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离间与质疑
贤妃回到宁秀宫大发脾气,所有宫人都吓得慌忙跪下俯首在地,不敢喘口大气,云娘见状遣退了所有宫人上前低声安慰:“娘娘莫气,气坏了身子便宜了别人。“可恶的皇后,居然当着宫人的面如此说本宫,本宫绝不放过她。”贤妃握紧拳头怒目切齿地说。
云娘忙拿起方才侍女放在一旁扇子给她扇风想替她降下心头怒火,贤妃稍稍缓解了一下心头的怒意,仍旧有些生气地说:“去,把管理后宫的圣旨拿出来!”
“额…是!”云娘迟疑了一下便领命向内殿走去,片刻之后取出一个乌木锦盒,贤妃打开锦盒取出里面明黄色的圣旨打开看了一眼便又折好放了回去,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接着便出了宁秀宫。
御书房,靖轩正如常在批阅奏折,陆公公报贤妃求见,靖轩头都不曾太起只是淡淡地吩咐宣她进去,陆总管领命退下片刻贤妃便来到御前规矩地行礼,靖轩示意她平身后淡淡地问:“找朕何事?”
贤妃拿出圣旨举向靖轩一脸委屈地说:“请皇上收回让臣妾代理后宫事务的圣旨。”
靖轩听完眉头一皱,疑惑问:“何故?”
“臣妾可以被说无能,但绝非可被人戏弄。”
“何出此言?”
“皇上命臣妾代理宫务,可皇后娘娘命人翻修宫殿却不曾知会臣妾缘由,臣妾出于职责询问却被皇后娘娘当众训斥了。”
靖轩听闻此言心头有些难以置信,脸上却依旧平静,悠悠问道:“她如何说?”
“娘娘说掌凤印的是她,她才是后宫之主,她可让臣妾代理宫务亦可不让臣妾代理宫务,她愿意把臣妾如何便如何。”
靖轩听完不语,贤妃眼泛泪光继续委屈地说:“臣妾只是爱皇上,愿静静陪在皇上身边替皇上分忧罢了,并无它愿,如若皇后娘娘如此容不下臣妾,臣妾可出宫出家为尼,为皇上及大烙百姓诵经祈福。”
靖轩听完情绪没有变化,依然静静地说:“圣旨既出,岂可收回。你且先回去吧,朕会查此事的。”
“是。”贤妃见目的已达到,便轻轻拭擦了眼角的泪珠,起身告退了。
路上,云娘忍不住问:“娘娘觉得皇上会为了娘娘去向皇后娘娘问罪吗?”
“他会。”
“娘娘觉得皇上会对皇后娘娘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那娘娘此行岂非白费了。”
“非也,本宫此行的目的已达到。以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目前皇上还不会把她怎么样。本宫此行的目的是恶化二人的矛盾,一步步恶化,到了一定的程度,以本宫对二人的了解,二人均不是会先服软的主,这关系就会僵到底。”
“娘娘妙!”
“这只是开始,等着后头的吧。”言毕贤妃得意地笑了。
响午时分,太阳有些猛烈,烈日当空照,照在地面反射出一层层热浪,带给人炎热的压迫感。凤宁宫里敏娴正在用午膳,桌上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肴,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桌上多了一副碗筷,敏娴淡然地用着膳,靖轩如期而至,敏娴欲行礼,靖轩示意她不必了,然后便见靖轩走至饭桌旁坐下说:“朕饿了,先用膳。”
敏娴依旧淡然地在他对面坐下用膳,席间,敏娴一言不发,靖轩偶尔给她添一些菜,也不说话,彩云在一旁看着气氛怪异的两人,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用完膳,彩云吩咐宫人撤走余膳。敏娴让她也退下,守着门口。屋里就剩靖轩和敏娴依旧在饭桌两头面对面坐着,敏娴猜得到靖轩今日的来意定是为了太庙的事,靖轩亦知她猜得到,双双沉静了片刻之后,靖轩便先开口问:“朕想知道理由,皇后能告知吗?”
敏娴不答反问:“臣妾能不说吗?”
“到底有何秘密?连朕也不能知。”
“殿修好了皇上自然会知晓,臣妾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敏娴眸色清冷地淡淡道。
“那你为何要戏弄巧儿?”
敏娴听完轻轻地冷笑了一下问“臣妾不明皇上所言,皇上的意思是臣妾故意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戏弄贤妃?”
“让巧儿代理宫务的是你,让她在宫人面前失威的也是你,你这不是戏弄吗?你若容不下她当初就不该安排她进宫。”靖轩沉声责怪道。
敏娴听完,心中顿感悲凉,他竟然觉得返修太庙一事是她为了戏弄贤妃而故意为之!结发近十载,一直夫妻情深,相知相爱,敏娴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他猜疑,心中涌起一阵阵寒意,她不禁再次冷笑了一下然后悠悠开口说:“皇上心疼啦?”
靖轩见她如此态度觉得她是故意的,便冷言:“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大方得体,宽厚善良的人,没想到你心机如此之重。”
敏娴听完他这些话心口猛烈的刺痛了一下,像是被一根长针狠狠地刺透一般,她不曾想到在靖轩眼里自己会是心机深沉的恶人,她冷眼审视着眼前这个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她心里突然觉得好陌生,仿佛与她相知相爱近十载的不是眼前这个人,心中越发悲凉和沉痛,心中的痛楚牵扯到肚子也抽痛起来,她强忍着,讽刺般冷笑了一下说:“皇上慧眼,您觉得臣妾是这样的人,那臣妾便是!皇上要派人好好守着贤妃,否则臣妾下一次耍心机会怎样就无法预知了,当然皇上还有另外一个方法,便是收回臣妾的权力,把臣妾禁起来,派人守着臣妾,不让臣妾耍心机。”
“你~”靖轩见她如此咄咄相逼,知道再谈下去于两人均无益便负气走了。
敏娴淡定地冷眼看着他离去,待他走远,她才捂着肚子喊进彩云,彩云见她捂着肚子,额头在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忙上前问:“娘娘,你怎么了?”
“传长公主,不得声张。”敏娴艰难地发着有些颤抖的声音吩咐完,彩云快速走到门口外吩咐完丫头去叫长公主便折回将她扶到塌上躺下,片刻之后,宛莹赶到,敏娴已经缓和许多,宛莹替她诊完脉之后问:“方才皇兄是不是来过?”
敏娴神情淡然地点头不语。
宛莹略带生气地继续问:“你们能不能把所有事和所有话摊开来好好谈谈?你们还要这样互相伤害到何时?”
敏娴不答反问:“孩子怎样了?”
“这次无碍,下次就不得而知。孩子已经5个月,已经可以确定是双生子,但因为洋儿早产留下的病根未痊愈,这胎必须足月而生,不可再早产,再早产会如何我也不能确定。所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休养,不可再与皇兄争吵,尤其不能再激动。”宛莹无奈地说完。
敏娴轻轻地点了点头,强行扯出一抹让她宽心的微笑,并不想多说什么。
“我去开些药给你调理一下,你好好休息。”宛莹说完一脸担忧地走了。
宛莹走后敏娴吩咐彩云拿来一些经书,她想只有多读点经书才能不让靖轩那些锥心的话在她脑海里回想,才能静养。
第七十五章: 信任破碎
三日后,敏娴来到宁孝殿,太上皇爷张罗得不错,殿内的三间小殿布置得和太庙厢房格局差不多,里面都有佛像和禅堂,看上去祥和宁静,殿外除了花圃中种有许多清净空气的花草外,还有几颗桃树,正值桃花盛开,殿内外充满桃花香,相比殿外香火不断的太庙,这里真是个好地方,适合太后在此清修。敏娴察看过后便同太上皇爷一起移步至太庙,二人从太庙请来太后,太后对宁孝殿极为满意,便和静侧妃分别住下了。
侍女们正在整理从太庙搬过来的随身物品,靖轩和贤妃便来了,一番行礼过后靖轩审视了一下殿内的众人冷声开口问:“母后在太庙住得好好的,为何突然翻修此殿,住此殿?”
闻言,太后疑惑地看了一眼敏娴和太上皇爷靖宇,心里顿时明白,此事二人并未禀告皇帝,于是欲开口答话,可未等太后开口太上皇爷靖宇抢先答:“皇兄莫要责怪母后,是臣弟见这两个多月来太庙终日香火不断,影响母后清修才向皇嫂提议翻修此殿供母后居住的。这样一来既方便了母后到太庙进香又避免了闲杂人的打扰。”
不等靖轩说什么敏娴也接过话不紧不慢地说:“是臣妾请求母后入住此殿的,皇上向来以仁孝治国,臣妾扩充太庙,为母后翻修宫殿紧随皇上的治国之道,想必皇上是赞许的。”敏娴深知靖轩不会过于为难太后,也不会让她失威,所以她才会说得如此坚定。
靖轩疑惑地目光扫过太后以及太上皇爷最后落在敏娴身上,他想起那日与她谈及此事时她咄咄相逼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不悦却只是淡淡地问:“如此小事为何不能与贤妃说,甚至不能与朕说?”
“皇上日理万机,如此小事不宜烦扰皇上。至于贤妃,宫务繁多,臣妾认为既然臣妾开始了这个事情,就不劳烦她了。”敏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责怪之意却也只是语气清冷地答。
“真如皇后所言?”靖轩依旧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她,声音轻沉地问。
敏娴听完他的问话脸上闪过一抹清冷的笑,心想,他们之间的信任到底还有吗?她不答反而转过冷淡的眼眸对上他质疑的眼神,悠然地轻声问:“那皇上觉得是何因?”
太后见二人再说下去就要当众吵起来了便开口说:“为哀家入住此殿,引得皇后遭质疑,着实不该啊!皇后,哀家看哀家还是不住罢了,你的心意哀家收到了,有你这样的儿媳是哀家的幸事。”言毕欲起身离开。
敏娴和太上皇爷忙上前拉下,敏娴扶太后坐下柔声宽慰说:“母后,儿媳没事,您安心住下。”
太上皇爷对靖轩颔首抱拳肃声说:“皇兄,皇嫂与您结发近十载,您若是不了解她,臣弟无话可说。只是,皇兄应允过臣弟不会为难母后,还望皇兄让母后住下。”
“朕由始至终都没说过不让母后住,你们左一个请求让母后住下,右一个让朕不要为难母后,在你们眼里,朕竟如此不孝?朕只是要知道如此小事为何要搞得如此神秘不可告人而已。如此一桩小事却被你们搞得像审案一样,朕没时间陪你们胡闹,一切如皇后安排。”靖轩厉声说完便走了。林巧自知理亏也跟着走了。
靖轩走后太后对众人说:“你们也都回去吧,哀家不好热闹。”其他人便纷纷告退了。
御书房里,靖轩无心批阅奏章,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太上皇爷的话点醒了他,敏娴与他结发快十载了,他不可能不了解敏娴的个性,敏娴是在与他赌气,可他却说了如此多质疑她的话去伤她,他不禁内疚起来,他想向敏娴道歉,可是内心却在埋怨敏娴没有向他坦言,让他曲解她的意思,一想到敏娴故意由他曲解他便生气,于是道歉又作罢了~
宁秀宫,林巧回到宁秀宫后正在为方才的事生气,又有几套茶具遭了殃,碎在了地上,“可恶,本宫还是低估了那老妖婆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想不到皇上终究是不忍为难她。还有太上皇爷和皇后,此二人处处护着她,看来本宫想要对付她需先对付紧紧护着她的两人。”
“娘娘有何打算?”云娘谄媚般问。
“让本宫好好想想。”言毕陷入了沉思~
第七十六章: 出行祭亲
转眼便过了半个多月,靖轩和敏娴还在持续冷战中,高傲的两人这次谁也不愿先低头,就这样耗着,各皇室宗亲自知劝不了二人也都不再管二人之间的事,对靖轩与林巧当年那些事知情的几位王爷都纷纷尽量少出现在敏娴面前,怕被她套话。只有韩显隔两三日便会到凤宁宫探望,陪她说说话,开解一下她。今日下午,韩显来到凤宁宫,两人如常话完家常,敏娴突然道:“再过十日该是姨父姨母的祭日了吧?”韩显不明她此言目的疑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敏娴神情有些哀伤,声音有些哀沉继续说:“唉,不知不觉二老已经故去二十年了,他们故去之后我被哥哥带回了京城,刚满周岁的表弟被他叔父收养了,听说后来送到月辰山学艺去了,我们和表弟之间的联系也逐渐变少了,后来便失去了联系,也不知表弟如今怎样了,不知清明寒食是否有人会到姨父姨母坟前一祭。”她的话让韩显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哀沉,但他却语气不变地温温宽慰道:“月辰山的月辰院是天下有名的学府,院主欧阳煜老先生当年也是文韬武略,名扬天下的,其座下弟子大部分也广有盛名,表弟能拜在他老人家的门下境遇应该也是不错的,至于姨父姨母,表弟的堂叔能收养他想来也是重情义之人,姨父姨母应该能享有一祭,娘娘不必过忧。”
敏娴点了点表示认同,忽然眼神一亮转而说:“哥哥,我们前去拜祭一下二老可好?父母早逝,我当时太小,对父母的记忆很模糊,反而是在姨父姨母家那些年,他们对我的好我都历历在目,这二十余载竟没有想过要去拜祭一下二老,说来有些惭愧。”言毕脸上尽是愧疚之色。
韩显看向她,目光有些担忧地说:“按理,确实应该去拜祭一下二老,只是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宜舟车劳顿,还是算了吧。”
“哥哥放心,我现在身子还不算笨重,不会太过影响行动,我们的行程放慢些便好。”敏娴柔声道。
韩显还是不放心地说:“还是小心些为好,况且,皇上未必会答应让你出行。”
“皇上那不是问题,我有办法说服他,哥哥也不必太担心,我们把宛莹带上就是,”
韩显见她是真的很想去,也不忍拒绝她,便说:“你准备何时启程?我去安排一下随行侍卫队。”
“我们明日就去,但是要便装出行,随行侍卫队就不必了,哥哥挑选几位武功好的侍卫便衣跟随就好。”敏娴缓缓说道。她不是爱慕虚荣之人并不喜欢太过招摇,确保安全便好。她知道自己身边有靖轩安排的暗卫残风和残雨,加上韩显,再带上几位武功高强的侍卫足矣,况且,以她的武功,自保还是可以的。
韩显觉得随行人太少,不放心正想劝说却被她打断了:“哥哥不必担忧,你应该要相信我的安排,更要相信你自己的武功,可好?”敏娴柔声道,语气中夹着些肯求之意,韩显见状便不再多言,点了点头。敏娴继续说:“我们明日辰时出发,劳烦哥哥跑一趟太子府和侯府,告诉翔儿和宁淑一声,让他们二人也随行,另外,我会告诉皇上你们随我出行的事情,你们就不必特意禀告皇上了。天色不早了,那哥哥便出宫准备去吧。”敏娴看了一眼外面的夕阳说道。
韩显起身抱拳恭肃道:“是,臣明日辰时来接娘娘,臣先行告退。”言毕便走了。敏娴便派人到月平宫告知宛莹明日辰时前务必到凤宁宫且不必惊醒锦云,宛莹听完有些疑惑,欲立即前往凤宁宫问个明白却被传话的宫女拦下告知敏娴明日辰时前都不会见她,于是她只能怀着一颗忐忑心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翌日,宛莹辰时来到凤宁宫却见韩显已在更加疑惑,这个时辰,韩显应该准备上朝的,出现在此实在是过于异常,她不禁担忧地问:“皇嫂,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敏娴柔声答:“没事,走吧,我们边走边说。”言毕便往殿外走,彩云抱着尚在睡梦中的锦洋跟在她后面,宛莹疑惑地看向韩显,韩显却不知她所惑说了句:“走吧。”便也抬步向外殿走去,宛莹只能乖乖跟上。
在宫门处,四人一起上了马车,考虑到敏娴身子不便,还有宛莹以及彩云这两位女眷,韩显安排了一辆宽敞的马车。看着马车缓缓驶出皇宫,宛莹终于忍不住问:“皇嫂,我们到底要去哪里?”韩显这才明白宛莹方才的担忧和疑惑,原来敏娴没有告诉她要出行,他也疑惑地看向敏娴,等待敏娴接下来的解释。
敏娴见马车已经出了皇宫便淡淡笑答:“带你出城去玩几日。“
“出城玩几日?“宛莹惊讶地看向她问。敏娴微笑着点了点头,宛莹继续问:”那为何昨晚传话时没有告知我详情?我什么都没准备,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
“你放心,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前几日我命司衣房做了几套新衣裳给你,准备送给你作为生辰之礼,如今,提前用上了,正好!“
“不就是出去玩几日吗?为何要搞得如此神秘?”敏娴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答她。宛莹疑惑地掀起轿帘看了一眼寥寥无几的几位便装随行侍卫,眼睛突然放大,转头看向敏娴惊诧地说:“就这几个护卫,你没有告诉皇兄出行的事对不对?你怕我会向皇兄告密,所以连我也没提前告知是何事。”听她这样一说,韩显也一脸诧异。
敏娴扫了一眼满脸诧异的两人淡然答:“我给他留了书信!”
