申请时，他主动去“帮助”的女生们，她们大多数有把柄在他手上，公开也讨不到好。那还有什么？莫非是他在学校图书馆和实验室里搭讪的漂亮女生？不过就是微信中和她们聊聊天，算什么事？
在他心惶惶然中，署名信件没再出现了，毕竟信件只不过是拖时间而已。
该准备的、该酝酿的都已经到位。
接下来的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从校园网上突然冒出的一个小气团，最终发展成了席卷B大的热带风暴。
又是周五下午五点半，是学校上班族的下班时间，重磅级的视频上线了！同时，又一个小纸条出现在王老师桌上，告诉他有条“与他相关”的视频发在了校园网平台。
一个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王老师。他微微颤抖的手向上推了推自己的银框眼镜，点开了视频。
夜幕下的求恩湖旁，两个纠缠吵架的身影十分清楚。主角正是他。他正在和龚惜玉拉扯，居然被人拍了个正着，这个角度是就站在龚惜玉身后拍的，所以少女的样貌并没有在视频中出现，但是他的模样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拉住龚惜玉的样子，看起来凶神恶煞。视频的标题居然是“本校老师王某恶意纠缠女学生”。
这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争执，当时明明就没有其他人在场，后来虽然一个短发的像男孩子般的女生出现，但是她也只是要带走龚惜玉，并没拿着手机拍，难道那女生身上带着针孔摄像头？
这个视频就好像一颗炸雷一样，把他炸得人仰马翻。
他不知道，真正的炸雷已经就位。
在同一时刻，一封有多名不同专业、不同年级女生联名的实名举报信，已经放在了B大医学院的校长桌上。
很快，校长的电话打给了人事处处长，问询该老师情况。原来这个王某是学校两年前引进的海归人才，就放在学生处过渡一下，准备今年年底转到院士工作站的。光是安家费就给了八十万，还不算每月工资和津贴。现在这人却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若是不保他，岂不是让学校的百多万打了水漂？
但涉及到这么多学生，风波能压得下吗？自己别惹一身骚。真是左右为难！
查还是得查的，但是过了这一阵子，也许风声小了些可以再想办法保住他。校长打给了书记，让他“慢慢的、仔细的调查”。
校园网上炸锅，但是校方却没有明显动静。这让某人明白了学校的算盘。
第44章 谁是天使
很快，校园不安静起来。不知道谁把这消息捅到了媒体界，那些急需新闻的媒体如同见血的蚂蝗一样，马上盯住了B大医学院。非主流媒体开始明示暗示某名校的教师队伍里出败类了。学校多了好些记者模样的人，拦住去教室的学生们，问是否知道王老师的事。最后，连对消息不敏感的那些闭门读书学生们都知道学校出了个变态色狼老师。
一波波消息传到了校长耳朵里，校长坐不住了，咬咬牙一督促，调查马上从缓慢变得飞快。这压力怎么受得住，必须要快速得出结论，要不百年名校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其实没什么难调查的，因为联名举报信都是实名的，调查人员约了很多签名女生，她们都拿出了王某在短信、微信里用语言骚扰、猥亵她们的证据。
仅仅一天以后，学校官网对外宣布，学生处老师王某利用职务之便骚扰女学生、牟取私利，将其开除大学教师身份，并永久吊销他的教师资格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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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出，大快人心。
当然，这包括了一直在观望的甄辰她们，大家都欢欣鼓舞。
钱舒虽然还手指不停的在打游戏，但是点评不落人后：“这应该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苗月月接了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也叫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后来一想想，这事儿涉及到了龚惜玉，妈耶，立刻住嘴了。
龚惜玉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笑盈盈的坐在旁边，现在她心里一片轻松，什么话都扎不到她。
钱舒也哈哈笑着接过话头：“夜路走多了，总会有天使替我罚你。”
甄辰却有其他的疑惑，她很清楚，网上那个掀起风暴、甚至引来校外媒体注意、让校方必须丢卒保车的视频，就是龚惜玉和王老师的那次争执。
这个视频到底是谁拍的？钱舒吗？因为第三个到达现场的就是钱舒，除了她不可能有别人，但是按照她冲动的性子，怎么可能拍下如此完美的视频——正好把龚惜玉藏起来，把王老师露出来？
想了一番，没有结论，甄辰不急不缓的关上寝室门，一字一顿的问道：“那，谁是替天行道的天使？”
这话说得钱舒手指动作一滞，电脑里灵活进攻的刀客忽然定住了，瞬间被BOSS给灭了。她连忙一番操作，一边敷衍的辩解：“只是……只是个比方而已。”
看来真的有隐情。
不过现在寝室里的四个女孩已经团结一心了，对于钱舒的支支吾吾，甄辰并不认可，龚惜玉她们也很想知道。
经过几方催促，钱舒只得说了：“视频肯定这不是我拍的。我当时已经怒火中烧了，恨不得冲上去，把那男的给暴揍一顿，哪里还记得拍什么……”
“那网上的视频呢？”三个女孩异口同声的问。
