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五章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纳特克斯像以往一样来到了这个被他称之为“A”的猎人营地。
不过和最开始不同的是，纳特克斯是以梦体进来了，所谓的梦体就是纳特克斯在猎人梦境的形态。
A除了有个现实版本，还有个梦境版本，也就是说，身处猎人梦境的时候，猎人可以同样可以通过摇铃进入A。
梦境版本和现实差不多，不过买卖东西的人肯定会变的。
纳特克斯来到了先前的位置，把挎包里的药剂摆在木桌上，然后开始营业。
他其实之前的每天晚上都在干这个，因为药剂研究出现瓶颈，他就每晚都来一趟猎人营地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能刺激他灵感的东西。
看了看发现的确有一些他比较感兴趣的东西，不过都卖得太贵了，纳特克斯令牌上的伽马太少了，不够买。
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卖东西，纳特克斯也想着要不要卖点东西赚点小钱呢？
反正他对药剂的研究已经可以追溯到原材料了，液体药剂他可以轻松复制，而且他也看到了市场上有几本关于炼制药剂的讲解书，里面就有炼制市面上常见药剂的方法。
当然了，他并不是不能还原，而是不知道原材料，虽然营地中有卖各种炼药材料的，但纳特克斯还没有神到能凭借眼睛就能知道什么材料具有什么性质，对应着那种药剂的材料。
所以，一本科普书是还原这些药剂的关键。
不过卖得较贵，要1000伽马，他只有420伽马。
所以纳特克斯综合考虑了一下，觉得一开始先卖材料获取方便、可循环生产的毒药比较好。
于是纳特克斯就从教堂了拿了张木桌和一把木椅，就当是一个小小摊位了，在这个摊位上他就开始最初的交易。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猎人梦境本身和猎人有着某种联系，梦境本身存在的东西同样可以被带出梦境。
原理有些难解释，和一般携带猎人物品不同，更像是心灵感应。
反正，纳特克斯传送走的时候，因为这种心灵感应，木桌和木椅同样被传送走了。
他打听过了，这个猎人营地同样有它的掌管者，这里人称之为“城主”，不过这位城主并没有设立强制性的法律法规，所以人们可以随意摆摊。
或许是因为长期的潜移默化，这里的猎人又形成了一套套潜规则，比如不能把摊位摆放在路上，不能大规模“闹革命”之类的。
总之，纳特克斯的摊位算是比较冷清的，因此也没什么人跟他抢地盘。
最开始，纳特克斯的毒药卖得并不顺利，不过在他用清道夫的血肉进行演示，并且免费让其他人使用（要求事后把毒药的瓶子还给他）之后，来购买的人也就渐渐多起来了。
毕竟毒药的效果就摆在那里，几毫升的剂量就能在一分钟内杀死一个成年人，而且纳特克斯定的价格又中规中矩，性价比比起其他人卖的毒药要高太多了。
买的人多了，纳特克斯令牌上的伽马也渐渐多了。
交易的方式就是，纳特克斯握着对方的令牌，靠着某种说不出原理的感应，得到了那些特定的伽马。
当然，每次交易只能得到卖者定价物品的伽马量，所以是玩不了“全都抢走”这种骚操作的。
伽马多了之后，纳特克斯就把那本炼药科普书给买下来了。
然后他失望的发现，科普书的确也只是科普书，只有上面介绍的步骤有些用，其他的理论纳特克斯都觉得太小儿科了。
想着要不要出一本这种类型的书，让猎人们学会用科学创造财富，不过觉得得要把各种高深的理论解释给一群估计连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家伙听太麻烦了，就没有那么做。
（这个世界是有大学的，不过教的课程会有所不同，就没有哪个人类世界是没有学校的）
虽然科普书上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只要懂得配方就可以了。
有了配方，纳特克斯靠着买毒药赚来的钱买了原材料，然后用教堂的仪器开始制作各种药剂，最后拿出来出售。
这一次也一样，不过纳特克斯还没来得及摆摊，结果就看到三个男人推搡着另一个比他们柔弱一些的进入了巷子中。
很不巧，纳特克斯的摊位就在巷子前面，那里已经摆放好了木桌和木椅。
纳特克斯随便找了个和他一样专门在这种比较冷清的地方卖东西的问问什么情况，由于纳特克斯近来一直在这里摆摊，和周围的人不能说很熟，但也不算是陌生，对方见到是纳特克斯，就和他说了说关于雷纳德的事情。
说是一个人买了雷纳德看中的一样东西，被雷纳德的小团伙知道了，要把东西“拿”回来，然后就发生了这种事。
那人很好心地告诉纳特克斯去别的地方摆摊吧，免得惹上麻烦。因为雷纳德和另一个黑帮性质的猎人群体的老大有着什么亲戚关系，周围的人都忌惮那个群体，所以对于雷纳德的专横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雷纳德也算是个守规矩的人，不会做什么明抢卖家的东西之类的行为，周围的人也就忍下来了。
（当然，也只是不会明抢）
纳特克斯心说这种倒霉的事情也能被自己碰上，然后毫无顾忌地继续在那个摊位上卖货。
那人见纳特克斯不怕，只说了句“保重”之后就和其他人一起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A的具体面积有多大纳特克斯不知道，反正是挺大的，所以这些人即使到别的地方，也能有位置。
纳特克斯把一瓶瓶药剂从挎包中拿出来之后，摆在木桌上就开始营业了。
反正他也不觉得自己的门面有多简陋，反正只是当赚点钱而已，又不会一直这么做。只要别人觉得买纳特克斯的东西值，顾客自然就来了。
至于纳特克斯为什么不怕，当然不是他觉得自己有多么厉害，他只是觉得这些家伙的做法有些无聊而已。
想到自己身后就是一桩赤裸裸的抢劫事件，纳特克斯的思绪就回到了自己的记忆中。
那时的自己很小就有了那种研究的强迫心理，得亏了上初中那年自己意外接触到的心理学书籍让他的认知水平得以提升。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不该是平凡的，然后，因为初中毕业那年，被一个专门找茬的混蛋因为口角问题打到头破血流之后，他就变了。
在他成年不知多少年后，自己因为涉嫌多起故意鲨人案正在被警方通缉，好巧不巧的是，那时候有某个黑帮的小混混招惹了自己。
那时的自己性格还十分暴躁，他在把那两个小混混弄没之前，从他们身上了解到了这个黑帮。
然后他花钱买了各种化学书，开始自修化学，一直学了五年。
这五年里他用所学的，搞出了制造一枚威力惊人的炸弹的方法。
而因为那个黑帮比较猖獗，行事又诡秘，五年来警方一直没能把他们全部围剿。
纳特克斯利用报纸上关于他们的信息，各种东拼西凑，结果还真找到了对方的总部——在海外。
然后他靠着一些方法，成功和这个黑帮的老大见了面，并请求成为黑帮的一员，那个老大见纳特克斯有着制造炸弹的才能，又有着鲨人狂的特质，于是就把纳特克斯招安了，还有一个地位比较高的职务。
接着他想方设法接近黑帮老大并取得对方信任，某一天他利用化学药品把这家伙毒死了，自己则明顺言正成为这个黑帮的新老大。
上任老大后，他为黑帮做了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他召集所有比较重要的人，把他们全都关起来，引爆了事先准备好的炸弹，整个黑帮的核心力量在一晚上的时间全都毁于一旦。
剩下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他还记得，当时八卦报刊上还刊登了自己的事迹，居然还很感谢他。
后来，他开始接触各种励志、修心的书籍，明白自己还是太过浮躁了，然后在不断思考中渐渐养成了现在这种低调的性格。
不过，就算他不想惹事，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那家伙一开始打算让纳特克斯滚蛋，纳特克斯觉得对方说话太过无礼，就拒绝了。
本来，要是对方好好说句话，他就走人的。
谁知，这家伙竟然把自己制造的药剂全都毁掉了。纳特克斯只能心中叹气，怎么都好，非得要用极端一点的方法是吧？
再然后，就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纳特克斯当然不怕他们，他虽然不想惹事，但不意味着他就要为了减少麻烦而无理由的忍让对方。
当然了，尽管内心有些恼怒，但他还是选择让理智支配自己，先是让雷纳德赔偿自己的损失之后再干掉对方。
否则要是换上他的极端思维，可能就不只是一枪那么简单了。
……
卡特瞧见这个一看就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少年居然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三个欺压着自己的混混弄没了，心里惊呆极了。
依靠着墙壁，直到看见纳特克斯走过来，他才连忙站起，忍着身体的疼痛，向纳特克斯道谢。
“谢……”
谁知纳特克斯看都不看对方，径直走了过去，同时还打断对方：“不客气，本来就没想要救你，只是他们单纯地惹到我了而已。”
说完，纳特克斯就不管对方，来到了自己的摊位，拿出准备好的胶质手套，蹲下身子。
他一边捡着可能会给路人带来麻烦的玻璃碎片，一边暗叹可惜。
不过好在，他从雷纳德身上拿到的东西应该足够弥补了。
卡特也来到了纳特克斯的身边，见对方弯腰捡玻璃，他本想也帮忙的，但看到纳特克斯戴着手套后，就很明智没有在没有手套的情况下光手帮忙了。
纳特克斯把玻璃全都捡到挎包中，从挎包中拿出一个铃铛，准备离开。
“呃，等等！”卡特喊住了对方。
“抱歉，今天货都卖完了，如果你需要，请明天晚上以梦体来到同样的地方。”
纳特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摇起铃铛。
“等等！请给我一点时间！”
纳特克斯耸耸肩，又放下了铃铛。
“行吧，反正我今晚时间还算充裕，可以听听。”
第一百六六章 卡特
卡特深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首先，我的名字叫卡特·卡楠，我很高兴您的帮助，尽管您是无意的。”
“哦，然后呢，他们干嘛要打劫你？”坐在木椅上，纳特克斯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百般聊赖地看着眼前的卡特。
“因为这个。”卡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金色怀表，怀表表面有着相当精致的花纹，就算是月光也没能隐没它身上散发出的非凡气质。
“它的能力是赋予使用者锻造能力，能否借给我两块玻璃？”
纳特克斯从包中拿出了两块给对方。
卡特打开怀表，放在木桌上，怀表的指针开始转动，同时表面也浮现出炽热的橙光，于此同时卡特的双手也出现了这种光芒像是融化了一样。
纳特克斯适当地把椅子往后移。
卡特捧起两枚玻璃碎片，或者说是凭空托起。
他的双手变作球形，两枚玻璃碎片就悬浮在两手之间，他的手亮起更加耀眼的光芒，两枚碎片仿佛经受了高温一般，开始融化，接着融为一体，紧接着开始塑形。
待到双手的光芒褪去后，那两枚玻璃居然被塑造成了一个玻璃小球。
卡特把玻璃球放到桌上，拿起怀表同时合上。
“怀表的能力是把东西锻造成你想要的东西是吧？”纳特克斯饶有兴趣地看着玻璃球。
“对”卡特擦了擦脸上的汗，接着说道，“怀表可以一直使用，但会持续给使用者产生热量，这算是唯一的缺点了。”
“唔……我冒昧一问，它能用来制造猎人物品吗？”
“可以，不过需要具备极高的控制力，不然的话是很难成功的。”
“难怪那几个家伙会找上你的麻烦。”纳特克斯把玩着玻璃珠说道。
卡特苦笑道：“虽然您把他们杀了，我很高兴，但‘奥尔多高帽协会’肯定不会放过您的。”
“嗯，此话怎讲？”纳特克斯察觉到“奥尔多”这三个熟悉的字样，皱起眉头。
接下来卡特给纳特克斯科普了什么是奥尔多高帽协会，以及雷纳德跟他们的关系。
如其名，奥尔多高帽协会和奥尔多市场是有相当深刻的联系的，高帽协会就是奥尔多市场的掌控者。
奥尔多市场自然不必多说，一个大型的交易市场，纳特克斯好多的神秘物品都是从他们那里赚来的。
高帽协会简单的说是奥尔多这个超级黑市的创办者，高帽协会一共有十二人，不过身份不详。
而雷纳德就是与这个协会中的某一人有着某种亲戚关系，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在这里横行的原因。
显然，关于雷纳德的事情，卡特知道的比纳特克斯要多得多，他告诉纳特克斯，雷纳德已经被他弄没了，高帽协会肯定会来复仇的。
这里得说一下，猎人身处猎人梦境中，是不会真正死亡的，一旦梦体死亡，猎人就会马上苏醒，今晚的睡眠也不能再进入猎人梦境了，只能等到明天。
而一旦梦体不在猎人梦境，那么在别的地方，一旦梦体死亡，那么现实世界的本体也会一同死去，死法相同。
而梦境版本的A就属于这个“别的地方”，一旦在这里死亡，那就真的没了。
所以，那三个家伙已经完蛋了。
纳特克斯只能暗暗叹气说，怎么又来了一个势力……
说起来，他之前还疑惑着这个所谓的奥尔多市场到底是怎么搞出那么多神秘物品出来，原来是因为他们的领导人都是顶级猎人。
顶级猎人，光听“顶级”二字就不言而喻了，他们拥有着顶尖的战斗技巧、非凡的锻造能力、可怕的身体素质、过硬的意志。
总的来说，他们就相当于本身就是一台战争与赚钱机器，而当十二台这样的机器组合起来，就变成了高帽协会。
所以，奥尔多市场之所以能随心所欲的交易各种超凡事物，与他们领导人本身具有的能力是息息相关的。
好吧，纳特克斯本来还觉得这个黑市虽然厉害是厉害一点，但没想到是厉害亿点。
这个黑市的势力同样是雄厚的，不说富可敌国，单单是他们拥有的人就能搞出一个武装政府来了。
所以，如果卡特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他又在不经意间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组织。
而且这个组织携带的黑帮特性，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纳特克斯。
“行吧，我知道了。”纳特克斯打着哈欠。
卡特有些吃惊，心想着他难不成也有什么深厚的背景不成，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出来摆摊呢？
他不能理解，只当是纳特克斯轻视他们。