宛莹听完简直是惊讶到不能再惊讶,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张樱桃似的小嘴此时几乎可以放下一个鸡蛋,她缓缓开口问:“您这是在留书出走?”
敏娴看着她此时的表情不禁噗呲一笑,然后柔声说:“我不是留书出走,我只是想去拜祭一下我的姨父姨母,顺道游玩一下沿途的风景,会主动回去的。你皇兄政务忙,我不便打扰便给他留了封书信,让他不必担心而已!”
宛莹这才收起惊讶的表情,她知道敏娴还在和靖轩冷战所以才不当面与靖轩说出行一事,她也不拆穿,而是幽怨地说:“那您也不必弄得如此神秘,您大可以告诉我,我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说完见敏娴转头去安抚因马车颠簸而睡得不安的锦洋,于是她便转向韩显低声责备道:“你怎么不多安排几个人跟随,皇兄若是知道,定会责怪你安排不周的。”
韩显无奈地低声答:“这是按她吩咐安排的,她说她有法子说服皇上,岂料是这样先斩后奏!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言毕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宛莹轻轻一笑。说话间马车已到太子府所在的街口,锦翔和宁淑早已此等候,马车珊珊停下,韩显下了马车随后便见锦翔和宁淑陆续进来,二人纷纷向敏娴和宛莹见礼,敏娴温柔地看着他们说:“我们微服出巡在外,不必多礼,还有,称呼也要注意一下。”二人点头应下。韩显没有再进马车,而是在外面赶车,马车缓缓向城外使去。
辰时末,靖轩下朝回到御书房,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祥王,二人见丹儿在此等候有些疑惑,丹儿是敏娴的陪嫁丫鬟,出现在此定是敏娴有什么事。丹儿见靖轩及祥王进来忙跪下行礼:“参见皇上,祥王爷!”靖轩一边审视着她一边走到书案后坐下,见她手里似乎拿着一个信封便沉声说:“起来说话!”
丹儿起身递上书信恭谨地说:“皇后娘娘命奴婢将此书信送与皇上审阅!”陆总管接过书信递给靖轩,靖轩疑惑地打开清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承蒙姨父姨母恩养数年,不胜感激,今逢二老故去二十载丧期,特意前往拜祭,以尽孝心。此行需带上皇上爱臣韩显,二子,妹妹以为高手侍卫八人作伴,约二十余日方归,望悉!请务必照顾好爱女!”靖轩看完脸色阴沉,他冷声问:“皇后是否已经离宫?”
丹儿小心翼翼答:“回皇上,娘娘辰时便出宫了。”
“退下吧!”靖轩沉着一张脸冷声吩咐。丹儿便快速退了出去。陆总管见靖轩脸色不悦,在祥王的示意之下也稍稍退了出去,殿内便只剩靖轩与祥王二人。祥王关心地问:“皇嫂这是出宫作甚?竟引得皇兄如此不悦。”靖轩依旧沉着脸,缓缓将手中的信递给他看,他看完宽慰道:“皇兄不必担心,太子应该安排了轩月宫的人同行。”
靖轩摇了摇,重重地叹了口气,稍微缓解了一下阴沉的脸,沉声说:“不会,出行定是按她的意思安排的,信中提到了侍卫高手并未提到轩月宫的人,应该不会安排轩月宫的人随行,好在有残风和残雨暗中护卫,国舅以及翔儿的武功也不弱,她自己的武功也尚可自保,倒也不必担心!”
“如此皇兄便不必担忧,且等他们归来便是!”听完靖轩的分析,祥王原本有些担忧的心也放下了。
靖轩沉声继续冷言:“她现在眼里是越来越没有朕了,如此大的行动竟不曾与朕商议过半句!”
祥王知二人还在冷战只能宽慰道:“皇兄政务忙,皇嫂想必是不想打扰皇兄,皇兄不必介怀!”
“以前她诸事都会与朕相商,都会站在朕的立场考虑,不会让朕为难,如今,总是一意孤行,变本加厉,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更别说心上!对朕也是极其的不信任,朕现在与她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了。”靖轩声音低沉地道,语气尽显无奈。
祥王淡淡地宽慰:“皇兄不必担忧,皇嫂这次出行也是个机会让她散散心,说不定等她归来事情会有意外的转机!”
靖轩不语,沉思了片刻转而说:“来,陪朕下会棋吧!”言毕便起身向旁边的棋盘走去,二人相对而坐,在棋盘上展开了杀局!
第七十七章: 遇刺
敏娴一行人走得慢,原本五到六日的行程走了整整八日才到,他们来到以前姨父姨母的家,但是早已人去房空,房子也已经破烂不堪,几经周折寻到当年收养表弟的那个堂叔家却被告知那位堂叔已在年初病逝了,表弟从此便在月辰山定居,极少回来,敏娴见状很是失落,韩显便在镇上找了间客栈安排大家住下了。翌日,韩显买好祭祀用品后一行人便到姨父姨母坟前拜祭去了,姨父姨母的葬礼是韩显筹办的,他们还记得墓地所在,寻到墓地时,见周围已经长满矮小的杂草,而且有一座看上去时日不久的新坟紧挨在姨夫墓旁,仔细一看墓碑竟然是那位叔父的坟!三座坟前均还残留着几根未燃尽便已熄灭的香烛,东倒西歪地插着,表面已蒙上一层薄灰,想来那位叔父过世后表弟将他葬在此的,然后表弟便定居在月辰山,今年还未曾前来拜祭过。敏娴他们拜祭完,清理了一下周围的杂草见天色已晚便回客栈了。敏娴本来想在镇上游玩两日再走的,但是小镇这些年变化太大,已经完全无往日的痕迹,她便不再多逗留,他们在镇上逛了半日便启程回京了。回程不像来的时候要赶忌日,行程还要更慢些,沿途风景不错,他们每路过一个地方都要停下游览一番,以致于都走了十一日了还未到京城。他们回到与烙城相邻的丹城刚好遇上当地在办一年一度的五谷节,此节是当地百姓为了祈求丰收所办,为期三日,百姓们欢聚一堂,载歌载舞,甚是热闹,宛莹想凑热闹便请求在此地游玩三日,敏娴这一路归来,游山玩水,心情也舒畅不少,她心里也不想如此早便回到宫中,她实在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完全接纳贤妃,原谅靖轩,回到宫中也依然只能继续冷战。于是她便同意了宛莹的提议,在丹城停下玩几日,韩显在城里租到一户大户人家的分宅,宅子不大,刚好够他们住,更重要的是宅子位处偏巷,不临街,很是清静,不似客栈那般人多吵杂,敏娴很喜欢。住下之后宛莹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趁着夕阳余晖,带着锦翔,锦洋,还有宁淑上街游玩去了,敏娴怀有身孕,舟车劳顿有些疲惫便留在宅子休息,韩显也被派去同游,保护他们,留下八名侍卫保护敏娴,当然,还有两名暗卫,彩云自然也是留下照顾敏娴的。宛莹他们至晚方归,暮色早已降临,因是月初,没有月亮,灯火之外的地方均是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大家一起用过晚膳之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出行以来锦洋一直都跟敏娴住同一个房间,方便彩云照顾,今日,锦洋想必是玩累了,刚着床不久便睡着了,呼吸声轻缓传出,敏娴看着他稚嫩的小脸蛋温柔地笑了笑。因为下午宛莹他们去游玩的时候敏娴小憩了一阵,这会尚未有困意,于是她便在一旁看起书来,刚看完一页敏娴就感觉到外面有股杀气逼近,接着院子外面便想起了打斗声,以她的内功,明显感觉到了外面有五个人的内息,她并不在意,而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片刻之后院子里的打斗声便越来越小,接着门被推开了,韩显和锦翔冲了进来,锦翔担心地问:“母亲,您没事吧?”敏娴看着他温柔一笑答:“没事!”
接着打斗声停止了,残风进来恭肃向三人点头以示见礼然后沉声禀到:“娘娘,人已全数擒住!”敏娴对他点了点头,残风会意地退出隐身在漆黑的夜空中。敏娴这才悠悠起身,转头看了一眼一旁床榻上仍然熟睡的锦洋,然后向走出了房间,韩显和锦翔也紧跟其后,院子里跪着三个人,残雨笔直地站在一旁,见敏娴他们出来,残雨也点头以示见礼,敏娴也示意他退下,他便也影身在黑夜中。韩显走到院门处一看,见守在敏娴院外的四名侍卫已被迷倒在院外,难怪院里的打斗并未见他们前去支援,韩显突然想起什么便向旁边宛莹和宁淑所在的院子赶过去,见院外的侍卫如常在值守便询问:“可有异常?”
“回将军,没有!”其中一名侍卫恭敬地答!韩显还不放心便进去查看了一番,确认宛莹和宁淑在房间里安睡才折回到敏娴的院子,却见方才的三名刺客已全数倒地,嘴角在流血,
他上前探了一下他们的气息,却发现他们死了,不禁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锦翔,锦翔淡淡解释:“他们事先服了毒,一旦失败,只有一死,专业杀手,不成功便成仁!”
“可有问出是受何人指使?”
“没有,毒发前,他们半句话也不肯说。”锦翔沉稳地答,随后转而问:“姑姑和师妹那边怎样?”
“她们安好,无异常!”韩显沉声答。
锦翔听完沉思了片刻担忧地对敏娴说:“母亲,他们目标很明确,是冲您来的!会是何人?”
敏娴眼波流转,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三名刺客,其实他们所中的毒敏娴会解,解了毒,带回去交给靖轩,靖轩有的是法子审出幕后之人,但是敏娴不想这样做,她心里明白是何人想自己死,一旦把刺客交给靖轩,审出了幕后之人,为难的是靖轩,她实在不愿逼他到那种境地。她淡然开口说:“人已死,已查不出主谋,好在大家也没有什么损伤,就算了吧,此事不必在皇上面前提起。”敏娴此言是对韩显和锦翔说,也是对暗处的残风和残雨的吩咐。“劳烦哥哥把尸体处理掉别脏了别人家的宅子,明日一早便回去吧!”言毕便回了卧房,锦翔也担心地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早膳过后一行人便启程回京了,宛莹听说了刺客一事也不敢再要求久留,乖乖地跟着走了。傍晚时分回到京城,锦翔和韩显将敏娴送回了凤宁宫才出宫。他们刚走锦云便小跑进来扑进敏娴怀里委屈巴巴地说:“母后是不是不喜欢云儿了,出宫这么久都不带云儿一起?”
敏娴抱着她温柔安慰:“母后这次去的地方太远又不好玩,所以才不带云儿的,下次一定带上云儿出宫去玩好不好?”
“好,母后要说话算话!”锦云抬头与敏娴对视,一脸认真的说。
敏娴温柔地笑着说:“当然,母后何时说话不算话呀?你先告诉母后,母后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有好好用膳?好好上课?”
“有,二婶娘每日中午都会准备好多好吃的,我和宜香姐姐上完课就可以吃,午后父皇会派人接我到御书房偏殿,陆公公他们会交我折纸,画风筝,父皇有时候还会陪我放风筝。”锦云高兴地说着突然又失落地说:“刚开始那几天晚上回到寝宫,姑姑不在,我有些睡不着,然后就开始想念母后和姑姑,后来我便去和宜香姐姐一起睡。母后,今晚云儿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敏娴见她又是委屈又是失落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愧疚,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锦云开心地依在她怀里。
宛莹和敏娴分开后没有回月平宫而是直奔御书房,陆总管见她来不等通报直接带她进去了,应该是靖轩事先吩咐好的,靖轩问及她们此行是否顺利,宛莹便提到了遇刺一事,靖轩幽怨地看着她说:“你就应该事先告诉朕你们要出行一事,这样朕便能安排人保护你们,确保万无一失!所幸你们并无伤损!”
宛莹委屈辩解:“皇兄,真的是冤枉,皇嫂真的太精了,臣妹完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跟她走的,出了宫门才知道她是在留书出走,哦,不对,是出行,臣妹完全没机会向您禀报呀!”
