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 血洗九重天(求推荐票)
如果眼神能杀人,虞朝暮估计早被重寒煜给盯死了。
一片兵荒马乱中,只听得重寒煜冷笑一声,在人群外怒道:
“这么多年,我倒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说话不负责任的女人,销声匿迹做得不错,如今怎的又多了一项毁人清誉的技能?”
所以重寒煜是在怪她销声匿迹咯?失踪十年,她毫无交代,重寒煜的确该是心中有所怨愤的。
但虞朝暮怎么知道她回来的时间,会是在十年后?
X跟她说,她去去就回,可能重寒煜都不会发现,她就会回来了。
想起这个乌龙,虞朝暮一时心头难受了起来,她不再和重寒煜隔空互怼,便将心中的负面情绪转移到了周遭这群阻拦她的小卒们身上,冷声道:
“修身养性了一段日子,本不想多造杀孽,你们再挡着我,别怪我今天血洗九重天!”
剑宫里的青焱在蠢蠢欲动,虞朝暮拿着她不顺手的骨鞭,啪啪啪的打飞了好多人,重润雨惊慌失措的脸,在一大堆人后面晃着。
重寒煜身周,杨阳、大胡、云琅上前,用眼神询问重寒煜。
他铁青着脸,点头,几人便一同杀了上去,准备给虞朝暮开路。
那个娇嗲嗲的妩月,被重寒煜凶了一顿,倒是安静了下来没有上前,她撅着红唇,一脸泫然欲泣的站在重寒煜的身后,冲虞朝暮挥舞着小手绢儿。
意思是加油,加油,刚把爹!
挡着虞朝暮的众人,联合起来,数道异能打来,逼退了虞朝暮一些,她笑了一下,朗声道:
“不容易,我真是多少年没尝过被人打退的滋味儿了,”
说着,虞朝暮直接丢了手里的骨鞭,道:
“喂,那个谁,你的鞭子还你!”
而后,她扭了扭脖子,脸上戴着面具,冷声道:
“你们这群挡路的,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都说了,我不想多造杀孽。”
反正听重寒煜说那些负气的话,想来他已经认出她来了,虞朝暮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不怕死的尽管来。
她要祭青焱了!
“不死人,没人拿你的话当真。”
重寒煜站在一片雷声滚滚中开口,皱眉看着被众人困在比武场上的虞朝暮,手指积蓄着紫色的雷电。
“这位大兄弟,你说的对!”
场上,虞朝暮笑着,嘴贱的回了重寒煜一句,手往后翻,抽出了剑宫里的青焱,青焱周身黑气缭绕,她一甩剑,“唰唰唰”周身虚剑直飙,围在她身边的人,瞬间就空了一大块。
血流了一地,顺着比武台的台阶流了下去,滴滴答答的,染红了九重天的地砖。
一旁准备落雷了的重寒煜,被虞朝暮这句“大兄弟”,给生生的把手里的电给气了回去。
神他妈的大兄弟!
“你是谁?”
有人高喊着,询问执剑的虞朝暮。
她舞着剑招,一路如过无人之境,切人跟切菜一样简单的,直接踩着人血和尸体碎块,杀着下了比武台,扬声道:
“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如花啊!”
她是坚决不会把利慈城给拖下水的,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来,又见前方被杨阳他们杀开了一条路,她不犹豫,提着剑就朝着重润雨杀去。
去势汹汹,毫不拖泥带水。
首座上的沈澜,却是抓着重润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虞朝暮一愣,草,沈澜竟然带着重润雨跑了。
她急忙化为一道黑气,飙着上了空,去追沈澜和重润雨!
都已经杀到了这份儿上,九重天的地都被她血洗了,怎能不一杀到底???
溃不成军的人群外,杨阳几个急忙朝着重寒煜看去。
他面色沉沉,点头,“追!”
话都不说一句,直接跑了,虞朝暮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年她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他的上辈子?那回来后,不是该第一时间找他吗?
污蔑他找了别的女人就算了?大兄弟什么意思?如花什么意思?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跑了什么意思?
重寒煜气疯了!
他的身边,那个矫揉造作的妖娆美人儿妩月,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重寒煜,哇塞,城主大大有情况!
城主大大跟那个凶巴巴的面具女,是认识哒!!!
天空继续下雨,这回不是绵绵细雨了,而是瓢泼大雨!
入了夜,重寒煜的人,彻底失去了虞朝暮的踪迹,甚至连重寒煜的五感追着追着,都不见了虞朝暮的踪影。
她身上带了能够屏蔽五感的东西。
沈澜带着重润雨,在能瞬移的空间器帮助下,早就离开了界山城,虞朝暮没追上他。
追上沈澜他就没命了,现在的沈澜绝逼是打不赢虞朝暮的,虞朝暮追起他来,他就只能宛若一只过街老鼠般,仓皇逃窜。
但是沈澜好歹在末世里经营多年,他清楚的知道,失踪已久的虞朝暮,或者是那个一直没有登上舞台的青龙城主,可能已经回来了。
于是整个界山城大街小巷开始戒严,城主峰会召开期间,有人直接把朝暮城的城主沈澜给杀出了界山城,此事非同小可,整个界山城都在搜查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女人。
大雨中,有人疾走,踩着街上的水花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重寒煜站在界山城的一栋别墅屋檐下,如同上辈子般,静静地等着。
他一直在等着。
有人穿着雨衣,陆续过来,每个人都在摇头,他脸上的表情,渐渐从严峻,演变成了铁青。
她的窝一定还在界山城里,虞朝暮那么懒的一个人,做事情毫无规划,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突然出现在九重天的。
只要她的窝在界山城,她就一定还会回来。
重寒煜招手,杨阳立即站在了他的身后,只听得重寒煜吩咐道:
“把九重天的人全都扣下来,从九重天的人身上查,不招的,打!”
真言丹已经用完了,但重寒煜有的是手段让人说真话。
等了那么多年,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就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然后跑了!
重寒煜想夷平界山城的心都有了,更别说只是区区一个九重天。
443 不回来我去哪儿(求推荐票)
杨阳点头,正准备离开,看了一眼别墅里头,心心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在哭,她今天和姐姐失之交臂了,还给姐姐丢了人,这让心心很难过。
见心心这个样子,杨阳有些不忍,招手,
“你跟我去扣人。”
红着眼眶的心心起身来,跟着杨阳往外头走。
“心心。”
重寒煜侧头唤住了那个白衣粉裙的少女,见她停住脚步,他吩咐道:
“你去任务信息中心,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人,大量出售末世前的食物,馒头、罐头、包子这种。”
他知道虞朝暮有一个买卖系统,她要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肯定会在任务信息中心接任务,只要她接的任务,就肯定会是那种寻找物资的任务。
交的物资,都是能够从她的系统里方便买出来的东西。
心心立即点头,跟着杨阳出去了。
雨夜一点一点的过去,虞朝暮追杀了沈澜一路,没找着沈澜的人,只能回了店铺,郁闷的坐在橱窗边玩游戏。
X有些头疼,看着跑了回来的虞朝暮,问道:
“您今天没见到重寒煜?”
“见到了啊。”
虞朝暮宛若没有骨头一般,趴在桌子上玩游戏,她有些不得劲,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手机屏幕,看着屏幕上,属于自己的那个小人儿,不停的被墨尊殴打。
耳际传来x的声音,他奇怪的问道:
“那您怎么又回来了?”
“不回来我去哪儿?”
虞朝暮歪了歪脑袋,奇怪的看了一眼x,问道:
“去找重寒煜吗?你没见我现在正被整座界山城通缉?去找重寒煜不是连累了他吗?”
温暖明亮的灯光下,x坐着轮椅,有些无语,他点了下头,“好好好”了几声后,开始在柜台里头盘点今天的收入,然后,他突然对虞朝暮说道:
“明天天晴了。”
“嗯。”
虞朝暮的眼睛还放在手里的手机上,换了个姿势,歪坐在椅子里,戴着面具对x说道:
“我今天差一点儿就把重润雨给杀了,沈澜拉着她跑太快,我远远瞧着重润雨那样子,痴痴呆呆的,不知道沈澜对她做了什么。”
“沈澜的身边有很多精神系异能者,还有不少能人异士,想控制一个人的思想,不是难事,他的实力如今不如您,跑得自然快,不跑快点,就要被您杀了。”
柜台里的x笑了,虞朝暮被他安排去了上辈子多年,是身穿过去的,她的身体素质经过上辈子的战场锤炼,早已强得天下无敌。
可以负责任的说,重寒煜都有可能打不过虞朝暮了。
橱窗边的虞朝暮,黑色的裙角落在椅子腿上,背后是一片雨夜,她打着游戏冷哼一声,道:
“你想想以前沈澜多嚣张啊,现在见着我冲过去,竟然只剩下了跑的份儿,我跟你说,他以前把我一次次的打飞出去,打得跟条狗一样,呵,你看现在,啧啧,所以说,风水轮流转。”
她预备安顿好了x,给x赚点儿傍身钱之后,就要杀去朝暮城了,事情总得解决,那座城矗在那儿,朝暮城朝暮城的,她又没给沈澜冠名费,好似还显得沈澜对她多深情意重似的。
真是膈应人。
所以她可是要跟沈澜势力斗争到底的女人,利慈城那么点儿芝麻屁大的地方,陪她折腾不起的。
“是啊,您最厉害了。”
X无奈极了,摇头,奉承着虞朝暮,又是说道:
“但是您也不能掉以轻心,沈澜从开发区离开的时候,曾经带走了木泰清。”
“木泰清?”
玩游戏的虞朝暮觉得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点的耳熟,她问道:
“木泰清是谁?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很耳熟啊。”
“您还记得木禾吗?”
虞朝暮摇摇头,谁啊这是?
X便只能给虞朝暮提醒道:
“就是重寒煜的学妹,在十年前的湘城开发区里,木禾曾经追求过重寒煜,她的舅舅就是开发区的总指挥官宁茂德,爷爷是开发区科技院的木泰清。”
“哦~~宁茂德。”
说起宁茂德这个名字,虞朝暮就想起来了,她之所以会滚去上辈子做支线任务,这其中还有宁茂德的手笔在里面呢。
当年若不是宁茂德与沈澜合谋,让万诗蕾在利慈城开直播,重寒煜不会去利慈城,虞朝暮也不会把利慈城打下来了。
后续更不会有虞朝暮为了重寒煜,以命易命去了上辈子。
于是虞朝暮便问道:
“那个宁茂德还活着吗?”
“自然,他现在在玉兰城的南边建了城,跟玉兰城一衣带水,好得跟一座城似得。”
X给虞朝暮普及着这个时空十年时间的变化,又说道:
“当时木泰清一直在主持科技院,掌握了末世里的不少人才,沈澜被您从利慈城里逼退,就去了开发区,抓了木泰清和科技院的几个重要人才,一直往东去,这十年的时间,他一路网络科技方面的人才,实际上在科技上,他的实力还不弱。”
“不弱到什么程度?”
