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劫镖案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二节:劫镖案
高进将这位受伤的年轻人扶起来,靠着大树坐下,给他的伤口上敷上刀伤药,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几个布条给他包扎了伤口,见他仍然迷迷糊糊,高进赶忙又给他喂了些水,过了好一会儿,这年轻人才缓缓睁开双眼。
他身体虽然虚弱,但头脑已经清醒,他看了看高进,发现面前的这位少侠客,相貌堂堂,器宇轩昂,仪表不凡,绝不像会是江洋大盗,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那年轻人有气无力的答谢道。
“不必客气,朋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是遇上仇家了?”高进关心的问道。
“哎,真是一言难尽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瞒你,且听我慢慢说来。”那年轻人顿了顿,接着道,“少侠客您放心我绝对是个好人啊,我复姓南宫,单名俊,是福州府威远镖局的少镖头。六月初六那一天,福州知府袁大人托我们威远镖局走一趟镖,据他说,八月初七是当今皇帝生母秀安僖王夫人的七十大寿,这老夫人最爱珊瑚,袁知府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尊珊瑚树,嘿,这尊珊瑚树足有六尺来高,其造型实在太奇特,从正面看就像是观音菩萨双手合十,身上法衣随风飘摆,颇有一股佛缘和仙气,尤其是到了晚上,把烛光吹灭,这尊‘观音’竟然会通体发出幽兰之光,照的整个屋子犹如白昼一样。”
“哦?”高进觉得很神奇,便问道“为何会夜晚发光?莫不是有一颗夜明珠藏在珊瑚里吗?”
“少侠客,高!您猜的不错,不过不是一颗,在这尊‘观音’背后一共有十三颗夜明珠,其中有一颗如鸡蛋那么大,恰好在观音双手合十的部位,其余十二颗最小的也有鸽子蛋那么大,都均匀分布在珊瑚树枝干上,从远处看恰是一个‘寿’字模样。你说稀不稀罕?”
高进点点头,说道:“确实非常稀罕,实属奇珍异宝。”
“可不是嘛,这可是无价之宝!花多少钱你也买不到啊。”南宫俊接着道,“这袁大人把这尊珊瑚树的事儿给皇帝上了表,皇帝大喜,还给这尊珊瑚树起了个名字,叫什么‘观音祥瑞’,令袁大人务必在八月初七之前运到临安皇城,袁大人自然是受宠若惊。”
“袁知府便找你们运送?”高进问道。
“不错,整个福州府有十三家镖局,无论是镖师的数量,还是镖局子的分号,我们威远镖局当属第一,而且我爹南宫成武功很好,押镖四十多年,从未有失,镖局子在福州一带颇有些威望的。于是袁大人便把我们父子请进府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把这尊‘观音祥瑞’护送进皇城。”
“原来如此。”高进听着南宫俊的讲述,不住地点头。
“我爹起初不想接这趟镖,再三推辞,弄得袁知府脸色很不好看,而且袁知府开出纹银十万两的赏钱,这个数目可够大的,我一时贪财,而且觉得这跟平时的镖没什么不同,只要多注意些也就可以了,于是就说服我爹把押镖的活儿给接了。”
“十万两纹银摆在面前,有几人能不动心呢?”高进自言自语的笑道。
“令少侠客见笑了,我也是俗人,有钱不赚岂不是傻子吗?”南宫俊自嘲了几句,又接着说道,“其实,我爹爹年事已高,已经七十有三了,近五年来,威远镖局的大镖货物都是由我负责押送的,这一次也不例外。为了安全起见,我爹爹邀请了他的一些结拜兄弟和朋友们来帮忙,光武林高手就有七位,再加上我们镖局的十二名镖师、二十一名趟子手,临行前袁知府还派了五十名官兵与我一同押运,按说这样的级别已经够高的了。”
“的确够高了,除去干活的伙计,你们有四十个人,而且还有官兵跟着押运,哪个山寨的毛贼敢轻易动手?”高进边想边说。
“哎!今天我就遇到吃生米的了,硬是大白天把我们这趟镖给劫了,劫镖的人足有一百多人,穿衣打扮形形色色,但都黑纱照面,看不出是谁来。为首的是一个老者,头发花白,估计得有六十来吧,手上拿着一柄长把大环刀,武功实在太厉害了,就我爹请来的武林高手,哎,一个比一个脓包,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全给收拾了,最能耐的就数我爹的结拜兄弟‘地镗刀客’郑明真,他与那劫匪头子足足打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后来是一阵混战,我们的人被人家给打散了,我本不想逃,但对手实在太厉害,我身负多处刀伤,不得已才夺路而逃。”
“哦,那帮劫匪还有什么特征?”高进又问道。
“特征?哎,经你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除了为首的那个老头以外,他的几个主要帮凶也都有点特殊,其中有个独眼龙,中等身材,使一把鬼头刀,还有一个年轻人身高足有九尺,个子太高很显眼,使的是三节棍,嗯……还有一个小个子,看不出年纪来,一头黄卷毛,用的是外门兵器,好像是一对铁尺,其他的实在看不过来,也记不清了。”
“能记住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高进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我败逃时,有三个高手追杀我,你看我身上的刀伤,大都是被他们砍的,万幸的是,他们并没有砍中我的要害,又幸好少侠客及时为我止血治伤,要不然我当真要命丧此地了。”南宫俊继续说道,忽然想起什么来,又满脸歉意的问道“我光顾说劫匪的事了,不知道恩公尊姓大名啊?”
“再下高进,以后可别再称什么‘恩公’了,既然咱们在此相遇,那边是缘分嘛。”高进笑道。
“恩公,哦,高少侠,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南宫俊说道。
“但请直说。”高进道。
“我想去官府报案,可我现在伤势不轻,麻烦高少侠陪我一同去,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高进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我搀着你去官府报案。”
于是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高进搀着南宫俊就往县城的方向走去,走不出二里路远,突听旁边的灌木从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仔细一看,竟然有几个人躲在树后。
就见那几个人探头探脑的瞧了几眼,突然有个人大叫一声“少镖头!”,其余的人也都一起围拢上来,高进全神戒备,南宫俊见到这些人,情绪激动的很,忙喊道:“哎呀,原来你们还活着。”原来这些都是威远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
“是啊,少镖头,您受的伤可不轻啊!”有个中年汉子主动上来搀着南宫俊。
“没什么,幸好有高少侠相救,要不然我早就喂狼了。”南宫俊说完,这些人赶忙向高进行礼致谢。弄的高进很不好意思,连忙搭住他们的手,客气了几下。
南宫俊又向高进介绍了这些人的身份,其中搀着他的中年汉子是陈镖师,平素两人关系就很好,还有一位是刘镖师,剩下十来人都是镖局子的趟子手。
“少镖头,方才您没来之前,我们自作主张,让轻功最好的孙镖师悄悄跟踪那帮劫匪了,去了足有两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哦?”南宫俊一听,眼睛立马来了精神,在陈镖师的胸口擂了一拳,“真有你的!”
第三节 混世魔王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三节:混世魔王
高进与南宫俊等人走进一家小客店,南宫俊此时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他向掌柜的打听了本地官府的方位,便让陈镖师赶紧去报案,剩下的人在客栈等消息。
陈镖师让客栈的伙计准备了两大桌子饭菜,高进、南宫俊、陈镖师三人坐在一桌,其余几名趟子手坐了一桌,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论这次被劫的种种情况,南宫俊虽然心情非常沮丧,但还是对官府抱有一丝的希望,毕竟抓贼追赃是官府的本分,一旦调动军队,任他是什么样的江洋大盗也得认罪伏法。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就见陈镖师赶了回来,脸色铁青,一进客栈,见众人都在,便赶忙向南宫俊禀告道:“少镖头,情况不妙啊。”
南宫俊一听此话,心里咯噔一下,踉踉跄跄站起来,一把拉住陈镖师的手,急切地问道:“此话怎讲?”
“唉!”陈镖师口打唉声,说道“本地的县太爷是个胆小鬼,一听说劫匪二字吓得腿都软了,少镖头,据这位县太爷讲,最近这一年来,本地就没安生过,原来这金鸡岭上来了一伙江洋大盗,为首的一位叫‘混世魔王’李世信,手底下有两百多号人,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他们不光抢劫山脚下的过往客商,还四处打家劫舍,上个月还洗劫了县城首富王员外家,临走时还把县衙大门给烧了,说是给县太爷一个警告,若敢插手,灭他全家。”
南宫俊听罢怒发冲冠,一拳擂在桌子上,茶壶茶碗都震起多高,吼道:“肯定是这帮贼人干的!”又对这县太爷极为不满,心想你是当地的父母官,胆子这么小,如何能为百姓做主,又问道:“那县太爷要如何处置这件案子?”
陈镖师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他也没有办法,县衙就二十来个衙役,面对这帮江洋大盗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给我说,虾有虾道,蟹有蟹道,让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他就当不知道有此劫案。”
南宫俊听完好悬没有晕倒,顿时浑身无力,瘫软在椅子上,他知道这趟镖可丢不起啊,成功了当然有十万两雪花银可赚,可要是丢了或者是未能按期押送到皇城,朝廷岂能善罢甘休?南宫一家上下老小二十来条人命可就不保了。
高进听罢也气的牙根子都痒痒,怒问道:“那官府为何不派军队围剿?
陈镖师见高少侠问话,赶紧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高少侠,恐怕您有所不知,当今大金国对咱们虎视眈眈,西夏国也是狼子野心,都想要吞并咱们的疆土,如今咱大宋军队大都调至北路前线了,留在家里的精锐大部分又都充当了皇帝的御林军,其他地方哪有什么像样的军队了。”
高进听罢不禁叹息,心道:表面看来大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实则是四面楚歌,危机重重,难怪最近几年江洋大盗横行无忌,各个山头都敢插旗造反,国家没有充足的军队,也无暇顾忌这些不成气候的贼匪,哎!倒霉还是老百姓啊。高进想到此处,觉得自己的肩头上已然有了一副重担,他这次下山本来就是要投奔三师兄“一剑追星斗”彭万里的,以有用之躯为国效力。
彭万里是“南苑”的总指挥,这“南苑”是宋孝宗赵昚继位后一手组建的秘密组织,专门为皇帝探听朝野机密,缉拿、审问当朝文武官吏,有先斩后奏之权,甚至还会被安插人员到朝臣或边关守将的身边做皇帝的耳目。缉拿盗匪当然也是南苑的一项工作。
高进沉思良久,又叫来客店掌柜进一步了解金鸡岭的情况,南宫俊也在旁边仔细的听着
那店掌柜一听说“金鸡岭”脸色都变的煞白,连忙摆手道:“年轻人,你好端端打听金鸡岭作甚?那帮强盗可不一般,据说那贼头武功可厉害了。”
高进微微一笑,道:“老伯,这金鸡岭山头甚多,不知道他们的贼窝子安在了哪个上面?”
店掌柜见高进非要问个明白,便索性坐了下来,缓缓道:“年轻人,千万别冲动,也漫说是你们几个人,就是朝廷的军队来了也未必能打赢人家,这金鸡岭大小山头足有十七八个,我年轻那会儿还挨个爬过,要说两百来号贼匪会在哪个山头落脚,我觉得应该是,从东南方向看去第五座山峰,这个山峰不是金鸡岭最高的,却是最宽绰的,也是环境最怡人的,四面有环山围绕,易守难攻啊。”
“嗯,有道理。”高进赞同的点了点头。
南宫俊看了看高进,想要说什么,高进却抢先说道:“少镖头,莫着急,官府不敢管的事儿,我高进来管。”
南宫俊一听高兴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但又一想,高进只有一个人,单枪匹马,孤掌难鸣啊,要跟这二百多号贼人作对,岂不是要吃大亏吗?
高进看出了南宫俊的心思,笑道:“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别看他们有二百贼人,都是一帮乌合之众,只要把为首的那个什么‘混世魔王’李世信抓住,相信没有几个人会真正拼命,贼嘛,都是先顾着自己。”
南宫俊一听,觉得高进说的也对,点了点头,心想人家高进只身犯险为得什么呀?还不是为了威远镖局的镖吗?这位高少侠与自己萍水相符,说白了以前没有交往过,如此仗义相助,实在是感激万分,像这样的朋友,我南宫俊一定要交,而且要好好的交。
南宫俊满怀感激地说道:“高少侠,要去金鸡岭,咱们一块去,生死与共,何所畏惧!”
“好!少镖头,可是你的伤……”高进顿了顿,又道“还是在客栈中好好将养,等我的好消息即可。”
“那怎么行!”南宫俊也是犟脾气,又道“高少侠,我身上虽然有多处刀伤,但都不是致命的,而且你的刀伤药真好使,现在已经不疼了,要是打架,这伤就根本不算啥。”
陈镖师也站了起来,一脸正色的对高进说道:“高少侠,你当真担得起这个‘侠’字,我陈友坤也要随你们一同去,别看我武功不怎么样,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彼此之间也可以相互照应着。”
高进见眼前的少镖头和陈镖师如此坚定决绝,也只好笑着点头,道:“好吧,今日好好休息调养,明日我们早早出发。”
刘镖师本来也要主动请缨,但陈镖师赶忙拦住,说:“刘老哥,咱们的人被打散了,还需要您去收拢收拢,有的受伤的,也需要您照料着,尤其是孙镖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可得留意着点啊。”
刘镖师一听也对,都去金鸡岭了后面这摊子就没人管了,每个主事的人是万万不行的,刘镖师年纪长些,自然也老成持重些,便顾着大局留了下来。
第四节 双雄斗四怪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四节:双雄斗四怪
金鸡报晓,旭日东升。七月的江南,唯有清晨最为舒适。
南宫俊一早就起来了,昨天的刀伤显然已无大碍,脸上有了血色,他站在客栈门外,正专心的看着他手上的长剑,剑已出鞘,剑身修长,在初日的光照下,反射出数道光芒,血一样的光芒。
高进知道他这次抱着必死的心情,夺不回“观音祥瑞”,他宁可死在那里。
高进、南宫俊、陈友坤三人吃罢早饭,各自将应用之物收拾妥当。镖师陈友坤是个细心的人,他又让客店掌柜给他们包了六斤酱牛肉和十来个烧饼,还找来三个水袋装满了水。高进冲他一笑,南宫俊也点了点头,陈镖师咧嘴一笑,道:“出门在外,多准备吃喝还是很有必要的。”
高进三人走出客栈,按着店掌柜所说的,他们施展轻功,翻山越岭直奔金鸡岭贼窝子。
日上三竿之时,他们终于到了金鸡岭的腹地,高进瞧了瞧眼前的这座小山包,少说也得有五六丈高,小山包的正面有一方削平的石壁,上面篆刻着“四煞关”三个大字。
三人刚要迈步前行,突然山包上有四个人影晃动,高进仔细察看,果然是四个人在山包上盯着自己。高进心想不过是些宵小之辈,便不想理会他们,顾自往前走去,这下可激怒了山包上的四人,就见其中一个大叫一声:“站住!”紧接着四人纵身一跳落在山下,并排站立,挡住了去路。
高进仔细瞧看,只见这四人长的奇形怪状,最左面的是一个黑脸的矮胖子,手上拎着一对镔铁油锤;最右面是一个高大的僧人,手上攥着一根齐眉棍;当中两位一个是书生打扮,看上去文质彬彬,手上扇着一把扇子,另一个则是瘦高个,一张驴脸,就这张脸比一般人长出一大截,从当中切开可以当两个人的脸用,他手上握着一口长剑。
就见哪位矮墩墩的汉子,两手举起油锤当空猛然撞击,发出一声巨响,高进等人要是没有提前发现他们,肯定会被这油锤撞击声吓一大跳。其实他这一声也是给山上的贼人听的,这是他们的暗号。
那矮墩墩的汉子大吼一声:“呔!你们是什么人?敢到‘混世魔王’的地界撒野?乖乖的把钱财留下,给咱们爷们儿夹着勾子滚蛋!”