“好了,朕不怪你,赶路累了吧,回去歇息去吧!”靖轩语气温温地吩咐。宛莹的目的是要告诉靖轩她们遇刺了,希望靖轩趁此机会好好关心关心敏娴,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得以缓解,她能做的已做,接下来就要看靖轩和敏娴的造化了,于是她便听话退下了。他走后靖轩便去了凤宁宫,见他来,敏娴便让彩云带锦云去沐浴了。二十多日不见,敏娴除了身子更笨重了些,脸上有些倦意倒也还好,靖轩倒是有些消瘦了。二人眸色复杂地对视了片刻,敏娴先开口打破了沉静:“不知皇上驾临所为何事?”
“朕听闻昨日遇上了刺客,特来问问是什么人。”靖轩沉声答。
“刺客当场服毒自尽,无以追查。翔儿说,他们是专业杀手,目标明确,是冲臣妾而来,可臣妾自认并未得罪过人,想不出是谁。”
“若你当初不是一意孤行,事先告知了朕,朕一定会安排人护送,刺客怕是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朕定将他们凌迟,说不定还能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皇后当吸取教训,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靖轩沉声责备,一想起敏娴没有与他商量过半分,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就生气。
敏娴没想到他听到自己遇刺的消息竟没有关心而是责备,冷然一笑说:“臣妾突然想起有个人应该是憎恨臣妾的,如果没有臣妾,这大烙朝的后位该是她的,皇上觉得此人是否有嫌疑?”
靖轩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更加生气地盯着她说:“你这般无证据地指控她意欲何为?既然容不下她,当初就不该一意孤行安排她进宫。”
敏娴见他这般生气的样子,继续冷然一笑,这次的笑要更冷些,果然,只要涉及贤妃,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是不会信的。她淡淡地说:“臣妾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指控贤妃与此事有关,刺客是残风和残雨擒住的,尸首被处理的地方哥哥知道,皇上若是想知道是否与贤妃有关系,可以派人去查。”敏娴心想,他一定不会去查的。
果不其然,靖轩冷冷地开口果断拒绝道:“不必了,巧儿这段时间未曾踏出皇宫半步,不会是她。”
“那就请皇上不必再过问此事,并未有人因此有损伤,就当这件事不曾发生过。”敏娴也冷冷地说。
靖轩却疑惑地盯着她问:“简装出行,遇刺,避查刺客,这一切该不是皇后特意安排的吧?”
敏娴听完眼神冷冽地回视着他,这些话就如同一块块巨石狠狠地碾压过她的心,心碎到已经不知痛楚。他竟然会觉得自己在处心积虑地想要陷害贤妃,他心里对她的信任怕是早已荡然无存了吧,她的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凉。于是故意轻轻地一字一句答:“皇上圣明,臣妾心悦诚服!”
“你--哼!”靖轩被她的回答气得顿言,甩袖匆匆离开了。敏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声地笑了起来,笑得那样的讽刺,悲凉和寒心。
第七十八章: 二皇子受伤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靖轩和敏娴依然冷战中,贤妃没有任何动静,宫里一片宁静。但敏娴隐隐感觉到不安。这日,锦洋从学堂回来,用过午膳后便在假山下看书,假山上忽然有一石头滑落,锦洋闻声欲跑开却被一根绳子绊倒,他眼睁睁看着石头砸向自己双腿,痛得他叫了一声便晕过去了,丹儿闻声走近见状忙边喊人边搬开石头,众宫人忙分工,有人帮忙搬开石头,有人去传太医,还有人去给帝后报信。丹儿把锦洋抱进内殿不久,御医便赶到了,宛莹也随之来到。
御书房,靖轩正在与太上皇爷下棋,陆总管急忙来报:“皇上,不好了,二皇子出事了。”
靖轩闻言与太上皇爷忙放下棋子,“速报。”
“二皇子在假山下看书时,假山的石头滑落,砸到二皇子的腿,二皇子昏迷过去了,太医和长公主已赶到安阳宫。”靖轩听完忙起身向安阳宫走去,太上皇爷也紧随其后。
凤宁宫,敏娴一如往常在殿中看经书,彩云行色匆匆来报:“娘娘,彩云有事奏报,但请娘娘保持冷静。”
敏娴皱了一下眉,看着一脸慌张的彩云说:“你有事尽管说,本宫撑得住。“
“是二皇子,二皇子出事了。”彩云声音颤抖地禀到。
敏娴闻言立马放下经书往安阳宫走。
“娘娘,您慢点。”彩云扶着她说道。
“怎么回事?”敏娴边走边问。
路上,彩云向她简述了事情经过。凤宁宫离安阳宫最近,所以敏娴最先赶到,可没想到贤妃居然紧随其后也赶到了。就算她怀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身子不便,但离安阳宫最近的是凤宁宫,最先得知消息的是她,而且她相信自己的速度还没有慢到住得比她远三倍的贤妃得知消息还能几乎与她同时赶到。她突然冷静了下来,她心里明白贤妃与此事绝对脱不了干系,贤妃是来看她笑话的,她不能让贤妃如愿。敏娴平静地走进内殿,看见锦洋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宛莹正与众御医在讨论锦洋的病情,见她进来,众人欲行礼被她阻止了,她走至床榻边坐下,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锦洋的腿问:“伤势如何?”
宛莹正要回答却闻“皇上驾到”便见靖轩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行礼,唯独敏娴仍旧抚着锦洋的腿,仍旧坐在榻边头也不回一下。靖轩让众人平身后问:“洋儿的伤势如何?”
宛莹心疼地答:“双腿筋脉全断了,以后恐怕不能行走了。”
敏娴虽然在硬撑着不让自己哭,可听到宛莹的回答晶莹的泪水还是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好在背对着众人,没人看到。
靖轩继续问:“可有治愈之机会?”
“机会不大。”宛莹为难地答。
靖轩见敏娴极其冷静,隐感不安,踌躇了片刻,欲上前安慰。敏娴却收拾好了情绪起身转向宛莹说:“再小的机会都不能放过,都要一试,你和御医们好好研究研究。”
宛莹虽然疑惑敏娴竟如此冷静,但还是应下了。
敏娴转向彩云继续吩咐:“把二皇子抱回凤宁宫,安阳宫所有宫人全部关起来,让国舅彻查此事,查清之后本宫再作定夺。”言毕便回凤宁宫了,没有与靖轩说一句话,彩云抱着锦洋紧随其后。
靖轩遣散了太上皇爷,贤妃及一众太医后便带着宛莹往凤宁宫去了,他放心不下敏娴。
敏娴回到凤宁宫,看着榻上的锦洋时眼泪决堤而涌了出来,她哭泣着说:“洋儿,是母后不好,都是母后造成的,是母后对不起你。。。”她哭着哭着牵扯着肚子痛了起来,彩云见她抚着肚子,脸色难看,眼看不妙,刚想叫人便看见靖轩和宛莹进来了,靖轩看出敏娴的不对劲立刻过去扶起她,欲把她扶到殿外,敏娴挣脱他的手说:“是我,是我对不起洋儿,我要守着他。”
靖轩拉过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安慰:“你冷静点,不是你的错,都是意外。”
“不,不是意外,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靖轩见她越说越激动,脸色越来越不好便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着了,靖轩抱她到外殿睡下,宛莹为其诊脉确认暂无大碍。怕她醒来再次激动,靖轩和宛莹便一直在凤宁宫守着。
傍晚时分,敏娴醒过来,人也冷静了,靖轩见她醒来,忙凑近问:“感觉如何?”
敏娴不答反问:“洋儿醒了吗?”
“醒了,宛莹在陪着他。”
“你走吧,我没事。”冷冷地说。
靖轩担忧地说:“朕不放心,还是在这陪着你吧。”
“可我不想看到你。”敏娴扭过头不看他平静地说。
“你还不能原谅朕吗?”靖轩无力地问。
“请皇上不要刺激臣妾。”敏娴依旧冷冷地答。
靖轩见她态度强硬便不再强迫她回御书房了。
靖轩走后不久,韩显和太子锦翔便双双来到凤宁宫,二人行完礼后,敏娴拿出一块令牌递给韩显说道:“这是皇上特赐给本宫的令牌,拿着它可以出入皇宫任何地方,劳烦哥哥为洋儿彻查此事。”
“是。“韩显接过令牌退下了。
敏娴目送他离开后转身对太子锦翔说:“翔儿,去求你父皇恩准你将你二弟接到你府上休养,该如何说,你自己想,还有,母后请求你,一定要保护好你二弟。“
“母后言重了!保护好二弟是孩儿的责任,孩儿自当全力以赴。孩儿先行告退了。”言毕便走了。
敏娴进入内殿看锦洋时,锦洋正在和宛莹在下棋,见她进来忙说:“母后醒了,请恕孩儿腿受伤,不能给母后行礼,改日孩儿恢复了定当补回请罪。”
敏娴知道宛莹定是向他隐瞒了他的伤势她才说得如此轻松,敏娴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她强笑着说:“洋儿是个懂事的乖孩子,母后是不会责怪洋儿的。洋儿能告诉母后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锦洋把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
敏娴听完问:“洋儿确定绊倒你的是绳子?”
“孩儿确定。”锦洋坚定地说。
宛莹听完问道:“皇嫂是否猜出了什么?”
敏娴没有答她,只是柔声对锦洋说:“洋儿乖,母后身子不便不方便照顾你,你住到太子哥哥府上休养可好?”
“儿臣听从母后安排。”锦洋乖巧地答。
“乖,你先睡一会,太子哥哥等一下便会来接你。”
“嗯。”锦洋乖巧地睡下了,。
敏娴替他盖好被子后便和宛莹出去外殿了,宛莹还是忍不住问:“皇嫂急着把洋儿送出宫是否猜到什么?”
“本宫猜到的太多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对了,为何一直未见云儿?”
“云儿和宁淑出宫采药了,估计还未回来。”
“为何去了那么久?”
“她们去城外的山上采,而且那药不常见,估计是找了许久。不过皇嫂放心,太傅带着亲兵随行,不会有事的。”
“等她回来,让她到本宫这里来一趟,没亲眼瞧过本宫不放心。你也在这待了大半日了,回去吧!本宫没事。”
宛莹应声担忧地离开了。
太子锦翔从凤宁宫出来后便到御书房请求靖轩恩准他接锦洋到太子府休养,父子不免争论一番,“翔儿的意思是你母后身子不便照顾不了洋儿后,宫里便没人能照顾好洋儿,包括朕!所以你要接洋儿到你府上休养!翔儿在质疑朕!”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让母后安心!”
靖轩也明白这是敏娴的意思,为了避免影响敏娴养胎,便应允了,太子便前往凤宁宫接锦洋出宫回太子府了。
太子离开不久锦云公主和宁淑便回来了,宛莹领着她们到凤宁宫报了个平安,敏娴叮嘱了她们几句。告诉她们宫里已经起变幻,她们要小心行事,便让她们回去了。她们走后敏娴半卧在床上沉思,她不想看到宫斗,可却因她过于高傲不肯低头,偏要与靖轩怄气才引来林巧,唤醒了宫斗,还连累了锦洋。她恨林巧,更恨自己。
第七十九章: 彻查
翌日,天下起雨来,这是入夏之后的第一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敏娴坐在走廊上看着凤宁宫院子上的花草说道:“彩云,你看,这牡丹花比昨日开得还要艳。”彩云答:“是呀,这雨下了一天,也打压了它一天了,它不但没有凋零,反而开得更艳了。”
“那是自然,要是经不起这点小雨的打压,它怎么能成为花中王者。”敏娴在说着牡丹花,也在说着自己。话间,宫人来报韩显来了,敏娴吩咐宫人带他进来,片刻韩显脸色凝重地来到她面前,按规矩行过礼后敏娴问到“查得如何?”
“臣昨晚翻查安阳宫时,在失事的假山旁边发现了这个。”说着拿出一支簪子。
彩云插话说:“我认得此物,这是木儿的。”
“木儿?”敏娴疑惑地问。
彩云继续答:“木儿是安阳宫的宫人,负责打扫安阳宫上下。”
“你还知道什么?”敏娴继续问。
彩云冥思了一下答:“木儿有位妹妹在宁安宫当差,是雅贵人的贴身侍女。”
“哥哥可有查到什么?”
“臣赶到大牢时木儿已经服毒自尽了,内侍局的人查验过,是鹤顶红。”韩显沉声答
“宁安宫可有动静?”
“臣命人监视了一整日,没有异样。”
“继续查,这事没这么简单。派人守住大牢,不能让幕后黑手再抹掉线索。”
“是。”韩显应声走了。
韩显走后,敏娴吩咐彩云亲自去盯着宁秀宫,她觉得此事一定和林巧脱不了干系。
宁秀宫,贤妃正在看兵书,云娘告诉她国舅查到了木儿,贤妃先是不以为然地说了句“人都死了,查到又怎样?去准备晚膳吧。”
云娘刚想退下又被叫住了,“韩显跟在皇上身边多年,非等闲之辈,你让你那侄女小心点,不要露馅了。”
“奴婢知道了。”
云娘退下后贤妃又陷入了沉思。
翌日清晨,敏娴刚用完早膳韩显便来了,“大哥匆忙来见,可是有新的线索?”
“回娘娘,在假山的石缝中发现了这个。”说着拿出一小块碎布。
敏娴仔细看了一会说:“这布料是本宫在王府的时候买的,当时做了两件衣裳,一件给了彩云,还有一件给了丹儿。事发时丹儿最先赶到现场,应该就是她的。”
“这是臣在二皇子出事的那座假山后面发现的,臣只是奇怪为何会在假山后面。”韩显神情凝重地说。
敏娴凝眉思考了一下慢慢道:“哥哥的意思是丹儿监守自盗?”
“臣也只是猜测而已。”
“丹儿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甚是了解她,信任她才派她去照顾洋儿的。”敏娴解释道。
韩显却肃声说:“人心隔肚皮,娘娘别忘了,她只是你在街上收留的乞丐,来历不明。”
敏娴有些不愿相信地说:“可是她从在将军府到陪嫁到王府,甚至进宫一直都没有做过什么可疑的事情。”
“每一颗棋子都有其作用,发挥作用的时间也不一样,也不一定一上棋盘就得发挥作用。”
“本宫明白了,劳烦哥哥去查查她的身世。”敏娴眸色冷冽地说。
“这恐怕需要一些时日,臣怕案子耽搁久了反而不利呀。”
“哥哥且去查,案子本宫自有办法引出凶手。”
韩显看了看敏娴坚定的表情知道她一定想到办法了,便退下去查丹儿去了。
韩显走后不久彩云回来了,彩云见到昨夜云娘去过大牢探监,是去见丹儿,后半夜还偷偷去见过木儿之妹,只是彩云不敢靠得太近,听不到她们谈了什么,但,既然云娘会去看丹儿就证明了韩显的猜测不假。她大张旗鼓地吩咐丫头她要提审丹儿后便吩咐彩云先下去休息,彩云转身退下那一瞬间敏娴看到了她侧颈上的红疹忙叫住了她“等等!”