坐在橱窗边的虞朝暮,终于将眼眸从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挪开,换了个问法,看着x问道:
“那沈澜和重寒煜的实力比起来,谁更强一些?”
“重寒煜的实力根本测不出。”
柜台里的x理好账簿,对虞朝暮说道:
“就目前重寒煜所展现出来的手段,我所知道的是,末世里,很多中小城都打过他,但是没任何一股势力,把重寒煜打下来过,十年时间,谁都不知道利慈城里是个什么模样,他把整座利慈城都锁起来,除了您领养的那些个孩子,谁都出不来,就连重润露也出不来。”
X收集数据的方式是多样化的,如果仅仅从单方面的,比如简单几个人,或者仅仅只是从一座城的防守,是无法得到一个全面的结论的。
他习惯性的有了足够的数据支撑才去下结论,所以他只能告诉虞朝暮的是,沈澜如今的科技已经发展得很成熟了,而重寒煜的实力不明。
未知的事,就无法掌握,一座末世第一大城,一座末世实力未明的微小城,真对打起来,结果不明。
X不会去为一座实力不明的城,轻易评定其战斗力。
444 你哪儿来的疗伤药(求推荐票)
蛋糕店里,想了想,x又对虞朝暮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以木泰清网络的那些科技人才,所研发出的那些东西,其实远远还不够的,那木泰清是怎么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让沈澜迅速成为了末世第一大城城主的?”
说着,x拿出一颗宛若纽扣一样精细的小仪器,对虞朝暮说道:
“您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虞朝暮看了一眼,很诚实的回答道:
“纽扣!”
“不是,这个就是空间器,之前跟您说过的,沈澜在卖这个东西。”
看虞朝暮一脸茫然的点头,x便解释道:
“这个东西可以收缩空间,让人可以从一个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这方面的功能您都了解了,但同时,它还有一个很方便的功能,它还跟修真位面的储物袋差不多,都是可以放东西进去的。”
说起这个,虞朝暮便是懂了,她点头道:
“那这个东西就很方便了呀,既可以让人瞬移,又能存储东西,比起修真位面的储物袋,功能多多了。”
所以今天她一直以为沈澜的身边是有可以瞬移的异能者,把他和重润雨一同带走了。
但其实不是,是因为沈澜的身上有空间器。
“但是这个东西,本不应该在朝暮城出现,现在却在朝暮城兜售,并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在这个位面里开始了售卖。”
X将手里的空间器,放在虞朝暮的手心上,摇动轮椅,看着玻璃窗外的夜色,缓缓的说道:
“空间器属于科技位面的产品,除了位面交易系统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流通渠道,可以大批量的将空间器倒腾进这个中级位面,您在上个时空待了那么多年,空间器都没有被研发出来过,而这个时空,才末世十几年时间。”
虞朝暮立即摆手,对x说道:
“我当初就买了科技位面的一个信号加强器,结果就分期付款了三十年才还清这个信号加强器的钱,空间器我没查过价,但想来比信号加强器要贵多了。”
她在另一个时空里做任务,每个月的分期还款账单,却是照收不误的,一开始虞朝暮的系统里还有些钱。
但自从打上游戏之后,虞朝暮的钱…就不够还分期款的了。
那几十年的分期款,说句不太好意思的话,其实大多都是x帮忙还的。
所以至今为止,虞朝暮都数不清自己到底欠了x多少钱,他从未曾跟她算过这些,她也就懒得记那个帐了。
X点点头,说道:
“是啊,高级位面的东西都是很贵的,沈澜却在批量的卖这个空间器,而以木泰清如今能掌握到的科技水平,他还做不出这种精细的东西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末世位面里,有另一个系统代购吗?”
“不会,使用系统的代购都是灵魂绑定,一个位面只能有一个灵魂绑定,我查过系统资料库,这个位面,目前只有您一个代购。”
对于这一点,x很肯定,他是系统的骨干负责人,虽然只负责以命易命板块,但想查个资料库而已,他是有权限的。
所以由此可以断定,沈澜兜售的空间器,并不是从位面交易系统,流通到末世位面来额。
又见虞朝暮一脸沉思的样子,x便是温柔的笑笑,问道:
“算了,不想了,这些问题交给我来解决,对您来说实在是太绕了,说点别的……那明天放晴,我们明天去任务信息中心摆摊吗?我突然想出去走走。”
“去啊,难得你想出去,去呗,只要你不怕最后把遛弯变成一场血洗就好。”
虞朝暮拿着手机起身,无所谓的往后院走,虽然她已经很久不去摆摊了,但难得x想从这家店铺出去见见人,所以就去呗。
界山城现在在通缉她啊,哈哈哈哈,管卵,通缉就通缉了,她是个怕通缉的人吗?只要不牵连利慈城,她能血洗九重天,也能血洗界山城!
而且,既然x不让她想那些科技啊实力啊等等复杂的事儿,她正好懒得费那个脑细胞,杀伐,对她来说就是如鱼得水般的放松。
卖了这么多天的蛋糕,她也需要放松一下!
便是这么到了第二天早上,天果然放晴了,虞朝暮推着x的轮椅,往任务信息中心去。
任务信息中心外面,依然是一长条的地摊,虞朝暮给x找了个位置好的地方,就去了界山城的那些个奢侈品店。
她发现这些个奢侈品,个个都卖得烂便宜的,在末世之前一个几万几万块的价格,在末世之后,几颗晶核就能买到。
虞朝暮拿着这段时间赚来的晶核,将界山城的奢侈品店又搬了个空,买得是不亦乐乎。
留下x一人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迎接着周围或明或暗投过来的目光,自轮椅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本纸质的古书,慢慢的翻看着,等待着。
心心便是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穿着白色的斜襟上衣,粉色的绣花裙子,一套变异蚕丝织就的布料,轻轻软软的,面无表情的低头,蹙眉看着他。
“你哪儿来的这些疗伤药?”
走近了之后,心心才发现这个坐轮椅的男人,摊子上放的瓶瓶罐罐很眼熟,她提着裙子蹲下身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起来身段纤细,比虞朝暮这种暴力女,脆弱易碎许多。
她拿起地上的一个瓶子,打开了瓶塞,仔细嗅了嗅里头疗伤药的味道,然后抬眸,瞪眼,震惊的看着x问道: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x澄净的眼眸,自书上挪开,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并不打算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心心站起身来,粉色的裙子染上了些地上的尘土,左右看了一眼,又低头问x,
“刚才推着你过来的那个女人呢?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她去了哪里?”
她看起来比x还要慌张。
又见x转动轮椅,弯腰收拾着地上的疗伤药,准备收拾他的摊子走了,心心伸手,一把握住x的手腕,蹙眉道:
“不能走!”
445 心里头发虚(求推荐票)
“不走,在这儿做什么?”
x黑色的眼睛,看着心心,问道:
“任务信息中心,显然都被你们暗中控制住了,这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
“我……”
心心有着很严重的选择困难症,平常的时候还好,一遇上自己关心的事情,就完全没了章法。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叫人,或者是把这个坐着轮椅的男人给抓回去,现在怎么选?
于是张着粉色的唇,“我”了半天,执拗道:
“你的药,我姐姐也有,你不能走。”
“你姐姐有这个药,我就不能有了?”
x很奇怪的看着心心,不自觉的笑了笑,这个说法本身就很奇怪,所以也别怪他跟她对着刚。
莫说世界之大,有着无穷无尽的偶然性,这个位面里,别人要在十年前,偶尔得了一瓶虞朝暮拿出来的疗伤药,花十年时间去研究复制,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心心的姐姐有这个疗伤药,便不许别人有吗?
心心急得略略弯腰,与坐着轮椅的x,视线上也高不了多少,她有一双很好很健全的脚,却是在此刻,比x这个残废都要惊慌失措。
她摇头,急道:
“你能有,但是这种药不应该出现了,市面上已经绝迹了。”
“绝迹了我就不能自己研发出来了?”
很显然,X的逻辑比心心要清晰很多,他习惯了处理非常非常复杂的各种高难度问题,此刻看着心心,这个小姑娘面对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竟然完全没有逻辑可言了。
于是x都忍不住替心心摇了摇头,这样没有章法,可是如何是好?
他等待着心心做出选择,选呐,扣下他,或者是叫人来,赶紧的做出下一步的决策。
哪里知道,越是着急,心心越是乱,她干脆抓着x的手腕,一屁股坐在了x的地摊上,粉色的裙子也顾不得地上干净不干净的,道:
“你反正不能走。”
“那不行,我看情况不对劲,肯定要走的。”
X也执拗了起来,他的缺点就是大脑被无限开发,太清楚的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选择,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是不是在遇上这种情况的时候,走为上策?他哪儿能被一个小姑娘给扣住?
于是开了空间器,一个瞬移就消失了。
留下心心茫然的坐在地摊上,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气着了。
她还没想好,到底是把这个男人带回去,还是叫人来!怎么就不见了?
任务信息中心外面,本来买完了奢侈品,要用系统里的食物,去任务信息中心倒腾点晶核出来的虞朝暮,半路瞧见俩男人站在一个姑娘的摊子前面,正在欺负别人姑娘。
她揉了揉拳头,上去就是一顿揍。
时间就是这样的被耽误了,刚刚拖着两个人的衣领,把那被揍得半死的两人丢到远处的虞朝暮,转身往回走。
准备进任务中心换晶核的时候,她收到了x的短信,
【x:心心发现了地摊上的疗伤药,我已经回去了。】
【虞朝暮:嗯。】
她望着x短信上“心心”两个字,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张五六岁孩子的脸,心里头软了软,然后看着那个坐在地摊上,身穿红色上衣粉色裙子的少女,默默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心心看起来有些难受,她的背后,杨阳和大胡走了过来,蹲在她的身边问了几句话,然后杨阳拿起了地摊上的疗伤药,看了看,就收起了地摊,带着心心往任务信息中心快步流星的走去。
远处的虞朝暮站在小巷子里看着,脸上戴着面具,斜斜的靠着墙角,望着那个简陋的任务信息中心,默默的出神。
他们在找她吗?
过了一会儿,大胡、杨阳、心心、天天、豆豆、沫沫等人,全都快速跑出了任务信息中心,开始沿途打听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天空瞬间雷声滚滚,虞朝暮抬头望了一眼黑云压城的高空,糟糕,重寒煜来了。
她赶紧的转身,一道闪电在背后划过,她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重寒煜从闪电中走了出来。
他隔了老远,一脸冰冷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般,就这么站在了原地未动。
眼神这么冷,还有冲天的怨气,吓到虞朝暮了。
怨毛啊怨,她也是被x的那个,据说只完成了十分之九的回溯时光阵法给坑了的好不好!
虞朝暮脸上戴着面具,隔了老远,瞪了浑身冰冷怨气的重寒煜一眼,心里头发虚,赶紧跑了!
