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大可拔剑！
澹台宗大骇！
“怎么可能！”他瞳孔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我可是元灵神体，天生与天地相合，天地灵气听我号令，随我战意动而汹涌，如今竟然因他一句话而平息！是谁，他究竟是谁！”
柔和的脚步声响起，成为此刻天地间的唯一！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负手而立，一身白衣胜雪，傲立这片昏暗的天地，白得耀眼，如同临尘的谪仙。
“圣子！”
“圣子殿下！”
“圣子师兄！”
这一瞬间，赵明等人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此次带队前来，赐予他们灵兵的，竟然是堂堂太虚山圣子，威压整片东荒大地年轻一代的存在！
而第二反应，无疑就是狂喜！
有秦九歌在，元初圣地何人能挡？
而他们所遭受的委屈，也尽可讨回！
想到这里，几名性子柔弱的女弟子，顿时眼圈就红润起来，就连赵明等人，也是虎目含泪。
如果公平一战，不敌于人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明明就是赢过对方，却偏偏被对方的神通强者以大欺小，不但将本属于他们的凝神草抢了，甚至连秦九歌赐予的灵兵都被抢去，太过憋屈。
“太虚圣子，秦九歌！”
看到来人，澹台宗妖异的眸子，猛地就是一缩。
他是后起之秀不错，不过秦九歌早就已经名满东荒，威压一代了。
“不过，就算是太虚圣子又如何？！我可是元灵神体，乃是得天独厚的逆天体质，圣子也可斩得！”
他低吼，心中涌起强烈的战意。
在元初圣地之中，他就曾放言，要挑战元初圣子，如今不过只是元初圣子变成太虚圣子而已，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他名满天下的踏脚石！
“只要能更将太虚圣子踩在脚下，我之声势当可一飞冲天，直逼元初圣子，甚至将他踩掉，让宗门立我为圣子，亦未可知！”
如此想着，澹台宗更是兴奋激动，一双眸子如同野兽绽放光芒，如同盯着猎物般盯着秦九歌，暴虐而桀骜。
秦九歌神色淡然，古井无波，看着澹台宗道：“如若我没有听错，你……要斩我？”
他的话语同样平静。
但澹台宗从中，却是听出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是的！
就算他是元初圣地的后起之秀，一鸣惊人，就算他是传说中的神圣体质，元灵神体，但是从秦九歌的话语之中，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秦九歌看着他，就如同他看着赵明等人一般。
心高气傲如他，如何能忍！
轰隆！
天地间恍然响起一声闷雷，一股极度强大的气息，瞬间从澹台宗身上爆发而出，席卷当场，令得赵明等人脸色一白，神色骇然。
仅仅逸散的气势而已，还不是他有意催动，竟然就令他们这些肉身境巅峰之人险些承受不住！
这就是元灵神体吗？
如此气势，同样令得澹台宗自己也是信心大涨，一双桀骜的眸子盯住秦九歌：“没错！今日，我澹台宗便是要斩一个圣子试试！”
“呵呵。”
听到此言，秦九歌非但不怒，反而轻笑出声，神色怪异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有几分讥讽，但更多的是怜悯，一种九天之上的真龙俯视井底青蛙的怜悯。
终于，他动了。
一步迈出，如同普通人般，毫无烟火气。
但是，这一刹那，澹台宗神色大变！
在他的感应之中，随着秦九歌那一步迈出，似是整片天地都随之而动，化作天地牢笼，向着镇压而下。
那种感觉，玄之又玄，但又真实存在，直接作用于他的灵魂之中，如芒在背，令他下意识不敢反抗，似是一动，迎接他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可怕攻势！
“啊——”
澹台宗怒吼，邪异的俊脸写满不屈和桀骜，心中狂吼：“怎么可能！我可是天赋神体，当踩着诸王的尸骨，一飞冲天！区区秦九歌算得了什么，给我破！破！破！”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种被天地束缚的怪异之感，却如同跗骨之蛆，难以祛除。
踏，踏，踏！
秦九歌脚步声，在整片天地回荡，在澹台宗的世界之中，更是化作洪钟大吕，疯狂敲击他的心脏。
“这是怎么回事！”澹台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手一伸，猛地抓住背后的长剑，指节覆盖其上。
剑名“元灵”，乃是他性命交修的长剑，是一件中品灵兵，比之十八小诛魔剑这样的下品灵兵，无论是威能，还是珍贵程度，都远远超越一个档次。
就算在圣地级势力之中，年轻一代能够拥有中品灵兵的，双手就能数的过来，可见其珍贵。
澹台宗神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秦九歌带给他的压力，远超他的想象！
“秦九歌，不要逼我拔剑！”
澹台宗低吼，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如同困兽一般。
说着，他握住剑柄的手一动，就要拔剑！
斩圣子这样的话，他再也不敢多言，只是色厉内荏地警告秦九歌，尽管对于他这样心比天高的真正天骄而言，承认这一点比杀了他还要难！
然而，秦九歌依然淡然。
他脚步不停，距离澹台宗只有四步之遥了，轻声开口：“你大可拔剑。”
说着，“踏”又是一步，距离澹台宗更是只有三步。
“秦九歌，莫以为我怕你！”澹台宗气急败坏，手下用力，就要拔剑。
剑出，必惊天！
然而，仅仅将剑拔出两寸，他就再也拔不动，如同握着千钧重物。
踏！
又是一步，两人的距离仅仅两步。
“秦九歌，你不要过来！”莫名地，桀骜不驯如澹台宗，此时心底深处，竟然对此刻秦九歌的诡异手段，油然而生一种恐惧！
踏！
秦九歌无言，最后一步缓缓踏出。
这一刻，两人之间唯有一步之遥！
这一刻，秦九歌身上释放出的恐怖气势达到巅峰，如同绝世凌厉的一剑悬在澹台宗头顶。
他想拔剑，他想悍然出手，他想逆斩圣子！
然而，他……
办不到！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一旦他出手，迎接他的，将会是他此生最后见识到的雷霆一击！
这种直觉无法言喻，不过已经多次帮忙他渡过险境。
“哇！”
猛地，澹台宗就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看着秦九歌的眼神，更是愤恨之中，又带着深深的惊恐！
“怎么回事！”
“澹台师兄他……”
见到如此一幕，王东虎等人目瞪口呆，无法理解。
对于秦九歌的那种气势，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察觉，只是看到秦九歌云淡风轻迈步，然后澹台宗瞬间就莫名其妙地脸色大变，最后更是一口逆血喷涌！
不过，虽然他们不明所以，却是有一点，却是清楚了：
在秦九歌面前，骄狂如澹台宗，连剑都不敢抜！
或者说，在秦九歌面前，妖孽如澹台宗，连剑都拔不了！
如此结果，就算是赵明等人，都完全无法想象，愣愣地呆立原地，看着秦九歌，目光呆滞。
秦九歌是太虚圣子，在他们的认知之中，放眼东荒年轻一代，无几人可抗衡。
所以，他能击败天生神体的澹台宗，他们并不意外。
甚至说，他一击秒杀澹台宗，诸人也能接受。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秦九歌尚未出手，不可一世，放言要逆斩圣子的澹台宗竟然连剑都拔不出！
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的也莫过如此吧？
看着那道淡然傲立的白衣身影，无论是澹台宗，是王东虎，还是赵明等人，此刻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此人，如鬼神！”
第16章 太虚圣子之威
秦九歌终于开口，漫不经心：“方才你说要斩我，现在呢？”
“噗嗤！”
听到此言，澹台宗顿时又是一口逆血喷出，将他胸前的衣襟染红，怵目惊心。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的气势一落千丈，再也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离。
作为天赋神体，天骄人物，他何等骄傲，立誓要踩着诸王的尸骨，以手中战剑杀上武道绝巅！
但是今日，在秦九歌手下，他口出狂言，结果竟然连拔剑都做不到。
如此大的打击，可以说，他的道心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毕竟，真正的武道天骄，无不是极为自信之辈，有无敌信念，但是今日他的无敌信念却是被秦九歌狠狠撕碎。
如果不能尽快从今日的阴影之中走出，澹台宗的武道，那便就此止步了。
“呵呵。”
见到澹台宗的反应，秦九歌也不以为意，更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
毕竟，澹台宗也只是后起之秀而已，相比他堂堂太虚圣子，还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一丝放在这澹台宗身上。
“圣子师兄……”
看着那道如神魔般傲立的身影，赵明等人无不心笙摇动，一股热流从胸膛流出，直冲天灵盖。
这就是他们太虚山的圣子，镇压年轻一代一切敌！
特别是一些女弟子，更是眼波流转，眉目含情，似是要将那道身影深深篆刻在心底深处。
秦九歌一笑，对他们温和点头，视线重新落在澹台宗身上，又恢复了漠然：“你应该庆幸，方才你说不欺我太虚山肉身弟子，那如今我也不欺你……”
“不欺我……”
澹台宗咀嚼着秦九歌的话，戚然一笑，心中颓然：“我在他眼中，也就相当于太虚山那些个肉身境弟子在我眼中吗？他从来没将我视为对手……”
他的想法，秦九歌自然不理会，接着道：“十八小诛魔剑，乃是我赐下，拿出来。”
澹台宗神色极度难看，无比苍白，显然还不能从这沉重的打击之中恢复，半晌深吸口气，凄然道：“……好，我拿！”
说着，他伸手一探，从乾坤戒之中取出十八小诛魔剑，手一挥，就落入赵明等人手中。
“小诛魔剑！”
赵明等人大喜，他们已经尝试过小诛魔剑的甜头，自然不舍，如今失而复得，是以所有人都无比激动，纷纷向秦九歌道谢。
秦九歌冷眼看着这一切，末了，出言道：“不够。”
澹台宗整个人一震，同为圣地神通秘境弟子，他的身份也无比尊贵，自然明白秦九歌话语所指，只是如今位置调转过来而已。
他凄然一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好！”
说着，他再次从乾坤戒之中一探，取出一柄火红色的战刀，似是有烈火在刀身之上燎燃，散发出惊人的灵气，显然又是一柄灵兵。
“这柄赤火燎原刀，同样是一件下品灵兵，就当我方才抢你太虚山弟子灵兵的赔礼！”
说着，他脸上浮起一抹肉痛之色，咬牙一甩，那柄赤火燎原刀就向秦九歌直直而去。
秦九歌眼中这才露出满意之色，却是大袖一挥，竟然根本不接那柄灵兵，反而改变那柄刀的方向，径直落入赵明手中：“此刀，归你们了！”
“圣子？！”
赵明等人一愣，这可是灵兵，就算是下品灵兵，那也无比珍贵，想不到秦九歌竟然碰都不碰，直接就甩给了他们。
澹台宗同样瞳孔一缩。
“圣子，这……这使不得！”赵明惶恐道。
秦九歌赐下十八小诛魔剑，他们就已然感恩戴德，而这柄赤火燎原刀，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乃是澹台宗向秦九歌赔罪之物，单凭他们，别说这柄灵兵，他们连小诛魔剑都保不住！
秦九歌神色淡然，仿佛那不是一柄无比珍贵的灵兵，而只是大白菜一般：“我给你们，便是你们的。”
“师兄……”
这下子，赵明等人也不敢多言，只是眼含狂热地看着秦九歌，心中震撼。
作为神通秘境的天赋神体，澹台宗就足以令他们仰望，此生可能都难以达到澹台宗如今的高度。
但是，从方才的表现来看，无论是十八小诛魔剑，还是赤火燎原刀，澹台宗都很看重，特别是给出赤火燎原刀之时，更是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肉痛之色。
而秦九歌呢？
视之如无物！
双方格局的差距，宛若鸿沟！
“秦九歌……”澹台宗深深地看了秦九歌一眼，极度忌惮，“这就是太虚圣子吗……”
对于诸人的念头，秦九歌丝毫不理会，淡漠的目光越过澹台宗，落在他身后的元初圣地肉身境弟子身上。
他们刚刚才兴高采烈采摘完凝神草，心中激动。
但秦九歌的现身，瞬间将他们从天堂拉到地狱。
特别是此刻，秦九歌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虽然无比淡然，和方才澹台宗面对赵明等人的气势逼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就是如此，王东虎诸人瞬间如坠冰窟，像是赤条条地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冰冷彻骨！
“太……太虚圣子……”
此刻，他们心中唯有绝望。
这就是太虚圣子之威！
秦九歌开口：“凝神草。”
“是，是，我们这就交出来……”王东虎浑身一震，看了澹台宗一眼，但后者一言不发，似是浑不知情，王东虎自然明白，乖乖将他身上的凝神草取出。
其他肉身弟子，当然也没有人胆敢拒绝秦九歌，纷纷将摘下的凝神草如数取出，不敢打半分折扣。
秦九歌冲赵明等人点点头，后者会意，欢呼一声，兴冲冲越过澹台宗，径直走向王东虎等人。
“哈哈，王东虎，我说了凝神草归我太虚山，现在信了吧！”
