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起源（十一）
凌科自认是个冷静的人，她曾面临过无数困境，但都没有让她感到震惊，而这个记录在今天被打破了。
当本应死去的‘凯迪修斯’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就算是凌科也产生了难以遏制的惊讶……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死而复生，更多则是来自这位‘圣主’过去所不曾拥有的、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你，你是谁！？”伯伦惊呼出声，他的双腿在‘圣主’出现的同时就开始疯狂颤抖，老实说这家伙真的很想直接发动异能跑路，但现在他尚未完全恢复，还无法做到。
“吾？异界的旅者，汝在询问吾之名讳吗？”不想，‘圣主’竟直接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并十分郑重地做了自我介绍，道，“吾名为‘救赎之光’，是‘至高之王’座下最虔诚的仆人，并为吾皇看守这座神殿。”
话音刚落，自称为‘救赎之光’的虚幻人形语气不变地接道，“汝等异界旅者已经打破了这圣地的平衡，亵渎了吾皇的荣光，吾将在此给予汝等相应的惩罚，并逐出汝等！”
听完这句话后，四人反倒是暗松了一口气，因为依照眼前这神棍所言，似乎对方并不打算取他们的性命，只会稍加惩罚并逐出古城。
“那么……”救赎之光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废话，他伸出那时刻散发着金色气息的手掌，伸向了距离他最近、也同时是最强的凌科。
凌科下意识地就启动了异能，万物随之停滞，虽然她此刻已经有些脱力了，但谁知道被那家伙触碰到会是怎么个下场。
但，在这本该万物停滞的世界里，凌科的表情却并没有轻松下来，反倒是变得更加恐惧了。只见，那只手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停滞而固定住，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减弱分毫。
“汝竟然掌握着‘时间’的权柄，明明只是个凡人，竟能让‘时间’停滞如此之久……”救赎之光的话里蕴含着一丝惊讶的意思，但他的语气却依旧古井无波。
而这时，时间静止的效果结束，救赎之光也即将触碰到无路可退的凌科。
“又是异界的旅者……不对，这是什么？”救赎之光突然抽回了手，将视线投向了一块空地，几秒后，三道人影于那里显现出来。
默秋刚刚站稳，就看见了那顶着凯迪修斯样貌的救赎之光，这可给他吓得不轻，当即惊呼道，“我靠什么情况，圣主回来寻仇了！？”
各扶着他左右肩膀的查尔曼和米奈尔也看清了对方的脸，表情也相当精彩，尤其是米奈尔，一时间大脑都有了些许空白。
“汝等似乎识得此身之名，而且，吾在汝身上看到了属于‘空灵’的气息，汝便是异界旅者中的那位‘有资格之人’吗？”救赎之光抬起一只手，指着默秋，开口问道。
默秋左右看了看，确认那根手指确实是指着自己后，瞬间又有了被坑的感觉。
“我，我没明白。”默秋有些忐忑地说道。
“汝无需明白，跟吾走吧，吾皇的贵客。”救赎之光的态度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见他挥动一根手指，默秋便漂浮了起来，跟在对方身后，毫无反抗能力地朝着古城中央的石头神殿而去。
周围的人根本无力阻止，当然了，有些人还是以不知所措的情绪为主，毕竟救赎之光刚刚还准备对几人出手，现在突然就把他们扔在一边不管了……就好像，他办事都是遵照优先级来做的一样，一但遇到了优先级更高的事件，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始执行。
“那家伙，是台机器不成？”孟欣羽一脸莫名其妙的说。
“看起来，默秋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米奈尔叹了口气，她想起了默秋被蒂斯弄来这边时的场景，明白了眼下的局面多半是蒂斯所操纵的。
此刻，有一个人可谓是惊喜万分，那就是伯伦。见到查尔曼的那一刻，他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扑了过去，高呼道，“查尔曼阁下，好久不见啊！”
“啊，是伯伦阁下啊，您一切安好吧？”见任务目标安然无恙且自身暂时也不会遭遇危险，查尔曼也颇为高兴。
…………
先不提伯伦与查尔曼交换情报的过程，让我们把视线放到被稀里糊涂带走的默秋这边，他一路飘到了石头神殿内，并被救赎之光放在了一条长桌的下首。
“那个，救赎之光大哥，你可能误会了么……”默秋还试图挣扎一下，但救赎之光却根本不听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在房间角落处忙活着什么，随后就走到了长桌次位坐下。
而这时，救赎之光终于开口了，他目不斜视地望着长桌首位，言道，“汝只需静候即可，请尽管放心，汝乃是吾皇旧友之使者，吾绝不会行莽撞之事。”
意思是如果不是的话就会那么做了是吗……默秋听得直冒冷汗，但对方那句‘吾皇之旧友’让他又提起了几分兴趣。
“希望蒂斯不是在装，要是我这个‘使者’身份有假，那后果……”默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同时也观察起目不斜视的救赎之光起来。
这同样是个无法看到‘死气’的人……呃，是不是‘人’尚且存疑，同时，默秋也并没有感到自身的‘死气’有异常的情况，这说明他并没有面临死亡的危机。
当然了，这并不一定准确，毕竟自己面对的是无法察觉到‘死气’的人，说不定对方想要杀自己也同样不会让自身形成死气呢。
正想着，神殿内突然传来了一阵钟声，默秋顿感眼前一阵恍惚，紧接着便是强烈的睡意，强烈到他根本无法抵抗的睡意如潮水般袭来。
等默秋再睁开双眼，他察觉到自己正处在一个漆黑一片的空间内，周围唯一的光源就是长桌中央放着的一盏灯。顺便一提，眼前这长桌也明显不是刚刚那一条了，那一条有着明显的破败感，而这一条则充满着复杂且神圣的雕纹。
默秋抬起头，望向了长桌上首，这才发现那原本空空如也的首位上此刻正坐着一个人，那人的脸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无法看清，借着灯光，能看到此人穿着一身淡金色的长袍，手中则把玩着一颗银白色的圆珠。
“异界的旅者，报上名讳吧，余准许你开口说话。”
古朴而庄严的声音传入了默秋的耳朵，不知为何，尽管对方的话很傲慢，但默秋却产生了一种‘就该这样’的想法来。
不由自主地崇拜、不由自主地顺从、不由自主地……臣服！
他……不，祂定然就是凯迪修斯那本《至高典籍》的主人，尊称为‘至高之王’的异界神明！
默秋于内心对自己这样说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起源（十二）
神明，一位货真价实的神明就坐在自己正对面，而且祂的实力明显要比凯迪修斯那种超脱者高出不止一截……
默秋猛地摇了摇脑袋，试图摆脱对长桌上首男人产生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崇拜感，为此，他开始在内心默默背诵起小时候学的古诗词来。
而这时，‘至高之王’把玩银白色圆珠的手停了下来，祂瞥了默秋一眼，虽然根本看不清祂的表情，但很显然，这位神明产生了一丝惊讶的情绪。
“凡人，你确实有些特殊之处，以你的精神力水平，居然还有能力来反抗余的气场，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表明来意吧，作为‘空灵’给予厚望的异界旅者，余恩准你知晓余‘至高之王’的尊名……”上首的那道身影开口说道，语气平缓，似乎是做了处理，并没有再携带其气势。
闻听此言，先做出反应的反倒不是默秋，而是‘至高之王’身侧的‘救赎之光’，他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斟酌着开口道，“吾王，这……”
“救赎之光，做好你倾听者的身份，难道你想插手余的决议？”‘至高之王’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怒意，救赎之光忙低下头颅，不再言语。
言毕，‘至高之王’转向默秋，振声道，“凡人，余名为‘洛坦’，是这宇宙中主掌‘毁灭’规则的神灵。”
默秋听得一愣一愣的，同时，当尊名为‘洛坦’的神明说完后，他身上的奇异感觉就消失不见了，精神的高度压迫感也终于消失。
而此时此刻，他也明白，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说实话，他根本没想明白该如何与一位神明对话，生怕触怒了对方。
不过在想到一直不开口同样会触怒对方后，默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感谢您的信任，至高之王陛下，我等此次造访贵宇宙，主要是为了……为了贵宇宙中对于‘灵魂’相关的研究而来。”
默秋本想说‘禁断科技灵魂部分’，但理科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联邦随便取的名字罢了，于是便换了一种称呼。
“哦，仅仅如此？”洛坦的语气不知怎么的，变得非常诧异，还带上了几分笑意。
默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不知如何作答。
不过还好这种冷场并没有持续太久，洛坦接着说道，“余还当那家伙良心发现，为先前的所作所为赔罪而来……呵，居然索求这等凡物，老朋友啊，你也有今天啊……”
洛坦的后半句话默秋并没有听清，或者说，洛坦并没有让他听清的打算。
作为一位神，祂自有这个实力。
赔罪！？默秋听到这个词的一瞬立刻坐的笔直了几分，他还以为蒂斯与这‘至高之王’有什么过节，但联想到对方说话时戏谑的语气，又觉得这话只是调侃。
神灵也会调侃？默秋在内心自言自语，而这疑问同样在另一侧的救赎之光心中响起，他已经侍奉了‘至高之王’整整一个宇宙纪元，从未见过祂心情如此之好的时候，往日里‘至高之王’也曾见过其他神灵的使者，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平和。
“看来，史书所言非虚，吾王与‘空灵’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救赎之光于内心自语一句。
“敢问陛下，所谓的‘赔罪’是指？”反复斟酌后，默秋还是觉得应该问清楚。
洛坦突然握紧把玩着银白色圆珠的右手，抬起一根指头，指了指救赎之光，道，“你应该认识这具躯壳的原主。”
默秋点了点头。
“不久之前，余感应到有一股来自异宇宙的信仰传递到身边，稍加观察后，余认定这个无意间得到余之典籍的年轻人具有成为‘目标’的潜质，所以，余给予了他一些力量，让他获得了快速的提升……”洛坦继续把玩起那颗银白色圆珠，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晚餐的内容，继续道，“不过他试图控制这股力量，所以与它做起了争斗，到了前段时间才彻底接受了它……而余，一直以来都希望能有一名合适的、来自异宇宙的半神来获取神性，借此平衡因‘空灵’离去而造成的空缺。
“不过呢，就在快要收网之时，出了一些差池……”
说到这，洛坦将视线投向了默秋，这让后者如坐针毡，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没去问为什么非得要一个异宇宙的所谓‘半神’，他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度日如年的地方……这种无力反抗的感觉让默秋十分难受。
“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余也不会怪罪尔等，只能收了他穿过宇宙之门的一缕残魂，为余的部下塑造了灵魂体并容纳了少量神性，也算能维持一阵。”洛坦再次望向有些呆头呆脑的默秋，微叹了口气，道，“看起来，你根本听不懂余在讲些什么，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啊，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罢了罢了，回去之后，告诉那家伙，让他亲自来找余，余可不信他此行只是为了区区凡物……至于你们的目的，就藏在这座古城偏东南的一处废墟里，那里靠着海边，很显眼。”
洛坦的声音越来越小，默秋的眼前也越来越暗，直至一声叹息传来，他猛地睁开双眼，从桌上抬起头颅，看见了原本那张破败的长桌，以及立在他身后的救赎之光。