卡特正想再多说几句，就被纳特克斯不耐烦地打断：“行了，多谢你的提醒，你是在告诉我我已经成了你的替死鬼来面对那帮家伙的怒火吗？”
卡特顿时哑巴，因为纳特克斯说的的确算是事实。
“说吧，你还想要说什么，让我猜猜，你宁可去招惹他们，也不肯把怀表给他们，要么怀表对你有着非凡意义，要么它对你有着非常大的帮助。前者我不知道，但如果是后者，你是那种在锻造方面很强但其他方面弱爆的‘工程师’类型的猎人，对吧？”
猎人不单单是只能打架，事实上猎人之下又分出了无数的专长——因为猎人这条道路携带的极大自由性，所以每个人都能有不同的发展方向。
有的人擅长格斗，因此他成为了一名“武道家”，有的人擅长服装，因此他成为了一名“裁缝师”……
比如纳特克斯擅长研究，就可能成为猎人中的“科学家”。
而眼前这家伙，根据他刚刚对于这件猎物物品的熟悉程度来看，对方显然是个“工程师”或者“工匠”。
因为，全能的例子是相当罕见的，有的人擅长一样东西，就必然会在另一样东西上产生短板。
要想精通这样东西，那么能力水平的高低差就会体现得越来越明显。
举个例子，纳特克斯擅长研究，他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毒药改良，能创造一个巫术；但他的战斗能力就相对很弱，没看见纳特克斯以往的战斗都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技之类的吗？
他的战斗方式更像是游戏中的召唤师，主要还是靠着高脚杯的塑形血管进行攻击的，而不像是奈薇那样靠着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
因此他才认为，既然卡特有锻造天赋，而他又如此重视这件猎人物品，那么他的专精方向很明显就是锻造一类的。
当然不排除全能的罕见例子，但明显眼前这个不久前还被一脚踩在地上的家伙不是。
卡特只能无奈地笑着点点头，他的确没想到纳特克斯能猜出来。
“对，为了回报你的解救之恩，我可以为您铸造一件有特殊能力的猎人物品，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哦？只要在你能力范围内，猎人物品的能力我可以自己定吗？”纳特克斯来了兴趣。
“当然可以，不过太过特殊的能力就不行了。”
“如果我要锻造武器或者一件有特殊能力的衣服呢？”
卡特思索一下，点点头：“要难一些。对了，锻造都需要材料，材料只能由您自己提供，这可以吗？”
“听上去不错，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要，之后我有空了，再把你叫到我的梦境如何？”
卡特觉得没有问题，于是同意了。
猎人的梦境也可以被其他人进入的，可以有邀请，也可以强行入侵。
无论是邀请还是入侵，都是需要猎人物品作为辅助的。
但因为那不是自己的梦境的原因，所以同样也会有“真正死亡”的惩罚，不过可以通过一些比较特殊的猎人物品来改变或者削弱这个规则的。
但不管怎么样，进入他人的梦境都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因为要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话，那么死了就真的死了，而且因为对方待在自己的地盘，如果发生战斗肯定会有场地优势的。
卡特看着眼前提过来的一张右上角绣着白鸦图案的白纸和一根钢笔，叹了口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上面的名字在写完后瞬间亮起白光，然后变成了另一种精美的子体——猎人语言。
这就是邀请所需要的猎人物品，名为“呼唤契约”，使用双方必须为猎人，使用的笔无要求。
被邀请者需要在呼唤契约上面学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邀请者默念纸上的名字就可以让对方感知到并选择要不要接受邀请。
而把契约烧掉，就会强制“邀请”对方。
一张呼唤契约至多只能写下三个人的名字，邀请者可以根据需要自由邀请写下名字的人以及人数，如果烧掉就会一起被强制邀请。
这算是一件比较不错的交流工具了，卖价或许是因为造价低廉的的原因，卖得不是很贵，纳特克斯根据需要买了三张。
卡特知道，自己如果不那么做，那么对方就不信任自己，而如果自己处于对方的梦境中，那么自己的主动权就交给了对方，对方也没理由不相信自己了。
而且就算是起冲突，对方也会有很大优势。
当然，卡特自己也是留了一手的，锻造出来的东西只有交给对方才算对方的，如果自己受到生命威胁，那么大可以拿锻造物品来威胁对方。
反正杀了他对纳特克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注定得不到，而且说不定还会引来什么麻烦。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比如纳特克斯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假名）之类的，然后对方就先一步摇了铃铛离开了。
而纳特克斯这边，也正拿出铃铛准备离开，结果一只白哲纤细的手掌忽然拍在他的木桌上。
纳特克斯抬头，一位白发红眸穿着哥特裙子的萝莉带着充满挑衅意味的微笑看着他。
“喂，本小姐要买下你的所有东西！”
第一百六七章 别让我找到你！
“啊……这就是维德说的人吗？感觉好弱啊……”
艾莉坐在对面的屋顶上，双手托腮看着下面正准备去摆摊的蓝发少年。
她嘴中还嚼着什么东西，没一会便吐出了一个粉色泡泡。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糖果，听维德说这叫做泡泡糖，怎么嚼也嚼不烂，还能吹成泡泡。
艾莉当时觉得有趣极了，就问了维德拿了几颗，一路上嚼着玩。
艾莉蹲坐在屋顶上，虽然屋顶并不算高，但就算是对面的蓝发少年不经意间朝这里望过来，也没发现她这么明显的存在。
她的身体轮廓表面还有着一层不断向外扩散的如同火焰一般的暗红色波纹。
这是她的能力之一，可以隐藏自身存在，也就是隐身。
泡泡吹破，粘上了她粉嫩的嘴唇，然后被她用舌头又卷回去了，接着嚼起来。
“好无聊啊，维德那个笨蛋居然要本小姐来会会这么弱的家伙，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
她说着把腿舒展开，然后来回摇晃着自己洁白的双腿。
“无聊死了，维德那家伙又不给我出去喝血……”艾莉用她猩红的眸子盯着下方的蓝发少年，此时一个男人已经从巷子里出来了，正和蓝发少年说着什么话，然后说着说着，男人忽然一把把少年的药水全都打碎了。
“混蛋！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像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算了，就看一看吧。”
然后艾莉就看到这少年单杀了那三个准备欺负另一个家伙的男人的全部经过，得利于她异于常人的视觉和听力，少年和对方的全部交手和交流她全都知道了。
“啧！居然用毒，这就是他的能力吗”艾莉一脸不屑，“弱者才用毒。”
“这家伙笑起来真让人讨厌，就跟维德那蠢货一样。”艾莉心中对于这家伙越来越失望。
“嗯？那家伙怎么凑上来了？”艾莉看着那个被三个男欺负的家伙上前和那个少年说起了话。
然后她也全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那表能力挺不错的，但用起来麻烦，维德应该会喜欢吧”艾莉歪过脑袋，“要不要抢过来呢？算了，维德那个老好人应该不给我这么干。”
“还没聊完吗？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话痨啊！”艾莉见那两个家伙嘴就没停过，听着他们说话也有些难受，干脆直接弱化自己的听觉。
“啧啧啧，这是搞什么PY交易吗？”艾莉看着那个男的开始去签召唤契约，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PY交易这个词她也是从维德口中了解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见维德说出来她觉得有趣，就拿过来用一用了。
“唉？走了吗……行吧，让本小姐等了那么久，该轮到本小姐登场了吧。”
艾莉说着，右手一撑，整个人翻下了屋檐，然后稳稳落地，连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而且裙子也丝毫不动，让人不禁怨恨物理规则为什么偏偏在这一刻失效了。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微眯，嘴角也上扬，身子忽然化作血红的残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
同时，艾莉解开了隐身状态，右手往他的桌子上一拍，用着蛮横的语气说道。
“喂，本小姐要买下你的所有东西！”
……
纳特克斯一边暗叹为什么这些女性都喜欢这种无聊的搭配，一边对着对方说道。
“抱歉，东西都卖完了。”
“哦？”艾莉咧开嘴角，露出一颗尖锐的牙齿，“我刚刚怎么看见你那包包里还有呢？”
“抱歉，剩下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质量欠佳，无法作为商品出售，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明天晚上在梦境中相同的地……”
“少啰嗦，你就说你卖不卖吧？”艾莉又一次拍桌子，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纳特克斯眼睛淡淡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怎么？”艾莉松开手，环抱胳膊，冷笑一声，“不服打一架啊？”
纳特克斯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他把挎包拿出来，一边拿出药剂一边说道：
“商品有所瑕疵，还望包含，如果不满意，可以明……”
“你这药水保真吗？”
艾莉拿着其中一瓶，端详一会儿，对纳特克斯微笑道。
？？？
啥意思？找茬是不是？
纳特克斯感觉这话有些奇怪，他停下拿出药水的动作，抬头说道：
“这些产品本就有瑕疵，如果你需……”
“我问你这药水保真吗？”艾莉再次打断纳特克斯的话。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纳特克斯说着把那些药水又装回了挎包。
“行了！”艾莉把药水瓶往桌子上一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对方挂在脖子上的令牌，“你这些东西本小姐买了！”
交易方式除了可以买家握住对方的令牌，还可以对方握住卖家的令牌，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做。
因为猎人之间的交易本质上是给对方自己的东西，只不过现在中间隔着一个伽马的屏障而已。
猎人需要在主观意愿下愿意把东西交给对方，而为了不让交换方吃亏，伽马的地位就十分重要了。
首先，伽马的存在相当于替卖家为商品注入“愿意交换”这个概念，说通俗点：你要去买瓜，首先摊主肯定不能白送你瓜是不是？只有摊主愿意把瓜给你，你才能拿是不是？
那么怎么样才能让摊主愿意把瓜给你呢？你付给对方钱啊，而摊主为了赚钱，肯定就要给瓜定一个价格，比如两块钱一斤。
你只有付了这个钱，才能拿到瓜是不是？否则你就是专门来找茬的。
那么艾莉的行为就相当于，你本来要去买瓜，而你不由分说就往人家口袋中塞钱，唉，首先摊主本来没和你说要卖瓜，保不准人家只是闲的没事干，故意把瓜搁那里呢？
那么这种情况下会怎么样呢？摊主给不给你瓜就是个问题了，因为他没说自己要卖瓜，而且是你自己要往他口袋塞钱的，这并不构成交易，相当于你白送人家钱。
虽然这逻辑有些奇怪，但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这样，而且没有法律辩护。
也就是说，艾莉要是这么给伽马给他，那么药水其实并不算她的，因此纳特克斯在得到伽马的同时还能要回药水，这时候就算对方只给他一点伽马，都算她吃亏。
所以，如果眼前的家伙不是太傻，就是故意的。
白光闪过，艾莉松开纳特克斯的令牌。
纳特克斯拿起一看：好家伙，多了十万伽马。
不过令牌多了十万伽马，他却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情绪，反而皱起眉头。
“怎么？嫌不够？”艾莉冷笑。
“你全要？”纳特克斯吐出了一口气，原本公式化的语气也换上了平常的。
“当然，不仅如此，本小姐还要买下你的摊位，以后你都别想在这里摆摊了。”
“哼哼，不服敢不敢跟本小姐打一架？”
？？？
行吧，真的是来找茬的。
“那可以，我马上滚。”纳特克斯快速把药水收起来，拿起铃铛。
“等等！”纳特克斯的手腕被艾莉一把抓住，她眼睛微眯“没有本小姐的允许，你想走？”
纳特克斯深深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放手。”
“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艾莉对对方做了个鬼脸，同时用更大的力气掐住了对方的手腕。
“行吧。”纳特克斯深吸一口气。
就在艾莉以为对方准备出手的时候。
只见纳特克斯大喊：“救命啊！有流氓！”
“啊啊啊？”艾莉下意识松开手，后退几步，“你你你……你敢说本小姐是流氓？”
“预料之中的反应。”纳特克斯看着自己左手出现了红肿，边揉着手腕边说道。
“哈？你说什么？”艾莉听出这是嘲讽她的话语，一脸气愤。
“能被本小姐握住可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殊荣，你可别不识抬举！”
纳特克斯捂着太阳穴，显然被对方的话恶心到了。
“我刚刚一直在观察你的行为和说话方式，加上我从刚刚你悄无声息接近我，并且握住我手腕的力道来看，我很明显打不过你，我认为你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人，从你的称谓就能听出来，所以我才故意说出那种话的来刺激你放手的。”
纳特克斯冷静而快速地说道。
他见对方眉头紧锁的样子，显然根本没听懂他在讲什么。
“哼！那有怎么样？”