跑了!!!
他那眼神那么冷,感觉不认识她的样子,极有很大的可能性要虐她,她这时候不跑,还跑到重寒煜的面前找虐吗?
更何况将来,她跟沈澜直接杠上,还不一定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追杀与被追杀的,最好不要把势力孱弱的重寒煜,和芝麻微小大点儿的利慈城拖下水。
相认不如不认啊!
怀着这样唏嘘的心情,等界山城上空的打雷闪电安静下来,虞朝暮已经踽踽独行回了小门面。
此时,大功告成的x正准备关门歇业,见虞朝暮竟然又一个人回来了,他向来聪慧的脸上,竟然也有了一瞬的呆滞,问道:
“您怎么又回来了?”
“你都回来了,我怎么就不能回来?”
虞朝暮奇怪的看着x,不知道他这脸上的呆滞表情是哪儿来的,仿佛她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准备关门大吉的x,低头揉了揉太阳穴,苦恼的问道:
“街上闹腾得很,我们已经被利慈城的人发现了,我还以为您至少会和重寒煜说几句话,甚至……”
甚至被重寒煜带走!
糟了,虞朝暮已经送不回去了,如何是好?
虞朝暮愣了愣,没想到x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坐在蛋糕店的橱窗边,双手支着下巴,对x说道:
“刚才在街上的时候,我远远的和重寒煜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好冰冷,感觉…要杀了我一样,所以我就跑了。”
“您的意思是,他不爱你了吗?”
问题严重了,x皱眉,重寒煜不爱虞朝暮了,这问题还不严重吗?
446 她佛了
“不知道,也不是不爱我了……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
虞朝暮苦恼的挥了挥手,现在局势复杂,虞朝暮也不想想那么多,可能重寒煜也不是想杀她,就是他很生气。
她看得出来,重寒煜很生气,趋于人类对危险的天生直觉,虞朝暮觉得重寒煜可能…大概…应该…已经气到了他的临界值。
所以虞朝暮想那么多干嘛,日子过一天是一天,等什么时候重寒煜杀上门了,再去解决她和他的问题。
X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笑容满面了。
他看着虞朝暮笑道:
“那我们现在丢了一批疗伤药,怎么办?明天还继续出去摆地摊吗?”
“不去了。”
虞朝暮摇头,推着x的轮椅往外走,说道:
“重寒煜都来利慈城了,我们别往外溜达了,我出去杀变异怪赚钱吧。”
“您为什么要躲着他?您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被推着回了房间的x,有些无奈的看着虞朝暮,伸手,一把抓在门边,坚决不让虞朝暮把他送回房,劝道:
“您说您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虞朝暮放开了x的轮椅,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蹲在地上,有些可怜道:
“没有躲他。”
“那究竟是为什么?”
x很想知道,既不是不爱,也不是在躲重寒煜,更不是怕他,虞朝暮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她蹲在地上,手指指尖在地面上戳了戳,低声道: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什么不知道怎么解释?”
x一脸探究的看着虞朝暮,问道:
“您有什么不能跟他解释清楚的?”
“你不懂。”
虞朝暮抬起头来,看着x,说道:
“x,你爱过人吗?你知道他生你的气,可是你偏偏解释不清楚,解释不清你为什么离他而去,又为什么失踪那么多年,你那么爱他,可是他生气了,他那么冰冷的看着你,显然气得不轻,你不觉得恐惧吗?”
“您是魔啊,您为什么要恐惧?”
x是真的不懂,他不懂男女之情,他没有过女人,他甚至没有过除了虞朝暮之外,第二个去关心去惦念的人。
他只知道,虞朝暮修了这么多年的魔,不早该随心所欲了吗?
于是x说道:
“我真不懂您为什么要恐惧重寒煜生气,他又为什么要生气?爱您,就不应该生气,如果生气,就代表了不爱您,同等,您爱他,就该去他的身边,而不是在这里躲躲藏藏的。”
虞朝暮瞠目结舌的听完x的话,张了张嘴,想了一下,对x说道:
“不是,不是这么的简单,x,你知道这过程有多漫长吗?十年,我一个人在戈壁洞待半年,我都要疯了,重寒煜被我放了鸽子十年,换成我,我都要气疯了。”
她为难的看着x,说道:
“他从来没那么冰冷的看过我,显然这是要虐我的节奏,我还往他面前凑干嘛?你知道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他,我就各种虐恋情深的情节在脑海里上演,什么滴蜡啊,毒打啊,s,m啊,找个女人故意在我面前亲亲我我啊,害我流产啊,毁容啊……太虐了。”
X眨着眼睛,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着虞朝暮,一脸痛苦的抚着额头。
她跟重寒煜多年没做过了,哪里来的产可以流?
就她这么彪悍的性格,谁敢毁她的容?
妈呀,咱能别往复杂了想吗?
x认真的摇头,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份厚厚的《重寒煜性格行为分析报告》,一边翻,一边十分认真的对虞朝暮说道:
“根据我的分析,我有足够的论证可以证明,重寒煜在暴怒状态中,是不会对您做出诸如滴蜡、毒打、s,m,害您流产、毁容等行为的,他顶多就只会抓着您,十天十夜下不去床,但这可以迅速提升您吸收精血的速度,对您是有益无害的……需要我给您念念,都有哪些数据支撑我做出如上行为分析的吗?”
“不,不,不必!”
虞朝暮蹲在地上摇摇手,嘴角有些僵硬的问道:
“x,你,你分析重寒煜这个做什么?”
“大数据需要分析他的性格与您是否合适!”
x说得很理所当然,然后见虞朝暮一副痴呆模样,便认真的补充了一句,道:
“当然,这份行为分析报告,是针对十年前的重寒煜,十年后的数据我还没统计好,不过我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妩月并不是重寒煜的女人,重寒煜还是您的鼎炉,所以您在重寒煜暴怒状态下,被他抓回去,是不会受到任何虐待的。”
“我……还是先躲着他吧。”
一听x这样说,虞朝暮直接摸走,觉得已经没有办法和x沟通了,这孩子不懂!
难怪x总是想撮合她和重寒煜,原来是想让她去吸重寒煜的精血,麻痹十天十夜,疯了吗???
虞朝暮一听这个天数,她就觉得有点儿虐。
所以暂时就先这样吧,等重寒煜自己杀上门再说,她是坚决不会主动往重寒煜身边凑的。
留下x,皱着眉头,翻阅着手里的《重寒煜性格行为分析报告》,他有些苦恼,仿佛听说了他的结论分析后,虞朝暮更加坚定了不去重寒煜身边的决心。
他做错了什么吗?并没有,他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论证,证明虞朝暮之前所想的绝对杞人忧天,而且十年的时间过去,数据出入是很大的。
也要综合考虑到,如今重寒煜的能力上涨,两世命魂相叠,又有一条养了十多年的灵根,还修了真……十天十夜可能不够。
离开了的虞朝暮,可是没有x那么苦恼,自从x拿出那份《重寒煜性格行为分析报告》后,她完全活成了一条咸鱼。
甚至还隐约有了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以前她还会思念一番远在界山城的重寒煜,会苦恼自己该怎么才能跟重寒煜突破重重误会复合,会对她和重寒煜之间的现状,有些没有根据的胡思乱想。
现在......冲那十天十夜,她佛了。
447 勉强做个改装
虞朝暮将现在的精力,转移到了如何赚钱这上头。
她想给x多赚一点钱,然后找个稳妥的地方,安顿好x,再去拆朝暮城。
但现在她和x的生存可能都有些问题。
说起现在的生存问题,虞朝暮是真的好穷,x也真的好穷,而且x还是个智商被无限开发了的异能者,他每天都要吸收掉很多很多的晶核,保证自己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不停的吸收知识的状态,不至于成为科技位面的白痴。
所以虞朝暮赚回来的所有晶核,都给了x。
她决定安安份份的待在店里卖几天蛋糕,等外头的风风雨雨平息点之后,再出去杀些变异怪,换点食物,拿到任务信息中心去换些晶核给x。
至于沈澜和重润雨,真是急不来的,她和x穷都要快穷死了,先解决生存问题再说。
于是休息了一晚上后,一大早,虞朝暮就从系统里买了套魔界位面新出的时装,改了个形象,换上了后,戴上了她的面具。
勉强做个改装吧,虽然可能不管啥用。
也不知道墨尊是从哪个位面买了几本时尚潮流杂志,仿着上面的时装,用魔界的材料做了些现代装备。
虞朝暮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现代装了,一时新鲜,就买了条蓝色的小脚牛仔裤,一件黄色的套头衫,脑后扎着马尾,脸上依旧还是戴着面具,一身青春洋溢着活力气息,在店铺里活动。
利慈城里到处都有人在找一个黑衣女人,虞朝暮想着好歹伪装一下自己,免得一出门就被一堆人围上来,最近重寒煜在界山城,她不想杀太多人。
她一杀人就容易红眼,如果一不小心杀到了重寒煜的关系户,重寒煜的旧火还没有消,后面又结上一层仇,何必呢?
但一早还未出门,就听得来买蛋糕的人说城门被封了,很多势力都在找那个黑衣女人。
局势被进一步变得复杂了起来,虞朝暮干脆也不出去了,在店铺里卖蛋糕算了。
但说是安安份份的待在店里卖蛋糕做生意,其实大多都是x在卖,虞朝暮负责坐在橱窗边上打游戏。
第三局,被墨尊打死了之后,店铺的玻璃门被推开了,六爷一脸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大叫道:
“坏了坏了,九重天被利慈城的人控制住了,大姐大,那天大闹九重天的人,是不是你啊?”
虞朝暮手里拿着位面手机,瞟了六爷一眼,不说话。
柜台里正在摆放蛋糕的x,也没有说话。
六爷便是拍着大腿,一副要跑路的样子,对虞朝暮喊道:
“现在利慈城的人,到处在找你,大姐大,你赶紧的跑吧,事情大不好了!!!”
虞朝暮脸上戴着面具,晃了晃,很佛的说道:
“跑路?上回送去九重天的蛋糕,他们都还没给我结账,怎么能跑路?”
“现在你还想着那点子钱……”
年约四十来岁的六爷,抱头蹲在蛋糕店里,一脸苦恼道:
“今天我那在九重天里上班儿的亲戚找上了我,大姐大你是我介绍去送蛋糕的,人家很轻易就能查到你头上来,他喊我跟你说一声,让你去九重天结账,这明显是已经盯上你了啊,我都要跑路了,你还不跑?”
利慈城虽然小,可这些年来,末世里哪座城敢忽略利慈城?不说一个雷电异能者重寒煜,就是那有着小狼狗之称的杨阳,手里握着的那一群宛若豺狼虎豹的少男少女,哪个是好惹的?