彩云转向她问:“娘娘还有何吩咐?”
“你昨夜与何人接触过?”敏娴惊讶地问。
“回娘娘,彩云昨晚都在暗中监视宁秀宫,未曾与别人接触过。”彩云低头答道,眼神有些闪烁。
敏娴看着她严肃地说:“彩云,你自幼伴在本宫身边,跟随本宫多年,与本宫情同姐妹,从未对本宫说过半句假话,本宫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让你开了这个先例?”
彩云闻言忙跪下回话:“彩云欺瞒娘娘有罪,请娘娘降罪。”
“先回答本宫的问题,谁?”敏娴淡淡地问。
彩云犹豫了一下答“请娘娘饶丹儿不死。”
“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本宫。”
彩云恭肃地答:“云娘是丹儿的亲姑母,二皇子的伤如娘娘所猜测,与贤妃脱不了干系。”
“你了解本宫的,要本宫饶丹儿不死,你需给本宫一个够份量的理由。”敏娴声音清冷地说。
“丹儿是彩云义母之女,当年父母亲以及义母一起出海,皆身亡。彩云承蒙娘娘姨母垂怜带回家中陪伴娘娘,但丹儿却是流浪了许久才找到她在相府当差的姑母。请娘娘看在彩云多年以来尽心尽力照顾娘娘的份上饶丹儿不死。”言毕,彩云向敏娴重重磕了个头。
“她不死便是你死。”敏娴略带生气地说。
听敏娴这样说彩云有些疑惑便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敏娴问:“彩云愚昧,不知娘娘是何意?”
敏娴解释“你可知你脖子上的红疹从何而来?”
彩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答:“可能是昨夜跟踪云娘时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等一下去药房取些药擦擦便好。”
“不是,这不是普通的疹子,你中毒了,如果本宫猜得不错,你的掌心应该有一条微红的线。”
彩云打开手心一看,果然是,敏娴脸色稍微转温和继续说:“彩云,你别天真了,丹儿与你相认极可能是想拉拢你,无奈你对本宫忠心耿耿,这本不至于让她们对你下毒手,但你昨晚发现了她们的秘密,她们为了自保也为了除去本宫最得力的帮手也只能向你下毒手了。”
彩云想了想说:“彩云轻信敌人,死不足惜,只是日后不能替娘娘分忧了。”
“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的。”敏娴拿起一旁的纸和笔写下一道药房递给她说:“按药方抓药,每日两服,七日之后便可解毒。”
彩云接过药方,重重磕了个头谢恩。
敏娴扶起她说:“她们的目标很明确,彩云怕是不能活着了,按这毒的性质,你活不过今晚。等一下本宫会出宫去太子府看洋儿,你随本宫一同前往,本宫会把你留在太子府,太子今夜会为你办一场假葬礼。明面上为了不影响本宫养胎是秘密进行的,本宫不知道。明日你便会以云姑的身份进太子府伺候二皇子,云姑是太子从外地招回来的丫环,身份是秘密,你明白吗?”敏娴神情有些严肃地说完。
彩云认真答:“彩云明白。”
敏娴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过一个盒子递给她说:“这两块烂皮疤你拿着,你是一场大火中的幸存者,因为大火而毁伤容貌,此生必需带着面具活着。记住,没有本宫的允许,你永远只是云姑。这个世上除了本宫和太子,再无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为了避免露馅,你要开始和过去的生活习惯告别。还有,这药,你要分开来买,让不同的人替你买,不能让人知道这些药是你自己吃的。”彩云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吧。本宫见完丹儿再去太子府。”
彩云退下后,宫人带进丹儿,敏娴试探了她几句,丹儿却由始至终不曾有过慌乱,敏娴不禁暗自感叹丹儿的胆量和城府,她绝对经过训练的,而且训练太有素了,可恨的是敏娴一直都没有发现,还让她去照顾锦洋,才让锦洋受到伤害。敏娴简单透露了一下韩显查到木儿的妹妹在雅贵人那里当差,已经在审问她,丹儿闪过一丝慌乱后快速恢复了冷静。敏娴不再与她纠缠,便让她继续回牢里待着了。
响午时分,敏娴来到太子府探望锦洋,她简单地和太子说了一下关于彩云的计划便把彩云留下了,离开时,彩云是小声请求敏娴饶丹儿一命,敏娴无奈地说:“彩云,你需得记住,心软会害苦自己的,对敌人心软自己会更惨。本宫便是活脱脱的例子。”言毕便回宫了。
第八十章: 审处
刚回到凤宁宫靖轩便来了,敏娴欲行礼被他阻止了并问:“你身子不便,怎么还出宫去?万一有什么意外如何是好?”“臣妾想念儿子,前去看看而已,难道皇上对自己脚下的京都如此不放心?”敏娴冷冷地反问。
靖轩知道锦洋的事对她打击很大,暂时不与她计较,沉声说:“朕是担心你舟车劳顿身体受不住。”
“皇上放心,臣妾还未弱到这个地步。”敏娴冷淡地说。这时宫人来报韩显求见。敏娴吩咐宫人领韩显进来后,对靖轩说:“哥哥想必是查到了什么,皇上也一起听听哥哥都查到什么了吧!”
随后韩显便进来了,后面跟着两名侍卫压着一名宫女。一行人向靖轩和敏娴行过礼之后,韩显呈上两段绳子禀报:“皇上,娘娘,臣在假山脚发现的一根断绳与水儿房间搜出的绳子完全吻合,可以确定是同一绳子。”
陆公公接过绳子递给靖轩看。
敏娴在一旁解释说:“洋儿曽说过,他本来可以跑开的,却被一绳子绊倒了。”
一旁跪着的宫女慌忙求饶“皇上,皇后娘娘开恩,奴婢是冤枉的。”
“冤枉?那你告诉本宫,这绳子为何在你房中?”敏娴冷冷地问。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宫女喊着冤眼神却有些闪烁。
“不知道?本宫有办法让你知道的。来人,上夹棒。如果夹棒还是不能让你知道,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了。”
敏娴此言一出靖轩和韩显同时一惊,敏娴向来心善,管事这些年用过的刑罚也只不过是扣些俸禄,严重的也只是断食三日。夹棒和剁手指这类刑罚由她口中说出,终究是残忍了些,二人不得不惊。
水儿闻言连忙磕头求饶说:“不要,奴婢知道。”
敏娴很满意水儿的反应,悠闲地等待她的下文。
“回娘娘,绳子是奴婢姐姐的,二皇子的伤不是意外,是姐姐造成的。”水儿颤声答。
敏娴继续冷声问:“二皇子与你姐姐有何怨仇,她竟敢谋害二皇子?”
“娘娘明察,都是雅贵人指使的。”
敏娴对她的回答很意外,“雅贵人?当真?”
“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娘娘。”水儿恭敬地答。
“来人,传雅贵人。”
宫人领命去传雅贵人,敏娴又简单盘问了几句水儿,片刻,雅贵人来到,规矩地向主位上的靖轩和敏娴行礼,敏娴看着雅贵人,心里不禁惋惜,如此一位循规蹈矩的人就要成为这宫斗的牺牲品,蒙此不白之冤了。
她淡淡地对雅贵人说:“水儿说,是你指使她姐姐加害二皇子的,你可有话说?”
雅贵人听完一脸惊慌地答:“娘娘,臣妾冤枉,臣妾没有指使任何人加害二皇子。”
“水儿,把方才你所说当着雅贵人的面再说一次。”敏娴不紧不慢地淡淡道。
“回皇后娘娘,奴婢的姐姐亲口与奴婢说,是雅贵人用奴婢的性命威胁她,让她加害二皇子的。”水儿坚定地答。
雅贵人怒斥道:“水儿,本宫向来对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本宫?”
“皇后娘娘,奴婢不敢诬陷贵人,确实是姐姐亲口所言。”水儿斩钉截铁地说。
“皇后娘娘您向来对臣妾不薄,臣妾没理由加害二皇子,臣妾也没那个胆量,还望娘娘明察。”雅贵人激动地申辩。
敏娴看着雅贵人幽幽开口:“木儿已死,现在是死无对证,本宫也想相信你,但水儿一口咬定是你,不管真的是你所为,还是你得罪了人,遭人嫁祸,结果都一样,那就是赐死。来人,把这颗毒药让雅贵人吃下。”
敏娴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宫人,雅贵人一直在求饶,宫人不顾她挣扎给她灌下了药丸,雅贵人挣扎了片刻便昏过去了。
敏娴再朗声说:“木儿,挫骨扬灰。水儿发配浣衣宫今生不得出。哥哥,雅贵人涉嫌谋害二皇子,不能入皇陵,扔入乱葬岗即可。”
水儿听罢哀求道:“求皇后娘娘留我姐姐一个全尸。”
敏娴一双清澈的寒眸紧紧盯着她,冷冷地说:“你听好了,不管是谁指使,你姐姐亲手谋害二皇子是个事实,就算她自尽了,本宫亦不会放过她。“
“求娘娘绕过姐姐,姐姐是知错的。”
“知错也换不回二皇子健全的腿。拉下去!“敏娴怒声斥说。
韩显忙招手示意手下进来将雅贵人及水儿拉了下去,他疼惜地看了一眼敏娴也退下了。
靖轩示意其他宫人也退下后,疑惑地看向敏娴,看到他的眼神,敏娴淡然问道:“皇上是想问臣妾怎能单凭一婢女所言就赐死雅贵人?”
“不,朕只是觉得这案子的结果并非你心中的结果,你还知道些其他消息。”靖轩审视着她说。
“臣妾知道的事可就多了,皇上想听听?不过臣妾觉得皇上还是不要听的好,有些真相您听了会痛心的。臣妾累了,先回内殿休息,皇上自便。”言毕便往内殿去了。靖轩见状便回御书房了。
翌日,敏娴如往常般早起,与往日不一样的是今日服侍她的不再是彩云,一切都让她觉得不顺心。用完早膳后她便在偏厅看经书,这时宛莹来到“臣妹见过皇嫂金安。”
敏娴放下经书对她说:“起来吧!如此早到本宫这来,有何事?”
“安阳宫的其他宫女都分配到其余各宫了,臣妹是想问问皇嫂,丹儿如何处置?”宛莹一脸认真地问。
敏娴疑惑地看向她,淡淡地问:“这些事自有内务局的人处理,何时要劳烦你了?况且,后宫管理宫务的是贤妃,怎么跑来问本宫了?”
“后宫事务是暂由贤妃代理,可是您才是后宫之主呀!况且这事是您亲自下旨关的人,丹儿又是您的陪嫁丫头,贤妃哪敢做这个主?内务局就更不敢了。只有我敢把无辜的人放了,也只有我能借着查脉的借口进凤宁宫请示您了,皇兄的圣旨大家可记着呢,所以在你诞下孩儿恢复之前,除了皇兄也就只有我敢无召觐见了。”
“也是,这皇宫里,也只有你建平长公主能畅行无阻了。”
“哎呀,我来是请示丹儿的去处的,不是来找您调侃我的。国舅说洋儿之事没有这么简单,丹儿有着重大嫌疑,还请皇嫂圣裁丹儿去向。”
“调回凤宁宫。”敏娴淡然地说。
宛莹立刻拒绝道:“不行,您心里也明白丹儿的身份不简单,万一她伤到你怎么办?”
“本宫倒要看看贤妃的爪牙在本宫眼皮底下能掀起何风浪。”敏娴目光冷冽地说
“可是——”宛莹还想劝说却被敏娴打断了,
“本宫意已决,你先回去吧,多替本宫到太子府看看洋儿,洋儿的伤全指望你了。”
宛莹见她态度坚决,只好作罢退下了。
第八十一章: 早产
宁秀宫,主厅内云娘向贤妃密报着太子秘葬彩云一事,揣摩着要让敏娴知道此事。听说丹儿被调回了凤宁宫甚是奇怪,因敏娴公然提审了丹儿,她们知道敏娴已怀疑丹儿,贤妃再三嘱咐云娘要丹儿嘴巴闭紧些,不行就除掉丹儿。她还让云娘去转告丹儿,想办法让敏娴早产,因她知道以敏娴的状况,再早产凶多吉少。除掉了敏娴,她自然有办法收回靖轩的心。
凤宁宫,宛莹离开后不久丹儿便来了,敏娴吩咐了她几句便让她退下了。看着丹儿离开的背影敏娴陷入了沉思,丹儿走后她靠在榻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靖轩依偎在一起看着五个孩子在院子了玩耍,那是以前轩王府,现在的太子府梅院,梦突然改变了,靖轩离开了,还带走了锦洋,她拼命挽留却无果,伴着呼喊声她惊醒了,她抬眼看了看周围,诺大的凤宁宫冷冷清清的,只有她孤独一人。
又过去两日,这日敏娴用过午膳便去向太后请安,回来的路上遇上了贤妃,敏娴感觉到贤妃的出现并非巧遇,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向自己逼近。敏娴不愿与其纠缠欲离开,贤妃却叫住了她:“皇后娘娘,听说彩云被安排到太子府了,这样一来您身边可缺少人伺候呀,是否需要臣妾再挑些人到凤宁宫伺候?”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丹儿跟随本宫多年,她会替本宫打点凤宁宫的事的。”敏娴别有用意地答。
贤妃转过话题说到:“臣妾前晚派出城办事的人回来时迷路了,误入太子府后面的山上,却看见太子在秘葬某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彩云。”贤妃说道此处停了一下观察了一下敏娴,见敏娴面不改色便添油加醋继续说:“这好端端的,彩云怎么会——”
“休得糊言,彩云在太子府好好的才不会有事,就算有事太子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本宫的。”敏娴假装紧张辩解道。
贤妃余光看见敏娴后面靖轩正从远处走过来,心生一计便拉着敏娴的手说:“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没有告诉您,也是怕影响您养胎呀。”
敏娴反感她的接触便拂开她的手,却不料贤妃趁机狠狠地推了她一下后假装被她拂倒,摔到了地上,而她受到了贤妃的推力也摔倒在地上。这一幕看在远处的靖轩眼里成了敏娴拂开贤妃时过于用力,将贤妃拂到在地,而她自己也受反力而摔倒了。他火速走到敏娴身边,敏娴强忍着肚子的疼痛,向贤妃投去一个恨的目光,她的目光让贤妃一震,贤妃害怕她这个目光。靖轩抱起敏娴边往凤宁宫走边吩咐陆公公去请太医和产婆。贤妃被云娘扶起后也跟着去了凤宁宫。
到了凤宁宫,靖轩忙把敏娴放到床上,手上的暖流让他心口掠过一丝害怕。贤妃跟在他身后看着床上的敏娴,敏娴一直强忍着痛,眼睛保持着方才怒视贤妃的角度,目光空洞无神。宛莹刚好在太医院看医术和御医们研究锦洋的伤,听到陆公公说敏娴摔倒了,连忙往凤宁宫赶来,进门看到贤妃在,二话不说打了贤妃一个耳光,贤妃捂着脸,疑惑地看向宛莹,宛莹咬牙切齿地说:“皇嫂此次若是有个闪失,本公主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云娘见状上前维护说:“长公主,皇后娘娘是自己摔倒的,与贤妃娘娘无关呀。”
宛莹冷眼看了一下云娘抬手也赏了她一个耳光并说:“本公主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来人,拖进刑室,掌掴五十,杖责五十。”
“慢,云娘只是关心本宫,并无恶意,还请长公主饶她这次。”贤妃虽恨宛莹打她的一耳光,但她知道宛莹的地位不低,不能当着靖轩的面与她起冲突,便只是替云娘求情。
宛莹并不理会她而是对一旁的陆公公说:“拖走。”
陆公公在一旁就为难了,他看了一眼皇上,宛莹和贤妃,宛莹长公主在宫中地位甚高,皇上和一众王爷均护着她,他不能得罪,这贤妃是皇上的旧爱,圣意难测,虽如今只是暂代宫务的妃子,没准不久就成为后宫之主,他也得罪不起,他以为皇上会出面处理此事,可眼下皇上只关注皇后娘娘,压根就不理睬这些琐事。
宛莹见没人敢上前便冷声怒问:“怎么?要本公主亲自动手?还是你们都想进刑室?”