高进冷笑一声,正色厉声道:“我们是大宋的子民,这里也是大宋的疆土,什么时候成了‘混世魔王’的地界,当真是令人可发一笑。”
“哎呀,大哥,今天咱们遇上不开眼的了,让小弟拍死他们得了。”那矮胖子向身旁那位书生说道。
只见书生不慌不忙,将纸扇在胸前一摆,矮胖子明白大哥的意思,便不再作声。书生迈着方步往前走了两步,动作极其文雅,未开口先微笑,真是彬彬有礼。那书生冲着高进三人一抱拳,柔声说道:“三位一看便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来金鸡岭有何贵干?”
这位书生说话倒让人听着舒服了许多,高进便答道:“在下高进,我这两位朋友乃是威远镖局的少镖头南宫俊和镖师陈友坤,今日有事特来拜会你家‘混世魔王’李世信李大寨主。”
书生听罢,微微一笑,道:“我家寨主轻易不见客,还请三位原路返回吧。”
南宫俊一听,恼怒的很,便插嘴道:“我们有要事,非见你们寨主不可,烦劳四位前去通报一声。”
那僧人听罢,怪眼圆睁,怒道:“阿弥陀佛!你这年轻人好不识相,我大哥既然说寨主不见,便就是不见,赶紧滚回去吧,若再聒噪,贫僧的宝棍可不是吃素的!”
陈友坤笑道:“你这僧人好不讲理,……”他刚要往下说,就见那当中瘦高个的怒睁双目,吼道:“别说了!你当我们‘邙山四怪’是好说话的吗?”
高进一听,笑道:“原来是‘邙山四怪’,真是失敬啊失敬!你们不在邙山待着,为何跑到金鸡岭给李世信当了看门狗?”
那矮胖子一听气炸连肝肺,怒吼道:“好小子!你是什么人,敢这样跟俺们说话。”
高进仰天大笑道:“区区‘邙山四怪’,根本不配知道我的姓名,你们赶紧为我通报一声,或许我还可以留下你们的狗命。”
高进这句话可是够伤人的,就见矮胖子哇哇爆叫,往前一纵七八尺远,抡起油锤便本高进砸来。南宫俊不知道高进到底武功如何,见这厮如此勇猛,赶忙一个箭步冲在前面,拔出宝剑便与矮胖子斗在了一起。
高进说的没错,像“邙山四怪”这类货色在江湖上最多算是三流人物,南宫俊与矮胖子斗到第五个回合时,一招“青龙摆尾”,身子窜起五尺多高,长剑直撩矮胖子的脖子,不过这矮胖子几乎就没脖子,所以南宫俊这一剑正扫中矮胖子的下巴,南宫俊的剑虽不是什么上古名剑,但也是纯钢打造,锋利的很,一剑划过,就见矮胖子的下巴被削下一截子来,把这矮胖子疼的一跳八尺来高,油锤也撒了手,不停地哇哇怪叫,临跑前还不忘趴在地上找那半拉下巴。
高进和陈镖师看罢,笑弯了腰,对面那三位可不愿意了,就见那凶僧舞动齐眉棍,一声爆叫后,便本南宫俊扑来。
南宫俊刚取得一场大胜,正在兴头上,见那凶僧扑来,忙晃动长剑迎战。这凶僧比那矮胖子武功要高出一截来,毕竟这凶僧曾经在少林寺练过八年的苦工,后来因为犯下荤酒色三大戒被逐出师门,走出少林寺的大门,外面的花花世界倒令他心满意足,尤其是在邙山落草为寇之后,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南宫俊见这凶僧棍法精奇,呼呼挂风,自然也不敢马虎大意,施展出南宫家传的剑法与斗在了一起,那邙山四怪的另外两人也全神贯注的看着,尤其是那瘦高个手握剑柄,随时准备冲上来接应。就见两人斗到三十个回合时,凶僧一招“力劈华山”奔南宫俊面门砸来,南宫俊一个转身绕道凶僧一侧,长剑一挥,正扫中凶僧的右手腕子,把这凶僧疼的痛叫几声,齐眉棍也撒手不管了,左手捂住右手腕子的伤口,满脸羞愧的败回了本阵。
南宫俊连赢两阵,心里这个痛快啊,虽然鼻凹鬓角都见了汗了,但仍然不觉乏累,就见对面那瘦高个早就克制不住了,一个纵身便跳到南宫俊面前,这就要动手决斗。
陈友坤担心南宫俊刀伤还未痊愈,这样打下去会伤了元气,便一个纵身跳到南宫俊与瘦高个之间,向南宫俊一摆手,道:“少镖头,这个让给我了。”
那瘦高个怪眼圆睁,怒道:“你们两个一起上,老子也不在乎!”
陈友坤冷哼一声,拔出单刀与瘦高个斗在了一起,两个人就是急茬子,一动手便是狂风暴雨般发招,互不相让,陈友坤恨不得一刀就劈死这个丑鬼,这瘦高个的丑鬼恨不得一剑就刺穿陈友坤的咽喉,两个人四目相对,轮番发动猛攻。
高进抱着肩膀,冷眼瞧着二人,在他看来,陈友坤的刀法也就是普普通通,根本谈不上什么精妙,而这瘦高个的剑法却多少有几分出彩的地方,想必也是经过高人的传授,若单纯从武功招式和境界上看,这瘦高个要高出陈友坤一截子。但事情往往不会按照理想的方向发展,陈友坤三十来岁正当年,体力充沛,又常年在外押镖,打斗经验丰富,眼看瘦高个占了上风,他便灵机一动张口大骂,很多粗话、脏话都从这位镖师嘴中喷出,一般招架一边骂街,一会问候他祖宗,一会又问候他奶奶,从上三辈一直骂到下三辈,嘴上一刻也不停。把这瘦高个气的浑身栗抖,心情烦躁不堪,招式就变的简单粗暴,频频露出了破绽,“邙山四怪”的老大白衣书生见二弟情况不妙,赶忙提醒道:“二弟,莫上当!平心静气的打,万不可乱了招式。”
还没等白衣书生说完,就见陈友坤抓住瘦高个的空档,一招“野马分鬃”,左脚当轴,右脚抬起猛踹瘦高个的腰眼儿,就听“嘭”的一声,瘦高个连人带剑被踹出去七八尺远,这瘦高个也是倒霉,地上正好有一块棱角朝上的大石头,脑袋瓜子正好结结实实的怼在角上,顿时就绝气身亡。
陈友坤一看心中大喜,心道:怎么样,我陈友坤还是有两下子的。
那白衣书生本来是文雅之人,见二弟死的如此惨状,登时脸色大变,手中扇子一合变作一根短棒,身子纵起一丈来高,从上而下直砸陈友坤的脑门子。出手迅猛,来势汹汹。
陈友坤赶忙举起单刀上档,就听“噹”的一声,陈友坤被震出五六步远,一屁股坐在地上,膀臂发麻,疼的他龇牙咧嘴,再想举刀,还多少有些吃力。
原来这白衣书生的扇子骨架竟是纯钢打造,尤其是最外面的这两根主骨,跟两根铁条相似,垫一垫分量至少也得三十多斤,陈友坤这柄单刀充其量也就十来斤重,被人家以上势下这样一砸,能好受的了吗?
第五节 白衣书生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五节: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的武功在“邙山四怪”中首屈一指,只见他发招定式颇有独到之处,陈友坤晃单刀与他斗在一起,还没有两个照面,就觉得对方的扇子速度太快,专奔自己的周身大穴打来。陈友坤见势不妙,本想再用言语骚扰这一招,可对手身法出招太快,弄的陈友坤顾左顾不了右,顾上顾不了下,顾前顾不了后,紧忙活都忙活不过来。嘴巴只有喘粗气的空儿,哪还能出口骂人。
南宫俊一看陈友坤难以招架,再打下去非吃大亏不可,便再次冲上来,大叫一声:“还不下去!”陈友坤见少镖头亲自出马了,自己赶忙撤了回去。
“小子,你打伤了我三弟、四弟,这笔账现在正要与你清算!”说罢,白衣书生晃动宝扇大战南宫俊,南宫俊的武功比陈友坤要高出一大截,至少也达到了江湖二流的水平了,两个人一交手就是十五个回个不分胜负。白衣书生心道:嗯,不错,这小白脸的武功不弱,看来我得用上看家本领了。
两个人又打斗了五六个回个,就见白衣书生突然一摁绷簧,每个扇子骨头上突然冒出一个寒气逼人的利刃,就跟飞镖的镖头一般。他将扇子打开,仔细一看这扇子面那是什么纸做的,完全是一种特制的材料,看上去像白纸,还很柔软,实际刀刃砍不断,枪尖扎不透。就看他使出三十六路铁扇功,频频发动进攻,一度把南宫俊逼的倒退了五六步,南宫俊镇定心神,使出家传青龙剑法继续与他鏖战。
高进在一旁点点头,满脸含笑的观战,陈友坤着实为南宫俊担心,因为他知道这个白衣书生招式太快太狠,一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忧,他偷瞄了一眼高进,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心道:南宫少爷已经连续打伤了两人,我也打死一人,按理说这最后一位应该由高进出手才是,再看高进这个样子,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高进看出陈镖师的心思,笑道:“陈大哥,莫非你觉得少镖头不是白衣书生的对手吗?”
陈镖师被他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忙笑着道:“呃,这……我暂时还看不出来,白衣书生实在太厉害了,我只盼少镖头别有什么闪失,否则我无法向老镖头交代啊。”
“你们押的镖是何等重要,倘若夺不回镖来,后果你知道有多严重吗?”高进正色问道。
“哦,若夺不回镖来,有辱威远镖局的威名,实在夺不回来,镖局子得包赔人家的损失。”陈镖师如有所思的说道。
“有辱威名?呵,陈镖师看来你们这趟镖押的是什么,你还蒙在鼓里,若要是夺不回镖来,漫说辱没了威远镖局的威名,恐怕连南宫氏一家人都得被问斩于街头。”
陈镖师一听,吓得一吐舌头,双眼顿时瞪的溜圆,脱口而出道:“这么严重!这是什么劳什子镖?”
“这是给当今皇帝押的镖。”高进淡淡地说道。
陈镖师呆若木鸡,半晌无言。高进继续为南宫俊观战。
此时南宫俊如下山的猛虎,抱着视死如归的执念,与白衣书生激斗了四十来个回合,战斗意志丝毫不减。白衣书生一开始就小瞧了面前的南宫俊,认为不过是刚刚迈入江湖的年轻人,就算功夫不弱,但缺乏经验,不出二十个回个就能取他的性命,可现在斗到四十多个回合,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心中不免起急了。
高进已然看出了苗头,嘴上挂着一丝微笑,淡定的看着。陈镖师此时也已经回过了神儿,聚精会神给少镖头观战打气。
两个人又斗了十来个回合,就见白衣书生扇子直击南宫俊的下盘,南宫俊纵身一跃一丈二尺多高,空中急翻身,使出一招“蛟龙入海”,剑尖直刺白衣书生的头顶,白衣书生大叫一声“不好”,赶忙撤身往左面躲避,哪知这一剑本是虚招,南宫俊空中身子一个盘旋,又出一招“老龙摆尾”奔着白衣书生斜肩铲背就是一剑,白衣书生招式已老,无从躲避,只得一个猫腰下蹲,可动作还是稍稍慢了一点,就听见“噗”的一声,白衣书生的后背上就被南宫俊的长剑削中,鲜血直流,把白衣书生痛的五官挪移,哇哇爆叫。
好嘛,这“邙山四怪”至此就一死三伤,白衣书生咬碎钢牙,冲着南宫俊怒道:“好好好!小子你给我报上名来,咱们今天这笔账,早晚有清算的时候。”
南宫俊心想自己必定是走镖的人,常年在外,本应该多交朋友少结仇怨,就在他稍微迟愣之际,高进则冷笑道:“告诉你们也无妨,要想报仇找我高进就是!”