六爷打发了他那在九重天工作的亲戚,就赶紧的吩咐一家老小收拾东西去逃命。
他是想着虞朝暮战斗力强大,跟着虞朝暮一起跑呢,好歹一路上,还能和虞朝暮有个照应。
结果六爷的话刚刚说完,柜台里的x,修长干净的手指拿着蛋糕夹,轻轻的点了点蛋糕,对虞朝暮说道:
“对呀,我们九重天的账还没结,那可是一笔很客观的晶核呢。”
玩着游戏的虞朝暮便是说道:
“那我去找九重天的管事结账,结完了账再走。”
管她是不是被盯上了呢,她给九重天送了蛋糕,那账就得给她结了,六爷这人就爱危言耸听,哪儿有那么夸张,说得好像是虞朝暮在被利慈城追杀一样。
她有点佛系的想,或许她去结账,重寒煜不在九重天里呢?
而且,现在她的脸上戴着面具,利慈城除了那群孩子,的其他人怎么可能认出她来?
说不定那群孩子也不在!哈哈哈。
所以利慈城其他人,可能顶多也只以为她是个跟沈澜有过节的人罢了,而且利慈城本来就应当是跟沈澜不对付的。
所谓朋友的朋友就是敌人,虞朝暮当众在城主峰会期间,把沈澜和重润雨赶出了界山城,她跟利慈城应当是朋友呀。
利慈城追杀她做什么?
如此想着,虞朝暮倒也大方,在店子里蹉跎了一会儿,收起了手机来,双手插在套头衫口袋里,懒洋洋的往九重天去了。
到了晚间,风声鹤唳的界山城又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纸醉金迷,反正只是沈澜被赶出界山城而已,跟旁的城主又没有多大关系,象征性的找找虞朝暮,算是给了沈澜一些交代即可。
细雨潇潇中,虞朝暮没有撑伞,独身一人从巷子里走过,到了九重天的后面。
两个利慈城人,穿着修真界的衣服,正站在后门处守着门。
见着虞朝暮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脑后马尾被细雨打得有些濡湿,便是站直了身子,一脸好奇的看着虞朝暮。
虞朝暮抬眼看过来,两人立即低头,一副恭顺模样,不敢与她对视!
但是虞朝暮不说话,两人也都没敢说话,虞朝暮站在门外,见他俩不说话,她就双手插在衣兜里,直接进了九重天的后面。
守门的两个利慈城人,还略弯腰,在虞朝暮进门的时候,有些恭敬的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这态度忒奇怪。
虞朝暮站在门内,左右看了一眼这俩守后门的男人,满心疑惑的迈开步子,尝试性往前走了一步。
448 我路过打酱油的
等虞朝暮彻底进入九重天的后院,门边的两个人腰弯得更低了。
仿佛在用这样的姿势,无声的表达着他们对她崇高地位的膜拜。
见依然没有人出声拦着她,虞朝暮便放心起来,直接迈开大步,准备去找九重天的管事结账。
她找了个端着托盘的兔女郎,拿出口袋里x算的账单,抖了抖,问道:
“我来结上次蛋糕的账,你们管事的人在哪儿?”
兔女郎一见虞朝暮脸上的面具,手里端着的托盘就吓的抖了几下,瑟缩着身子,弯腰,恭敬道:
“是是是您啊,请随我来。”
显然,九重天上下都被关照过了,只要虞朝暮过来,自然有人带她去见管事的。
虞朝暮开始觉得,今天要结到蛋糕的账,似乎没那么的容易了,她在想着要不要转身就走?
然而,沿途也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最主要的是,虞朝暮在九重天里,并没有发现杀气。
念着她的蛋糕账,虞朝暮还是跟着兔女郎去了,她原以为兔女郎要带她去管事面前,好生刁难她一番。
结果那兔女郎却是领着虞朝暮直接往九重天的一楼娱乐大厅走……
这九重天说起来,也是颇大的,一楼的娱乐大厅里,什么都有,格斗场赌场歌厅酒吧等等,所有人类消遣的娱乐项目,都能在娱乐大厅里找到。
不过虞朝暮从没进来过,她没钱到这九重天里面花天酒地,只是听说过这里头的繁华而已。
如今被兔女郎领着,一路可真是见识了。
刚刚转过游戏厅,到了酒吧区域,兔女郎就停了下来,对虞朝暮说道:
“您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虞朝暮点了下头,懒懒的靠在酒吧门廊边,看着兔女郎端着托盘就进去了。
来去有不少的人,有的会看虞朝暮一眼,有的则对虞朝暮看都不敢看,有的会一直盯着虞朝暮看,等虞朝暮的眼睛扫过来,立马低头弯腰的往后退。
她双手插兜,没什么意思的靠在墙上,换了一只脚撑着自己全身的重量,又换了一只脚,那个带她来的兔女郎,一直没有回来。
虞朝暮想着,自己难不成被放鸽子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年从酒吧区域里跑了出来,长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慢慢!
慢慢站定在虞朝暮的面前,盯着她,双眼闪着好奇与亲热的光,说道:
“姐姐…重哥哥让您进去。”
“重寒煜?”
虞朝暮心头狂跳了起来,麻痹重寒煜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她双腿有点儿发抖,靠着墙未动,脑海里不断旋转着一个词“十天十夜…十天十夜”,虞朝暮僵硬着嘴角,对少年慢慢说道:
“我是来结账的,拿了晶核就走,不必去见这么大的人物吧?”
少年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对虞朝暮说道:
“姐姐…我,我是慢慢啊,里头有玉兰城的人,正在搞事情,我们谁都走不开,所以您要账,只能自己进去要了。”
他以为虞朝暮没认出他来,所以为难的态度之中,又有些着急,要不是玉兰城的横插一杠子,现在他们不至于都抽不出身来。
“……”
又搞什么事?虞朝暮略站直了身子,跟在少年的身后,进入酒吧的走廊,穿过一条光线阴暗的过道,进了酒吧的小厅。
这酒吧里有个不大的小舞台,台子一个女人正抱着话筒在深情的唱着歌,一群少男少女,正怼着另一群男人,两群人站在大厅里对峙着。
看样子气氛很不好,只差个什么导火索,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慢慢领了虞朝暮进去,站定在一张圆形的沙发边上,对虞朝暮说道:
“那个就是玉兰城的城主。”
他给虞朝暮指了指圆形的沙发里,正坐在重寒煜对面的一个男人,解释道:
“玉兰城是由开发区发展而成的,所以跟利慈城素来就不对付。”
虞朝暮左右看了看,没找着柱子靠,就直接靠上了沙发椅背,看了一眼沙发里的玉兰城主,他的身边坐着两个兔女郎,正对着重寒煜笑。
重寒煜一人坐在圆形沙发的另一头,手里拿着个酒杯,穿着黑色的衬衣,脊背靠着沙发,一只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回头,光线阴暗中,抬眸看了一眼虞朝暮。
虞朝暮心一跳,站直了,她懒懒靠着的沙发,正在重寒煜这处,看起来就像是跟重寒煜一国的一样。
她自欺欺人的想,今天明明只是来要账的呀,可不是来自投罗网的。
坐在重寒煜对面的玉兰城主,便是看着虞朝暮脸上的面具,翘着二郎腿笑道:
“这些年,利慈城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跟朝暮城做对啊,瞧瞧我在重城主背后看见了谁?这不是前两天想要刺杀沈城主和令妹的刺客吗?”
虞朝暮嘴角无聊的扯了扯,看着玉兰城主,道:
“我路过打酱油的。”
别什么事儿都把她和重寒煜扯一起,那利慈芝麻大的小城,受得了末世这些中小城几脚踩?
要找她麻烦就找她麻烦,关利慈城啥事儿?
虞朝暮双手插在套头衫口袋里,颇有些划清界限之感,懒洋洋的偏头问慢慢,
“账能结给我了吗?”
慢慢愣了一下,去看沙发的重寒煜。
单独坐在沙发一边的重寒煜,直了腰,将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回头对虞朝暮指了指自己身边,
“先坐,我把这件事处理完再说你的事。”
虞朝暮有些不耐烦,低头看着重寒煜说道:
“你事儿多,我找管事的就好,总共也没多少钱,不必这样麻烦。”
那坐在重寒煜对面的玉兰城主就是笑道:
“哎呀呀,看来重城主和这位刺客小姐,还有内幕交易没有完成呢,是刺杀沈城主的薪资没结到手吗?”
这话一说出口,杨阳等一群少男少女,纷纷扭头朝着重寒煜和虞朝暮看过来。
重寒煜也是皱起了眉头,看着那玉兰城主。
很显然,玉兰城主脑补出了一场大戏,以为虞朝暮是重寒煜雇佣的杀手,去刺杀沈澜的。
449 博弈
说虞朝暮是重寒煜雇佣的杀手,这也未免太侮辱虞朝暮的身份了。
不光光重寒煜对玉兰城主皱起了眉头,就连杨阳等孩子,也是纷纷皱起了眉头。
而原本不想管玉兰城和利慈城之间恩怨的虞朝暮,顿时冷笑一声,对玉兰城主说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说这些做什么?阁下与利慈城的恩怨,与我杀不杀沈澜能扯上什么关系?小心说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
那一城之主,拍了下桌子,指着虞朝暮怒道:
“谁给你的胆,这么嚣张?”
一个小小的杀手,拿钱办事而已,还敢当众威胁一城之主,活得不耐烦了吗?
虞朝暮一脚踢上桌子,桌面上的酒水杯子被她踢得倒了好几个,“哐哐哐”的响,她看着那玉兰城主,冷笑道:
“没人给我胆,劳资天生嚣张,你看啊?少tm废话,劳资削你给削铅笔一样信不!不服?出去干啊!!!”
“你你你!!!”
玉兰城主气得指着虞朝暮,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一句话来。
大厅里,杨阳突然昂头笑了起来,身后一群少女少女也是忍不住的笑,慢慢站在虞朝暮的身后,闷笑的看着被气得要死的玉兰城主。
姐姐天生嚣张,跟她刚?!别把自己先气死了吧。
那玉兰城主指了虞朝暮半天,又指着沙发上坐着,低头揉着额头,也是在弯唇的重寒煜,问道:
“重城主,你就是这么纵容你的人,在我一个城主面前作威作福的?”
“她是这样的人。”
沙发上的重寒煜,将脸从揉着额头的手指中抬起来,很努力的做出一副不苟言笑的脸来,道:
“我管不了。”
玉兰城主当即怒道: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又是这句话,虞朝暮受不了的回头,看着重寒煜,一点儿都没给重寒煜城主颜面的说道:
“九重天管事的呢?我来要账的!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就一打酱油的。”
那口吻,根本一点没把重寒煜当成城主看,反而像是恶霸在管良民要保护费一样,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任性!重寒煜笑着,又无奈的皱了下眉头,拿出一个储物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储物袋上的细绳,问道:
“九重天欠你多少,自己拿。”
这两人…玉兰城城主当即觉着,重寒煜和这个面具刺客女之间,肯定是有事儿的。
对,就是他想的那样,重寒煜雇佣了面具刺客女,然后去刺杀沈澜!