赵明等人心中兴奋，飞快抢过元初圣地肉身境弟子手中的凝神草。
今日，他们可谓是从天堂到地狱，如今又从地狱到天堂。
一波三折，大起大落，如今只觉得无比的扬眉吐气，念头通畅。
而王东虎等人虽然不忿，但此刻无人胆敢有半句废话，只得任由赵明等人轻松取走他们已经到手的凝神草。
现在，他们哪还顾得上凝神草，唯有祈祷，祈祷秦九歌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否则的话，他们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
那可是太虚圣子啊！
在王东虎等人忐忑的眼神下，秦九歌淡淡点头：“你等不过肉身境弟子，我不为难你们……”
闻言，所有人心中都松了口气，后背早就已经被冷汗浸湿。
“不过……”秦九歌接着道，诸人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被高高吊起。
秦九歌视线一扫，轻声道：“我听闻，有人说我太虚山失德，不配与你元初圣地相提并论？”
闻言，诸多元初圣地弟子都是心中骇然，隐晦的目光，落在为首的王东虎身上。
秦九歌了然，漠然看着那王东虎：“我毕竟身为太虚圣子，听闻有人折辱我太虚山，此事，不可忍！”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凝固！
王东虎浑身剧震，一股冷意，从头凉到脚！
第17章 我要一个交代
“太……太虚圣子饶……饶命！”
王东虎吓得魂飞天外，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澹台宗剑眉一皱，体内元力一动，顿时天地为之一静，将王东虎禁锢，动弹不得。
再怎么说，王东虎也是元初圣地之人，若果他今日真的向秦九歌这位太虚圣子下跪，那么整个元初圣地都将蒙羞！
“呵呵。”秦九歌一笑，目光落在澹台宗身上，“你倒也不蠢。”
那语气，宛若长辈点评晚辈，但偏偏并非刻意为之。
放眼东荒年轻一代，无几人配他平等以待！
“你！”
澹台宗何等年轻气盛，闻言登时大怒。
但随即，他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是他有城府，而是他必须如此！
他双手握拳，手臂上青筋如虬龙，显然怒极。
“呵呵。”
秦九歌不以为意，轻声道：“此事，你欲如何处理？”
“秦九歌，得饶人处且饶人！”澹台宗深吸口气，平复情绪，“你我两家同为东荒圣地，统御亿万里河山，不如小事化了，王师弟口不择言，我让他向贵派赔礼道歉，回去元初圣地之后，必会重罚，给贵派一个交代！”
“你看如何？”他望着秦九歌道。
秦九歌只是轻笑：“你说呢？”
他不肯罢休！
澹台宗心中大怒，但此刻形势比人强，骄傲如他也不得不低头：“秦九歌，那你想怎样？”
“我要一个交代。”
“我再给你一件下品灵兵，就当为王师弟赔罪，如何？”澹台宗说出此话，他的心都在滴血。
就算是他，下品灵兵都很是珍贵，赔出去一件少一件，心中已经暗暗发狠，回去之后要王东虎好看。
“又一件下品灵兵！”赵明等人面面相觑。
太虚山和元初圣地同为东荒圣地，高层表面上和睦，但是他们这些弟子私下里却互相看不顺眼，像这种话，其实双方都说得不少。
没想到如今，因为王东虎的一番话，竟然逼得澹台宗忍痛再赔一件下品灵兵。
然而，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秦九歌闻言，竟然只是摇摇头：“不行。”
澹台宗越加怒发冲冠，愤怒低吼：“秦九歌，你不要逼我！”
“言重了。”秦九歌不以为意，“不过折辱圣地，总要承担代价，无论是贵派，抑或我宗。”
“好！”
澹台宗帅气的眉宇间，露出浓厚的戾气，低吼道：“你太虚山要交代，我便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整片天地间的灵气，都像是要凝固。
元灵神体之威，由此可见一斑！
王东虎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神色大变：“澹台师兄饶命，澹……”
但是下一瞬，“砰”地一声，他就再也叫不出来，整个身体轰然炸裂，血雾漫天，甚至洒了他身后元初圣地弟子一脸。
这幅场景，太过诡异！
“呼……吸……呼……吸……”
澹台宗俊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俊脸上的戾气再也掩盖不住，妖异的眸子死死盯住秦九歌，宛若猛兽低吼：“秦九歌，这个交代，你可满意？！”
“嗯……可以。”
秦九歌深深地看了一眼澹台宗，满意点头。
身后，赵明等人早已看呆！
一件可大可小的事而已，就因为太虚山的带队人是秦九歌，所以王东虎竟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且根本不用秦九歌亲自动手！
尽管元初圣地的带队人是天赋神体，后起之秀！
望着那道一声白衣如雪的身影，他们心中神往。
这，就是我们太虚山圣子吗？
另一边，元初圣地肉身境弟子神色惶然，下意识抹去脸上的赤红鲜血，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一股凉意。
秦九歌神色淡然，近乎平和。
但是此情此景此人，却成为他们一生的阴影，挥之不去！
“澹台师兄可是天赋神体，如今更是早已修成神通，一飞冲天，竟然都保不住我等吗？”
他们的心中，一片冰凉。
然而，诸人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掀起惊涛骇浪，但秦九歌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理所当然。
“走吧。”
他摇摇头，转身离去，无论是澹台宗这位天赋神体，还是王东虎之死，都掀不起他一丝波澜。
“是！”
赵明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每个人眼中都有着狂热之色，昂声应道，急忙跟上。
只留下澹台宗为首的元初圣地之人，以及渐渐消散的血雾，留在原地。
“秦九歌！”澹台宗忽然扬声道，语气森寒，“此事，我元初圣地，绝不善罢甘休！”
远处，秦九歌听到此言，只是不以为意摇摇头。
“对了，”他忽然转身，望着澹台宗的眼神带着一丝怪异，似好奇，似讥讽，“我曾听闻，你放言欲挑战元初圣子？”
他没有高声呼叫，就如同平常说话一般，不过声音却是清晰在澹台宗等人耳边响起。
不等澹台宗应答，他就再次转过身去，轻语：“这些年，元初圣子太低调了啊……”
闻言，澹台宗已经怔住！
……
“圣子师兄，您太强了！”
“就是，圣子师兄，刚才那澹台宗多不可一世，在圣子师兄面前，竟然连拔剑都不敢，哈哈，解气！”
“他们元初圣子多狂妄，结果圣子师兄一出，竟然就逼得澹台宗将那王东虎斩杀，实在太帅！”
一离开元初圣地等人的视线，赵明等人顿时兴奋道，看着秦九歌的目光无比狂热。
面对元初圣地，秦九歌虽然强势，但是对他们这些师弟师妹却是没得说，而且气息也温和，是以他们才敢在秦九歌说出心声。
“行了，你等自行离去吧，我就不和你们同行了。”
面对赵明等人的狂热，秦九歌温和一笑道。
闻言，诸位肉身境弟子也不敢多言，对秦九歌恭敬行礼：“感谢圣子师兄！”
说着，诸人选了个方向走了，临走之时，许多人都一步三回头。
虽然是第一日接触这位圣子，而且秦九歌也没有对他们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但是他们所有人竟然都发现，有点舍不得秦九歌。
毕竟，当他们面临绝境之时，是那道白衣身影从天而降，将他们身前阻碍，全部一扫而光！
在他们眼中，那道身影，伟岸如天神！
“这些小家伙还不错。”阿狗的声音响起，率领一众血秦卫来到了他身后，随口说了一句之后，顿时就嗤笑道，“那澹台小子，实在可笑。”
“圣子级人物，乃是何等的人杰？他虽然不错，不过距离圣子级人物差远了，竟敢大放厥词！”阿狗不屑道，“在公子您面前，连剑都拔不出，也敢放言挑战元初圣子，贻笑大方！”
“呵呵。”秦九歌笑道，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这些年过去，也不知他到了哪一步？”
元初圣子为人低调，但一身实力，同代无人胆敢小觑，包括作为作者的秦九歌！
他在书中出现不多，不过秦九歌清晰记得，在中后期有次元初圣子出场，面对一位达到神通秘境第三境——通神境的老派强者。
一掌！
仅仅一掌！
直接将那位第三境强者打爆！
无论天赋还是实力，元初圣子都绝对是最顶尖的层次，澹台宗虽强，但是扬言挑战元初圣子？
徒增笑耳！
“毕竟，那可是我选中的人呢。”秦九歌轻语。
第18章 太岁头上动土
忽然，秦九歌脸色猛地一白，整个人一晃。
“公子！”阿狗刚欲惊呼，就看到秦九歌对他微微摇头，前者顿时会意，摆摆手对身后的血秦卫道：“你等下去吧，我和公子有要事商量！”
“是！”
血秦卫恭敬道，转眼间离去，消失不见，不过秦九歌却是知晓，他们都散布在周围，时刻恭候他的吩咐。
“哼！”秦九歌这才闷哼一声，飞快盘膝坐下，来不及多言，心神沉浸体内。
体内，他元力浩瀚，气血如炉，不过此刻却是一团糟，元力乱窜，气血翻涌，显然再度受伤！
这也是他遣散血秦卫的原因。
血秦卫都是他父亲一手抚养长大的孤儿，对秦家忠心耿耿，他自然信任，但是他的伤势实在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道，也就多了一份危险。
“呼……”
半晌，他终于收功，深深吐出一口气。
“公子！”阿狗急切道，方才秦九歌在运功疗伤，他也不敢出声，一直憋到如今。
“没事了。”秦九歌也不多言，但心中却是暗暗着急。
如今，尚未找到天灵暖玉，他的丹田气海依然被灰色雾气封锁，身体出了问题。
之前在太虚山之时，他曾经强行出手，一击秒杀陈长老，但是也令得他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不能轻易动手。
所以，方才面对澹台宗，秦九歌看似气势惊天地，吓得澹台宗连剑都不敢抜，但是事实上，他也已经全力以赴了，甚至造成伤势不稳，气血翻滚。
如果澹台宗道心再坚定几分，当时悍然拔剑和他一战的话，要头疼的反而是秦九歌了。
即便解决了澹台宗，他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是难以忍受的。
而且，他们分别是两大圣地年轻一代的天骄，代表两大圣地的脸面，他必须亲自动手，不能假手阿狗，除非将在场之人全部杀光，但秦九歌还不至如此。
“此事，还是多亏了我修炼的根本大法神妙，全力催动之下，气势如鬼神，在这方面独步天下！”秦九歌暗道，“否则的话，就算我实力再强一倍，也绝对不可能逼得澹台宗连剑都不敢抜！”
“现在当务之急……必须找到天灵暖玉！”
……
“秦，九，歌！”
澹台宗脸色铁青，极度难看，死死地盯着秦九歌和太虚山诸人离去的方向，整个人如同一座随时喷发的活火山，气息极度不稳定，似是随时就要爆发！
“澹……澹台师兄？”
如今这个状态的澹台宗，令剩下来的元初圣地弟子心中忐忑，互相对视一番，最终一名弟子鼓起勇气试探道：“此事，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澹台宗斩钉截铁道。
“可是……”
“哼！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澹台宗打断道。
他并不简单，渐渐恢复了冷静：“我知道，就目前而言，我还不是秦九歌的对手……”
“哪里哪里，澹台师兄只不过是不想和那秦九歌一般见识而已，呵呵，呵呵！”那名弟子后背冷汗直冒，赶紧吹捧道。
“哼！”澹台宗瞥了他一眼，神色稍霁，“你不用拍马屁，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但他秦九歌还没无敌！我姐就在落日渊，今日之事，定要向秦九歌讨个说法！”
“澹台师姐也来啦？！”
闻言，所有元初圣地弟子脸上同时爆发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哼！”澹台宗没有多言，只是冷哼。
“只不过……”他抬眼望向秦九歌离去的方向，屈辱之余，俊脸上带着一缕思索之色，“就算他再强，我怎么可能连拔剑都不敢？”
“此事，怪异！”
……
“阿狗，天灵暖玉的消息，那边传过来了吗？”
秦九歌脸色犹有一丝苍白，但他气度不减，平和的眸子之中偶然露出的锋芒令人心惊。
阿狗摇摇头：“回公子的话，还没，不过我估计快了……嗯？”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道人影在逼近，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似是随时就会倒下。
那人影一身血色衣袍，正是一名血秦卫。
只不过，这名原本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秦卫，此刻的情况却是不太好，或者说……很不好！
“是我派去探查天灵暖玉的人！”
阿狗神色微变，手一探，一股雄浑的天地灵气凝聚于他掌心之中，形成一股强悍的吸扯之力，跨越近百丈的距离，眨眼间将那名摇摇晃晃的血秦卫，隔空拉到两人面前。
那名血秦卫面如金纸，浑身都在淌血，特别是胸膛位置，有个肉眼可见的大洞，将他的身体洞穿，是致命伤。
扑通！
被阿狗拉到近前，但一失去阿狗的元力支撑，那名血秦卫连站都站不稳，软软倒下。
但他年轻的脸上，却很诡异地露出一抹深藏的笑意。
身负重伤，随时都要死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死，因为他的同僚都死了，他还要将消息带给公子。
然后，他们的仇，公子会报！