“你们这种无聊的性格究竟是怎么诞生出来的？这让我对你们的人生经历感到悲哀。”
纳特克斯抬了抬眼镜。
“说真的，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羞耻吗？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你以为这个世界是你的吗？别总是装作一副高攀不起的模样，别总觉得自己多么的厉害，也别觉得别人很认同这样的你。
“行了，我话说得差不多了，你爱听不听，但就我所了解的，像你这种感性的女性多半不会听进去，并且很生气，觉得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哦！对了，如果你想改善别人在你眼中流氓的形象，首先把你对自己的称呼改掉，听着就恶心。”
纳特克斯停顿下来，带着几分戏谑看着对方。
“你，本……”艾莉忽然停住，接着她脸上一红，气急败坏道，“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
“本来不关事你自己非要过来找茬的。还有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说你关你什么事啊？”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也是强词夺理，你本来就只要买东西的，结果二话不说硬塞下我一堆伽马，结果还连我的摊位一同买下来。
“先说一句，伽马是你自己给我的，所以不管是东西还是摊位都还是我的，我可没说要卖，而且也没规定说摊位是可以买下来的。”
呵！论嘴炮，至少眼前的家伙是比不过自己的。
“哦，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我想，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平白无故光临我这种地方的，所以你身后肯定有着某种势力或者团队，我身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你或者你背后的人的兴趣，所以你是抱着试探的目的找上我的吧？
“那么我现在郑重告诉你们，我不喜欢惹上麻烦，但不意味着不敢面对麻烦，你们大可以过来试试，反正我是不会配合你们的。”
“等等！”艾莉再一次叫住准备摇铃的纳特克斯。
“我要跟你打一架！”说罢，她手上燃起一团“一”字形暗红色火焰，火焰散去是，一把锃亮的长刀（奈薇那种款式的）出现在她手中。
艾莉把刀尖对准纳特克斯。
“来吧！”
“抱歉，今天没空，另外我没带武器。”纳特克斯摊开双手。
他接着换上公式化的声音说道：“如果你对我的商品感兴趣，请明天晚上在梦境中相同的地点过来，谢谢惠顾！”
他摇起铃铛，整个人化作白光消失了。
艾莉还愣在原地，才忽然发觉对方已经离开了。
她气急败坏：“你这和维德一样的混蛋，别以为小我一千岁我就饶你，别让我在现实中找到你！”
第一百六八章 遇袭
“为什么动漫中才有的人物性格居然能在现实中遇到，真是见了鬼了。”
回到教堂之后，纳特克斯感觉有些心力交瘁。
想都不用想，又多出一个要找他麻烦的势力了。
纳特克斯心说自己真是有够倒霉了，解决掉三只混混，结果惹上了不得了的黑帮团体；准备收摊回家，结果又遇到个脑子有坑的哥特萝莉。
“烦死了，我就想安静一会怎么就那么难呢？”
其实不管是高帽协会还是艾莉（纳特克斯此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背后的势力，他都没有去怕，毕竟这货记忆中有着一堆的“丰功伟绩”，而且还曾经是高纬度混沌种族的一员。
虽然纳特克斯其实并没有可以解决掉他们的手段和能力，但就像是一位曾率领众人的伟大领袖一样，就算面临着生死危机，见过世面的他也没必要去害怕。
纳特克斯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
起码他的过去，是这颗星球上绝大部分物种都无法与之比较的。
再不济，找帮手嘛，奈薇就是一个，她好歹也算是一位堂堂正正的混沌种族，虽然被封锁了能力，但人类形态的她实力依旧是顶尖的。
纳特克斯摇摇头，有些自嘲地想着自己明明巴不得离开对方，但却总需要对方的帮助，似乎有些虚伪啊。
算了，反正难受的也是别人，跟他没关系。
清空思绪，纳特克斯低头看着摆在木桌上的雷纳德赔偿的东西。
分别是一只手枪、三只装满子弹的手枪弹夹、一对指虎、一把弹簧刀。
看得出来，算是不那么一般的混混的标配了。
这些东西的功能其实跟普通的差不多，所以纳特克斯对于雷纳德是否真的和高帽协会的某个家伙有着什么关系表示很怀疑——一个钱多到花不完的组织，结果这家伙居然那么穷。
当然，也可能对方把比较值钱的东西都留在自己的猎人梦境了，而伴随着他的死亡，猎人梦境离有价值的东西也伴随着他一起消失了。
“可惜了，没能把对方的东西全都抢……拿过来，唉……要是当初买一个能把对方留在我的猎人梦境的道具该多好，到时候再买个能去到他猎人梦境的道具……”
纳特克斯心中不免开始后悔，关人他可是有一手的。
说不定要是当初想到这一点，还能拿雷纳德搞一个心理学实验，项目内容就是：研究一个人被长时间囚禁的精神变化。
算了，聊胜于无了。
纳特克斯拿起这些武器随意摆弄起来：手枪和折叠刀他都很熟悉，指虎他没用过，感觉不怎么好用，他一般不用拳头说话。
指虎他看见之前有个小混混也拿出来过，应该算是标志性的武器，表示他们是一伙的。
毕竟有些黑帮就专门喜欢搞这种无聊的事，比如入伙要在身上刻一个玫瑰纹身，比如要用斧头当近战武器之类的。
虽然没用，但纳特克斯还是选择收藏起来，指不定哪天就有用了。
手枪他则带到身上，和燧发枪一起使用。
那把折叠刀算是他得到的第一件猎人近身武器，不过带到现实意义不大，因为一模一样的他能弄出无数把。
因此留在梦境中使用就可以了。
安排好这些猎人武器之后，纳特克斯看了看天空，已经快要早上了。
前往A的那段时间也是会流逝的，而他在那里耗费了很多时间。
当然，纳特克斯还有件事需要做。
他来到室外，果然见到了那三个混混的尸体，他费了些时间肢解掉后，全都搬运到三楼。
三楼有台专门用来供能的机器，经过纳特克斯的研究，他确定其供能材料就是生物体。
而这台机器有两种功能方式，第一种把生物体装到连接着机器的管子里，让其慢慢被分解；第二种，直接把生物扔到机器中间的空洞里，由里面的齿轮将生物搅碎，然后经历一种原理不明的方式，将其转化成为供能液体，也就是淡黄色液体。
见罐子里的生物体还没有被分解完，纳特克斯就直接扔进了空洞里，机器感应到生物体的投入发出淡黄色的光芒开始运作，伴随着一阵令人胆颤心惊的声音过后，那些尸体全都和教堂融为一体。
至于为什么不将其做成标本，纳特克斯表示人类的标本比一只昆虫的标本还要没有收藏价值。
做完这些，天也已经亮了。
纳特克斯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然后眼前就亮起了太阳的强烈光芒。
纳特克斯睁开眼睛，他再一次醒过来了。
往床头柜上一看，一把手枪和燧发枪就安安静静躺在上面。
“嗯？这是……”
纳特克斯刚一下床，结果就看到了满地的白色羽毛，结合奈薇先前所说的话，纳特克斯很容易联想到是白鸦的羽毛。
不过白鸦羽毛的数量有些太多了，他顺着羽毛渐渐望去——三只白鸦的尸体堆在了他的门口。
纳特克斯眼神中闪过冰冷，双手拿上燧发枪和手枪，扫视周围。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房间门上的墙纸被划开了，划开的地方又用某种猩红色液体涂抹加深——这是一行字。
“保护不是一直的，你会死。”
纳特克斯看到这句话，第一时间把自己房间的窗户合上，接着拉上窗帘。
他缓缓走向三只白鸦的尸体，蹲下身子查看，三只白鸦的死法一至，全都是中弹而亡。
“白鸦身体有着明显的尸僵现象，身体表面没有尸斑，羽毛摸起来还算坚硬，死亡时间绝不超过一天，前天没有发现，很明显是昨天晚上，这可以排除是什么时间延长、暂停之类的奇葩猜测。”
他用手把子弹扣出，发现是三颗现代子弹。
接着他又抬头看着门上刻着那两行字。
“保护不是一直的，你会死。”
纳特克斯踮起脚尖嗅了嗅，果然闻到了血液的味道。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对方带有明显的恶意和杀意，他本来是要来杀自己的，但不知因为某种原因杀不了自己，便使用这种诅咒式的话语来告诉纳特克斯。
如此明目张胆，把字刻到最明显的地方，并用血液加强视觉效果，说明对方并不害怕暴露。
不怕暴露的原因有几个：1.他有着纳特克斯无法抗衡的力量。2.他自信认为纳特克斯无法凭着能找到的线索追踪到他自己。3.对方有着很深厚的背景，并不惧怕纳特克斯这一个平民。4.对方不是人。
刻字本身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也就是说对方如果是人应该是抱着某种病态心理刻字的，有着病态心理的并不是平常人，他可能有精神病史或者天生精神变态。
字当中使用了血液，血液已经凝固，他把血涂上去至少过了十五分钟，白鸦身上只有枪伤，说明对方并不是用白鸦的血液涂上去的。
涂抹的地方比较杂乱，颜色或深或浅，像是无意涂上去的。
纳特克斯把门悄悄打开，房间和原来的一样，凶手如果从正门进来，为了不弄出什么动静，他需要像小偷一样偷偷进来。
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如果凶手是推门进来的话，应该是使用了撬锁工具，因为纳特克斯一直把房间钥匙放在自己身上。
还有另一种可能，凶手是爬窗进来的，由于窗户没有锁上，所以对方可以做到。
由此可以推导出以下情景：凶手偷偷进入他的房间，抱着某种目的想要杀死纳特克斯，但因为某种原因杀不了纳特克斯，任务失败的他不在乎纳特克斯是否会发现，用沾着血液的工具在墙上刻上一段诅咒，然后又偷偷离开。
纳特克斯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而如果联想到白鸦的中弹而亡，说明对方携带着现代热武器，但问题是，是什么原因让他浪费时间杀掉三只无关任务的白鸦呢？
很明显，是三只白鸦阻碍了他的任务。
白鸦普通人看不见，那么可以确定对方是一位猎人或者有着某种特殊能力。
纳特克斯有很多种猜测，比如说高帽协会找上门了，艾莉背后的组织开始行动了，又或者是能操控紫色粒子的西装男人的组织。
有太多太多可能了，但无法得到证实。
不过现在应该调查的是白鸦为什么会死。
纳特克斯从抽屉中拿出一本很薄的白皮书，书的封面画有一只飞翔的银鸦，书名叫做《白鸦的生活》。
书的内容自然而然是关于白鸦的，作者显然是个白鸦爱好者，里面写了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白鸦生态。
纳特克斯翻到了自己想看的内容：白鸦具有很高的智慧，同时也极具人情味，一旦它对某位猎人产生好感，它会携带另外两只同伴，形成一种特殊的法阵，法阵在猎人沉入梦境中时保护他不受未知存在的伤害。
但这种保护并不是永久的，一旦承受的伤害超过法阵的可承受范围，那么其中一只白鸦就会承受一次足以杀死猎人的伤害并代替他死亡，当三只白鸦死亡时，法阵并不会立即失效，直到天亮。
这个法阵名为“白鸦亡歌”。
看到这里，纳特克斯立马想到了自己曾经给一只白鸦喂过食物，如果书上说的是对的，那么很明显自己的这一行为使得那只白鸦对自己产生了好感，然后在纳特克斯遇到危险的时候拉上两个同伴保护纳特克斯免受了凶手的杀害。
至于凶手为什么白天的时候没有来杀他，很明显对方不想或者做不到白天杀了纳特克斯，原因就不知道了。
“居然被动物救了……”
纳特克斯微微叹气，如果不是当初心情好喂给那只白鸦食物，那么自己很可能就会遇到生命危险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运，还是必然发生的事，算了，不想这种事情了。
纳特克斯清空思绪，然后收拾了一下满地的羽毛，以及三只白鸦的尸体。
书上说了，白鸦亡歌每次受到伤害，都会转化成为白鸦的羽毛，这满地的就是凶手曾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否则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三只白鸦在全身羽毛还算完整的情况下，地上又多出远超三只白鸦的羽毛。
纳特克斯又翻阅了那本书，上面还说，白鸦一旦在猎人附近死去，白鸦的尸体在现实中存在十个小时后就会化作白光消失，然后重新在他的猎人梦境中出现。
书上只记载这白鸦亡歌这个法阵，但作者说了，还有更多的法阵等着猎人自行研究出来。
本来纳特克斯还想着自己的猎人专精以后该向什么地方发展，现在他有了一个很有趣的方向。
他花了半小时检查了一下事务所，发现除了那段字之外，凶手似乎就没动过事务所里面的东西了。
纳特克斯脑海中有了新想法，并且在今天晚上就会实行，起码现在他还不能死。
于是他做了一个违背他性格的决定。
“奈薇，我觉得我们还是住一起比较好。”电话接通后，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纳特克斯说道。
“可我正打算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我觉得我们还是先……”
“我昨晚被人袭击了，差点死了。”纳特克斯打断奈薇。
“去你那里？”
“对。”
对面沉默了一会，换上冰冷的语气：
“好的，我收拾行李马上过来。”
第一百六九章 空间操控
与纳特克斯分别之后，奈薇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古堡里。
古堡离C街非常远，不过要是走捷径的话就可以快速前往了。
奈薇来到一个无人的郊外，抬头四处看看有没有别人在，发现没人之后，从衣服内袋中拿出了一块黑色的锥形水晶。
“还好当初留了一手，不然还真的很麻烦，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世界，可不要再被我搞坏了……”
奈薇心想着，松开那块水晶，水晶掉落到地上瞬间融化，然后扩散成了大一摊圆形黑色液体。
“为了更好确保实验严谨性，最好不要惊动世界意志方面，能力用不了也探查不了周围环境，真讨厌……还好曾经留下的一部分身体还管用。”
接着，她往前迈出一只脚，踩入黑色液体，接着整个人一起进入了黑色液体当中。
黑色液体快速渗入地表，消失不见。
天空也在一瞬间微微变黑了一下，不过肉眼难见。