钱舒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猜。”
“猜个屁！”甄辰不喜欢这种猜猜猜的游戏，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难道是林劲？”
钱舒讶异的“啊”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夫莫若妻，甄辰这种聪明的脑袋，随便使出1%的脑力就会猜到。男朋友干的事儿，女朋友知道应该也可以吧？
钱舒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几天前林劲和一个相貌平平的男生突然找上了她，追问起冲突的那晚上的具体情况。
聊完后嘱咐她，以后在网上看见了什么，都当做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呀？”钱舒追问准备离开的林劲。她十分惦记着学生会这个林主席的阴险程度，不由担心自己泄露了龚惜玉的隐私。
“就是字面的意思。”林劲回答。
钱舒皱眉，问：“你想干什么？不要牵扯、伤害到惜玉！”
林劲勾了勾唇角：“自然不会。虽然他对龚同学做的这个事很恶劣，但是助学金申请的猫腻其实在很多高校都常见，别校多的是学生骗取助学金买名牌的事，另外也无法证明作假的人到底是龚同学还是他。所以，我觉得要对付他，不一定只能选常规武器。只要能灭了敌人，哪怕是一朵刺玫瑰，都是好武器。”
没有再给钱舒详细解释，林劲和那个男生边低声商量，边离开了。
钱舒说完她知道的这部分，关注点转移了。
龚惜玉问：“辰辰，这事怕是你家主席动的手脚了，他没告诉你？”
钱舒和苗月月也看向甄辰。
甄辰回看她们，眼里全是不解。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口气？难道男朋友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女朋友吗？难道没有自己的隐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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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甄辰林劲二人约在图书馆老地方碰头。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一起学习，讨论问题，以及一块儿吃饭。也许这一两星期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时候多了，渐渐地，其他同学对他们的过度关注少了，仿佛他们成了校园里千百对寻常情侣之一。若是硬要说和其他恋爱男女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两个人在一起时都是在看书，或者讨论问题，即使走在路上，他们也在用地道的英语聊天。
预习了两个小时，甄辰被高等数学的题目弄得脑袋晕，有些后悔报了高数的选修课。她盖上了书本，用手肘撞了撞林劲，指指阅览室的大门。
林劲懂了，两人一起放下东西，走到走廊楼梯旁。
临近十月的秋夜，十分凉爽，夜风里只有淡淡的桂花香。
走在窗口，林劲静静的看着甄辰，等待她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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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辰眨巴眨巴眼睛，果真问了：“林师兄，咱们也合作了一段时间了，应该算合作顺利吧？”
岂止是顺利，简直是愉快！才十来天的“学习伙伴关系”，林劲已经很习惯学习的时候身边有她了。两人偶尔讨论一下大一、大二课程的问题，他稍作引导，她灵活以对，即使她没学过的课程知识也能很快融会贯通。有时候，从繁琐的生物化学一串反应或者复杂的电生理现象中把思绪抽出来，林劲的余光瞟见甄辰的目光正黏在书上，或是皱眉、或是挑眉，嘴角似笑非笑，有意无意的在草稿纸上画出无规律的线条，只看她一会儿，林劲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感，被繁琐医学知识体系困住的感觉就会消失，再回到书上，又可以再学、再战。林劲已经默默的认定，这学妹就是“八字最适合”的学习盟友。
“自然。甄师妹，有话请直说。”林劲微微的笑着说。
“有问题，都可以问吗？”
第45章 告诉你秘密
“你是我女朋友，什么事都可以问啊。”林劲勾着唇角，用语含糊的说道。
甄辰摇头：“没有外人，我们又不用装。”
甄辰原本的意思就是，她不会以假女朋友的身份，打破各自隐私的界线。但是这话听在林劲耳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脸色忽然冷了些，不做声，但是偏偏对面的女孩并没发现什么，继续礼貌的问：“我现在最想知道事儿，你能告诉我吗？”
林劲淡淡的点点头，说道：“是龚惜玉学妹的那个事儿吧，你有什么疑问？”
“呃……我想知道视频是谁拍的。不是我的室友。”
“当然不是你的室友，”顿了一下，林劲解释，“我请戏剧社和摄影社一起拍的。不过知道的人很少，毕竟是引导舆论的视频。”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林劲走近甄辰，压低了声音，在甄辰耳边道：“在戏剧社找两个身形和龚王二人相仿的人来演，摄影社负责场景安排和拍摄，个把小时他们就搞定了”。