黑暗的酒吧中,舞台上的歌女,有些紧张的不再继续唱歌了,音乐声还在继续回荡,天天穿着白色的利慈高中校服,偏头去看歌女,姿态跋扈的扬声道:
“继续唱!”
歌女屈于天天的淫威,颤抖的歌声继续响起,虞朝暮直接伸手去拿重寒煜手里的储物袋。
他手一扬,躲开了,一双黑色的眼眸,自下而上的看着虞朝暮,眼中蕴含着的情绪,很隐忍。
虞朝暮低着头,看着重寒煜,他让她自己拿晶核,又扬手躲开,是什么意思?
见重寒煜仰头看她,虞朝暮朝着重寒煜走近一步,又去够他手里的晶核,重寒煜的手继续往后扬,又躲开了。
当即,酒吧里除了战战兢兢的歌女在唱歌外,其余的人一言不发,只默默的看着重寒煜和虞朝暮。
虞朝暮怒了,她直接弯腰过来,一把抓住了重寒煜拿着储物袋的那只手腕,在他要动之际,另一只手,摁住了重寒煜的肩,将他一把摁回了沙发椅背。
她咬牙,心头一股火气窜了上来,脸上的面具闪着冰冷锐利的光,看着重寒煜,一字一句道:
“你再躲试试?!”
重寒煜昂头看着上方的虞朝暮,一双漆黑的眼,看着虞朝暮脸上的面具,氤氲着如海般的情绪,没错的,是他的女人回来了。
除了她,没人会这么欺负他。
明明是该她心虚的,该她对他解释的,但她就是不,就是要把欺负他这件事贯彻到底,一见面,只要他稍不如她的意,她就火气上来了。
这样恬不知耻的性子,是谁惯出来的?也不是别人,是他啊。
他才是那个该委屈的人,该生气该折磨该狠狠斥责她的人,是他才对。
可是她一发脾气,他就条件发射的要去哄她,她要什么他给什么,心也给,命也给,就是等她一辈子,再加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她一发脾气,他所有的计较都不敢再计较,所有的怨愤都不敢再怨愤。
看,他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奴性的男人。
而她,女王一样的脾气,就是他这样一个充满了奴性的男人惯出来的。
光线晕暗的酒吧里,她把他摁在沙发里,靠他这么近,是她身上独有的体香,熟悉得让他的心都乱了。
然后,重寒煜冷笑了一声,宛若丢盔弃甲的狼狈将军,用冷笑来捡起最后的不甘,她这算什么?不过就是…仗着他爱她而已!!!
上方的虞朝暮,手指抓着重寒煜,距离太近,一股蓬勃的精气不受控制的朝她滚来。
她握住重寒煜手腕的手,皮肤冰冷,狠狠的捏着重寒煜,妈的,这男人就是有这种本事,能逼出她的火气来!
虞朝暮恨不得吞两口口水,然后把重寒煜给吃了,但她脑海里突兀的又开始旋转那个魔咒一般的字眼“十天十夜…十天十夜”。
好嘛,吃一回是饿了,被逼着塞十天十夜,那就变态了!
见重寒煜如今已是本份,她便缓缓的松了摁住重寒煜肩胛的手,抓着重寒煜手里的储物袋,轻扯出来。
然后又松了握住重寒煜手腕的手,倒出里面的晶核,算了足够的数量后,将储物袋丢到了重寒煜的怀里。
转身走了。
趾高气昂的,毫不费力的,轻轻松松打得重寒煜节节败退。
爱情本就是一场暗潮汹涌的博弈,宛若暖流与冷流的交锋,最后演变成一场滂沱的大雨,而大雨中,狼狈不堪的重寒煜,就未曾赢过!
450 不敢轻举妄动
玉兰城主目瞪口呆的全程看着重寒煜和虞朝暮的互动,这…两人肯定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不然利慈城主,哪里容得了人这么放肆?
心心从大厅那群少男少女里跑了出来,看着虞朝暮的背影,直接跟了上去。
杨阳也走了过来,问重寒煜,
“重哥,姐姐走了。”
“这里交给你。”
沙发上的重寒煜点头,起身来,不再管玉兰城主,跟在心心的身后走了出去。
僻静的巷子里,虞朝暮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独自走着。
然后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站在她背后的心心,问道:
“做什么跟着我?”
心心眼中含着眼泪,朝虞朝暮走近了一步,咬唇,一脸委屈的不说话。
虞朝暮便转身,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有些无奈的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小可怜,受不了道:
“回去,跟着我没好日子过。”
四海飘零,声名狼藉,被人追杀,还不如待在重寒煜身边,好歹锦衣玉食,生活安稳。
细雨中,心心就跟只没人要的可怜小猫般,摇头,继续跟。
虞朝暮一边走一边回头,想把心心赶走,又觉得她这样子着实的可怜,便是摇头,就这么回到了蛋糕店。
她刚刚进了店,心心就推门进来,后面跟着重寒煜。
X愣了一下,对虞朝暮身后跟上来的二人说道:
“欢迎光临。”
虞朝暮面无表情,心中还略有些些的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
她径自一屁股坐在橱窗边的椅子上,双脚踩着椅子,抱着双膝歪坐在椅子里,脑袋靠在椅背上,抬眸看了一眼心心和重寒煜,故意问心心身后的重寒煜,
“买蛋糕还是找人?”
心心站在原地踟蹰一下,本来想朝着虞朝暮走过去,但是肩头被重寒煜一按。
他在她的身后低声道:
“去买蛋糕。”
身穿白衣粉裙的心心,便是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虞朝暮,朝着x所在的冷柜走去,开始挑选蛋糕。
剩下虞朝暮坐在椅子里,抬头看着重寒煜,一言不发。
重寒煜也看着她,就只是看着,然后转身…他也去买蛋糕了。
虞朝暮:“……”
x:“……”
虞朝暮心中的火,蹭一下就冒上来了,重寒煜这是在报复她,九重天里,她假装不认识他,于是他现在就在用这样假装不认识她的方式,报复回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样,有种即便彼此就在咫尺,却怎么都跨越不了中间的那道鸿沟之感。
虞朝暮只能拿出手机来,垂目,愤愤的戳开屏幕,玩游戏!!!
等她愤愤的和墨尊开了一局,眼前一暗,一道黑影落在她的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一块精致的三角形小蛋糕放在她的桌面上。
虞朝暮手指在屏幕上不停的点点点,抬眸看了重寒煜一眼,再看一眼放在她桌面上的小蛋糕,上面有一个红色奶油画的爱心。
她心头一跳,不察间,被墨尊给ko了。
后知后觉自己输了钱的虞朝暮,轻轻“草”了一声,退出游戏来,又微微仰头,看着重寒煜,用眼神询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弄个爱心给她看,什么意思?
他就垂目坐在她的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骨节分明的干净手指,拆着一次性的塑料小叉子,将裹着小叉子的塑料包装袋,慢条斯理的撕破。
看重寒煜这样子,打算坐在虞朝暮面前吃蛋糕了。
这时,虞朝暮的手机短信音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她拿起看了一眼,是魔尊给她发来的短信,
【墨尊:手速渣,输了就跑,手速渣。】
虞朝暮垂目,烦躁的打字,
【虞朝暮:你堂堂魔界的魔尊,沉迷游戏到了这种地步,你不管你魔界了吗?你魔界不造反,不天下大乱的吗?】
【墨尊:本尊治下有方,不存在魔界大乱,再开一局?不开就滚!】
【虞朝暮:我滚!】
一个沉迷打游戏的魔界尊者,虞朝暮才不跟他玩儿!
滚了的虞朝暮,收起手里的位面手机,又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重寒煜。
他已经把塑料勺子上的包装袋拆掉了,将小勺子插在小蛋糕上,将手里的蛋糕往虞朝暮的方向推了推。
意思是让她吃!
约有些讨好的感觉。
虞朝暮不懂,他不说清楚她就不懂,所以不吃。
无声间,重寒煜抬眸看着虞朝暮,一双纯黑的眼眸,开始有些瘆人的盯着她。
虞朝暮往椅子里缩了缩,她见重寒煜不说话,就只是盯着她看,于是虞朝暮有些手痒,手不自觉的往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摸。
感觉到不自在的时候,她需要用玩游戏的方式,来逃避重寒煜紧迫盯人的视线。
他不说话,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有时候这种感觉,还真不如打一架来得自在。
心里头不知道是种什么复杂感受的虞朝暮,乌龟一样拖出了手机来,在椅子里转了转身子,躲开重寒煜的视线,打算继续和墨尊再开一局。
柜台里的x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头疼,忍不住提醒道:
“赚点钱不容易,别全输了。”
柜台前的心心蹙眉,充满了恼火的看着x问道:
“你关心那么多干什么?我正在点蛋糕呢。”
她还记着任务信息中心外面,x在她手里逃跑了的事情。
却是见x坐在轮椅上,正眼看回了心心,很平静很温和的笑道:
“那你又买那么多蛋糕做什么?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吃不完。”
心心老实承认了,自腰间拿出一个储物袋,往冷柜上倒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晶核,认真的说道:
“可我就是要买!”
橱窗边坐着的虞朝暮,便是垂目笑了,说道:
“都是有钱人,她想买你不随她?把所有的蛋糕都卖给她,全打包。”
虽然说的是心心,可是话里的挖苦,可是直直指着重寒煜。
X点头,又无奈的摇了下头,不明白事情怎么被虞朝暮和重寒煜给绕成了这样。
他用修长的手指,给心心找着蛋糕包装盒子,一个一个的将那种切成了三角形的小蛋糕给包了起来。
451 跟你求饶了
“没介绍一下他是谁?”
坐在虞朝暮对面的重寒煜,突然开口,眼睛直盯着虞朝暮,眼神幽深中,藏着一股紫色的雷光。
这冷柜里的男人是谁?重寒煜的五感完全看不见他,甚至完全看不见这个店铺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冷柜里的x便是说道:
“她上司。”
“没问你!”
重寒煜突然出手,手朝着柜台的方向一抬,一道电光暴虐的朝着x打去。
瞬时间,一道黑雾冲过来,将重寒煜的电光给挡了下来,虞朝暮站在雾中,黑色缭绕的烟雾自周身散去,她收起了手机,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表情,嘴角却是生气的抿起,冷声道:
“你是来找事的?”
她原不想跟重寒煜起矛盾,免得被重寒煜虐身虐心,可重寒煜对x出手,这个虞朝暮就不能忍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虞朝暮的情感上,她的某种直觉告诉她,谁都不可以打x,谁也不可以欺负x!
包括重寒煜!!!
椅子上的重寒煜嚯的站起来,死死的盯着虞朝暮,身周闪着雷光不说话。
冷柜边的心心有些吓到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柜台里的x朝她招了招手,她急忙钻进了柜台里,蹲在x的身边,低声问道:
“现在怎么办?”