一块块方形的石砖的缝隙中，开始渗出黑色液体，在方砖上形成了一个圆形。
忽然，液体快速向上涌动，褪去后，一位穿着黑色外套的黑发少女出现在了原地。
“看样子这地方还没人来。”
奈薇环顾四周，变成人类之后，她的心理活动也因为人类身体的原因渐渐多了起来。
“凭着我对原初质的亲和力，即使是人类形态，它们也应该还是认识我吧？”
奈薇缓缓走进这个空无一人的大厅，大厅里破败不堪，灰尘和蜘蛛网到处都是，阳光还能从天花板上洒入。
从布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古堡，曾经住着某位大贵族，但不知为何渐渐没落，而古堡也渐渐荒废。
据说这个古堡有恶灵出没，周围的小镇总是时不时发生一些十分诡异的事情，不过在奈薇最初来到这里之后，这种诡异的事情就消失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那个小镇。
似乎感应到了奈薇的到来，大厅周围的环境开始蠕动起来，黑色的液体开始渗出，天花板上的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墙壁上则形成了一条条向下的“泪痕”。
接着一团黑色液体如同喷泉一般出现并覆盖了奈薇前方的区域，消失之后，一座长着不断蠕动的触手和偶尔摆动的节肢动物附肢的怪异机器出现在眼前。
而黑色液体还在不断在大厅中出现，太阳光也诡异地黯淡了下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奈薇环抱双臂对着眼前的机器说道。
她平淡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
机器中间被附肢包围起来的空洞瞬间亮起了猩红色的光芒。
“呵呵……伟大的深渊意识也需要我一个无名小卒的帮助吗？”一道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从那空洞中传出来，使用的语言绝不是世界上的任何一种语言，更像是一种频率。
但很明显，未知存在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恶意。
“哦？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你怎么开始使用你造物的形态了？莫非……你又被世界意志关注了吧？”
奈薇冷冷地看着冒红光的空洞，没有说话。
“哼哼，可爱的永夜小姐依旧那么鲁莽呢，要是换成我，怎么可能会经常不小心毁灭一个又一个世界？”
奈薇依旧没有说话。
“我说，你这么费尽心思地保护那个小家伙的用意何在呢？还不如当初给我用来承担解开封印的替死鬼呢……噢，我都忘了，永夜在大能者当中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我需要你的空间操控能力。”奈薇没有理会对方的一通嘲讽。
“哈！难道我小小的空间操控会比你的混沌能力更好用吗？啧啧啧，深渊的意识啊……你就别开玩笑了，承认吧，你根本不可能干涉这些世界，它们只会在你的到来下逐渐毁灭，不是现在就是将来。”
“我需要你的空间操控能力。”奈薇继续重复这句话。
“……”未知存在沉默了一会儿。
“呵呵，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拒绝的余地吗？自从你把从幻梦境带出来并变成现在的鬼样子……”
未知存在说着，空洞处的附肢逐渐打开，属于空洞的猩红色光芒开始向奈薇飘去。
奈薇伸出手托住了那团光芒，光芒在在她身上环绕，逐渐扩散为笼罩她的轮廓，然后变成了橙黄色。
奈薇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全新的力量，接着睁开眼睛，黑眸中多了两扇由橙黄色能量组成的门框。
她伸出食指在空气中一划，在空气中凭空划出了一道橙黄色的刻痕，刻痕逐渐变大，形成了一个椭圆形，椭圆形里是闪耀着点点星光的黑色虚空。
奈薇看都不看那个机器，走进了虚空。
椭圆形瞬间合上，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呵呵，这就是留我一命的用途吗？”空荡的大厅，只剩未知存在喃喃自语，“果然……这婊子一点都没变。”
“变成了现在的鬼样子，我估计这辈子都变不回来了……”
房间中的诡异现象正在慢慢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台怪异机器。
“还真是不甘心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
声音戛然而止，这个大厅也变回了原样，人们赞美的太阳光芒再一次从古堡的缝隙中射进来，照出片片飘荡了无数年的尘埃。
……
空气中忽然有一道橙黄色刻痕自上而下出现，然后逐渐扩大。
一位黑发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的虚空缓缓合上。
“这就是远距离空间传送门吗？用人类的身体来使用还真是奇妙呢，有了这能力，我就能无视世界意志随意改变空间了……不过，能力不能一直使用倒是挺可惜的，还好消耗的能量是用我身体的能量进行补充的，看来世界规则把我判定成了一位超能力者。”
“哎嘿嘿……美女……”
奈薇看了看眼前摇摇晃晃朝她走来的酒鬼，手上浮现出一个橙黄色门框。
“刚好可以测试一下空间操控的能力。”
奈薇上前一步，把手中的门框举起，门框瞬间成供成人通过的体型，然后门框里的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酒鬼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了，很明显这家伙喝得太醉了，以至于没发觉奈薇刚刚出现的过程有什么异常，而现在他已经被麻痹的身体在感知到危险的情况下让他的理智回归了大脑。
“怪……”
男人还没说完，身体就产生了一股向前的吸力，然后整个人飞快地被吸进了黑色漩涡。
“这是空间裂隙门吗？用来对付敌人很不错。”奈薇心想着合上了传送门。
奈薇快步走出小巷子，未曾想刚出去被两个男人钳住双臂，被拽了回去。
“哟，美女，不来陪陪哥两个？”
一个穿着耳钉的黄毛混混舔了舔嘴唇，不怀好意地说道，旁边的红毛吹起了快哨。
“唉……康纳呢？算了，管他呢。”
黄毛对上奈薇露出贪婪的神色。
“啧啧啧，长得那么好……”边说着边把手伸向她的胸口，“不知道发育好不好……”
奈薇后撤一步，左手手腕浮现一圈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符文，然后握紧拳头，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腹部。
没有半点声音，打上去的地方直接炸出了血雾，血雾迅速消失，形成了非常规则的圆形，贯穿黄毛的身体。
“呃……呃……”黄毛的胸口开始喷涌出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这是物质分解，需要与物质产生接触才能使用，我可以控制需要分解掉的物质，可以把敌人的身体分解成原子态。”
“啊！！！”红毛发出一声女人般的尖叫，二话不说就往身后跑去。
但跑着跑着，他就忽然撞上了一个屏障，屏障因为他的撞击，散发出了橙色的光芒。
他不断锤击着屏障，对着外面的行人喊着救命，但屏障并没有被击碎，而外面的人也仿佛听不到看不到似的。
“这是空间领域，能创造一个10平方米的半圆形屏障，隔绝外部世界，不过消耗较大。”
奈薇举起手，手腕上的符文开始生成，然后奈薇的四周出现了五个形成五角星形状的符文法阵。
“你……你你你，要什么？”红毛意识到身后的异常，连忙转身，贴着屏障表面，说话的声音格外颤抖。
伴随着锁链的碰撞声，五条细长的黄色锁链从法阵中长出，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并缠住黄毛的脖子和四肢。
奈薇慢慢抬起手。
“救命！救命！”黄毛被锁链举到空中，恐惧令他不断挣扎，却无济于事。
“这是虚空锁链，独特的空间性质可以令其穿过大多数物质，并且仍能与物质界产生互动。”
奈薇身体突然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了些许黄色颗粒。
她的身形忽然出现在红毛面前，同时还产生了少量的黄色颗粒。
她用膝盖狠狠地撞向了后者的腹部，后者表情狰狞，然后因为疼痛晕厥过去了。
奈薇的身体再次消失，然后重新出现在了地上。
“这是短距离传送能力，为了使招式更加合理，每次传送的地方都会出现这种颗粒。在战斗和生活方面都比较有用。”
奈薇举起双手，看了看左手手腕上的环绕符文，符文忽然消失，出现在了右手手腕上，接着再次回到了左手手腕。
“我使用空间能力的体现，可以根据我的习惯在左右手转换，但能力双手都可以施展出来。”
奈薇看着天上的红毛歪过脑袋，举起右手做握住形状，与此同时红毛脖子上也出现了一个符文圈。
奈薇把手一歪，只听见咔嚓一声，黄毛没了。
“这是凭空操控物体的能力，也是一个很方便的能力。”
奈薇收回锁链，再次召唤传送门把两具尸体一同吸进去了——传送门连接着一个未知空间，那空间会如同绞肉机一般粉碎一切。
“空间裂隙门是单向性的，只能用来当武器；传送能力也只能自己用；没有转移物品的能力；招式名称太过幼稚；符文设定太过经典，而且只能起到招式美化作用……”
奈薇低头捻住下巴，一项一项地列着全部招式的各种缺点。
“这个世界的规则只允许我使用这么点能力吗？看来，自由也只是一部分的自由。”
奈薇叹了叹口气，左手打了个响指，取消了空间领域，人流喧闹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脸上恢复平静，从小巷子中走了出来。
回到家中，奈薇吃了些东西补充一下释放招式消耗的体力，天色尚早，她就来到纳特克斯改造别墅时弄出来的地下室，嘱咐让家中的女仆不要来打扰她，然后开始熟悉空间操控能力。
第二天，奈薇早早被女仆叫醒，说是纳特克斯来了电话。
奈薇穿着一身的睡衣，迷迷糊糊地走出了房间，边打哈欠边接过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
第一百七十章 锻造武器
咚咚咚！
三下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纳特克斯快速把手中的杯子放下，然后趴在猫眼上问道：
“你是哪位？”
“是我，奈薇。”
纳特克斯听着熟悉的声音，又从猫眼看到熟悉的模样，才把门打开。
“欢……”
“凶手找到了吗？”不及纳特克斯说话，奈薇就抢先说道。
纳特克斯注意到她左手握着一个行李箱，右手拿着那把合鞘的刀。
“没有。”纳特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把门开大。
奈薇没有走进去，而是继续问道：“他有留下什么痕迹吗？”
“有。”
纳特克斯这才把奈薇领到他的房间中，给她查看了凶手留下来的痕迹并说了些有关凶手是谁的可能性。
并且，纳特克斯还提到了高帽协会以及萝莉这两个势力。
“很难判断。”奈薇抬头看着头顶的刻字，最终得到结论。
“当然，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你叫过来的原因了。”纳特克斯耸耸肩。
“你觉得对方还会再来，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对吗？”
“是啊。”纳特克斯脸色有些苍白，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情愿。
“对了，那几只白色乌鸦呢？”奈薇指了指堆在纳特克斯窗边的三只白鸦尸体。
“你能看到？”纳特克斯皱起眉头。
“嗯。”
“为什么？我听说普通人是看不到这些白鸦的。”
这就是为什么纳特克斯没有去讲白鸦尸体的原因。
奈薇眼神中闪过一扇橙黄色门框，转瞬即逝。
“你为什么能听懂水母的歌声？”
面对奈薇的反问，纳特克斯想了一会就明白了：奈薇和自己一样同为混沌种族，变成人类后的自己依旧保留了一些特性，比如恐惧感降低，能听懂混沌种族的语言等等。
类比过来，既然之前的奈薇可以看到白鸦，那没道理变成人类后的她看不到。
于是，纳特克斯拿出那本白书，给奈薇翻阅，并且自己在一旁给她科普“白鸦亡歌”的效果。
奈薇点点头：“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放心吧，我会盯着凶手的。”
“嗯，谢谢，哦对了，我给你安排了新房间，就是我旁边的那间。”
奈薇说了句“我去放行李了”，然后就离开了纳特克斯的房间。
纳特克斯躺回了床上，重重松了一口气——果然，他还是不擅长与异性交流。
而且纳特克斯记忆中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正常的方式去和其他人同居。
不过一些常识的东西他还是了解的，比如给奈薇收拾一间空出来的房间，他刚刚就是在忙这个的，结果对方来得有些太快了。
真烦周围有人，但为了大局，忍了。
这天自然没什么要说的，就纳特克斯的性格，自然也不可能发生动漫中的那种奇奇怪怪的名场面。
时间来到了晚上。
纳特克斯悄悄把眼睛睁开，结果看到了眼前书桌前一个白色背影正在看着书。
他眼睛向下移，看到了椅子下面露出来的洁白小腿，再下移看到了一双有着黑指甲的脚丫交叉在一起。
纳特克斯眼神中闪过迷茫，不知为何，明明这应该在平常人看来非常勾人心弦的场面，他却只感觉到厌恶，就好像椅子上坐的是一个容易让人想歪的肌肉壮汉一样。
幻觉再次出现，他眼前的奈薇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浑身流着血，身材肥胖，周围的环境也变成了如同修罗场一般的环境。
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和哭泣声，地狱的小鬼在天空中尖笑着。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开来，手臂上出现了一道道伤口。
眼前的肥胖存在缓缓转过身，露出了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她一边笑着，一边靠近纳特克斯。
“快让妈妈抱一抱！”
纳特克斯条件反射般把被子盖过脑袋，咬着嘴唇缩在一起。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很快就会过去的。
