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转学
蓝雪月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啊?”,蓝雪月确认后忍不住轻呼一声。
转头看丛燕和张勇的表情,蓝雪月判断他们也毫不知情。这家伙真能沉住气,昨天聚会竟什么都没说。
袁浩调皮得朝蓝雪月眨眨眼,蓝雪月回他个白眼。
蒋老师说:“……袁浩同学是由三中转来我们班的,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啪”
其实,蒋老师都不知道,袁浩是一中易校长“赢”过来的“战利品”,说起来,这件事情很戏剧化。
易校长和三中的林校长是初中同班同学,上学时他们的成绩都很优秀,班级第一基本都被他们“承包”了。
两人都是争强好胜之人,谁都不服谁,什么事都要比个高矮短长。
市运动会,两个“冤家”又碰上了,唇枪舌剑一番,达成“赌约”:运动会谁的总分高,谁就能向对方要一个优秀的运动员。
结果……,林校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就这样袁浩被林校长“出卖”给了一中。
袁浩原班主任受林校长之托,委婉的表达出了让袁浩转学的意愿,没想到袁浩竟欣然同意了,让原班主任伤心了好一阵。
袁浩找了易校长,表达出了想去成绩最好的一班,易校长看到袁浩这么积极上进,也就欣慰的答应了。
……
袁浩被安排在了第三排,蓝雪月的前桌,苏宁的同桌。据说三四排坐的都是老师格外关注的同学。刚来就受到如此重视,不少同学对袁浩是羡慕嫉妒恨。
苏宁看到帅气的袁浩坐到自己旁边,大饼脸上堆满了笑,幸福的飞出了天际。
袁浩回头对蓝雪月说:“嗨!你好,我是袁浩,请多多关照。”
“你好!我是蓝雪月,你的同桌很优秀,请她关照就好了。”
苏宁配合的对袁浩说:“有什么事随时问我,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好的,谢谢同桌!”,袁浩冲苏宁“夺命”的一笑。
苏宁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红的像关公,心脏仿佛要冲破束缚马上跳跃出来。
袁浩看到苏宁这样,有点“消化不良”,连忙回头跟蓝雪月“咬耳朵”:“我有那么帅吗?”
“放心,你不帅,苏宁弱视,看不清你的脸,等她看清楚,你就安全了。”
“切!”
袁浩长得帅且好脾气,女生们都愿意和他接近,丛燕总说他是“女生之友”,处处留情,处处惹桃花。
丛燕所言不虚,这才开学一个月,袁浩就收到了九封“情书”。
蓝雪月不禁感慨:“现在女孩子的字典里还有没有‘矜持’二字?”
丛燕的对蓝雪月说:“那些女生简直是自寻烦恼。”
张勇无话可说,只有羡慕羡慕加嫉妒。
袁浩见怪不怪,自带光环的他在三中早就收获了一大群迷妹。
相比之下,男生似乎矜持得多。优秀的蓝雪月也是有些“粉丝”的,但那些“迷弟”基本不会表达出自己的喜爱之情,只是在偶尔碰到时多看几眼罢了。
苏宁就是袁浩的众多“粉丝”之一,上课时,总是借着摸头发,挠脸啊,把头转向袁浩,偷偷摸摸的欣赏。
面对苏宁的“侧面进攻”,袁浩无动于衷,该干嘛干嘛,仿佛是块儿绝缘体。
执着的苏宁没有因为袁浩无声的拒绝而放弃对袁浩的爱慕,她寻找各种各样的机会不断的“骚扰”袁浩,想引起他的关注,可袁浩似乎也没什么反应。
无奈之下,她只能求助于自己的闺蜜。
苏宁的闺蜜叫小谭,是初二下学期转来的。
小谭相貌平平,学习平平,看起来很普通无害,就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不知不觉,短短一个月就把冷酷骄傲的苏宁收服,成为她的闺蜜死党。
这里,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小谭的生活经历。
小谭出生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父母“养儿防老”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为了要一个男孩“传宗接代”,小谭妈妈接连生下了三个女孩,小谭排名第二。
小谭父母几乎绝望了,本不打算再生了,但看到别人家抱着大胖小子招摇过市的显摆,自卑的他们终于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孩子“呱呱坠地”时,小谭父母实在没有勇气去看,孩子舅舅壮胆看了一眼,然后兴奋的跳起来喊:“是儿子,姐姐,是儿子,你有后了。”
小谭父母的喜悦之情难以表达,她们把爱都给了这个最小的弟弟。基本不管三个姐姐是死是活,让其自生自灭。
小谭就是在这样一个没有公平可言的家庭中长大,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弟弟的。三姐妹的衣服都是小的捡大的,大的穿妈妈的,从来就没有合身过,只有弟弟的衣服干净,整洁。
……
就这样,小谭熬到了初中,她父母本不想让她继续念书,但小谭一哭二闹三上吊,态度决绝。镇长也找到小谭家里做她父母的工作,这才勉强让小谭继续读书。
小谭有个还算不错的亲戚,在她的介绍资助下,小谭来到了一中读书。
爱的缺失导致小谭性格自私,偏激,嫉妒心又超强。蓝雪月的优秀成了她发泄情绪的目标。
看到蓝雪月家庭和睦,人缘好,她嫉妒,看到蓝雪月学习好,她也嫉妒,看到袁浩对蓝雪月好,她更嫉妒,甚至可以说是恨,恨不得蓝雪月从高处跌落下来,她就可以上去踏上两脚一泄心头之恨。
善良的蓝雪月对谁都挺好,谁有困难,只要跟她说一声,她都会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人家,这也成了小谭恨她的原罪之一,凭什么你可以当天使被别人宠,被别人爱。那我就做恶魔,把你这只天使撕碎,毁灭。
小谭无害平凡的外表,成功的掩盖了她的自私,可怕。
这天,苏宁又噘着嘴跑到小谭面前:“袁浩太讨厌了,我约他跑步他竟然说跟蓝雪月约好了一起,他就是找借口,不想理我。”
小谭故作天真的说:“没有啊,我觉得袁浩对你挺好的!”
“真的吗?你怎么看出来的?”,苏宁兴奋的两眼放光。
“有天语文课,我看到袁浩偷偷看你了。”
“啊?哪天哪天?”,苏宁双手托脸陶醉的想象着袁浩对自己痴痴的瞧。
小谭暗暗骂她花痴。
“我也忘了,不止一次,我看到过好几次呢”,小谭看着苏宁又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学习又好,男生们肯定都喜欢你,袁浩也不例外啊。”
苏宁被捧得飘飘然了,心情瞬间好到爆炸:“为了感谢你安慰我,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不用,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关心帮助你。”
“不行,你一定要接受,否则我会不高兴的。”
苏宁的家庭条件非常好,零用钱是无限量供给制,这就养成了苏宁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节制的坏习惯,同时她也觉得用钱可以表达她的一切感情。
苏宁有钱,正好给小谭以经济上的帮助,小谭顺水推舟的几句哄骗,也让苏宁信心倍增,真心高兴,这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欠谁的,小谭每次都心安理得的接受苏宁的馈赠,觉得这是自己靠智慧赚来的,属于自己的回报。
32.腹黑女出现
苏宁拉着小谭选好了心仪的礼物,又拉着她去枫园二楼包间吃饭。
苏宁以前也经常带小谭吃饭,但还没来过枫园这么奢侈的地方,可见她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了。
小谭一走进枫园,立刻被震撼到了,宽敞明亮的大厅,摆放着几十套古色古香的实木餐桌,餐椅。周围的墙上挂着裱起来的各色美食的照片。中间是个天井,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三楼垂下,尽显枫园的气派,奢华。
二楼四周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包间,每个包间都是独立的空间,因为用了特殊材料,隔音效果非常好,很适合商业谈判,聚餐。
苏宁选了一个最小的四人包间,带小谭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门的落地窗,名贵的鹅黄色真丝窗帘漂亮大气:“一个小小的窗帘,用料竟这么讲究”,小谭不禁赞叹道。
苏宁笑着说:“枫园的老板是内蒙首富,你看里面的装修,处处彰显贵族气质,咱市恐怕没有地方能够与这相媲美了。”
小谭点点头心中暗想:“假如有一天,我有机会住上这样的房子,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愿意的!”
苏宁心情超好的拿过菜单让小谭点菜,小谭看着菜单的价格有些拿不定主意,这里一道菜的价格够小谭全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快点选吧,我都饿了”,苏宁看小谭犹豫不决就催促她。
既然来了,机会难得,小谭快速的点了比较贵的三道菜:鲍汁扣辽参、西湖醋鱼和东坡肉。
“枫园的菜就是地道,好吃”,苏宁吃着鱼肉对枫园的菜赞叹不已。
小谭第一次吃这么贵的菜,她慢慢的咀嚼,回味,她要牢牢的记住这些味道,以后即使吃不到,也能在回忆中满足一下自己空虚的心灵。
“小谭,你说袁浩偷偷看我,是不是就代表他对我有意思啊?”
苏宁吃的差不多了,开始聊起了她今天最想聊的话题。
“是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那,我看他,他怎么不理我呢?”
“装酷啊!”,小谭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要把苏宁的热情调动起来,以后失望才会对蓝雪月产生恨意。
“我约他,他却说约了蓝雪月,这又是怎么回事?”,依小谭的解释,苏宁真的搞不明白袁浩是怎么想的了。
“也许是袁浩故意的”
“为什么?”
“他应该是想看你吃醋的样子,这样才能判断出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小谭编故事的能力越来越强了,自己都差点信了。
“哦!这样啊!”,苏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小谭很有成就感。
“那我应该吃醋还是不吃醋呢?”
“吃醋啊,这样才能让他看到你喜欢他的心”,小谭耐心的一步步引导着。
苏宁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那我明天早上就不搭理袁浩,让他知道我生气了。”
“哎呀妈呀,怎么这么笨呢!”,小谭心里骂道:“我是想让你和蓝雪月撕,这都不懂?”
“呃……是这样的,你应该找情敌的麻烦,让袁浩知道你是多么在意他,不允许他身边有别的女生。”
“会不会太霸道了?蓝雪月和袁浩也没什么吧,他们只是小学同学。”
“你没注意到吗?蓝雪月总找袁浩说话,她有可能也喜欢袁浩。”
“不会吧!”,苏宁惊恐的睁大眼睛,这个情敌可不好惹,人缘好,又有丛燕护着。
“我是说有可能,也不能确定”,小谭看到苏宁的退怯,决定暂且缓一缓,逼得太急会适得其反。
“噢!”,苏宁松了一口气,但眼球上下左右转动了好几圈,看来心里还是对蓝雪月有了怀疑。
小谭看到暗喜,第一步成功。
……
初三下周要进行八百达标,为了能有个看的过去的成绩,体育弱的人,每天放学后都到操场上跑圈。
蓝雪月上次侥幸跑了一个优秀,但成绩太不稳定,这不,一试,又跑出了四分十三秒的“老成绩”。
蓝雪月累的瘫软在操场中间,袁浩贴心的拿来水壶:“少喝,就一口。”
“怎么办啊?我已经尽力了,不练了,就这样吧!”,蓝雪月带着哭腔,接过水壶抿了一口。
袁浩看着操场上三三两两跑步的同学,严肃的对蓝雪月说:“月儿,你看!操场上那么多跑步的人,她们也和你一样,体育成绩不好,那个杨秀清还不如你,但她们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跑,你为什么就可以不练了?”
“我累死了!”,蓝雪月在袁浩面前竟然想撒娇偷懒。
“累了先休息一会,一会儿继续跑”,袁浩虽然心里高兴蓝雪月对他撒娇,但原则问题,是不能让步的,何况这才是真心为月儿好。
“我……我真的不想再跑了,刚才差点吐了”,蓝雪月挣扎着。
“不可以,你还记得暑假时答应我的事吗?”
“什么?”
“你竟然忘了!你答应陪我跑步,最后因为事多,也没兑现承诺,现在我要你补回来”,袁浩故作严厉的说。
“啊?有这事?”,蓝雪月装成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因为什么事答应的?”
唉!怪只能怪自己,答应袁浩时不考虑后果,蓝雪月妄图蒙混过关。
“有!”,袁浩自己都气笑了,蓝雪月什么时候变得喜欢耍赖了。
“好好好!我跑,我跑!丛燕哪去了?一会记得通知她来给我收尸!”,蓝雪月真是“童言无忌”。
“别乱说!”,袁浩快被蓝雪月的口无遮拦打败了,他伸出手去拉蓝雪月:“来,天快黑了,再跑一圈。”
蓝雪月看着袁浩:“就一圈,不能再多了。”
“嗯,好!”