“呃，陛下已经离开了？”默秋只觉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刚刚那时刻存在的心悸已经消失不见。
“是的，吾王命吾提醒你一句，那座海边废墟内居住着一伙信奉‘梦魇之源’的教徒，而且还有部分恶魔盘踞，颇为危险，需要你们做好准备……另外，吾王的降临，已经将这座古城的‘神秘’消耗干净，也就是说，此地对于那些周围的土著来讲已经不再威严。”
语毕，救赎之光直接消失，一刻都没有多留。
默秋抬起手，还想追问些什么，就听到了一阵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不敢再怠慢，放弃了搜索一番神殿的想法，径直朝着来路冲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起源（十三）
古城之内，默秋被救赎之光带走后约一个半小时。
因不知如何是好而呆在原地按兵不动的一众人正等待着，他们各自聚在一起，戒备着周围。
“以上，便是此行的全部遭遇了，伯伦阁下。”查尔曼刚刚给伯伦讲完他被抓后联邦内发生的一切，当后者听到‘黑骑士干掉一众联邦高层’时，半张开嘴巴呆愣了好久，随后就咬着牙低骂了一句。
“该死的笑士，那家伙一定早就有所图谋了……‘神之手’、‘黑骑士’甚至还有‘无面者’那边，他应该都有触及！”
查尔曼听后，轻点了点头，道，“第一议长大人也这样想，但他做的很绝，下手后整个圣教战场全部成为了他的势力范围，议会没有一点耳目被留下……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也都失去了联系，明面上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但实际上，议会方面损失惨重。”
对‘议会’来说，‘圣教’存在与否根本无关轻重，反正这只是一个盘踞在南欧一隅的势力，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异能者层面的战力，都远远不及联邦。
而就是为了肯斯坦与蒂斯之间的一次所谓交易，‘议会’为这场战争而赔上了大量的高层，更是失去了对笑士和圣城决战的控制力，连最后一点油水也没榨到。
伯伦本就是笑士的死对头，看着对方得势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更何况如今议会与‘彼岸’其他势力之间的平衡已经被越过，对他这种目标是议长席位的人来说更是噩耗。
不过，伯伦并不担心，他自认自己只要能够回到军部，以其本身所具有的庞大势力，必定能够帮自己力挽狂澜……而且，他想要复仇，向‘神之手’，向无面者，向笑士。
想到这，他瞥了一眼另一侧正跟米奈尔和天眼闲聊的孟欣羽，不由得泛起一阵恐惧来，他清楚自己眼下就算得到了查尔曼和德兰克的帮助，也依旧得依靠无面者一方，毕竟，他想要实现野心的前提，是回到自己的宇宙去。
就在他开始思考权宜之计时，意外先一步到来。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颤，周围那些古朴的建筑物全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粉末，并消散于半空……
“不好！”米奈尔最先察觉到了四面八方涌来的大量原住民，她一时间都无法分辨出究竟有多少敌人，面色变得无比凝重。
“大伙，快点溜啊，朝着丛林另一边走！这地方已经唬不住那帮原住民了！”这时，默秋扯着嗓子喊出的声音传到了几人耳边，米奈尔和孟欣羽对视一眼，各自点了下头，直接朝着声音来源处冲去。
凌科和天眼也随即跟上，查尔曼这时也察觉到了大量原住民的包围，吓得连忙拉起一脸茫然的伯伦，跟上了前几人的脚步。
“异能呢，‘穿梭者’，为什么不用异能！？”已经很虚弱的伯伦边跑边问，还以‘穿梭者’称呼了查尔曼，试图以此唤起对方对自己异能的认识。
查尔曼头也不回地说道，“来的时候已经耗尽了，想要使用的话就等一段时间吧，伯伦阁下！”
就这样，在不断坍塌的古城之中，一支古怪的队伍开始了逃亡……
…………
另外一边，穿行在丛林中的蒂斯一伙人正不断前进着。
刘陆凌跟在蒂斯身后，保持着凝重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蒂斯回头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了，冒牌侦探，怎么一直这种表情？”
刘陆凌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沉默了几秒后，刘陆凌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让默秋去而不亲自前往时，所说的那些谎言，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那位‘神’的安排被你捣毁了吗？
“默秋与我说过，你曾经自称‘来自异宇宙的一个普通人’，这也是假的吧？你的身份，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像你那湮灭一切的‘异能’，一个来自异宇宙的普通人真的会引发那么严重的‘湮灭’吗？一个异宇宙的普通人真的会让宇宙规则本身出现漏洞，以至于产生‘异能者’吗？”
刘陆凌一口气问了很多，经过这一日的经历，对眼前这个无法看到‘命运’的男人，他已经多了许多猜测。
蒂斯表情没有变化，他耸了耸肩，言道，“没错，那些确实都是骗你们的，但有关异能者的起源我可没说谎，你们的能力确实是源自规则的漏洞。
“而我的身份，确实也非常特殊……但，在回到这里之前，我对自己究竟是谁也并不是特别清楚，只是隐约知道是个了不得的角色，所以也不能怪我骗了你们吧。”蒂斯边走彼边说道，“我知道你问我这些是什么目的，你是担心我的真实目的并非只是夺得禁断科技那么简单，害怕我在暗中谋划一些针对原本宇宙的阴谋是吧……这很合理，毕竟在你的想象中，我基本可以约等于‘至高之王’那个级别的神了吧？”
“所以呢，你的回答是？”刘陆凌并没有纠结蒂斯究竟是谁的问题，真如他所说，他更担心自己真的是在助纣为虐。
“我保证自己没那方面的想法，说实在的，我本来就是打算在离开那个宇宙前做点什么，但当我回到这边，恢复了记忆后，我才明白，自己原本想回家养老的目的根本就是在妄想。”说这话时，蒂斯的语气里居然少有的带上了一丝沧桑。
“你这是……”刘陆凌不解。
“我不会回‘本土’了，从今往后，我只能在那里继续定居，从回到这里后，我就立刻知晓了这件事……这怪不得谁，毕竟这是我自己曾经做出的决定。”蒂斯轻叹一口气，自语道。
刘陆凌没有说话，他知道蒂斯只是在对自己说话，并不是对他上句话的回答。
“我不跟米奈尔一同过去，是因为我曾经对洛坦夸下海口，绝对不会再回来见他，我可不想被那种死板的家伙嘲笑。”这时，蒂斯使用了‘他’来称呼洛坦，语气无比轻松。
“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愣了几秒后，刘陆凌言道。
“明天也会的。”蒂斯边走边说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起源（十四）
临近黄昏，蒂斯一行终于沿着徽章的指引，找到了躺倒在林子里的默秋等人。
“呦，挺有人情味的嘛，还特意等一下我们？”蒂斯朝着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的默秋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纵使浑身酸痛，默秋还是一个翻身跃起，指着蒂斯的鼻子就骂道，“你丫倒是轻松，你知道我们为了逃离那群原住民的围杀跑了多久吗！？”
因为包围是由三支原住民部落共同完成的，所以可供突围的口子非常稀少，几人几经波折才勉强甩掉了追兵，刚刚原地修整了不足一个小时。
伯伦靠坐在一颗树边，眼睛死死地盯着跟在蒂斯身后的笑士，口中传来阵阵磨牙声。
而这时，德兰克一眼就看到了他。这位渴求功绩的议会亲卫队队长眼睛一亮，连忙一路小跑来到了伯伦近前，微微欠身道，“伯伦阁下。”
伯伦自然认识德兰克，但对对方那副为人下属的行为有些错愕，不过他反应还算快，立刻明白了对方把自己当成了重返权利中心的‘梯子’，于是于心底冷笑一声，言道，“没必要这样，德兰克先生，您虽然并没有具体职位，但实际地位与我并无区别。”
“您是议会最关键的合作者之一，而亲卫队的职责便是守护这样的合作者。”德兰克煞有介事地说道。
说的跟真的一样……伯伦再次于内心低语道，虽然有些瞧不起这德兰克的作风，但对方的实力却是他眼下必须要借助的。
“一名‘体’级，一名‘面’级，再加上我异能的辅助，也许有机会在这异宇宙中干掉那棘手的‘笑士’！”伯伦此刻已经是开始在内心酝酿起阴谋。
而在另外一边笑士、李天以及斯派克也走到了凌科身前，开始互相交换情报，黑骑士则一声不吭地来到了外围，担任起了放哨的工作。
于是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海兰一人立在原地，这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左右看了看，寻了块石头想要坐下歇会。
他在这次行动中，充当的仅仅是‘打手’的角色，不会参与任何派系的讨论，只要蒂斯能够兑现承诺，那他不介意在这段时间内充当对方的小弟。
不过，麻烦事总是会自己找上门来。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众人决定于此地扎营休息一晚，笑士等人也都纷纷外出寻找柴火，营地内只剩下寥寥几人。
“‘神之右手’，百闻不得一见，果然不负盛名。”一道有令他有些心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海兰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家伙是谁，于是直接回道：
“我倒是见过你了，只不过那时你被五花大绑在地下室内，充当实验素材。”
听到这话，一股无名之火从伯伦心头窜起，他明白对方在挑衅他，但眼下他必须忍住，寻求与其的合作关系。
“成王败寇罢了，我对‘神之手’并没有什么怨言，设计我的人，是‘笑士’和‘无面者’。”伯伦轻笑道。
海兰这时回过了头，咧嘴笑道，“所以，你当算邀请我，帮助你除掉笑士？”
“你是个聪明人，海兰阁下，而我喜欢和你这种人讲话。”伯伦也不隐瞒，既然对方敞开来说，那他也直入主题。
他这一方，可调动的最强战力也就德兰克一人，而笑士一方的高手可是有着凌科以及已经不再支持议会的斯派克两人，而且还有不亚于‘体’级的‘炎圣’，在这个前提下，想要找到能杀死笑士的机会实在是有些困难。
但，要是再加入一名高手，那就会简单的多了。黑骑士自不必考虑，‘无面者’一边的也不要去想，那最后能够合作的，似乎也就只剩下代表‘神之手’的海兰了。
“哦？你说的确实没问题，但对你实施了诸多‘实验’的，可就是我们‘神之手’，你难道对我们就没一点怨恨？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我并无私怨，身为联邦高层的你，难道不想找个机会除掉能压‘光耀’一头的我吗？”海兰戏谑道。
伯伦听着直咬牙，一方面是在思考‘神之手’究竟在自己昏迷时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另一方面则是海兰把他内心的想法说了个明明白白。
他确实想过，要是时机刚好，还可以再趁机给海兰背后捅上一刀。
“那自然不会，海兰先生，相信我，我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且，你要做的也只不过是帮我拖延时间罢了，并非他们阵营的你想必也不会被迁怒才对。”伯伦压住内心的怒意，低声下气地说道，那样子与不久前被他瞧不起的德兰克别无二致。
“呵，别误会了，我对迁怒什么的可并不在意。那些家伙早就想杀了我了，再多做什么也不会改变他们的想法……这样吧，我确实有个只有你才能帮我做到的事。”海兰狞笑起来，望向伯伦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他凑近对方，低语道，“但我现在并不想说，等事成之后，再详谈吧……如果能详谈的话。”
“这……要是事成之后我没能力完成您的心愿，这该如何？”伯伦极其委婉地说出了‘现在就谈’这四个字。
“放心吧，你绝对能做到，而且在场这些人里，只有你能做到。”海兰换了个姿势，将双手靠在脑后，半躺了下来，语气瞬间就冷了下来，道，“快滚吧，老子还想在晚饭前休息一会，你要是闲的话就去把火堆升起来。”