那三怪一听“高进”二字,顿时打了个冷颤,为啥?原来这四怪与“天南四煞”是朋友,高进有多厉害,那苗老四早就给他们说过了。因此这三怪心里咯噔一下,后悔不已,早知是高进,还打个什么劲,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就见白衣书生咬着牙,染着剑伤,向高进一抱拳,道:“原来是新出世的大英雄,高进高少侠,实在是我们有眼无珠,弄到这般田地也是活该。”
高进见他们软下来了,心中的这口气才顺过来,就见那白衣书生又说道:“我们金鸡岭有个规矩,要是‘混世魔王’想见你,自然是畅通无阻,但你要强行见我们寨主,必须得打通三关,我们四怪这儿算第一道关。”白衣书生一侧身,右手一指后面,接着道:“看着没?往前再走二里地便是第二道关口,那边有武林高手把守,比我们四怪要强的多,能不能见到李寨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高进向白衣书生一抱拳,道:“多谢!”顺手给他扔过一个白瓷药瓶,又道:“这是上好的刀伤药,你们赶紧自行敷上吧,金鸡岭乃是非之地,我劝三位还是快些离去,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白衣书生一抱拳,道:“多谢高少侠提醒,我等守不住第一道关,这金鸡岭自然也没有我等的立足之处了,高少侠,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这三人架着老二的尸首,步履蹒跚的走了。
高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免有些惋惜,“邙山四怪”虽然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但真要细细盘点一下,他们四人还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案,无非就是占山为王,抢些钱财度日而已,据说那凶僧自离开少林后,反倒酒、肉、色全戒了。
南宫俊一拍高进的肩膀,说道:“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高进点点头,笑道:“方才你那招‘蛟龙入海’和‘老龙摆尾’使的真漂亮。”
南宫俊哈哈一笑,道:“让高少侠见笑了,青龙剑中也就这么几招能拿得出手。”又叹息一声,说道“只是越往后越难啊”。
高进微微一笑,道:“莫要灰心,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咱们走吧!”
第六节 红肥绿瘦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六节:红肥绿瘦
高进等三人沿着白衣书生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走了大约二里地,远远望去前面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石碑上篆刻着三个大字“二老关”!
石碑下有一方石台,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石凳,石凳上坐定两个年迈的老者,须发皆白,左面的老者一身红衣,身材较胖,右面的老者一身绿衣,枯瘦如柴,两个人全神贯注盯住棋盘,红衣老者神态自若,手上掂着几颗白子,含笑得意;绿衣老者双眉紧锁,右手双指捏着一颗黑子,眼珠子盯住棋盘左右上下,几次试探落下又赶忙收回,似乎已是进退维谷。两位老者眼里只有棋盘,至于高进三人根本无暇理会。
这两位老者虽只是对弈,但高进离着五丈之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杀气。陈友坤平素也好下棋,见前面有对弈,自然手心痒痒,凑过去瞧个究竟,少镖头南宫俊本来想拦着,可为时已晚,陈友坤刚往前走出五六步远,就听他“啊呀”一声惨叫,瘫坐在地,双手紧抱住小腿不停的揉搓。
陈友坤是如何摔倒的?南宫俊一脸惊讶,不知道在陈友坤身上发生了什么,高进则抱着肩膀微微一笑,尽管那红衣老者出手速度极快、手法极其隐蔽,但也被高进看了个通透。
“好指力!”高进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竟然能见到‘红肥绿瘦’两位老前辈。”
那对弈的两位老者一听这位年轻人知道自己的底细,十分机警的对视了一眼,这才转过脸来仔细瞧了瞧高进。
就见红衣老者手里玩弄着白子,悠悠道:“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咱们。”
绿衣老者将黑子抛在棋篓子里,捋了捋山羊胡须,笑道:“乳臭未干的娃娃,竟然也识得‘红肥绿瘦’。”
高进笑道:“三十年前,‘红肥绿瘦’叱咤武林,败尽一流高手,连当时的少林、武当都要尊敬你们三分,我虽是晚辈,但自小便听说过你们辉煌过去,今日相遇真是万幸。”
南宫俊听高进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这两位就是当年名声显赫的“红肥绿瘦”两个魔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红衣老者叫夏侯赢,绿衣老者叫司空错,两人凭借阴阳无极剑和霹雷掌纵横江湖,鲜有敌手。年轻人都爱好勇斗狠,他们二位也是一样,自横空出世以来,便陆续向少林、武当、昆仑、华山、峨嵋、丐帮、崆峒、青城等八大门派的高手挑战,说是比武切磋,但为了取胜,动辄就下狠手,与他们过招的高手非死即残,江湖正派对他们二人的行径非常不满,更有仇家联手要取他们二人的首级。正当江湖各派高手找他们二人算账之际,他们竟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任谁也找不到他们的落脚之地,想不到今日在此地见到了他们。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自己当年干过轰轰烈烈的事迹,若有年轻的晚辈能够带着羡慕乃至崇拜的表情讲一讲老人辉煌的过去,那老人心里不知道得有多美那。高进这几句恭维的话一说,两位老者对视一眼,颇为得意,身心别提有多舒畅了。
绿衣老者司马错冲着高进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高进不但相貌不凡,而且浑身上下透着一团精气神,若不是气功练到极高的层次,是绝不会有此感觉的。他捋着胡须,问道:“年轻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高进微微一笑,抱拳说道:“两位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了拜会‘混世魔王’李世信李大寨主的,还请两位手下留情,给我们行个方便。”
红衣老者夏侯赢正色问道:“可有‘混世魔王’的令牌吗?”
“令牌?”高进顿了顿,说道:“我们这次并未受到李寨主的邀请,因此没有令牌。”
两位老者一听哈哈大笑,对着高进等三人说道:“年轻人,趁着天亮赶紧回去吧,倘若再往前半步,会有性命之忧啊。”
此时南宫俊也已经豁出去了,便往前一步,说道:“两位前辈,我等的确有要紧事面见你们李寨主,还望老人家通融一下。”
两位老者见这三个年轻人不听劝,顿时脸色铁青,怒气从生。红衣老者沉声道:“不必啰嗦,赶紧走吧。”
南宫俊心想就这么回去也没什么好下场,倒不如硬闯一下,说不定能要回镖来。于是他厉声道:“老人家,晚辈今日要得罪了!”
就见南宫俊拔出三尺长剑,一个“龙跃大海”,身子飞起七八尺高,如同箭矢一般直奔二老的面门刺来。
“绿肥红瘦”彼此对视一眼,大吼一声:“不自量力!”二人携手揽腕,身形急闪,一个踢出左脚打南宫俊的面门,一个踢出右脚点南宫俊的腰眼,速度奇快无比,南宫俊身子还在空中,来不及变招,眼见就要被踢中,如果真被踢中了,以这二老的功力和狠辣手段,南宫俊必死无疑!不过此时突然一道人影晃过,南宫俊本来身子要往下沉,结果非但没有下沉,还箭一般的向上又飞起一丈多高,然后才飘然落在石碑顶上。
等踩到石碑上,南宫俊这才发现,原来是高进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带,施展绝妙轻功把他给救了,心中是感激又感慨,感激的是高进在危机关头又救了自己一次,感慨的是两人年纪相仿,武功境界却相差甚远。
感慨的当然不止南宫俊一人,就连夏侯赢、司马错也都大吃一惊,心道:我们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竟然还有比我们的速度快出数倍的人,真是令人咋舌!莫非是我们的功夫退步了不成?
高进立在石碑上,向“红肥绿瘦”一抱拳,道:“两位前辈,今日我高进要得罪了。”
夏侯赢和司马错一听“高进”二字,不禁一颤,司马错正色问道:“你就是高进?”
高进笑道:“不错,晚辈便是高进。”
夏侯赢又问道:“你就是与‘夺命双钩’崔志远三阵赌输赢的高进?”
高进呵呵一笑,答道:“然!”
“好!我们‘红肥绿瘦’斗的就是你高进!”说罢,两人拔出长剑,身形转动,忽左忽右,直奔高进扑来,高进飞身刚跳落在石台之上,两把利剑就已经杀到,司马错攻上盘直刺眉心带两眼,夏侯赢攻下盘刺小腹带两腿。高进沉着应战,一个就地转身如同一个陀螺一般飞速旋转,身子躲过剑刃,飞起一脚直踢直踢司马错的腰眼。司马错暗叫一声不好,赶忙空中一个侧翻躲过,夏侯赢宝剑刺空,接着一招上撩剑,直削高进的小腿迎面骨,高进在棋盘上一个垛子脚正踢中夏侯赢剑身,把夏侯赢逼出三四步远。
高进知道“红肥绿瘦”绝非一般的武林高手,自然格外小心应对,使出拿手绝招昆仑五行拳大战二老的阴阳无极剑。
南宫俊借机跳下石碑,在一旁为高进观战,见高进招式惊奇无比,自己当真是差了一大截又一大截,根本就没法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难怪高进有这个底气敢上金鸡岭要镖,转念一想,有这样一位朋友当真是万幸了。
第七节 妙手降二老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七节:妙手降二老
要说“红肥绿瘦”二老夏侯赢、司马错的武功的确不弱,毕竟三十年前也曾纵横江湖、所向无敌的,但这二老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亦或是出于某种目的,遁迹江湖几十年,这期间除了二老之间偶尔动手比武以外,很少与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比武过招,因此,武功的境界不但未能精进反倒是退步了不少。
高进是“小马乍行嫌路窄,雏鹰展翅恨天底”,又如下山的猛虎,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招数,尤其是这套昆仑五行拳,夏侯赢和司马错根本就没有见过,高进的发招、收招和步法都显的那么怪异。二老与高进打斗到二十来个回合,额头上就见汗了。
高进一边打一边偷眼观瞧这二老,心道:这两位前辈果然是名不虚传,我高进自下以来,汇过不少江湖名宿,要说出招狠辣还非他们莫属。高进打着打着,见日头已近正午,要是这样一路打下去,还没有见到“混世魔王”李世信那,自己的真力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对己方实在是不利,于是他突然灵机一动,虚晃一招,跳出圈来。
夏侯赢、司马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稍微迟愣了一下,问道:“哎?高进,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认输了不成?”
高进哈哈一笑,道:“两位前辈,咱们这样干打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打个赌,就以十招为限,十招之内我若输了,我和南宫俊、陈镖师一起滚下金鸡岭,倘若我侥幸了赢了一招半式,你们又该如何呢?”
夏侯赢与司马错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就见司马错指着高进的鼻子怒道:“高进,你也真够狂妄的,好!我们就跟你赌一赌,十招之内,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当着你的面拔剑自刎,抹脖子不活了!”
高进笑道:“二老言重了,请!”就见高进往前一步,使出半步崩拳,夏侯赢、司马错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舞动长剑奔高进刺来。
南宫俊一听高进要在十招之内分出胜负,不由得为高进捏了一把汗,这二老可不是好惹的,十招似乎也太少点了。
陈友坤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高进与二老的打斗,心道:这高进到底是什么来历,哪来的这么高强的本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再看高进与二老斗到第七个回合时,二老突然使出“双龙缠绕”,二人脚步加紧,身形交叉,忽前忽后,突袭高进,高进见招拆招,使出一招“玉女穿梭”,身法极快,如一条泥鳅一般从二老中间穿过。二老见这一招走空,转过身来又要发动进攻,高进站定一旁,笑道:“两位前辈,胜负已分,不必再比了。”说着,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指上夹着两条丝带,丝带上系着分别系着一块白如羊脂的玉珏。
夏侯赢、司马错下意识地一摸腰间,各自佩戴的玉珏果然没了,两人羞臊的脸色通红,夏侯赢仰天长叹一声,将手中长剑怒插在眼前,冲着司马错缓缓说道:“兄弟,咱们输了。”
司马错也心情沉重,他点点头,苦笑着道:“想不到咱们‘红肥绿瘦’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两人对视一眼,便理会了对方的用意,突然彼此走进一步,突然气运丹田,抬起右掌就要往彼此的面门击来,原来这二老是要用霹雷掌彼此结束了性命。就在二人手掌就差一指头即可拍中对方时,高进突然人影一晃,一把抓住了二老的手腕,正言道:“两位前辈,既然愿赌服输,暂且将这笔欠账记下,将来或可以换上。”
二老彼此一看,原来高进有意放过自己一马,心里顿生了感激之情。夏侯赢正色道:“高少侠武功如此精妙,真令老朽佩服!我二人既然已经输了,任凭你发落就是。”
高进笑道:“前辈言重了,我等的确是有急事要面见李寨主,方才得罪了前辈还望谅解。”
司马错一摆手,笑道:“哪里话,高少侠,我们今天输的心服口服,如今我们两个老家伙欠了你两条命,还不知如何还报,不如这样吧,我们陪你一同上山,你看如何?”
高进一听真是喜出望外,毕竟自己是人单势孤,如果有“红肥绿瘦”二老保驾,那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南宫俊与陈友坤也是高兴的两个巴掌拍不到一块了。
高进向二老抱拳称谢,三人真是不打不相识。
司马错指着前面的一座孤峰言道:“高少侠,你来看,这座山峰便是‘混世魔王’李世信的安身之处,前面还有“一仙关”,是我们的好朋友‘一仙道人’蓝星月把守。”
高进点点头,几个人便向“一仙关”赶来。别看山峰就在眼前,真要过去还且有一段路程要走那,不过对高进等人来说,几里路的脚程当然不算个什么。几个人绕过几道弯,又穿过灌木丛林,终于到了金鸡岭的山脚下。高进抬头,向山上望去,就见此山高有千尺,树木茂密,在山腰上有一块伸向半空的大石头,石头上隐隐约约似乎坐了一个人。
夏侯赢笑道:“高少侠,你看到了吗?石头上打坐的那位就是‘一仙道人’蓝星月,只要咱们过了这一关,那么你就能见到李大寨主了。”
高进稳了稳心神,跟随夏侯赢、司马错沿着盘山小径,再钻过山涧暗道,这才来的方才所看的巨石前。巨石与山体之间有一块两丈见方的平地,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平地的一角竟然还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上面摆着茶壶茶碗。
再看这巨石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正在巨石上盘膝打坐,这人便是“一仙道人”蓝星月,他听到脚步声,这才微睁双目,见夏侯赢、司马错二人来了先是一愣,再看他们身后还带着三个陌生人,三人之中,尤其是高进仪表堂堂,二目如电,一看便知此人武功定然不弱。
夏侯赢见到蓝星月,抱拳笑道:“蓝道爷,打扰您的清修了。”
蓝星月也跳下巨石,走上两步来相迎,笑道:“原来是‘红肥绿瘦’二老来了。”又看了看高进等三人,问道“嗯,这几位朋友是?”
司马错走上一步,笑道:“不瞒蓝道爷,这几位是我们哥儿俩新交的朋友。”司马错说着,给蓝星月一一作了介绍。当介绍到高进时,蓝星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目立马射出两道精光,反复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似乎又不大相信这就是大闹罗家寨的高进。他招呼二老和高进等人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蓝道爷问道:“高少侠,不知道你来金鸡岭有何贵干呀?”