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努力了许久，方才勉强吐出一个字：“周……”
说完，他嘴角带着一缕诡异的笑意，一命呜呼。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他清楚，这已经足够。
阿狗的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紧皱，一股滔天的戾气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宛若择人而噬的凶兽！
秦九歌的眸子，也渐渐阴冷下来，出言吩咐：“阿狗，厚葬他们。”
他所说的“他们”，自然也包括其他派出去的血秦卫，以两人的精明，当然明白这队血秦卫定然是全军覆没了。
“嗯。”
阿狗点头，身上的暴戾气息越来越浓烈，眸光开阖间杀气腾腾：“多久了？有多久我们血秦卫没有吃过亏了？在这片东荒大地之上，从来只有我们血秦卫屠宗灭派，想不到这次竟然有人胆敢太岁头上动土，很好，很好……”
他露出阴冷甚至带点神经质的笑意，宛若一条疯狗：“而且，公子要的东西，竟然也有人不长眼，桀桀。”
秦九歌神色依然平静，但和他极为熟悉的阿狗，却是清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的一抹寒意。
“查。”
秦九歌轻声道，随即就闭上了眼。
第19章 屠戮序曲
消息很快传来。
那名血秦卫将消息送回来之后，阿狗就下令足足四支血秦卫小队赶往那条地灵玉矿，一方面是打探消息，最好能够将天灵暖玉带回来。
至于另一点，毫无疑问，则是为战死的血秦卫报仇雪恨！
秦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杀的。
只不过，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却是扑了个空。
那条地灵玉矿，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四名血秦卫的尸体，还有满地的鲜血痕迹，已经凝固，化作黑红色的血块，浓烈的血腥味极其刺鼻。
那些血，显然不只是血秦卫的，敌人流的更多。
这不难理解，血秦卫都是秦九歌之父从小收养，亲自调教的，每一个都是一台杀戮机器，如果不是面对神通强者，或者数倍于他们的敌人，他们也不至于会全军覆没。
不过，对方虽然将他们那方的尸体全部带走，而且将整个战场打扫了一遍，不可谓不谨慎，但是依然逃不过血秦卫色的火眼金睛，通过一些遗留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再加上当初那名血秦卫临死前的“周”字，目标很快锁定。
“金焰周家！”
阿狗恭敬站在秦九歌面前，冷声道，语气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周围的空气温度都急剧下降。
这就是神通强者！
他们堪称武道通神，已经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影响到周围的环境。
“金焰周家？”
秦九歌淡淡道，心中涌起一股熟悉感，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浮现一抹怪异之色，暗道：“追随主角萧凡的那个小家族？”
秦九歌的神色，落在阿狗眼中，后者还道他是没有听说过如此一个小势力，出言解释道：“金焰周家，乃是一个小家族，家中最强者好像也就是一名至人初期，不入公子之耳。”
“不过这金焰周家，祖上曾经出过武道圣人，遗留下来一丝圣人血脉，叫做金焰血脉，天生与火亲近，一手祖传控火之术倒也不错，借此平日里倒也没谁愿意招惹。”
阿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语气森然：“可能也正因此，有些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秦九歌闻言随意点点头，事实上，对于这金焰周家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毕竟，这金焰周家，在他书中倒是还有不少戏份。
剧情也不复杂，这是书中主角萧凡前期降服的一个势力，说起来也是这一支祖上和他的传承有点渊源，按照祖训需要以得到金手指的主角为尊。
但是万千年过去，这金焰周家许多人早就已经不把祖训放在心上，对主角萧凡百般刁难。
结果不难想象，萧凡上来就是装逼打脸，表现出强悍的实力和变态的潜力，最终将这金焰周家压服，以主角为尊！
想不到，现在到处找萧凡找不到，却是先一步和这金焰周家出现碰撞。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九歌轻声道，神色颇为精彩，旋即对阿狗点点头，“走吧，我们去拜访一番这金焰周家。”
“是！”
阿狗恭敬道，兴奋地舔舔嘴唇，一张本就凶煞的脸，此刻更是显得有点狰狞。
金焰周家只不过是个小家族而已，势力范围并不大，之所以能够将手伸到落日渊之中，乃是因为其家族距离落日渊并不远，就坐落在落日渊旁边。
当然，这个不远也只是相对而言。
事实上，落日渊方圆数千里，那周家距离秦九歌等人也足有两千里之遥。
这是一座小城，城名“金焰”，整座城池连带方圆百里，都是金焰周家的势力范围，堪称一方土皇帝。
而周家，就坐落于金焰城中心位置，布局气势辉煌，很是显眼，不少人路过都要绕路，远远看着那“周家”二字匾额，流露出万分敬畏之色。
“公子！”
在秦九歌等人一到金焰城，一名血色衣袍之人就上前行礼，赫然是一名血秦卫。
不过，相比于普通血秦卫，眼前之人释放出来的气息，强大了何止数倍，浓烈的血腥气息快要凝成实质，如果是意志不坚之人，感受到这股血腥气息，都要被吓破胆气。
眼前之人，正是一名神通秘境的血秦卫！
在秦九歌等大部队来到之前，阿狗就已经派遣一名神通秘境血秦卫前来金焰周家，令其交出天灵暖玉和斩杀那小队血秦卫之人。
这也算是一种通牒，如果对方识相，那倒还好说。
如果不识相，那说不得，就是一场屠戮了！
“怎么样？”阿狗沉声问道，身上的煞气几乎要爆发而出。
“回禀统领，那周家拒绝了公子和统领的好意。”那血秦卫回应道，脸上露出了一抹嗜血之色。
他很明白，如此回应，等待金焰周家的，会是何等下场。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漫天的血！
闻言，秦九歌依然神色淡然，一双幽深如深潭的眸子，没有半点波澜，看不出心中所想。
但阿狗却是冷漠一笑，本就生人勿近的一张脸，显然格外的狰狞，冷声道：“桀桀，很好，我最喜欢不识相的人！”
一行人没有丝毫掩饰，大摇大摆向着周家赶去。
血秦卫皆是死士，全都是杀人如麻的角色，散发出来的凶煞气息滔天，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这是何人？好浓烈的杀意！”
“他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可怕！”
“看他们的方向，似是要前往周家？”
“周家？”
提到周家，周围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
在这金焰城，你可以不知道太虚山，可以不知道元初圣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金焰周家！
那是这方圆百里的真正主宰！
当这行人的目的地曝光之后，一石激起千重浪。
神秘强者叫板霸主周家的消息，在这片地域之上不胫而走，很快传遍整座金焰城。
闻言，所有人都是哂笑，周家主宰这片地域千百年，依然屹立不倒，岂是随意能够触碰的？
也有不少亲眼见到血秦卫之人反驳，不是猛龙不过江，血秦卫身上的凶煞气息太强，说不定真有所依仗。
当然，这种说法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但是无论如何，平静了太久的金焰城，因为秦九歌和血秦卫的出现，瞬间沸腾起来，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就是周家？”
秦九歌轻声道，神色古井无波，随意立于周家气势恢宏的大门之前，淡漠的眸子似是永远不会有所波动。
他们的行踪，整个金焰城都已经知道了，周家当然也已经接到消息，登时大怒。
主宰这片地域千百年，他们早就已经将自己当作霸主，如今竟然有人胆敢如此大张旗鼓挑衅，瞬间激怒了这个古老的世家。
嘎吱——
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拉开，两排身披轻甲的武士鱼贯而出，一股强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20章 杀，杀到听话为止
“金焰卫！”
“真是金焰卫！”
“想不到竟然惊动了金焰卫，这下难以善了了！”
见到这一排武士，远远站着看热闹的金焰城诸人，顿时惊呼不已，看着这些武士的目光，也是惊骇之中带着浓浓的敬畏。
金焰卫，乃是金焰周家麾下最精锐的卫队，从无败绩。
而且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威势极重。
在某种意义之上，这金焰卫和血秦卫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出现在秦九歌等人面前的这些武士，修为最低的，也起码是肉身六重的修为，如果不算圣地级势力，已经算是不错的高手了。
更何况，当这些高手组成军队之时，自当一路横推。
普通的武者或者小势力，面对这样的金焰卫，其敬畏可想而知。
看着面前气势不凡的金焰卫，秦九歌也不禁暗中点头。
武者大多桀骜不驯，特别是实力不错的武者，更是难以管束，以周家的势力，竟然能够培养出如此一支武者卫队，实属可贵。
特别是对于主角萧凡而言，如今还是肉身境界，掌握金焰周家之后，手中有如此一支精锐，确实能够有不小帮助，倒也不枉他当初花了大力气降服这周家。
“哦？金焰卫，听起来很强的样子……”
听到远处诸人的话语，阿狗诡异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他虽然在笑，但是身上的气息极度阴冷，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急剧下降，令周围的不少血秦卫，都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们知道，这是阿狗要大开杀戒的前兆！
想到这里，血秦卫众人虽然面无表情，胸膛之中的杀意却是愈发沸腾。
某种程度上，无论是阿狗，还是血秦卫，都已经被培养成了一台台杀人机器，他们习惯杀戮，更享受杀戮！
金焰卫当头一人站出来，强悍的气势横扫，令所有人目光一缩！
他身上的那股气息极强，隐隐有一只脚踏入神通秘境的感觉，显然是金焰卫的头领。
他气势极盛，目绽凶芒，远处围观的诸人对上他的目光，顿时感觉宛若被野兽锁定一般，浑身发寒，纷纷低下头去。
那人目光这才好整以暇落在秦九歌等人身上，神色冷冽：“尔等何人，胆敢冒犯我周……”
话语未完，他余光便注意到，远处围观的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极度的惊恐，宛若得见鬼神！
那是一种夹杂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也是平日里，他最为得意，最为享受的神情。
只有如此，方能显示出来他的威势！
只是此刻，这些人的目光未免有点怪异啊……
他心中不由浮现起这个念头：“而且，怎么我的身体似乎没有感觉了……”
一念及此，这名金焰卫头领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这一刹那，他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从他的身上，凭空冒出一股黑色的火焰，如同地狱火般，正在焚烧他的躯体，阵阵青烟冒出，他的躯体正在不断虚化，似是下一刹那就会消失。
“啊——”
惊惧无边的哀嚎响起，但只持续了一刹，便戛然而止，连带着那名头领的躯体也消失无踪，尽化青烟。
“话太多了。”
阿狗嬉笑着道，只是那笑容落在众人眼中，令人瞬间如堕冰窟！
“队长！”
两列金焰卫惊呼，难以置信。
他们的队长可是肉身境巅峰，甚至半只脚已经踏入神通秘境的人物，平日里所向披靡。
神通不出，几个能争锋？
而今日，竟然在他们面前，莫名其妙便化作飞灰，根本没有半丝反抗之力。
难道说，那出手之人……
他们的念头还未转过来，阿狗便狞笑着一挥手：“杀！”
轰隆！
随着阿狗一声令下，强横而又压抑的气势，瞬间从血秦卫诸人身上汹涌而出，浓烈的血腥气息简直铺天盖地。
无声无息。
血秦卫如同静水流深的暗涌，又如同择人而噬的幽灵，高举着屠刀，静默地杀向眼前的金焰卫。
整个过程之中，血秦卫诸人一言不发，但是下手却是冷酷无情。
手起！
刀落！
人头滚滚！
“不可能！”
“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可是金焰卫，周家最精锐的卫队，杀，杀，杀！”
片刻，先前还铁血骇人的金焰卫，此时却是如同屠宰场的牲畜，毫无还手之力，被血秦卫肆意斩杀，赤红色的鲜血狂飙，将气度俨然的周家大门染成一片赤土！
无论他们如何嘶吼，如何反击，结局却没有丝毫更改！
面对这宛若神兵天降的血秦卫，金焰卫诸人一开始还胆敢一拼，但随着周围倒下的同僚越来越多，他们的胆魄也渐渐被杀破。
恐惧，渐渐开始蔓延。
“啊——”
“不——”
“饶命——”
许多金焰卫，甚至主动扔掉手中的武器，下跪求饶。