伯伦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另外一边却已经传来了笑士等人归来的声音，再加上海兰的逐客令已下，他不敢多问，连忙回到德兰克和查尔曼身边坐下。
“怎么样，伯伦阁下，海兰那家伙怎么说？”德兰克有些急切地问道，他也早就对笑士恨之入骨，要是能除掉他，第一议长定能恢复对他的信任。
“他答应了，但没说报酬是什么……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能除掉笑士，就算他想要核弹，我也能给他弄到手！”伯伦面色狰狞地低语道，同时，他手中握着的一根柴被捏成了碎块。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起源（十五）
“是吗，祂让我亲自去找他啊。”第二天一早，走在路上的默秋想起了洛坦要他传达的话，蒂斯听后捧腹大笑了好一阵，弄得默秋颇有些奇怪。
然后，在蒂斯的默许下，他从刘陆凌口中得知了昨日蒂斯同对方所吐露的心声。
“怪不得‘至高之王’称呼你的时候，显得像是在谈论同辈……等一下，那岂不是说你这家伙不止一百多岁，而是个成千上万岁的老妖怪？”默秋嘀咕了一会后，挑眉道。
蒂斯耸了耸肩，回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在我脱离这个宇宙的时候，也就相当于抛弃了原本的生命……我，还有洛坦口中的‘空灵’从本质上来讲并不算是同一个人，只是灵魂上高度相似罢了。”
“这算是精神融合怪吗？”默秋一边说，一边唤起了一阵死气，令其缠绕于自己右手之上，反复旋转。
在经过了‘洗礼’后，他的异能已经切实达到了‘面’级水准，先前觉得吃力的操作现如今变得轻松无比，至于有些什么质的变化还有待实验。
“已经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了，彻底转化为实质了吗？”走在默秋身侧的米奈尔望了一眼那盘旋着的黑气，询问道。
默秋点点头，言道，“是的，本质上是我的精神力水平被拔高了很多，所以操控的精度也上升了不少……嗯，我觉得现在的我应该有能力与川木那种‘面’级高手相提并论了。”
之前死在中心监狱、被默秋和米奈尔合力干掉的亲卫队成员川木的实力在‘面’级中大致算是中等水准，目前的默秋估算自己应该也在这个层次。
“哈，实际上，这种直接提升精神力……或者说灵魂水平的‘洗礼’，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禁断科技灵魂部分’的基本表现了。”而这时，走在后面的蒂斯突然语出惊人，引得附近几人都转回了头，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笑士一行和伯伦三人组。
对此十分在意的德兰克立刻停下了脚步，望向蒂斯方向，道，“你说什么？”
默秋此次的提升对于异能者来说简直就像是神话。按照常理，精神力是很难得到锻炼的，异能者们想要变强，就只能不断地开发自身异能，用反复的演练来让精神力得到些许进化，以谋求晋升。
像默秋这样，直接从‘线’级高等水平跳跃到‘面’级中等水平的，历史上绝无仅有，可以说是奇迹……也正因如此，在得知此事后，其他人也没眼红，只是感慨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但如今，蒂斯竟然说，这种恐怖的提升是可以通过‘科技’完成的……就算是‘禁断科技’，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边界。
“不然你们以为灵魂部分能做什么……‘禁断科技’来源于这个宇宙中最辉煌的一个文明，因为‘神’的切实存在，这个文明也最终将手伸向了神的领域，试图用科技来创造神明，也最终因此而走向了覆灭。”蒂斯依次望向几人的脸，面带笑意地说着，随后，他迈着步子，穿过几人，拨开了前方的几片高大灌木，道，“望望远方吧，看看那个辉煌文明在无穷无尽的时光之后，仅存的少许痕迹。”
闻听此言，众人都下意识地顺着蒂斯所指的方向望去。他们此刻正位于一处高坡上，视线透过灌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林海，以及位于地平线附近的蓝色海洋……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随着更加仔细的观察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有隐藏在林海内的建筑物……”默秋低声自语道。
“海岸边上的，那是港口的遗迹吗……但，这……我们难不成回来了？”李天一脸的错愕，只是遗迹的话，自然不会让他惊讶，但……那疑似港口的遗迹，却充满了现代感，甚至还能隐约看到几条破破烂烂的轮船靠在海边。
李天咽了咽口水，视线往回推移，也发现了隐藏在林海内、露出些许屋顶的大量建筑。那分明都是些高楼大厦的残骸，还能看到有钢结构在其中。
“这便是，创造出‘禁断科技’的文明最终的下场吗……”笑士并没有呆住，反而面带笑意地思考起了别的东西。
蒂斯耸了耸肩，言道，“别太惊讶了，你们难不成以为禁断科技是那些原住民们创造的不成？还记得之前在那个村庄里遭遇的、自称‘梦魇之源’的恶魔了吗？眼前这文明沦为这个下场，与那家伙关系不浅……也正因如此，如今还有不少恶魔及信仰梦魇之源的祭祀们盘踞在这里，我们要想取得灵魂部分，还有很长一段路。”
“灵魂部分，真的还保存着吗？”伯伦看着脚下那被林海所吞没的史前都市，他很难相信这座城市内依旧能有承载灵魂部分的载体存在。
“收起你那贫瘠的想象力吧，你就不考虑一下联邦当初是怎么找到其他部分的吗？那还是跨越了一个宇宙的载体呢。”笑士脸上泛起了更深的笑意，对伯伦说道。
伯伦被死敌当场拆台，当即一股无名之火升腾而起，不过他立刻克制住了，并于内心不断对告诫自己，不缺这么点时间，那家伙早晚得死在自己手里。
“好！”蒂斯抬手拍了拍，让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言道，“我们总算是跨越了种种麻烦、成功集合并来到了这里，我就简单说明一下接下来的任务吧。
“首先，我们的目标，是下面这座城市过去的‘研究所’，它的位置我并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处在港口周围。
“另外，我们还需要恢复这座城市的供电系统……”
“开什么玩笑！？”伯伦又一次忍不住惊呼道，“这鬼地方还能供电！？”
蒂斯瞥了他一眼，笑道，“当然，禁断科技的能源部分让联邦制造出了‘能源井’，身为创造者的该文明自然也应用了这种技术，在脚下城市的东端，边有着能源井存在……当然了，民用设施应该都已经化为飞灰，尚且与其相连的，应该只剩下使用了禁断科技的设施，比如我们要去的‘研究所’。”
这时，一直没有插过嘴的斯派克忍不住开口道，“但据我所知，能源井虽然接近永动机，但若是长时间没有开启，依旧会出现过载等一系列问题。”
蒂斯点了点头，道，“斯派克局长说的很对，这里的能源井已经停滞太久太久了，虽然不至于损坏，但因技术原因而引起的重启过载等问题不可避免……保守估计，我们只能让它为研究所供电半小时左右。”
蒂斯扫了众人一圈，道，“鉴于两地之间的路程，我们必须要分为两组行动。”
听闻此言，原本有些恼火的伯伦顿时眼前一亮。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起源（十六）
蒂斯一行人穿行在残垣断壁之间，朝着那座隐藏着‘灵魂部分’的研究所进发。过了差不多一小时后，孟欣羽左右看了看，避开了走在队伍末尾忧心忡忡的查尔曼，靠近蒂斯，低声问道，“喂，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分笑士去那一边？他不是跟我们一伙的吗？”
蒂斯闻言，微笑道，“能源井非同小可，想要重启这样一座精密的仪器，我们必须借助笑士乃至伯伦他们的知识；而能源井那么显眼，其周边必然隐藏着比藏在暗处的研究所更多的恶魔和原住民祭祀，所以分配海兰这个最强战力；因为派出了笑士和伯伦，那么就不得不为他们补充一位自己一方的高级战力，所以德兰克和斯派克便被派了过去；最后，我们一方也需派人，在必备一名空间领域的前提下，选择和米奈尔配合最好的默秋以及可以弥补远程作战缺陷的天眼十分合理。”
孟欣羽皱着眉听蒂斯说完了这一长串解释，她轻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下已经被打散的情绪，再次开口道，“我是说伯伦，那家伙要不是最早跟我遇到，这会都不知道跑哪去搞事情了……虽然他吃了很多次瘪，但不可否认他的异能非常强力，而且他清楚自己先前那么惨都是笑士暗中操纵，你就不怕自己的合伙人被做掉？”
蒂斯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刘陆凌开口回道，“安心，那家伙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啊，你也说了，那家伙的异能非常强力……所以我不想浪费掉。”蒂斯耸了耸肩，随后正色道，“前‘神之左手’大人，看起来你终于完成了自我蜕变，愿意融入我们这个团队，并开始出谋划策，这是一个……唔，下手要不要这么狠？”
蒂斯话音未落，黑着一张脸的孟欣羽就朝着他后腰来了一记膝袭，并以行动表示了自己没有继续跟他聊下去的打算。
望着捂着痛处龇牙咧嘴的蒂斯，刘陆凌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
“默秋小哥，你这异能还真是奇怪，我试着用‘上帝之眼’解析，居然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这感觉都快比上蒂斯了。”另外一边，天眼正在跟默秋聊着异能相关的话题。
默秋点点头，道，“你看不见蒂斯，是因为根本无法选定……至于我，我猜是因为‘死’本身并无法被解析。”
“真好奇要是我朝着你的死气领域开上一枪‘上帝之眼’，会是什么结果……”天眼摸着下巴，言道。
默秋干笑两声，回道，“这个你还是不要好奇的为好。”
米奈尔走在他们前面，并没有参与聊天，而是时刻注意着走在左边一点的伯伦和德兰克，这两个家伙明显有些离群。
突然，她眼神一变，立刻停下脚步，高声喊道，“不对劲，别靠近那边的碎石堆！”
直到米奈尔具有一定侦查能力的众人立刻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那大概是由某座高楼坍塌而成的碎石堆，戒备起来。
“那有什么吗？”立在笑士身侧的斯派克瞥向米奈尔，询问道。这位安全局总局长也一样时刻注意着伯伦的方向，他曾经是夹在议会和安全局之间的人，自然明白亲卫队的行事风格。
“刚刚那里的空间产生了很不对劲的波动，我猜测应该是无面者提到过的‘恶魔’。”米奈尔目不转睛地望着碎石堆，回应了斯派克的问题。
海兰咧嘴笑了起来，他体表泛起血色，战意十足地笑道，“不知道‘恶魔’的鲜血，会给予我怎样的提升呢……”
德兰克则瞥了一眼伯伦，他内心的想法是直接对着那座石堆来上一次‘失序’，此刻是在请示。
伯伦立刻明白了德兰克的眼神，略做思考后，他点了点头。德兰克立刻泛起笑容，自从中心监狱一战后，他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大肆的使用异能了，因为能力的特殊，他每一次进入议会大楼都必须佩戴参杂少许异能抑制材料的手环，以防对议会产生威胁。
随着能力的发动，那座碎石堆开始一寸一寸的化为飞灰，而其余人也因此一怔，尤其是默秋，在德兰克异能发动的同时，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和他具有相同气息的事物被唤醒了，并一点一点地从石堆后升起……
“AHHHHHHH……”一阵不明所以的哀嚎声打断了德兰克的异能输出，也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维。同时，一名浑身都包裹在黑色气流里的古怪生物窜了出来，这东西有着幽灵一样的体型，身体上生着一双枯槁的手，看不出是否具有五官。
等到恢复了思考能力，默秋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居然正坐在梦都大学的教室里，而刚刚自己不知为何走神睡着了。
“怎么回事？”略带飘渺感的声音传来，默秋扭头看去，见是那个最近刚转来的新生蒂斯，他懒得跟这自来熟的烦人精解释自己刚刚做的光怪陆离的梦，于是敷衍道，“走神了。”
蒂斯点点头，问道，“哦哦，我还以为你准备赖账呢。”
默秋挑起眉，疑惑道，“赖账？赖什么账？”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跟这家伙进行什么交易。
“就是，你准备把‘灵魂’交给我的……这件事。”蒂斯说这话时，默秋只觉后背一阵发凉，突然，他觉得自己看不清蒂斯的脸了，凉意也在不断蔓延，直至灵魂深处……