高进赶忙答道:“不瞒蓝道爷,我这次来金鸡岭,是为了我的朋友南宫俊。”南宫俊也赶紧走上前来,向蓝道爷行了礼,又把自己押镖被劫的事情给二老和蓝道爷详细诉说了一遍。
蓝道爷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等南宫俊说完了,二老和蓝道爷相互看一眼,又都摇了摇头。
蓝道爷对高进和南宫俊等人言道:“高少侠、南宫少侠,你们若信得过贫道,就还是回去吧,据我所知,我们金鸡岭这段时间一直按兵未动,更不曾行劫镖之事啊。”二老也随声附和,“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高进见这三位武林名宿都态度坚决,相信他们所说属实,因此再往山上走也是徒劳的,纵然是见到了“混世魔王”李世信,也会一无所获的。
第八节 二老斗夜叉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八节:二老斗夜叉
既然金鸡岭与劫镖案无关,高进等人决定就此打住,准备下山,另做打算。
“红肥绿瘦”二老和“一仙道人”蓝星月刚要与他们道别,就听身后一声怪笑,声音又尖又细,就跟夜猫子叫唤一般,把陈友坤吓得脖颈冒凉气,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高进回头观望,只见自山上飞来一个“大鸟”,来势甚是凶猛,如雄鹰扑兔一般,稍进一点这才看出来竟是一个人!只见她身穿又宽又大的袍子,张开双臂,夹紧双腿,借助长袍施展绝妙轻功,头朝下脚朝上,向着高进等人俯冲而来。
当脑袋离地还有三尺来高时,就见她突然一个翻身,双脚着地,声息皆无。南宫俊、陈友坤惊的张大了嘴巴。
就见这个“鸟人”落地后,又是一阵狂笑,把南宫俊、陈友坤震的五脏翻转、骨膜乱颤,恶心难受,甚至要呕吐,高进知道此人在笑声中夹杂着上乘的音波内功,赶忙示意他们运用真气抵御。
等这“鸟人”笑完了,高进仔细一看,这人身高七尺,枯瘦如柴,蓬头垢面;牙齿焦黄,里窜外翻,颗颗如刀;四肢纤细,赤条条光着脚丫子,脚趾甲肯定多少年没有剪过,至少有两寸长而且还向下弯曲,跟鹰的鼻子相似;再看这身袍子,也是破的不成样子,补丁罗着补丁,边边沿沿都起毛了,活脱脱是大马猴子成了精,野人一位!
高进等人不认识,但二老和“一仙道人”可都与他熟识,就见蓝星月上前一步,稽首道:“无上天尊,原来是‘飞天夜叉’苗赛花,苗大侠驾到,贫道失敬的紧,失敬的紧。”
原来这就是江湖上著名的三大女魔头之一“飞天夜叉”苗赛花,另外两个分别是“飞天魔影”虞九姑、“飞天仙子”叶媚娘。这三大女魔头亦正亦邪,做事全凭个人喜好,由着性子来,死在她们手上的既有名门正派的高手,也有下三流的江湖败类,因此,很难给她们定性是好人还是坏人。高进下山之时,诸葛青云一再叮嘱,遇到“飞天三魔”千万不要硬来,能不惹就别惹,一旦惹上就后患无穷。
再看苗赛花也不例会蓝星月,径直往前走了两步,来到高进面前,上上下下好一顿打量,然后嘿嘿一笑道:“好俊的小伙子,你就是高进吧?”
高进一抱拳,道:“不错,在下便是高进。”
苗赛花点点头,道:“行,有种,听说你与崔志远那牛鼻子老道三阵赌输赢,还打败了‘破枪压不住绿林’的李啸天?”
高进不卑不亢,正色道:“然!李啸天为祸一方,我当舍命铲除之。”
苗赛花一听嘬了嘬牙花子,冷笑道:“哎呀,看把你能的。别的我不管,你问你‘天南四煞’的苗老大、苗老二、苗老三是被谁杀死的?”
高进一听“天南四煞”,冷不丁也打了寒颤,心道:对啊!“天南四煞”四兄弟都姓“苗”,而这位“飞天夜叉”也姓苗,莫非他们是一家人不成?
还真被高进猜中了,“天南四煞”苗家四兄弟正是“飞天夜叉”苗赛花的亲侄子,苗赛花年近七十岁,一生未婚配,没有子女,就把这四个亲侄子当儿子看待,爱的不得了!想不到“天南四煞”被李啸天请去帮兵助阵,结果被穆道爷的三徒弟“多臂哪吒”童天宝大显神威,用飞刀打死了苗老大、苗老二、苗老三。苗老四溜掉之后,也没回家,直接奔金鸡岭找他姑姑苗赛花,要把这女魔头搬出来给三位哥哥报仇雪恨。这苗老四比高进早到几天,把高进在罗家寨的所作所为给金鸡岭的江洋大盗们都讲了一边,这里面有赞成高进的,比如“红肥绿瘦”二老、“一仙道人”,也有痛恨高进的,苗赛花便是其中之一。因此,高进一报出自己的名号,所遇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对高进的厉害早有耳闻嘛。
这次高进等人闯三关要见“混世魔王”李世信,早有人把消息报给了李世信,分赃大厅里的江洋大盗、各路高手一听说高进来了,简直像是炸了锅一样,抽刀拔剑一个个都想跟这个新出世的英雄决一雌雄。
在这帮人里面,苗赛花轻功占着一绝,于是她不走寻常路,在半山腰上就直接飞下来,也是为了显摆显摆自己的盖世轻功,因此她第一个到了“一仙关”。
高进稳住心神,正色答道:“苗大侠,苗老大等三人虽非我高进亲手所杀,但也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好!你承认就好。”苗赛花眼珠子瞪着高进,“穆老道那里我自会去找他们算账,今天既然你来了,也休想活着走出金鸡岭。”
高进冷笑一声,怒道:“怎么?前辈也要跟高进交交手吗?”
二老见他们要打斗,赶忙站出来说和,苗赛花杏眼圆睁,怒目而视,冲着夏侯赢、司马错吼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关老娘的闲事!”后面的话就更难听了。
夏侯赢和司马错两人被骂的面红耳赤,方才被高进战败,二老这气就没处撒,再看这苗赛花也太过猖狂,简直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两位老者也是怒火一个劲儿的往上顶,突然夏侯赢指着苗赛花怒吼一声:“呔!你这个老怪物,男不男女不女,跟个野人一般,也敢藐视我们‘红肥绿瘦’二老,今天我们倒要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说罢,夏侯赢、司马错拔出长剑,拉开了架势。
苗赛花一看,不住的狂笑,怒道:“好好好!今天老娘先要了你俩的狗命,再收拾这个高进。”说罢身形往后一撤,双手往后背一摸,拔出一大一小两个乌钢夜叉,右手的夜叉长不过四尺,左手的夜叉长不过三尺半。
这三位都是武林名宿,轻易不会发招,就见他们三人在这两丈见方的平地上转起圈来,突然司马错挺着长剑怒吼一声,一个纵身直劈苗赛花的面门,与此同时,夏侯赢长剑一抖直扫苗赛花的小腹。苗赛花怪叫一声:“来的好!”突然身形左转,用左手短叉架住司马错的长剑,右手长叉自下往上一挥,既化解了夏侯赢的攻势,又借势直撩司马错的胸膛,司马错见势不妙,刚忙撤回长剑转身躲避,这一叉算是走空。“红肥绿瘦”二老在一起配合了几十年,彼此间相当默契,心灵相通,出招攻守简直跟一个人似的,这苗赛花虽然只身一人,但她身法太快,窜腾蹦跃,忽左就右,再加上这两把钢叉,简直是神出鬼没,如鱼得水。
南宫俊和陈友坤都看傻了眼,一开始还能看清招式,十五个回个之后,双方速度都猛地加快,三人逐渐被刀光剑影团团罩住,手法身法简直无法辨识。高进也仔细观瞧,不停地的点头称赞,心道:这“飞天夜叉”苗赛花果然武功精绝,独占二老依然游刃有余,虽然外貌不敢恭维,但这招式既狠辣又潇洒,不愧是人中的侠客。
这三人一盏茶的功夫就打斗了五十多个回个,此时依然平分秋色,苗赛花心道:要是这样硬打,再过三十个回合也分不出胜负,打的时间太久,恐怕自己体力上损耗过大,还得留着劲打高进那,哎,不如使用这一招!苗赛花想到此处,便假意喘开了粗气,招式上也又功转守,忙于招架,夏侯赢、司马错一看,心道这老凄婆体力不支了,于是又加紧了剑招,把苗赛花逼的往后退出两步,一不小心便栽倒在地,二老心中大喜,见机不可失,司马错一个纵身跳到苗赛花跟前,举剑就刺,哪知苗赛花虽然倒地,但这是假的,身份趴在地上,但双手却紧握着双叉,一听脑后金风不善,知道是二老上当了,便猛然一个就地转身,避开来招,长叉直扫司马错的小腿。司马错当真没有防范,左小腿上被钢叉扫中,把他痛的哇哇爆叫,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再看小腿上有一尺长的伤口,鲜血咕嘟咕嘟的直往外流,夏侯赢稍一迟愣,苗赛花左手一抖,短叉变作暗器直奔夏侯赢的面门打来,飞叉就差一寸便能刺中,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个人影晃动,飞叉被人握在了手中,夏侯赢此时被吓出一身冷汗,苗赛花定睛一看,怒火中烧,原来是高进!
第九节 掌打母夜叉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九节:掌打母夜叉
“飞天夜叉”苗赛花就要得手之际,高进突然杀出,坏了她的好事,把这老妖婆气的火冒三丈,怒道:“好!高进,我老婆子打的就你!”说罢右手舞动钢叉向高进扑来。高进冷笑一声,道:“让我高进也领教一下您的高招!”说罢脚下踏着五行步法,与苗赛花斗在了一起。
夏侯赢趁机扶起司马错,此时司马错疼的五官挪移,双手掐住小腿,血液流的稍慢了些,“一仙道人”蓝星月赶忙从怀里逃出一个小药瓶,里面是上好的刀伤药,给他敷上药后,血立时就不流了,这药就这么灵。夏侯赢从自己的长袍上撕下一条,把司马错的伤口包扎好。
南宫俊则焦急的为高进观战,生怕他有一点闪失,看这个老妖婆刚才对付“红肥绿瘦”二老时,出手可是够狠的,禁不住为高进担心起来。这二人身法速度极快,把南宫俊、陈友坤等人看的是眼花缭乱。
要说飞天夜叉的武功比“红肥绿瘦”二老要高那么一点,但要跟高进比,却还差了一大截,她凭借上乘的轻功,与高进拼身法和速度,高进的轻功本来就很强,再加上高进运用昆仑五行拳,直打直冲,招招都击打要害,且招数连绵不绝,一点虚的都没有,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紧似一招,苗赛花硬撑了十五六个罩面后,就感觉自己的身法手法就有点跟不上了,把苗赛花忙活的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这次可不是装的了。
就见二人再斗了四五个罩面,高进突然一个弓步,左手变鹰爪抓住钢叉,右手变掌正拍在苗赛花的左肩头上,就听“啪”的一声,这女魔头被打的双脚离地,身子飞起一丈多高,横着向后飞出两丈多远,这要是摔的地上,苗赛花即便不死也得是残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人影一晃,苗赛花就觉得自己的后腰被什么东西给兜了一下,身子空中一个乾坤翻,将方才的力道化解掉,这才头朝上脚朝下落在了地上。即便是这样,高进在她肩头上拍的一掌也着实厉害,她就觉得肩头骨头已经粉碎性骨折,整个左臂都不听使唤,疼的撕心裂肺,汗珠滴滴答答砸在脚下,纵是如此,这老妖婆也要紧牙关,愣是没有嚎叫一声,二目圆睁,怒视着高进。
高进见有人出手,忙收招定式仔细观看,只见苗赛花身前倒背着双手站定一中年男子,此人身高足有九尺,宽宽肩膀,细细的腰身,面如重枣,豹眼圆睁,两个眸子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内功练到家了。
再往后看,少说也得有三十多号人站在苗赛花身后,穿红挂素、高的矮的、男的女大、出家人俗家人真是应有尽有。这些人一个个圆睁怒骂,摩拳擦掌,对高进等人是虎视眈眈。仔细再看,啊呀!就见人群之中有一个大脑袋的三寸丁,没错就是“天南四煞”中行四,苗老四是也!
这苗老四一看高进盯着自己,吓得后脖颈直冒凉气,他可是比滑的还要滑,上次高进夜战李啸天,他乘机溜了,但跑出罗家寨没多远,突然又想,还有那么多高人那,高进这些人未必能占得了什么便宜,于是他又杀了回马枪,只是这次没敢露面,而是躲在一个屋檐上远远的观望,他心想,要是李啸天打趴下高进和他的师兄弟,他就上去把这帮人剁成肉酱,要是李啸天他们也不是对手,那干脆自己另找帮手报仇。因此,那一晚高进与崔志远、李啸天的比武被他看了全套。一直到李啸天被高进打中,认栽服输,他见大势已去,便溜之乎了。
只见站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哈哈一笑,冲着高进竖起大拇指,道:“真是好俊的功夫!”此人说话声音洪亮,空谷应着回音。
高进向他一抱拳,笑道:“我这点功夫微不足道,让兄台见笑了,方才兄弟那一招才堪称上乘。”
就见这中年人一摆手,笑道:“哎!这样的功夫堪称上乘,小兄弟怎地如此自谦那。”一转身又对着苗赛花问道:“你可服气了?”
这“飞天夜叉”苗赛花气的满脸通红,嘴上憋了两下,还是吐出俩字:“服了。”
那中年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又对着高进问道:“你就是大闹罗家寨的高进么?”
高进点点头,笑道:“不才正是在下。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中年男人呵呵一笑,答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这金鸡岭的总辖大寨主,江湖人称‘混世魔王’,我姓李,叫李世信。”
高进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面前这位就是响当当的“混世魔王”李世信,说实话,一开始高进是很想见见这位李世信的,后来经“红肥绿瘦”二老和“一仙道人”蓝星月证实,人家金鸡岭根本就没有参与劫镖,因此高进就想赶紧回去,省的引起不必要的冲突,这到好,现在越是不想见,却又偏偏就在眼前了。
李世信满脸含笑的瞅着高进,说道:“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那么你等来我们金鸡岭所谓何干呀?”