陆公公一听,只能让人把云娘拉走了。
宛莹走到床边问太医和产婆:“情况如何?”
产婆答:“皇后娘娘怕是要早产呀。”
“又早产?这次早产并非小事,大家要打起精神来。”宛莹有些紧张地说。
“是。”宛莹吩咐完毕便把靖轩和闲杂人等推出了外殿,靖轩打发贤妃回宫后便忐忑不安地在外殿等着。
第八十二章:小公主夭折
两个时辰后御医和产婆都出来了,靖轩忙问:“情况如何?”他们纷纷跪下道:“臣等无能,请皇上降罪。”
“到底如何了?”靖轩不安怒问。
为首的太医小心翼翼地答:“皇后娘娘诞下一龙凤胎,但因为娘娘怀胎期间心情郁结,身子未能得到很好的调理,胎儿气血不足,再加上早产的原因,小皇子虽体弱却无大碍,日后调理好便是,小公主却因气血严重不足,生下来便夭折了。”
靖轩听完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怔了怔,然后问:“皇后如何?”
“皇后娘娘虽无大碍,但此次双生子早产对她的身子损害极大,又加上二皇子时早产的身子未完全调理好,如此双重打击,怕是日后无法再生育了。”
靖轩听完慌神了片刻便抬手示意太医们退下了。太医的话让他心头的害怕更重了,他缓缓走进内殿,宫人们抱着孩子在一旁,宛莹正在给敏娴整理被褥,靖轩走近忍不住再一次问:“她怎样了?”
宛莹轻声答:“只是昏了过去,无大碍。”
“她的身体怎样?”
“很弱,需要慢慢调养,无法再孕。”宛莹有些哀伤地答。
“这样的打击让她如何受得了?”靖轩边说边抚着她的脸。
“先不要告诉她。”
“只怕瞒不了她,她是何等精明呀!”
刚说完敏娴便醒了,她喊着孩子挣扎着欲起身,靖轩扶起她,让她坐在床上靠着,宛莹示意宫人把小皇子抱过来给她,她抱着小皇子问:“本宫记得你说过本宫怀的是双生子,另一个孩子呢?”
宛莹看了一眼靖轩,见靖轩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便说:“您别激动,因洋儿早产,您的身体还未调理好的缘故,再次有孕本该万分小心,没想到又早产了,你本来生下一对龙凤胎,小公主却因气血严重不足,夭折了。“宛莹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完。
敏娴听完怔住了片刻,在靖轩和宛莹以为她会哭出来的时候她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本宫想看她一眼。”
靖轩犹豫了片刻示意宫人将小公主抱过来,宫人领命将孩子抱来后敏娴把怀中的小皇子递给宛莹然后从宫人手中接过小公主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小脸蛋说:“请皇上给小皇子和小公主赐名。”
“就叫锦溢和锦双吧。”
“锦双,双儿。”敏娴看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地说道。孩子静静地躺着,没有半点呼吸,小脸也没有半点血色,敏娴突然心疼地说:“本宫可怜的双儿,母后无能,没能保护好你二哥,让他的腿受伤了,母后也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不能亲眼看看你的父母,哥哥姐姐和亲人们。不过你放心,母后是不会放过林巧的,你安心地去吧,母后很快就让她给你陪葬的。”
靖轩闻言从她怀里抢过孩子递给宫人,示意宫人抱走孩子,然后转身对她说:“朕看见了,那只是个意外,巧儿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不,林巧有错。”敏娴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朕知道双儿的夭折你很伤心,朕也不好过,你要冷静,不要牵连无辜的人。”靖轩强行压制住内心激动,沉声道。
“我很冷静,林巧也不无辜,我要将她处以剐刑来给双儿陪葬。”敏娴怒目而视,冷冷地说。
“你可否冷静,不要说糊话,这事与巧儿没有关系。”
“洋儿的伤和双儿的夭折都和她有关系!”
“洋儿的事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吗?雅贵人一干人等不是已被你处以极刑了吗?还有今日,朕亲眼看到了,你拂开巧儿时自己受反力摔倒的。”靖轩有些激动地辩解。
见靖轩不愿相信她,她便不再纠缠林巧如何与此两件事有关系,而是冷冷地说:“如若我坚持己见,一定要林巧给双儿陪葬呢?”
“朕不会让你糊涂乱来的。”靖轩沉声说。
“承蒙皇上抬爱,让臣妾掌凤印管理六宫,赐死一名罪妃此等小事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朕说过巧儿没罪。”
“臣妾是掌着凤印的皇后,掌管着后宫的一切,臣妾说她有罪她便有罪。随便定个以下犯上之罪,查都无需查就可让她进刑室享受一下,一天去两三次也未尝不可,臣妾想那肯定比剐刑舒服。”敏娴不痛不痒地说道。
“你怎么能随便给别人扣罪名?”
“臣妾是正宫皇后,她只是个妃妾,只要她在臣妾面前说一句臣妾不爱听的话,就是以下犯上,这罪,名正言顺。”
靖轩心痛地低声问:“你一定要如此相逼于朕吗?”
“怎么?皇上是要废了臣妾?”敏娴不以为然地问。
靖轩闭了闭眼低声缓缓说:“为了阻止你犯糊涂,做些偏激的事,朕会考虑收回凤印的。”
“那还请皇上尽早下旨,这凤印在臣妾这一日,林巧就危险一日。”敏娴冷言。
“朕不想与你争辩,你好好休息,等你冷静了,想清楚了,不再扬言做这些偏激的事了,朕再来与你谈。”靖轩觉得双儿的死对敏娴的打击太大,敏娴此刻是伤心过度,说的都是气话,多说无益。
敏娴却冷然道:“不必了,臣妾现在很冷静,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臣妾一定不会放过林巧的。”
“那凤印朕就先替你收着。”靖轩无奈地说。
敏娴冷笑了几声说:“双儿,你听,你父皇要阻止母后处死林巧为你陪葬,不过你放心,就算母后不再是掌凤印皇后,母后也有法子治她。”
“你,你简直是疯了,不可理喻。”靖轩负气走了。
靖轩走后,一旁的宛莹担忧地说:“皇嫂,你怎么如此与皇兄对抗?”
“有何可惧?不就是被废吗?历朝历代被废的皇后数不胜数,多本宫一人又何妨?”敏娴丝毫不在意,十分淡然地说。
“我知道双儿的夭折你很痛心,但你应该想办法找到林巧的证据让皇兄定她的罪,而不是与皇兄作无谓的争辩。”
“不必那样麻烦,以你皇兄的能耐,他要是不想护着林巧早已命人去查,他要是想护着林巧,就算我把证据捧到他面前,他也会想尽借口为其开脱。”
“你的意思是皇兄有意护着林巧?皇兄怎可这样?”宛莹有些不平地说。
“好了,不说这个了。等一下来看望本宫的人多着呢,本宫需休息一下,养养神才有力气应付众人。溢儿劳烦你先带着,别人本宫不放心,双儿还是尽早入土为安吧,免得等一下众王爷王妃来了碰见,死婴终究是不吉利,差人去让你皇兄安排,记得让他给双儿选个好地方。”言毕便躺下闭眼休息了。
宛莹差人将锦双抱去找靖轩安排后事,她则继续在凤宁宫边带着锦溢边看着敏娴。
约过了一个时辰,众王爷王妃来看望敏娴,敏娴与众人寒暄了一番,不见祥王和哲王,原来他们是因凤印一事去找靖轩了,
敏娴嘱咐道:“大家不要为凤印一事费心了,不会有改变的。你们照顾自己和孩子就好,没事少进宫,皇宫不是个好地方。八弟,你心思缜密,做事稳重,又离九弟住得近,你要常提点九弟,你们都住在宫外,很方便,大家平日里要多走动走动,一家人切莫生疏了。”
“是,臣弟谨记皇嫂教诲。”允王恭敬地答。
“好了,本宫没事,大家放心,都回去吧。”敏娴轻声道。
见敏娴脸上略显倦意众人便告退了。
众人走后不久太子锦翔便来了,母子二人密谈了一小会,确认彩云之事顺利后,锦翔说锦洋想念敏娴,想进宫看看敏娴,敏娴拒绝了,说自己过几日会到太子府看锦洋,并嘱咐他回去陪锦洋,千万不要让锦洋进宫。锦翔听话地回去了。
第八十三章:释声痛哭
锦翔刚走,宛莹便抱着哭着的锦溢进来,说是醒来之后一直在哭,让敏娴哄哄,敏娴接过孩子,孩子一到她怀里居然就不哭了,她哄了一会孩子便又睡着了。看着溢儿熟睡的脸敏娴仿佛看到了双儿那毫无血色的脸,泪水不禁地留了下来,宛莹见状连忙把孩子抱走。这时宫人报说韩显来了,宛莹示意宫人把韩显带进来后,两人对视了一下,宛莹示意过去安慰一下敏娴,韩显便走到床边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听到这个亲切的声音敏娴抬头看了一眼韩显便扑到他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哥哥….呜呜..”韩显疑惑地看了一眼宛莹,宛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何故,然后摒退了内殿里的宫人,殿里只剩敏娴,韩显,宛莹和锦溢四人。听到敏娴的哭声宛莹怀里的锦溢又哭了起来,宛莹连忙哄他。
韩显心疼地看着抱着自己痛哭的人儿说了句:“哥哥在。”
“哥哥,双儿死了,呜呜….她是那么的可爱,呜…我却没能护她平安,呜…我还害洋儿受了伤,我是那么的无用,呜….”
韩显轻声安抚着她说“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呜…..”
韩显无奈,觉得让她哭出来会好点,便让她哭,敏娴就这样抱着韩显哭了半个时辰直到累了睡着了。宛莹见韩显扶睡着的敏娴躺好后把锦溢交给他便跑了出去。
御书房里,祥王和哲王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差点惹怒了靖轩,二人无奈刚准备告退,宛莹便闯了进来,陆公公跟在她后面进来道:“皇上,长公主她——”
“你先退下吧。“靖轩让一脸为难的陆公公退下了。
陆公公走后宛莹微行礼道:“见过皇兄。”
“这会怎么又懂起规矩来了?”靖轩不悦地问。
宛莹并不理会他的调侃自行起身道:“臣妹来是想告诉皇兄,方才皇嫂足足哭了半个时辰。”
听到她的话,靖轩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祥王和哲王疑惑地等着她的下文。
“短短几日,洋儿重伤,双儿夭折,她不能再生育,或许她早就想哭了,只是一直强忍着,碰巧今日国舅进宫看她,那是她最亲的哥哥,从小到大都宠着她,护着她,她一下子找到了亲人的怀抱才会放声痛哭,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臣妹当时都没忍住掉泪了。”宛莹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她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击打着靖轩的心,“臣妹在想,还好皇嫂是个坚强的女人,要是换在普通女人身上,儿子重伤未卜,女儿夭折,自己不能生育,丈夫还不疼,那人早已一头撞死了。”
宛莹说到此处祥王忙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可胡说,她不理会祥王,继续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两位兄长想必为了凤印一事费了不少口舌吧?失败了吧?”祥王点头以示默认。宛莹轻轻一笑继续说:“皇嫂真是太了解皇兄了,方才五嫂一说你们为此事而来她就知道你们会失败。真是一位好妻子,可惜败给了丈夫的旧情人,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宛莹,不可胡言。”祥王制止她道。
“我没胡言,我说的都是事实,皇嫂为了皇兄委屈到亲自把皇兄的旧情人接到皇兄身边,怎知落得个儿子伤残,女儿夭折,自己还不能生育,作为母亲,她想要为儿女报仇却不能,因为她的仇人是丈夫的旧情人,丈夫为了旧情人要收回她的凤印,废了她的后位,难道不凄惨吗?”
宛莹的话句句中的,靖轩是试图包庇林巧,因为他觉得他亏欠林巧,他想要弥补她,他不是不想查清真相,他只是害怕结果要处死林巧,因他答应过董皇贵太妃,一定要护林巧周全。他知道他或许真的错了,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他会想办法补救的。但是宛莹今日竟当着其他兄弟的面说他的不是,就算他真的错了,但作为一个帝王,这也是不会允许的,所以就算他很疼宛莹,今日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他拍案而起盯着宛莹怒声说:“石宛莹,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看来朕已经把你宠上天了。”
宛莹并不害怕,义愤填膺地继续说:“臣妹说的都是实话,皇兄要是不爱听大可治臣妹一个大不敬之罪,大不了与皇嫂一同被废。”
“你以为朕不会?”