默秋撑着桌子站起，这才发现全班的学生都在望着自己，他也一样看不清他们的脸，这些人就这么望着他……默秋抱住了头，只觉那刺骨的寒意似乎冻伤了他的灵魂。
“默秋，交出你的‘灵魂’，不然就滚出去！”站在讲台上的教授的声音传来，默秋无力地抬起头，看着那名自己同样无法看清脸部的老教授朝着他走了过来，伸出了枯槁的右手……
“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不是梦，现在才是……但是，太冷了……得赶紧交出灵魂，不然就会被赶出去……不对，要想办法逃走……但是，太冷了……”默秋的思维无比混乱，现实与梦境因为触及灵魂的寒意而交织在了一起，这让他根本用不出能力来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朝着他伸来……
“呯！”
一道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的枪声将默秋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猛地发现那彻骨的寒意已经在顷刻间消失。默秋连忙抬起头，发现面前的老教授、周围的学生们还有身边的‘蒂斯’，他们的头上都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弹孔，无一例外。
“ahhhhhh！”足以穿透耳膜的哀嚎声再次传来，默秋也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面上，而天眼则正拿着枪立在一旁。
“从精神层面上，‘上帝之眼’也并非不能击穿‘死’啊……不过那家伙似乎是实体与精神双重概念上的混合生物，这一枪同样要了它现实中的命。”天眼将手枪收起，微笑道。
第二百章 起源（十七）
成功脱离了未知恶魔的‘梦境攻击’后，尚且有些惊魂未定的默秋向天眼道了句谢，随后望向其余成员，这才发现他们各自的反应都不一样。
米奈尔呆立在原地，面色凝重，似乎还在思考刚刚所看见的画面；伯伦则面如死灰，仿佛遭到了重创一样搭在德兰克身上，而除了他们两个，其余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尤其是笑士和海兰，脸上甚至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神色。
天眼一边收起手枪，一边解释道，“那个‘梦魇’似乎是针对我们这里在短时间内有过重大心里创伤的人进行的攻击，其余人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这也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默秋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天眼放好的手枪，开口道，“这枪你是怎么带过来的？”
其实像是德兰克和查尔曼或者凌科等联邦人的或多或少带上了热武器，但经历了宇宙穿梭后都莫名其妙的遗失了，这一点是在与李天相遇后对方告诉他的。
默秋的猜测是宇宙的规则修正了这些存在，但却在天眼身上看到了一把枪。
“这可是我的看家宝贝，丢了的话我就只能用‘上帝之眼’丢石头了。”天眼打趣一句，接着道，“蒂斯给了我六发子弹，初到此地的时候因为不熟悉所以用了两发，刚刚是第三发。”
也就是说，最高杀伤力的‘上帝之眼’还能进行三次！
这会，造成那只‘梦魇’暴走的‘罪魁祸首’德兰克扶着伯伦，插嘴道，“那是恶魔的一种吗？看起来并不算太强的类型。”
“对，您说的完全正确，但我们急着赶路，没那个必要的话还请不要胡乱出手了，德兰克先生。”笑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随后招呼起众人，换了个路线继续前进。
接下来他们又在一处坍塌的建筑背后遭遇了几只食尸鬼模样的怪物，并迅速解决了对方，在这次遭遇后，众人竟再也没有见过一只恶魔。
“怎么回事，‘无面者’不是说越靠近能源井所在的区域，怪物会越危险吗？”伯伦受够了寂静到仿佛凝固的氛围，开口问道。
默秋瞥了他一眼，回道，“也许‘危险’并不一定来源于大量的恶魔……”
海兰闻言，低笑道，“我能感觉到越往东走，越有置身于漩涡中央的感觉。”
“也许能源井所在的设施正是某只高阶恶魔的领地，那样的话，周围区域没有弱小的恶魔敢于靠近就很合理了。”笑士微抬嘴角，说道。
伯伦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一行人又这样沉默着走了近十分钟后，一座环状的大型设施映入了眼帘，它看起来与周围那些仿佛被时间所磨平的建筑不同，就好像刚刚被遗弃五六年一样。
“不用说，这一定就是存放能源井的设施……一架类永动机肯定会拥有相应的自动维护装置。”笑士望着它，语气轻松地说道。
“现在怎么办？直接进去吗？”伯伦咽了咽口水，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建筑物十分诡异，于是开口询问道。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海兰咧开嘴，笑道。
米奈尔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德兰克和斯派克这两位‘体’级异能者也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本能的抗拒探索那座建筑。
“喂喂喂，别都这副表情啊，这让我这什么都感觉不出来的家伙显得很呆。”默秋望着那群表情凝重的同伴，于内心干笑了一声。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体表的‘死气’依旧处于正常范围，并没有显示有什么危险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当然不能就这么冲进去，里面几乎可以肯定会有一个层次不低的恶魔盘踞，我们就这么贸然闯入它的地盘很可能会死伤惨重……我有一件道具，应该可以把它吸引出来，为其余人进入其中制造机会。”笑士顿了顿，看了众人一眼后才说道。
“道具？”伯伦似乎是抓到了对方与蒂斯勾结的把柄，当即来了精神。
不过还未等他来得及质问，笑士就接着讲道，“这是临出发时，‘议长’暗中交给我的东西。”
一边说着，笑士一边从大衣内侧拿出了一件散发着暗淡光芒的球状物体，那东西在场的每个人都不会陌生。
“能源井核心！？”伯伦第一个叫出了声音，他虽然从德兰克口中得知这件物品被‘议长’通过交易拿回了联邦，但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将其交给了笑士。
难道，在‘议长’心中，亲卫队不如这笑士值得信赖？德兰克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而伯伦更是咬牙切齿，只觉得笑士抢走了本应属于自己的荣誉……鬼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
“你为什么觉得，‘核心’能引出那只未知的高阶恶魔？”米奈尔有些不解，问道。
默秋尚且处于惊讶中，他没料到联邦那位肯斯坦议长居然舍得将耗费很大力气才拿回手中的能源井核心直接给予笑士来辅助任务……难道那所谓能触及到‘灵魂’的禁断科技对这位超脱者有着难以想象的诱惑力？
“回去后，说什么也得让蒂斯说清楚那玩意是啥。”默秋暗自说道。
“它既然选择了旧时代的能源井设施作为巢穴，那必然是知道一些知识……海兰先生，这里你的水准最高，我希望你一会能利用自己的异能与把控能量的水平，让这颗核心爆发一次。”说着，笑士就将那核心递给了海兰。
海兰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种东西，你放心交给身为‘神之手’成员的我？”
另一边已经快疯了的伯伦和德兰克闻言也不禁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海兰的说法。
“无所谓，但你并不清楚临界点在哪里，以及相关的操作方式……我得留在这边进行指导，伯伦先生，就麻烦你……”笑士说着说着，将脸转向了伯伦。
伯伦猜到了他要说的话，一想到自己的本来目的，当即高声道，“那我需要德兰克先生与我同行。”
“哦？”笑士露出了难色，自言自语道，“但这边需要面对那位高阶恶魔，顶级战力非常稀缺……”
斯派克这时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也对能源井的运行有过了解，仅仅只是开机的话可以做到……况且，对付那种恶魔，应该是‘上帝之眼’更加适合，由我替代他跟随那两位进去如何？”
伯伦听到这安排，眼前瞬间一亮，恨不得立刻附和一句“好啊好啊”。
“这样……确实，在内部天眼的实力无法完全发挥，这里反倒更加适合，我刚刚只考虑了异能级别，算是我的失误。”笑士显然已经与斯派克交流过了分组计划，随后他抬头看向默秋和米奈尔，道，“你们应该也听明白了，就麻烦你们跟随斯派克潜入其中了。”
默秋看了看周围人，心底产生了一丝疑惑，但随即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第二百零一章 起源（十八）
藏有‘能源井’的设施前，再次分为两组的默秋等人立在适合行动的位置上，看着海兰接过笑士递去的‘核心’，并对着那小东西发动了生命领域的能力。
而伯伦和德兰克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则站在距离笑士不远的地方，在他们身旁，是持枪而立、神态轻松的天眼。
而这时，伯伦心底则泛起了一丝困惑，他思考起留在外面的人员配置，觉得笑士将自己一方的最强战力斯派克派去内部非常不对劲，难不成海兰泄密了……这应该不可能，不过，让斯派克进入内部也并非他的初衷，看来是因为人手不足而做出的妥协，那个天眼虽然是‘无面者’的部下，但必然不会过分保护他，虽然‘上帝之眼’攻击力非凡，但说不定要比斯派克更好对付。
思考之时，海兰已经激活那枚核心，让它表面的光芒闪耀起来，在场所有人都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暖意。不出五秒，大地便震颤了起来，握着核心的海兰狞笑出声，视线放在了设施的大门处，其余人也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望向那里。
震颤越来越大，突然，伴随着一阵轰隆巨响，设施的大门被撑破，一道散发着黑色气息的巨大身影咆哮着冲了出来。
“这是……魔犬？”笑士摸了摸下巴，微笑着猜测道。
“大了点……但应该差不多，我听无面者说过，这是非常常见的恶魔种，天知道它怎么长这么大的。”这时，另外一边的米奈尔回答了他。
说话时，那巨型魔犬已经将视线投向了这边，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它发疯似地朝海兰狂奔而来。
“看起来，它就是靠那能源井内近乎取之不尽的能源长这么大的，所以才对同一源头的能源井核心无比渴望。”笑士依旧在冷静分析着，就好像看不见那巨大的魔犬一样。
海兰咧嘴笑了一声，随后将核心一扔，丢给笑士，道，“我去会会它……联邦的小子，还有‘上帝之眼’，你们看情况行事。”
“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们歇着。”天眼一边检查着手枪，一边打趣般地说道。至于德兰克，则压根没理会海兰，他并不打算听‘神之右手’的指挥。
“呵。”海兰笑了笑，然后就朝着那魔犬猛冲而去，眼中尽是狂热之色。
接住核心的笑士则扭头看向默秋、米奈尔以及斯派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可以进行行动了。
斯派克点点头，随后猛地操纵周围的空气卷起自己，绕了个弯，朝着那已经门户大开的设施冲去。而米奈尔则将右手按在默秋肩膀上，发动了异能，直接传送到了破碎的大门处。
她尚且不清楚设施内部的情况，不敢贸然传送进内部，打算跟随斯派克一同探索。
而另一边，海兰已经与魔犬遭遇，那巨兽见到海兰挡住自己去路，当即张开大嘴，将炽热的黑炎吐向对方。海兰见状，右手立刻用力拍向地面，让身体接着冲击力朝着左侧飞出，擦着那黑炎而过。
“真是有够热情的啊！”海兰自言自语一句，同时体表泛起了阵阵红光，蒸汽一样的气体从他身上的每个毛孔中升腾而起，双眼也变得赤红一片。
海兰借助异能，让自己进入了‘生命狂暴’的状态，他曾用这招直接让身体强大无比的暗爵瞬间失去战斗力，但用在自己身上时，他却能将这近乎自杀一样的庞大生命力洪流化作力量为己用。