高进不得已又将南宫俊押镖被劫的事情向李世信做了一番陈述。把自己的怀疑也如实的说了,李世信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表现的很是沉稳。不过李世信身后的群雄就不愿意了,有一人跳出人群大吼一声:“好你个高进,敢给我们金鸡岭泼脏水,今天我要你好看。”其他人也都起哄“揍他”、“打他”、“废了他”尔尔。
只见这人约么五十来岁,身材高大,身披道袍,头上插着玉簪子,脸色蜡黄,但二目如电,拂尘插在脑后,手里攥着明晃晃的宝剑,走到高进面前,用剑尖指着高进的鼻子,怒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来来来!贫道与你大战三百合!”
高进见这老道要跟自己玩儿命,便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混世魔王”李世信,心想:这是你的人,我看你要如何说。
这“混世魔王”满脸带着笑,既没有阻拦也没有鼓励,其实他也想看看高进到底有多高的能耐。那老道一看,寨主已经默许了,真像是打鸡血了一样,抖长剑直奔高进扑来。
高进冷冷一笑,心道:看来今日要安安稳稳的下山是不那么容易了,又一狠心,打就打吧,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不成。想到此,高进二目射出两道杀气,把那老道吓的顿了一下。
高进拉开架势,笑问道:“这位道爷怎么称呼?”
那老道耿直脖子,高傲的答道:“我乃‘飞天蜈蚣’郝道通是也!”高进一听,早就听说过他,说是老道其实不过是披着道袍的恶人,打家劫舍,烧杀抢掠,谋财害命,当真是无恶不作。
高进怒道:“似你这等下流货色也配与我交手,奉劝你趁早滚蛋,否则我要了你的狗命!”
郝道通一听高进如此看不起自己,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自己,这怎么能受得了,哇哇爆叫,催动宝剑便向高进面门扑来。
高进双臂展开,双拳变鹰爪,微屈双膝,一招雄鹰展翅两开了门户,见宝剑已经刺来,不慌不忙,等到剑尖马上刺中自己时,这才一个转身绕道老道身后,郝道通一剑刺空,见高进人影都没了,正待寻找,就听脑后恶风不善,刚要回转,就见高进的鹰爪已然刁住右肩头,就听“咔吧”一声脆响,把郝道通疼的蹦起五尺来高。原来高进用鹰爪力直接捏碎了郝道通的右肩膀骨环,整个右手就被废了。
郝道通双脚刚落地,高进就地一滚,后背垫地,双脚猛起,自下而上正踢中郝道通的下巴骨。这下郝道通可倒了血霉了,身子被高进蹬起来足有一丈多高,由于出脚又快又狠,郝道通的脖子的骨头都被蹬断了,其实老道身子还在空中时,就已经咽气了,等到身子横着一落地,就听“啪”的一声,摔的眼珠子都鼓起多高来,“飞天蜈蚣”临死还过了一把“飞天”的瘾。
再看李世信身后的群雄,刚才还咋咋呼呼,现在顿时没了声响,一个个被刚才的一幕给震住了。
李世信微笑着看着,毕竟死一个“飞天蜈蚣”,对自己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有他一个不多,没他一个也不少。而且这郝道通的人品很差,李世信本来就看不上他,今天被高进打死了,权当是替他清理了人渣,因此李世信一点也不生气。
第十节 谁是奸细?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十节:谁是奸细?
高进踢死“飞天蜈蚣”郝道通之后,金鸡岭的群贼顿时安生了不少,也没有人敢骂骂咧咧的了。
看来之前很多人都认为苗老四的话里面有水分,把高进吹的有多么厉害,好给自己台阶下,再加上高进年纪轻轻,顶多二十来岁,能有多大的本事。如今亲眼瞧见“飞天蜈蚣”在他面前,连三个回合都不到,就一命呜呼了,那些跟郝道通能耐差不多的或还不如他的人,自然都闭住了嘴,而在群贼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属于这一类。
李世信回头一看,众人面面相觑,笑问道:“还有谁不服高进的?还有没有了?”
群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发虚的干脆垂头看看脚趾头,没有一个敢出来挑战的,这帮家伙在聚义分赃厅慷慨激昂说大话,要把高进如何如之何的,现在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李世信想到此就觉得好笑。
“飞天夜叉”苗赛花还要再战,李世信冲她一瞪眼,她也不敢再言语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再跟高进打斗,恐怕连十五个回合都撑不住。
李世信见没有人敢出来造次,便哈哈大笑起来,冲着高进说道:“高进,我金鸡岭未曾劫镖,这一点你信吗?”
高进看了看“红肥绿瘦”二老和“一仙道人”蓝星月,又看了看李世信,点了点头,答道:“我信!”
“好!”李世信又说道:“我本应该请高少侠、南宫少镖头和陈镖师来我们金鸡岭大寨盘踞两日,无奈你们急着找镖,我呢,这几日也有重要事情要办,咱们过段时间再会,你看如何呀?”
高进一听,向李寨主一抱拳,笑道:“好,等我们找回镖来,再来拜山,李寨主,后会有期!”
李寨主也笑着一抱拳,道:“咱们后会有期,蓝道爷,替我送送高少侠和两位朋友。”
蓝星月将高进等人送出金鸡岭的地界后,彼此寒暄了几句便各归各路。
南宫俊和陈友坤走在路上,都耷拉着脑袋,失望之情显而易见。高进向他们二人指了指前面的大树,说道:“少镖头、陈镖师,不如咱们就在前面的树下歇歇腿儿,吃点东西。”两人也点头答应了。
虽然日头正高,但在这颗大树下,立时便凉爽了许多,高进等人吃着酱牛肉,喝着水,彼此都没有说话,高进一边吃一边想,这趟镖本来就很严密,无论是官方还是镖局子都是封锁了消息,就连陈镖师都不知道押的具体是什么物件,而劫镖的贼人又都是大白天劫镖,似乎是专程等着这趟镖似的。
高进突然问了句:“有几个知道这趟镖的底细?”
南宫俊抬起头,想了想,答道:“知道的人并不多,我爹南宫成和他请来帮忙押镖的两个把兄弟,再就是我,总共就四个人。”
“哦?你爹爹的把兄弟是什么人?”高进接着问道。
南宫俊思索了片刻,答道:“一位是‘神行无影’杜迁,一位是‘地镗刀客’郑明真,高少侠,你莫非是怀疑他们不成?”
高进微微一笑,道:“我有一种感觉,这帮贼人是专程等你这趟镖的,而劫镖地点之所以会选在金鸡岭脚下,极有可能是想嫁祸他人,扰人耳目的,方便他们转移的。”
南宫俊、陈友坤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仔细一想,也对啊!若是把精力全耗在金鸡岭,又或者报了官,官府出兵也极有可能是攻打金鸡岭,而真正劫镖之人借机逃之夭夭了。
南宫俊立刻回想起被劫时的种种情况,起初他也是觉得不对劲,但当时便认定了金鸡岭的群贼就是劫镖之人,一门心思想着要去金鸡岭要镖,反倒把一些细节忽略了。他对高进说:“高少侠,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细细想来,在押镖和被劫过程中确实存在一些不对头的地方。”
“哦?”高进眼睛一亮,忙问道:“哪里不对头?你慢慢讲。”
“首先,这趟镖的消息封锁的非常严密,按说外人是无从知晓的,就即便是知晓,我们镖局出动了这么多镖师、趟子手,家父也请了七八个武林高手来帮手,更有官兵一路护送,一般的毛贼是不敢打这趟镖的注意的。”南宫俊边想边说。
高进此时也插了一句,道:“或者说,你押的这趟镖如果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谁会冒这么大的险来劫镖呢?”
南宫俊双眼瞪的溜圆,说道:“对!劫镖的人一定知道这趟镖的底细。其次,劫镖的人似乎准备很充分,我们押镖的人有接近一百人,而劫镖的人却足有两百人,两倍于我们,而且劫匪中不乏有武林高手,能轻易打败镖师和官军。”
高进抱着肩膀思索着,缓缓道:“如果奸细把押镖的人员情况提前透露给劫匪,那么劫匪就能轻而易举做到这一步。”
南宫俊点了点头,道:“不错。”
“还有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高进问道。
“哦?哪一点?”南宫俊赶紧问道。
高进顿了顿,说道:“少镖头,你说劫镖时你被几个武林高手追杀,而且已经追上你了,砍了你至少有十来刀,可为什么就是没有砍中要害呢?”
南宫俊怔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高进接着道:“看来,这帮劫匪并不想要你的命,或者说留着你还有其他用处,因此佯装杀你,实则放了你。”
南宫俊细细想来,觉得高进分析的很有道理,便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呢?”
高进摇了摇头,笑道:“这是一个谜,正等着咱们去揭开谜底。”
南宫俊与高进对视了一眼,又问道:“那么你觉得谁会是奸细呢?”
高进想了想,对南宫俊说道:“你再回忆一下劫镖时,‘神行无影’杜迁和‘地镗刀客’郑明真是如何表现的?”
南宫俊此时也极力思考当时劫镖的情形,他边想边说道:“当时双方混战在一起,我被几个蒙面高手围斗,而贼首武功最厉害,我看他连杀我们请来的三四名高手后,又打死了几个镖师,最后与‘地镗刀客’郑明真斗在了一起,我郑叔叔至少与他打斗了几十个回合。”
“受伤了吗?”高进进一步问道。
南宫俊仔细思索了一下,道:“好像没有受伤,至少我在场时,他们俩打了个平平。”
高进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杜迁呢?”
南宫俊又细细的想了一会儿,道:“起初,他是打了一会儿,但后面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他好像消失了。”
高进又问陈友坤,道:“上次你们安排人去查看被劫的现场,有没有发现杜迁的尸首?”
陈友坤摇了摇头,瞪着一对大眼珠子,答道:“没有,现场唯独没有见到郑明真和杜迁的尸首。”
第十一节 夜探郑府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十一节:夜探郑府
南宫俊和陈友坤经过一番分析后,认为这个“神行无影”杜迁极有可能是劫匪的奸细,高进又思索了片刻,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
南宫俊问道:“高少侠,有道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你给我们分析一下,他们二人谁才是奸细?”
高进看了看南宫俊,缓缓道:“我倒觉得郑明真才是奸细。”
南宫俊和陈友坤听罢,感觉一头雾水,刚要辩驳,高进笑道:“咱们现在都是猜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要知道他们二位都是你爹爹的把兄弟,至少在南宫老爷子看来,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
南宫俊问道:“那么,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查找这批镖的呢?”
“我觉得郑明真和杜迁二人是破获劫镖案的关键,既然劫镖现场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就说明他们两位应该还活着,那么他们最有可能去哪儿呢?”
南宫俊想了想,答道:“押镖的队伍被打散了,我想如果郑明真和杜迁还活着的话,只要他们不是内奸,就一定会回答福州府找我爹爹说明情况。”
“对!”高进表示赞同,“那么我们现在就赶往福州府,看能否找到他们二人。”
“好!咱们现在就出发。”南宫俊有些迫不及待。
高进又想了想,对陈友坤言道:“陈镖师,这次你就不要跟我们去福州了。”
陈友坤一脸不解,刚要辩驳,就见高进继续说道:“镖被劫的事儿尽量不要扩散,你继续收拢被打算的趟子手,把他们安置在客栈,哪也不要去,原地待命,另外,万一孙镖师回来了,你也好接应一下,如果有什么线索,千万要等我们回来处置。”
陈镖师一想也是啊,这边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自己收拾那,这么多镖师、趟子手还需要有人管束着,于是便留了下来。
高进让南宫俊乔装扮作仆人模样,又在他左脸上还贴上巴掌大小的“黑痣”,觉得还是不妥,又让他把包袱缠在后背上,外穿粗布长衫后,乍一看就是个大罗锅。高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心道即便是熟人也识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南宫俊则一脸无奈的道:“这下我该叫南宫‘丑’了。”
高进听罢笑的前仰后合,拍手称善,道:“就叫你‘北丑’吧!”
二人话不多说,一路之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这一日便到了福州府威远镖局。这镖局门楼高大,气派非凡,但除了看门的几个家丁外,整个镖局子显的冷冷清清、空空荡荡。
一个老家人迎了出来,高进不识得但南宫俊认识呀,这是南宫家的老总管姜五。南宫俊本来想表明身份,高进急忙给他使了眼色,他这才生生忍住。
就见姜五冲着高进先深施一礼,满脸歉意地道:“这位侠客爷,我们镖局子最近接了个大活儿,得力的镖师和趟子手全部都出远门了,实在对不住了。”说完这几句客套话,就准备送客。
高进一摆手,笑道:“哎,老管家,我又要事要见你们南宫老爷,可否通报一声呀?”
这姜五见高进并没有走的意思,便道:“那您先等一下,我去看看老爷子在不在家。”
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一位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老者从后堂走了出来,大步流星,铿锵有力,一看就是位武功不弱的练家子。
“这位小兄弟找我有何事呀?”问话的这位老者便是南宫成。
高进赶忙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总镖头,我有一批药材,要从咱们福州府押往荆州府,想拖咱们威远镖局帮忙押这一躺镖,价钱嘛好商量,绝对不会让贵镖局吃半点亏,不知您意下如何呀?”
南宫成哈哈一乐,双手一摊,笑道:“不是我不想做你的生意,你看看我们镖局子,哪还有镖师了,高少侠,实在是对不住了。”
高进见南宫老爷子也这样说,便不再坚持,笑道:“好吧,我找其他镖局押运就是。”说罢便离开了威远镖局。
高进与南宫俊回到客栈,南宫俊忍不住问道:“为何不让我亮名身份?”