纳特克斯像以往一样对自己暗示，但每次这种幻觉一来，恐惧感就会强烈升起。
“唔呜……”纳特克斯发出一声呜咽。
“嗯？”奈薇转过头，神情有些疑惑。
听错了吗？怎么感觉纳特克斯在哭？算了，他才不会有这种情绪。
这样想着，奈薇把头上的兜帽拉得更深一些，继续看着手上的书。
她之后晚上都会过来为纳特克斯守夜，至少在把那个凶手干掉之前。
……
圆月当空。
“哈……哈……哈……”
纳特克斯跪在地上重重地呼吸着，冷汗不断从他额头流下来，心脏正在砰砰跳跃，他的脸色尤为惨白。
他捂着隐隐发痛的右脑，下意识闭上左眼，然后摇摇摆摆站起来。
“哈……一群死人也想影响到我，到头来又是我赢了。”纳特克斯嘴角咧开，一边喘着气，一边捂着头，一边朝着教堂走去。
“嗯？”纳特克斯听到动静向着右边看去。
一只行尸低吼着朝他奔跑，再过个十秒钟就能咬到纳特克斯的脖子了。
“呵！”纳特克斯嘴角上扬，“连你也想阻止我吗？”
“不可能！”纳特克斯拿出燧发枪对着行尸的脑袋就是一枪，对方直接脑壳开裂，倒了下去。
“呼……”纳特克斯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每次幻觉和疼痛出现的时候，杀戮都是他的镇痛剂，每一段神经都在欢呼着。
但平时有奈薇在，他不敢放开自己。
纳特克斯感觉内心平静了许多，他与心中的恶魔达成了交易，只要让它见点血，它就让纳特克斯继续保持理性。
这是他因过去记忆而创造出的独特的思维方式，无关人格分裂。
纳特克斯的脸也恢复了平时的扑克脸，他单手插兜，快步进入教堂。
不一会儿，他拿出了一把骨锯和金属桶。
他还记得那具行尸的尸体，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而浪费掉了一颗燧发枪子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把尸体用骨锯大卸八块了，然后用铁桶来回运输至之前养殖毒草的地方，拿去当肥料。
运输过程纳特克斯不忘拿注射器收集一管血液样本。
就像他所秉持的原则，不能浪费。
做完这些后，纳特克斯回到教堂中，取一些防腐剂和血液样本进行保存。
将血液样本放进他整理好的贮存台中。
然后，纳特克斯才来到二楼。
接着，他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前是一群至少二十来只的白鸦，这些白鸦要么齐排排站在一个个窗口看着他，要么站在各种各样的柜台上看着他。
总之纳特克斯一进来，就有一群白鸦齐刷刷地看着他。
怎么说呢……像是闯入了黑社会的地盘。
纳特克斯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猜测来验证眼前的情况，那就是当初那只白鸦吃到甜食之后，然后就把这事告诉了其他伙伴，那些伙伴一听——唉！有吃的，然后一起组队来他的家。
或许也有白鸦雕像的功劳。
“……”纳特克斯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情况实在有些滑稽。
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纳特克斯就拿着另一个金属桶，费了些时间又弄出了满满一桶的鸟食。
刚提上二楼，就有一只白鸦飞到桶里开始啄食，然后其他的乌鸦也跟着沸腾了。
纳特克斯赶紧放下金属桶远离，免得被那些白鸦骚扰。
就这样五六只白鸦站在桶里吃，而其他的全都只能站在桶外眼巴巴地望着。
或许是觉得等不到，有几只上去抢食，又有几只觉得自己抢不到，就求助地望向纳特克斯。
纳特克斯着实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好笑，看上去就跟农村里的鸡一样。
说实在的，这貌似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少数的几次因为正常的事件而发笑了吧，上一次好像是听水母唱歌的时候。
说起来，自己似乎好久没去听水母唱歌了。
纳特克斯摇摇头，把脑海中的无聊想法清空，然后上前将桶里里的鸟食都倒出来铺平，通过增大接触面积，大多数的白鸦都能吃到了。
至于那些吃不到的，哦，等着吧，反正还挺多的。
趁着它们吃东西，纳特克斯从抽屉中拿出呼唤契约，然后默念卡特的名字。
随着纳特克斯一遍又一遍默念对方的名字，契约的边缘和卡特的名字开始冒出蔚蓝色的光芒，这邀请对方接收到了。
然后契约开始慢慢飘起，卡特的名字也开始燃起蓝色火焰，然后火焰开始飞向天空，逐渐变成了一个人形。
这就意味着，对方接受了邀请，正在被传送过来。
纳特克斯心说着自己特么跟蓝色可真有缘，向后退去。
没一会儿，火焰渐渐凝聚出卡特的身体，火焰散去后，一个穿着简便的男人出现在了原地，男人的轮廓还被模糊化了，像是表面燃起了蓝色火焰
“呼……”卡特进行一个深呼吸，对着前面的纳特克斯说道，“好了，先生，我来履行诺……呃，这是？”
卡特看到了地上一群鸟正在吃东西，不禁有些呆愣。
“哦，招待它们一下而已，好了，你说好的，帮我锻造一件适合的猎人物品。”
“当然，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卡特也端正态度。
“好吧，跟我来。”
卡特环顾四周，想着这就是林纳先生的潜意识投射吗？一个古老的实验室？
看到纳特克斯下了楼，卡特也绕过中间的白鸦，跟着他下去。
来到楼下后，纳特克斯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堆羽毛和三只白鸦尸体。
“它们就是锻造用的材料，我想锻造一件猎人武器，可以吗？”
白鸦的尸体是自己出现在教堂一楼的，纳特克斯一开始进去后才发现，然后就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白鸦尸体，卡特心中感到怪异，不过还是点点头：“是可以的，不知道林纳先生要锻造具有何种功能和外貌的武器。”
“那我说了。”
纳特克斯接下来花了很长的时间讲了他需要的东西具备的性质和外貌等等。
卡特认真听着，他有着一个和纳特克斯一样的优良习惯，那就是记笔记。
他一边把这些笔记记下来，一边和纳特克斯讲着需要的额外材料，纳特克斯发觉这些材料要求他上次从雷纳德那里搞来的武器都满足，于是全都拿给卡特了，然后又拿上了教堂的其他东西。
见材料都集齐了，卡特拿出之前的怀表，开始了锻造。
第一百七一章 太极图
卡特表示自己锻造武器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观摩，纳特克斯就识趣地离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反正纳特克斯也并不喜欢锻造工艺，给他看这个就像是给普通学生（也只是普通学生）看高数一样，不管怎么看都提不起兴趣。
于是纳特克斯就回到二楼看鸟了。
在卡特开始忙活之后，上面的白鸦也把鸟食吃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飞到了窗户、木桌等地方，小部分还恋恋不舍地继续啄食地上的残渣。
那些白鸦似乎在等待纳特克斯的到来，都用着眼睛深深地盯着纳特克斯，然后再次扑腾翅膀陆陆续续地飞离了，留下了一地的羽毛。
呃，好吧，吃完就走。
不过还有一只没有离开，而它依旧在看着纳特克斯。
“猎人，你很好，我好久没吃东西了。”一道生硬的声音在纳特克斯心中响起。
纳特克斯一惊，也学着在心中和那个神秘声音交流：“你是那只白鸦，你能说话？”
根据那说话的内容，纳特克斯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只未走的白鸦。
“我们白鸦都能说话，只不过只能在灵魂层面，而且我们极少说话。”
纳特克斯捕捉到了“灵魂”这个名词，然后接着问道：“是因为我的款待，所以你才破例说话的，对吗？”
“对。”那只白鸦忽然飞向纳特克斯，然后稳稳停在纳特克斯的肩膀上。
它用着自己充满灵性的眼睛注视着纳特克斯，声音再次从纳特克斯心中响起：“而你不一样，你似乎并没有单纯把我们当成普通乌鸦。”
“没什么，只是单纯没事干而已”纳特克斯也不管肩膀上的白鸦，坐到椅子上开始摆弄仪器，然后在“灵魂”层面和它继续交流，“哦对了，我把你们的同类锻造成武器，你们不会怪我吧？”
“并不会，恶意杀死我们白鸦的猎人大有人在，而且我们白鸦并不会真正死亡，只不过灵魂去往了我们的出生地而已。”白鸦啄了啄纳特克斯的头发。
“出生地？”纳特克斯微微抬头。
“是的，出生地……我们没有给它命名，我们对它的印象也很少……只记得我们成年后被赶了出来，而死后我们会回到那里获得新生。”
“一种本能？”
“大概。”
“白鸦们都和你一样有着同样智能吗？”
“对，不过一般我们不会干涉猎人的生活。”
“我是个例外对吧？因为我先干涉了你们？”
“可能吧，我们白鸦其实并不坏，所以我们会感谢那些帮助我们的猎人，我们能为对方赴死，不过这样的猎人很少，但你是一个。”
纳特克斯停下了笔，转过头问道：“为了什么？那样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我们并不需要成长，也就不需要好处，我们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
白鸦飞起，轻轻啄了啄纳特克斯的鼻尖，后者下意识努了努嘴，然后又落回了他的肩膀。
“哦，对了猎人告诉你一件事，是你上次帮助的那只白鸦叫我们过来的，然后它为了报答你，和另外两个同伴去保护了你。”
“但它和它的同伴都死了。”纳特克斯审视着对方，但很可惜不能从对方的小脑袋中看到什么。
“死亡并不是最终的归宿，猎人。”
“……”
纳特克斯没有说话，抬起了手，白鸦很识趣地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白鸦歪过脑袋看他，纳特克斯看对方的鸟喙，总感觉是在笑。
“我们白鸦并不是只能当信使的，你的款待很好，我想，如果你能继续慷慨下去，白鸦们或许会跟着你，比如我。”
“你们是被白鸦雕像吸引来的吗？”
“那个雕像的确有吸引力，但我想今后会是你比较有吸引力了，或许白鸦们会更频繁地来造访你。”
“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想让你们成为我的能力，但你们愿意被人利用吗？”纳特克斯眼神中透露着认真。
“嗯……并没有什么情愿不情愿的说法，我们只是更喜欢你而已。
“哦，对了，白鸦今天晚上应该还会去保护你，而且数量可能会很多。”
“那说好了，你们成为我的助力，可以吗？”纳特克斯吐出一口气。
“我当然可以，我可以把你的话传达给它们，它们当中应该会有乐意的，就冲你的食物来说。”
纳特克斯点点头，伸手抚摸了一下手背上的白鸦，后者也是乖乖让他摸了一下自己的翅膀。
“对了，我要回去和他们说一声了，期待下一次梦境与你相见，对了，你可能要给我们准备个住的地方了。”
白鸦嘎嘎叫了几声，然后扑腾翅膀飞出了窗户。
纳特克斯看着窗户外，白鸦远去的身影，低声喃喃：
“好奇怪的种族，我才请吃了顿饭就打算把命买给我了……果然，还是动物比较单纯吗……”
纳特克斯心中觉得有些压抑，他知道自己此时心中应该是比较甜腻的，但自己却没有“感动”“觉得甜”这种情绪。
剩下的，只有压抑感，是他感受了几十年的情感。
……
奈薇此时此刻已经不再看书了，而是看向纳特克斯那边。
只见纳特克斯的脸是想着她的方向，脑袋深深埋进胳膊中，但还是能见到两条泪痕。
当然，她主要想看的不是这个，而是一群站在纳特克斯身上和床上的白鸦。
那些白鸦偶尔歪过脑袋看奈薇一眼，有的还在蹦蹦跳跳，另一些则在用嘴到处啄啄。
怎么说呢，有些怪异。
虽然白鸦很活泼，但没有一只离开床上，并且窗户外还在不断飞进白鸦。
床上没了位置，白鸦就开始占据其他的地方，有的则在天花板上盘旋。
以纳特克斯为中心，有一道淡白色的透明屏障保护着纳特克斯。
事实上，当第一只白鸦从窗户飞进来后，奈薇就没有再看书了，而是饶有兴趣地打算看看纳特克斯口中的“白鸦亡歌”究竟是什么样的。
不得不说，的确有一番韵味。
白鸦就围绕着一位沉睡的少年嬉闹，但嬉闹却丝毫没有惊动到他，仿佛两者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奈薇曾试过伸出手，结果被屏障挡住了。
很明显，它们就是来保护纳特克斯的。
只是很可惜，因为世界规则的约束，即使获得了空间操控能力，但奈薇依然无法进一步了解这些白鸦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了一会儿，人类身体携带的视觉疲劳开始影响到她了，奈薇不再去看纳特克斯这边，而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纳特克斯为什么哭了……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那样子好像很害怕……显然，是一个其他人永远都无法想象的悲惨童年。
“也难怪，这些乌鸦会选择他……”
奈薇翻过一页书，眼神有些迷离。
“这种设定真是无聊……他怎么会接受呢……明明能接受她，却不愿意接受我……就算过去悲惨，也该过去了吧……
“我真的不想把你的程序改掉呢……”
……
白鸦走后，纳特克斯继续研究药剂的改良。
反正过了好久，起码纳特克斯再抬头时看到了天空已经泛白。
卡特终于是把纳特克斯想要的猎人武器锻造好了。
纳特克斯迫不及待拿出去测试。
只见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从纳特克斯的肩膀上飞起，它的目标是远处的行尸。
乌鸦在靠近行尸的时候身体浮现黑色火焰，速度也骤然上升，化作一道利箭刺穿了行尸的脑袋，行尸轰然倒地，尸体燃起了黑色火焰。
火焰蔓延很快，最终把它烧成了灰烬。
乌鸦盘旋了一圈，飞回到了纳特克斯的肩膀上。
只见乌鸦表面十分光滑，看着像是金属做成的一样。
而纳特克斯的另一边，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鸦也扑腾翅膀起飞，它的身体变得虚幻，像是白色幽灵一般。
它的目标则是另一只行尸，它在靠近行尸的时候向上飞升，身后了白色流光化作一根根锋利的尖冰刺穿了行尸。
白鸦回到了他的另一个肩膀上。
接着纳特克斯伸出手，两只白鸦立马化作两团黑白顶端是鸟头的能量，盘旋在他的左手上。
纳特克斯把手伸向前方，两团能量快速飞出，炸出了尖冰和黑火，俨然一副冰火两重天。