更远的地方，天眼默默拉动了手枪的保险，双眼变得深邃，开始借助‘上帝之眼’，试图找出魔犬的弱点。
伯伦也朝着德兰克使了个眼色，他明白此刻不是出手的好时机，必须得与海兰共同解决那头魔犬，接触危机后才能对笑士出手……否则他很可能会因为无法抵挡魔犬而被撕碎。
德兰克点点头，也跃了下去。伯伦则侧头看了天眼一眼，开始思考事后该如何收买这位佣兵，让他将笑士的死描述为魔犬攻击的余波所为。
…………
设施内部，斯派克、默秋以及米奈尔三人正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这里面已经被刚刚发狂冲出的魔犬破坏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也不需要刻意寻找什么路，顺着那损坏的痕迹前进就是了。
“你们，想对伯伦下手？”走着走着，斯派克突然开口问道。
默秋闻言，有些不明白，而米奈尔也是一脸的困惑。
见这两人都是这副表情，斯派克笑了笑，这位早些年曾得到‘天启’称号的安全局总局长笑起来倒没平时那么吓人。他开口说道，“笑士是个很聪明的人，远非伯伦那种投机分子可比，所以，他绝对不会犯下这么显而易见的错误……让我跟随你们，就是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这在蒂斯分组时就有所端倪了。”默秋开口附和道。他虽然不知道笑士在谋划些什么，但很显然，那绝对是针对伯伦而设下的陷阱……而诱饵，则是他笑士本人。
“你不担心吗？”米奈尔望着斯派克，开口问道。
斯派克摇摇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自己投下的注……而这次的旅行，让我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
“……”默秋有些听不懂这斯派克在说些什么，只能礼貌地笑了笑，来缓解气氛。所幸，不多时，他们就穿过了魔犬撞开的层层墙壁，抵达了最里面的房间。
这是个巨大的环形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台散发着暗淡光芒的庞大机器，它由一直通穹顶的巨型类玻璃柱与环绕其运行的复杂工作台组成，正是他们在寻找的‘能源井’。
但，三人却愣在了原地，仿佛失去了目标一样你看我、我看你。
“能源井……依旧在运行，但已经濒临枯竭，这应该是失去维护后环境因素所导致的问题。”过了一会，斯派克斟酌着开口道。
“蒂斯的猜测出错了？”米奈尔问道。
默秋摇了摇头，用一种看破了谜语人的语气说道，“不……我想他也并不确定能源井是否还在工作，因为我们这一组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米奈尔若有所思地瞥向房间角落处的、明显不属于能源井一部分的几架等人高的筐体，用猜测的语气开口道，“灵魂部分？”
“笑士真的与无面者联手了……”而这时，斯派克终于确认了这一点，同时他也从默秋和米奈尔的对话中猜到了笑士的目的。
“他想从伯伦身上，得到些什么……”斯派克想着，也将视线投向了那些奇怪的筐体。
第二百零二章 起源（十九）
能源井设施之外，巨型魔犬被灵活的海兰弄得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它仰起头，朝着天空咆哮起来，一声声蕴含着污秽之意的嚎叫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尚且在周旋的海兰当即觉得脑袋一晕，而刚刚抵达的德兰克则更是直接流出了鼻血，脸色铁青。至于其余人，大多都直接捂着头倒在了地上。
“混蛋畜牲！”德兰克勉强站直，抬起右手，对着眼前的魔犬左前腿全力发动了异能‘无序化’，期待着这怪物直接被抹除掉半数战力。
但不知是因为转换宇宙后异能本身受到了一些削弱还是魔犬对这种攻击有较高抗性，德兰克那一记足以摧毁整个中心监狱所在岛屿的攻击居然只是给这魔犬剃了毛，让它左前腿不再被黑色、如火焰般跳动的诡异毛发覆盖，露出了内里。
那里没有常规意义上的‘肉’存在，有的只是一些如同用无数腐肉堆砌而成的结构，它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如同魔犬的咆哮一样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污秽感。
海兰的声音在这时传了过来，这位‘神之右手’居然带上了些许惊讶地说道，“挺能干的嘛，联邦的家伙！”
话音刚落，速度快到如同一道红色闪光的海兰现身在了魔犬那裸露出的‘皮肤’处，此刻那道‘伤口’周围的黑色类火焰毛发已经开始在试图重新将其覆盖，魔犬察觉到了海兰的靠近，它那巨大的头颅立刻扭了过来，并毫不犹豫地喷出了黑炎。
德兰克本来还想还以海兰一个不屑的脸色，但面对黑炎他根本不敢怠慢，立马跳到了安全区域。而站在黑炎中心落点上的海兰却没有动，相反的，他抽出了一把匕首，朝着那裸露出的破绽猛地刺去。
随后，黑炎落下，彻底覆盖了这位‘神之右手’。德兰克蹲在不远处，望着那不断烧灼着周围一切的诡异火焰，又是心悸又是惊喜地自语道，“神之右手死了？”
“给我们的最强者一点信心，亲卫队的队长先生。”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回应了他的自言自语。
德兰克吓了一跳，扭过头才发现天眼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并且已经将手枪收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收起枪，准备撤退了吗？”德兰克皱眉道。
天眼没有回答，只是扬起下巴，示意他好好看看。
德兰克还没想通，就听见地面一震。紧接着，一道血影自黑炎中冲出，浑身上下都闪着红光的、已经完全赤裸的海兰狞笑着跳上了魔犬的背，按住了对方的脖子，抬手就打，拳拳到肉。
巨型魔犬嚎叫起来，疯狂地跑动起来，试图甩掉海兰。尝试无果后又眼露黑光，体表的毛发如同触手一样动了起来，并朝着海兰抽去，但这种攻击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甚至无法破掉海兰体表的防御，而另一边，海兰疯狂的攻击已经让魔犬流下了大量深绿色的血液，让它发出了类似惨叫的声音。
魔犬终于放弃了因漫长岁月积累的智慧所形成的自尊，直接倒在了地上，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打起了滚，这招倒是真的让它暂时摆脱了海兰，但它那巨大的身躯想要再爬起并摆好战斗姿态显然会耗费很长时间……而海兰不需要。
只见被甩飞的血光再次冲回，这一次海兰没有选择继续跳上魔犬的背，而是趁着对方挣扎着爬起的机会，冲到了对方的脑袋处，毫不客气地将一拳送到了对方的眼睛上。刚刚那持续了足足一分钟的高强度殴打让他明白了，眼前这魔犬绝非一般攻击能杀死的，这恶魔长年累月所吸收的能量恐怕早就让它有了恐怖的自愈力，想要彻底破防，那就得朝着薄弱处出手。
这一拳打的结结实实，魔犬那一只眼睛如同果冻一样爆开，它的嚎叫瞬间变得更加凄惨与愤怒，嘴巴毫无目标地喷出了黑炎，不过吸收了它血液力量的海兰在短时间内根本就不怕这种攻击，所以又朝着那只破碎的眼睛挥起了拳头。
魔犬似乎终于被打怕了，它猛地打了几个滚，用扬起的沙尘短暂地阻断了海兰的视线，并趁机爬了起来，不过这次它根本不敢发起攻击，而是灰溜溜地朝着远处逃走。
等到烟尘散去，海兰狞笑着望着那不断跑远的魔犬，体表的红光也逐渐暗淡下来……他刚刚吸收到的生命力其实很少很少，只能支撑他战斗这么一会，所以，战斗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将那智商不高的魔犬击退，而非击杀。
“上帝之眼，有可能吗？”海兰转过头，看向在一旁看戏的天眼，不抱希望地问道。
天眼摇摇头，道，“有可能一枪打死它的话，我早就跟你联手了……本来我打算找机会帮你开个伤口来着，但德兰克先生代劳了，就当省下了一发子弹吧。”
“那只恶魔随时可能再次返回，我们得快点搞定一切。”这时，站在更远处的笑士和伯伦一前一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伯伦尚且心有余悸，他回想着刚刚那场战斗，回想那魔犬的种种能力，仍然有些后怕……但，随后他就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来到了那个他说认为绝佳的时机点上！
眼下笑士的后背就在自己身前几米处，以对方普通人的体质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躲得过我‘线’级异能者的攻击……而德兰克也跟天眼站在一处，可以拦下对方后续的攻击。我需要提防的，就只有天眼及时反应过来、射过来的子弹了，而那可以用我已经恢复的异能找到弹道从而躲过！而海兰他也早就找过对方，眼下都不需要他动手，只要看着就好！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到这，伯伦瞬间目录凶光，右手成爪，突然加速，目标直指笑士的脑袋！
“事后，我就说自己被魔犬残余的力量影响，以为自己再攻击它！”伯伦正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枪响，他知道天眼真的反应了过来，并感受到了疼痛。
没有犹豫，伯伦发动了‘时间倒流’，在倒退的时间里重新调整好了位置，并更加接近了笑士。
“死吧，你这混蛋东西！”时间刚刚恢复，天眼的一枪诡异地错开了伯伦、德兰克抬手拦住了天眼、伯伦的右手猛地下落……
“噗呲！”尖锐物穿透血肉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笑士面带微笑地转过了身，望向一脸震惊的伯伦，一言不发。
伯伦看向不知何时赶到并毫不客气地刺穿自己胸膛的海兰，用尽力气道，“你……你不是说，有东西只有我能给你……”
海兰再次露出狞笑并抽回了手，语气十分愉悦地说道，“是啊，而我已经得到了……就是你此刻的心境、此刻的愤慨、此刻的不甘情绪，这简直比最顶级的致幻剂还要让我着迷！”
伯伦抬了抬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口，双目死死地瞪着笑士的脸，失去了意识。
第二百零三章 起源（二十）
“你想做什么！？”随着伯伦缓缓闭上双眼，被天眼拦在身后的德兰克紧皱眉头，几乎是从牙缝里将这句话挤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也有狩猎伯伦的想法，而且选择让伯伦先动手，以此将自己的行为显得更加合理……也更加卑鄙！
笑士转过身，看向下方的德兰克，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开口说道，“伯伦将军受到了异世界魔物不明力量的影响，已经无药可救，而我身为联邦一方的指挥官以及本次分组的一员，有义务协助组员对其进行清除，我很痛心，但无可奈何，还请节哀，德兰克先生。”
话音刚落，后方建筑内走出一道人影，正是斯派克，他站在德兰克身后不远处，戒备着这位持有不俗异能的‘体’级强者。
德兰克紧握右拳，似乎在酝酿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情绪，没有急于动手……他明白，自己打不过这么多笑士一方的异能者，就算打过了，他也将彻底失去回归原本宇宙的可能。
“伯伦死了也就死了，但我不能就这么草率地结束在这里。”德兰克压住内心的怒火，仰起头，道，“我明白……”
笑士暗自松了口气，随即一把将倒在地上的伯伦拉起，这家伙现在还有着一口气，只是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能帮个忙吗，神之右手？”笑士瞥向海兰，询问道。
海兰低声笑了笑，抬起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摸了摸下巴，道，“你这联邦指挥官说这种话真的让我很想发笑啊。”
话虽这么说，海兰还是一把拉住笑士和伯伦，纵身越下高坡，朝着被魔犬冲破了大门的能源井实验室冲去。
德兰克和天眼对视了一下，后者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于是各自放下了戒备，跟随海兰一起进入了那座破败的实验室。
一路来到能源井之前，海兰将笑士和奄奄一息的伯伦扔下，随后环顾一圈，道，“我大致能猜到你想做什么，但这里的科技水平真的能完成这种移植吗？”
“应该可以……当然，若是不行的话，我事后会好好跟‘无面者’理论一番，前提是那时候我还有力气说出话来。”笑士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将伯伦扔进了一个筐体内，并将其与各个设备‘链接’起来。做完这些，他自己则走到了另外一个筐体前，躺了进去。