高进答道:“你莫要着急,今天看你爹爹容光焕发,他应该还不知道镖被劫持的事儿,也就是说郑明真和杜迁二人未曾给你爹爹报信儿。”
“对,那么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南宫俊问道。
高进微微一笑,并没有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郑明真和杜迁的居所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南宫俊答道,“这两人都是我爹的把兄弟,过年过节我都会去他们家问候问候的,这两年郑明真似乎发了笔财,家境越发的殷实,在福州府安宁街买下一套大宅院,而杜迁似乎一直不走运,家境较差,和他老母亲一直住在叫杜家寨的乡下,据此大约有三十来里地。”
高进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今晚咱们就盯着他们,看看有什么异样。你受受累,去盯杜迁,我来盯郑明真。”
南宫俊本来就怀疑杜迁是奸细,因此欣然同意。他吃饱喝足,又睡足了觉,便提前赶往杜家寨。
天色大黑,高进也收拾利索,换上夜行衣,施展轻功术,来到了郑府。这是一座大庄寨,白天时南宫俊带他在府宅外围转了一圈儿,对里面的布局颇为清楚。
高进手上攥着一枚鹅卵石,见四下无人,便一个纵身越过高墙,院子里果然栓了一条大狗,那恶狗似乎听到了风声,刚站起身来扯起嗓子要叫,高进脚未落地,便用鹅卵石击中恶狗的脑门子,就见那恶狗晃了两下便前腿前伸趴到在地,乍一看还以为恶狗睡着了一般。
这一招看似轻巧实则很难,既要一击必中将狗打晕,又要不能打死或打出血来,只有将力道和穴位拿捏的非常到位,才能取得现在的效果。
高进在一颗靠墙的大树后面一蹲,悄无声息,别人根本发现不了。正屋里烛火甚亮,隔着窗子能看到屋里有一妇人不时走动几下,家仆进进出出,估计是给女主人端茶倒水、送些点心夜宵之类的。
此时夜已三更,屋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下人们也都睡下了。高进在树后足足蹲了一个时辰多,心中正盘算着是不是自己猜错了?真是扫兴。突然,就听见头上“嗖”的一声响,只见一个人影窜过高墙,落入院中悄无声息,此人中等身材,粗胳膊粗腿,车轴汉子,他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发现,便轻手轻脚来到正堂屋门前,又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之人也似乎心领神会,立刻开门让这个人进去又探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踪,这才合上了门。
高进大喜,如果此人是郑明真,那么今晚就算没白来。
高进本想去听窗根儿,就听头顶上又“嗖”一声,一条黑影落在院中,此人身材高大,膀大腰圆,而且比前面那个人要稳的多,他左右看了看,正要迈步向屋门走,就见屋门打开,探出一个头来,一个女人打扮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周大哥,你终于来了,快请进!”
高进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再无动静,便悄悄摸到窗子底下,先沾湿了手指,轻轻捅破窗户纸,就看到屋内三人正围坐在方桌上,那妇人与车轴汉子各坐一边,最后一位则背对着高进,恰好看不到正脸。再仔细一瞅,原来最初在屋内的“妇人”竟是男人假扮的,个子高挑偏瘦,样貌真是不敢恭维,多看一眼就想吐。只听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第十二节 血手盟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十一节:血手盟
高进屏息凝神,仔细观察屋内的动静,就见那车轴汉子说道:“哎!郑大哥,你现在能不能先把这婆娘装扮卸掉,我看着咋就这么恶心。”
那假女人原来是姓郑,高进一想,这是郑明真的家,看来这假女人十有八九就是郑明真自己扮的,用以掩人耳目。
就见假女人口打唉声,说道:“王兄弟,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担心,那南宫成可是我的结拜大哥,武功甚是厉害,我这次在他头上下刀子,哎!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啊。”
那姓周的大汉则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来,一张递给郑明真,一张递给王姓汉子。两人看着银票,脸上难掩贪婪和喜悦的表情,嘴里不住地称谢。
周姓大汉笑道:“这可是盟主赏赐的,郑兄弟这次功劳不小,盟主赐给你一千两白银,王兄弟策反天险庄有功,盟主赐给你五百两白银。”
郑明真高兴了一阵子,脸上又现出忧郁之情,对周姓大汉小声言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请周大哥指点一二。”
那姓周的大汉一拍郑明真的肩头,笑道:“都是血手盟的兄弟,还这么客气作甚,有什么疑问,尽管说来。”
郑明真听罢,便放下心思,问道:“我替咱们血手盟办过不少事,也杀过不少人,唯独这次我实在想不通,咱们抢夺‘观音祥瑞’到底有何用?”
车轴汉子点点头,对郑明真的疑问,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
周姓大汉瞧了瞧郑明真,又看了看车轴汉子,微微笑道:“郑老弟,你们有所不知,咱们血手盟已经暗中投靠了大金国,现在咱们就大金国灭宋的先锋官,这次威远镖局押的镖是给大宋皇帝的生母祝寿之用,而大金国太后下个月也要过七十大寿,我们血手盟没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宝物进献,所以盟主很是着急,要咱们四处打探稀世珍宝,而‘观音祥瑞’正是最好的进献礼。”
郑明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劫镖时为什么不干脆杀死南宫俊?留下这个祸患只会对咱们不利呀。”
周姓大汉哈哈一笑,说道:“盟主要留他一条小命,当然是另有深意,你们想,如果把押镖的人全部杀死,最多就是个无头案,最多折腾上一阵子,就会不了了之,但倘若留着他一口气呢?为了夺回‘观音祥瑞’,南宫氏一家子和官府必然会兴师动众,像金鸡岭、毒龙岗、烈焰寨、二龙山等这些势力自然就会成为他们怀疑和打击的对象,到那个时候,我们血手盟说服他们加入大金国,岂不是更容易些?”
“哦,原来如此,咱们盟主果然是深谋远虑啊!”那姓王的车轴汉子赞叹道。
郑明真也不住地点头,称赞道:“真是妙计!真希望大金国赶紧打进来,那样咱们兄弟也都位列朝班,当个大将军干干。”说罢,三人斗着肩膀又是一阵窃笑。
高进在窗户外面听着,气的牙根儿都痒痒,心道:原来这郑明真早已投靠了血手盟,难怪他这几年突然阔绰起来了,最重要的是血手盟竟然已经投靠了金国,暗中招兵买马,准备趁金国进攻大宋时里应外合,这个秘密得赶紧告诉朝廷才是。
高进还在想着,突然听屋内又传出桌椅挪动的声音。
高进仔细一看,那周姓大汉突然起身站立,表情异常严肃,大汉压低了声音,正色道:“盟主有令!”
一听这四个字,车轴汉子和郑明真立刻站起,表情严肃,就像是夫子训斥学生一般无二。
周姓大汉见他们二人肃然站立,便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盟主令左护法海力秘密押送‘观音祥瑞’进献大金国主,你我三人一路护送,三日后从魔云岭出发,事成之后,另行封赏。”
郑明真大喜道:“多谢盟主如此信任我等。”
王姓汉子也喜上眉梢,不住地点头。
周姓大汉则胸有成竹地缓缓道:“好好干,将来咱们哥们都会位极人臣,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嘿嘿……哈哈……”周姓大汉给这两人描绘了一个极美好的未来。
高进听罢,怒火中烧,本来想一跃而进,将他三人打倒活捉,但又一想,万一他们作鸟兽散,哪怕跑了一个,也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一旦将“观音祥瑞”转移藏匿,再寻找线索当真是难上加难了,高进又冷静下来,转身施展轻功术,悄悄离开了郑府。
天光大亮,高进一觉醒来,感觉精力充沛,此时南宫俊还未回来,高进梳洗已毕,站在客栈门口往街上一看,不远处有一家临街的饭店,名号为“天香阁”,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十分兴隆,想必在当地有很好的口碑,反正闲来无事,便信步走进饭店。
虽是早晨,店里的主顾颇多,掌柜招呼着伙计们赶紧招呼着客人。天香阁是一座两层的小楼,一楼已经坐的满满登登,高进让店小二在楼上安排了雅间,这二楼与一楼决然不同,虽然也散座了些客人,但比一楼要安静很多,尤其是雅间,里面的装饰颇为讲究。
高进点了十二个牛肉包子、两大碗疙瘩汤、四样时鲜小菜,这牛肉包子都是刚刚出笼的,包子馅肥瘦搭配适中,咬一口真是满嘴流油,直香到肠胃里。几个小菜也清香可口,就是吃起来偏咸了些。
刚吃了两个大肉包,南宫俊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见到高进便难掩失望之色,高进让他坐下,问道:“如何呀?杜迁可曾在家?有什么异样?”
南宫俊口打唉声,小声言道:“看情形……杜迁在劫镖案发生后一直未归,他老娘一人在家,整个晚上都没有什么异样,哎!真是一无所获。”
高进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有新发现。”
“哦?”南宫俊一听,立马又来了精神,急切地问:“郑明真那边有状况?”
高进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这郑明真就是奸细!”
“何以见得?”南宫俊也压低了声音。
高进就将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给南宫俊复述了一遍,把南宫俊听的一会儿是不住地惊讶,一会儿又气的咬碎了钢牙。
“他娘的!真是好歹毒的心肠!难怪郑明真这两年突然就发达了,真是马不吃夜草不肥啊!”南宫俊气的双眉倒立,“枉我爹爹对他如此的信任,哎!真是人心不古啊。”
高进微微一笑,安慰道:“少镖头,莫生气了,既然他们要去大金国,护送的人员必定不会很多,咱们也来个‘半路劫镖’,如何呀?”
“好!就这么干。”南宫俊双拳紧攥,眼睛中迸射出两道精光。
两人吃罢早饭后,又做了些安排,南宫俊负责召集陈友坤等镖师和趟子手,高进回清风观,请几位师兄出山援手,两人商定在彩霞镇汇合,这彩霞镇正是魔云岭通往金国的必经之路。
第十三节 齐聚彩霞镇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十三节:齐聚彩霞镇
南宫俊急匆匆劫镖事发地点,刚与陈友坤等人汇合,就见远处有一人一步一个趔趄的往客栈这边赶来,南宫俊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定睛一看,呀!这不是“神行无影”杜迁吗?
陈友坤等人也都看清了来人,此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神行无影”杜迁!只不过此时的杜迁,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满脸渍泥,嘴唇干裂,头发凌乱,原本的宝蓝色长衫现在也是破破烂烂,衣衫褴褛,跟个乞丐也差不了多少了。
南宫俊等人赶忙抢步相迎,杜迁见到众人后先是脸上一笑,还没等说话就昏死过去了。这可把少镖头急坏了,陈友坤赶忙给他喂了一碗水,这时杜迁才缓缓醒来,二话没说,抄起茶壶咕嘟咕嘟喝了个底儿朝天。嘴上还唠叨了一句:“真渴死我了!真渴死我了!”又感觉一阵眩晕,估计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早就饿的两眼发花,浑身无力了。
南宫俊赶忙让店家做了一大锅热腾腾的面条,里面用五花肉、葱花炝锅,外加两个荷包蛋,远远一闻真是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振,杜迁也不顾及自己的侠客身份了,抄起大碗,就是一顿狼吞虎咽,吃的这个香啊,估计这一辈子就这顿饭最好吃了!
三大碗面下了肚儿,撑得杜迁直打饱嗝,此时他脸上才见了血色,算是有了人模样。他稍微定了定神,拉住南宫俊的手,说道:“少镖头,你知道劫镖的那伙强盗是谁吗?”
南宫俊一听,眼睛立马变的雪亮,赶忙问道:“杜六叔,莫非你有什么发现吗?”
杜迁点了点头,环顾众人一眼,心情沉重的道:“那一日,咱们与那帮劫匪生死相搏,他们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把咱们打的很惨,我也在拼命护镖,五个高手联手攻我,我实在招架不住,被逼出战场足有两三百米远。”说着,杜迁把外边的破长衫脱掉,后背前胸到处都是刀伤,有些刀伤已经结疤,有几处却已经化了脓,看了怪瘆人的。他接着说道:“我杜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何况我受大哥南宫成的重托,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我决定先留下有用之躯,于是我拼命往大山密林里逃去,终于摆脱了那五个高手的追杀,然后又兜了个大圈子,绕到劫镖现场的前面的一座小山包上提前潜伏起来。”
南宫俊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很认真的听着。
杜迁接着说:“果不其然,这伙儿贼人押着咱们的镖车先是往群山之中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又掉转方向,一路向西进发,我刚要下山一路尾随,却发现贼人队伍后面有一人在后面尾随,仔细一看竟然是孙镖师,看来他也有意跟踪,可惜还没有走出多远,那帮贼人很是警觉,在四下撒了不少的暗哨,孙镖师中了埋伏被贼人的暗哨乱刀砍死,我远远在后面,实在无能无力。”说到此处,杜迁气的捶胸顿足。
陈友坤一听,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毕竟平时里与孙镖师关系至厚,没事就一起下棋,喝几盅小酒,还一起逛过妓院,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地,这次也是他让孙镖师去跟踪的,因此一听说孙镖师遇害了,他能不痛心疾首吗?
南宫俊拍了拍陈友坤的肩头,以示安慰,又让杜六叔接着说。
杜迁把情绪又稳了稳,接着道:“我见贼人如此谨慎,便也不敢像孙镖师那样跟的太紧,于是我始终保持在贼人的侧面,以逃避他们暗哨的搜索,即便如此,也有三五次好悬被他们发现,幸好我轻功不弱,始终未让他们抓住。这伙贼人几经辗转,将镖车一直押送到一座孤山,我向本地的猎户打听了一下,那座山叫‘魔云岭’,最近一段时间被一伙来历不明的强盗占据着,至于他们的山大王是谁,当地的百姓都不晓得。”
“魔云岭。”南宫俊重复了一遍,“这就对上了。”
“哦?”杜迁一听,赶紧问道:“少镖头,你的意思是?”
南宫俊赶忙先向杜迁鞠躬行了大礼,把杜迁弄的一头雾水,忙问道:“少镖头,你这是何意呀?”
南宫俊感到非常羞愧,先给自己抽了四个嘴巴子,又向杜迁赔礼道:“杜六叔,小侄真不是人,一开始小侄怀疑您是奸细,因为劫镖时,大家都在御敌,唯独没有见到您,因此那,我怀疑您与贼人串通一气,前几天跑回福州府专门去你家做了秘查,现在想来实在是对不住您了。”
杜迁听罢,哈哈一笑,言道:“少镖头,你这样做没什么不对的,我若是你也会这样想,你千万别太自责了。”
杜迁的话不多,足见人家的肚量,这让南宫俊更加羞愧。
南宫俊又将高进秘查郑明真的情况向大伙做了交代,大伙儿一听,一个个气炸连肝肺,想不到堂堂的“地镗刀客”郑明真,平素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竟然投靠了臭名昭著的“血手盟”,成为他们到此杀人越货的爪牙,更可恨的是他们竟然又投靠了金国,专门与朝廷作对,真是卖国贼!