蓝雪月这才不情愿的伸出手,拉着袁浩的胳膊站了起来。
“来吧!come on !跑起来!”,袁浩拍了下手,先跑了!
“哎!你倒是等等我啊!”,蓝雪月大声喊着朝袁浩追去。
一圈跑下来,蓝雪月气喘吁吁,袁浩面不改色。
“你……你怎么不喘呢?”,蓝雪月觉得太不公平了,自己喘成黑贝了,袁浩还是如此云淡风轻。
“亲爱的月儿,你这速度跟走是一样一样的,我想喘也喘不起来啊!”,袁浩感到可气又可笑。
“哼!我哪有,我一直在跑好不好?”,蓝雪月的自尊心算是碎了一地,她为能捡回一点碎片努力挣扎着。
“天黑了,丛燕已经回家,我送你回去吧!”,袁浩根本不理蓝雪月的小情绪,帮她背起了书包。
“我一向是温柔的代名词,怎么袁浩看起来比我还温柔?在他面前,我倒显得蛮不讲理了”,蓝雪月虽然心里不解,但还是乖乖的跟在袁浩后面走出操场。
33.一叶知秋
蓝雪月懒洋洋的起床,循着香味踱到了厨房,妈妈正在煎鸡蛋,香味弥漫整个房间,蓝雪月从后面抱住妈妈的腰说:“妈妈早安,妈妈辛苦了!”。
妈妈回头拍了下蓝雪月的肩膀:“早!宝贝儿!”
蓝雪月继续抱着妈妈撒娇:“妈妈,你睡得好吗?昨晚雨下得太大了,我被吵醒了好几次,现在头还疼呢。”
“哦?是吗?”,蓝妈妈拉着蓝雪月的手,转过身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蓝妈妈松了口气,不是生病就好。
“快去洗脸刷牙,要开饭了!”,蓝妈妈搂了下宝贝女儿。
“好”
蓝雪月慢腾腾的去洗漱,心想:“要是下雨天放假就好了,天阴沉沉的,多适合睡觉,下雨天睡觉天说的太对了,为什么没人听呢?”
吃过饭,蓝雪月穿上雨鞋拿着雨伞出了门。
胡同里泥巴很多,蓝雪月穿着水鞋艰难的走在路上,偶尔还要提一下被泥粘的快掉的水鞋。
平时三分钟的路程,蓝雪月走了十分钟,总算走出了胡同。
到了宽阔的马路,蓝雪月吃了一惊,昨天还郁郁葱葱的两排树,被昨晚的一场风雨摧残的只剩“半条命”了,仅存不多的黄叶稀疏的挂在树干上,随着秋风摇摆不定。
蓝雪月不禁唏嘘感叹生命的脆弱,真是昨日之日不可留,珍惜当下最重要。
蓝雪月在树下找了一段掉落的树枝,开始收拾水鞋上的泥巴,勉勉强强把大块的泥巴刮掉,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
蓝雪月扔掉树枝,又开始寻找干净点的水坑,鞋子上粘着泥巴,蓝雪月心里很不舒服。
一路走着一路看,功夫不负有心人,蓝雪月终于看到了要找的目标,她开心的跑过去,在水坑里玩了起来。今天穿了很厚的棉袜,刚才走的热乎乎的脚,一碰到冷水,顿感无比清凉。
正玩着水的蓝雪月听到几声口哨,她抬起头有点害羞的看了一下,原来是几个男生在欣赏她在水中忘我的玩耍。
蓝雪月立刻从水坑中跳了出来,低着头红着脸从几个男生中穿过去,身后传来一阵哄堂大笑,还有一个人喊:“小妹妹,哪个学校的?这么漂亮也没有个护花使者。”
蓝雪月跑了起来,觉得太丢人了。
蓝雪月跑进教室就趴在了桌子上,右手抚胸,开始大口喘气。
袁浩从蓝雪月进教室就惊奇的看着她,心里嘀咕:“月儿今天怎么了?神色慌张,脸色绯红,头发散乱,莫非是被谁“欺负”了?”
想到这,袁浩怒火中烧,谁敢欺负我的月儿,不想活了?
看着月儿趴在桌子上,袁浩不忍心打扰她短暂的休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袁浩一直等到蓝雪月把头抬起来,才温柔的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看上去这么狼狈。”
“啊?我看上去很狼狈吗?”,蓝雪月紧张的问。
“嗯,你的头发……”,袁浩指了指蓝雪月的头,小心翼翼的说。
蓝雪月立刻解开头绳,把手叉开当做梳子,整理着她散乱的头发,同桌班亚递过来一把真梳子,蓝雪月感激的一笑:“谢谢同桌!”。
整理好头发,蓝雪月渐渐恢复了常态,袁浩终于问出口:“路上碰到狼追你了?”
“没有,哎呀!不想说”,蓝雪月觉得挺丢人,不想再提。
“告诉我嘛!”,袁浩竟然嗲声嗲气的撒娇。
班亚惊讶的直撇嘴,这样的袁浩还是挺难见到。
看到班亚异样的目光,袁浩也有点尴尬,把头转了回去,但心里一直惦记这件事,化学课讲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宁今天来的晚,没碰到袁浩撒娇那幕。上化学课的时候,苏宁看到平时认真听讲的袁浩竟然心不在焉的,笔记也没记。
下课后
“给,我的化学笔记!”,苏宁把笔记递给袁浩,本想着袁浩肯定会含情脉脉的接过去,但……
“不用了,我看蓝雪月的。”
没想到会被拒绝的苏宁,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委屈的转过脸去,忍着泪水怒道:“不看就不看,谁稀罕你看啊!”
袁浩没心思搭理她,也没在意她伤不伤心,他心里只惦记月儿早上的事。
苏宁哪受过如此大的委屈,由于家庭条件优越,从小到大,都是她瞧不起别人,不搭理别人,哪碰到过别人不理她?
中午,她请小谭吃饭,把笔记的事跟小谭叙述了一下,最后激动的说:“袁浩真不识抬举,我不再喜欢他了,就算他求我,我也不喜欢他了。”
小谭眼球转了几圈后,有了主意。
“你真的不喜欢那么帅的袁浩了?你真的心甘情愿把他让给蓝雪月了?”
这么一说,苏宁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蓝雪月挽着她的袁浩一起散步,还不知廉耻的搂着他的脖子要亲亲的画面。
“受不了了!”,苏宁使劲甩头,要把刚才的画面从脑袋里甩出去。
小谭趁机说:“要是没有蓝雪月,袁浩肯定会跟你如胶似漆的,都怪那个狐狸精蓝雪月坏了你的好事。”
在小谭的一再挑唆下,苏宁认定了是蓝雪月主动勾引袁浩,袁浩受不了诱惑被动的和蓝雪月在一起了。
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苏宁终于下定决心要警告一下蓝雪月,让她离袁浩远点。
具体怎么操作,苏宁想不出来,只能再次请教“足智多谋”的小谭。
小谭胸有成竹的在苏宁耳边嘀咕一阵,苏宁的大饼脸上露出了坏笑。
……
因为路太难走,蓝雪月和袁浩中午都没回家吃饭,去了学校食堂。
“我这有餐具,你和我一起吃吧”,袁浩对蓝雪月说。
袁浩妈妈有时候上班忙,中午不回家做饭,袁浩就带了饭盒,买了饭票,偶尔在学校吃一次。
“好吧!”,蓝雪月左顾右盼,没看到有熟悉的女生在食堂吃饭,只能和袁浩一起吃了。
袁浩去打饭,蓝雪月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仔细查看餐桌上是否有没擦干净的油渍,水渍。
丛燕经常说月儿有洁癖加强迫症,蓝雪月总会反驳:“我只是讲卫生罢了。”
袁浩端着饭菜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蓝雪月明显的感到了一股股“杀死”扑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感冒了?”,袁浩放下饭菜,关心的问道。
“没有,被你连累的!”
“说什么呢?”
“没什么!”
袁浩简直要被气死了,这个丫头今天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说话一直莫名其妙的。
蓝雪月开始低头吃饭,袁浩憋了一肚子话说不出来,只能悻悻的坐在了蓝雪月对面漫不经心的吃起饭来。
34.可笑的“歹徒”
周五,轮到蓝雪月和班亚她们组值日,小谭在前一天称家里有事和班亚换了班。
天已经黑了,小谭故意磨磨蹭蹭不肯走,其他组员已经干完自己分担区的卫生先回家了,蓝雪月是组长,拿着教室门的钥匙,只能等小谭完成任务才能离开。
蓝雪月耐心的说:“我帮你拖地吧,天都黑了,两个人一起干能快点。”
“不用不用!你也挺累了,歇着吧,我很快就好了。”
蓝雪月今天的确挺累,体育课跑了一公里,又赶上值日,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角落里坐下,看着小谭在那慢慢的拖地。
“小谭,听说你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嗯”,小谭皱了下眉头,她最不愿意别人提起自己的家人。
“多好啊,我可羡慕有兄弟姐妹的同学呢,家里肯定特别热闹吧?你们会吵架吗?”,蓝雪月哪里知道小谭的家庭情况,自顾自的说着。
“我们关系很好,从不吵架”,小谭用力的拖着那似乎永远也拖不完的讲台。
“真好!我要有个弟弟多好啊!我肯定特别疼他”,蓝雪月真心为小谭高兴。
小谭不想再聊下去了,外面天已经很黑了,计划可以实施了,她迅速的结束了拖地。
“蓝雪月,我们走吧,我干完了”,小谭叫着快睡着的蓝雪月。
蓝雪月迷茫的抬起头:“噢?干完了”。
蓝雪月拍了拍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书包跟着小谭出了门。
蓝雪月锁好门,小谭和蓝雪月说了句:“拜拜!”,就朝宿舍方向走去。
“拜拜!”,蓝雪月揉了揉微酸的腰,向小谭反方向的校门走去。
……
袁浩本来打算等蓝雪月值日的,但放学时硬被几个男生拉去体育馆打球,苏宁也厚着脸皮跟了过去。
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袁浩惦记着蓝雪月,就跟球友们说:“今天就到这吧!天已经黑了”。
苏宁见状,从看台跑进了球场,拉着袁浩的胳膊说:“别急呀,今天周末,明天又不上学,多打一会,我还没看够呢”。
“还没过瘾呢,急啥,袁浩,再打一会”
球友神助攻,苏宁很“满意”。
袁浩怕扫了大家的兴,只能继续陪球友们“战斗”,心里默念:“月儿应该是回家了吧,都这么晚了”。
……
此刻的蓝雪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腾腾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下的影子时长时短,紧紧跟随着她,陪伴她。
一阵冷风吹过,蓝雪月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用力裹了裹风衣,尽量让寒风少吹走些热量。
秋天真的到了,冬天——蓝雪月最不喜欢的季节,也不远了。想到这,蓝雪月感觉更冷了,她加快了脚步。
突然,蓝雪月第六感觉告诉她:后面有人跟踪。
刚开始,她没在意,但她拐了好几个弯,那几个人还在后面。
“怎么办?”,蓝雪月很害怕,腿也软了,此时路上已基本没人,万一是坏人,他们会把自己怎么样?
后面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蓝雪月,似乎也不着急动手,估计是想欣赏他们网里的鱼是怎样绝望的挣扎,摇尾乞怜吧。
“怕”到了一定程度,蓝雪月反而冷静下来。
这儿地处偏僻,天一黑路上基本没人,但商业街那边繁华,这个时间肯定还很热闹。想到这,蓝雪月拐进了一条通往商业街的小路奋力跑了起来。
后边的人大概看出了蓝雪月的用意,疾步追了过去。
“啊!”,蓝雪月还是被堵在了这条小路上。她闭上了眼睛心想:“完了!”
“你是蓝雪月吗?”
蓝雪月一听他们的话心想:“他们认识我?这属于有目地的作案?”
蓝雪月惊讶的睁开双眼,眼前站着几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其中一个男孩嘴里还叼着烟,但,蓝雪月观察到,这个男孩子被呛的眯着眼,时不时从嘴上拿下来弹一下,根本就没吸,只是在装样子吓人呢。
蓝雪月松了一口气说:“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不可能吧?”,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截错人了?”