默秋和米奈尔一直站在一旁，见对方果然钻了进去，前者两步上前，问道，“需要我帮你启动吗？”
“感谢你的好意，但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笑士笑了笑，吩咐了些什么。随后那两具筐体开始合拢，并发出了‘嗡嗡’声，中央的机器以及不远处的能源井也明显开始运转起来。
…………
另外一边，那座藏着‘灵魂部分’的实验室外，蒂斯一伙人已经抵达了这里。
“呼……呼……”刘陆凌一副刚刚跑完一千米长跑的样子，瞥向蒂斯，道，“怎么这么多的恶魔盘踞在周围？”
“谁知道，反正都不算太强，就当锻炼身体了。”蒂斯轻笑一声，瞥了一眼不远处警戒着的李天与凌科，继续俯下身，试图打开那扇门。
“什么？”刘陆凌皱了皱眉，想起之前制定分队策略时他的表现，笃定道，“你根本不清楚究竟恶魔们会不会被某种东西吸引，那么分组根本就是借口对吧？”
“是的是的，不过我想那一边应该已经开始实行计划了……”蒂斯一副没兴致的样子，随口回道。
刘陆凌又摸了摸下巴，道，“你究竟说了几句真话？”
他本以为蒂斯会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继续以一个谜语人的口吻回应他。但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正面答道，“一点点，实际上，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想分组……”
“什么？”刘陆凌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蒂斯继续说道，“你应该也明白那一组的目的是从他身上谋取某种东西。”
刘陆凌点点头，道，“是的，不然你不会刻意做出那种规划。”
他指的是，刻意让‘神之手’将伯伦带来，一起进入本土宇宙这件事。
“这边能做的，那一边不能做的，你还想不到吗，总不会你真是个冒牌侦探吧？”蒂斯嘴角微微上挑，同时，那扇门开始晃动。
“没有的……你指灵魂部分！？”刘陆凌愣了一下，随后追问道，“你想让笑士夺取伯伦‘时间倒流’的能力？等一下，那边可以利用灵魂部分的意思就是……”
“是的，那不是什么能源井设施，而是货真价实的全能实验室，记载着所有的禁断科技……我想等笑士得到了异能，就可以着手下载了，我有教他办法。”蒂斯抓住一根钢筋，猛地往外一抽，门晃动的更加厉害了。
“那……我们此刻究竟……”刘陆凌不解地说道。
“这个啊，默秋告诉我，有个老朋友想见我一面……”蒂斯站起身，猛地用力，将那扇门拉开，露出了内里的事物。
一扇散发着幽光的、明显不属于人类科技能制造出来的‘门’。
刘陆凌的思绪瞬间断线，眼前一黑。
…………
“还不错，只是异能对身体的强化效果无法同步，看来回去后要加强锻炼了。”笑士在默秋和斯派克的帮助下脱离了筐体，而另一筐体内的伯伦则已经消失不见。
而默秋的口袋里，已经多了一块黑色的、类似硬盘的物品。这是他按照笑士所说，从不远处的电脑上拆下来的，据说藏着重要的数据。
“恐怕灵魂部分就在这里面吧……”默秋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在内心叹了口气，没有明说。
德兰克已经收敛了情绪，与斯派克站在一处，此刻正斜眼望着笑士，面无表情。
“别这副表情，德兰克。”斯派克瞥了他一眼，低声道。
“一个墙头草还不配对我评头论足。”德兰克嗤笑道。
斯派克没有生气，继续道，“你得明白，你效忠的、能带给你利益的，是议会，而不是克莱斯。”
德兰克闻言，微微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如今局势动荡，‘议长’已经亲自下场，你还觉得克莱斯就能代表议会吗？你还觉得那个唯利是图的家伙能独揽大权吗？”斯派克嘴角微挑，继续道，“克莱斯的毁灭是可以预见的，而你……亲卫队的队长，你该怎么选择呢？”
德兰克被斯派克一番话说的直接哑火，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但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开始猛烈地晃动，几秒后，在外面盯梢的天眼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一看到众人就大叫道，“快跑！快跑！那条狗子好像叫上它老爹回来报仇了！”
话音未落，剧烈的震颤让头顶的天花板碎裂落下，随后，一只同样散发着炽烈黑炎的巨型魔犬映入众人眼帘。
它足有百米高，还未抵达便犹如一道巨墙一样遮住了天空。
第二百零四章 起源（二十一）
随着那扇明显不属于人类造物的‘门’显露于世，蒂斯身后戒备着的数人一一失去了意识，纷纷栽倒在地，就算是‘体’级的凌科也不例外。
蒂斯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他面无表情地站起，哼着小曲，迈步进了那扇门。伴随着一阵如水墨画般绚烂的幻觉，蒂斯穿透了门扉，置身于一座宫殿顶层，透过窗，他能看见外面那呈现永夜状态并时不时划过一道道闪电的天空，以及一望无际、灰黑色的大海。
“渊海……”蒂斯的脸上少有地露出了少许忧伤，但这表情并没有持续太久。他转过头，看向了站在一处窗口前，同样在眺望大海的身影。
那是身形虚幻的‘救赎之光’，长着凯迪修斯的面孔。
“你就这么来见我？”蒂斯打趣般地开口说道。
‘救赎之光’转过身，嗓音低沉地说道，“不借用使者身体的话，现在没有丝毫神性的你根本无法直视我。”
蒂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用胳膊倚在窗口处，道，“你跟那小子说要见我一面，有什么事？”
附身于救赎之光的洛坦语气不变地回道，“不管过了多久你都是这种风格，我找你只可能是想要叙叙旧，而你愿意回应必然是有求于我……明明事实如此，但在你口中说出后，反倒让我成了求人的那个了。”
蒂斯耸耸肩，道，“你这家伙也还是一样无趣。”
大厅内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只有海水拍打礁石和闪电划过的声音回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坦摇了摇头，抬起右手，在掌心凝聚出一个微小的光球，言道，“你在外面跟那个命运之人的话我都听到了，即使到了这一步你也还是不愿意跟同伴说明情况。你们所谓的禁断科技灵魂部分，一部分出自人类之手，另外一部分则出自蛊惑他们的‘梦魇之源’以及他们造出的那个‘神’之手，你分出去的那一组得到的只是人类的技术罢了……而你此刻站在我面前，是为了这被我们回收的另一部分涉及神灵的禁忌知识。”
“你这家伙总是把话都摊开说，真是不会聊天啊。”蒂斯抬手掏了掏耳朵，没有反驳洛坦的话。随后，他笑了笑，继续道，“你应该很久没跟人类打交道了，所以才不会理解……那几个所谓的‘超脱者’对这部分知识定是无比渴望，虽然没法让他们直接成神，但无限接近可绝对绰绰有余，我可还想有个宜居的宇宙呢。”
洛坦望着蒂斯，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祂将那光球甩给了蒂斯，同时感叹道，“看起来，你在试图将自己变得更像一个‘人’。”
蒂斯接住那光球，一边把玩一边回道，“跟你比那确实挺像‘人’的，但对于那些真正的人来说，我在某些时候依旧更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神’，有些刻在灵魂深处的东西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洗刷……嗯，也许我需要每隔一百年就想办法重启一段人生，这样才能更贴近人类的生命周期，但我这副身体压根不会衰老啊。”
“唉……”洛坦又望向了外面的大海，望向了大海深处，开口道，“这次之后，彻底恢复了记忆的你应该会被‘本土’定位，以后就算找到了‘门’，也不再可能回来。”
“这我明白，排斥本该消失的存在是规则，更别说我一旦待的太久，过往的‘神性’说不定都会自动回归我的身体，让上辈子的努力完全白费。”蒂斯也望向了大海，感慨般地说道。
洛坦闭上眼，低语道，“你的‘神性’已经辗转了多位主人，除去与外来神性结合形成渊海封印的那一部分，另外的此刻尚且无主。”
“怪不得我一过来就自动回忆起了一切，看来是那部分神性在呼唤我……不行，再这么呆下去我早晚会被神性吸引，失去这一百多年积累的人性烙印。”蒂斯低声嘀咕道。
洛坦看了他一眼，道，“很像你的风格，居然对神性避之不及。要知道，你的那份神性曾经引起了席卷整片大陆的血雨腥风，是无数人类乃至神灵追逐的目标，导致了数不清的争斗、背叛。那些家伙要是知道‘空灵使者’本尊对自己的神性是这种态度，恐怕会信仰崩塌的吧。”
“哈，我自称‘使者’就是不想让那些家伙认为我是‘神’，但很显然这没什么用处……不提这晦气的事了，最后再询问你一下，你觉得之前跟你见面的那个小子，如何？”蒂斯瞥向洛坦，嘴角微挑，询问道。
洛坦睁开眼，道，“只有没有神性存在的稳定宇宙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异类……你最好看管好他，别让他失控，我不想在你还债之前就失去一个邻居。”
“还债？”蒂斯语气明显愣了一下。
洛坦瞥向他，语气中居然带上了几分戏谑，道，“你觉得我座下这么多使者，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位作为容器？你应该知道一份无主的神性有多大的破坏性，而现在这个宇宙刚刚遭遇了神战，尚且处在恢复期，压根没有合适的人能继承那份神性……我本来挑好的容器被你弄的只剩下一缕残魂，你不打算回报些什么吗？”
蒂斯嘴角微微抽动，低声道，“你这家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嘛……”
“漫长的时光总会带来一些变化。”洛坦回道。
“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再找来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毕竟要成为你的信徒，可能还需要一定的忽悠，所以需要一些时间……”蒂斯看着洛坦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耸肩道。
“那好吧……我想，你应该想要告辞走人了是吧？”洛坦看了看干笑的蒂斯，说道。
“你就算猜到了也不该这么说的，你应该……唉算了，跟你这木头根本讲不通，自己慢慢体会去吧。”蒂斯转过身，摆了摆手，将那光球容纳进了身体，一边朝着来时的‘门’走去，一边道，“别了，老友。”
洛坦闭上了双眼，在蒂斯迈过‘门’时，回应道：
“别了，老友……”
第二百零五章 起源（完）
当再次恢复知觉，刘陆凌立刻睁开了眼，望向了蒂斯所在的方向，发现这位此刻正靠坐在已经关闭的门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刘陆凌知道蒂斯又隐瞒了什么，他瞥了一眼背后已经展开戒备的凌科等人，低声问道。
蒂斯摇了摇头，道，“我觉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办。”
刘陆凌愣了一下，随后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能够再次‘看’到‘命运’的轨迹了……自从他来到这个宇宙，异能似乎就只能在一些大方向上给予建议，而现在虽然还未达到以往程度，却已经产生变化！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了地面在震颤，而其身后的黑骑士则脸色一变，本能般地将视线投向了远方。
“不对劲……”他的口中传出了经由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李天用颇为复杂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随后展开异能，这才惊讶地发现异能水平竟然在逐步回归本来的程度。
“瞧，看来有人在赶我们走呢，连‘门’都帮忙打开了……”蒂斯低笑一声，视线注视着无穷高处，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随后，他站起身，对着角落处的查尔曼道，“查尔曼阁下，你的异能应该已经恢复到了相当的水准，劳烦您送我们去另外一队那里吧。”
…………
“你有什么办法吗，混蛋家伙！”德兰克夺命狂奔着，并对身边与他同样速度的天眼开口说道。