姐姐和重哥哥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走了走了。”
X小声,转着轮椅,带着心心就要进后院,这两人一个假装不认识,一个假装不记得,现在要干架了,管不了的,赶紧跑。
站在小店铺里的重寒煜,便是转身要追,怒道:
“想走!”
话刚说完,重寒煜才看到x竟然是坐着轮椅跑的,他心中顿时为自己的鲁莽有些后悔。
同时,重寒煜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上辈子,拿走了他的命魂,送他来重生的那个坐着轮椅,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是这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吗?
又见虞朝暮伸手挡着他,重寒煜怒不可遏,双眸冒着紫色的闪电,死死的看着虞朝暮。
他的女人,如今护着别的男人?
虞朝暮生气朝重寒煜吼道:
“有火冲我来,什么毛病?你谁啊你,他就一个普通人,战斗力是个渣,我跟你打!”
站在她面前的重寒煜,眼神发毛的看着虞朝暮,用冰冷得瘆人的口吻道:
“是啊,你是谁啊?我跟你认识?”
穿着牛仔裤套头衫的虞朝暮,愣了一下,火大道:
“不认识,不做你生意了,出去!”
重寒煜也是火大的看着她,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冷笑一声,身子仿佛被人强行偏了偏,转身坐到了椅子上,两条长腿叠起来,态度有些跨越的,从冰冷突然转为无赖,道:
“你不做我生意?那不好意思,今天买不到东西我不走了!”
虞朝暮:“……”
不是说不认识她?堂堂一个城主,虽然城比较小,但好歹也是个城主了,就这么耍无赖的?
不认识她还赖在这里不走?虞朝暮跺脚,怒道:
“随便你!”
说罢,她直接进了柜台,动手给心心包小蛋糕。
重寒煜就坐在橱窗边的椅子上,坐着看她,看她笨手笨脚的包着蛋糕,还把蛋糕给弄丢了一块。
然后她直接捡起来,捏得那三角形的小蛋糕都变形了,却也不管,直接给气呼呼的丢进了包装盒里去。
她的脾气一向是不太好的,两句话不对付就直接上手打了。
重寒煜看着她这个样子,看着看着,气又一点点的消了,他在跟她计较个什么呢?
十年不见,他与她之间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说开,好不容易她回来了,他在较什么劲?
说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重寒煜是决计不信的,方才对x出手,也是没观察到x其实是坐在轮椅上的。
顿了顿,重寒煜突然眼神一个恍惚,低声道:
“朝暮……”
“认错人了!”
虞朝暮心里头火大得很,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蛋糕,把碎蛋糕全都丢进了包装盒里去,转身找了块抹布擦手。
她的背后,重寒煜颇有些恼的,又喊了她一声,
“虞朝暮!”
这回,虞朝暮没有再否认,她微微偏了下头,用眼角余光看了下背后的重寒煜,转身,低头继续给重寒煜包蛋糕。
只是,虞朝暮以为重寒煜喊了她的名字,会跟她说些什么,但他只喊了她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仿佛只是在告诉她,他是记得她的。
那他不说话,虞朝暮也不说话,于是一个在柜台里折磨蛋糕,一个在柜台外面,沉默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寂静无声的蛋糕店里。
重寒煜叹了口气,起身,走进柜台来,她便丢了手里的包装盒子,要从柜台里出去。
他一挪脚步,堵住了她的身子,不让她离开。
“闪开!”
虞朝暮低头,对挡在她面前的人墙坏脾气的低吼。
人墙纹丝不动。
她便绕过他,想从他身侧溜过去,他的脚步一挪,依旧挡在她的面前。
虞朝暮出不去这方小小的柜台里,她便是气恼的转身,背对着重寒煜不说话了。
窗外细雨一直在下着,空气都像是变得湿漉漉的了。
重寒煜低头看了虞朝暮许久,抬手,轻轻的握住了虞朝暮的双肩,她扭了一下,他握着她双肩的手用了一分力,没让她扭开。
“我都还没有生气,你看你怎么就气成了这个样子!”
背后,重寒煜的声音有着浓浓的无奈,他惯的女人,他现在吃到了恶果。
于是他也只能贴近了虞朝暮的背,低头,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低声道:
“跟你求饶了,好不好?我让你打。”
这低声下气的姿态,才是重寒煜一贯来的风格,跟之前那个眼神冰冷的重寒煜,完全两个态度。
背对着重寒煜的虞朝暮,微微闭眼,眼眶都红了。
她转身,突然抱住了重寒煜的腰,将脸埋在重寒煜的怀里,肩头细颤。
重寒煜笑了一下,眼中落下两行泪水,还是他的这一套经验,最管用啊。
甭管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他只管哄,只管纵着,肯定没错的。
452 该死的男人(6月月票600加更)
小小的蛋糕店里,重寒煜抱紧了失而复得的虞朝暮,其实还有很多话要问,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可是这一刻全都没有关系了。
只要她能回来,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不问,也可以不计较!
后院里,心心坐在屋檐下,安安静静地撑着脸颊,不疾不徐的等着。
她的身边,x坐在轮椅上,等了许久,看了下心心,问道:
“你不急着出去?”
心心茫然的偏头,抬眸看着x,软软的说道:
“他们谈出结果来了,会来叫我的,我等着就行了。”
“那你为什么要等?不自己出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已经谈好了。”
“我不知道选择什么时间出去呀。”
小姑娘心心,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平铺直述的,但尾音上扬,总给人一种软软糯糯的感觉。
轮椅上的x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说道:
“你这个选择困难症还挺严重的,你总是在等着别人给你做选择吗?”
“差不多。”
屋檐下的心心,很乖巧的点点头,粉色的裙角落在地上,染了地上的脏污,她侧身看着x,问道:
“我很少有自己特别想要的东西……那个戴着面具的,真是我姐姐吗?”
“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X垂目看她,她的眼睛是那种淡淡的琥珀色,理应是个很高阶的入梦异能者了。
可是她今次问了他这样的话,并未想过进入他的梦,或者虞朝暮的梦看看,当是觉得这样不合适?
心心眨了下眼睛,脸上有些些的为难,问道:
“那我要怎么问?”
“你就问她,你是不是我姐姐?”
“她会承认吗?”
“多半不会。”
“那我要怎么办?”
x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他膝边,昂头看他的心心,蒙蒙细雨中,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充满了信赖的看着他,希望他回答她,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在虞朝暮的问题上,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X将手肘放在轮椅扶手上,低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虞朝暮一个人就够他操心了,他不太想再多操心一个。
于是选择不再回答心心的问题。
少女有点儿失望,又问道:
“你和我姐姐是什么关系呀?”
“我是她上司。”
这个x还是得说清楚,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心心却是摇头,对x说道:
“可是你看刚才,重哥哥好生气,他差点儿杀了你。”
然后,她警告的看着x说道:
“我们都不希望你和我姐姐有什么。”
“不会有什么。”
X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少女,学着她摇头道:
“你重哥哥也没有误会什么,他生气,只是因为你姐姐不理他,还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而且他看不透我,所以他才找了个借口打破和你姐姐之间的僵局。”
没有人会比x看得更明白重寒煜的性格了,他的智商那么高,并不是洞悉人心,而是因为看破了轮回,仔细研究分析过重寒煜的性格。
望着细细雨幕,x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希望今日之后,不要再起任何波折了。
这样他走也走得安心一些。
前面门面里,虞朝暮和重寒煜还抱着,两人都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可是两人却都沉默着,觉着那些话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等虞朝暮稍稍抬起头来,推开了一些重寒煜,吸着鼻子,低声道:
“我倒杯水给你,你去坐会儿。”
有话就慢慢的说,该交代的,虞朝暮会交代给重寒煜的。
“好。”
重寒煜低头,声音柔柔的,放开了抱着虞朝暮的手臂,转身出了柜台,眼睛执着的看着虞朝暮,在橱窗边坐了下来。
等虞朝暮从里间倒了水出来,却是站在柜台边一愣,看着橱窗边的重寒煜不说话了。
他坐在椅子里,偏头看着窗外的雨,身上的气息很冷,恍若刚才那个对她柔声低哄的姿态,只是一场虚情假意般。
他压根儿就还在计较,还在生气,甚至这样的气息里,还隐约带着一抹走投无路的暴虐。
虚情假意吗?重寒煜对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
虞朝暮手里端着杯子,心头往下一直沉一直沉,恍若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深处。
看着窗外景物的重寒煜,似是感受到虞朝暮的视线,他恍若与自己吵了一架,转头,却又不想将这样的争吵暴露在虞朝暮的面前,于是在抬眸看向虞朝暮之际,他已压下了眼中的暴虐,冷然的看着她,开口问道:
“蛋糕包好了?”
虞朝暮眼眸一暗,“砰”一声,将水杯放在柜台上,扭头走进了柜台,开始包剩下的那些蛋糕。
等她包完了所有的小蛋糕,全都放进了一个储物袋里,走出柜台来,直接丢到了重寒煜的身上,没好气道:
“给钱!给了钱就走。”
重寒煜乖乖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虞朝暮,她一把接过,看都没看,坐在了重寒煜的桌子对面,生气的瞪着他!
这个虚情假意,两面三刀的,该死的男人!!!
是准备骗她放下警惕,然后再开始慢刀子一片一片的削她吗?
雨在窗外下着,玻璃窗上一颗颗雨珠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水流,这成了两人之间唯一在运动的景物。
重寒煜将脊背靠在椅背上,默默的看着虞朝暮,黑眸深处,有着一抹难言的情绪。
算起来,他有十年没见到她了。
那她呢?她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了?
他们的感情还在吗?十年前她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要从他身边离开?她是不是去了他的前世?坐轮椅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送他另一个命魂回来的人?
她回来后,在九重天的时候,为什么不理他?
某种在身体里的和谐平衡被打破,很多信息,其实重寒煜知道得很少,他只能“想”起一些关键的画面。
虞朝暮心浮气躁的,也是看着这个两面三刀的重寒煜,不做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叮叮叮的,是魔尊在催她赶紧去玩游戏。
453 界山城的城主
虞朝暮被墨尊这个网瘾魔尊,催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她顶着重寒煜一直紧迫盯人的视线,直接给墨尊打字,
【虞朝暮:不玩不玩,我有事,你好烦!】
正给墨尊发完信息,窗外走过一群人,那领头的是个50来岁的男人,见着橱窗里坐着的重寒煜,赶忙脚步一转,推开了玻璃门走进来,对重寒煜有些巴结的笑道:
“重城主!我说这在路上走着走着,怎么遇见个人这么眼熟,原来是重城主啊。”
接着,这50来岁的男人目光一转,看着重寒煜对面的虞朝暮,顿了顿,笑道:
“重城主在约会佳人呢?对不住,对不住,哎呀呀,重城主,你可真会找地儿啊,这地方真偏僻。”
被说成是佳人的虞朝暮,将目光从手机抬上来,看了眼那个老男人,不认识。
重寒煜皱眉,脸上神情不耐烦了,对那50来岁的男人道:
“出去!”