“很不错，达到了我的预期。”纳特克斯赞赏道，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手背上出现了一枚乌鸦形状的太极图。
“要想达到您武器的要求还真是不容易，这种类型的武器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旁的卡特也感叹道。
纳特克斯再次激活太极图，两团截然不同的能量从太极图中出来，形成了两只能量状态的黑白乌鸦，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是的，这就是纳特克斯当初要求卡特的猎人武器。
武器的本体就是乌鸦形状的太极图，它可以根据需要出现在纳特克斯的左右手背上。
太极图一黑一白对应着两种不同的能量，黑色为火焰，白色为寒冰。
这猎人武器拥有两种不同的形态，第一种就是乌鸦太极图，第二种就是两股能量聚化而成的乌鸦。
第一种形态下，纳特克斯可以使用两股能量，操控的原理比较复杂，就不说了，反正有点像是魔法师。
第二种形态，纳特克斯可以操控两只属性不同的乌鸦，对敌人发动攻击，有点像是在脑海中操控玩具飞机。
并且乌鸦太极图具备了猎人武器的性质，无法被摧毁，而且作为印记型的武器，纳特克斯可以随时随地使用，太极图本身也是很好看的，做到了既美观又方便。
当然，缺点是不可避免存在的，它的缺点就是，使用得越久，对大脑的负荷就越严重，轻则头痛，重则出现幻觉。
不过休息好了就可以继续使用了。
可以说，这件武器对于纳特克斯来说非常有用，因为它弥补了纳特克斯缺乏战斗技巧的缺点，而且战斗方式多样，可以在两种形态下来回切换，只要有点创新思维，就能玩出花来。
“说真的”两只乌鸦又变回了太极图，纳特克斯忍不住对卡特说道，“你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吗？我觉得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算了，没必要”卡特摆摆手，“对于一位工匠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得到，而是付出，况且我本来就是打算用这个来回报你的。”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卡特说着要解除被邀请状态。
被邀请者在接受邀请后，可以在邀请者同意后解除被邀请状态，这时候对方就会被传送回自己的梦境当中。
“嗯，我觉得你是一个在锻造方面非常有天赋的一个人，要不相互留个身份吧，我觉得之后我们还能再进行接触，当然我会支付相应报酬。”
当纳特克斯看到卡特用一根镊子把一张附在薄膜上的乌鸦太极图粘到他手上，并且他瞬间感应到太极图以及本能地熟知它的使用方法后，纳特克斯就觉得或许这人可以代替自己来帮助自己锻造物品。
因为他明白自己的锻造工艺差到极致，这就是为什么他待在教堂二楼的时间其实要多过一楼。
卡特同意了。
于是两人就交换了一下梦境中的联系方式——也就是各自的梦境坐标，靠的是一件猎人物品，模样是一块透明水晶。
往水晶中注入双方的血液，再相互交换水晶，水晶变成猩红色，就算是交换了梦境坐标。
当然了，这之中还有很多的补充，这里就不再细说了。
看着卡特的身形渐渐消失，纳特克斯也回到了自己的教堂当中。
可以说，这一趟猎人梦境算是彻底定下了纳特克斯今后要走的猎人之路。
他选择依靠白鸦的帮助，武器使用的也是弥补他战斗短板的。
用游戏来说，他应该要成为一名专门驱使白鸦的“德鲁伊”。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这么尝试，但他肯定是猎人中比较奇葩的一个。
“看来快要天亮了。”
纳特克斯望着窗外的景色心想着。
天空的圆月再度沉入了另一段的地平线，一轮朝阳冉冉升起，越来越刺眼的白光笼罩在纳特克斯的视野中，他不由得闭上眼睛。
属于梦境的夜晚再次结束了。
第一百七二章 “打副本”
“所以，你是说晚上的时候有一群白鸦过来给我守夜了？”
“是的。”奈薇回答。
“……”好吧，纳特克斯已经想象出那个画面了，真不知道要是凶手一推门进来，看到一群大佬一样的白鸦齐刷刷地看着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奈薇讲了一下昨晚的事情，总的来说就是凶手没有来，而白鸦是陆陆续续过来的，并且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是一窝蜂出去的，之后大约过了十分钟纳特克斯就醒了。
“你手上的是什么？”奈薇忽然注意到了纳特克斯左手手背上的太极图。
纳特克斯把昨晚在梦境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大概告诉她这是一件猎人武器，并且演示了一下它的能力。
“看起来很有趣。”奈薇伸手摸了摸那只落在桌子上的黑鸦。
“还行吧。”纳特克斯保持谦虚，反正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要是奈薇跟他打起来，他还是被秒杀的那一个。
纳特克斯洗漱吃完早餐后，到外面的信箱里看了看，果不出所料，并没有委托。
反正事务所也刚开没多少天，这也正常。
今天，奈薇出去了，说是为了更加熟悉人类身体出去历练一下。
纳特克斯也不知道她的历练是什么内容，这算是她的个人隐私，他也懒得过问。
刚好，今天的纳特克斯也要出去测试一下印记的能力。
他拿到印记之后觉得没必要像平常人一样给它取给什么名字，而简单地称呼为印记。
虽然在梦境中已经初步测试了一下印记的能力，但很明显无法形成有效数据，要想使用那就得进行更大规模并且科学的测试。
刚好他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有这样的测试场。
纳特克斯摇动铃铛，再次来到猎人营地A，不过不同的是他这次是以现实形态过来的。
他在梦境中逛了一圈之后，发现这地方有一块委托板，上面贴着三张委托，还有一张是说明。
说明上说，在这里你可以接到各种各样的委托，委托并没有标注需要达到的要求，难度系数只能由猎人本人自行判断。
值得一说的是，这些委托的性质很特别，它并不要求人数，也不要求时间，更不要求如何完成委托，连完成奖励都没有要求，接不接是你自己的事情，完不完成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纳特克斯看了一眼公告板上的委托，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上面的委托大多都是游戏副本一类的。
比方说，有人发现了一个古墓，但古墓中有很多的怪物，当然相应的也有很多宝物。
然后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委托“探索XXX墓地”，任务的目的都相对的十分广泛，它没要求你怎么探索古墓，是像某个盗墓团伙一样冒险，还是开机器推过去，甚至直接炸了，都没有要求。
因此，如果委托颁布者要是不是无心忽略的话，那么理论上你怎么完成是你自己的事情。
纳特克斯觉得这些说是委托，但更像是游戏副本，因为如果是委托，那么对于委托者来说，他基本得不到什么好处。
再拿之前的古墓举例，里面有着很多宝物，价值连城，如果委托者不说，那实际上里面的宝物猎人们是可以随便拿的。
如果委托者是想清理怪物得到整个古墓，那可以，古墓给你，宝物归我。
所以，纳特克斯认为这些所谓的委托，更像是专门用来为猎人“升级”的“游戏副本”，因此上面的很多委托都标注着某个地点，然后也不说要干嘛，只说那个地点有什么怪物啊之类的。
咳咳，这些解释的确有些说不清楚，总之，就把这些委托当成游戏副本，为提升玩家等级和刷装备提供有一个场地就可以了。
而纳特克斯就选择了其中一个副本，副本名称叫“鼠窟”，顾名思义，是一个庞大的地下洞穴，主要的生物是一群不知道吃什么东西喝了什么地方的水变异而成的足足和人类一样大的老鼠。
接着纳特克斯来到了传送平台，是的，这个猎人营地居然还有可以传送到特定副本的传送门。
纳特克斯觉得很奇怪，明明这地方看起来并不算繁荣，很多地方都很荒芜，为什么却有着这种黑科技。
虽然纳特克斯挺想拆一个下来研究一下传送原理的，不过奈何他没有研究手段和足够的理论知识，而且他也拆不下来。
传送门有三个，位于一块空地，三面传送门形成一个三角形，四周都是一片荒芜，显然还未开发。
传送门的样子是几块刻着散发蓝光符文的石头，这些石头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门一样的形状，门里面是一个由白色能量组成的漩涡，古朴的质感让人不禁怀疑这个传送门是不是存在了上千年。
这些传送门的样式非常经典，以至于纳特克斯一眼就能看出是传送门。
传送门的顶端刻着一行字，上面写着可以通往的地点，字是用猎人文字，但下面还有另一种语言的文字。
不知为何，纳特克斯看着总觉得那是抽象的中文字体，但因为过于抽象他也不确定。
传送门附近还是比较热闹的，时不时有猎人进出，毕竟是能历练的地方，没有人希望自己是弱者。
进入传送门并不需要什么限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是比较方便的。
纳特克斯清空脑海中的无聊思绪，走进了最右边的那个，是通往“鼠窟”的传送门。
……
砰！
艾莉一脚踹开大门，气呼呼地走进去，对着里面正看着一本书的黑发男人大声埋怨。
“维德你让我去找的什么人？居然放我鸽子！”
面对艾莉的埋怨，维德笑了笑：“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哈？”艾莉上前一掌把桌子拍得清响，一把抓住后者的衣领，对上他的眼睛，“明明是你让本小姐去的，现在反倒怪我咯？”
“啊啊，艾莉大小姐息怒息怒。”维德干笑着举起双手，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动作。
“哼！”艾莉松开手，抱着胳膊冷哼。
“对了，你把人家怎么样了？”维德询问。
艾莉坐到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环抱着胳膊，没好气地说道：“没什么，一开始观察了一下，然后上前试探，结果就被那个混蛋骂了一通，那家伙说话就和你一样，衣冠禽兽！”
“我怎么……”
“少打岔，还想不想听了？”艾莉瞪着眼睛。
“想想想，您接着说。”维德一脸奉承。
“总之我本想和他打一架的，结果他说没带武器跑了，说明天还会在卡利维亚（猎人营地原本的名字）等我，结果我就被他放鸽子了。”
艾莉说到后面咬牙切齿，维德能从她脸上看出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所以，你这就生气了？”维德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
“哼！我又不像你，整天笑呵呵的……虚伪！”
“呃……”维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主要是他还嘲讽我，说什么我性格有问题，我看是他有问题！”
“有一说一，确实……”
“你特么说什么！”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维德的脖子上。
“没事没事。”维德连忙赔不是。
“还有吗？”
“唔……应该没了，反正我就觉得他是一个虚伪的家伙”艾莉低声说着，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维德，你快点给我那个混蛋的梦境的坐标，本小姐要亲自教训一下他！”
“说起来，你没一开始上去就动手？”维德没有回答她，而是再次问了她一个问题。
“本来打算挑衅他一下再动手的。”
“哦，愿闻其详。”见对方还有话要说，维德也适当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心。
艾莉把自己送了纳特克斯十万伽马以及后面的事和维德说了。
“噗！”维德听完，没忍住噗呲一笑。
“你笑什么！”
“我的艾莉大小姐哟！你的脑袋瓜是让门给夹了吗，你以为送别人一点钱，所有人都能忍受你的无力取闹吗？而且你这先送钱再打人还真是古怪啊……”
“你敢骂我！”艾莉只听到了一开始的几句，她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扑到了维德身上，掐着对方的脖子。
维德一下子被对方推倒了，脖子还被掐得死死的，脸都涨红了。
“饶……”
“哼！”艾莉松开手，双手摁住他的肩膀，问道，“说起来，你干嘛对那个小孩那么感兴趣，我看他挺弱的。”
“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维德的眼睛忍不住往下瞄。
艾莉才意识到自己还骑在维德身上，同时发觉对方看的位置不对劲。
“呀！！！”艾莉脸色羞红，瞬移到了维德的远处。
艾莉捂着胸部，脸上浮现红晕，她咬牙切齿道：“你敢猥亵本小姐！”
“明明是你……”
“少废话，你们男的都巴不得有女生骑到你们身上，你们都是变态！”
“能对一个一千岁还自称自己是‘小姐’的家伙感兴趣我就吃屎，还有为什么吸血鬼能脸红啊……”维德心想着，站了起来。
“好了，闹剧到此为止，回答一下你之前的问题吧，是因为那个小男孩，很可能是从我故乡来的。”
“你的故乡？”艾莉一脸疑惑，“说起来，你好像没和我说过你出生的地方。”
“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地方。”维德脸上露出憧憬。
“切！反正到时候你也得带我去看，不过……这有什么值得你这么重视的吗？”
“因为……我大概回不去了。”维德苦笑。
“啥意思？”
维德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算了，你这家伙神经兮兮的，秘密比我们女生还多。反正我不管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给我他的坐标，我要弄死他！”艾莉不忘这茬。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你个傻瓜，不给就不给，我亲自去找！”艾莉说着摔门而出她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对了我去填饱肚子了，你说什么也没用！”