南宫俊等人休息了片刻,又给“神行无影”杜迁换了身儿新衣裳,由他做向导这二十来号人历经艰辛,风餐露宿,终于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感到了彩霞镇。
彩霞镇地处南北贯通的主要道路上,尽管镇甸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像饭店、客栈、赌坊、妓院、药铺、绸缎庄、首饰铺、铁匠铺、……真是应有尽有,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这街上的客栈有两家,分别在街两头开设,街东头的叫“东晟客栈”,接西头的叫“西鸿客栈”,血手盟的人若将“观音祥瑞”送到金国,必然是从街东头入、从街西头出。南宫俊想了想,便带着全部人马住在了西鸿客栈。这座客栈是三层的木楼,南宫俊特意将二楼和三楼全部包下,他知道高进请的朋友必然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自然要住的好一些。
话分两头,高进这一日也赶到了清风观,将所遭经历向穆道爷和五位师兄述说了一遍,穆道爷微微一笑,道:“‘血手盟’这帮武林败类竟然甘作金贼的走狗,当真是可气可恨!好徒儿,你有一副侠义心肠!既然管了就一定要把这事儿给办圆满。”
见师傅如此支持,高进大喜,二师兄“铁丐义侠”王凤池笑道:“江湖人管江湖事儿,老七啊,如果不嫌你二师兄是个草包,我愿意跟你走一趟。”
三师兄“多臂哪吒”童天宝、四师兄“三手大将”于子川、五师兄“无影双剑”公孙长野都纷纷表态,愿意跟高进去彩霞镇。
老六“三绝剑客”陈云生刚要说话,就见穆道爷脸色一沉,道:“云生,你就留在观中吧,偌大一个清风观无人打理哪能行啊。”
陈云生脸一红,他知道师傅这是一语双关,一则师傅上了年纪,观中杂事的确需要有人打理,二则还是自己的能耐不够火候,去了也起不来太大的作用,真遇上高手,反倒拖了大家的后腿,于是只得点头留了下来。
穆道爷肯将四个得力徒弟派给高进帮忙,高进已经是喜出望外了。于是几人吃罢午饭后,便起身赶往彩霞镇,到了晚上才得以与南宫俊等人汇合。
第十四节 掌毙柳飞熊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十四节:掌毙柳飞熊
高进、南宫俊、王凤池、童天宝、于子川、公孙长野等人昨夜谋划了很久,决定就在彩霞镇主街上动手,是人就会饿,到点就得吃饭,因此高进将具体的动手地点定在了“狮子楼”。
彩霞镇要论最好的饭店当属百年老店“狮子楼”,据说太祖爷赵匡胤未当上皇帝之前还曾经在这吃过饭,你说这酒楼的名气能不大吗?南来北往的富商客旅、四处郊游的文人墨客、行走江湖的豪侠名流,哪个不会在这狮子楼饮酒作乐,大快朵颐。
可转过天来,天公不作美,就见一觉醒来,天空乌云密布,紧接着电闪雷鸣,连续打过几个霹雳,瞬间便降下瓢泼大雨,街上本来还有些行人,被这大雨拍的四处躲避,不一会儿便净了街。
高进等人按部就班来到狮子楼,受到天气的影响,店里的主顾比较少,三三两两、边边角角的坐了几桌子,但空座居多。高进等人靠着临街的桌位坐下,随便点了几样小菜,要了壶热茶。
南宫俊瞅着窗外,心里不住地的敲鼓,低声说道:“雨这么大,他们不会不来吧?”
王凤池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又拍了拍南宫俊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别担心,该来的终究会来。”
几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不住地向街上张望,等人往往最难熬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高进发现大街东头隐隐绰绰来了一伙人,抬望眼仔细观看,就见这些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前面走的有六个彪形大汉,后面还有四个人押后,这些人有的肋下挎着宝剑、有的身背单刀,有的腰里鼓鼓囊囊的,应该是缠着软兵刃。再看这伙人中间是一辆骡马大车,这匹骡马体格健壮,大步流星,车上装着一口大号的棺木。尽管骡马走到极快,但车前车后的人并没有特意加力,队伍排列始终不变。
南宫俊、王凤池等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彼此一点头示意,一个个抽出家伙,高进让五师兄公孙长野带着陈友坤等镖师和趟子手,从狮子楼后门出去,悄悄绕到那伙儿的背后埋伏起来,自己则率领南宫俊和三位师兄在正面拦截。
那伙儿人瞬间便到了狮子楼跟前,见前面有几个人拦着,为首的一个大汉举手示意停下了脚步。
高进向他们走了几步,距离为首的那人不过一丈多远,当街站定,冲着那人一抱拳,道:“朋友,你们冒雨赶路,请问这是要去哪呀?”
就见为首的那人上前一步,答话道:“家兄突然病故,有道是落叶归根,我等护送他的遗体赶奔汴京老家,好入土安葬。”说话时,语气甚是沉稳,不容你有丝毫的怀疑。
高进抱着肩膀一阵冷笑,刚要说话,就见南宫俊已经隐忍不住怒吼,拔出长剑跳在当街,厉声怒斥道:“你这卖国求荣的歹人,少在这儿扯淡糊弄人!我问你,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那为首大汉沉默了一会儿,头上的斗笠轻微的抖动,高进已经感觉出来他在发怒,就见他又平复了心情,一字一顿道:“棺材里当然是家兄的尸首!”
南宫俊见他死不认账,立时火冒三丈,怒道:“好好好!你小子嘴还真硬,让你家少镖头打开棺木看看,到底是死人还是我被劫去的镖!”说罢,一个纵身来到马车前,骡马受惊赶忙往一边躲,却又被牵缰绳的车夫给止住了。
南宫俊剑交左手,右手刚要去掀棺材盖,就见旁边一个彪形大汉怒吼道:“你小子也忒狂了些!”一掌就奔南宫俊的胸口打来,南宫俊感觉掌风不善,赶忙收回右手,一个撤步躲了开来,长剑一抖,在那大汉面前就刺出一个剑花。
那大汉也不示弱,拔出单刀就与南宫俊斗在了一起。南宫俊那是一股子激劲儿,毕竟“观音祥瑞”就在眼前,只要抢回来,南宫氏一家老小的人头就算保住了,能不卖力吗?
高进抱着肩膀,见南宫俊占着上风,便又将注意了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只是这些人都戴着斗笠,帽沿都压的很低,看不到脸,再瞅瞅这些人的身材,好像没有那个王姓的车轴汉子,也好像没有细高挑的郑明真,高进心中略过一丝担忧。
正在此时,就听一声惨叫,南宫俊使出一招“老龙摆尾”,正撩中那大汉的右臂,南宫俊的长剑虽然不是什么宝刃,但也是精钢打造,名师铸就,那个锋利劲儿也是响当当的,就见手臂瞬间被斩落在地,那大汉痛不欲生,疼的就地打了好几个滚,哇哇爆叫,其他蓑衣大汉立时怒气横生,纷纷拔出家伙将南宫俊围在当街。
南宫俊一仗得胜,正是精神焕发,长剑在手继续与其他人交手,高进给身后的几位师兄一招手,群侠纷纷拔出家伙与蓑衣人大战在一起,高进也不闲着,眼睛直盯着为首的这个大汉。
那大汉将斗笠摘掉,往街边一扔,蓑衣也全脱去,高进此时才看出他的面目,只见此人四十来岁,身材高大,狮子眉,大豹子眼,脸色铁青,须发油黑,身穿一身宝蓝色的长衫,腰中扎着一巴掌宽的腰带,肋下悬着宝剑。
就见那大汉冷冷一笑道:“想必你们是来劫‘观音祥瑞’的吧?”
高进神情自若,冷冷答道:“然也!”
那大汉缓缓拔出长剑,剑尖指着高进怒道:“我剑下不死无名之鬼,年轻人,报上名来。”
高进一乐,笑道:“在下高进,敢问你又是哪一位?”
那大汉一听“高进”二字,身子微微一颤,一字一顿道:“你……就是高进?”
高进正色道:“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就是高进,如假包换!”
那大汉仰天长啸,怒道:“兄弟!在天阴魂别散,为兄要为你报仇雪恨!”
高进一摆手,急忙言道:“哎?‘报仇雪恨’?你报的哪门子的仇,雪的又是哪门子的恨?”
那大汉又攥紧了手中长剑,恨恨地道:“高进,你可记得‘银笛剑客’柳萧萧否?”
高进闻听此言,突然想起在罗家寨时,三师兄童天宝的确用飞刀打死了的那位,便笑道:“不错,我还有些印象,柳萧萧剑法不弱。”
那大汉闷哼一声,道:“记得就好,我便是他的亲胞兄,‘无情剑客’柳飞熊!老天有眼,我正要找你报仇,你倒自动送上门来,吃我一剑!”
柳飞熊一腔怒火,也不再跟高进罗唣,便催动长剑与高进斗在了一起。柳氏兄弟都是血手盟的得力干将,盟主能够看重他二人,他们自然是武功不弱,而这柳飞熊的剑法尤在给他弟弟柳萧萧之上。
但高进的武功比他足足高出了一大截,与他交手就如同老叟戏孩童一般,根本用不上看家本领昆仑五行拳,就只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使出游身八卦掌与柳飞熊周旋了几个回合。
柳飞熊平素与江湖高手过招,总觉得自己剑法有多么精妙,身法有多么迅捷,这次与高进一交手,心中直敲鼓,心道:完了彻底是完了,与高进一比,自己的动作怎么就这么慢,这把剑怎么就发挥不出威力来。
比武打斗怎能溜号,武功招式往往是瞬息万变的,高进瞅准机会,一个转身,柳飞熊眼前突然没人了,当他觉察出身后掌风来袭时,已经为时已晚,就听“啪”的一声响,柳飞熊整个身子被高进打飞出去有一丈多远,身子又重重的摔在地上,上身刚要要坐起,就见他喷出一口血,便又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其他几个蓑衣大汉,见主将都被打死了,哪还有什么斗志,有的一溜号被王凤池等人手起刀落结果了性命,有一两个则转身便逃,此时公孙长野双剑在手,在后面恭候多时了,见有人跑来,便使出无影剑法,在这二人的腿上各刺了一剑,把这两个大汉疼的就地打滚,捉了活口。
南宫俊兴奋不已,一个箭步窜到马车跟前,双手先开棺材盖板,往里一看,顿时傻了眼,身体愣在那里,高进等人感觉不对劲,也都跳过来围拢观看,棺材里赫然躺着一具老者的尸体!
第十五节 江陵会贼寇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十五节:江陵会贼寇
南宫俊仰天长啸,怒吼一声:“天呐!真气煞我也!”
高进很同情他此时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道:“少镖头,好事多磨嘛,我们的线索毕竟还没有断。”
南宫俊这才收住了悲愤之情,高进让镖师和趟子手把那两个俘虏押进了狮子楼,这狮子楼临时就改成过堂的衙门了。方才大街上这才血斗,早就把狮子楼里的掌柜的和客人们都惊呆了,有些吃饭的客人一看这插口,生怕引火上身,也不怕大雨浇身,早早的结了饭钱,顺着墙根儿各回各家了。
等高进等人再进来,狮子楼的老板张着嘴吧,好长时间没有说出话来,高进冲他一抱拳,道:“掌柜的,实在对不住,你也回避一下。”掌柜的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伙儿瞪眼就宰活人,赶忙顺坡下驴回到后厨也不敢出来了。
就见公孙长野和陈友坤二人一手拎着一个蓑衣人,将他们扔在大厅里,高进等人坐在一起,盯着这二人先给相了会儿面。
就见这二人的斗笠早就被打掉了,一个红脸汉子,一个黄脸汉子,长的倒也平头正脸,身高都在七尺以上,此时二人一个双手抱着左腿的伤口,一个双手掐着右腿的伤口,其中红脸汉子抬眼瞅了一下众人,又害怕的垂下头来。
高进朗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众英雄也都帮腔“快说!不说我宰了你!”
两人一听,肩膀都抖了一下,那红脸汉子仗着胆子,抬起头来,求饶道:“几位好汉爷饶命啊,我们哥儿俩是‘邹氏双雄’,我叫邹华昌。”他又指了指身边这位黄脸汉子道“这是我兄弟,叫邹华廷。”
高进见他说话比较流利,心想他应该没有说瞎话,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很好,柳飞熊带着你们冒雨兼程所谓何故?真正的‘观音祥瑞’在哪里?”
邹华昌、邹华廷哥儿俩一听,互相对视了一眼,佯装一无所知地反问道:“什么‘观音祥瑞’,几位好汉爷,我们咋听不懂呢?”
南宫俊在一旁怒道:“你少给我扯蛋!若不如实交代,我这口长剑立时就要了你的性命!”
邹华昌跪在地上,赶忙一摆手,解释道:“这位好汉爷,实话不瞒,我们跟着柳飞熊押送一老者的尸体赶往汴京……”还没等邹华昌说完,南宫俊怒不可遏,长剑一挥,就见邹华昌捂着左半边脸,疼的左摇右晃,哇哇爆叫,地上赫然多了一只耳朵。
“我只问一遍,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一剑要了你的狗命。”南宫俊手握长剑,两个眸子满是怒火,高进知道他现在心急如焚,唯恐血手盟将“观音祥瑞”运出大宋。
邹华廷跪在地上一看这插架,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吓得浑身颤抖,一边磕头求饶一边带着哭腔道:“好汉爷饶命,我说就是了,我说就是了。”
高进微微一笑,心道这两人可真是贱骨头,不给他们点厉害,还真不会说实话。
邹华廷胆战心惊地说道:“众位好汉爷,你们已经中了左护法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了,柳飞熊带着我等押着大车招摇过市,为的就是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们身上,真正的‘观音祥瑞’由左护法亲自护送,抄小路直奔襄阳而去了。”
高进一听,顿感情况不妙,忙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起身的?”
邹华廷答道:“昨天夜里就出发了,如果他们不吃不喝不休息的话,这会儿估计快到达江陵了。”
南宫俊豁然站起,这就要往襄阳城赶,王凤池赶忙将他拦住,又着急众英雄商议,王凤池道:“此地离江陵尚有两百多里地的路程,要是单凭一对脚丫子,即便赶过去,体力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童天宝笑道:“二哥莫着急,昨天夜里我没事去西鸿客栈后院转了一圈,发现马厩里有六匹骏马。”
众人对视一笑,此时大雨已经变作了毛毛细雨,高进、王凤池、童天宝、于子川、公孙长野、南宫俊等六人趁着冒着雨,悄悄牵出骏马,出了客栈便跃马扬鞭,六匹骏马一路狂奔四个时辰,直到黄昏十分就已经到了江陵城下。
城外虽较为荒凉,但官道两边还是三三两两的有些茶水摊子,高进勒住了缰绳,几个人一起下马,就近找了个茶摊坐下喝点水、解解乏。六匹骏马此时也累的够呛,公孙长野让店小二提了几桶水饮马,又把马放开让他它们在附近的草地上啃着鲜草。
王凤池喝了一大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笑道:“这茶水的味道不错!”