“不,臣妹以为皇兄会,连皇嫂这样一位陪了您十余载的发妻都逃不过被废的命运,臣妹与皇兄才相认了几年而已,更是逃不过了。”宛莹冷笑着说。
靖轩冷声说:“建平长公主御前出言不逊,禁足乐平宫一年。”
一旁的祥王忙求情:“皇兄,宛莹还小,不懂事,冲撞了您着实不该,还请皇兄大人有大量饶恕她这次。”
“是呀,皇兄,您就饶她这次吧!”哲王也帮腔。
宛莹却淡定地说:“二位兄长不必费口舌,宛莹甘愿受罚,只求皇兄开恩,让臣妹禁足凤宁宫,皇嫂如今孤身一人,臣妹不放心她,况且凤宁宫还隐藏着一名奸细。”
“还在胡说,不准。”
“那就求皇兄恩准让臣妹在皇嫂身体休养好之前将溢儿带到乐平宫,这也算为皇嫂分忧了。”
“准。”
“谢皇兄,为答谢皇兄,臣妹送贤妃一句话,请代为转达:她可以伤害任何一个人,但她不该去伤害一位母亲!”言毕便退下回宫禁足去了。
她走后祥王对靖轩说:“皇兄,臣弟知道您会有自己的方式处理这些事,臣弟只希望皇兄能清楚自己内心真正所需,不要做出后悔之事。臣弟告退。“
祥王退下后,哲王也紧随他一起退下了,留靖轩一人在沉思。
第八十四章: 安排
宛莹去到凤宁宫敏娴刚好醒来在用完膳,她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便只喝了碗参汤。宛莹嘱咐敏娴几个休养要注意的事情后从韩显怀中抱过锦溢说:“溢儿我就带到乐平宫去照顾了,等您休养好再抱回给您,皇兄罚我禁足一年,皇嫂好好照顾自己。”言毕不等敏娴开口说话便抱着锦溢走了。宛莹前脚刚走,祥王和哲王兄弟二人便来了,
“二位是刚从你皇兄那里过来吧?本宫的事你们不必费神了,没用的。”敏娴云淡风轻地说就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皇嫂既然如此了解皇兄,为何还要如此相逼皇兄?”祥王无奈地说。
“本宫要是再不逼一下他,下一个会遭毒手的就不知道是哪个孩子了。对了,宛莹这是又怎么惹你皇兄生气了?”
哲王抢着解释道:“为您打抱不平,道皇兄的不是,她可厉害了,说得头头是道,皇兄都无力反驳,所以才惹怒皇兄,被禁足了。”
“只怕这次本宫是帮不了她了。”
“皇嫂放宽心,我们兄弟几人会找时机向皇兄求情的。”祥王安慰道。
“那你们就多费心了。对了,弟妹们都回去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免得她们久等。”
“那臣弟就先告退了,皇嫂保重贵体,安心休养,臣弟改日再携妻来探望。”
“有心就好,去吧。”敏娴强行扯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在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上显得有些违和。二人走后敏娴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担忧地看着她韩显,这是她最敬爱的兄长,与她相依为命长大的兄长,一直宠爱着她,不管她如何任性,兄长都会无条件地宠爱她,也只有在兄长面前她会肆无忌惮地表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随意撒娇,随意生气,甚至嚎啕大哭,兄长的怀抱可以缓解甚至治愈她的很多伤痛。虽说在兄长面前她一直是被保护的那个人,但她也想尽力维护兄长的周全,她希望兄长的余生是幸福的。她郑重地说:“哥哥,找个时间向皇上提亲吧,宛莹太耿直了,不适合在宫里待太久。”
“你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事再说。”韩显推脱道。
“哥哥,当我求你了,最近经历太多伤心事了,你就让我高兴高兴吧。”
她的哀求是韩显永远都不会拒绝的事情,于是便松口说:“好吧,哥哥找时间与皇上说。”
敏娴听完嘴角上扬着美丽的弧度,笑意写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韩显见天色已暗便扶她躺下,吩咐她安心休养便忧心地走了。
夜里,靖轩沉思了许久后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凤宁宫,敏娴睡得很沉,没有感觉到靖轩的到来,这些日子她经历的事实在太多,她应该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闹腾了一整日她是真的太累了,睡得也沉些。他轻轻地来到床边,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儿,心里是无尽的疼惜,他暗自默言:给朕点时间,朕会处理好的。靖轩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睡,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开始睡得有些不安稳,轻声地呓语着,双手微微抬起,想要抓住点什么,靖轩连忙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伏在她耳边轻轻地安慰她,片刻之后敏娴才继续沉眠。后半夜靖轩一直守着她直到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才悄然离开。
靖轩离开后的半刻鈡敏娴便醒来了,她起身披了件薄薄的外袍然后缓缓走到窗前的榻上半坐着看着窗外的天色,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的早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来,划过她的脸瑕,映在地上,给原本昏暗的房间添上了一抹淡雅的亮光。院子里的桃树枝上站着几只黄莺在‘嘤嘤’地叫着,声音婉转清脆,敏娴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出了神,仿佛陷入了悠长的沉思。辰时初,丹儿带着两名侍女端着洗漱之物进来见她在窗边坐着便上前轻声问:“娘娘怎么起得如此早?长公主吩咐过,您生完孩子身子弱,要好好休养。”敏娴依然直视着院子外面的天空没有任何回应,丹儿继续轻轻地说:“娘娘,奴婢还是扶您到床上去吧,窗边风大,万一着凉了就不好。”敏娴还是没有回应。
良久之后,在丹儿欲退下时她才缓缓转头淡淡地说了句:“伺候本宫洗漱吧!”然后起身向床榻走去,丹儿忙示意后面的侍女上前伺候。洗漱完,略微用过早膳后,便有宫女来报太后和太上皇爷来了。接着便见太上皇爷扶着太后进来看她,敏娴欲掀被起床行礼被太后阻止了,太后为她掩了掩被子说:“坐月子不可着凉,那些俗礼就免了。”
“谢母后。”
太后看了眼憔悴的敏娴叹了口气说:“这几日你宫里发生的事情哀家都听说了,难为你了。“
“臣媳没事,只是可怜了双儿,她是那样可爱,却不能健康长大,唤您一声‘皇祖母’。”
“母后明白你的丧女之痛,这是对一位母亲而言最刺骨的痛。你要振作起来,翔儿,云儿,洋儿和溢儿还需要你,你要尽快从悲伤里走出来,养好身子,照顾他们。”
敏娴点了点头转而说:“母后,臣媳想拜托您一件事。”
“但说无妨,只要哀家能办到的定当替你办得最好。”太后声音轻柔地说。
“臣媳想让溢儿住进宁孝殿,由您帮忙照顾。臣媳知道母后需要颐养天年,本不该劳烦您,只是如今臣媳身子不好,能依赖的就只有母后您了。”
“溢儿不是在乐平宫由宛莹照看着吗?”太后疑惑地问。
“臣媳的哥哥这两日应该会向皇上求亲,宛莹不日便会出嫁。”
太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她,然后语气温温地道:“就算今日提亲,也不会马上嫁吧?她可是当朝唯一的长公主,轩儿又疼爱她,这婚礼的筹备可不能马虎,至少需得两三个月吧?你便可趁此时间段好好调理身子,然后把溢儿接回凤宁宫亲自照顾,那样你方能安心吧?”
“臣媳这身子怕是不好调理,而宛莹那个丫头如今在禁足当中,怕是恨不得马上嫁出去好脱离苦海。”敏娴苦笑着解释。
“为何哀家觉得你此举别有用意?”太后目光敏锐地直接问。
敏娴尴尬地掩饰说:“母后多想了。”
太后没有过多探究只是爽声说:“好,待宛莹出嫁若是你的身子还未调理好便把溢儿送到宁孝殿,哀家亲自照顾。但,你可要记得从哀家那里接回来。”
敏娴温婉一笑,柔声说:“那是自然。如此便有劳母后了。”
“你好好休养,哀家先回去了。”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便起身走了。
“恭送母后。”敏娴颔首言。
第八十五章: 开始反击
太后走后不久丹儿端来一碗燕窝粥恭谨地对敏娴说:“娘娘,您早膳没怎么用,这是奴婢命御膳房熬好的燕窝粥,还热着,您吃点吧!”敏娴接过粥并没有马上喝而是放到一旁转身冷然审视着丹儿说:“算来你跟在本宫身边也有十多年了,本宫记得你进将军府时才十三岁,如此小的年纪就成了细作,真是难为你了。”
丹儿听完略显慌乱地问:“奴婢不明娘娘所言。”
“彩云已把一切告诉了本宫,本宫也让国舅查了你的身份,你不必再装。”敏娴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挑明道。
“彩云不是已经——”丹儿脸色镇定地问。
敏娴冷声打断她的话说:“彩云已经死了,还是死于你之手,她去大牢见了你回来后便有不妥,本宫再三逼问她才说出实情,可惜本宫救不了她,她死前还求本宫放过你。这二十多年来,除了国舅就是她对本宫最好,本宫自是答应了,所以就算本宫知道你是细作本宫也把你留在凤宁宫,本宫愿意为了她护你周全。但是,今日看来,贤妃她开始害怕本宫的坚持会让皇上调查下去,她要舍弃你了。”
“奴婢不明。”丹儿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敏娴神情漠然,不慢不紧地解释道:“你已经中毒,毒性也已经开始蔓延,你,活不过今夜。”
丹儿听完半信半疑地说:“不会的,姑姑说她会保我的。”
敏娴轻蔑一笑,心里居然有些同情天真的丹儿,她悠然地说:“你觉得皇上要是彻查下去,贤妃是会自己承担还是会把一切推到你姑姑身上?她连自己的命都不知能否保住,谈何保你?再着皇上若是彻查此事必会从你身上着手,查到你就会查到她,就会查到贤妃,贤妃是不会让事情查到她身上的,所以一旦查到你姑姑,她就会被贤妃灭口,而不查到她的最后一步是你。很显然,在她的命和你的命之间她选择了她自己的命。这种被亲人背叛的被灭口的感觉你也曾经加注在彩云身上,如今自己亲自尝尝这滋味,感觉如何?”
丹儿听完跪下说:“奴婢知道奴婢是咎由自取,奴婢只求娘娘能把奴婢和彩云姐葬在一起,奴婢想陪着彩云姐。”
“你不配。”言毕把一颗药丸打进了丹儿喉咙里,丹儿只能咽下,她疑惑地看了眼敏娴便晕过去了。
此时,太子锦翔刚好来看敏娴,敏娴告诉他丹儿只是假死,吩咐他将丹儿安置在韩显的将军府,不能让她踏进太子府半步,并告诉彩云她被云娘害死了。太子命人将丹儿抬走后便留在凤宁宫陪了敏娴一个晚上,母子二人边下棋边聊天,聊到以前在轩王府的旧事,聊到政事,锦翔还撒娇要与敏娴同睡,敏娴见他自小便没撒过娇,这次便应允了他。
翌日,太子锦翔早早便身去上朝了,敏娴几乎巳时才起来,丹儿的死因为敏娴不追究,并没有人在意,也没引起什么风波。早朝过后靖轩来到凤宁宫,敏娴只顾埋头缝衣服,不理会他,他行至床边坐下说:“你哥哥今日向朕请求赐婚了,朕想听听你有何想法。”
敏娴并没有抬头而是边缝衣服边答:“皇上要是应允就尽快让他们完婚,要是不允便罢了。”
“宛莹是众兄弟的心头宝,朕觉得她的婚事不能操之过急,要让礼部的人仔细安排,要办得体体面面才好。”
“如皇上所言,宛莹是王爷的心头宝,只要婚期一出,就算只有一日的时间,众王爷也会纷纷出手将婚礼办得体体面面。久了反而怕她无幅消受。”敏娴淡淡地说,仍然低着头缝制着衣服。
“你此言又想说甚?”靖轩见敏娴话中别有意,且意不善,却也只是淡淡地问。
敏娴依旧低着头一边继续着手上的事情一边淡淡地说“臣妾不过想说,宛莹处处为臣妾抱不平臣妾甚是感动,只是处处要置臣妾于死地之人难免不会视她为敌,万一她有什么意外,甚至步了双儿的后尘,那臣妾以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皇和皇贵太妃?”
她此言让靖轩生气了,靖轩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强迫她转面向他道:“在你眼里,朕就是这般昏庸,不辨是非之人?”
敏娴漠然地看着他,听他说完后挣脱他的手,又继续低头于手中的针线活答:“昏庸也好,仁慈也罢,臣妾已不在乎,臣妾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臣妾的孩子,至于他人,臣妾尽力而为。”
“你不在乎?哼!”靖轩讽刺般问了句便负气走了。
翌日皇上便下旨将建平长公主赐婚大将军韩显,下个月初八完婚,婚礼及相关事宜由太上皇爷主力负责,众王爷和礼部全力协助。
又过了两日,中秋佳节,傍晚时分,敏娴通过丫头得知贤妃在欢庆殿安排宫宴,说君臣同贺中秋,心里不禁冷笑贤妃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向众人显摆她得势,但她韩敏娴可不是好欺负的,只要皇上一日未下旨废了她,她就还是六宫之主,任何人都欺负不了她。她略施粉黛后在丫头的搀扶下珊珊来到欢庆殿,众臣见她到来纷纷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敏娴行至御前略施小礼:“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靖轩带着担忧和生气的眼神看着她说道,语气则平淡无奇。
敏娴没有过多理会他,起身后转身向众臣道:“众卿家免礼。”
“谢皇后娘娘。”众人朗声答谢。
敏娴转身看了一眼坐在靖轩左侧的贤妃,她没有往那走而是行至太上皇爷旁边,右列的首座坐下。太上皇爷见状忙起身拱手说:“皇后娘娘,您不该坐在此。”
敏娴温柔一笑,语气温温地说:“无妨,本宫身子不舒服,不方便侍奉皇上身侧,贤妃向来心细,深得皇上心,由他侍奉皇上左右本宫也安心。“
太上皇爷却继续辩道:“娘娘此言差矣,自古以来以妻为大,以妻为尊,不管贤妃娘娘如何深得皇兄喜欢,她终究只是妃妾,您才是正宫皇后,她须得以您为尊。“
祥王也帮腔:“二哥所言甚是,还请皇后娘娘移驾,免得皇兄落下个宠妾灭妻之话柄。“
敏娴转头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两人,靖轩仍是一脸冷漠,而贤妃却满眼怒火和不甘地看向敏娴。敏娴转过身继续对太上皇爷说道:“二位王弟言重了,贤妃只是关心皇上罢了,并无恶意。况且本宫已坐下,再换就太折腾如今这身子了,如此便好。“
“关心归关心,礼规不能乱。请皇后娘娘上座。“太上皇爷说到最后跪下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议他。
靖轩从主位上走下来一把抱起敏娴行至主位上,林巧识趣地起身让座,靖轩放敏娴坐好后便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贤妃只能很不情愿地在右列首座坐下,宴会继续进行着,整个宴会过程靖轩的兴致都不高,敏娴看着表演淡淡地笑了笑,在贤妃洋洋得意的时候给她浇了一盘冷水,虽说这个结果远远抵不过敏娴心里的伤子杀女之恨却也让敏娴舒心不少,而贤妃看到她的笑更是不悦。宴会结束后靖轩脸色阴沉地抱着敏娴回到凤宁宫放置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责备道:“你知不知你如今的身体很是虚弱不宜下床到外面走动?”