他和虞朝暮之间已经够乱了,不需要再多一些不相干的出来打扰。
50来岁的男人身后,有手下上前,低声道:“城主……”
张业抬手,制止了手下要说出口的话,他看了一眼虞朝暮,又冲重寒煜笑道:
“那行,就不打扰重城主了,明天峰会后,晚上我们在九重天有个局,重城主可一定要赏脸来啊。”
他说着,就从蛋糕店里退了出去。
刚刚走出门,张业的手下上前来,有些不忿的问道:
“那个重城主,就是利慈城的一个小城主,那利慈城的面积都还没有咱们界山城大,为什么要这么迁就着他?”
“你懂什么?”
张业带着手下往前走,冷声斥道:
“他的城虽然小,可你看这末世里,无论是朝暮城还是玉兰城,哪个把利慈城打下来过?他那是锁城不出,不跟咱们一道玩儿,等他想通了,肯从利慈城出来了,你瞧着,第一大城,指不定没朝暮城什么事儿了。”
一群人走远,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蛋糕店里,墨尊给虞朝暮发了几条信息,在说组队拿最佳代购团队的事情,虞朝暮没回他信息。
这种时候,她就觉得她和重寒煜之间,似乎连好好的说个话,都是一大堆的人在他俩之间捣乱。
深吸口气,虞朝暮看着重寒煜,口气依然恶劣,有种虚张声势之感,问道:
“你还不走,那人谁啊?”
“界山城的城主。”
重寒煜见她肯和他说话了,便缓了缓脸色,道:
“去年我给界山城卖了不少传送符,今年他可能还想再多买些传送符。”
“你那传送符卖的好廉价。”
“不需要什么本钱,又能搞垮沈澜的传送垄断市场,我自然卖廉价点儿。”
这话,重寒煜说得实在,沈澜的传送器一个个的卖好贵好贵,重寒煜随便画一张符的本钱,也就一张黄纸一点朱砂再加一丝灵气。
虽然传送符是一次性的,但胜在比沈澜的传送器价格便宜太多太多太多。
所以他的传送符,在末世里还是挺有市场的。
虞朝暮怪异的看着重寒煜,她有时候会想,她和重寒煜再见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情形,彼此之间会聊些什么话题。
但聊什么她都没料到,彼此会抓着传送符这个话题聊,难道就没别的可聊的了吗?
见重寒煜微微垂目,虞朝暮便暗自叹了口气,说道:
“那人看起来就没什么真心,你还是当心点儿吧。”
她还是挺关心他的,虽然他现在变得有点儿两面三刀,一会儿一个态度,一会儿又一个态度的。
但虞朝暮毕竟两辈子爱上同一个男人,经过了这么多的坎坷,她怎么可能会对重寒煜突然就没感情了。
重寒煜点点头,脸色一变,低头,眼眸恍惚又清明,清明又恍惚,看起来身子似乎有些僵硬。
虞朝暮敏感的觉着他有些不对劲,在椅子上坐直了,一脸凝重的看着重寒煜,问道:
“你怎么了?”
听得虞朝暮关心他,重寒煜闭眼,变化的眼眸稍稍平稳了一些,道:
“没事,明天我去开会……”
他想问,虞朝暮和他一起去吗,或者,他明天开完了会,晚上来找她?又或者,今天还早呢,一起出去杀个怪?
他很想她,他需要和她好好的聊聊。
但是话在嘴边,他和自己有了点分歧,重寒煜突然起身,身后的椅子倒了下去,落在地上“嘭”的一声,然后他走出了门去。
有些事,他不想让虞朝暮看见!
门外的雨又下得大了一些,但他就这么走了出去。
没走两步,虞朝暮开门追出来,站在门外,冲重寒煜的背影喊道:
“重寒煜,你怎么了?”
他没有理她,往前走得更快了些。”
“你不叫心心一起走吗?”
虞朝暮心觉不对,重寒煜的脸色真的不对,连忙追入了雨里。
巷子中,重寒煜一脸变幻莫测的回身,他想带走的不是心心!!!
然后,看着雨中追了出来的虞朝暮,就这么诡异的与自己达成了一致。
至少,爱她一事,没有争议,不应该有争议。
于是他站定在细雨中,看着虞朝暮,黑色眸中,沸腾着的某种色泽,缓缓的晕开,归于平静。
见着他脸上的表情,虞朝暮愣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重寒煜脸上的表情了。
有一种奇怪的扭曲感,让他英俊的脸庞,仿佛被一股冷然割裂。
虞朝暮的心,突然又虚了,她害怕这个十年后的重寒煜,会变成一个她全然陌生的男人!
但很显然,今晚的重寒煜,所表现出来的两面三刀,已经足够让虞朝暮觉得奇怪了。
她鼓起勇气上前两步,手里变出一把伞来,撑开来,递给了重寒煜,说道:
“下雨了,你要做什么去?你的头发都淋湿了。”
雨水将重寒煜头顶的寸发,打得湿漉漉的,他穿着黑色的衬衣,外面是黑色的外套,他伸手,手掌滚烫的握住了虞朝暮撑伞的手,低头看她,一言不发。
伞下,虞朝暮愣愣的,抬眸看着重寒煜,她的脸上戴着面具,在绵绵细雨中,目光中都是疑问,又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
454 神经病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重寒煜看着虞朝暮,握着她撑伞的手,紧了一分,问道:
“你不是一直都在装作不认识我?”
“我……”
伞下的虞朝暮低头,撑着伞柄的手往外抽了抽,没有抽动,被重寒煜紧紧的握住,她低声道:
“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心慌,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只问你,你到底认识不认识我?”
关于这个,重寒煜很执着,他的手,死死的抓住虞朝暮的手,紧抿着唇,不想等,不想迂回,不想惯着她。
他要跟她计较到底,锱铢必较!
欠了他的情,必须还回来,拿了他的心,必须用她的心来换,没有余地,不能讲价还价!
所以问题现在回到原点,如果认识,她看见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他的怀里,如果不认识,她这样脾气性格的人,又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虞朝暮想掉头就走,奈何手被重寒煜死死的扣住,她被逼得无法,又着实担心重寒煜现在的状况。
他看起来精神很明显不对劲。
于是只能张口,尬尬的,轻声道:
“认识,是认识的,重寒煜嘛,很久不见,你怎么了?是不是记忆错乱了?”
没有别的解释了,虞朝暮觉着重寒煜现在的情况,该不会就是x说的,命魂还没有融合?
所以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对她的态度一会儿纵容,一会儿强横,这是命魂叠着命魂,所出现的后遗症吗?
虞朝暮急于脱身,想回去找x,问问重寒煜的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伞下,重寒煜却是不放手,他的俊脸冷了下来,最后变成了严冬寒霜,能冻死人的那种脸色。
他“嗯”了一声,他不但恢复记忆了,他还记忆错乱了!
伞柄上,重寒煜握住虞朝暮的手,用了些力,他垂目,看她戴着面具的样子,那面具下的容颜,是不是该受疼蹙眉了?
可是她什么都不说,一言不发的忍着。
重寒煜心中怨气又起,恨不得直接把虞朝暮的手骨捏断算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个人尽快的恢复到以前的那种气氛上来?
重寒煜在心中寻思着,却是冷声问道:
“既然认识,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做什么去了?十年了,你去了哪里?你应不应该给我一句交代?”
伞下的虞朝暮又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重寒煜,说她去了另一个时空,然后当了青龙城重寒煜的官配,还当了青龙城的城主?
结果杀完了沈澜后,再回来,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
奇怪的是,她戴着面具呢,重寒煜认识戴着面具的她?
不大的伞外细雨飘飘,重寒煜一直在等着虞朝暮的答案,她不说话,他便又问道: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离开?
伞下,虞朝暮叹了口气,事实上,很尬,这是虞朝暮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对她来说,她刚刚才和重寒煜分开没多久,可面前的重寒煜,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分开很久很久了。
对重寒煜来说,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十年,说去去就回,结果十年了无音讯,她是重寒煜她也会有脾气。
但是她怎么解释怎么交代啊?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说她为他买了条命,所以深陷上辈子的时空无法自拔,爱上了前世的他不愿意回来吗?
这多少有些挟恩图报之感,没有必要。
沉默了许久,只见重寒煜缓缓的放开了虞朝暮撑伞的手,目光很冷很冷的看着虞朝暮,问道:
“你打算再当一辈子的哑巴?”
“我……”
虞朝暮抬眸,甩了甩垂下的手,看着重寒煜,低声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重寒煜,如果你对我失踪十年的事情很介意,实在气愤难消,那我走远一些,不让你……”看见,再也不见!
话还未说完,她就被重寒煜一把抱住了,手里的伞给他撞落在地上,他在她耳际,咬着牙恨声道:
“你敢说?你再敢说?你敢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出来试试?”
细雨落在虞朝暮遮面的银色面具上,湿润的地里,那把透明的伞染上了些泥污,虞朝暮被重寒煜一把抱住,她的双手微微抬起,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而后缓缓的,虞朝暮轻轻的抱住了重寒煜的腰,又轻轻的拍了拍重寒煜的背,轻声道:
“有十年不见了啊,十年的时间,不短了,我……”
她想说我很抱歉,可她又有什么对不起重寒煜的呢?说到底,她从不曾辜负过他,不曾对不起过这辈子的重寒煜。
只是十年不见,又不是前世今生,再也不能见了。
这是一种很惆怅的心情,物是人非,今非昔比,特别是如今的重寒煜,还麻烦缠身,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一个态度,上一句话说完,下一秒就不记得了。
局面这样的混乱,虞朝暮还被沈澜给通缉着,她原是不想给重寒煜惹麻烦,可现在这个人变成了神经病,她怎么放得了手?
“我很想你。”
耳际突然传来重寒煜的这句话,他闭上眼睛,将虞朝暮又抱得紧了些,沉声道:
“尽管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是我也要跟你说,我很想你,你走了那么多年,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再见你,我也只有这一句话告诉你,我很想你。”
对重寒煜来说,他的记忆是混乱的,甚至是断片的,今天记得这些,明天记得那些,除了刚刚重生回来的那段时间,他是青龙城的重寒煜外,之后十年的时间里,他没有一天理清过自己的记忆。
有时候他觉得,从他上辈子第一次看到虞朝暮开始,他就一直在和这个女人纠缠,她让他等了无数漫长的时光。
有时候他又觉得,他第一次认识虞朝暮,她还不是她,她叫重润雨,是他的妹妹,后来才慢慢将自己洗髓后,变成的虞朝暮。
他仿佛历经沧桑,又仿佛不过才是三十多岁,仿佛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仿佛需要静静蛰伏,静待良机。
455 她得撑起来(6月月票650加更)
于是重寒煜对虞朝暮的等待时期,就是忽长忽短,怨气忽大忽小,有时候毫无怨言,有时候又怨气冲天。
有时候刚刚想起来和她的一些曾经,下一秒就能忘掉,再想起来又不知要过多久。
这样的状态,不用虞朝暮觉得他像个神经病,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神经病!