生死间有大恐怖，饶是这群平日里的刽子手，等到死亡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表现也不见得好到哪里。
然而，血秦卫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一言不发，唯有那冰冷的眸子深处流露出一抹讥讽之色，然后——
大刀一挥而下！
很快，两列威风凛凛的金焰卫，竟然尽皆化作刀下亡魂，甚至连逃命都来不及。
“这……”
远处，围观之人目瞪口呆，浑身上下一片冰寒。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这一刹那，鸦雀无声！
秦九歌面容淡漠，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示，这滔天的杀戮，也掀不起他幽深眸子的一丝波澜。
“公子？”
阿狗轻声询问道。
面对敌人，他是血腥，甚至带着一点神经质的刽子手，但是对于秦九歌父子，确实忠心耿耿，这也是秦九歌父亲对他最满意之处。
否则的话……他也活不到现在。
秦九歌缓缓迈步，好整以暇避过地上的血迹，踏入周家的大门，轻声道：“继续杀。”
他脚步不停，闲庭信步，走在这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周家大院，却像是逛后花园一般浑不在意。
微一停顿，他漫不经心道：“杀到听话为止。”
那股气度，令远处鸦雀无声的人群，陷入了更加凝重的寂静。
许多人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似是畏惧惊扰到那神色淡然的白衣青年。
所有人都知道，这白衣青年，方才是领头之人。
无论是那黑衣黑发的冷酷男子，还是那群冰冷杀戮的血衣人，皆以这白衣青年为尊！
满目所见，皆是赤红的鲜血，青年一身白衣胜雪，负手而行。
这一刻，他宛若九天仙神！
第21章 一路横推
周家，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正面墙壁之上，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浮雕栩栩如生，长宽足有三丈，气度煌然。
大厅正中央，是一座同样布满烈焰浮雕的王座，其下则是左右两列高背椅子，乃是名贵木材所造，散发出淡淡幽香。
“嘿嘿，我周家这些年是不是太过仁慈了，竟然有人狗胆包天，打到我周家门口！”
左侧为首的椅子之上，一名锦衣中年神色阴翳，冷声道。
“三哥，我心中有点不安。”他对面那人眉目间和他有几分相似，但要年轻几分，此刻似有忧色，“方才可是刚刚有一位神通秘境强者登门，让我们交出天灵暖玉……现在马上又有人打上门来，我担心这中间会不会有所联系？”
“如果对方有一位神通强者的话，那么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闻言，那锦衣中年冷冷一笑：“老四，你多虑了！”
“那好歹也是神通强者，能够修炼到那个境界，又岂是愚笨之人，怎么可能不智到轻易和我周家为敌？”
“退一步来说，就算真的和他有关，区区一名神通强者……哼！”他不屑冷哼，目绽凶光，“便叫他来得去不得！”
闻言，那“老四”脸上忧虑之色稍减，缓缓点头：“也对，三哥所言有理！”
“呵呵，我们还是安心喝茶吧。”
那锦衣中年满意一笑，端起手边的茶杯，优哉游哉地轻吹一下，看着几片茶叶在明黄色的茶水之中沉浮，这才轻轻呷了一口，满足道：“算算时间，金焰卫应该已经将那些人尽数斩杀了。”
那“老四”脸上的紧张之色，此刻也彻底放下，同样缓缓喝了口茶，这才好整以暇道：“而且，这么久没有回禀，想来对方也没有神通强者的存在，我却是多虑了。”
“哈哈！”
两人开怀大笑。
然而，就在此时，大厅之外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的愉快心情。
“报——”
“禀……禀告两位大人，金焰卫全……全军覆没！”
那人口中发苦，几乎连话都说不利索。
“什么！”
闻言，两人拍案而起，又惊又怒！
听着那人的禀告，两人的心情越发凝重，整座大厅的气氛，仿佛已然凝固。
砰！
锦衣中年气急败坏，猛地一掌拍在通报之人胸膛之上，后者身形宛若破布般飞射出去，等到落地之时，早就已然气绝：“金焰卫都全军覆没了，那你还活着干嘛？”
那“老四”看着锦衣中年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能这么快将金焰卫杀光，对方必有神通强者！只是出现神通强者，金焰卫竟然没有禀告，他们都是吃屎大的吗？”
这一刻，一向冷静的他，也不禁跳脚骂娘！
只是他不清楚的是，不是金焰卫不想通知，而是根本来不及。
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就算是出现神通强者，那金焰卫首领已经一只脚踏入神通秘境，也足以抵抗片刻，足够撑到他们通知周家神通强者出手。
只不过，在阿狗面前，那位金焰卫首领却不过是一个眨眼，就已然化作飞灰！
这种神鬼难测的手段，岂是他们这些偏安一隅之人可以想象的？
“报——”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急促的通传声。
看到地上死于非命的同伴，那人不由倒咽一口唾沫，硬着头皮道：“禀，禀告两位大人，杀掉金焰卫之后，那群人不依不挠，竟然一路杀了下来！截止属下前来禀告之时，他们已经杀到前厅，沿途血流成河！”
“什么！”
这一刻，两人都是感觉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方才没有晕倒过去，惊怒不已。
“报——敌人已经杀到前院！”
“报——”
“报——”
接连而来的禀告，令得整座大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几乎每隔片刻，就有新的噩耗传来，而来犯之人几乎就是摧枯拉朽一般，竟然没有遇到像样的的抵抗，一路横推！
对于早已习惯高高在上的周家而言，这一幕，不可接受！
“啊——”
锦衣中年仰天怒吼，须发皆张，“不管你们是何人，老子定要将你等凌迟，折磨十天十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行了三哥！”那“老四”倒是勉强保持一分理智，“赶紧让人去通知大哥，不，我们亲自去！走！”
“对，通知家主！”
那锦衣中年也似是找到主心骨般，冷静下来，两人都是肉身境九重的强者，此刻施展开全速，向着周家深处的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
另一边。
秦九歌闲庭信步，缓缓前行。
在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金焰周家，他的脚步，从头至尾都没有半分停歇。
至于他前行路上的阻挡之人，尽皆有血秦卫一路横扫。
阻拦，斩杀，清理战场！
可谓一气呵成。
等到秦九歌路过之时，他的前路甚至连血迹都已然清理干净，和身形三尺之外，满地血与骨的炼狱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不要啊！”
“饶命！”
“魔鬼！你们这些魔鬼！”
哭喊、求饶、哀嚎，金碧辉煌的周家大院，此刻宛若化作无边地狱，清晰倒映在秦九歌星辰般的眸子中。
他神色依然淡漠，心中暗叹，同样是穿越，虽然他没能穿越成废柴流主角，有大气运加身，但是这种反派高富帅的身份，相比什么都要靠自己的苦哈哈主角，确实要舒服得太多啊！
己身不动，一声令下，流血漂橹！
唯一的坏处就是，下场太惨了，注定是主角的经验包。
而他要做的，便是打破这种剧情惯性！
就算是在太虚山之中，血秦卫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更何况在这远离武道世界中心之地，血秦卫可以说是一路横推，根本没有遇到像样的反抗。
到了后面，甚至干脆连反抗都没有，秦九歌等人所至，金焰周家退避三舍！
他们昔日的骄傲，在这一刹那，宛若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跟在秦九歌后面，还有不少好事之人，耐不住好奇心，悄悄跟了上来。
一开始畏惧秦九歌威势，还是偷偷摸摸，后来察觉秦九歌并不以为意之后，众人胆子便大了起来，浩浩荡荡跟在血秦卫身后。
对他们而言，周家乃是方圆百里的主宰，这周家大院便已难得踏足。
更何况，今日秦九歌等人，竟然是在周家之中一路横扫，宛若秋风扫落叶般，偌大的周家，无人可挡！
这种豪情，令这些平日被周家压制得早已一肚子气的武者，更是兴奋激动不已，恨不得自己便是那铁血无情的血衣人，杀个痛快！
“太强了！”
“不是猛龙不过江啊！”
“平日里周家何等跋扈，想不到今日竟然被人无情血洗，杀到失声！”
“痛快，老子早就看周家不顺眼许久了！”
诸人心情激荡，只感觉胸中的热血都在沸腾！
区区周家，灭了也就灭了，秦九歌不以为意，但在金焰城之人眼中，这便是惊天大地震，堪称轰动。
亲眼目睹这一切，当浮一大白，足够吹嘘许多年！
忽地，秦九歌心头一动，抬头望向周家深处的天际。
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怒吼响起，宛若一头怒狮，释放出无边的威严，响彻整个金焰城。
“谁敢欺我周家！”
与此同时，整片天地，都似是瞬间灼热起来，一股无边强悍的气息，从周家深处的方向冲天而起！
这一刹那，半座金焰城的虚空，尽化一片赤金之色！
第22章 我主沉浮！
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如同擂鼓，在这片天地间响起。
虚空之中，一个黑点飞快在诸人眼前放大，化作一名金袍男子，面容不怒自威，阴沉的双眸之中，竟然有两朵金色的火焰在跳动，宛若两颗小太阳般，令人不敢直视！
更加骇人的是，此刻，他竟然在踏天而行！
那沉闷的擂鼓之音，竟只是他的脚步声。
他凌空而立，俯瞰地上的秦九歌等人，沉声道：“便是尔等，欺我周家？”
话音落下，他的身周竟然凭空凝聚出金色的火焰，无比灼热，很是恐怖！
“周家家主，神通强者——周鼎！”
见到此人出现在虚空之中，金焰城之人，顿时一阵混乱，脸上涌上浓浓的忌惮之色，纷纷吐出一口气，沉声道。
此人，正是周家的掌门人，更是方圆百里的真正主宰者！
据传，就连神通秘境强者，都有不少死在眼前之人手中的，很是恐怖。
“竟然惊动了周家家主，这下这些人麻烦大了！”
“也不一定，那位黑衣人，可是轻描淡写就将金焰卫首领秒杀的，定然也是一位神通强者，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我看悬，要知道，周家家主可是有过斩杀神通强者的战绩的，金焰血脉的天赋太过强大，同阶难有敌手！”
闻言，围观之人皆是沉默不已。
周鼎之名，宛若一座大山，压在金焰城方圆百里的武者心头太久了，压得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来。
如今再度出山，顿时震慑住了所有人！
特别是方才有些恨不得趁乱出手，以报这些人和周家积怨之人，此刻更是冷汗涔涔，后怕不已。
神通强者六感太强了，这些人的窃窃低语，自以为隐秘，实际上却是清晰落入那周鼎耳中，但他非但不怒，心中反而畅快不已。
至于周家之人，早就已经被血秦卫杀得没有了脾气，将秦九歌等人恨透。
此刻，他们家主踏天而行，威势惊天地，顿时便让周家之人热血直往上涌！
“家主！”
“家主出山了，哈哈，有家主在，我看谁能在我周家撒野！”
“家主，您老人家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杀，杀死这些杂碎！”
昔日同伴的尸骨尚未凉，周家之人对秦九歌等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此刻见到他们主心骨出现，更是杀意冲天。
那周鼎俯瞰全场，踏天而行，仿若天神。
特别是看到那漫天的鲜血、遍地的尸骨，这位周家家主更是瞬间杀意汹涌。
他周家家大业大，只要不是周家嫡系，死再多人他也不在意，但是这种打上门来之举，无异于打他的脸，令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几乎要滴出水来。
“尔等找死！”
他沉声道，恨欲狂，恐怖的气势蔓延，身周的虚空竟然燃烧了起来，那副景象很是惊人。
咚，咚，咚！
他缓缓迈步，向着秦九歌等人头顶的方向而去，强横的威压，从虚空之中，直往秦九歌等人镇压而下！
“家主！”
这副景象，气势惊天，更是令得周家诸人热血沸腾。
“踏天而行，宛若神明！”
一名周家子弟目光灼热地看着虚空中的那道身影，振奋道，这句话更是瞬间得到了所有周家之人的共鸣。
就连周鼎自身，嘴角也浮现一缕满意的笑容。
“踏天而行，很强么？”
这时，一道声音悠悠响起，带着一分讥讽，九分淡漠。
先前，此地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周鼎所吸引，此言一出，顿时诸人的目光重新落在秦九歌身上。
“休得胡言！我家家主出山，还不快快跪下，束手就擒！”
周家之人，先前已经被血秦卫杀破了胆，但此刻自觉家主在场，足以镇压全场，顿时又硬气了起来，对秦九歌呵斥。
闻言，秦九歌只是淡淡瞥了那人一眼，目光旋即移开，似是不以为意。
“呃……”
下一刹那，那人死死扼住自己的咽喉，猩红的血沫，不断从他指缝之中往外冒，而他的眼神，也在渐渐失去神采。
扑通！
片刻，那人身体变直挺挺倒下，飞快僵硬起来。
“啊——”
“强子！”
“强子，你怎么了？”
如此突兀的一幕，顿时将周家之人又不容易凝聚起来的胆气，再度狠狠打散，所有人脸上都是又惊又怒的表情。
要知道，那人可是在人群中央的位置，竟然毫无征兆就死了，其他人连他怎么死的都没有看清。