林劲说话时的气息拂在甄辰的耳边，吹动了她的鬓角，甄辰觉得耳朵异常敏锐起来，微微的痒，浓浓的热，心跳都加速了。
她立刻缩了脖子，退开一步，别开目光道：“我说的不可能，是指的那拍出来的是王老师啊？难不成坏人自己参演？还是你们给他催眠了？”
即使图书馆走廊的灯光不特别明亮，林劲还是发现了，她耳朵红了。他隐隐的高兴起来，向前迈了一步，低声道：“除了你，我没见过别人催眠的。”他说的是接新生时在大巴上她对漆飞云开的玩笑。
“我才不会催眠。只是个小暗示。”甄辰又退了一步，不明所以的瞪了林劲一眼，靠这么近做什么，她又不聋。
甄辰红红的小耳朵和有点发窘的模样，真是太戳人了，林劲心想。但是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继续回答：“就是我们动的手脚了。你有没有听过AI换脸技术？我认得的一个熟人，就可以进行视频换脸，不难。”
“所以这个视频真是纯假造的？”
“是不是假造的都没有关系，我们并没有用这个视频作为证据去指控他。不管是那些骚扰他的信还是视频，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内心有鬼，才会手忙脚乱。”
“拖延时间……为了什么？”
“让权益部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去私下寻找那些被骚扰的女孩子，说动她们进行联名举报，是把害虫从医学院清理掉的关键证据。”这才是隐藏于表面下的大招。
“啊？”
“那天你室友去找王老师时，不是告诉我了她的经历吗？”
甄辰点点头。
“我就琢磨着，那家伙如此谨慎提防，似乎很熟练，会不会是惯犯？所以，我把权益部部长请来问。他还真的听到过有女生提起，但是被骚扰的女生胆小，只是躲着那家伙，不敢站出来。所以我联合权益部去调查。没想到，他家伙经常干这事，特别喜欢在图书馆找漂亮女学生搭讪。既然助学金那个方向不容易找到证据，那就用‘骚扰女同学’作为主攻方向。一定要把他从学校清理出去。所以，学校官网上的声明就是说他品德败坏，枉为人师。”
这种进攻级别可算得上是回旋镖了吧？甄辰听得内心一阵激动，她握住林劲的手，道：“哇！你真的太棒了！”
林劲被甄辰眼里的热烈打动了，心里涌出一片甜蜜，怎么她的表扬比得了国家奖学金还让他开心呢？他小心的求证：“你……真觉得我很棒吗？”
“棒！非常棒！特别棒！超级棒！”甄辰从不吝啬表扬。
林劲心头一热，胳膊一伸，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低声说道：“你觉得棒……就好。”甄辰在他面前成了小巧的个儿，完全被他搂个满怀。
甄辰被他的双臂箍得紧紧的，倒是算不上排斥，听到头顶上传来的不清晰的男生声音，耳边确实更有力的心跳砰砰声，甄辰只是心里一阵糊涂，他这么高兴吗？他各方面如此出挑，从小到大得表扬的机会不计其数，怎么一被表扬就如此激动？激动起来还乱抱人！难不成他父母十分严苛只喜欢鞭策？那他有点可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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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前那个星期五下午，甄辰她们班没有课，她如愿的参加了英语演讲比赛的医学院选拔赛。
虽然甄辰表示不需要助威，但是苗月月和龚惜玉一定要来，甚至钱舒也来了，真不知下午的思政课她怎么溜出来的。
这个选拔赛不是公开进行的，选手们依次轮流走进小教室，房间里一排桌子后，坐着三个医学院的英语老师、外语社社长和学习部部长李荃，就好像招聘的时候面试一样。程序是参赛者抽取随机题目，让参赛者准备三分钟，随即进行即兴的五分钟演讲，老师们再就这个演讲进行轮番提问，参赛者用英语作答。
他们表情凝重，选拔从上午就开始进行，听了大半天了，一连听了这么多学生的演讲表演，也没出现几个脱颖而出的参赛者。
甄辰抽到的是“全球化的医疗”。这对她不难，她和林劲日常的英语聊天内容就是当医生的种种问题，既有宏观的，也有切合自身的。现在她的英语流畅而地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两三个星期前她是语法通畅、但发音稀烂的。
甄辰很从容的讲完，对老师们的提问对答如流，老师们眼里都是赞许。
不过她也发现了，李荃用一种很复杂的眼光在看她，眼光里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
走出教室的时候，甄辰才想起来，李荃曾经招揽自己进入学习部，后来一忙甄辰就完全忘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儿？要么是因为林劲？她第一次看见钟晴来找林劲那个晚上，李荃就已经站出来和钟晴对着干了。不过，林劲可从没说过，李荃也是她必须挡住的桃花，那她就当做不知道。今天的选拔，她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甄辰和室友们到处溜达了一会儿才回到选拔教室等结果。
下午四点半，学习部的人出来宣布结果，甄辰果然是前三名，在被推荐到校本部比赛的人选中。
505寝室的女孩们一阵欢呼。苗月月她们特高兴，到校本部比赛的路已经打通了，甄辰离给校花打脸不远了。
四人正要离开，李荃截住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