“不可能!”,那个叼烟的男生低声和其他人说:“衣服穿的一模一样,人也和叙述的一样,哪有这么巧的事?”
“没错,就是她”,几个人终于达成共识。
其中一个瘦高个对蓝雪月吼道:“哎,不用狡辩了,肯定就是你,你就是蓝雪月。”
“他们到底要干嘛?”,蓝雪月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们不应该是“寻仇”吧?自己又没得罪过什么人,那……欠债?也不对啊,自己从来不借钱的,那是……”
看蓝雪月在那思考,完全没有怕的表情,几个人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唉!劫道儿呢!怎么还溜号了?”,那个瘦高的“歹徒”推了蓝雪月一下。
蓝雪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另一个文文弱弱的男孩伸手扶了一下,转身责备“同伙”:“别那么大力,一个女孩子哪能受得了。”
“你,你……,你能敬业点吗?我们收了钱的”,“瘦高个”低声说。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上去没有那么坏!”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管那么多!”
“都怪你,非跟人打赌,没钱还赌那么大……”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还聊上了。
蓝雪月渐渐放松了紧张的身体,听着他们在聊天,努力判断事件的前因后果。
……
“干正事”,叼烟的男生终于想起今天是干嘛来的。
其他三个男生听到这话,马上换了一副“凶恶”的嘴脸,文弱男生说:“哎!丫头,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别怪我们啊!”
一直没说话的戴着帽子的男孩终于开口了:“对,我们和你无冤无仇的,也没必要太为难你。”
这帮“坏人”还真啰嗦,蓝雪月放下心来,起码小命能保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让人打一顿了。
想到这,蓝雪月装做很害怕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你……你们想怎么办?各位……大哥!”
“嗯……这个”,四个男孩子此时还真不好意思对楚楚可怜的蓝雪月下手了,但“雇主”嘱咐要“教训”的“有颜色”才行,叼烟的男孩一咬牙抬起手,对着蓝雪月的脸就要打下去。
“啊!……”,蓝雪月用力的叫起来。
“我还没打呢!”,叼烟的男孩被蓝雪月的叫声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耳朵。
“我又没挨过打,哪里知道什么时候叫比较合适啊!”,蓝雪月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那几个男孩。
“唉!真是的!”,叼烟男生放下手,转过身对文弱的男孩说:“你来!”
文弱男孩连连后退:“我没打过人啊!我可不敢!”
看着他们这样,蓝雪月更放心了,有可能这顿打也能混过去。
35.桃花妖
周一,蓝雪月左手缠着纱布,嘴角一片淤青,一瘸一拐得走进教室,全班同学都惊呆了。
袁浩和丛燕飞奔过去,一左一右扶住了蓝雪月,齐声问:“怎么搞的?”
蓝雪月先摇了摇头,随即又低下头,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啊!”
“来,先回座位再说”,袁浩拿过蓝雪月的书包,和丛燕合力把蓝雪月扶到座位上。
同学们都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询问,不,准确的说是讨论……
“月儿,你被打劫了?”
“怎么可能有人打劫一个学生,我们又没钱。”
“是不是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不是吧!从楼梯上摔下去怎么还磕到了嘴角?”
“被你爸爸……打……了?”
“去,怎么可能,月儿是亲生的。”
……
听着这些言论,蓝雪月愈发难过,索性趴到桌子上,不回答任何问题。
“去去去,都回座位上去,没看月儿难过啊?还问东问西的”,丛燕看到月儿伤成这样很心疼,气势汹汹的把围在蓝雪月身旁的同学都赶走了。
同学们回到座位,继续讨论着……
小谭听到同学们的议论,露出神秘的微笑。
“月儿,到底怎么了?”,班亚还没来,丛燕坐到了蓝雪月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关切的问。
袁浩面对着蓝雪月坐着,心疼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的他只想把月儿搂在怀里,给她温暖好好安慰。
蓝雪月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丛燕和袁浩相互看了一眼,袁浩冲丛燕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别再问了。
丛燕转头看着月儿,月儿把头埋在右胳膊里,看不到什么表情,丛燕感叹:“唉!月儿周末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宁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什么也没说,但心里非常不安:“那些人怎么下手这么重,事情不会闹大吧?要被学校开除怎么办?”
……
班亚和张勇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一看到趴在桌子上的蓝雪月,马上愣住了。
张勇刚想说话,丛燕把食指放到嘴边:“嘘……”
张勇和班亚心领神会,马上闭住嘴巴,连连点头。
丛燕示意班亚坐她的座位,她要陪在月儿身边。
班亚点头,蹑手蹑脚的走开了,一会儿就把丛燕的书包拿了过来。
“铃……”,早自习开始了,教室里安静下来。
蓝雪月慢慢抬起头,偷偷观察前面同学的一举一动,眼睛里没了沮丧,多了几分神秘。
丛燕转头看向月儿,惊奇的发现,月儿嘴角的淤青变大了,她张大嘴巴刚想说话,蓝雪月用手偷偷打了她一下,丛燕愣住了,心里满是疑惑:“这是什么情况啊?”
蓝雪月慢慢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丛燕,丛燕看了一下,马上跑去跟班长请假:“蓝雪月脚疼得厉害,想去宿舍休息一下。”
“快去吧,你陪她一起”,班长通情达理的说。
丛燕从张勇那拿了宿舍钥匙,扶着一瘸一拐的蓝雪月走出教室。
到了张勇宿舍,蓝雪月马上瘫倒在椅子上:“唉!累死我了!”
丛燕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马上急切的问:“是不是腿疼了?”
“燕儿,答应我一件事”,蓝雪月一脸严肃的抓着丛燕的手。
丛燕看到蓝雪月的表情有点慌了:“月儿,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别吓我。”
“你先答应我,你不生我气,我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我为什么会生你气?月儿,别打哑谜了,你快说清楚啊,急死我了”,丛燕着急的看着蓝雪月。
“咦,你脸上的伤不对劲?”,丛燕疑惑的用手指蹭了一下蓝雪月的嘴角,“淤青”竟然掉了,丛燕惊讶的再看看自己的手,上面竟然有个模糊的黑色印记……
“假的?”,丛燕张大嘴,她真的让月儿弄糊涂了。
袁浩和张勇此刻敲门进来。
“你们怎么出来了?”
“我们不放心你,说去卫生间,就溜出来了。”
“你们出来了最好,我就不用再讲一遍了”,蓝雪月低下头,想了想怎么讲比较合适。
“其实,我没有受伤”,蓝雪月决定先让好朋友们安心。
“啊?那你……”
“周五,我值日出来,天已经黑了,我走到向阳路时,发现有几个男生跟着我……”,蓝雪月开始简单的叙述。
“……最后,那几个男生没人下得了手,就让我假装受伤,他们也好交差”,为了不让朋友们担心,蓝雪月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讲述,丝毫没有流露出她当时的恐惧和绝望。
三个人听后都低着头沉默不语,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如果那天有人稍微多关注一下蓝雪月,就不会出这么惊险的事了。
看到大家沉默,蓝雪月反而安慰他们:“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们不用担心了。”
丛燕紧紧抱住蓝雪月:“月儿,对不起,我应该等你值完日一起走的”。
“没事没事!平时值日也没那么晚,别乱想,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蓝雪月拍着丛燕后背轻声说。
“周五值日为什么会那么晚啊?”,丛燕随口问道。
“还不是小谭,她拖地太慢了。”
“我记得小谭不是你们组的啊?”
“她说有事,和班亚换了值日。”
“小谭?她是不是和苏宁关系很好?”,袁浩似乎看到了一点线索。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整天腻在一起”,丛燕看了一眼袁浩,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月儿,你刚才说,截你的那几个男生无意中透露出,雇他们的人是女生,因为你勾引了人家的男朋友才要教训你的?”,袁浩思路渐渐清晰。
“对啊!他们一再嘱咐,让我在学校里,一定一定要装成受重伤的样子,所以雇主肯定是同校的。”
蓝雪月继续说:“我都不知道抢谁男朋友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真是祸从天降,冤死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袁浩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沉默了半天的张勇突然看向袁浩说:“袁浩,不会是你惹得桃花吧?”
丛燕抬头看着张勇:“胡说什么呢?这和袁浩有什么关系?”
张勇拿起一支笔叼在嘴上,假装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留下来的,无论多么不合理,但它就是真相......”。
“行了,装什么福尔摩斯啊,讲重点”,丛燕打断张勇。
“月儿和我们关系最好,除了我和袁浩,她几乎不和其他男生接触,对吧?”,张勇进入正题。
“嗯”
“那所谓的抢男朋友,应该是指我和袁浩中的一个。”
“分析的有点道理”,丛燕不得不承认张勇此时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我虽然聪明,但魅力值还达不到女生为了我伤人,这点我很有自知之明”,张勇分析的头头是道。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位,袁浩同学,招惹了桃花妖”,张勇把手指向袁浩。
36.晴天霹雳
袁浩对张勇点点头:“你分析的很对,我也觉得我周围有妖气”。
“难得有人欣赏我的才华,受宠若惊啊!”,张勇开心的抱住了袁浩。
蓝雪月和丛燕看着他们幼稚的表演边咂舌边摇头。
“那,据你们两位福尔摩斯分析,这只妖是……”,丛燕先发问。
“所有爱慕袁浩的女生都有可能,我觉得那些写情书的女生嫌疑最大,具体是谁,我还真不敢判断”,张勇实话实说。
“唉!范围太大了,我还要装受伤多久?好累啊!”,蓝雪月发牢骚。
袁浩说:“快结束了,这事因我而起,我来解决吧!”
“你这么快就知道是谁了?”,张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如果分析的没错,是苏宁和小谭联合起来做的”
“啊?就因为小谭拖地慢!你就怀疑她?”,善良的蓝雪月始终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是同学做的,尽管有那么多证据已经显示出来。
袁浩知道,不说出实情,月儿是不会相信的:“周五晚上,我是被拉去体育馆打球才没送你,拉我的人就有苏宁,而且她还屡次阻止我早离开,一直拖到八点才放我回家。”
“长着一张大饼脸,还总以为自己貌美如花,苏宁脸皮厚到极点了,肯定是她,她平时高傲得很,不会随便一个人去看打球的,除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丛燕此刻倒是脑洞大开了。
“对,苏宁平时对我们都是爱答不理的,眼睛长到头顶上,这次不惜在那么多人面前放下身段,肯定有事”,张勇附议。
“不会吧!她平时性子是冷了些,但人也不坏”,蓝雪月替苏宁说话,在她眼里同学们个个都单纯可爱。
“月儿,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太善良有时候会害人害己的”,丛燕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痛心模样。
“不过还好,月儿聪明,能用智慧化险为夷,善良就继续善良吧,不善良的事交给我做就好了”袁浩一副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豪迈惹得蓝雪月有些感动了。
“我会观察苏宁,做出判断,到时再说怎么办,行吗?”,蓝雪月还是不愿意伤害同学情谊。
“服了you!”,丛燕摇头。
“快,上课了!回教室吧!”,张勇提醒大家。
蓝雪月还是被丛燕扶回的教室,当然嘴角的淤青也处理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袁浩每天骑自行车带蓝雪月上下学。
苏宁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蓝雪月被打,反倒让两个人更亲近,小谭什么烂主意,枉费我这么长时间把你当姐妹,给你吃给你喝的,就做了那么点事,还帮了倒忙。
看到蓝雪月受伤,小谭一开始还暗暗得意,但看着蓝雪月每天正常上学,放学,心里生出许多失望与焦虑。
小谭一直把蓝雪月当成了“假想敌”,长期以来受的委屈和不公仿佛都是蓝雪月这类人造成的,她最想看到蓝雪月“倒地求饶”,她就可以把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这种想法一直折磨着小谭,她就像一个长期绷紧弦的弓,箭一旦射出,弓就没了斗志和力气,弦也就松了。
苏宁再怎么抱怨,小谭也没心思理会,并对苏宁“怨妇”式的唠叨开始厌烦。
两人心中对彼此的不满逐渐升级,这天,在学校操场,“世纪大战”终于爆发了。
跑完步,苏宁照例让小谭帮她背书包,送她回家。
小谭找借口:“我今天不舒服,不送你了”,说完转身就要回宿舍。
“站住!你哪里不舒服?刚才跑步还好好的。”
“肚子疼!”