直到此刻他死去，诸人方才看到，在他的喉咙位置，赫然出现一个筷子大小的血洞，前后贯通！
似是没有看到虚空之上的周鼎一般，阿狗狰狞一笑，目绽凶光一一扫过周家众人，狞笑道：“冒犯公子者，死！”
被他凶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许多人更是鸡皮疙瘩直冒，没来由地心中一寒，就算是他们看来无所不能的家主在场，依然难以平息那种寒意。
见状，周家家主周鼎大怒，对方的言行，显然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很好！”他神色难看，冷笑起来，“看来本家主久未出手，许多人都快要将本家主淡忘了啊……”
话语落下，他金色衣袍无风自动，身周缭绕的火焰更加浓烈，衬托得他犹如控火之神，令周家之人刚刚被压下的胆气，顿时又重新膨胀起来。
“跪下！”
“下跪求饶！”
“乖乖跪下，束手就擒！”
方才那死去之人所言的话语，此时又被不少周家之人搬了出来。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此刻这些人都是隐藏在人群之中，轻易不肯暴露自己的身形。
只是，无用！
阿狗满脸冷笑，猛地挥手，一道道无形的天地灵气凝聚成箭，刹那挥出，方才说话之人，无一例外，齐声倒下。
在堂堂至人境界高手面前玩这等花招，无异于找死。
“你！”
周鼎神色更怒，方才那次太过突然，他也来不及反应也就罢了，但是此次，他有心救人，但却是发现，虽然对方的动作看似平淡无奇，随便一个神通强者都能找到，不过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这个发现，令他惊疑不定，但更多的是大怒！
便是神通强者又如何，他周鼎杀过的神通强者，又少了？
“跪下！”周鼎神色彻底阴沉下来，面若寒霜，“或者，死！”
不过，此话显然没有达到他想象之中的效果。
闻言，阿狗桀骜不驯的脸上，顿时布满冷笑：“嗤！”
就连那些肉身境界的黑衣人，看似面无表情，但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嘲弄，却是清晰映入周鼎眼中，这令他心中一突。
“呵呵。”
终于，为首的白衣青年开口了：“还是你跪下吧！”
话音刚落，他手指上的乾坤戒幽光一闪，手中就出现了四根洁白如象牙的柱子，其上覆盖着繁复的纹路，令人眼晕目眩。
那四根柱子一出，瞬间释放出强横的威压，横扫当场，许多实力稍弱的肉身境之人，竟然浑身一软，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这是什么？”周鼎心中一急，下意识察觉不妙。
秦九歌手一挥，四根柱子挥射而出，稳稳立在地上，围成一个长宽十丈的方形，将在场周家之人尽数笼罩，包括傲立虚空之上的周鼎。
“重力领域，起！”
秦九歌手捏法印，冷声轻喝。
轰然之间，灵气沸腾，一股玄奥波动冲天而起。
重力领域，成！
这一刻，场中的重力，瞬间增加数十倍，无比恐怖，如若是普通人在场，瞬间便会被压成肉沫。
便是武道中人，亦难以抵抗。
扑通！
扑通！
扑通！
如同潮水般，周家之人无一能够站稳，纷纷跪落，任凭他们不甘、嘶吼、挣扎，也于事无补。
秦九歌独立场中，宛若接受顶礼膜拜的神明，长发飞扬，一双星眸绽放无量光！
问苍茫大地……
我主沉浮！
第23章 跪下，或者死！
“啊！”
周家之人目眦尽裂，何曾遭受过如此羞辱？
他们从来都是金焰城的主宰，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整个周家竟然向敌人下跪，尊严何在？
许多周家之人拼命运转体内元力，浑身发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我……不甘！”
“小儿，想要我周家之人给你下跪，休想！”
“给我……起！”
有一名肉身境巅峰之人，将元力爆发到极致，整个人如同一头不屈的凶兽般，浑身像是筛糠般颤抖，但是依然在竭力挣扎！
片刻，他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口中猛喝，原本纹丝不动的双膝，竟然缓缓向上抬升了些许，眼看就要离地。
一旦离地，那也便不算下跪了。
他的眼中露出兴奋之色，然而，那种兴奋，不过只持续了一瞬。
下一瞬——
砰！
一声闷响，宛若惊雷！
那名周家之人，整个身体猛地一涨，随即炸裂开来，如同烟花绽放般，整个人化作一团血雾，死得不能再死！
这样的一幕，便是金焰城围观之人，也是面面相觑，手足冰凉，看着场中那白衣青年的目光，敬若神明。
他们也是武者，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方才，无论是秦九歌，还是阿狗、血秦卫，分明都没有动手，那周家之人之所以身死，实在是因为那重力领域太强了，如果顺着乖乖下跪也便罢了，但那人倒是有几分硬气，竟然要对着干，那股恐怖的重力尽数作用到他的体内，太过强横，以那人肉身境巅峰的修为，竟然都扛不住，当场炸裂！
这等手段，鬼神莫测，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和陆地神仙无异！
方才周鼎对秦九歌等人叫嚣——跪下，或者死。
如今看来，这方才是真的“跪下，或者死”！
无关之人，已然如此，更何况那些周家之人，此刻个个肝胆俱裂。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
砰！
砰！
砰！
又是接连几声闷响响起，又有几位修为高深之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步了那人后尘，化作血雾。
这样恐怖的场景，在周家之人眼中，无异于炼狱，在炼狱中，他们金焰血脉的骄傲，不值一提，被无情碾碎。
“魔鬼！”
“你这个魔鬼！”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作恶多端，定然不得好死！”
“魔鬼，你不得好死！”
此刻，周家之人也顾不得阿狗了，无不指着秦九歌破口大骂。
他一身白衣飘飘，丰神俊朗，但在周家之人眼中，无异于最最可怕的恶魔。
“不得好死？”
闻言，屠戮万千依然无喜无悲的秦九歌，此刻竟然莞尔一笑，轻轻低语：“作为反派，谁想过要好死了？”
“要么不得好死，要么……”
“遗臭万年！”
砰！砰！砰！
秦九歌手一挥，周家跪伏着的人群之中，瞬间宛若烟花齐放，血雾漫天。
方才出言辱骂者，无一幸免！
静！
乌泱泱的人群，此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绽放血雾，妖异而艳丽，很是好看，更是可怖！
“大胆小儿！”
就在此时，一道怒狮般的怒吼，从天空之上传来，正是那周家家主周鼎。
此刻，这位家主的状况也不太妙。
那重力领域可不是只是针对肉身境的周家人，更多的，目标还是这位周家主。
方才，他踏天而行，何其豪迈。
但当秦九歌施展起那重力领域之后，他便感觉到，一股极其强横的重力，从下方传来，饶是他修为深厚，已经达到枷锁中期，差点依然抵抗不住，掉落下来。
危急关头，他瞬间动用全身所有元力，甚至连金焰血脉都释放出来，额头之上虚汗直冒，方才好不容易抵挡住那种重力，勉强保持御空！
“怎么可能！本家主可是枷锁中期强者，怎么可能连御空都保持不了？”他心中狂吼：“那四根柱子究竟是何物！”
“就算是家族之中传下来的那件灵器，也绝对没有这般威力！”
“难道……”
只是，还不等他念头转过来，下方传来家族之人的惨嚎，便将他惊醒。
这下子，他更是目眦尽裂，恨不得生撕秦九歌，以秦九歌之血，洗刷他周家今日之耻辱！
“哦？”
听到他的怒吼，秦九歌似是这才想起他的存在，略显讶异道：“你还能御空？”
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浑不在意的语气，令周鼎更是恨欲狂。
自从他撕裂枷锁，修成神通以来，何曾遭受过如此侮辱？
更何况，那人还如此年轻！
周鼎整张脸憋得通红，浑身元力一阵起伏，正当他要发难之时，秦九歌再度开口，依然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模样：
“那便下来吧。”
轰隆！
他一言出，周围的天地灵气瞬间沸腾，加诸周鼎身上的可怕重力，瞬间倍增！
“噗嗤！”
周鼎猛地一口血喷涌而出，顿时面如金纸，冷汗涔涔。
与此同时，他悬空的身形，此刻飞速往下堕，“扑通”一声落在地上，而且是双膝着地，以一个极度憋屈的姿势，跪到了地上！
“哗！”
满堂哗然！
围观之人宛在梦中，所有人都恍惚了，难以置信。
跟在秦九歌等人一路而来，他们便已经被震得不轻，自以为神经已经足够大条了，能够接受周家这昔日的霸主被拉下马。
所以方才周家之人纷纷跪伏之时，虽然震惊，但勉强还能说服自己接受。
但是，此刻，那人可是周鼎，堂堂周家家主，方圆百里的真正主宰者，甚至连神通强者都斩过！
神通强者撕裂枷锁，突破到另一个生命层次，最为明显的一个标志便是御空，而现在的，在那白衣青年面前，堂堂神通强者，连御空都做不到了？
那和普通肉身境武者，又有何本质区别？
更何况，那在众人眼中，从来便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周家家主，此刻竟然跪伏在秦九歌脚下。
这等场面，何其壮观？
“那可是……周鼎啊！”
说话之人口干舌燥，竟然止不住颤抖！
众人互相对望，无人敢搭话。
秦九歌之威，一至于斯！
第24章 何等神人在世？
“家主！”
“不！”
“家主，您不能跪，您站起来，快站起来！”
“家主！”
这一刻，就犹如沸腾的烈焰之中，猛地浇上浓烈的火油，整个周家上下，那种憋屈的情绪，瞬间上升到了一个顶点。
要知道，那可是他们的家主，代表的是他们金焰周家的荣耀。
他们跪下来，也只是他们自己，但是周鼎跪下了，那也便代表着，他们周家跪下了，他们肩上的荣耀也一同跪下，沦落到泥尘！
如果说，方才他们内心是憋屈、是愤怒，但是依然还抱有希望，那么在这一瞬间，那种期望、那种寄托，便轰然倒塌！
“家主……”
许多周家之人，已然泪流满面。
不过，秦九歌神色依然冷漠，如同神明俯视着凡人，对那周鼎轻声开口：
“你，可服？”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周家之人的轩然大波。
无数周家之人看着周鼎，神色激动，纷纷开口。
“家主！”
“家主，不要！”
“士可杀，不可辱！魔鬼，有种就杀了老子啊！”甚至有周家之人热血上涌，向秦九歌叫板。
秦九歌冷漠的眸光落在那人身上，眸子之中似是闪现一抹欣赏之色，点点头：“不错，挺有骨气！不过……”
他顿了顿，屈指一弹。
轰隆！
又是一朵血花绽放，血雾漫天，方才出言之人，瞬间步了方才出言不逊之人的后尘，死得不能再死。
“有骨气的人，通常死得毕竟早。”
秦九歌眸子微阖，方才继续淡淡道。
那种对人命不以为意的淡然，那种弹指间杀人于无形的诡异手段，令无数人胆寒，远远地看着那位白衣青年，心中不寒而栗。
“住手！”
周鼎悲呼，作为周家家主，不仅以如此屈辱的姿态跪伏在敌人面前，更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屠戮家主子弟而无能为力，令周鼎几乎恨欲狂，疯狂运转丹田气海之中的液态元力，想要挣脱重力领域的束缚。
闻言，秦九歌摇摇头：“看来你还是不服啊……”
砰！
血雾横飞，紧接着“啊”的一声，周鼎忍不住闷哼。
诸人一愣，定睛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周鼎跪在地上，膝盖位置的华贵金袍竟然猛地炸裂，整个膝盖血肉模糊，甚至能够看到森白的骨头，隐隐有着密布的裂纹。
赫然是整块膝盖骨都裂了！
饶是周鼎乃是神通强者，意志坚韧，此刻依然满脸苍白，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直往下掉！
“嘶……”
这一刻，现场死一般寂静，唯有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胆狂徒！”
就在此时，两道怒吼猛地响起，紧接着两条身影一左一右，猛地出现，从天而降，杀向秦九歌。
人未到，雄浑的元力匹练就已经轰然而至。
赫然又是两位神通！
“又是两位神通强者！”
“对面那黑衣人肯定是神通强者，那白衣青年虽然看不透，不过也绝对是，再加上周鼎，然后这又是两位，这可是足足五位神通强者！”
“今日能够看到如此多的神通强者，便算是不虚此行！”
“何止不虚此行，我从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神通强者，更何况是神通强者之间的战斗，对于我等日后的修炼，大有裨益！”
“说得对！不过这下子，周家这边的神通强者就是三位了，一下子压倒对面，不知道那白衣青年能不能抗衡？！”
如此惊变，顿时在围观之人之中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是兴致盎然看着场中，无比的兴奋。
对于他们而言，神通秘境无不是高高在上的强者，平日里难得一见，如今一下子见到如此之多，就算是不能有所裨益，起码最够吹嘘许久了。
说出去，也是亲眼见过神通强者战斗了。
“大长老！”
“陈供奉！”
周家之人神色一震，所有人都是面露喜色。
唯有周鼎神色剧变，唯有他明白眼前白衣青年的恐怖，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匪夷所思的重力领域，他们三个一起上，也是白给！
“走！”
周鼎悲呼，那两人一愣，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秦九歌嘴角一弯：“等君已久。”