“艾莉！”
维德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摇摇头，喃喃自语：
“你不明白的……你们不明白的……”
维德叹了口气，一本封面古朴的书在一阵蓝色光芒的衬托下出现在他的手上。
“嗯，灵值终于攒够十万了，看来我设计的那些副本效率还是可以的。”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但维德还是得要做自己的事情。
“系统，打开商城。”维德对着手中的书说道。
书缝中投射出一个淡蓝色透明信息面板。
维德看了一眼说道：“系统，购买2级建筑种类拓展。”
右上角，一个蓝色硬币图标旁的一串阿拉伯数字开始飞速消耗，同时面板上跳出了一条信息。
“购买成功。”
第一百七三章 来了
白光闪过之后，纳特克斯就来到了目的地，眼前所见都是冰冷的黑蓝色岩石，明明四周没有任何缝隙透露出光线，但却很明亮，因为刻板印象的原因，虽然明亮但却依旧显得幽暗。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微风从不知道的地方吹来，打在脸上，让人以为进入了秋天。
洞穴幽静，但或许是因为进来的猎人数量很多，还能时不时见到两三个猎人的身影：有的结伴，有的单人，有的从传送门出来，有的又进入传送门。
或许有人会疑惑，之前不是说进入副本中的人很多吗，怎么眼前才只有两三个人路过？这是因为每个副本都有很多位置相差甚远的传送节点，每次进入都会随机进入一个节点，就像一个过滤器一样，可以过滤掉一个传送门大量进入的猎人，以免出现堵塞之类的情况。
（纳特克斯觉得像“鼠窟”这种地方还是统称为副本更加方便他的理解）
而这种做法也间接表明了每个副本的巨大，否则压根不需要这么做。
这是纳特克斯花了点伽马从一个猎人口中了解到的，事实上他在没有打听之前，在了解到副本每天都有相当高的人流量之后，他也有相关的疑问。
知道解决方法后，纳特克斯就对眼前的情况不足为奇了。
这也让纳特克斯对于A的创始人“城主”产生了好奇心，他从别人那里打听到，整个A都是由城主创造出来的，那么这些传送门显然也是对方的杰作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创造出这个宛若角色扮演游戏的主城的地方？
而且很明显，这个猎人营地还没有建完，根据纳特克斯所观察的结果，现在的猎人营地应该还位于发展的初级向中级过渡的阶段。
纳特克斯清空脑海中的思绪，他决定不再想这种注定没有答案的猜测，而是把注意力放在眼下。
他喜欢观察事物，因此一上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目标，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墙壁。
先是进行简单的抚摸，然后是一些小小的测试，得知，周围的岩石很硬，至少他做不到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掰下一块。
当然，就算是纳特克斯正在进行这种人畜无害的事情，还是有人闲得没事干。
“啧啧……你看看那边那个家伙，你说他在干什么？”
“谁知道呢，估计是对石头情有独钟吧……没办法，现在的监管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怎么连这种小孩子也招进猎人行列当中，鬼知道他高中毕业了没有。”
“好了，我们走吧，我们还要提升一下自己的战斗技巧呢，别总是去管这种怪咖。”
纳特克斯听到他们的对话，并没有任何表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并不需要像别人一样去证明自己多么的厉害。
没必要，如果自己站在世界的顶端，就算是去街上摆摊，身上也具备着其他人不具备的气质，时间迟早会证明自己的。
要想站在世界顶端，第一点，先学会低调和谦虚，不要总想着证明自己，比如经常把“我以前可是怎么怎么样”“这种事情还不如我来做呢”之类摆显的话挂在嘴边。
当然，总会有人忍不住想要去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比别人厉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纳特克斯知道，他们这么说，无非就是借着纳特克斯行为的怪异来衬托自己比他更优秀。
他懒得去反驳，就阅历来说吧，尽管纳特克斯没去看他们的面容，但听声音就知道是两个年轻人。
纳特克斯再怎么说曾经也当了至少三十年的人类，而且接触的远比正常人多得多，又在幻梦境中待了不知多少时间的混沌种族。
事实上，他的真实年龄可能比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还要大，心智年龄可能就接近老人了。
只不过他那年轻的外表隐藏了这一切而已。
而他活着的经历的事情，也不是那两个家伙能比得了的。
而他们说自己可能连高中都没有毕业，虽然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事实，但纳特克斯脑袋中装着的知识和理论已经可以达到专业科学家的程度了。
毕竟成为混沌种族之前的他，就热衷于学习，尤其喜欢各种理论；而成为混沌种族后，接着混沌种族身体的独特性，他进行了各种科学性的研究，虽然研究内容很奇葩，但锻炼出来的科学思维是那两个家伙比不了的。
何况，他脑海中不仅装着混沌种族时研究出来的各种理论，还包括大部分的血肉种族的知识传承，知识积累的程度可以说和科学家相当了。
否则，他怎么可能能完成各种药剂的复制和改造？
最后可以大胆承认一下自己就是一个怪咖的事实，这是没办法的，要想去探究事物蕴含的奥秘，你就得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也就是俗称的发神经。
为什么世界上天才那么少，不是基因选择的原因，而是人们脑海中为自己种下的普通人思维：他们害怕变得和其他人不同，害怕自己被孤立，害怕自己因为某件事而尴尬。
他们被自己束缚，所以他们终究只能平凡，并在年华逝去的时候悔恨自己当初的选择。
纳特克斯很早就摆脱了这种思维，因此他能变得比其他人更独特，他也得到了更多，尽管这意味着他“不正常”。
行了，废话到此结束，回到眼下。
纳特克斯本想要采下一点岩石样本的，不过由于太过坚硬就没有那么做，想着这也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就放弃了收集地上岩石粉末的想法。
他站起身，开始他的任务。
……
正当纳特克斯正在测试他的印记能力的时候，另一边的奈薇也在开始她的空间能力测试。
奈薇伸出手，一道传送门出现，眼前的飞向她的子弹全都被吸入，没有一颗打在她的身上。
“该死！子弹对她没用！”一位穿着军队衣服的士兵一边大喊一边和军队后退。
“让她尝尝这个！”
另一个士兵拉开了一枚手榴弹的拉环，等了一两秒扔向奈薇。
谁知，奈薇有着符文环绕的那只手仅仅用食指快速摩擦拇指，做出一个弹指的动作。
然后那枚飞出的手榴弹出现了一个环绕符文，接着朝着扔出的反方向飞去。
手榴弹落到了人群之中，然后发生了爆炸，炸飞了五六个人，惨叫声也响起。
奈薇忽然伸出另一只手，五条锁链从手掌四周的符文法阵中飞出，缠住了一枚飞向她的火箭弹。
她作出一个收手的动作，那枚火箭弹就随着锁链的游动梅开二度甩向了士兵当中。
整个地下时不时出现爆炸声，枪声更是连绵不绝，同时还夹杂着人类的惨叫声。
“该死的！她是超能力者，快！快呼叫增援！”一些稍微见过世面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通过对讲机联系增援。
接着又拿起枪开始抵抗。
“这能力还行，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战斗还能展现不俗的实力。”
奈薇一边跑着一边施展虚空锁链，五条锁链以极快的速度刺穿了五个士兵的身体，往旁边一甩。
她来到了一个士兵面前，后者还在不断朝着她开枪，但子弹全都打在了一个淡黄色屏障上。
“空间领域的特殊性质使得它能当做防护盾使用，不过对体力的消耗会很大。”
奈薇大脑飞快运转，她左手手指弯曲，抓向了士兵。
士兵的身体瞬间变成好几块，掉到了地上。
“物质分解如果集中在一个地方上，就可以发动针对性的攻击。”
奈薇一个回旋踢，把一个企图近身肉搏的士兵的脑袋踢成血雾。
然后迅速弯下腰躲过了一个士兵的拳头，她对对方的腹部发动一个肘击，腹部上炸出一团血雾，散去时只见一个规则的空洞。
然后士兵也倒了下去。
“虚空锁链对空间的影响还能进行一些有趣的操作。”奈薇伸出右手进行格挡，但起到格挡作用的是五条淡黄色锁链。
锁链死死卡住一把匕首，然后顺势缠住了士兵的身体，猛地一扭。
再次解决掉一个近战士兵之后，子弹再度射到她的屏障上，她朝着发射子弹的士兵所在的废墟中冲去……
大约十分钟后，奈薇坐在一块墙壁残骸上，五条锁链从她两旁的法阵中出现，缠住了眼前穿着军服明显比其他人更加高级的长官。
“告诉我，关于高帽协会的情况。”
“我……不知道……”长官双手抓着缠住他脖子的锁链，用痛苦的语气说道。
咔嚓！
锁链丢下了尸体，回到了法阵中，然后法阵也消失了。
奈薇抬头望着四周，整个地下原本的一片繁华现在已然化为乌有，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满地的尸体。
忽然间，奈薇注意到一抹银光正在迅速朝她飞来，眼睛微微一缩。
BOOM！
奈薇原本所在的地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一位少女从爆炸中快速后退，很快就脱离了爆炸，尽管她刚刚待在爆炸的中心，但依旧能在爆炸过后全身而退。
而她的左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燃着蓝火的长刀。
“来了吗……”
爆炸中再次出现一个身影，明显比她高大：一个男人从爆炸中走了出来，燃起的不灭火焰显然对他并没有任何作用，他肩膀上扛着一把霸气的银色大刀，大刀表面有着如岩浆般的机械纹路。
“新的测试者。”
……
它正躲在暗处，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下面正在行走的蓝发少年。
它知道他们是猎物，但同时他们也能狩猎它们，捕猎他们的本能被刻在了它的基因之中。
而眼前的显然比其他的要更好捕猎，它那有限的智商很难再作出什么判断了。
于是，在少年来到它的正下方的时候，它的后腿忽然发力，朝着少年扑了下去。
而也就在这时，少年抬起了头，模样像是在笑。
一道漆黑的能量从他手背中出现与它撞在了一起。
漆黑的能量在它皮肤表面燃烧，最终将它完全吞噬。
纳特克斯后腿一步，看清了从头顶砸下来的烧焦尸体——那是一头和成年人一样大小的老鼠。
巨大的动静惊扰了暗处更多的存在，纳特克斯附近的黑色洞穴中亮起了三道猩红色目光。
纳特克斯看到眼前的情形，笑了笑，不枉他的一番表演了。
“终于来了，测试品。”
第一百七四章 各自情况
纳特克斯发动能力，手背上的印记变成两团黑白能量，在空中化作了两只颜色不同的乌鸦。
于此同时，黑暗中的存在也快速超他扑来，那是三只体型巨大得难以想象的黑毛老鼠，而它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黑毛老鼠。
“看样子我是进了鼠窝了。”纳特克斯喃喃，双手插兜，开始集中注意力控制两只乌鸦。
黑鸦朝着左边的老鼠飞去，携带着燃烧的黑火瞬间穿透了后者的身体，后面的老鼠身子微微一滞，但很快就绕过燃烧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于此同时两个方向的老鼠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纳特克斯控制白鸦来到自己的右边，白鸦开始快速扇动翅膀，一团团寒冷的风开始从它翅膀处被扇动出来飞向了老鼠们。
这风冷到足以让空气结冰，这些老鼠接触到冷风，还来不及反应，整个就被迅速冻成了一个冰雕。
而于此同时，烤肉的香味从另一边飘过，黑鸦冲进老鼠堆中，同样快速扇动翅膀，但出来的却是一个黑色的热浪。
老鼠们接触那股热浪，表面的皮毛被迅速点燃，黑色的火焰在它们表皮燃烧，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很快就被陆陆续续被烧死了。
“感觉还不错，如果用在战斗中的效果应该就是这样。”纳特克斯托着下巴想到。
他收回了两只乌鸦，乌鸦化作印记重新出现在他手背上。
两边的战斗是同时进行的，所幸纳特克斯的意识曾经做过难度系数更高的控制，所以对于两只乌鸦的控制还算是得心应手。
“既然这里是鼠窝的话，应该还会有更多，不过不排除数量就这么多，毕竟这些老鼠的体型就这么大，无论是繁殖还是捕猎都应该很难形成庞大的规模。”
纳特克斯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其中一个洞窟之中，这是一个U型的洞穴，洞穴中到处都是这种岩洞，有一些比人还大。
很明显这是老鼠在天然的地貌下又一番改造形成的。
岩洞内部并不算黑，只是要比外面的暗一些，但对于纳特克斯这种经常会摸黑做事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岩洞内部道路有些曲折，不过还是人能通过的，纳特克斯刚进去没多久，就发现了散落在地上骨头。
根据纳特克斯多年的经验，即使不去看那头盖骨，他也知道这是人的骨头。
很明显这些都是猎人，因为纳特克斯还找到了一个磨损的令牌。
但问题来了，猎人死后不是会消失吗，怎么可能会留下尸体？
难道这也是一个规则与现实世界不同的子世界？
如果是这个猜测的话，倒是能解释周围为什么会那么亮的原因。
纳特克斯用镊子夹起一截人类小指指骨，将其放进一根试管中，进行日后分析，说不定就知道原因了。
再更深处，纳特克斯再次遇到了老鼠，用黑火烧死之后，纳特克斯继续前进，最终在一个铺着猎人衣物的巢穴中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十几只拳头大小的老鼠幼崽，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看不到更多细节，但能从它们的模样看出这些幼崽刚刚出生不久。
但好巧不巧的是，窝里还有一只熟睡的老鼠，不过因为纳特克斯弄出的动静（尽管他的步子已经刻意迈得很轻），它还是醒过来了。