“别装了,你就是不想送我!”
小谭回过头,一字一顿的说:“你说得对,大—小—姐。”
苏宁立刻火了:“你说什么啊!送我回家也是你提先出来的,我又没强迫你。”
小谭针锋相对:“我现在不想送了,行吗?”
“你说不送就不送,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每天送,就因为你有钱吗?”
“是,我总请你吃饭,你请过我吗?吃人家的嘴软,懂不懂?”
……
“我帮你找人打了蓝雪月,你连个谢字都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你出的什么烂主意,现在袁浩和蓝雪月总在一起,都没我什么事了。”
“那是你笨,怪不得我。”
……
两人越吵越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的越来越高,操场渐渐围过来几个同学,她们都没有觉察到。
……
“果然是你们……”,蓝雪月眼里含着泪,浑身发抖,握紧的拳头也跟着抖动,指甲快嵌到肉里面去了。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们会这么恨我,我父母一向教导我要善良,我也认真的去做了,我善良的去做每件事,善良的对待每个人,我自问没有做过亏心事,没想到你们却……”,蓝雪月哽咽着,早已泪流满面。
苏宁和小谭惊呆了……
袁浩、丛燕和张勇扶住摇摇欲坠的蓝雪月,愤怒的看着苏宁和小谭。
蓝雪月转过身,不想再看到苏宁和小谭的“丑态”。
蓝雪月对丛燕说了句:”送我回家”,就瘫软在丛燕怀里,丛燕紧紧搂住蓝雪月,小心的扶着蓝雪月消失在操场上。
袁浩和张勇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对着苏宁和小谭说了句:“好自为之!”,就转身去追蓝雪月和丛燕。
蓝雪月受的打击很大,第二天就病了。
其他三人情绪低落的聚在一起讨论怎么安慰蓝雪月。
“月儿太爱钻牛角尖,这样很容易受伤”,张勇首先发言。
“是的,而且月儿又太单纯了,总觉得世上没有坏人”,丛燕补充。
袁浩沉默……
“有时候我都生月儿气,有次,我对月儿说,你注意某某某,她故意绊你,她竟然说我多心了”,丛燕吐槽。
…………
证明蓝雪月单纯善良的事例太多,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月儿的这种单纯善良,有好有坏。好处是能交到真心相待的朋友,像我们几个。月儿有什么事,我们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她,保护她。坏处是……”
张勇总结到这顿了一下,低头想了想,有点沉重的说:“老师家长们从小就教育我们,要善良勇敢坚强,传扬真善美。但现实往往没有这么美好,我们会遇到假恶丑,这时该怎么办?这是个应该思考的问题……”
“远了,远了”,丛燕提醒张勇:“我们现在的主题是:怎么帮月儿走出某某人的阴影。”
“我觉得,这是月儿成长过程中必须要经历的阶段,我们谁也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想清楚走出来……”,沉默良久的袁浩表达了他的想法。
“我们什么都不做吗?”,丛燕惊讶于一向很在意月儿的袁浩会这么说。
“陪着她就好,我们一起陪着她成长”,袁浩选择让蓝雪月自己从打击中走出来。
他会如愿吗?蓝雪月能走出阴霾吗?
37.阴霾散去
一直以来,蓝雪月被父母及长辈们保护的非常好。
生活上,蓝雪月不用操心任何琐事,有什么需要,只要说一声,第二天所要就会出现在面前。
学习上,蓝雪月天资聪颖,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基本都是年级第一。
教育上,她的母亲常常教育她说:“做事先做人,做人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善良……”,母亲一直希望女儿做个善良正直的人。
蓝雪月是个比较乖,比较孝顺的孩子,只要是父母,老师的要求她都会努力去做。她的世界很小,只有美好,单纯,善良。
也许是上天眷顾,蓝雪月前十四年,过得非常顺利,可以不夸张的说,基本没受过委屈和打击(除了亲人去世)。
十五岁这年,她猝不及防的经历了人性中黑暗的一面,她难过,她迷惑,她彷徨。前十四年苦苦坚守的信念在那一刻被狠狠地打击了,她有些动摇。
是继续坚守善良?还是轻轻松松做个无所谓的人?亦或是干脆直接做个坏人,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夜深人静,蓝雪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个念头走马观花般的在她脑子里“打架”,一夜无眠。
……
在家第三天,蓝雪月想出去走走了,她穿上了最爱的乳白色风衣,带上一顶同色的帽子,拿着钥匙出了门……
不知不觉,蓝雪月走到了红旗桥,桥下的水很清澈,她忍不住沿着河堤走了下去。
蓝雪月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抬头看了看天,天依旧很蓝,云依旧像棉花糖,太阳依旧耀眼……什么都没改变!
蓝雪月傻乎乎的和太阳对视了一秒,不行,受不了,她立刻闭上眼睛,黑暗中,远处出现了一个亮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越变越大,直至最后把黑暗吞噬。
蓝雪月睁开眼睛,灵光一闪,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善良就像那个亮点,虽然小,但迟早会把黑暗吞噬。
这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战斗”,善良的人很多,像爸爸妈妈、姥姥姥爷、袁浩、丛燕、张勇……,她们之所以不会像自己一样被“伤害”,只是在善良的同时,她们学会了保护自己。
想到这,几天来的阴霾在蓝雪月心中一扫而空,她高兴的站起来,天啊!腿麻了。
蓝雪月慢慢的又坐下来,低头开始按摩自己的双腿,一阵风吹过,蓝雪月的帽子被吹到了地上,蓝雪月伸手去捡,帽子调皮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往水边滚去。
蓝雪月急得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河边跑,一心想去“救”她可爱的小帽子。
“姑娘,别想不开啊!”,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蓝雪月一把抓到了帽子,回头一看,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极白净的小阿姨,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阿姨,我没有想不开,是追帽子呢。”
女子看了看被蓝雪月拿在手里的帽子,恍然大悟:“我说呢,年纪轻轻的可别想不开。”
“谢谢阿姨!”
“咳!这有什么谢的,我也没做什么有用的事。”
“您关心我的安危,我应该谢谢您!”
“这有什么,任何一个人碰到了这种事,都会这么做的,你的腿?”
原来,阿姨刚才是看到蓝雪月一瘸一拐的,以为她腿有毛病,才误以为她要轻生。
“没事没事,腿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告别阿姨,蓝雪月心中一片晴朗,天下还是好人多,那一片黑暗没关系,迟早会被光明打败。
蓝雪月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河堤上,阳光肆意的照下来,不留余地,把蓝雪月的心照的暖洋洋的。
……
第二天,蓝雪月神采奕奕的出现在教室门口,丛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没错,是月儿,她不由自主的迎了出去。
在教室外的走廊
蓝雪月笑着对吃惊的丛燕说:“燕儿,快把嘴巴闭上吧,下巴快脱臼了。”
丛燕闭上了嘴巴,眼泪却掉了下来。
蓝雪月慌了:“燕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丛燕更难过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滚落。
蓝雪月心疼的抱住了丛燕,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丛燕在蓝雪月的怀里哭了一会,情绪才慢慢好转。
“到底怎么了?现在能说了吧”
“我是心疼你,那天看到你那个样子,我真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你伤心难过”,丛燕眼泪汪汪的说。
蓝雪月掏出手绢,帮丛燕擦着眼泪:“燕儿,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替我操心了,换我来保护你们,好吗?”
“噗嗤!”
丛燕忍不住笑了:“你这么柔弱,怎么保护我们?还是先练好你的八百再说吧!”
“臭燕儿,净说实话”,蓝雪月用假动作打了丛燕脑袋一下。
袁浩和张勇正垂头丧气的向教室走来,丛燕拉着蓝雪月故意挡在路上,想看看他们看到月儿的反应。
这两个奇葩竟然没看出是谁,从旁边绕过去,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
“哎!喂!你们……”,丛燕真是醉了。
听到丛燕的声音,张勇懒洋洋的回头,眯着眼睛说:“我们,我们怎么了?”,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你们,你们没怎么!”,蓝雪月学张勇的腔调。
“啊?”,张勇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是月儿!”
袁浩一听“月儿”两字,马上清醒了,他回头一看,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月儿来了。
袁浩飞奔到蓝雪月身边,看到容光焕发的月儿,竟无言以对,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哎!哎!一个大男生,这样不好,不好!”,蓝雪月惊慌失措的把手绢递给了袁浩。
蓝雪月哪里知道袁浩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白天上课,人虽然坐在教室里,耳朵却听不到老师在讲什么。夜里严重失眠,总担心月儿出什么事。
每天浑浑噩噩的,人都瘦了好多。蓝雪月再不出现,袁浩估计要精神失常了。
袁浩接过蓝雪月的手绢,破涕为笑,真的是月儿,这手绢还是他给月儿的,她一直在用。
看到袁浩又哭又笑的,蓝雪月说:“真是个孩子,还哭鼻子!”
此时,他们十五岁,可不就是个孩子!
袁浩拍着蓝雪月的肩膀认真的说:“月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吓我们了,好吗?”
“嗯,我答应你!”,蓝雪月坚定的点头,她此刻信心满满。
停了一下,蓝雪月调皮的对袁浩说:“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哦?”
“以后不要随便哭鼻子,男儿有泪不轻弹,懂不?”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
蓝雪月和袁浩相视而笑。
38.黎歌
蓝雪月和丛燕手拉手走进了教室。
苏宁和小谭看到蓝雪月,瞬间把头低了下去。
蓝雪月看着她们,昂首挺胸走回自己的座位,班亚高兴的说:“欢迎回来,月儿,身体没事了吧?”
“谢谢!一切都好了!”
就苏宁和小谭的问题,袁浩他们三个专门开了一个专题会。
丛燕和张勇的意见是:“严惩作恶之人,到学校校长那揭露苏宁和小谭的恶行。”
“这样会把月儿推到校长、家长和广大师生面前,要面对他们的询问,质疑,甚至还有恶意揣测,谩骂”,袁浩头脑清醒的分析着。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月儿是受害者……”
“是,我们都知道月儿是受害者,可别人不知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那天晚上恐吓月儿的事跟苏宁和小谭有关,你们觉得苏宁和小谭会主动承认这件事是她们干的吗?”
“她们才不敢承认呢,如果承认故意伤人,那是要进少管所的”,张勇明白袁浩的意思了。
“学校要调查,势必会找月儿核实情况,我们忍心要月儿再回忆一遍所受的痛苦吗?”
丛燕和张勇低头沉默不语。
“所以我们只能选择沉默,当一切事情没有发生过,暂时放过苏宁和小谭”,袁浩说完,用拳头朝桌子狠狠砸去,血不知不觉渗出,袁浩都没觉得疼。
事后,袁浩找过苏宁和小谭,警告她们,“如果月儿以后再有什么事,绝不放过你们。”
苏宁和小谭看到袁浩可怕的眼神,吓得连连点头。
发生这么多事,蓝雪月都蒙在鼓里,袁浩只告诉她: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苏宁主动要求和丛燕换了座位,在班里看到蓝雪月,袁浩,丛燕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低头匆匆略过。
蓝雪月看到苏宁这么狼狈,又于心不忍,迎面走过时,蓝雪月还是会和她打个招呼,苏宁看到后低头走过,不给回应,接连几次,蓝雪月也就不再那么主动了。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就让时光慢慢抚平彼此受的伤害吧!
在这里,秋天,是最美的季节,哪怕是一片落叶,也可以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最美的季节,丛燕想出去玩玩,四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去看白桦林。
白桦林是隶属莫尔镇的一片原始森林,里面白桦纯树成林,十分漂亮,吸引着不少外省的男男女女去游玩,采风。
白桦树的用处十分广泛,桦皮可以做屋顶防雨材料,又可以引火,还可制作桦皮画、桦皮饰品,树干可以做建筑材料,还可以榨取营养丰富的桦汁做成饮料。
周末的午后,四个人经过刺骨的寒风洗礼,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哇!太漂亮了!”