“臣妾的身体臣妾自己清楚,就不劳皇上挂心了。”敏娴神情冷漠,没有看她一眼,声音冷冷地答。
她这样让靖轩很是痛心,他无力地沉声问:“你为何就不能好好与朕说一句话?“
“彼此之间已无信任,充满谎言的话,不说也罢。臣妾累了,要休息了,皇上请自便。“言毕转身背对他睡下了。
靖轩见她这样,无奈地转身回了御书房。
宁秀宫,贤妃在大发雷霆,十几个花瓶被摔碎了,云娘在一旁胆战心惊地劝解:“娘娘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本宫能不气吗?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如此受辱。”
“娘娘,皇上既然开了金口,凤印迟早是您的,到时候他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了。”
“本宫咽不下这口气,石靖宇,本宫一定会让你知道本宫不是好惹的。”言毕紧握拳头,眼神十分阴狠。
第八十六章: 祸及太上皇妃
又平静地过了三日,敏娴这三日足不出户,在凤宁宫静静休养。这日,太上皇爷匆忙赶到凤宁宫求见敏娴,原来是静侧妃中毒了,贤妃派人调查却在太上皇妃的寝宫里搜出余毒,太上皇妃的贴身丫头还指证了太上皇妃,现在太上皇妃被抓了起来。
“你如何看此事?”敏娴肃声问。
太上皇爷脸上尽是着急和担忧,却极力克制下来,冷静地的分析:“少岚和静儿相处多年,一直很融洽,静儿与世无争,少岚没必要去害她,况且静儿是和亲公主,背负着两国人的和平,少岚还没那么糊涂,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你分析得在理,栽赃之人必是贤妃。本宫就知道你在中秋宴上替本宫出头惹怒了她,她一定会报复你。静侧妃现在情况如何?”
“太医看过了,中毒不深,服过药休息两日即可。”
“静侧妃果然是个幌子,她的目标是少岚。”
“少岚与她几乎没有交集,她这是为何?”听完敏娴的分析,太上皇爷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她冲的是少岚妻子的身份。“
敏娴这样一说太上皇爷便明白了,他着急地问:“现在所有证据均指向少岚,臣弟该如何救她?”
“你放心,事情因本宫而起,本宫会救少岚的。眼下你需查清康和宫和宁孝殿的内鬼,静侧妃身负两国人的和平,贤妃还是明白她的重要性的,所以这一次,贤妃只是将静侧妃当成幌子,没有危机到她的性命。但是,贤妃对母后的心我们都能猜出一二,下次如若她要向母后下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皇嫂所言甚是,臣弟立刻去办。”言毕便退下了。
敏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凌厉地喃喃自语道:“该是做了结的时候了。”
翌日,敏娴去看过静侧妃后便回宫了,她让人传来太上皇爷,把一包东西交给他,轻声嘱咐了几句后太上皇爷便应声走了。敏娴吩咐丫头去请皇上到宁秀宫,然后自己便向宁秀宫走去了。
宁秀宫,贤妃见敏娴到来也不诧异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敏娴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上座坐了下来然后吩咐丫头去请各宫主子,再对淡淡地对她说:“免礼。”
“谢皇后娘娘!”贤妃谢恩起身后继续问:“不知娘娘来宁秀宫所谓何事?”
敏娴没有看她而是边审视宁秀宫边说:“不要着急,你很快便会知晓。”敏娴是自贤妃入住后第一次进宁秀宫,这里比之前富丽堂皇了许多,想来贤妃代理宫务这段时间没有浪费手中的权力。
片刻之后靖轩来到了,贤妃忙行礼,靖轩让她平身后眸色有些复杂地看向主位上的敏娴,她仍然端坐在主位上,偶而拿走旁边的瓷物看看,偶而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要行礼的意思,靖轩也不生气,而是走到她旁边坐下,待靖轩坐下后敏娴才坐着微微欠身道:“臣妾恭迎圣驾,身子不适未能行大礼,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无妨。”靖轩冷言。接着各宫主子都来了,待众人纷纷行完礼之后,靖轩疑惑地问:“皇后召集众人到宁秀宫所为何事?”
“皇上莫要紧张,臣妾还不会将贤妃如何,召集众人来只是为了查清一件案子。”敏娴低声答完靖轩的问题后转向大家朗声说:“昨日,太上皇爷静侧妃遭人下毒,大家应该知晓,静侧妃乃商朝嫁过来的和亲公主,身上背负着两国的和平,她若出事了,商朝必定讨伐我们,战争一起必定生灵涂炭,所幸上天眷顾百姓,静侧妃已无碍。经贤妃调查,太上皇妃成了疑犯,本宫命人细查下发现其背后的隐情,二弟,你向众人说一下你查到的事。”
“是。来人,传小杜子。”
片刻之后小杜子便来到殿上:“奴才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太上皇爷及各宫娘娘。”没有人让他起身,都各怀心思地等着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太上皇爷接着问:“小杜子,你说说静侧妃被毒害的前一天晚上你在康和宫巡夜时看到了什么?”
“回太上皇爷,奴才看见一位嬷嬷递了一包东西给皇妃的贴身侍女小阳并言‘要想活命就必须把那东西放到皇妃的寝殿里’。”
太上皇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淡淡地对贤妃说:“劳烦贤妃娘娘把收到的证物全数呈给大家看。”
贤妃虽不知太上皇爷意欲何为,却心知事情不妙,她迟疑了片刻,见皇上及众人都在不好反驳什么便示意云娘去取了。待云娘取来在太上皇妃寝殿里搜到的一包余毒后太上皇爷再次向贤妃确认:“请问贤妃娘娘,云娘所呈上的是否是搜到的所有余毒?”
贤妃疑惑地点了点头应了声“是!”太上皇爷随后向小杜子确认:“你看到的是否是这包东西?小杜子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眼云娘手上的东西声音有些颤抖地答:“是这样的纸包着的东西,但奴才不能确认里面是否就是毒药。”太上皇爷点了点头吩咐他退下。小杜子退下后,太上皇爷让贤妃传小阳,贤妃却告知小阳畏罪自杀了。敏娴在心想,又是这招杀人灭口,自己还真不必高看贤妃。敏娴对一旁的钟太医说:“钟太医,太医院就你对毒有些研究,可知晓此毒的特征?”
钟太医研究了片刻答:“回皇后娘娘,此毒乃北地常见的野草所制,此野草自身无毒,但晒干与红珍珠粉相混,加以干炒便会产生毒性。此毒虽不足以致人立刻身亡,但如若份量够大,中毒之人也活不过一个时辰。”
“那静侧妃可有性命之忧?”敏娴有些担忧地问,其实,静侧妃的毒她都清楚,她不过是替在场的太上皇爷和皇上问问,让他们宽心
“回皇后娘娘,静侧妃娘娘中毒不深,只要按药方调理不日便可清除体内余毒。”
“吩咐下去,宁孝殿重兵看守,没有皇上,本宫和太上皇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所有进出宁孝殿的衣物和膳食必须由太上皇爷亲自检查过。另外,撤销韩将军在军中的职务,全力掌管禁军和御前侍卫,守护皇宫内外的安全。”敏娴吩咐完转向靖轩问:“皇上意下如何?”
靖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就按皇后的意思办。”
“是。”陆总管领命退下了。
陆总管走后敏娴示意太上皇爷继续,太上皇爷对钟太医说:“钟太医,继续说说此毒,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回太上皇爷,此草乃北方寒地所产,其他地方应当不会有,而红珍珠产于西南沿海一带,据说只有超过30年寿命的大蚌才能产出红珍珠,所以红珍珠极其珍贵,一般不会用于制毒,所以此毒并不常见,微臣也是偶然从医书上见过相关记载。此毒最大的特点就是服食不会启发其毒性,必需由鼻腔吸入才会发挥其毒性。静侧妃娘娘所吸入的毒粉来自其丝帕。”
太上皇爷问向静侧妃的陪嫁丫头“千娜,娘娘的丝帕可有别人接触过?”
“回皇爷,娘娘的丝帕乃娘娘亲生母亲亲手所织的遗物,娘娘视如珍宝,从不让别人碰,奴婢也没有碰过,娘娘都是亲自洗它,看着它晾干的。”
“你仔细经想想,这几日可有人碰过?”
千娜苦思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答道:“回皇爷,前两日娘娘在御花园赏花时丢失了,幸好云娘替娘娘寻回了。”
千娜说到云娘,贤妃和云娘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慌乱,而这个答案却在太上皇爷和敏娴的意料之中,太上皇爷并不着急审问云娘而是继续问千娜
“静儿对丝帕视如珍宝绝不会轻易丢失,那日在花园可还遇到什么人?”
“那日有一位宫女从娘娘身边匆忙跑过,撞了一下娘娘,幸亏奴婢扶着娘娘才没被撞到,可是那个宫女一点规矩都没有,撞了娘娘还继续跑,幸亏娘娘心善才没有追究。”
“可有看清宫女的容貌?”
“没有。”
“好了,你先退下吧,好生照顾娘娘。”
“是。”千娜领命走了。
千娜走后太上皇爷对敏娴说:“皇嫂,案子到此可证明少岚是遭人陷害的。”
“继续。”敏娴满意地吩咐道。
“来人,搜云娘的房间,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侍卫领命去搜了。云娘看向贤妃的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处理妥善,不会搜出什么。片刻之后侍卫首领捧着一包东西来报:“太上皇爷,搜到一瓶可疑之物。”
太上皇爷靖宇接过瓶子递给钟太医看,钟太医研究了片刻说:“皇爷,此瓶子里的粉末与静侧妃所中的毒是一模一样。”
云娘闻言忙跪下道:“太上皇爷,这瓶东西不是奴婢的。”
太上皇爷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对侍卫说:“你再告诉在座的一次,这瓶毒粉是在哪里搜到的?”
“回太上皇爷,此瓶粉末是从云娘的柜子里的暗匣搜到的,同行的所有侍卫均可作证。”
侍卫说完靖宇对着云娘说:“云娘,请你告诉大家,这瓶毒粉是如何来的?”
“奴婢不知道,不是奴婢的。”云娘摇头否认。
“你不知道?那就让本王告诉大家好了。你的家乡在西南一带海边的渔村,也就是说,你的家乡产过红珍珠,你家更是有产过红珍珠。换句话说,这两份毒粉都是你所制,你先假扮宫女匆忙从静儿身边走过偷走她的丝帕,施过毒之后再假装捡到还给她,然后夜里去见小阳,威胁她助你嫁祸少岚,本王说的可是事实?”
云娘听到太上皇爷居然把过程准确地说出来,略有慌乱,但是她明白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做了这些事,所以她矢口否认:“奴婢不明白皇爷在说什么。贤妃娘娘,你可要为奴婢做主,查清此事,还奴婢清白。”云娘还指望贤妃能救她。
不等贤妃说什么太上皇爷便抢过话说:“少岚和静儿与你无怨无愁,你一个小小奴婢断然不敢加害主子,说,何人指使你的?”太上皇爷问到后面把目光转向了贤妃,贤妃对上他的目光慌忙躲开转向云娘说:“只要你是清白的,太上皇爷自然会还你清白。”贤妃边说边向她使眼神,云娘会意抵死不承认。
敏娴见状淡淡开口:“审了半日,本宫也累了,既然云娘不承认那就先关起来吧,太上皇妃既然是无辜的就赶紧放了,免得遭受什么苦。另外,此事牵扯到贤妃的贴身侍女,贤妃就不要插手此事了,由太上皇爷全权处理。”她说完还不忘了问靖轩“皇上可有别的安排?”
靖轩猜到今日之事多半与贤妃脱不了干系,敏娴是故意要看他的态度,他冷答:“一切听从皇后安排。”言毕便离开了。
众人忙行礼恭送,敏娴仍然没有行礼而是吩咐:“本宫也累了,剩下的事由太上皇爷处理便是。”言毕便由侍女扶着从主位上下来,路过贤妃时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在贤妃耳边说:“云娘能把毒药放到他人的房间自然也有人能将毒药放回到云娘的房间,怎样?这个‘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还行吧?记住了,后宫心计本宫不是不会玩,只是不屑于与你玩而已。”言毕不待贤妃反应便离开了。贤妃为了毁灭证据让杀手把云娘灭了口。
宛莹大婚将至,经过静侧妃中毒一事及云娘在皇宫内牢被灭口后,韩显加强了皇宫的侍卫,贤妃也暂时安静了。
第八十七章:落崖
终于到了宛莹大婚,一早内侍便带着宛莹到太庙拜别祖先,太后,皇上,敏娴及一众宗亲也都在,接着她便同太上皇妃和其他王妃陪着宛莹回乐平宫继续上妆,回到乐平宫,她叮嘱了宛莹几句后便由太上皇妃看着宛莹继续上妆等候吉时花轿到来,然后她抱着锦溢往宁孝殿去了。到了宁孝殿,敏娴抱着锦溢跪下行礼道:“儿媳携溢儿向母后问安,母后万幅!”太后忙扶起她说:“你身子弱就不必行礼了,坐吧。”言毕两人分别坐下了。
“溢儿就拜托母后照看了,儿媳这身子骨怕是还不能带他。”
“哀家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替你照顾好溢儿,你安心休养便是。”
“那就有劳母后了。”
敏娴在宁孝殿和太后逗锦溢玩了许久才离。然后她便回到了韩府,那是她唯一的哥哥,她必须出席哥哥的婚礼。作为当朝唯一的长公主,宛莹的婚礼是相当隆重热闹的,将军府可谓是喜喜庆庆,熙熙攘攘,甚是热闹。敏娴看着二人行过拜礼,向二人敬过酒后,到新房陪宛莹聊了好一会天,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宫。
她回到宫里,回到凤宁宫,她摒退了所有宫人,环视了一下这个冰冷的宫殿静思了片刻自语道:“该做了结了,双儿,母后会替你报仇的,洋儿,你所受的痛母后会万倍加还到她身上的。语毕便离开了凤宁宫,丫头们欲跟上被她阻止了,她吩咐“通知皇上到无底崖顶去救贤妃”便往宁秀宫去了。
宁秀宫,贤妃在看书,敏娴悄无声息地进去后她一惊,看了一眼门外的丫头,全数被迷晕了,她略带恐惧地开口说:“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皇后娘娘恕罪。”敏娴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走近她点了她的哑穴说“随本宫走。”说完便转身走了,行至门口见贤妃没有要跟上的意思便转头冷冷地说:“本宫不介意现在就了结了你的性命!”贤妃闻言慌忙跟上。敏娴带着贤妃穿过御花园往北门走去,锦翔刚好要去找敏娴,在御花园的岔道见敏娴和贤妃从面前不远处经过,行色匆匆,他便跟了上去。
御书房,靖轩和祥王正在感叹与宛莹相认的时间如此短她便出嫁了,听到宫人来报,二人匆忙往无底崖赶去。
靖轩来到崖顶时天已暗下,见敏娴站在崖上仰望着静谧的夜空,幽深的夜空中零零星星散落着的几颗星星泛着耀眼的光芒。敏娴站在崖边上,清风拂过,她的衣裙随风飘扬,给人一种十分飘逸的感觉,甚至让人觉得她有些弱不禁风,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她面前便是万丈深渊,一眼望去,深不见底,让人不禁有些恐惧,敏娴却全然不觉,负手立在崖边,静静地仰望着夜空。贤妃在她身后背对她站着,见靖轩来到,贤妃欲跑向靖轩,无奈被点了穴不能动弹。听到后面有动静敏娴悠悠转身淡淡地对靖轩说:“皇上来得倒也快。”
靖轩担忧地问:“敏娴,你要干什么?”