哪里是开始,哪里是中章,别对人他尚可应付自如,可对虞朝暮,他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重寒煜完全混乱了。
所以当他在蛋糕店里,又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情随着不断翻腾与消失的记忆,而产生急速变化的时候,他对自己相当不满意。
这是他和自己产生的分歧,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对虞朝暮的态度太严厉,他脑海里一直不停的浮现出一个念头,让他顺着她顺着她顺着她。
他在自己提醒自己。
他让自己,不要急着和虞朝暮回到曾经密不可分的那种状态上来,因为很多问题都还没有弄清楚,不要把矛盾扩大,不要把误会加深。
尤其不要给虞朝暮摆脸色,他在不停的自己提醒自己,她其实是一个在感情上很敏感的人,他的脸色如果太冷,她会很容易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他应当忽略自身的感受,先把虞朝暮哄住再说!
另一方面,他不停的产生怨气,他要她回来,要她跟以前一样,要她和他在一起,他要亲她要上她,他要迫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简直一分钟都不能等,只想把她带回去,在床上暴虐的折磨她!
他要把她摆成任何一个他想要的姿势,与她融为一体!
只有这样,他才能消气。
但这种挣扎的,变幻的,甚至是一会儿一个主意的心思,重寒煜不想让虞朝暮知道,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身体里就好像多出了一个人般,不停的给他捣乱,让他在对待她的态度问题上,显得奇奇怪怪的。
但是虞朝暮早就知道了,她很多很多年前就知道,命魂叠着命魂所可能出现的后遗症。
因为重寒煜身体里多出的那一条命魂,是她花了无比惨痛的代价,以命易命给他的。
虞朝暮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感觉到重寒煜身上的问题,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她被重寒煜紧紧的抱着,于是也只能伸手,回抱住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道:
“再见面,我也只有一句话,我也很想你!”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雨夜里,重寒煜闭着眼睛,鼻音浓浓的,他的脸上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就在他抱着她的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宛若走马观花般,浮现的全都是自己这些许年,漫长的,毫无希望的等待。
这一瞬间他突然在这一点上,与自己没有分歧了,因为无论等待的时间是长,还是短,他是怨气冲天,还是甘之如饴,他都是在等她。
等同一个人,等她回来,与他执子之手,天荒地老。
虞朝暮猛的眼眶就红了,她的泪水就那么滚落了出来,她想说,她其实是被x的那个破回溯时光的阵法给害了。
他以为她失踪十年,其实她哪儿都没去,只是去了他的上辈子,再回来就是十年后了。
但说出来,会不会给x引仇恨?
虞朝暮思索着,重寒煜如今的问题,只能去找x,这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的事,得一样一样的去解决,去梳理。
以重寒煜现在的精神状态,他完全没有办法凭自己搞定这个问题。
所以虞朝暮逃避不得了。
要当乌龟,也不是这个时候当的,她得撑起来,否则重寒煜这个坎儿,怕是会过不去!
“我…我去了一个我回不来的地方。”
虞朝暮轻轻的推开重寒煜,腰身却依然被他圈在臂弯里,她抬头看着他,解释道:
“我被困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回不来。”
“一困十年?”
雨中,重寒煜低头,看着虞朝暮,她“嗯”了一声,他便低头,突然来亲她。
黑暗的巷子里,虞朝暮往后退了一步,重寒煜就抱着她往前进了一步,疯了一样的亲她,像是一只恶兽,想要把她拆骨入腹一样。
然后他又推开了她,将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他双手握住她的肩,低头,闭目,很是挣扎道: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你好不容易回来,我想显得更珍惜你一些,对不起。”
“没事。”
虞朝暮抬手,缓缓的揉了揉自己被重寒煜咬得疼痛的嘴唇,她要不知道问题所在,估计她现在已经跟重寒煜打起来了。
可是既然知道了问题在哪里,她怎么怪都怪不了重寒煜。
反反复复的男人,自己跟自己在较着劲儿,这种时候,她不应该给他增加麻烦。
所以她没事,十天十夜如今都没事…只要重寒煜想。
然后,握着她双肩的男人,又很大力的将她拉回了他的怀里,他对自己这种越来越反复的态度,简直是想哭。
只能咬牙,用力的抱紧虞朝暮,低声道:
“今天晚上你先回去,走,我明天整理好思路再来找你,你答应我,哪儿都不能去。”
“我哪儿都不去。”
虞朝暮轻轻的抱着重寒煜的腰,低声道:
“没关系,重寒煜,这次我不会再走了,你别担心。”
这一句话,宛若松开了重寒煜头上的紧箍咒,让他莫名的,陡然放松了下来,然后缓缓的放开了抱着虞朝暮的手,在雨中后退了一步,情绪大定。
虞朝暮捡起地上的伞来,将手里的伞往重寒煜的肩头一靠,看着他,低声道:
“别淋湿了自己,明天你还要去开会,早点休息,我和你的事情,不要着急,伞给你。”
说着,她转身退走,往蛋糕店去,她要去找x。
不知道别人融合命魂的时候,是种什么情况,她得去问问x,如重寒煜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虞朝暮转身,留下重寒煜站在雨中。
他伸手握住伞,另一只空着的手微微一抬,一道符纸叠成的小人,就飞到了虞朝暮的身后,轻轻的贴在她的后脖颈上,隐于无形。
456 当不得半点玩笑
重寒煜给虞朝暮贴的是追魂符,
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也曾经发过誓,说生死嫁他,结果她也是食言了。
所以不能轻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雨中,自己跟自己较劲的男人,原本大定的情绪,又开始患得患失,他目光清冷中透着股偏执,绝不会再让她脱离他的视线。
上一次他送她的戒指裂了,这一次他给她种个追魂符,她再敢跑,他的魂贴着她的魂,随她一起上天入地,破碎空间时空壁垒,她死,他就跟着她一起死。
便都不活了罢!
心中为了重寒煜一事,很是焦急的虞朝暮,压根儿就没发现自己被重寒煜种了追魂符,她摆脱了重寒煜,急匆匆的进了蛋糕店。
不等她找到x,心心就从后院红着眼眶出来,站在原地怯怯的看着虞朝暮。
她扫了心心一眼,想着坐到椅子上去,麻烦一件一件的来,人一个一个的跑到她面前来哭,她现在已经不能图省事儿了,她得立起来,所以这些故人,她决定一个一个的开解,一个一个的对付。
却是不等虞朝暮坐到椅子上去,心心就哭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宛若小时候那样,仿佛抱住了全世界,哭道:
“姐姐,你是我姐姐吗?姐姐你去了哪里,十年前你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到底去了哪里?”
小小的蛋糕店里,虞朝暮任由心心抱着,良久,拍了拍心心的背,艰涩道:
“去了一个回不来的地方,晚了,你先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和x商量一下,你先去睡好吗?”
X已经派机器人给心心收拾了个房间出来,虞朝暮失踪十年,陡然出现,后面还有很多的人要见,很多的情绪要处理,能打发的就打发,能敷衍的就敷衍,实在纠缠的,再好好的开解与细说。
当然,心心还是很好打发的,她从小就乖巧,如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虞朝暮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让她先休息,她就真的哭哭啼啼的去休息了。
等心心走后,虞朝暮才是一脸凝重的看向x,推着他进了后院,坐在藤椅上,说道:
“有个事不大好,要问你。”
x摇着轮椅,扫了一眼虞朝暮的后脖颈,与她一同并肩坐在屋檐下,脸色平静道:
“您问。”
“重寒煜的命魂,是不是还没有融合好?”
下着雨的夜,虞朝暮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斜斜的靠在椅背中,单手撑着额头,黑色的裙裾落在屋檐下,遮住了一小片干爽的地面,她的脚尖略伸出那片干爽,细雨落在她黑色的靴子上。
她却毫无所觉。
看那样子,似乎很是苦恼。
X清隽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偏头看着虞朝暮,问道:
“您发现了什么问题?”
“他……”
虞朝暮的头,从手指上抬起来,仿佛很难以启齿般,说道:
“你不知道,他整个人仿佛精神割裂了一般,这是一种旁人看不出来的细节,他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态度忽冷忽热,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强横,自己做了决定,下一秒又全盘否定,我感觉他相当的痛苦。”
闻言,x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我早就跟您说过,命魂叠着命魂,要互相融合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时间,这个融合的过程里,他有可能会失忆,也有可能分裂出两个人格,这是正常的融合过程。”
“十年了,他还没有融合好吗?”
“命魂越强大,越不好融合,其中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那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少些痛苦?”
虞朝暮显得很苦恼,她不希望看到重寒煜一丁点儿不好的地方,所以她现在还有什么能为重寒煜做的?
X摇摇头,说道:
“我以前以为您和他之间是因为彼此相隔了十年,所以产生了隔阂,我还想说您为他付出那么多,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您有隔阂,不过现在我应该明白了,其实问题还是出在重寒煜身上。”
“对,我以前觉得他是恨我的,所以我躲着他,不想面对他。”
虞朝暮回得漫不经心,看着屋檐外的雨,神情怔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喃喃道:
“你看他的眼神那么冰冷,看起来就像是要把我剥皮抽筋了一样,但是现在我理解他了,他不是在恨我,他更多的,是在恨他自己,因为他的命魂还没有融合,所以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过道上的x,缓缓的转动着自己的轮椅,看着虞朝暮,说道:
“很难办,但是您尽可能的,再也不要去刺激他,有些命魂经不起刺激,本来要融合了,结果来了个外界的刺激,彻底不肯融合在一起,这样下去,他很容易发展成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
“嗯,就目前重寒煜表现在外界的所有信息来看,他至少还能做到跟自己有商有量,但是如果一旦这样的平衡被打破,他和自己产生了分歧,就会自己跟自己吵架,进而发展成自己敌视自己,自己不再跟自己沟通,自己全盘否定自己的所有决定,到时候,两个人格发展完整后,他们会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格,会拿着自己的身体去做什么。”
X的话说的很严肃,这真是当不得半点玩笑,原本他以为将青龙城重寒煜的命魂送来,会提升重寒煜的实力,是在帮虞朝暮。
可重寒煜的两个命魂都是同样的强大,他们融合的过程很慢,且当他们一旦决定放弃融合,彻底形成两个人格,那就意味着他们所会的技能不再互通,实力将大打折扣。
被x一席话,吓得脸都有些白了的虞朝暮,试着想了想重寒煜如果有双重人格,那将会变成一种什么样的灾难,朝令夕改反覆无常…那都只怕是轻的。
于是,虞朝暮急道:
“不行,不能这样,我费了那么大的劲给他弄的命魂,不是要拖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