一棵棵白桦树,宛若身材修长的少女亭亭玉立,白色的树干笔直俊秀,明黄色的叶片光艳闪亮,一阵风吹过,黄叶争先恐后纷纷扬扬,在林间飞舞。
林子里的空气清新而又湿润,脚下的落叶踩上去松松软软的,空气中弥漫着落叶淡淡的香。
蓝雪月闭上眼睛,贪婪的吸着这淡淡的香,沉醉了。
袁浩看着蓝雪月也沉醉了。
……
丛燕和张勇赛跑式逛林子,真的让蓝雪月跟不上节奏。
她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两片落叶,交叉举起,透过缝隙看阳光投下点点光晕,随着树枝摆动,光晕调皮的跑来跑去,蓝雪月也追着它们跳来跳去。
袁浩看到调皮的蓝雪月,竟有些感动,他此刻只想感谢阳光明媚,感谢树叶斑驳,感谢一切一切让月儿快乐起来的东西。
蹦蹦跳跳的蓝雪月正玩的开心,远处若隐若现的传来音乐声和歌声,她站起身,屏息静气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有歌声,她惊奇的看向袁浩,袁浩点点头:“我也听到了,在那边。”
顺着袁浩所指的方向走了一会,声音越来越近,终于,蓝雪月听出了歌词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
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
袁浩和蓝雪月同时说出了歌名。
她们跑了几步,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圈中间站着一位个头很高弹着吉他正在低头唱歌的歌手。
爱好音乐的她们岂能错过这么别致的“演唱会”。
蓝雪月她们悄悄的走过去,加入了粉丝的队伍,袁浩拉着蓝雪月走到了最前面认真聆听。
一曲终了,“粉丝们”热烈鼓掌,蓝雪月和袁浩也跟着大家鼓起掌来。
歌手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留着郭富城头,时尚又帅气,眼睛不大但很有神,鼻子挺而直,像刀刻的一般,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穿着一件带有很多纽扣的皮衣,浑身充满着时尚的贵气。
他唱完一抬头,正好看到蓝雪月对着他在鼓掌。
他愣住了,在这如仙境般美丽的白桦林,竟然碰到这个如仙女般美丽脱俗的女孩,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吗?
他叫黎歌,是BJ音乐学院的大一新生,为了收集素材慕名前来。围坐的“粉丝”是他在火车上遇到的来游玩的游客。
黎歌拿着吉他跑向蓝雪月:“你好,我是BJ音乐学院的大一新生,我叫黎歌”
“你好,我叫蓝雪月!初三学生。”
“你是本地人?”
“是的”
“太好了,我今天刚来就被这的风景震撼到了,你能当我的导游,陪我在你的家乡转转吗?”
“这……”,蓝雪月有些犹豫,不是不相信黎歌的话,而是她平时也很少出门,且迷路相当厉害,给人家当导游怕是会“跑偏”,走出去就找不回来了。
袁浩看出黎歌看月儿的眼神有些“图谋不轨”,就主动上前跟黎歌打招呼:“嗨!我是袁浩,和月儿同班,而且还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黎歌这才注意到蓝雪月身边还站着一位帅哥。
“你好,我叫黎歌!”,黎歌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袁浩这儿,说完转身又开始和蓝雪月搭讪。
“怎么样?小月,我能叫你小月吗?”
“她们都叫我月儿,你随意吧,叫什么无所谓的。”
“太好了,小月,你能答应做我向导吗?”
“我来当你向导吧!月儿的方向感很差,如果她做向导,你们两天也走不出一个景点”,袁浩赶紧趁机插话。
“呃……也好,谢谢!”,黎歌稍显失落:“那……小月能和我们一起去游览吗?”
“我……”
“一起吧!”
“一起吧!”
在这个问题上,袁浩和黎歌很默契的选择了让月儿同行。
39.再聚枫园
“呃……好吧!”,蓝雪月勉强答应了,这么累人的事,蓝雪月是真心不愿意同行啊!
“这是谁啊?”,丛燕和张勇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正上下打量这位帅气有型的“皮衣”男孩。
黎歌闻声转过头看向丛燕和张勇。
“哇!这位小哥哥在哪里上学?长得太帅了!”,丛燕张大嘴巴,一脸花痴的看着黎歌。
“啧啧啧啧啧,哪里帅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张勇气鼓鼓的盯着丛燕。
蓝雪月一把搂过丛燕,低声说:“快擦擦口水吧,流下来了!”
丛燕马上闭上嘴巴,擦了擦嘴巴疑惑的看着蓝雪月:“哪有?”
蓝雪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脸的灿烂。
丛燕恍然大悟,大喊:“月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伸手向蓝雪月的肩膀打去,蓝雪月身体一扭,成功躲过丛燕的“魔爪”。
丛燕不罢休,上前一步又要打,蓝雪月拔腿就跑,在白桦树间穿来穿去,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男孩子们在一旁双手插兜,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咔嚓”一声,不知谁拍下了这个美丽的瞬间。大家正关注蓝雪月她们,没人在意那个快门声。
跑了一会,蓝雪月在丛燕前边停下脚步,弯着腰宣布投降:“燕儿,我认输,你打吧!”
说完,蓝雪月努力直起腰,把胳膊伸给了丛燕,可怜巴巴的要求着:“Please !轻点!”
丛燕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气喘吁吁的蓝雪月:“月儿,你真该好好锻炼一下了,跑这么几步,都快用呼吸机续命了。”
“哦!这么说,你是可怜只剩半条命的我,决定大发慈悲了?”
“嗯嗯嗯!不打了!”,丛燕对柔弱的蓝雪月真的是没办法下手。
“谢谢亲爱的燕儿”,蓝雪月上前搂住了丛燕的胳膊。
“哼!我是怕下手重给你打骨折了,没有原谅你!”
“那……怎么才能原谅我呢?这位善良可爱,美丽动人的仙女!”
“呃……看你以后表现吧!”
“好嘞!您瞧好!”,蓝雪月挑眉笑嘻嘻的看着丛燕。
三个男孩子目瞪口呆,月儿还可以这么顽皮呢,那灵动的眼眸,夸张的动作,灿烂的笑容,无一不那么可爱!
“这位帅哥哥到底是谁啊?”,丛燕终于想起了事件的始作俑者。
“你好!我叫黎歌,BJ音乐学院学生”,黎歌礼貌的伸出右手。
“你好!你好!”,丛燕慌忙的伸出左手,发现哪里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碰了一下黎歌的手就急忙把手缩回去了。
黎歌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扬,甩了甩头发,以礼貌的微笑掩盖了自己的尴尬。
黎歌看了看腕表,下午四点,他伸手搂住袁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好啊!”,丛燕和张勇一听到“请客”二字,唾液腺就开始忍不住分泌……
“地方你们熟,推荐一下呗?”
“枫园”
“异口同声啊!看来不错,就枫园了!”,黎歌爽快的答应着。
“别后悔啊!”
“这有什么后悔的?”
“没什么!呵呵!”
几个人说说笑笑离开白桦林。身后又传来快门声。
一踏进枫园,黎歌都忍不住啧啧称赞:“可以啊!规模和装修都可以和BJ的大饭店相媲美了。”
“那是自然,枫园是本市所有饭店里最贵最好吃的饭店,”,丛燕说完就后悔了,赶快捂上了小嘴。
“你们这群小家伙,敲竹杠呢!”,黎歌可怜巴巴的说:“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只剩500了。”
“啊?不早说呢?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会吃掉你的全部生活费!”
“把蓝雪月押这,她最漂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张勇开玩笑的说。
“边去,论斤称,把你押这儿才最划算”,丛燕白了张勇一眼。
黎歌羡慕的看着这群小朋友,多好的时光啊!自己初中时也是这么快乐,长大了,就有太多烦恼和压力伴随左右,挣也挣不脱。
黎歌笑着说:“谁都不用押,我开玩笑呢,我有钱,暑假勤工俭学赚的钱还没花呢。”
“勤工俭学是什么?”
“勤工俭学就是在课余时间找个力所能及的工作,工作赚取的工资用来支付上学的学费杂费等费用。”
“哦!那你都做什么工作?”
“发报纸,送奶,发宣传单……,总之是出卖自己的体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想想都累!”,蓝雪月有点同情黎歌。
“没什么,习惯就好!我们班挺多同学都勤工俭学,有做家教的,还有做音乐老师的,我从事那些体力劳动,是想体验一下不同人的生活,为音乐创作积累更多素材”,黎歌认真的介绍。
蓝雪月很佩服此刻的黎歌,他外表虽然略显纨绔,但对自己的学习生活还是很有规划的。
上菜了!
第一个菜是水晶肘子,金黄的猪皮咬起来特别有嚼劲,肉的口感却是很软烂,入口即化。
蓝雪月和黎歌把筷子伸向同一块肉,筷子碰到一起,蓝雪月受惊似的马上收回,黎歌也收了回来,笑着说了句:“Lady first !”
蓝雪月笑了,害羞的低下头说:“客随主便!你请客,你是主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
黎歌说完夹了一块肉肉放进嘴里,陶醉的闭上眼:“有无数音符在我的嘴巴里跳动,刺激着我的味蕾,仿佛在说,快点吃掉我吧。”
“深啊,深刻”,丛燕趁机吃了一大口,根本没懂他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蓝雪月哈哈大笑,什么跟什么啊!真服了两位吃货。
袁浩看蓝雪月把猪皮和肥肉夹下来,放在一边,只吃了瘦肉。
“那个,怎么不吃?”,袁浩指了指蓝雪月的盘子。
“从小就吃不了肥肉”
“难怪那么瘦了,这样你会营养不良。”
“没办法啊!嚼在嘴里想吐的感觉”
“把它化成油能吃吗?”
“还行,勉强可以!”
“哦!知道了!把那个剩下的部分给我吃吧,浪费了多不好。”
袁浩把自己的盘子拿到蓝雪月的盘子旁边,等着蓝雪月夹给他。
蓝雪月脸红了,妈妈说过,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吃对方剩下的东西,袁浩和自己算是很亲近的关系吗?
“快夹给我啊!”,袁浩催促道。
一旁的黎歌看到,直接用筷子把蓝雪月剩在盘里的肉肉夹走,毫不犹豫的放在了自己嘴里,还冲袁浩示威般的用力咀嚼。
蓝雪月脸更红了,心想:“这都什么套路啊,是我自己想多了还是妈妈的思想太封建了?”
袁浩看着得意的黎歌,气不打一处来。
受伤的挎斗
黎歌只请了一周的假,袁浩和蓝雪月又只能在周末陪他一起游览,所以周末三个人的日程安排的非常紧张。
周六一早,蓝雪月就穿戴整齐等在客厅了。
“周末不让人睡懒觉,是最最最不人道的行为,明明可以睡到九点多,七点就要起床,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吗?”
蓝雪月自己跟自己抱怨着,又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开始在客厅踱步,踱了一会儿又坐下开始吃爆米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外面的黑贝还不报警,蓝雪月开始打瞌睡,不行,不能睡,蓝雪月用手拍打脸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百无聊赖的蓝雪月开始练毛笔字,据说写毛笔字最能练习人的耐性。
在写到第二张毛边纸时,黑贝终于开始狂叫。
蓝雪月放下毛笔,刚要往外跑,突然停下了。
“让我等这么久,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不守时的坏家伙。”
蓝雪月诡秘地一笑,拿起一件“宝贝”出了门。
打开中门,果然听到袁浩的声音了,蓝雪月大声喊:“怎么才来啊?”
“唉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事耽搁了。”,黎歌隔着门大声道歉。
“下不为例”
“好!”
蓝雪月拿着钥匙慢慢的开了锁,缓缓的打开门,藏在门后的她突然跳出来大叫:“看看我是谁?”
“啊!啊……”,两个大男生竟吓得连连后退,失了真声。
蓝雪月把头披散开,凌乱的放在胸前,脸上带了个万圣节的鬼面具,这打扮即使是在大白天也够瘆人的。
蓝雪月带着面具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站不起身。
袁浩上前摘掉了蓝雪月的面具,又帮着整理她的一头乱发,又气又笑的说:“月儿,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有事,忘记把我刚才试戴的面具拿下来了!”,蓝雪月还在怪两个男生不守时。
看到蓝雪月责怪袁浩,黎歌急忙上前解释:“都怪我,昨天把地址说错了,害得袁浩走了好远的冤枉路。”
蓝雪月也不是很较真的人,让两个大男孩吓成那样,惩罚足够了。她边整理头发边擦掉笑出的眼泪:“好吧!我原谅你们的迟到了。”
“耽误太久了,我们上午的行程受了点影响,不过,问题不大,我们还是按计划行动”,袁浩边说边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作文纸。
蓝雪月凑近一看,这是一张周末行程表,上面密密麻麻的记了一大片,行程计划精确到了几点几分。
“太细致了,兄弟!谢谢啊!”,黎歌拍了拍袁浩的肩膀,身上的的金属碰到袁浩叮当作响。
袁浩嫌弃的躲到一边:“不嫌沉啊!”