天眼的体质不如他，此刻哪有心情回话，只是猛地摇了摇头。
“真是可惜，刚刚消耗了太多精神力了，不然我很乐意跟这大家伙玩玩。”头前的海兰保持着微笑，说道。
默秋和米奈尔在队伍末尾，听到这话，他不由得腹诽道，“怎么听着像是在嘴硬……”
当然，他可不敢说出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约几百米处，一道遮蔽了天空的巨型身影正一步一步地追了过来，那散发着黑炎的毛皮似乎具有难以忍受的高温，即使相距不算近，几人也都感到燥热不已。
“这家伙应该是属于‘领主’一类的……”刚刚做完‘手术’的笑士自然无力奔跑，此刻正被斯派克背在背上，也正因如此，这位体级高手没有在第一梯队内。
“等一下……异能似乎有所恢复，蒂斯那边应该做了什么。”跑着跑着，米奈尔突然开口道。她没有过多解释，直接抬手抓住了身边的默秋以及头前的笑士和斯派克，几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几秒后，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另外几人身边，再次施展异能，带走了他们。那魔犬也因此丢失了目标，在原地呆愣了几秒后，愤怒地朝着周围喷出了黑炎，展开了泄愤般的无差别攻击。
而在更远的地方，米奈尔带着几人出现，成功与蒂斯一方汇合。
查尔曼看着米奈尔在数秒内就转移了两批人的操作，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还未等他因此而在内心说几句不公平，便发现伯伦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那几人中。他还以为米奈尔故意使坏没有带他过来，正要发作，视线却与德兰克对上，后者没有说话，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查尔曼是个识时务的人，明白出了些事情，选择了相信队长，闭上了嘴巴。
蒂斯见人已经到齐，于是拍了拍手，笑着说道，“感谢各位的相助，我们的异宇宙之行完美达成了目标，现在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联邦一边的人听到这话都有些诧异，毕竟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在汇合后就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至于默秋等人倒是早就有了相关准备，毕竟临行前蒂斯就曾说过，他们的主要存在目的是代替‘规则’来稳定宇宙与宇宙之间的通路。
但默秋此刻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来源于蒂斯的语气。蒂斯曾对他说过，在完成目的后会选择回到本土宇宙，但刚刚他的语气，尤其是在说到‘回家’时，似乎蕴含着一丝解脱般的快感。
这是他从未从蒂斯的话中捕捉到的，不如说，他从未从蒂斯的话中捕捉过任何有用的信息。此刻的蒂斯似乎脱下了某些伪装，改变了些什么……
默秋没有多言，他不清楚这是否为自己的幻觉，只能相信蒂斯那难以察觉的改变是有益的。
“呼……不相信又能怎么办，要是他都已经出问题了，我们岂不知得在这鬼地方住一辈子？”默秋在内心自语了一句，用玩笑来冲淡紧张感。
随着蒂斯那句话落下，正上方的天空中突兀地张开了一道散发着金光的‘门’。默秋对此很是熟悉，因为凯迪修斯所打开的‘圣堂之门’与之十分相似，仅在部分细节上有所不同。
“你还真是急着赶我走啊……是担心那些神性张腿跑来找我吗？”蒂斯用无法被其他人听到的声音低笑了一声，随后将视线投向了米奈尔和查尔曼这两位空间领域异能者。
来的时候毕竟已经做过一次了，他们没有迟疑，开始带着其他人飞向金门。当然了，查尔曼依旧等待米奈尔送过一人后才行动。
伴随着远方传来的阵阵怒吼声以及正在燃起的黑色山火，金色的大门送走了这些短暂到访的异界来客。
…………
地球，圣城。
圣堂门前的广场上，一批批荷枪实弹的联邦士兵正散在四处，保持着戒严状态。
特别行动组的全球总组长‘光耀’莱卡特里站在联邦驻圣教临时办事处的门前，注视着圣堂门前正在虔诚祷告的几名圣徒。
他们是由联邦筛选出的无罪者，且表现出了愿意合作的态度，因此被指派回了圣堂，担任相关的职务。
此刻，他们正在向教皇海默克宣誓。
“愿你们得到眷顾。”海默克点了点头。他看着那几人站起，随后对头前一人道，“柯德.金前枢机主教，你是最先领悟教义真谛的圣徒之一，此次归来，我希望你能够担任大主教的职务。”
圣教已经完全取缔了原有的制度，由于仅仅保留了圣城一地，故大主教便代表着教皇的代言人，是向圣徒们传播信仰的先锋。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道带着些许金色的虚幻大门被打开，一道道人影从中飞出，落在了广场之上。
几乎是同时，一道难以言说的威压笼罩了广场，这近半年以来一直留在圣城的‘议长’肯斯坦出现在了广场中央。
“在得知了自己的起源后，没想到这里才是最终的归宿……”蒂斯从地面上爬起，抬手弹了弹衣物上沾染的灰尘，随后猛地吸了吸新鲜的空气，近乎感慨般地说道。
第二百零六章 恍如隔世
默秋本以为回归应该和去的时候别无二致，因此表现的十分放松，只是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显现在大街上而被车子撞到。
但实际情况跟他想的不同，因为归来之门是‘至高之王’洛坦开启的，所以相比于凯迪修斯打开的门而言要更加稳定，他们准确的出现在了离去时的广场上。
准确到连高度都还原了。
在感受到下坠感时，默秋已经来不及反应，不过好在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并不会因为这种高度的坠落而受伤，只是样子有些狼狈。
另外十分虚弱的笑士也摔得不轻，这可把一旁的李天和斯派克吓得不轻。
稳定下来后，他们才发现自己正处在圣堂前的广场上，而一身联邦旧式制服大衣的肯斯坦正一步步朝着这边走来。
这位议长死死盯着蒂斯，那张似乎除了威严就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上似乎多了一种难以察觉且无比异样的情绪。
那是一丝丝的狂热，肯斯坦已经活了近两百岁了，这世界上能让他陷入狂热的东西已经不多……而蒂斯所承诺的、通往‘神’的阶梯正是其中之一！
蒂斯也早已经察觉到了肯斯坦的靠近，他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议长阁下，不必这么心急，您也应该明白这种东西非同小可，我们等下私下再聊如何？”
肯斯坦怔了一下，随后环顾了一下周围或恭敬或惊惧的人群，才清醒过来。他已经太久没期待过什么了，这次满怀期待地等待在圣城整整半年，这位议长现在就跟等待父母带回生日礼物的孩子一样心急，以至于有些失态地突然出现。
“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的等待落空。”肯斯坦沉声说了一句后，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离开了此地。
这会默秋才爬了起来，他先是看到了不远处正望着他们的教皇一行人以及已经完全修缮的圣堂广场，明白自己等人对于这个宇宙而言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们终于回来了。”这时，一道声音传来，默秋抬头望去，随即见到一穿着联邦制服的高大身影领着两名随行者靠了过来。
“莱卡特里组长！”李天对着光耀行了个联邦军礼，与对方处在同一级别的军部副部长凌科和安全局局长斯派克也对这位联邦传奇点头示意。
笑士一脸惨白地坐在地上，也抬手无力地行了一礼，苦笑道，“抱歉了，莱卡特里长官，身体抱恙，只能意思意思了。”
望着他们开始与光耀交流，德兰克与查尔曼两人也开始四下搜寻起来，直到两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广场，同时一支军部小队也跟着冲了进来，并将众人围起。
轿车门被快速推开，一名身穿联邦军部制服、头发半白、样貌在五十岁上下且线条粗犷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刚刚出现，德兰克就立刻迎了上去，并恭敬道，“第五议长，没想到是您在这边。”
另一边，凌科也注意到了来者，她朝着那位头发半白的男人行了一礼，道，“好久不见，部长阁下。”
眼前这人，名叫埃德.门斯特，曾经也是联邦的传奇将军，曾率领联邦海军在非洲周边海域镇压过大大小小多起暴动事件，还有过为联邦底层民众发声的事迹，可以说是一位在联邦上下都有着不错名声的人物。
但这仅限于他四十岁之前的人生，四十岁那年，他成功当上了军部部长，并在年末的联邦公投中成功当选议员。成为议员的门斯特展露出了他在当将军时未曾展露的獠牙，他仅仅用了一年就打通了议会内的门路，有了不小的势力，并借助曾经的经历，向第一议长提交了一份针对救助战乱地区流民的议题，议题通过后，他又再一次成为了民众眼中的救世主。
但实际上，这份救助协议所帮助的地区所盛行的恐怖组织正是门斯特的暗部，那些惨无人道的暴乱也都是他所引发的……这也许是他在当将军平定暴乱时得到的点子，他或许在某一次剿灭中搜集到了恐怖分子没来得及销毁的资料，了解到了他们的‘上线’。
总之，门斯特干的比被他剿灭的那些前辈优秀的多，他甚至还拉下了两位议长与他一同‘收获’，借助暗部的‘暴乱’以及救助协议的‘资源’，他们赚的盆满钵满，还收获了海量的追随者。
次年，门斯特就凭借着碾压之势在选举中成功当选第五议长，他虽然不是异能者，但手中握有的资源却就连第一议长克莱斯都颇为忌惮。
而这一次，门斯特再一次嗅到了机遇。于是，他不惜抛弃了在彼岸培育党羽的关键机会，反而带着亲信来到了圣堂，自告奋勇地做了联邦驻圣教临时负责人。
“门斯特议长。”光耀转过身，声音平淡地打了招呼，他很清楚门斯特的为人，所以肯定不会给这表面光鲜的人渣好脸色看。
但尽管如此，门斯特依旧摆出一张笑脸，客气地说道，“莱卡特里组长，还有凌科副部长、斯派克局长以及李天副组长，各位还是随我一同去准备好的地方休息吧，此地并不适合谈话。”
说完这话，他又看向了德兰克和查尔曼，道，“你们也一样。”
德兰克轻轻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查尔曼亦然。
“哈，看起来我们离开了很久啊。‘无面者’，你最好看看这个。”这时，不知道从哪弄了个手机的天眼凑到了蒂斯身边，并把屏幕塞到了他的眼前。
默秋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发现那是一篇来自联邦官方的新闻，标题为‘史上最恶劣的挑衅，联邦议会表示对恐怖主义绝不容忍！’。
“这是怎么回事？”他嘀咕一句，随即朝下看去，随即脑子就跟过了电一样短路了几秒。
“我们……只离开了半年吗？”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蒂斯。
“别跟个没见识的家伙一样，三个‘体’级的战斗力集合在一起，再加上拉特.科伦多这么个反人类的疯子，他们搞出什么来都不奇怪。”蒂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拉特已经不再相信诡面，并独自展开了行动……我们等下联系麦克兰他们，了解下情况。”
默秋心有余悸地再次低头望了那屏幕一眼，尤其是那条‘恐怖组织科伦多公司伙同圣教残党再次攻占联邦军事基地并对周边地区展开了大面积恐怖袭击’的报道。
第二百零七章 使徒
李天等人跟随门斯特，抵达了岛屿另一边的建筑群内。这里原本是圣教话事家族之一的领地，现在已经被门斯特征收为他的临时驻地。
推开一扇略显华贵的大门，凌科和李天等人望见了一张占据了近乎整个大厅的长条桌以及正在忙着将一盘盘珍馐美味端上餐桌的仆人们。
门斯特在接到蒂斯一行人归来后，就立刻命令手下布置一场规格足够的宴会，想要向几位归来的‘英雄’展现诚意。
不过李天等人显然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好处就改变对门斯特的态度的，而且一路上光耀一直在和笑士及斯派克交流些什么，神情严肃。
“拉特.科伦多确实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反社会疯子，大约五个月前，也就是你们离开后一个月左右。他伙同名为‘莱姆’的中心监狱逃犯以及‘魔蝎’拉多尔和疑似被诡面控制的亚戈攻击了位于太平洋上的一处联邦基地……值得一提的是，那处基地对外是完全保密的，就连我也是在它被攻破后才得知它的存在。”光耀沉声对笑士说道。