他话音一落，身旁一左一右，顿时就有两位血秦卫跨步而出，分别等在了那大长老和陈供奉面前。
轰隆！轰隆！
瞬间，两股强横的气势轰然释放，那种独属于神通强者的威压笼罩全场，令所有人顿时色变。
“神通强者！”
“又是两位神通强者！”
“在东荒，有一尊神通境强者坐镇，便算是不弱的势力了，足以镇压宵小。但是此刻，那两人明明看上去平平无奇，只不过是那白衣青年的侍卫模样，竟然也是神通强者？”
所有人面面相觑，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神通强者，乃是和肉身境武者截然不同的生命层次，地位尊贵，竟然是那位白衣青年的侍卫？
这太过玄奇！
不等他们多想，战斗便已经打响。
然而，所有人预料之中的龙争虎斗，却根本没有出现，相反——
两名血秦卫动作如出一撤，一刀挥出，血色的刀气浮现虚空，迎向那两人施展出来的雄浑元力匹练，然后……势如破竹！
“噗嗤！”
不过一个照面，那两人便吐血飞退，两名血秦卫得理不饶人，猛地又是极度凌厉的一刀挥出，令那两人神色一变，飞身退避。
扑通！
扑通！
接连两声，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响起，那两人赫然重蹈周鼎的覆辙，不由自主跪下，怒吼连连。
“嗤！”阿狗嗤笑，小声对秦九歌道，“枷锁初期，气息虚浮，也就在这小地方能够作威作福了，我血秦卫的儿郎，一身本领都是在生死之间练出来的，岂是这些人可比，三两下就能将他们逼入公子的重力领域阵法之中。”
秦九歌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然而，无论是周家之人，还是周围的金焰城之人，瞬间都炸开了。
“大长老！”
“陈供奉！”
周家之人大吼，和一瞬之前如出一撤，但是其中意味，却是天差地远。
方才两位神通强者来援，何其振奋人心，可谓是给快要绝望的周家之人注入一剂强心剂。
但是，片刻而已，便是从天堂来到地狱，他们心中的强援，竟然瞬间落败，而且落得和他们同样的下场，悲愤下跪。
个中落差苦涩，唯有局中人自己方才能够领会了。
至于金焰城看热闹之人，没有周家之人的感同身受，反而更加震撼莫名。
“怎么可能？”
“那两位，都是周家的神通强者，各有赫赫威名，竟然都不是那两人对手吗？要知道，方才周鼎还可以说是输给那白衣青年的诡异手段，但是这次交手，可都是实打实的实力啊，竟然都不是对手吗？”
“而且，你们不要忘了……”有人神色诡异，补充道，“那只是两名侍卫！”
闻言，所有人神色再变，敬畏莫名看着早有预料的秦九歌，心中惊颤。
显然，从今日的表现而言，那人绝不是纨绔之辈。
他的侍卫尚且如此，那么……
他呢？
“该是何等神人在世！”
第25章 我乃太虚圣子！
对于这些敬畏目光，秦九歌早已习惯，毫无反应。
俯瞰尽数跪倒的周家之人，秦九歌渐渐丧失了耐心，淡漠道：“我的耐心不多了，现在，我们总该能够好好说话了吧？”
杀人只是手段，从来不是目的。
秦九歌可没有忘记自己此来目的。
“狗贼，休想！”
周鼎虎目蕴泪，闻言狂吼道。
“狗贼？”听到这个称呼，秦九歌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怔，“看来我真的在大反派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啊……”
不过心中所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闻言，秦九歌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点点头：“骨头挺硬！”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脆响凭空响起，周鼎痛呼一声，竟然连跪都跪不稳，整个人下身不动，上半身软软地向前倾斜下去——他的脊椎，已寸寸碎裂！
做完这一切，秦九歌却如同没事人一般，微微一顿，似是反应过来：“对了，好像你们周家，还有一位至人初期境界强者？看样子，是要将他也打残，我们才能好好说话了？”
此言一出，普通周家子弟，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无论是周鼎，还是那大长老陈供奉，顿时都是神色一变。
“你怎么知道？！”
周家有至人强者在世，乃是他们周家最大的秘密，是压箱底的底蕴所在，他怎会知道！
阿狗嗤笑，血秦卫的消息渠道，只要想查，这种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
至于秦九歌就更不要说了，周家的那位至人强者，还在他出现过。
当初如若不是他支持，书中主角萧凡也没那么容易掌握周家，当然，在书中最后也证明了他的眼光没错。
只是如今……便不好说了！
“阿狗，去请一下那位至人强者！”秦九歌吩咐道。
“是！”
阿狗狞笑一声，他也是至人强者，气机感应之下，要找出另一位虽然要费点手脚，但也不是难事。
“不用了。”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给人一股弱不禁风的感觉。
话音落下，一名须发皆白，脚步虚浮的老人，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蹒跚着向场中走来，身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似是风一吹便会倒下。
看到整个周家，下至肉身境弟子，上至家主，尽数跪下，特别是家主周鼎整个人凄惨无比的模样，老者的眼皮狂跳，但随即压下，不再理会。
他浑浊的目光落在秦九歌身上，话语异样的平静：“老朽来了。”
“爹，您怎么出关了？”周鼎和那大长老皆是神色剧变。
老者寿元将尽，除了偶尔云游天下之外，终日枯坐，好不容易方才将命拖住，早已不理世事，不是事关周家生死存亡之事，根本惊动不了他。
“哼！老夫不出关行吗？”老者冷哼，令周鼎三人不禁低下头去。
“老家主？！”
“老家主还没仙逝？”
听到周鼎和大长老的话语，周家之人神色激动，第一次知道这位老家主尚在人世，而且……修为极高！
虽然他们不知“至人”为何物，但从周鼎和秦九歌的话语之中便明白，这老人绝对比周鼎要强，而且强不少！
这令他们早已沉寂下来的心，顿时再度蠢蠢欲动。
“中品灵阵？”老者凝神望着那四根柱子，浑浊的眼瞳爆发出一阵精光，惊叹不已看着秦九歌，“看来公子果然来历非凡啊！”
“前辈好眼力。”秦九歌坦然点头。
中品灵阵，和中品灵器乃是一个等级的宝物，极度珍贵，甚至在某种程度之上，比之中品灵器还要稀少，因为只有灵阵师方才能够炼出，而灵阵师数量极少。
论珍贵程度，虽然比不上中品灵器，但是在某些特定范围和领域，却是有鬼神莫测之威。
就比如现在，一个重力领域之下，连枷锁中期的神通强者都站不起来！
而且相比于灵器，灵阵更多的乃是靠阵盘和天地灵气支撑，对于使用者的要求就要低得多。
此时秦九歌身体出了问题，难以和人动手，但是控制这个重力领域却是不成问题。
由此可见其珍贵程度！
也就秦九歌贵为太虚圣子，方才能够拿出来如此灵阵。
老者呵呵一笑，摆手道：“公子谬赞了！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也就只剩这么点眼力了。”
秦九歌心中暗赞。
自己已经欺上门来，甚至将他儿子都已经废掉，眼前这老人竟然还能和自己谈笑风生，如果不是天性凉薄的话，那便是养气功夫已经练到了极深境地。
而老者，显然属于后者！
“不过……”老者话锋一转，“老朽毕竟为周家之人，公子此举，说不得老朽要向公子讨教一番了。”
秦九歌饶有兴趣道：“前辈就不先问问晚辈来历？”
“呵呵，还是免了。”老者呵呵一笑道，“老朽害怕一旦知道了，也便丧失了一战的勇气！”
“前辈倒是看得通透！”
秦九歌点头笑道，心中暗赞，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啊，活到老者这个年纪，眼睫毛都是空的，早就通透无比。
对方不问自己来历，其中原因，老者所言不敢和自己为敌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如果他知道自身来历之后，还胆敢和自己为敌，那便是将自己身后的势力一同得罪了。
而大势力无不看重面子，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那整个周家也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老朽知道，虽然老朽是至人境，但大概率在公子手中是讨不到好处的……”老者笑道，浑浊的眸子渐渐锋锐了起来，“不过，老朽忝为周家上代家主，总要给家主子弟后辈一个交代！”
“所以，战！”
话语落下，一股极度雄浑的灼热气息，从老者苍老的体内轰然爆发而出，他目光灼灼，精气神达到一个巅峰，战意冲天！
从那具苍老身体表现出来的能量，足以焚尽金焰城！
“老家主……”
见到这一幕，周家之人，特别是周鼎几人，却丝毫没有兴奋激动，反而一脸担心看着老者。
听到老者的话语，方才他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便已经悄然沉寂下来，剩下的便只有担忧。
“前辈既然战意已决，那晚辈便只有奉陪了。”秦九歌道，“阿狗，你去领教一番前辈高招！”
“是，公子！”
阿狗道，狞笑着踏前一步：“老家伙，出手吧！如若我先出招的话，你怕是连出手机会都没有！”
他的这番话语，不可谓不狂妄，但老者却不以为忤，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朽便得罪了！”
说着，强横的元力在他身上轰然升腾而起。
老者神色肃然，显然已经将阿狗当成毕生大敌，开声吐气，怒吼道：“血脉为引，金焰滔天！”
“去！”
话毕，他脸上涌上一股诡异的血色潮红，双手结印，猛地向着阿狗一劈而下。
陡然之间，天地间的温度刹那飙升，一朵金色的火焰从老者的手中悄然浮现，猛地向阿狗飚射而去。
那一朵金焰迎风飞涨，将空气灼烧，瞬间便呈燎燃之势，熊熊燃烧。
刹那间，老者和阿狗之间的虚空便被金色的烈焰覆盖，什么都看不清，唯有可怕的温度扑面而来。
至人之威，强悍如斯！
秦九歌和血秦卫实力强大，周家之人亦有三名神通强者勉强护持，但围观之人便遭了鱼池之殃，无数人被灼伤，惊骇之下，一退再退，看向场中老者的眼神之中，满是浓烈的忌惮和敬畏之色。
“在老子面前玩火？”
就在此时，一道桀骜不驯的话语响起，蕴含着浓浓的嘲弄之色：“老家伙，你还嫩了点！”
轰然之间，从那一片赤金之色中，一道深邃的黑色悄然出现。
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竟然再升几分，吓得围攻的金焰城之人忙不迭再退百丈！
“这是？！”
老者神色微变，涩声道，死死盯着阿狗身上那黑色的烈焰，眼中露出沉吟之色。
“破！”
阿狗冷笑，口中吐出一个字。
话音一落，他身上的黑色烈焰化作一条火焰狂蟒，张嘴一吸，顿时那滔天的金色烈焰，便被疯狂吸收。
片刻，那滔天的金色烈焰无影无踪，只有那一条黑色的烈焰狂蟒，如有灵性般，阴冷盯住老者。
“去！”
阿狗冷声道，火焰狂蟒激射而去，轰然撞在老者身上，后者应声而飞，疯狂吐血。
如若不是他还有后手，单单是这一击，便足以毙命。
“爹！”
“老家主！”
周家之人悲呼。
“咳咳……”
老者置若罔闻，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阿狗，半晌一声长叹，似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行将就木，涩声道：“魔焰神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阿狗先生！老夫输得不冤，输得不冤啊！呵呵，呵呵！”
他涩笑出声，颇有几分英雄迟暮之悲意。
“老家伙，你认识我？”阿狗狂笑，话语睥睨。
老者长叹，拱手道：“一年前，阿狗先生率队屠杀赤云宗满门，震动小半个东荒，老朽曾和友人远远看到阿狗先生英姿，对先生的魔焰神功印象颇深，只是今日眼拙，先前却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顿了顿，他转向秦九歌，对后者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心中苦涩不已。
他涩声道：“不知这位公子？”
秦九歌眸子低垂，朗声开口：
“太虚圣子——秦，九，歌！”
第26章 犯我者，无人可得宽恕！
“太虚圣子！”
“东荒圣地太虚山圣子？！”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太虚山，那可是整个东荒大地的巨无霸实力，统御亿万里山河，君临天下，一名普通弟子出现在此地，周家都要恭恭敬敬，以礼相待，更何况传说中的圣子？
那绝对是遨游九天之上的神龙！
如今，竟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诸人如何不惊。
“触怒太虚圣子，周家此次栽得不冤啊！”
有人感慨，众皆以为然。
听到秦九歌的身份，周家之人更是彻底绝了找场子的心思，全都心如死灰，目光呆滞。
“太虚山，太虚圣子……”
“我们周家，怎么会惹到如此强敌？”
“难道天要亡我周家吗？”
此刻，向眼前的白衣青年下跪，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所有周家之人心中无比苦涩，竟然招惹到如此不该招惹之人。
便是那老者，心中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太虚圣子”四字之时，本以为早就磨炼得波澜不惊的内心，依然忍不住狠狠一揪。