“不沉,喜欢吗?哥们送你一件!”,黎歌大大咧咧的把胳膊搭在袁浩肩上。
“不必了,我听着那咣啷声闹心。”
蓝雪月把面具放在袁浩借来的挎斗上,袁浩拉着脸:“拿走拿走,我对它没有好感。”
“哈哈,有心理阴影了”,黎歌边说边骑上了挎斗:“这和摩托车应该差不多吧!”
“差很多好吧!”,袁浩白了一眼黎歌。
“我就不信了,我还骑不了你!”,黎歌说完竟快速打火,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车子歪歪斜斜的向南墙冲去,黎歌大叫:“啊!”
袁浩在后边大叫:“松油门,踩刹车!”
黎歌还算机灵,及时松了油门,但车还是悲催的撞到了墙上,随即又被弹回来,不甘心的扭动了几下,终于停了,于此同时黎歌也被甩了出去,倒在地上。
蓝雪月第一次亲历“车祸现场”,又看到黎歌躺在了地上,脸都吓白了。
袁浩快速冲过去,开始查验黎歌的“伤势”。
“这里,能动吗?……这里,疼吗!……”
经过一番深入的检查,袁浩宣布:黎歌没什么事。
黎歌站起来满不在乎的说:“本来就没事,我骑摩托车的时候,摔过多少次自己都记不清了。”
“哼!真是艺高人胆大!”,袁浩气呼呼的讽刺黎歌。
看到黎歌没事,蓝雪月这才放心的去看挎斗有没有事。
“前大灯撞碎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去修呗!”,袁浩气呼呼的看着黎歌。
黎歌把头扬起,故意不接受这份“愤怒”。
看到袁浩生气了,蓝雪月怕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尴尬就说:“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袁浩不想让蓝雪月陪他们四处找修理铺:“不用,你在家里等着就行,车修好了我们就回来接你。”
“又要等?今天怎么回事,定计划时一定要看黄历才不会出错,今天的运道定是:“不宜出门”。
蓝雪月回到房间,拿起毛笔,在纸上开始书写“凄凄惨惨戚戚……”
……
袁浩和黎歌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换大灯的修车铺,修车师傅看一眼摩托车,又看了看袁浩和黎歌,缓缓开口:“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什么难事都会过去的。”
袁浩拉着脸说:“是有人想不开,不撞南墙不回头。”
黎歌站在门外,有点尴尬,抬头看天,没话找话:“今天天气真不错,万里无云的。”
“天阴了,要下雨!”,袁浩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修车师傅正换着灯,闻言一愣:“刚才天还好好的,变天了吗?”
袁浩忙说:“别当真,开玩笑呢,叔叔!”,说完又回头瞪了一眼黎歌。
挎斗是借的,如今被黎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撞碎了大灯,袁浩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解释,别指望下次还能借出来。
……
修完摩托回到蓝雪月家,已经中午了,三个人谁都不说话,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还去吗?”,蓝雪月怯怯的看向袁浩——史上最大“受害者”。
“你说呢?听你的!”,袁浩尽量把声音放柔,这事和月儿没关系,他们都是“受害者”。
“这都中午了,我看还是先去吃饭吧,我请客,你们随便点,就当我向你们赔罪了”,黎歌看袁浩气鼓鼓的样子,决定还是先吃饭缓和一下紧张的关系。
“好啊!”,蓝雪月响应,她也觉得有必要先把袁浩哄好,这样出去玩才不至于太尴尬。
“Ok!let's go!”
黎歌拉了下袁浩的衣服说:“走吧!帅哥,你带路。”
袁浩不满的转身,避开黎歌想要搭他肩膀的手。
“呵呵!还真生气了!”,黎歌有点宠溺的看着袁浩,就像看自己的弟弟在闹脾气。
蓝雪月和黎歌走在一起,她开始打圆场:“我们早就不生气了,是不?袁浩。”
袁浩把蓝雪月拉过来:“不要向着他说话,我会生气的。也不要和他一起走,我也会生气的。”
“好!好!好!”
“袁浩有时候还真小孩子气”,蓝雪月吐了下舌头,默默的走在了袁浩身边。
袁浩总算有点值得高兴的事了。
处处好风景
下午,袁浩带黎歌爬了塔山,登顶得那一刻,三个人竟目瞪口呆。
与夏天绿色主基调不同,塔山秋天多了黄色和红色。三种颜色相互交映,每个位置侧重又各有不相同。
袁浩看向蓝雪月,再一次惊讶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月儿的东边以绿色为主,西边以明黄色为主,界限明显,却又浑然天成,再加上秋天湛蓝的天空辉映,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啊,美得动人心魄。
黎歌更是惊得下巴快掉了,他急忙从背包里掏出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哪里都那么美,黎歌不舍得放弃每个角落。
“没有人为的加工和营造,只是最纯粹的原生态,太美了!太震撼了!”
黎歌满不在乎的公子哥形象荡然无存,此时专注拍照的他只剩专业,敬业,兢兢业业。
蓝雪月不禁感叹:“人只有做喜欢的事,才会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袁浩不安的问:“谁有魅力?”
蓝雪月笑而不答。
袁浩看了看那个电视塔:“月儿,上去过吗?”
蓝雪月随着袁浩眼神看向高耸入云的电视塔,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没上去过。”
“我也没上去过,咱们上去看看吧!”
蓝雪月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连连摇头:“在塔底,我都觉得冷,上面就更冷了。”
“走吧,有我呢!”,袁浩不由分说拉着蓝雪月的胳膊就跑到了塔下。
蓝雪月浑身都在抗拒,不停后退:“我不上,太冷了!”,袁浩拉着蓝雪月的胳膊不放,用力往前拉。
拍完照片的黎歌赶过来:“你们拉锯呢?”
看出端倪后,黎歌拉起蓝雪月另一只胳膊说:“袁浩,我来帮你。”
就这样,绝望的蓝雪月被两个男生强行架上电视塔。
果然,风景这边独好。黎歌拿着相机又拍个不停。
俯瞰整个塔山山顶,绿的,黄的,红的,一簇簇,一丛丛,分外妖娆。
再向远处看去,就能看到城区错落有致的房屋,它们安静的守护着它的主人们,为他们遮风挡雨,毫无怨言。蓝雪月努力的在一排排房中寻找自己的家。
袁浩的家非常好找,一幢楼很突兀的立在市中心,可是蓝雪月的家就没那么容易找了。找了一会没找到,蓝雪月的眼睛累酸了。
她抬头看天,洁白的云离自己那么近,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得。蓝雪月似乎看到云在空中调皮的冲自己笑,也忍不住笑了。
……
真是高处不胜寒,蓝雪月只待了一会,就冻得浑身发抖,嘴唇也逐渐变成青色。
袁浩看到吓了一跳:“月儿,你真的很冷吗?”
“你~说~呢?”,蓝雪月冻的声音也发抖了。
袁浩解开自己的带绒长风衣,从背后把蓝雪月整个身体都裹在了自己怀里。
“你干嘛?”,蓝雪月挣扎了几下,试图逃脱出来。
袁浩搂的更紧了:“别动,月儿!这样下去你会冻感冒的。”
“我……”,袁浩说的对,蓝雪月无可辩驳,只能安静的任凭袁浩搂着自己。
……
黎歌在旁边看到,虽然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很不舒服。
“好点了吗?月儿”,袁浩搂着蓝雪月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嗯!好多了,但耳朵好痒啊!”,蓝雪月歪头躲着袁浩的气息。
袁浩开心的笑了,今天的阴霾总算烟消云散了。
黎歌双手插兜,孤独的站在塔楼另一端,心里的台词:“年轻就是火力壮啊!”
……
从塔楼上下来,蓝雪月终于暖和过来。
黎歌脖子上挂着相机低着头走在最后,情绪有点低落。
“现在下山吗?”,袁浩征求大家意见。
“下吧,我带的胶卷都拍完了,我想找个地方拍日落,要回去拿胶卷。”
蓝雪月建议: “拍日落找个开阔的小河边,那景色会很美!”
黎歌说:“好啊!小月,推荐一个地方吧!”
“我们去根河吧,额尔古纳河最大的支流之一,流经咱们市。”
“好,很有代表意义!”
袁浩此刻的心情非常好,早已不记得黎歌之前闯的祸。
“去哪里拿胶卷?你住宾馆吗?”,蓝雪月细心的问,此时天色已不早,路程远怕来不及拍日落。
“住我一个表亲家”
“啊,你这还有亲戚呢?”
“嗯!事情是这样的……”
黎歌在这的远房表亲,上个月去北京看病,住在黎歌家,黎歌的妈妈是地坛医院的医生,在她的帮助下,亲戚很快康复回家。
回家后,黎歌表亲很想做点什么,来感谢黎妈妈,最后想出自己家乡的美景值得一游,就再三邀请他们来自己家做客游玩。
黎歌正好有个大作业要做,就盛情难却的来到了蓝雪月的家乡。
“奥,原来如此。”
三个人先去黎歌亲戚家拿了胶卷,又顺路去了袁浩家拿了两件厚衣服,黎歌此次来采风,没料想这儿的秋天会这么冷,所以没带厚衣服。
三个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根河,总算在日落前支好了三脚架。
“哦!总算赶上了”,袁浩一路驾驶,累瘫在河边。
“谢了!哥们!”,黎歌真心地感激这位单纯的小兄弟,没想到他対初识的自己会这么全心全意的帮助,此刻虽然有点冷,但他心里是暖暖的。
蓝雪月走到袁浩身边,以命令的口吻说:“别坐地上,很凉,坐车座上去。”
袁浩讨价还价:“就坐一会”
“不行!快起来!”,蓝雪月态度坚决。
袁浩笑嘻嘻的看着蓝雪月,撒娇般:“那你拉我起来,我累得动不了了。”
黎歌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拉袁浩:“嗲声嗲气的,真受不了你!”
袁浩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瞪着黎歌:“关你什么事!”
黎歌对袁浩的态度满不在乎,仍使劲拉袁浩起来。
“好了,好了!我自己起来”,袁浩力气没有黎歌大,坚持不下去了,只能举手“投降”。
看着满脸不高兴,慢慢爬起来的袁浩,蓝雪月有点于心不忍,伸手去扶。
袁浩脸上马上“多云转晴”,愉快的拉住了蓝雪月的手,顺势站起来靠在了蓝雪月的身上。
蓝雪月被撞得打了个趔趄,差点崴了脚,惊叫一声:“哎呀!我的脚!”
袁浩赶忙搂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月儿!你的脚没事吧?”
月儿瞪了袁浩一眼,把他推开,感叹道:“好心没好报!”
袁浩笑嘻嘻的说:“好人一定有好报的,月儿!”
“哼!”
黎歌偷笑!
“太阳要落山了”,蓝雪月大声提醒。
黎歌马上跑到相机旁,开始进入疯狂拍照模式。
蓝雪月和袁浩可以悠闲的欣赏美景。
天边的云,被即将西下的夕阳,染成各种色彩:深红、浅红、桔黄、淡黄……
白天那蔚蓝的天空,此时被夕阳装点的富丽堂皇,随着太阳的缓缓西沉,天空的颜色越变越深:淡紫、深紫、深蓝……慢慢的和水面的倒影衔接到了一起,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分别在即
周日,蓝雪月早早就起床了,他没有抱怨起床早, 而是安静的洗漱完毕,坐在房间,默默地等。
今天是最后一天陪离歌,等黎歌回北京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吧,想到这儿蓝雪月不禁有些伤感。
七点半,黑贝准时叫了起来,蓝雪月穿上羽绒服,朝大门跑去。
“你们两个真准时”,隔着大门蓝雪月就夸奖他们。
“不敢迟到了,怕你又想出什么鬼主意吓我们。”
袁浩和黎歌相视而笑,有时,这丫头鬼点子还挺多的,让人防不胜防。
蓝雪月穿着长款白色羽绒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又吓了一跳。
黎歌首先感叹:“太夸张了吧!有那么冷吗?”
袁浩接上:“知道你怕冷,但俗语都说‘春捂秋冻’,这么早穿这么厚的羽绒服,冬天怎么过?”