笑士耸耸肩，道，“不用说，这是某个由议长‘赞助’的研究基地，对吧？”
笑士没有猜议员是因为一个议员还没有权利能让一个联邦基地对特别行动组完全保密。
光耀点头道，“是的，它是第一议长与联邦研究院院长用于研究禁断科技的地方……主要负责的是针对超高强度材料的研发工作。”
另外一边的斯派克听到这，眉头皱了一下，道，“然后，拉特因此收获了大量强度颇高的‘哨兵’？”
光耀点点头，继续说道，“自那之后，他蛰伏了近两个月，随后就返回了曾经的科伦多公司，并强行带走了他的科研团队，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有组织的打击联邦的各个设施……他们攻击的目标非常广，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应该是诡面的点子，拉特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个团体的领袖，目的应该是能让他提升到‘体’级的方法……嗯，在他们初具规模后，逃亡的的伍德也和他们联手了？”
光耀点头道，“是的，伍德以及少量从圣教逃走的圣武士、圣谕军团残部加入了名为‘科伦多公司’的组织，与拉特处于合作状态。”
说到这时，门斯特张开双臂，笑着对几人说道，“各位，请尽情享用这一餐。”
“拉特的威胁很大……但这些对其不管不顾只在意手中利益的家伙威胁也不算小。”笑士冷笑了一声，低声自语了一句，听得一旁的德兰克以及查尔曼皱起眉来。
…………
另外一边，与笑士等人不同，门斯特基于立场原因根本不可能去宴请蒂斯一行人。于是，他们在李天等人离开后不久，就被带到了之前呆过的那处建筑内，被告知可以短暂休息或即刻离开。
坐下后，几人立刻就看向了蒂斯。虽然返程过于匆忙，但之前那不明不白的发展还是让他们很想让蒂斯说个明白。
蒂斯这次倒是没再隐瞒什么，他很坦然地描述了自己在另外一处‘研究所’门后和‘至高之王’交流的内容，当然，他省略了一些默秋等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最后，他又道，“洛坦让默秋带给我话后，祂就将自己宫殿的‘门’和那处藏有神灵知识的研究所大门链接在了一起。至于能源井那边，那其实也是一个研究所，但主要研究方向是‘嫁接灵魂’，目的你们也看到了，是让笑士夺取伯伦‘时光倒流’的异能，你们之后在那里得到的禁断科技也同样包含涉及灵魂的部分，只是未有神灵参与，属于人类的自我揣测。”
说完后，他环顾一圈，发现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很久后，默秋才发问道，“既然你说了，你无法回去那个宇宙……那你之前所承诺的，以及所要完成的目标，依旧有效吗？”
说实话他很担心蒂斯突然性情大变为像是拉特那样毫无底线的疯子，与这种家伙为敌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蒂斯摇摇头，道，“当然不，决定要定居于此，那更要好好布置一下才行。”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了分坐两边的黑骑士和海兰二人，言道，“二位，肯斯坦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我建议二位还是先行离开，事后我会亲自上门拜访。”
海兰不屑地笑了，显然他并不在乎肯斯坦，但当他看了一眼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后，还是答应了蒂斯的提议。
至于黑骑士，他本次行动基本没有出手过，也没什么想要索取，只是点点头同意了蒂斯的安排。
送走他们二人后，蒂斯拿出了一只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片刻过后，屏幕向外投射出淡蓝色的光芒，汇聚为一虚拟人形，正是麦克兰。
“欣羽？你们回来了？”麦克兰显得有些惊喜。
没等孟欣羽起身，蒂斯就接道，“是我，我们已经回来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麦克兰清清嗓子，说道，“这段时间我和风猎以及敬之他们一直在调查科伦多公司的事，他们似乎疯了似的在追查某一项禁断科技，好在现在还没成果……不过他们的势力已经很大了，有多位‘体’级战力。”
蒂斯点了点头，随后又让麦克兰简单说了说科伦多公司的事迹，大致与之前光耀所讲的大差不差。
最后，蒂斯打了个响指，道，“对了，你可以通知‘教授’，让他联系神之手方面，准备释放从约翰德尔列车上俘虏来的那群人了。”
之前他拖拉多尔传话那次并没有完全交出所有俘虏，只是挑选了几个没什么权利的富商和其他保镖、随从等交还，其余的高层都还一直保存在‘神之手’内部。
“可以是可以，但……‘神之手’的顶层虽然还算有秩序，但底层毕竟只是一群恶贼，面对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高层肯定会做些出格的事，目前已经因此死掉两个了，受伤、染病的也不少。”麦克兰沉思了一秒后，回道。
蒂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嗤笑道，“你倒是挺在意这事的，可克莱斯他们早都把这些家伙当成死人了，真是讽刺……”
“我已经让敬之去通知了。”麦克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道。
蒂斯又和他聊了聊其他方面的事情，随后他突然挂断电话，将视线投向了房间一角，那里的一处沙发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一道人影。
“安排的很快嘛，无面者。”肯斯坦扫了一圈房间内那些因‘帝威’而有些呼吸困难的人，自言自语道，“可惜啊，本来还想着有机会趁机干掉海兰那个家伙……”
第二百零八章 终焉使者（一）
拉特.科伦多，一个自出生起就被周围所有的人称呼为‘天才’的人。他生于富商家庭，其父所创办的财团在世界上也颇有名声，可以说拉特少爷的童年是众星捧月般的，他就读于贵族学校、外出有几十人的安保团队跟随甚至还可以动用所在城市安全局的部分势力……这样的条件集于一身，就算拉特就此成为一个纨绔子弟也并不奇怪。
但事实并非如此，或者说，要是那样反倒更好。
拉特从小就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无论是那些平常人一辈子也无法享用到的美食、还是数之不尽的财富都无法让他感到兴奋，在同龄人在商量去哪里用自身特权鬼混的时候，他却在思考如何才能更好的寻求刺激。
直到他十一岁那年，他失手摔死了自己家的宠物猫，当看到那只猫咪在地面上痛苦呻吟时，拉特第一次感受到了兴奋……自那以后，他又做了许多尝试，最终发现自己最感兴趣的就是纯粹的破坏与混乱。
年幼的拉特并没有因此而感觉自己犯了心理疾病，反而觉得这是神给予他的恩赐，他认为自己会有这种性格是因为他此生的使命便是为世界带来混乱，于是那一年，他为自己取了另外一个名字——‘使徒’。
在找到了自己的‘爱好’后，拉特并没有因此而完全化为一个只知道破坏与杀戮的疯子，他小心翼翼地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权收买了几位小混混，借助他们的手有规划的暗中满足自己的喜好，这一切一直持续到了他十七岁那年。那一年，他的父亲在一次投资中犯下大错，导致公司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大量的仇家与曾经的朋友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拉特的父亲没用多久就几乎失去了一切。
拉特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被人赶出了自己家的庄园，他的父亲也在当晚吊死在了旅馆内，在自杀前还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而拉特则因为外出而躲过一劫，若没有这件事，或许拉特也并不会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
失去了特权与大量财富的他并没有消沉，依旧将这视为了神对自己的考验。他重新联系上了父亲那散落在各地的旧部，并以曾经用来满足爱好而成立的地下势力为基础，重组了科伦多公司。
仅仅几年时间，依靠着拉特卓绝的眼光与血腥的手腕，科伦多公司从一无所有一直走到了他父亲曾经的高度，甚至最终得到了‘神之手’的合作协议，成为了其代理人之一。最终，科伦多公司成为了横跨无数领域的‘全能’公司，分部遍布全球，黑白通吃，拉特的‘挑战奖励’也在这时到来……他觉醒了异能。
得到异能的拉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自封为神的使徒，同时，他那扭曲的喜好也已经远远无法用简单的杀戮和破坏来满足，他渴求更大的、更刺激的毁灭！
“我要你帮我将异能提升到‘体’级，能做到吗？”这是在诡面找上科伦多公司时，拉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而后，那位面具怪人为他介绍了禁断科技，声称这其中一定有能满足他愿望的技术存在。
在看过一些资料后，拉特对此深信不疑，他的目标是混乱与破坏，因此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在得知了目标与明确的道路后，曾经用来当作研究工具的科伦多公司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于是，拉特选择了站在明面上，放弃了自己建立的商业帝国。
而在几个月前的圣堂一战后，他对诡面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开始重新担任领导者的身份，届时，科伦多公司早已被联邦打压的所剩无几，而拉特则找到了自己曾经的研究团队，毫不客气地将他们全部带走，用来研究自己从联邦各个军事基地内抢来的数据。
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来逐一排查。
…………
2056年十月六日，一艘航行在大西洋的潜艇内。
拉特睁开双眼，双手撑住椅子站了起来，他随手将一旁的外套拿起披上，同时对一旁正在看报纸的一人开口道，“伍德，还有多久抵达？”
那人放下报纸，露出了一张略显疲惫的面孔，正是前圣谕军团军团长伍德，他在逃离圣城后，重新集结了圣谕军团和圣武士的残部，暗中谋划了多起对联邦的报复行动，在前些日子，他们与拉特达成了合作协议。
“不用着急，科伦多先生，这次的基地坐标是我从一个可靠的情报来源那里得来的……那地方可能正是藏有未破译禁断科技的地方。”伍德瞥了拉特一眼，沉声道。
禁断科技当然不可能是用人类的语言书写的，它的存在形式更类似于某种电信号，而人类想要理解它的意义，就要对其进行破解。目前联邦所破解的部分已经达到了所有已获取禁断科技的六成以上，剩下的部分都已经超越了联邦科技水平的极限，凭借现有的技术很难对其进行破译，因此也就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废弃物。
伍德所描述的那个基地是一位联邦高层私藏的部分禁断科技载体存放地，就位于大西洋上的一处偏僻孤岛之上。
拉特希望能从这些联邦人也看不懂的部分入手，来想办法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手段，他可以借助诡面的梦界来对其进行解析，虽然不敢说能全部破译，但绝对要比用联邦的土办法有效率的多。
哐当、哐当、哐当……
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后，两只通体银白色的高大‘哨兵’映入了伍德眼帘，这位‘体’级的强者也不由得紧张了几分，他是亲手试过那些新‘哨兵’的强度的，就连他都很难将其破坏掉。
“这半年时间我真的很享受，这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使命……伍德，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会感到命运在推动着你，我此刻就有这种感觉，接下来的行动会异常顺利，我也会如愿达到‘体’级，我能感受到……”拉特露出了无比陶醉的表情，伍德则选择了保持沉默，他并不想接这越来越疯狂的家伙的话茬。
“要靠岸了……”不一会，伍德瞥了一眼侧方的屏幕，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