敏娴冷笑了一下说:“干什么?皇上莫不是忘了是她害得双儿夭折,害得洋儿双腿伤残?你忘得了我可忘不了,我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们的人,我当然是要替他们报仇雪恨。”
“敏娴-”
“别过来。”靖轩欲上前被敏娴掐在贤妃项上的手阻止了,他很清楚,以敏娴的功力掐断贤妃的脖子是随时的事。
他试图劝说:“你不要激动,听朕说-”
“请你来不是要听你说废话的,是让你这位为人父亲的看看我这位为人母亲的如何为儿女报仇的。”敏娴冷冷地道。言毕抬腿踢向贤妃的腿迫使她向自己跪下,然后继续用极其冰冷的声音道:“先废了这两条腿,再废了一双手,算是还洋儿的,接下来,一刀刀把身上的肉割下喂狗,让她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最后再挫骨扬灰,让她死无墓穴,永生永世只能做孤魂野鬼,不得超生。皇上意下如何?”
敏娴向来心善,今日这一番话让靖轩和一旁的祥王都惊住了,这已足矣说明她有多恨林巧。
“朕知道你的痛-”静轩心疼地劝说道。
“不,你不知道,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你就变了,变得陌生,不管我和孩子受到怎样的伤害你都包庇这个女人,对我们不闻不问。今日我要废了这个女人为我死伤的孩儿报仇。”言毕抬掌欲向贤妃的手臂劈去,靖轩连忙飞速上前阻止,接着两人便赤手空拳打了起来,敏娴欲攻击贤妃,靖轩却招招阻挡她,靖轩边阻挡边开口对祥王道:“五弟,先把贤妃带走!”
“谁敢?”敏娴接过话制止。
祥王左右为难,皇兄的话他不敢不听,可这位皇嫂也不是好惹的,他暗骂自己没事凑什么热闹。
敏娴招招快狠,靖轩阻挡得有些吃力,眼看敏娴就要伤到贤妃了,靖轩忙抬掌准备去抵抗敏娴狠烈的掌,岂料敏娴的小腹突然抽痛,她无奈地收回手掌去抚,而靖轩的掌来不及收回打在了她的胸口,虽然靖轩本只想阻止她便好,出掌只出了五成功力,但敏娴的身体在经历了两次早产后还没调理好,虚弱的身体受了这一掌后倒退了几丈,大口的鲜血夺口而出,血腥味瞬间在她口中弥漫,最后倒在了地上。祥王欲上前不料一道黑影快速地穿过他来到敏娴的身边,扶起敏娴的上身,担忧地问:“母后,您没事吧?”原来是躲在黑暗处的锦翔。
靖轩从自己的掌打在敏娴身上时就愕然了,他缓过神时见锦翔已在敏娴身边便解开贤妃的穴道,示意她离开。
敏娴半躺在锦翔怀里放声大笑“哈哈。。。咳。。。”锦翔见状忙为她顺气,她的笑声让靖轩很是不安,靖轩欲向前靠近被她阻止了“不许靠近我!咳。。。”
靖轩见她反应激烈便不再靠近,在不远处着急担忧地看着。
敏娴低声对锦翔说:“翔儿,答应母后三件事。”
“您先别说话,儿臣带你回宫找太医。”言毕欲扶她起身。
敏娴一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一手抚着他的小脸说:“先听母后说完。”
“您说。”锦翔一脸担忧地听她说。,
“第一,照顾好自己和弟妹。”
锦翔点了点头
“第二,不要怨恨你父皇。”
锦翔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靖轩然后低头看回她点了点头。
敏娴伸手揽他入怀,在他耳旁轻声说“三,原谅母后。”
锦翔听完满眼疑惑,她忽然起身,用极快的轻功跃至崖边,众人惊呼欲上前“母后,敏娴,皇嫂。”
“不要过来!”众人闻声只能止步,靖轩边轻轻向前挪动边劝说:“敏娴,回来,你听我说。。”
敏娴并不理会他而是仰头大声说:“双儿,母后无能,不能替你报仇,母后来陪你了。”言毕决然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靖轩和锦翔剑速上前欲伸手去抓,却来不及,只能喊着她,听者崖壁传来的回声,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向崖底,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锦翔回过神转身迅速离开了。靖轩惊愕地转身对祥王说:“快,速召人马去找,必须给朕找到。”
“是。”祥王领命走了。
靖轩转身向着悬崖痛苦地跪下了。
锦翔去到轩月宫,画了几份敏娴的画像,连夜领着轩月宫所有人到崖底去找了
第八十八章:打击
翌日,宁淑来到祥王府,祥王妃郑月欣正在陪孩子用膳,见宁淑来便让她一起用膳,三岁多的玉平乖巧地向宁淑道早安。刚用完早膳祥王便一脸倦意地回来了,玉平高兴地扑到他怀里喊道:“父王,您回来啦?您教孩儿写字可好?”月欣见祥王精神不好便对玉平说:“玉平乖,父王累了,等父皇休息好再教你,先让表姐陪你练。”
“哦。”玉平乖巧应下了,宁淑会意地领着玉平到偏殿去了。
月欣扶着祥王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一夜未归,如今又这般倦态,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国母落崖,事情大极了!”祥王叹声道。
月欣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祥王无奈地将昨晚之事讲了一次,并嘱咐月欣不要声张出去。
“那皇上现在还好吧?”
“我陪他寻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才把他劝回宫,早朝取消了,现下九弟正在书房陪他。”
“你也累了,先用点膳回房歇着吧,指不定何时又该进宫了。”
“嗯。”言毕二人便往一旁的膳厅走去了。
在偏厅教玉平练字的宁淑听完后陷入了沉思,玉平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她对玉平说:“玉平乖,自己练,表姐有事要先回去了,改日再来陪你。”言毕便向主厅的祥王夫妇告辞了。
太子府,宁淑从曹管家口中得知太子一夜未归,放心不下的她来到韩将军府,韩显和宛莹对她的到来略感意外,宁淑将听到的事说了一遍,宛莹听完拍案道:“本宫就知道迟早会出大事。”
宁淑被她的动作下了一跳,韩显见状忙劝她说:“先莫要激动,吓到郡主了。”说完转头问宁淑:“郡主所言当真?”
“方才臣女已去过太子府,曹管家告知臣女太子殿下一夜未归,臣女觉得此事不假。臣女觉得此事一旦传开对几位皇子和公主的伤害不小,眼下臣女想得到可以帮他们的人只有韩将军和长公主,故特来此通报,还望韩将军和公主急想对策。”
韩显脸色凝重地问:“以她如今的身体,掉下无底崖会怎样?”
他的问题一出,宛莹的心也跟着凝重起来了,她吞吞吐吐地说:“我学艺不精,故,故,故不好下结论。”
韩显看穿她的心思,于是说:“你如实说便是,我能接受。”
宛莹犹豫了一下答“以皇嫂如今的身体,就算没挨皇兄一掌,掉下无底崖已属九死一生,如今挨了一掌还吐了血,这我就不能确定了。”
韩显听完站起来欲往外走,宛莹拉住他问:“去哪里?”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我只是放心不下云儿和溢儿,进宫看看他们而已。”韩显转向她冷静地道。
“我和你一起去。”说完转向宁淑道:“淑儿,谢谢你来报信,你先回去忙吧。”
“是。”宁淑随着他们一同出了将军府便再次向太子府走去。在太子府门口遇上了锦洋,锦洋坐在轮椅上,坐在门口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人。
宁淑上前行礼“臣女见过二皇子殿下。”
“郡主姐姐请起。”
“谢殿下。殿下这是?”宁淑疑惑地问。
“曹管家说太子哥哥昨晚一夜未归,我在等他。”
“殿下,门口风大,您还是进屋等吧?”宁淑没有向锦洋说敏娴落崖的事,她是经历过丧亲之痛的人,她不忍让小小年纪的锦洋也被那种痛折磨她选择瞒得了一时算一时。此时曹管家看到几里路外的身影说道:“太子殿下回来了。”
二人向远处望去果然是。锦翔越走越近只见他满脸疲倦,精神极差,锦洋忙问:“哥哥,曹管家说你昨晚一夜未归,也没有让人回来报信可是出了什么事?”
锦翔看了他一眼,勉强打起精神:“哥哥只是不小心在藏书阁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哥哥会保护你的。”
锦洋半信半疑地回:“哥哥要多休息,当心身体。”
“乖,门口风大,我们进屋。”言毕手伸向轮椅背欲推他进去,见宁淑在,便问:“郡主师妹到太子府是有事找本宫?”
宁淑见他回府了,一颗心也放下了,答道:“没,没有,臣女只是路过,见二殿下一人在门口便问候一下,臣女还有事,先告退了。”言毕便走了。
宁孝殿,韩显和宛莹向太后重复了一遍宁淑所言,太后叹言:“真是罪过,让翔儿亲眼目睹了此事。”
宛莹担忧地问:“太后娘娘,虽说此事皇兄暂时封锁了消息,可是迟早会传开的,云儿,洋儿,溢儿还小,如何受得了此等打击?”
“受不了也需要受,这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他们有权力知道,再者,作为皇家儿女,岂能那么容易被打倒。”让人传洋儿和云儿来一趟,你们不忍就由哀家做这个坏人,告诉他们。”
“是。”太上皇爷有些担忧地应声走了。
太后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韩显道:“韩将军,出了这等事哀家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哀家替皇上向你陪不是了。”言毕欲跪下。
韩显忙示意宛莹扶住她,然后自己跪下道:“太后娘娘使不得,臣惶恐。皇后娘娘臣会亲自去找,臣只是担心三皇子殿下,他还不到一个月大,还很需要人照顾,臣请求太后娘娘能亲自照顾他,不要交给其他娘娘抚养。
“你放心,哀家答应了皇后照顾溢儿便会亲自抚养他长大。”太后脸色沉重的应道。
“臣替皇后娘娘谢过您的恩典。”韩显向她重重地磕了个头。
宁淑来到乐平宫,见锦云一人在练琴,与平日没有什么变化,询问之下才知原来还没有人告诉她敏娴的事,她鼓励了几句锦云,让她要学会长大,坚强面对所有的事情。才说完不久太上皇爷便来到乐平宫带走锦云了,望着锦云离开的背影,宁淑满心担忧。
锦云先到,锦洋住在宫外,还未到,太后便让宛莹先与她聊聊天,宛莹关心道:“姑姑不在,云儿一人在乐平宫住得习惯吗?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姑姑不必挂心,孩儿可以照顾自己,只是晚上会想念姑姑给孩儿讲医书里的典故。”锦云微笑答。
“云儿要学会一个人生活,要学着保护好自己,学着长大,勇敢坚强面对生活。”
“姑姑,孩儿知道了。孩儿现在是大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母后身体不好,孩儿还会帮母后一起照顾好弟弟们的。”锦云乖巧地说完。
宛莹听到她说敏娴,心口划过一丝心疼,她勉强笑了笑说了声“乖。”便别过脸了。锦云又逗锦溢玩了一会锦洋才来到,“孩儿给皇祖母,二王叔,舅舅,姑母请安!请恕孩儿腿不方便,不能行大礼。”
“洋儿不必介怀。今日唤你们两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残忍的事,你们母后昨晚失足掉下无底崖至今仍下落不明。”
锦洋听完陷入沉思,锦云则摇头道:皇祖母说笑了,昨天傍晚母后明明与孩儿一起从舅舅府上回宫的,岂会失足无底崖?”
“皇祖母没有说笑,是宴会之后的事,你父皇和太子哥哥,还有五王叔都在场。”太后表情凝重地说。
“我不信,我要父皇亲口告诉我。”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锦洋对太后作了个揖说:“皇祖母,孙儿担心太子哥哥,先行回府了,皇祖母保重身体,孙儿改日再进宫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锦洋便转动轮椅离开了,其他人也走了。
御书房,靖轩端坐在书案前看着敏娴的画像发呆,哲王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听到陆总管报锦云来了方回过神,锦云规规矩矩行过礼之后说道:“父皇,方才皇祖母与儿臣说了个笑话,说母后落崖了,下落不明,她说父皇当时就在场,儿臣知道皇祖母一定是在跟孩儿说笑,父皇是不会让母后遇险的,父皇曾说过会保护母后和我们兄妹几人的。”锦云慢条斯理地说完。
靖轩忽然有种她长大了许多的感觉,他愧言:“云儿,父皇对不起你们,你放心,父皇会把你母后寻回来的。”
“原来是真的,父皇没有保护母后。”锦云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哲王强笑着说:“云儿乖,不要打扰你父皇,要相信你父皇一定会把母后找回来的。”
“不,我不会再相信他了。”锦云冷声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靖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满的无奈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