“你们两个真啰嗦,谁冷谁知道,你们是没办法体会我的感受。”
“月儿说的对”
“小月说的对”
两个男孩都不敢得罪越变越“坏”的蓝雪月。
蓝雪月的自信简直爆棚了,她昂着头走近挎斗:“我们快点出发吧,今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好嘞!”
今天,他们首先要去敖鲁古雅驯鹿之乡。
在根河以北约17公里处,有一处以狩猎和放养驯鹿为主的小镇,这是一处位于大兴安岭森林中的鄂温克民族乡。
他们去此处的目的:就是要近距离接触一下可爱的驯鹿。
大约一小时车程,他们到达了小镇。
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放养驯鹿,走在小镇的街巷上,不时可以看到拉着爬犁急驰而过的驯鹿。
黎歌走近一只小驯鹿仔细观察:“它长得好奇特啊,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驴非驴,简直就是四不像。”
蓝雪月惊呼:“黎歌,你太厉害了,它的俗名真是四不像。”
“啊?”
蓝雪月接着介绍:“驯鹿的茸角可以入药,肉可以吃,皮可制成皮革。长大后,它还可以拉爬犁,载重物,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
袁浩接着补充:“这种动物身躯强健,素有‘森林之舟’的美誉,是咱们林区特有的由野生驯化而来的畜种,目前不足1000只。”
“太珍贵了!”
蓝雪月有点伤感的说:“是啊!多拍点照片,也许,它以后就不存在了。”
袁浩没那么悲观:“人类会想办法留住它们的足迹。”
……
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珍惜现在拥有的最重要。
……
黎歌拿着相机,寻找着各种角度给碰到的驯鹿拍照。
拍了一会,黎歌说:“我发现驯鹿的颜色没有鲜艳的呢,彩色的胶卷也全是单一的model 。”
蓝雪月笑着解释道:“驯鹿以白色和褐色最为多见,碰巧刚才见的都是白色”
“噢!”
从小镇出来,他们又去了传说中的人间仙境——湿地公园。
湿地公园拥有森林、沼泽、河流、湖泊等多种生态系统,森林与湿地交错分布,处于原始或自然状态,是众多东亚水禽的繁殖地,是目前我国保持原生状态最完好、最典型的寒温带湿地生态系统。
袁浩照例拍了一些照片,蓝雪月和袁浩欣赏风景,彼此配合默契。
湿地占地面积很大,她们只转了冰山一角就退出去了。
“明天你们还要上课,今天不能回去太晚”,黎歌体贴的说着。
袁浩闻言立刻回应:“呦!这可不是哥昨日的风格啊,还知道关心弟弟妹妹了!”
黎歌有点尴尬:“还想着昨天的事呢?”
蓝雪月打了袁浩一拳对黎歌说:“黎歌,别介意,他就喜欢胡说八道。”
“不会不会,昨天的事确实很抱歉。”
袁浩说:“抱歉的话,晚上就请我们吃大餐吧!”
“没问题,随便点,吃到撑!”
蓝雪月说:“晚上去丛燕家吧,昨晚我就问好了,她爸妈今晚都不在。我们去她家聚聚,就当提前给黎歌送行,他走时我们上学,赶不上送了。”
“就听月儿的”
“小月想的真周到”
蓝雪月高兴的上车:“那我们就出发吧!目的地:丛燕家。”
“好嘞!”
到了丛燕家,张勇已经先到了。
丛燕有点尴尬:“你们回来这么早,我们还没买菜呢。”
蓝雪月搂着丛燕:“没事,我陪你去买菜。”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你们三个男生这么喜欢逛菜市场啊,那就帮我们提菜吧。”
休息了一会,五个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傍晚的菜市场还是挺热闹的,但剩下的菜不是很多了,丛燕建议大家各买一种自己喜欢的菜。
市场里的人看到五个少年结伴买菜,都放慢脚步不停的张望。
“哪来的五个学生,这是要给班里买菜吗?”
“都长这么漂亮,羡慕死了。”
“看!还有男孩子呢,这么小,家长也放心让他们买菜,他们会买什么呀,这不胡闹吗?”
……
蓝雪月他们听到,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在菜市场里,他们可能是“珍稀动物”吧,竟然能引发小小的骚动。
买完菜回到家,五个人面面相觑。“谁来做饭”堪称世纪难题,毕竟做饭都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
最后决定一个人做一个菜,就做自己刚才买的菜。
说干就干,五个人开始摘菜,洗菜,切菜……
“哎!丛燕,这个是糖还是盐?”
“尝尝不就知道了嘛”
“丛燕,这哪瓶是酱油,哪瓶是醋啊?”
“尝尝!”
“丛燕……”
“尝尝!”
在经过一番品尝之后,各个装调料的器皿上都被贴上了小纸条。
丛燕把火升起来后,大家开始炒菜……
不管卖相如何,一个小时后,菜都端上了餐桌,饮料也摆好了。
丛燕作为主人,站起来宣布:“开餐!”,晚餐就此拉开帷幕。
大家拿起筷子,看着餐桌上形态各异,颜色怪怪的五道菜时,迟迟不敢下筷。
最后,还是蓝雪月打破了僵局。
她伸出筷子,夹了一截自己做的蒜薹炒肉,小心的放进嘴里,艰难的咀嚼了两下……
“哦?”,蓝雪月眼睛一亮:“居然很好吃,我第一次做啊!”
“真的?”,其他人表示怀疑。
“不信你们尝尝。”
袁浩首先捧场,尝过后连连点头夸赞:“确实好吃!”
大家这才放心,开始进攻这一盘蒜薹炒肉。
“哎!你们……”,蓝雪月没办法,只能鼓足勇气继续试菜……
奇怪!竟然所有的菜都不难吃,同学们高兴的举杯庆祝,庆祝自己填补了做饭的空白。
……
尽管大家都不愿提分别,可分别就在眼前,终于,到了最后道别的时刻……
朝阳一哥
还是张勇先提起“分别”的话题,所有人莫名伤感,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聚散离合乃人生常事,但能做到坦然面对还是挺难的。
从最初的看不顺眼,到今天的把“水”言欢,袁浩和黎歌也算是“患难见真情”的一对兄弟了。
黎歌端起饮料,绕过众人走向袁浩:“兄弟,虽然我比你大好几岁,但是你的胸襟是我比不了的,哥哥我佩服,你是这个!”
黎歌向袁浩伸出了大拇指。
袁浩被夸的有点措手不及,他握住了黎歌伸出的大拇指:“哥哥,你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好,千万别这么说。”
黎歌继续真诚的说:“我们前天才第一见面,你却主动提出要陪我游览,出钱出力的,还浪费你自己的两天休息时间。”
袁浩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脸色微红的说:“谈什么浪费时间啊,我正好也想出去玩,顺便陪你了。”
黎歌说:“不管你的想法如何,我还是要感激你,以后有什么事说一声,我定会全力以赴。”
袁浩连连摆手:“哥,严重了,我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张勇实在听不下去了,站到了两人身边:“你们俩就别相互客套啦,看上去老气横秋的。”
黎歌不满的转身问两个女孩子:“我们老气横秋吗?”
“嗯”
黎歌尴尬的说:“这件事,要让我那些哥们知道,我‘朝阳一哥’的名号算是废了。”
“朝阳一哥?”
“你们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行不?‘一哥’不是贬义词,最多算个中性词,更多的时候是褒义词。”
“哦?”
“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朝阳一哥’这个称呼的由来”
“好”,几个人都积极的坐在凳子上,开心的做起了吃瓜群众。
“我有一个从小长到大的发小叫立冬,我和他关系非常非常‘铁’,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那种。
我们同住一个四合院,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我经常去他家‘蹭饭’,有时还赖在他家‘蹭睡’,他父母也特别喜欢我,吃饭前总让立冬去我家看我这个小可怜儿有饭吃没。
后来,我们都搬离了四合院,但我和立冬一直都有联系,也经常打电话给他的爸妈。
我上高二的一天,立冬的妈妈打电话给我,哭着说,立冬可能出事了,但具体什么也说不清楚,现在在离我家不远的中医院……
当我狂奔到医院,看到的是最好的兄弟头上缠满了纱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我顿时疯了,不停地问立冬和围着的那几个学生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立冬怕我惹事死活不告诉我,最后在我以断绝关系来威胁他时,他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立冬和那几个朋友出去吃饭,就因为多看了几眼一个‘小痞子’的女朋友,对方就对他们几个大打出手,打完竟还把他们送进了医院,警告他们不许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当时我听完,那个火呀‘蹭蹭蹭’往上冲,压都压不住,我问立冬那几个人的去处,立冬说他们应该去办住院手续了。
我随手拿起护士没来得及收起的缝合针,转身出了门。
立冬吓坏了,让那几个同学赶快跟着我,别让我干傻事。
我在缴费处找到了那个‘小痞子’,他和旁边的朋友还有说有笑的,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
我低声对立冬那几个朋友说:“想给立冬出气吗?”,他们都点头,我便低声交代他们:“你们几个缠住那个小痞子的朋友,其他的事交给我”。
那几个朋友还真出力,配合默契的演出了一个‘碰瓷’的桥段,成功的完成我交代的任务。我趁机拉住那个小痞子把他拽出了医院大厅。
我把他拉到一个角落,用那把尖锐的缝合针抵住了他的颈动脉,吓得他语无伦次,只会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小痞子的朋友和立冬的朋友随后也都赶到了现场,看到这出戏也都吓呆了……”
说到这,黎歌停了下来。
其他几个人正沉浸在故事中,紧张的或瞪大眼,或张大嘴,或瞪大眼张大嘴。
黎歌突然的停顿,几个人直接受不了这种“刺激”。
“快讲啊!”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你不讲完,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
黎歌突然想皮一下,来了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啊!不行!”
但黎歌真的不想再讲下去了,他两手一摊:“后边想都能想出来,我完好无损的站在这,肯定没刺下去啊!”
“好扫兴啊!”
几个人纷纷站起来,四处转转,活动活动,听故事也很辛苦的。
黎歌走近蓝雪月:“小月,你身上这股清新的气质非常难得,希望多年以后,你的眼神还是这么纯净,气质还这么超凡脱俗。”
蓝雪月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听到黎歌这么评价自己,反倒愣住了,不知如何回应。
沉默了一会儿,蓝雪月憋出一句:“气质是什么意思?”
黎歌被她逗笑了,本来一个严肃的话题,让这小丫头说成了相声的感觉。
黎歌摇摇头,笑着对蓝雪月说:“查字典!”
“好的”
……
天已经完全黑了,早就说要道别,可所有人还是不舍离开。
“燕儿,我帮你把碗洗了吧!”,蓝雪月想起再留一会的理由。
“好啊!月儿最贤惠了。”
张勇忙说:“那我们负责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再把餐厅,客厅打扫干净。”
“好”,所有人齐声赞同。
每个人都在默默的干活,不说一句话,心里却是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
当一切都收拾妥当,蓝雪月打破沉默:“黎歌,我们是在你唱歌时相遇,让我们也在歌声里为你送别吧!”
“好,也算给我们美好的相遇,画上完美的句号。”
蓝雪月故作镇定:“这次,我来唱歌给你听!”
“好”
张勇报幕:“下面请听女生独唱,〔一路顺风〕,演唱者:蓝雪月,电子琴伴奏:丛燕。”
“啪啪啪”
当熟悉的旋律想起,每个人都有点动容,张勇的眼角开始泛光。
蓝雪月开始演唱: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
蓝雪月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其他人都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开始默默流泪……
……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
却不肯说出口
……
蓝雪月也哽咽着唱不下去了……
黎歌走了
送走离歌,袁浩送蓝雪月回家,两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伤感中,默默地走着,谁也不说话。
秋天,夜晚的风很凉,蓝雪月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把羽绒服裹得更紧一些,双手抱肩。
路旁的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一会拉长,一会又缩短。
蓝雪月首先打破沉默:“袁浩,你觉得黎歌讲的故事,最后结果是什么?”
“好像不应该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我也觉得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证明这个故事的结尾不寻常。”
“ 看来,他是不想告诉我们故事的真实结尾。”
蓝雪月突然跳到袁浩面前,歪着头说:“那……我们就不要自寻烦恼,不谈那个故事了。”
“怎么像只小兔子?”