于子川则问道:“那个左护法会不会来?”
高进看了看大道,斩钉截铁的道:“一定会,这是通往金国的必经之路。”
王凤池也笑道:“不错!即便他们昨夜便起身了,但押着‘观音祥瑞’总是行不得太快,相信过一会儿就能赶到了。”
南宫俊一言不发,连喝了三碗茶水后,就转身盯着大道,突然他大叫一声:“来了!你们快看!”
高进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大道之上来了一队人马,前面有三骑开道,后面有两骑断后,当中一架马车,马车上也是一口大号的棺木。再看前面三骑,居中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须发皆白,身穿白色长袍,腰扎墨色腰带,右腿下压着一个黑色长条包袱。再看他左手是一个彪形大汉,长得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一员猛将,右手则是一个大高个,身材消瘦但二目如电,这二人身后都背着一个黑布包袱。南宫俊仔细的瞅了又瞅,觉得有些眼熟,再一细想,原来是劫镖的几个主要人物,那白发老者便是劫镖的首犯!
再往后一看,南宫俊一眼就认出了他——“地镗刀客”郑明真!心里暗自发狠:好你个郑明真,今天终于我等到你了!还有一位便是那姓王的车轴汉子。
等这伙人来到近前,高进等人在大道上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
高进往前走了几步,大吼一声:“呔!尔等给我停下!”
那老者先是一愣,看到面前有六个人挡住了去路,高进等五人都很眼生,但南宫俊可是第一次见面了,尤其是郑明真跟他算是“熟人”了,老者立刻明白了这些人的用意,嘿嘿一笑,道:“南宫俊,怎么,不服气么?还请了乳臭未干的帮手来。”
南宫俊气的一跺脚,怒道:“老家伙!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朝廷的镖,你若识相的,就老老实实把镖给我留下,乖乖的让我把你们捆绑了去见官,否则我让你血溅当场!”
那老者在马上闻听此言,捧腹大笑,指着南宫俊的鼻子,言道:“你若有这个本事,又怎能丢了镖?”他忍了忍,才勉强止住了笑声,一侧身,指着身后马车上的棺木,笑道“瞧见了没?这就是‘观音祥瑞’,不是老朽托大,有本事你就来拿呀!”
这老者言辞尖锐,一万个看不起南宫俊等人,南宫俊脸色甚是难看,但今天他也是豁出去了,不成功责成人,拔出长剑就要与他拼命。
高进一抬手,示意他不要鲁莽行事,南宫俊这才忍住未动。
高进冲老者一抱拳,问道:“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呀?”
老者在马上手捋胡须,笑道:“怎么?想套我的名?哼,告诉你也无妨。老朽‘盖天第一刀’海力是也!”
“哦!”高进一听,妥了,等的就是你,又道:“你就是血手盟左护法的海力?”
老者脸色稍变,心道:这小子怎会知道我在血手盟的身份?冷然说道:“然也!年轻人,你是何人?干嘛管这档子闲事,小心丢了小命。”
高进哈哈一笑道:“在下高进,专爱管江湖上的闲事,尤其是我朋友的事,我一管到底!”
那老者闻听“高进”二字,立刻就收敛了傲慢的神情,圆睁二目把面前的这位翩翩少侠从头至脚、又从脚到头看了两遍,正色道:“你就是高进?杀死我血手盟‘银笛剑客’柳萧萧的有你一份吧?”
高进哈哈一笑,道:“不错,你们血手盟助纣为虐,我替天行道,有何不可?漫说是柳萧萧,就在今日,我还掌毙了柳飞熊。”
那老者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嗖的一声跳下马来,手上紧攥着长条包袱,往前走了几步,与高进只有一丈之距,咬着牙怒道:“好一个高进!今日老朽倒想会你一会!”
第十六节 搏命夺镖
第二章:威震临安擂,第十六节:搏命夺镖
血手盟左护法“盖天第一刀”海力要斗高进,老者刚往前迈出一步,就听身旁的大高个拦道:“左护法,这等宵小也配您老亲自动手?让属下把他的脑袋拍碎,不就完了嘛。”这大高个是海力的左膀右臂,诨号“神棍无形”,姓赖,叫赖东蛟,善使三节棍,在江湖上也有这一号。
就见他往前迈了两步,不慌不忙地从背后摘下长条包袱,冲着高进嘿嘿一乐,满脸的鄙夷之色,言道:“都说你高进了不起,功夫如何如何好,能耐如何如何大,都快把你吹上天了,今天你赖大爷就要把你打回原型。”
高进刚要搭话,三师兄童天宝手持长枪,一个箭步就窜了过来,手指那赖东蛟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籍籍无名之辈,也敢在此大放厥词,方才不是说要给柳萧萧报仇吗?实话告诉你,杀死柳萧萧的正是你家三爷童天宝!”
赖东蛟不听则已,一听立时恼羞成怒,原来我刘二哥是被你杀的,原来这赖东蛟与柳飞熊、柳萧萧关系不错,见童天宝敢给高进拔横,心中本来就大大的不悦,一听说柳萧萧死在他手,登时就两眼喷火,就见他二话不说,把长条包袱扯开,抽出一杆三节棍,在众人面前舞动了几下,冲着童天宝吼道:“小子!来吧!”
童天宝也不示弱,双手抖动大铁枪,抢不上前,来一招盖顶三枪,扎面门带两眼,赖东蛟抓住三节棍两头,一个左上抡,用当中的一截钢棍把枪尖子镗开。童天宝抽回长枪,再一招中路三枪,扎咽喉带两肩,这一招比上一招还要快,赖东蛟转身用三节棍再次镗开。
赖东蛟心想,今天在左护法面前必须得卖卖力气,否则被他小瞧了,将来还怎么在血手盟立足啊,于是舞动三节棍,一记“横扫千军”,再一招“长虹贯日”,也发动了猛攻。这三节棍本是纯钢打造,每节钢棍三尺多长,鸭卵粗细,当中用粗粗的钢环连接,掂一掂分量估计有三四十斤重,舞动起来,一两贯一斤,砸在人身上足有三四百斤重,一般人难能扛得住,幸好童天宝的大铁枪也是个硬家伙,两个人势均力敌,一时间难以分出高下。
海力身旁的壮汉看到赖东蛟打斗,手心直发痒,往前一跨步,把后背的鼓鼓囊囊的包袱摘了下来,将包袱打开,从里扯出一对儿短把翁金锤,另外还有一根一丈来长的乌黑铁链,这翁金锤既可以直接当武器用,穿上铁链就变作了链子双锤。
他也学着赖东蛟,指着高进的鼻子骂道:“都说你高进了不起,功夫好,能耐大,都快……”还没等他说完,高进等人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都笑出了声来,这一下可激怒了这位大汉,说罢把两个翁金锤用铁链拴住,将链子双锤在头顶上一呼呼甩动,口中怒道:“高进,你来呀!我都的就是你!”
高进一看,这大汉智商似乎不足啊,更是懒得与他交手,公孙长野看出高进的意思了,往前跨出一步,冲着那大汉怒道:“哎!你先消停一下,贫道不打没头脑的仗,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见高进没有出来,倒是来了个年轻的道人,瞅了瞅,一脸的瞧不起,言道:“爷爷姓胡,叫胡宝川,江湖人称‘风雨双流星’就是俺!你个牛鼻子老道叫啥名?”
公孙长野手持双剑,呵呵一笑道:“贫道公孙长野,人称‘无影双剑’,来来来,让贫道的双剑会一会你的双锤!”
说罢两人就战在了一起,链子锤呼呼挂风,这胡宝川看起来傻头傻脑,说话也有些幼稚可笑,但真伸上手才发现这大汉是粗中有细,链子锤的招式当真是精妙绝伦,公孙长野原本以为十来个回个就能把他放倒,打到二十个回个,也没有讨得什么便宜,链子锤是长家伙,双剑都是短家伙,在兵器上就先吃了个亏,公孙长野打到三十个回个,这才把心态摆正,凭借着自己轻功和躲闪技巧,与胡宝川拼耐力,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南宫俊别的人不恨,唯独最恨郑明真,他手握长剑,指着“地镗刀客”郑明真怒骂道:“你这个腌臜小人,还不出来送死!”
郑明真见实在也没有躲避的可能,便也跳下马来,手持双刀来到阵前,冲着南宫俊勉强嘿嘿一笑,道:“小兔崽子,能活到现在算你命大,照我的意思那天就该结果了你的性命!”
南宫俊此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也不管郑明真说完没说完,一个箭步窜到跟前,举剑便刺,郑明真话未说完,见南宫俊长剑出手,赶忙躲避。这郑明真武功本身要比南宫俊要强一些,但他被南宫俊拆穿了身份,心里发虚,害怕日后被南宫家报复,因此在招式和气势上就占了下风,南宫俊则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念头,拼了命也要铲除内奸,也是一股子激劲儿,因此就占了上风。
那姓王的车轴汉子本想动手,见大伙儿都打上了,头脑稍微一冷静,心道:我还是护着“观音祥瑞”为妙,省的被人趁机夺去。
“盖天第一刀”海力点手指着高进,语气很平静,言道:“高进,该咱们伸伸手了吧?”
高进其实一直在等着他,见他主动与自己单挑,正合了高进的心意。高进迈步向前,与海力四目相对,脚下迈着五行八卦的步法,高手过招都不肯轻易发招,于是二人不停的在中间转圈。海力心道:别看高进年纪轻轻,这股子沉稳劲儿就非一般人所能比的。他见高进不发招,心道:光这么转圈,这得转到猴年马月啊,反正你高进赤手空拳,我手上有长把大环刀那,在兵器上就占着优势。于是他挥动大环刀,向上一窜跳起一丈有余,一招“开天辟地”,大环刀正奔高进头顶劈来,高进也不慌张,感觉刀锋离头顶有三寸时,待海力的招式老了,他一个黄龙大转身,躲过了这一刀,同时一个钻心腿,直蹬海力的心窝,速度极快,海力刀招走空就感觉不妙,再看高进发招十分迅猛,把他惊出一身冷汗,急忙一个燕子翻身,躲开了这一脚。
海力此时已经全无小看高进的意思,聚精会神,一招一式都十分谨慎,生怕露出破绽,高进也觉得这海力的武功尤在“神枪压绿林”李啸天和“夺命双钩”崔志远之上,刀招精妙,发招收招均有独到之处,因此打斗时也加了小心。
两个人刚打斗到十来个回合,就听“哎呀”一声参叫,原来是王凤池和于子川趁大家都在打斗之际,二人一个轻功提纵术,落到马车上,那车夫本就是血手盟的打手,见二人飞上车来,赶忙挥动单刀迎敌,还没等发招,就被王凤池一棍子正拍到门面上,惨叫一声绝气身亡。王姓车轴汉子见状不好,赶忙跳上车来准备与这两位大战,刚窜到半空,还没等他落下,“三手大将”于子川抖手就是三支飞镖,就听见“噗噗噗”三声,王姓车轴汉子身中三镖正落在马车车轴旁边,王凤池瞅了一眼,笑道:“四师弟的飞镖真绝了,印堂、咽喉、心窝都是致命的部位。”
这护着车的人一死,赖娇龙想去援手但为时已晚,就这么稍微一溜号,童天宝虚晃一枪,一个转身拔出三只飞刀来,这童天宝打飞刀向来例不虚发,就见他三把飞刀齐发,一刀奔咽喉、一刀奔心口、一刀奔右腿,赖东蛟心中一紧张,急忙舞动三节棍,想挡住飞刀,就听“噹、噹”两声,上面两把飞刀都被打飞了,底下这把飞刀却未能躲开,一刀就插进右大腿上,把赖东蛟疼的哇呀一声爆叫,双手一捂伤口,三节棍就脱了手,童天宝趁机舞动大铁枪,在他背后一枪扎来,直接把他扎了个透心凉。这几招其实就在转瞬之间完成的,速度非常快。
胡宝川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哎呀!不好!赖东蛟要玩儿完,就这么一瞬间,公孙长野也抓住了机会,一个窜步,钻到胡宝川近身,两支短剑,分别扎他的咽喉和心窝,胡宝川见这两剑速度奇快,依然无法躲避,便运用硬气功,准备硬接,公孙长野两剑竟然未能扎动,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后脑,这一下正踢中他的照门,公孙长野见他身体晃动,知道已经破了他的硬气功,便一个纵身跳起一丈多高,双脚正落在胡宝川的双肩上,双手反握剑柄,双剑从锁骨缝隙插入他的胸膛,胡宝川身体旋转了几下,公孙长野跳出一丈多远,就见胡宝川怒吼了几声,便轰然倒地,双脚蹬几下便绝气身亡。
再看南宫俊这一对儿,本来南宫俊就占了上风,眼见血手盟的高手一个个当场毙命,把郑明真吓的胆破魂飞,南宫俊一纵一丈多高,剑尖朝下,使出一招“蛟龙入海”,一剑正从他后脖颈刺入,直刺入胸膛,刺穿了心脏,郑明真双眼鼓起多高来,连叫都没有叫,便成了死尸,栽倒在地。
海力打着打着,就觉得情况不妙啊,几个得力属下全部被杀,哎呀,这南宫俊从哪找来的这么硬的帮手,打仗怎能分心,何况面对是高进,尽管海力刀法凌乱丝毫未曾减慢,但脑子这么一溜号,却露出了破绽。高进运用五行拳,一个近身,用肩膀抗住了海力的右手,还没等海力往后撤步,高进猛然间抬起右肘正点中他的腰眼,这一招奇快无比、力道甚猛,就见海力蹬蹬蹬往后退出去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大环刀也扔在了地上,五脏六腑像开了锅一样,剧烈翻滚,再看他满脸紫红,胸口一起一伏,体内的血像浪潮一样一股一股往喉咙涌来,他极力压制,结果最终还是没压住,“哇”的一声,从嘴里射出一股血剑来。再看海力,手指着高进,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便一头栽倒,顿时绝气身亡。
南宫俊迫不及待打开棺材盖,顿时瑞彩千条,光芒照人,当真是“观音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