他长叹一声，对着秦九歌深深一拜：“老朽周江坤，拜见太虚圣子！先前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圣子当面，多有触犯，请圣子恕罪！”
“前辈请起，不必多礼。”坦然承受老者一拜，秦九歌方才轻笑道，“不知如今，我们是否能够好好说话了？”
“一切听凭圣子处置！”
周江坤道，态度恭敬。
方才不知道秦九歌身份，他还意欲和秦九歌掰掰腕子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如果再有半点冒犯，那便是不识好歹了。
这点，他自然清楚。
秦九歌这才满意点头，收起重力领域，令周家之人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惊魂未定之色。
周鼎毕竟是神通强者，虽然膝盖骨和身体大龙都被敲碎，但是在磅礴元力支撑之下，倒也勉强能够控制着站起。
但此刻，无论是他，还是另外两位枷锁境神通强者，都是满脸苦笑，束手恭立一旁，不敢有丝毫怨言和不敬。
“好了，此间事了，诸位请自行离去吧！”周江坤对金焰城围观之人道。
众人无奈散去，但是今日周家所发生的一切，却足够诸人津津乐道，成为经久不息的谈资。
“圣子殿下，请这边请！”周江坤伸手虚引，将秦九歌等人引领到周家的会客厅中。
除了秦九歌一行，偌大的会客厅，便只有周江坤和周鼎三人，其余周家之人，显然都没有那个资格。
秦九歌淡淡扫了周江坤一眼：“前辈，我此来所为何事，相信你也知晓了吧？”
“老朽知晓。”周江坤长叹一声，浑浊的眸子冷冷扫过周鼎三人，寒芒一闪，令后者不由深深低下头去。
周江坤这才接着苦笑道：“老朽方才便已经听手下人说了。手下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和殿下的血秦卫发生冲突，请殿下恕罪！”
“恕罪？”
闻言，一直淡然的秦九歌，眸子此刻刹那冷冽，直视周江坤，直把后者盯得满身大汗。
“杀我秦家血秦卫、犯我秦九歌者，无人可得宽恕。”
秦九歌道，语气斩钉截铁，蕴含着恐怖的杀机，令周江坤几人皆是下意识心中一冷，如堕冰窟。
闻言，阿狗更是狞笑着，凶厉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如同猎人在注视着猎物。
嘀嗒，嘀嗒！
豆大的虚汗，从周鼎几人头上不断冒出，在其他人面前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通强者，但是在秦九歌和阿狗面前，却是刀俎之上的鱼肉而已。
就连周江坤，早就已经活得通透，此时依然忍不住内心狂跳，天人交战。
半晌，他本就苍老没有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瞬间如同衰老了好几岁，长叹一口气：“老朽明白了。”
说着，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挥手，示意那名大长老：“去，把在落日渊杀害圣子殿下的血秦卫的凶……凶手，全部……押来！”
说完，他的身体，似是再度佝偻了几分。
“爹！”
那大长老神色一急。
要知道，能够前往落日渊开采地灵玉矿之人，皆是周家最为精锐，最为忠心的之人，而且数量众多，乃是他们周家一小半的实力！
一旦这些人出事，那整个周家也就空了一半，可谓是伤筋动骨的！
周江坤脸上的褶子抖动一下，随即沉声冷喝：“去！”
“是！”那大长老无奈应下，下令拿人。
周江坤深吸口气，勉强平复心中波澜，对秦九歌道：“殿下，这个交代，不知您可满意？”
秦九歌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心中也是暗叹此人为一代枭雄，一旦得知自己的身份，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小半个家族实力，说舍弃就舍弃了。
当下，他不置可否一笑，端坐首位，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不言不语，令周江坤也是摸不清他的意思，暗叹难缠。
周家的效率很快。
盏茶时间之后，大厅之外传来一阵喧闹，大长老已经命人将当日落日渊之人，尽数拿下，押到大厅外的广场之上。
“圣子殿下明鉴！”大长老对秦九歌恭敬一拱手，目光中带着一抹悲愤之意，脸皮轻抖，“当日落日渊杀害血秦卫凶手，除去血秦卫斩杀之人二十四，其余共计……三十六人，修为最低者肉身七重，最高者肉身境界巅峰！
“已尽数拿下，听候圣子殿下发落，我周家……不敢有丝毫怨言！”
秦九歌不语，给阿狗比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命人前往核实。
以血秦卫的消息渠道，只要想查，参与当日之事者，一个难逃。
很快，阿狗就向秦九歌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不错。”秦九歌脸上这方才露出淡淡的笑意，但瞬间眸光冷冽下来，“杀！血秦卫的血，从来不能白流！”
“是！”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轰然响起，一众血秦卫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但眼中却是涌出极度冰冷的煞气，看着广场之中已经被制服之人，目光没有丝毫温度，身形猛地一动，手起，刀落！
“不！”
“不要！”
那些人疯狂求饶，但血秦卫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手中的战刀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收割一条一条的生命。
不过片刻，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便被鲜血染得一片赤红，如同地狱。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周江坤几人心都在滴血。
要知道，场下每一人，都是他们周家的精英，耗费了无数心血，无数资源方才堆积出来的，如今却是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被血腥屠杀！
更加憋屈的是，偏偏这还是他们亲自制服，任由秦九歌屠杀泄愤。
那种悲愤，如万蚁噬心！
很快，三十六人，无一幸免，尽数死于非命。
“圣……圣子殿下，这下您可满意？”周江坤道。
秦九歌敏锐地发现，以对方的城府，此刻话语之中的态度都已经流露出几分不忿，但他却视如未觉，不动声色点点头：“可以，此事揭过。”
周江坤心下一松，也是暗舒了口气。
以秦九歌的身份，一言堪比九鼎！
既然他说此事揭过，那便是就此揭过了，对于周家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秦九歌淡淡开口，“我的天灵暖玉呢？”
第27章 怒火
“你的天灵暖玉？！”
闻言，周鼎三人心中皆是一怒，但随即便看到周江坤的眼色，不禁心中苦笑。
这等话语，何其霸道？！
为了得到天灵暖玉，他们周家耗费无数心血，在和血秦卫争夺过程之中，更是被那支血秦卫小队生生杀掉二十多起码是肉身七重之人。
虽然最终凭借人数优势，将那支血秦卫小队堆死，但是就在刚刚，幸存之人无不为之陪葬！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方才得到那天灵暖玉，结果临了，却是被秦九歌轻飘飘一句“我的天灵暖玉”，便要将这一切抹杀。
此刻，周鼎几人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倾尽三江五海，亦难以洗尽。
然而，秦九歌却浑然未觉。
天灵暖玉他势在必得，谁敢挡路，杀无赦！
“有问题？”秦九歌用杯盖轻轻拨弄悬浮的茶叶，漫不经心道。
但是，任谁都能感受到，他云淡风轻之中，潜藏着的汹涌暗流。
周家几人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再度提起。
半晌，周江坤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回圣子殿下，非是我周家不愿意，实在是……”
他欲言又止，脸上竟然浮现出挣扎之色，要知道，以此人的城府，便是将周家三十多位强者推出来受死，他也不曾如此犹豫。
“嗯？”秦九歌眉头微微一皱，周围的空气，瞬间似是凝固一般，压抑得可怕！
“殿下息怒！”周江坤心中咯噔一下，沉吟半晌，最终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一枚拇指大的洁白玉石，“我周家便只有这一小块了，老朽愿意献给殿下！”
那块玉石通体洁白无瑕，有丝丝暖意散发而出，浓郁的天地灵气肉眼可见，丝丝缕缕钻进那块玉石之中。
正是天灵暖玉！
秦九歌伸手接过，微微一喜之后，眉头皱得更深，沉声道：“以那条地灵玉矿而言，能够孕育出来的天灵暖玉，起码该有拳头大小。”
对于他的伤势而言，这一小块天灵暖玉，绝对不够，他还需要更多。
“殿下……”周江坤苦笑，“殿下有命，我周家岂敢不从？但我周家真的只有这么一小块啊，请殿下明鉴！”
阿狗一脸狞笑：“老家伙，欺瞒我家公子的下场，你可曾想过？”
闻言，周江坤眼底深处一抹挣扎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消逝，咬牙道：“老朽绝不敢对圣子殿下有丝毫欺瞒，我周家的天灵暖玉，确确实实只有这一块！”
秦九歌漫不经心点点头，令得周江坤心中暗舒口气，但随即，秦九歌接下来的话语，顿时让周家四人，齐刷刷神色急变。
“其余的，都在萧凡那里吧？”
秦九歌似笑非笑，但那柔和的目光之中，宛若带着可怕的审判之意，居高临下看着周家几人。
周江坤不愧是老狐狸，被秦九歌的话语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神色只是一变，但瞬间转变成一副疑惑之色：“殿下所言何意？萧凡，这是何人？”
“该死，少主之事，他如何得知！”周江坤心中波涛汹涌。
这是他们周家最大的秘密，整个周家所知之人都不多，而秦九歌又是从何得知？
然而，秦九歌不言，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可怕的压力，从他灿若星辰的眸子之中投射而出。
半晌，饶是周江坤人老成精，在秦九歌带着审判的目光之下，依然满头虚汗，终于支撑不住，猛地一咬牙，作出了决定。
他苦笑，一声长叹，对秦九歌拱手一拜：“圣子殿下果然目光如炬，老朽佩服，佩服！”
说出此言，他心中经过剧烈的天人交战！
追随萧凡，虽然有祖辈的誓言在，但千百年过去，那种祖训早就没有几人会乖乖遵从。
当初他之所以作出如此决定，祖训只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代表他和周家在萧凡身上押宝，将周家的战车，绑在萧凡身上。
在书中，最后事实也证明，他们的押宝是对的，将周家重新带到另一个辉煌。
但是如今，面对秦九歌捉摸不定的态度，这次押宝的最终结局，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只是，周江坤他无从选择！
以秦九歌表现出来的态度，此事尽在这位圣子殿下掌握，已经由不得他了。
“说说。”秦九歌淡淡道，看不出喜怒。
既然承认了，周江坤同样有几分枭雄本色，也便不再隐瞒，倒豆子般，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边说他也边偷偷关注秦九歌的脸色，但后者却始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露声色，令周江坤也只得作罢。
此事和秦九歌的猜测相差不多。
当初经过萧凡的一番装逼打脸，周家以萧凡为尊，也倾尽资源相助后者。
此次的地灵玉矿和天灵暖玉，乃是萧凡告知周家，吩咐周家挖出天灵暖玉之后献给他，想不到中途杀出一队血秦卫，令事情发生了变数。
不过最终，周家还是将天灵暖玉弄到手。
在周江坤截留下拇指大小的一块之后，其余的，现在正在送去给萧凡的路上。
“算算时间，估计也差不多送到了。”周江坤道。
秦九歌心中微急，毕竟萧凡可是主角，到了主角手中的东西，想要让他吐出来，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
但他表面上依然不露声色：“他们在哪汇合？”
“这……”周江坤略一犹豫，虽然将他们和萧凡的关系交代出来，但是内心他却依然不想萧凡出事。
“嗯？”秦九歌目光微冷。
周江坤浑身一震，瞬间看清现实，没有再犹豫，将萧凡和他们周家约定之地飞快吐了出来。
“很好。”
秦九歌略一沉吟，确定再无其他需要询问之事。
他缓缓站起，负手而立，星眸渐渐冷冽下来，面无表情看着周江坤几人，半晌缓缓道：“有件事忘和你们说了，那就是……”
他冷冽的眸子在周江坤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俊脸之上浮现出淡淡的讥笑，接着道：“我和萧凡有大仇……”
“不死不休！”
轰！
此言一出，宛若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周江坤几人心脏之上，令他们心脏下意识停了一拍，整个人的思绪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惊骇万分。
“你等，可明我意？”秦九歌负手而立，淡漠道。
周江坤几人的脸色铁青，极度难看。
能够成为神通强者，几人又岂是愚笨之人？