袁浩说完就伸手去抱可爱的蓝雪月,蓝雪月马上向后一跳躲开了。
袁浩向前一步伸出手,蓝雪月向左一跳又躲开了。
“哎,我还不信了,我抓不到你。”
袁浩说完向蓝雪月扑去。
“啊,大灰狼来啦!”,蓝雪月撒腿就跑。
这么幼稚的游戏,只有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才可以玩的这么起劲。可惜当年的蓝雪月并不懂。
袁浩很快追上了蓝雪月,拉着她的手:“别跑这么快,天黑,小心摔跤。”
蓝雪月气喘吁吁地说:“谁让你追我了?我要摔跤了也是你负责。”
袁浩爱怜的把蓝雪月冰冷的双手放在嘴前不停的哈气,嘴里还说着:“我负责,怎么负责都行。”
蓝雪月把双手抽出来:“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的手一到冷天根本就暖不过来。”
袁浩不死心,又把蓝雪月的双手握住,不停的搓着,搓了一会问道:“有没有好一些?”
蓝雪月低气压的说:“你说呢?”
果然,握在自己手里的那双小手还是冰冷的,袁浩有些垂头丧气。
看到袁浩这样,蓝雪月有点过意不去,反过来安慰袁浩:“没事,我都习惯了。”
“你没告诉父母你的手脚总是冰冷的吗?”
“小的时候就这样,他们知道,但他们以为是我穿的衣服太少才会那么凉。”
“是因为穿的少吗?”
“好像也不是,你看,我穿的比你多啊。”
“女孩子哪能跟男孩子比?”
“对,我们是水,你们是火,火本来就比水热。”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两个人边走边讨论着水火的问题,不知不觉蓝雪月的家到了。
“我到家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儿。”
“好,回家多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Ok! Byebye !”
“Goodnight!”
袁浩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在琢磨:“怎么才能让月儿的手脚暖和起来呢?”
蓝雪月回到家之后,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热水。
妈妈从沙发上站起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怎么啦?不舒服吗?”
蓝雪月拿掉妈妈的手,连忙说:“没有,没有!吃的有点咸”,因为怕妈妈担心,好多事蓝雪月都选择缄默。
“我爸呢?”,蓝雪月转身又去倒水。
“好像生产上出了点儿问题,你爸打电话回来说要加班儿。”
妈妈说完爸爸又转头嘱咐蓝雪月:“月儿,早点洗漱上床睡觉,明天还上课呢。”
妈妈说完又坐回到沙发上,拿起刚才放下的织了半截的毛衣,继续看她的电视剧《渴望》。
蓝雪月拿着水杯看了一眼屏幕:“妈,我记得这部电视剧你看过了吧?”
妈妈的眼继续盯在屏幕上,拿织针的手也没闲着,有节奏的动来动去甚是熟练:“是看过了,现在是重播,觉得一遍没看够,就想再看一遍。”
蓝雪月笑着摇摇头:“妈,那你看吧,我去洗漱了。”
“嗯,去吧!”
蓝雪月进到厨房开始洗漱,脑子里还想着黎歌的故事。
……
蓝雪月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都是《古惑仔》的故事片段,一会儿袁浩成了陈浩南,黎歌拿着刀在后面追;一会儿丛燕和张勇又被“山鸡”追杀……场面极度混乱和血腥。
第二天一早,蓝雪月睁开眼睛,昨晚的梦境还没忘记,她不禁自言自语:“梦里的情境比电视剧演的还血腥,我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坐了一会,蓝雪月揉着微微有点痛的头下了床,下了床她才知道,岂止是头啊,自己是浑身酸痛。
蓝雪月心想:“都是那血腥的梦惹的,不过也是自己爱胡思乱想,思忧过度,会掉头发的。”
想到这,蓝雪月一惊,马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都还在。掉光了可嫁不出去,只能出家当尼姑了。
咦?如果自己头发掉没了,袁浩和张勇他们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他们会不会嫌我丑,从此不理我了呢?丛燕是不是会每天抱着我哭?
妈妈爸爸肯定会整天唉声叹气,然后带着我四处求医,花光家里所有的钱,我们都变成了乞丐……
蓝雪月顺着自己构思的剧情想象着……
“月儿,起床了吗?饭好了!”
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无情地砸碎了蓝雪月正在幻想的“故事”。
蓝雪月马上回应妈妈:“妈!我起了!马上来!”
说完,蓝雪月似乎已忘记浑身酸痛这个事儿,急匆匆冲出了房间。
……
化学课
坐在教室里的蓝雪月,两眼皮控制不住的在打架,鲁舟看到这个画面,心底又泛起一丝丝涟漪:“小丫头又怎么了?”
刚想到这,鲁舟马上控制住思绪,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他转到蓝雪月的桌旁,敲了敲桌子提醒了她一下,蓝雪月被吓得瞬间清醒,马上坐直身体,认真听课。
……
下课后,袁浩转过头有点担心的问:“怎么了?上课还打瞌睡?”
“唉!别提了,昨天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到现在头还疼呢。”
“噩梦?不会是梦到我了吧?”
“还真有你的事儿!”
“是吗?梦到我什么了?”,袁浩非常想知道出现在月儿梦里的自己是什么形象。
“梦到你变成了陈浩南……”
“哈哈哈哈!”,早就凑过来的丛燕和班亚忍不住哈哈大笑。
袁浩也跟着笑了:“月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郑伊健一样帅?”
“哦?你要非这么想才高兴,那!随你吧!”
丛燕和班亚开始拍着桌子笑,丛燕对蓝雪月伸出大拇指:“月儿,经典!”
蓝雪月伸出手和丛燕击掌庆贺,又在众多“粉丝”面前,重重打击了她们的偶像—全优好学生—袁浩,谁让他有那么多“迷妹”宠着,蓝雪月看着就是不顺眼。
有“迷妹”宠着,是袁浩的错吗?袁浩因为这事被蓝雪月打击,实在冤枉。
精彩的消防课
最后一节是班会,班主任蒋老师带着一位身着消防制服的表情严肃的成年男子走了进来。
蒋老师介绍:“这位是我们请来为大家讲解消防知识的,市消防队大队长李队长,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
在课堂上难得见到新鲜面孔,同学们还是挺激动的并且很期待接下来的内容。
李队长面对大家,“啪!”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同学们好!”,这么高端的打招呼方式让同学们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实在不清楚该用什么礼节回复这个崇高的军礼。
情急之下,有几个同学站起来鞠躬, 还有几个同学站起来对着李队长摆手示意,更绝的是有两 、三个同学站起来给李队长敬了个标准的少先队队礼……
同学们的反应,成功的把严肃的李队长逗笑了,挺拔的身姿也放松了一些。
蒋老师憋住笑:“同学们都请坐,大家的心意,李队长都感受到了。”
那几个同学也被自己的行为“蠢哭”了,纷纷尴尬的落座。
李队长直入主题:“同学们,很高兴来一中为同学们普及消防知识。首先,我想问问同学们,如果碰到着火了你该怎么办?”
“跑”
“接水把火扑灭”
“报警”
……
同学们七嘴八舌,课堂气氛从来没有这么活跃过。
李队长笑着总结:“同学们的精神都值得赞扬,那位逃跑的同学很珍惜生命,那位要把火扑灭的同学非常勇敢,选择报警的同学表现的很冷静机智。”
同学们都笑了。
李队长接着说:“如果同学们选择报警,大家都知道火警的电话吗?”
“119”
“有事找警察应该打110”
“120”
这次的答案真的是五花八门。
李队长沉默了一会说:“首先,我应该向同学们道歉……”
“啊?这是怎么了?”,同学们一脸茫然。
李队长低头想了一下,抬起头有些自责的说:“普及消防知识,让更多的人了解消防常识,是我们消防部门应尽的职责,可我们做得明显不够……”
“哦!”,一小部分人反应过来了。
“什么意思?”,没反应过来的同学问。
“李队长是说我们连最基本的消防常识都不知道。”
同学们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李队长了。
……
李队长提高声调继续发言:“我向大家保证,我们消防部门以后一定会多走出去宣传,让更多的普通百姓了解消防知识,防患于未然,避免不必要的财产损失。”
同学们纷纷起立鼓掌。
针对同学们的好动特性,李队长临时调整了讲课内容,他把消防知识都融入到了具体情境中,以便更好的吸引同学们的注意力。
蓝雪月、袁浩、丛燕、班亚、张勇都被抽中了饰演情境剧中的角色。
班亚先出场,饰演一个在厨房里做饭的妈妈,班亚还特意打扮了一下,把丝巾带到了头上,引得同学哈哈大笑。
班亚拿起一本书当锅,在桌子旁颠来颠去,假装做饭。
突然,班亚喊了一声:“啊!着火了,怎么办?拿水浇灭吧?我去接水……”
“停”,李队长喊了句:“同学们这段表演里,你们觉得有错误的做法吗?”
“没有啊?”
“我也没看出来”
“用水灭火难道不行吗?”
没有同学能指出问题出在哪。
李队长揭晓答案:“这位同学表演的是油锅起火,用水灭是不可以的,下面我讲一下它的原理。
燃烧要具备两个条件,第一要有足够的氧气,第二要达到燃烧的温度,我们只要破坏燃烧的条件就能达到灭火的目的。
因为油的密度比水轻,用水灭火,水会沉到油下面,达不到火与氧气隔离的目的,所以油锅起火不能用水灭。”
“噢!”,同学们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有个好学的同学起立问道:“那油锅起火应该怎么办?”
旁边的一位同学反应很快:“应该隔绝空气”
李队长欣慰的说:“这位同学说的对,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锅盖把火盖住以达到隔绝空气的目的。”
“噢!这么简单。”
同学们不由自主的鼓掌,既为李队长的专业致敬,也为丛燕的表演喝彩。
……
第二个情境是蓝雪月表演,表演的内容是蓝雪月被大火围在一个楼里边,外面都是火了,该怎么撤退?
蓝雪月还没想好怎么表演,就被李队长叫了上去,她只能硬着头皮边想边演。蓝雪月先是大叫了一声:“着火啦!”,想起李队长嘱咐的是在楼上,马上补充道:“哎呀,我在这么高的楼上,外面着火了,我怎么出去呀?急死我了”,说完蓝雪月就不停的转圈圈……
同学们都笑的不行了,拍着桌子笑的,拍着手笑的,还有捂着肚子笑的……总之,同学们表演出了各种大笑时的状态。
蓝雪月转完了也笑的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李队长穿着制服,笑的也是相当开心。
……
消防知识大讲堂的课堂气氛相当活跃,同学们从中学到了很多消防知识,从那节课开始,消防知识普及活动在那个小城正式启动了!
……
下课后,同学们还在热烈的讨论着这节消防课的内容,当然,讨论的内容也包括蓝雪月她们的“倾情”表演,还有个男同学因为模仿蓝雪月特别像,而得了一个“伪月儿”的称号。
放学后,蓝雪月、丛燕和袁浩一起回家,丛燕又说起了这个梗,蓝雪月内疚的说:“都怪我,本来一堂很严肃的普法知识课,在我的拙劣表现下,演变成了全场大联欢。”
丛燕哈哈大笑:“不止你,我们也有功劳,班亚扎的那个头巾,还有袁浩拿起那个灭火器……”
袁浩赶紧自证清白:“我的表演没问题啊,表情多到位,睁大双眼,肌肉抖动,一脸惊恐……”
丛燕撇了下嘴:“又不是表演课,你的表演也太夸张,还有,你怎么扔了那个灭火器,你是怕灭火器爆炸吗?”
“哈哈哈哈哈哈”
“李队长让我示范错误做法,我也没办法啊!”,袁浩一脸无辜的笑着。
袁浩看她们两个女生嘲笑自己那么起劲,赶紧转移目标,他指着丛燕:“你表演的那个……”
丛燕跑过去要捂袁浩的嘴:“不要再说了,我快笑晕了!”
袁浩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报复”的机会:“你扮演的那个老奶奶也太假了,着火了跑那么快,腿脚也太利索了点吧?”
“人在危险的时候,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如果在跑道上放一只老虎,我保证老爷爷都能刷新百米世界纪录。”
蓝雪月偏心的说:“嗯!燕儿说的很有道理。”
丛燕一把搂过蓝雪月:“还是月儿最公平。”
袁浩只能无奈的摇头:“千万别和女人讲道理,因为她们天生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