通过之前的接触，对于眼前的圣子殿下，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那就是此人绝对是一代枭雄，身份、实力、心智、手段皆是上上之选。
而偏偏，萧凡虽然现在不如眼前之人，不过周江坤更是比谁都明白，萧凡绝非池中之物。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更何况是两条真龙？
而他们周家，既然卷入了如此两条真龙的争斗，灭亡，已是定局！
想到这里，周江坤何曾不明白秦九歌之意？
既然他不曾轻敌，将萧凡放在生死大敌的位置之上，又得知周家与萧凡的关系，以秦九歌表现出来的强势性格，势必不会坐看萧凡的势力成长起来。
也就是说，在秦九歌心中，他们周家已经被宣判死刑！
“圣……圣子殿下……”
饶是周江坤年老成精，此刻依然丧失了冷静，强笑道：“可否给我周家一条生路？”
“既然站错了队，总要承受我的怒火。”
秦九歌居高临下看着周江坤，神色淡漠，如同天神俯视凡夫。
第28章 圣子慈悲！
“桀桀！”
阿狗狰狞一笑，疯狗般的目光从周家四人身上一一扫过，可怕的杀意宛若实质，令所有人都心生寒意。
听到秦九歌冷漠的话语，周江坤心中再无半丝侥幸。
帝王一怒，流血漂橹！
而眼前之人，可是太虚圣子！
比之凡间的帝王，要高贵不知凡几！
虽然他们不知萧凡和秦九歌之间的恩怨，但是既然做错了事，触怒了太虚圣子，那便要承担代价。
“爹！”周鼎传音周江坤，语气愠怒，恨不得将秦九歌生撕，“太虚圣子又如何，和他们拼了！”
“爹……”
“老家主……”
其余两人亦传音道，他们都是神通强者，自有属于自身的骄傲。
闻言，周江坤苦笑。
他们周家在这金焰城称王太久了，久到周鼎等人的思维都转换不过来。
“可笑！可悲！”
“你们太过夜郎自大了！”周江坤传音呵斥，语气颓然，“不走出这金焰城，你们又岂会知道东荒之大，圣地之威，圣子之尊！”
“别的不说，太虚圣子自身不动，一声令下，便足够令我周家灰飞烟灭！”
闻言，周鼎等人尽皆默然。
秦九歌不发一言，神色平静看着几人。
他自然知道几人在相互传音，但却丝毫不以为意。
一力降十会！
蝼蚁再如何商议，也抵不过是神象随意一踏。
“圣子殿下……”周江坤颓然一笑，神色凄绝，“不知殿下要如何对我周家，可否划下道来？”
秦九歌不语。
阿狗冷冷一笑，野兽般的眸子凶光四绽：“与圣子为敌者，屠宗灭门！”
“这是规矩！”
“规矩……”周江坤凄然一笑，“是啊，规矩！”
那句在网文中泛滥成灾的“xx大陆，实力为尊”，在东荒大地依然适用，圣地势力便是高高在上，俯瞰亿万里山河的庞然大物，敢与之为敌者，当满门斩绝！
这，便是这方世界的规矩！
“既然如此……”周江坤绝望一笑，旋即苍老的脸上涌上一抹决绝之色，直盯住秦九歌的双眼，“那便是逼我周家誓死一战！”
说着，他略显佝偻身躯，刹那挺直，比之方才要强烈无数倍的战意，冲天而起！
别忘了，眼前的老者，也是一位至人强者！
随着他一动，周遭的天地灵气刹那沸腾，整座大厅气氛瞬间凝固！
然而，这一切对秦九歌毫无影响，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之色：“可以，但……”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今日过后，世间再无周家！”
铿锵！
话音一落，整齐划一的战刀出鞘，刀锋指天！
这便是秦家的铁血卫队，杀气冲天，饶是周家几人皆是神通强者，依然忍不住内心震颤！
“杀！”
气机牵引之下，周家大长老第一个忍受不住，怒吼出声，人剑合一直杀向负手而立的秦九歌。
“住手！”
阿狗刚欲动手，就听到一声苍老的低吼，紧接着周家大长老的身影，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轰然飞退，狠狠砸在地上，碎石横飞。
定睛一看，出手之人赫然就是周江坤！
“爹！”
“老家主！”
周鼎和陈姓供奉难以置信，满脸震撼之色，他们万万想不到，出手阻止周家大长老之人，竟然会是周江坤。
就连阿狗脸色都有几分郁闷。
倒是秦九歌，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老者，神色玩味。
周江坤脸色亦很是难看，对于被他一掌重伤的儿子，他根本看都不看，强自镇定下来，盯住秦九歌的双眼：“殿下，听殿下方才的意思，如果我们周家不识好歹，殿下便要灭我周家满门？”
“没错。”秦九歌点头，饶有兴趣看着他。
“那如若我周家识得好歹？”周江坤沉声道。
闻言，秦九歌再度深深看了眼前老者一眼，但老者一步不让，直直和他对视。
“呵呵。”
半晌，秦九歌轻笑出声，这是他今日第一次开怀大笑：“前辈果然是成大事者！”
他年纪轻轻，但却是以一种俯视的视角评价眼前老者，如果换了别个，定然要被贻笑大方，但是此话出自秦九歌嘴里，所有人便觉得合情合理。
“圣子谬赞了。”周江坤道。
秦九歌不置可否，淡淡道：“如若你周家识得好歹，我可网开一面，留你周家金焰血脉几分香火。”
“圣子意思是？”周江坤早就绝望的浑浊目光，此刻猛地爆发出几分希望之色。
“旁系血脉者，不杀。”
“弱质女流者，不杀。”
“直系血脉十六岁以下者，不杀！”
秦九歌轻声道，前面两句话周江坤还没太大反应，但是最后一句话，却令得他的呼吸瞬间急促。
人老之后，最为看重的，莫过于家族香火传承。
他们金焰家族，血脉更是珍贵，秦九歌既然承诺饶过他们周家直系血脉少年男女，那他们周家也就尚未亡。
虽然没有他们的庇护，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但是起码保证了香火不灭！
“斩草不除根，殿下便不怕，我周家儿郎日后找殿下报仇？”周江坤试探道。
秦九歌神色淡然，淡淡道：
“我乃太虚圣子。”
秦九歌此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描淡写道出一个事实，但比世间一切话语都要具有说服力。
他是太虚圣子，实力强大，天赋更是可怕至极，又有何惧？
“明白了。”周江坤点头，再无疑虑，对秦九歌猛地躬身一拜，直让周鼎几人担忧老者的脊椎骨都会折断。
“圣子慈悲！”
他沉声道。
此言，他说得没有半点勉强，反而诚心诚意，心怀感激。
听起来或许显得荒谬，但事实如此！
秦九歌要屠尽周家精锐，本应是生死大仇，但正如阿狗所言，与圣子为敌者，屠宗灭门，这本就是这方世界的规矩。
莫说尊贵如秦九歌，便是他们周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曾对不少小家族进行过鸡犬不留的血腥屠杀。
而秦九歌留他周家一丝香火不灭，确实值得周江坤这位老家主对其感恩戴德！
这也是规矩！
“圣子慈悲！”
见状，周鼎和周家大长老同样认清楚情势，互相对视一眼，同样强忍着伤势，对秦九歌深深一拜。
秦九歌傲立场中，承受这一拜，心安理得。
他，受得起！
第29章 以死谢罪
“疯了……你们疯了！”
见到这一幕，那陈姓供奉神色铁青，一脸怒容。
听周江坤父子三人的意思，竟然是自愿一死。
他可不是周家之人，只不过是受周家供奉，为周家提供武力而已，可犯不着为周家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想到这里，那陈姓供奉一声怒吼，身形猛地一个闪烁，再次出现之时已经在大门之外了。
一位神通强者打定主意要逃，其速度绝对是惊人的。
只是，逃得过吗？
秦九歌沉默不语，似是没有看到一般，连眼皮都不曾抬起，像是对陈姓供奉的逃离毫不在意。
“世间哪得如此好事？”周江坤心中苦笑。
陈姓供奉也算得上他半个徒弟，如果可以，他亦不想对方因为周家而亡，不过既然方才他都出手对付秦九歌了，结局早就注定。
想到这里，周江坤瞬间动了。
目标：陈姓供奉！
那陈姓供奉不过是枷锁初期而已，勉强成为神通强者，绝对是其中最弱的那种，而周江坤却已经是至人境界，双方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片刻。
砰！
一道破败的身影，从大门之外，轰然砸落秦九歌脚下，如同死狗，疯狂吐血，进气多出气少。
不是那陈姓供奉又是谁？
周江坤面露一分不忍之色，但瞬间恢复，对秦九歌一拱手，咬牙道：“请圣子殿下放心，今日我周家精锐定当尽灭，绝不给圣子殿下添半分堵！”
“呵呵。”秦九歌轻笑，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老者，“前辈倒是个妙人。”
他心中暗叹：“果然，无论是前世的现实世界，还是在这玄幻世界之中，难怪权势总是令人如此迷醉。”
因为他拥有君临东荒的权势，所以他出于人道放过那些尚未成人的少年男女，就能让眼前即将因自己而死之人感恩戴德；
所以为了平息他的怒火，眼前老者不惜亲手斩杀自家供奉。
说来荒诞，但却理所当然。
“只不过，在这由我亲手创造出来的玄幻世界之中，权势的根本，却是实力！”他暗道，对此很清醒。
听到秦九歌的话，周江坤苦笑，随即更显衰老的脸上涌上一抹神圣之感：“为了家族！”
说完，他似是下定决心，眼中闪过狠辣之色，轰然一掌拍出。
狂暴的元力匹练汹涌，一团金色的烈焰从他掌心飚射而出，猛地落在地上的陈姓供奉身上。
“不！”
陈姓供奉目眦尽裂，心胆俱颤，瞬间被那朵金色火焰烧成灰烬，连尸骨都不曾留下。
要知道，周江坤可是至人强者，而且祖传的金焰血脉确实强横，就算是在同级别之中，也绝对算得上强横了。
只是可惜，他之前遇上的，却是在圣地级势力之中，也绝对算得上天之骄子的阿狗，可以说败得不冤！
“圣子殿下，这是……”周江坤神色沉痛，沉声道，“第一个！”
秦九歌不语，随意点头，不置可否。
见状，周江坤也不再迟疑，略显佝偻的身躯缓缓挺直，体内气血滚滚，宛若烘炉，整个人似是年轻了十岁，雷厉风行。
他这是燃烧了一切，重新回到巅峰。
“周鼎！”他沉声道。
“孩儿在！”周鼎用元力控制住体内破碎的骨头，渐渐站直，神色肃然，带着赴死的决绝。
“传我命令！”老者体内气血愈发旺盛，燃烧起来，“凡我周家直系血脉，年满十六岁者，厅外广场集合，与我父子三人共同……向圣子谢罪！”
“未满十六岁者，通过地道暗中出城隐居，不成神通禁止出世！”
“其余人等，全部遣散！”
“从今日起，周家……解散！”
“胆敢不从者，杀，无，赦！”
周鼎浑身一震，沉声道：“是！”
说着，转身离去，下去安排，周家大长老赶紧跟上。
看着此刻血气如炉的老者，秦九歌心中暗赞，同时也暗暗感慨，这周江坤确实是个人物，只是可惜，起点太过低了一点。
如若他生在太虚山等圣地势力，未尝不能闯出一番大事业。
当然，这个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很快，会客大厅之外，响起熙熙攘攘的声音，以秦九歌敏锐如狐的六感，清晰地听到整个金焰周家的骚乱和不安情绪。
不过，在周鼎几人的铁血手段之下，这种骚乱被硬生生镇压下去。
周江坤的命令，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这个曾经君临金焰城的家族，正在慌乱而有序地……走向衰亡！
时间悄悄流逝，但是秦九歌却没有一丝急切，整个人端坐首位，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水。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那种喧哗声渐渐低了，一切似乎归于沉寂。
周鼎的身影走近会客厅。
他对秦九歌躬身行礼：“禀圣子殿下，凡我周家直系血脉成年之人，已经尽皆集合完毕，听候发落！”
“不错。”秦九歌点点头，对周江坤含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前辈一门三俊杰，只是可惜运气不太好。”
闻言周江坤苦笑：“在圣子殿下面前，谁人当得起俊杰之名？”
“前辈谦虚了。”秦九歌不置可否，“接下来，就交给前辈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周江坤依然忍不住身体一僵，半晌方才缓过来，浑浊的眸子出现点点晶莹，沉重点头。
刹那间，场中的气氛，便涌起一股肃杀之意。
周江坤本来略显佝偻的身躯，此刻挺得笔直，沉声询问周鼎：“其余之人，可曾安置完毕？”
周鼎脸色沉重，重重点头。
“好！”
周江坤沉声道，而后转向秦九歌：“既然如此，就请圣子殿下随老朽移步厅外，我金焰周家，今日向圣子殿下……以死谢罪！请！”
秦九歌点头，当先负手而行，眸子漠然，如神灵巡世。
会客厅外的广场，方才为血秦卫陪葬之人的尸首还在，大地一片赤红，肃杀之意冲霄。
整个广场，占地将近一亩，但此刻竟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疑惑之中带着不安。
周江坤对周鼎和周家大长老点头示意，两人了然，分散开来，立于广场的两角，遥遥相对，目光炯炯看着场中的诸人，神色极其复杂。
周江坤缓缓越众而出，面对周家诸人，缓缓躬身，一鞠到底：“诸位，老夫周江坤，对不住大家！”
见状，人群哗然，不明所以。
“老家主，您别这样！”
“对啊，老家主，不知召集大家来此，所为何事？”
“老家主，是不是那狗屁圣子？操！您老人家一声令下，就算是圣子，老子也敢杀！”
“对，老家主，您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您让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
诸人议论纷纷，就算秦九歌就傲立于周江坤身后，此刻也不乏大怕死之辈破口大骂。
但出乎众人意料，此刻秦九歌却没有悍然出手，反而满脸淡笑，负手而立，不动如山。
周江坤眸子之中，一滴老泪滑落，沉声道：“诸位，老夫召集大家来此，希望诸位与我共同……赴死！”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