醒来后，见到眼前的不速之客，它吱吱叫了起来，声音很尖锐，同时也很大，听起来像是在呼救。
不过再怎么呼救也没用了，纳特克斯一路上干掉了不少老鼠，能来支援的肯定大幅减少，而且因为它们巨大体型的原因，即使是这种还算大的洞穴，估计也很难住下二十只。
而纳特克斯刚刚数过了，他杀掉的有十七只。
老鼠在那里叫了好一阵子，但终究没有老鼠过来，它停了好一会之后，继续叫了起来。
见纳特克斯开始终它靠近，它也停止了吱吱叫，而是弓起身体，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纳特克斯左手出现黑色火焰，一团小火苗飞向老鼠，老鼠感应到危险跳了起来，但还是被火苗灼烧到了。
它发出凄厉的叫声，一溜烟跑进了另一个洞穴中。
老鼠还是老鼠，它们繁殖惊人，而正是这样，它们有限的智商是不会让它们做出“保护幼崽”这种行为。
大不了，再生一窝就可以了。
这并不是什么无情，而是自然的选择让它们变成这样的，就像自然选择让我们变成了一种会思考、有感情的动物，因此总是以我们为角度去理解其他物种的思维模式，这是相当错误的行为。
就像那句“大自然是残酷的”，但其实自然并不残酷，只是我们有了感情而已。
老鼠跑掉倒也省了纳特克斯一番功夫，他本来就没想要杀它，当然不是什么怜悯，而是他准备拿这些老鼠崽子做实验，而杀死大老鼠可能会波及到这些宝贵的实验素材。
实验的内容自然就是为了获取印记能力的属性数据。
至于为什么拿老鼠幼崽做实验，理由很简单，纳特克斯没有专门的束缚工具，而老鼠几乎是他两倍大，加上老鼠本身好动的本能，要想控制它们是很难的。
因为纳特克斯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比较细致的测试，是测试，而不是想要杀死它们，而且杀死它们得到的数据也很简单。
而这就意味着纳特克斯需要完全控制那些老鼠的身体，否则乱动的老鼠很容易影响实验变量。
说实话，其实以老鼠为对象的测试是不具备参考性的，但他没有别的实验素材了。
老鼠最大的一个实验优势就是基数大，这就意味着纳特克斯可以重复进行实验得到比较准确的数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研究事物规律本来就是比较耗时且浪费资源的事情，要是能通过一次两次实验就得到普遍性规律，那人人都有能力这么做了。
而老鼠崽子一方面体型小容易控制，另一方面它们的反抗意识也很微弱，这些都注定了它们能变成良好的实验素材。
虽然结果并不具备参考性，但纳特克斯本来也并不想在印记上专研太深，他只是用老鼠作为例子来看看印记都能用来干什么。
所以到时候再面对其他的生物使用印记，可以用老鼠数据来作为一个衡量的标准，毕竟再怎么离谱的东西也是生物，以老鼠数据为中点，它只会朝着两边无限延伸，而不是蹦到点的外面。
当然，也只是生物。
纳特克斯上前一步，本想着用窝里面的衣服来把幼崽们都包起来的，结果发现这些衣服太过零碎，拿不起来。
他直接脱下自己外面的猎人外套，一只只的装了进去。
他可不觉得有什么脏不脏的，在自己的实验面前，他不会戴任何有色眼镜。
把幼崽们都包起来后，纳特克斯就往回走——这些就足够，没必要再继续深入，多的他也装不下，大不了去别的地方再找一窝。
因为没有老鼠阻拦加上自己已经走过一遍路了，纳特克斯很快就离开了洞窟。
纳特克斯决定就在此处进行实验，因为出口就一个地方，到时候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过来纳特克斯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
男人满脸严肃，显然他并没有小瞧眼前这个灭了整个奥尔多地下市场的少女。
他把大刀从脖子上拿下来，拿下来的时候，他的浑身开始泛起炽热的红光，那把刀表面的机械纹路也越发明亮。
男人把刀横在身前，双脚发力，直接踩碎了岩石地面，像炮弹一样朝着奈薇冲来。
奈薇双手握着刀，摆出防御姿态。
火花飞溅，奈薇脚下的地面瞬间被踩裂，而她的刀稳稳的挡住了对方炽热的大刀。
男人眼睛微缩，他明白自己的力量，因此对于一副弱不禁风的奈薇居然能挡住他的刀并且似乎还有余力感到不可思议。
然后他看见挡住自己大刀的那把长刀亮起明亮的蓝光，一股危机感出现在了他身体的感官。
他果断把刀拿开，快速向旁翻滚，然后后退。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仅在几秒钟的时间中完成。
一道蓝色剑气从那把刀中飞出，飞向远处的废墟，发生了爆炸。
男人眉头紧蹙，显然他还是小看了对方。
既然如此……
男人身上的红光更亮几分，再次朝着对方发起冲锋。
奈薇抬起手，五条锁链再次迅速游动，三条朝男人进攻，两条抓向一块巨大的岩石扔向了男人。
男人一边用手中的刀弹开锁链一边继续朝着对方前进，丝毫不畏惧飞来的岩石。
他的大刀迎面砍到岩石上，岩石瞬间碎开，飞向了四处，他似乎控制了力道，居然没有一块是飞到他面前的。
他奔跑速度不减，犹如追赶猎物的猎豹一般。
奈薇明白锁链和场地对他没用，身体忽然消失不见，只留下漂浮的黄色光粒。
下一秒，奈薇的身体出现在了男人身后，单手反握着手中的长刀，刺向男人的脖子。
男人反应也是极快，身体迸发出红色的冲击波，将奈薇冲开。
奈薇用刀挡住冲击波，身体往后飞去，但下一秒她的身体再次消失不见。
男人忽然朝旁边一挥，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挡住了奈薇的偷袭。
而奈薇则配合着传送的能力，不断地在他两边进行传送，每传送一次就挥出一刀，攻势非常猛烈。
男人则靠着巨大的大刀，不断进行格挡与攻击，但都被奈薇闪开了，两者不分上下，谁也打不到谁。
局面僵持了半分钟，可见两人的耐力极好。
奈薇卖了个破绽，传送离开，然后抬起手。
淡黄色的屏障包裹住了男人。
她的手开始握紧，同时屏障也开始慢慢缩小。
男人意识到不对劲，开始疯狂劈砍着周围的屏障，但足以劈开岩石的刀却在屏障上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屏障越缩越小，奈薇脸上也流下了一滴汗水。
大刀已经没有挥砍的空间了，男人索性放下刀，转而使用拳头，但依旧无法阻止或者破开不断缩小的屏障。
忽然，屏障消失了，那股仿佛要窒息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但还没等他缓过来，一个黑色身影闪过他面前。
紧接着一道有着不断旋转的漩涡的淡黄色光门出现，穿过了他下意识抬起来的双臂。
第一百七五章 继续测试
“黑火的可燃物很奇怪，即使是没有脂肪的生物体也能将其燃烧……或者说，黑火的燃烧其实靠的是我的精神力。”
纳特克斯把一只被剥了皮的老鼠幼崽举起来，一小团黑火出现在他的食指上。
黑色的火焰正在血肉的表面平静燃烧，很快就血肉烤得酥脆。
把手中的“烤肉”扔到另一边去，纳特克斯再次开始下一个实验。
“维持冰的形态靠着也是精神力，不过性质无法进行改变，也就是说我的精神就像水一样，使用印记的时候就相当于经过低温结冰，最终形成了眼前的寒冰。”
纳特克斯放下手中的冰雕，喃喃自语：“看来这个能力的确无法对我造成伤害，这大概是我精神力的具象化。”
为了方便理解，纳特克斯给印记的消耗物命名为精神力。
我们都有类似的经历，使用大脑过度之后就会出现头痛等现象，而精神力表现的就是大脑的思考极限，也就是大脑在思考多久之后开始头痛的阈值。
而使用印记就相当于让大脑开始思考，使用得越多，大脑就越接近阈值。
理论上纳特克斯可以无限使用印记能力，但因为会超过大脑上限，所以无法实现。
而使用得越久，大脑出现的状况就越严重。
举个例子来说明，比如说正常人的大脑的阈值是100，而平常的我们一旦使用大脑，大脑的负荷就会慢慢接近100，一旦超过100就会开始头疼。
但让大脑休息就会让负荷慢慢降低，降到100以下之后就不会出现什么症状，比方说，看了一晚上的数学，左脑隐隐发痛，然后睡上一觉疼痛感就会减轻了。
使用印记也是一样的道理，不过不同的是，正常使用大脑并不会使负荷率超过阈值太多，顶多就是头很痛。
而使用印记就意味着可以使负荷率超过阈值非常非常多的程度，这时候就不止是会出现头疼了，而是会出现幻觉、耳鸣、幻听、剧痛、昏迷等严重情况，甚至造成大脑永久性损伤。
纳特克斯就将这个负荷率称之为精神力，用来衡量纳特克斯使用印记时对大脑的负荷程度。
说起来还是有些复杂，简单地理解成一种魔力值就行。
而因为需要进行更加细致的操控，因此对他的精神力消耗比较大，纳特克斯已经感觉大脑有些隐隐作痛了。
“可惜，素材数量还是不够多，很多的实验还是做不了，而且得到的数据还是不够精准。”
纳特克斯叹了口气，看着满地的狼藉，起身开始离开。
他已经非常小心的使用这些素材了，结果还是全都完蛋了。
这期间他进行了很多有趣的实验，比如说测试黑火燃烧的需要的因素，黑火的温度调控，寒气对老鼠幼崽的最低影响……
得到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结论，就比如说两种能量的性质变化与精神力的消耗有关。
捡起放在地上的猎人外套，拿在手上，猎人服装和猎人武器一样无法被摧毁，但可以被破坏，不过事后还会缓慢恢复原状。
这里说的原状并不单纯指复原，而是完全变得和原来一样，包括气味、残留病菌、残留物。
因此并不需要担心这件外套穿不了了，之后就可以再穿上去了。
虽然不怕脏，但纳特克斯还是会做好卫生工作，比如他的手上现在就穿着一对手术用白色手套。
是时候了，去找下一批素材吧。
……
男人艰难地把自己移动到一面墙壁上，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地上有两道猩红色痕迹。
他的双掌已然不见，红色痕迹正是从缺口流出来的。
奈薇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然后走到他的面前。
“告诉我关于高帽协会的信息。”
男人身上的红色气场已经消失不见，一身的西装也变得肮脏不堪。
听到这话，男人才明白对方一直都在戏耍他，明明她有着能马上秒掉自己的能力，但却硬要跟他来上这么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不是嘲笑他还能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男人眼睛无神，僵硬地说出这几个字眼，这是他第一次说话。
“为什么不知道？”奈薇冷声询问。
“他们把控信息太严格，我只是一个小角色。”男人眼睛静静地看着对方，仿佛感受不到那疼痛感和生命流逝的感觉。
奈薇沉默了一会，有些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并不害怕死亡，能跟强者战斗我感到很荣幸，但我不是一个为了他人而去死的人。”男人眼神淡然。
奈薇点点头，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去，同时把男人的大刀扔到他的面前。
她抬起手，往下一划，打开了远距离传送门。
男人看着奈薇消失在传送门之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咳咳，高帽协会究竟招惹了什么可怕的存在？不过没杀死我，肯定是为了让我回去传话吧……行吧，让我看看你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有趣事情吧。”
男人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露出苦笑。
“虽然留了我一命，武器也还给我了，但……还有什么用啊……”
……
纳特克斯不断漫游着，这期间他见到了很多的老鼠，然后他也全都干掉了。
当然，采样工作是必要的，纳特克斯口袋中装着很多的实验工具，有一些是装有淡黄色供能剂的试管，这些试管刚好能满足采样所需的保鲜需求。
供能剂不仅有防腐功能，也有保鲜功能，同时又能起到机器的供能，这让纳特克斯不禁对这种液体的成分感到好奇。
当然研究工作日后再说，眼下是拿它来装样本。
纳特克斯想到了很多有趣的方案，比如说提取DNA复制老鼠，或者将其篡改搞出新品种，甚至是比较丧心病狂的杂交实验。
不过可惜，眼下纳特克斯没办法进行，主要还是没有实验仪器。
游荡的过程中纳特克斯还遇见了其他的猎人，不过彼此之间大多相安无事，但总有专门找茬的。
“嘿！伙计！”三个人拦住了纳特克斯的去路，中间的男人一边插着兜一边露出冰冷的笑容，“新来的吧，知不知道想要过这里都需要交过路费？”
于此同时，十几个人从两旁的洞穴中走了出来，纷纷亮出武器，一个个堵在这条明显是洞窟主干的路上。
纳特克斯倒是没想到，他真的是倒了血霉了，怎么连这种地方都有拦路抢劫的啊……
“1000伽马！”两个路人老老实实把令牌中的伽马转给眼前的男人。
后者让出通道给他们进去。
“听到没有？”纳特克斯眼前的男人对他冷笑，“1000伽马，否则就别想过去！”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硬闯，只是代价惨重……”男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同时有两人回到洞窟中，出来时手上各拎着一个人。
“救命……救命啊……”
遍体鳞伤的男人被扔到地上，他看到纳特克斯，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向他伸出手。
“啊！！”他的手被一只靴子狠狠踩住，发出阵阵惨叫。
而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去，干脆直接昏迷，或者已经完蛋了。
“看到了吗？如果不想像他们那样，就老老实实交出伽马，否则，可就要吃不止一点苦头了……”
纳特克斯转头，看到身后也被人拦住了。
“嗯，我交。”纳特克斯低下头。
在男人眼中，纳特克斯低头的动作就和示弱没什么区别，他满意地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
男人接过纳特克斯递过去的令牌，白光闪过，里面的一千点伽马不见了踪影。
“过去吧，我们不欺负老实人。”男人把令牌扔给了对方。
纳特克斯在一阵嘲笑声中沉默地走了过去。
他眼神有些黯淡，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实话，他其实不太能忍这种半路出来抢劫的人的，但现在局势对他明显不利。
有时候还得低调一点，听他们的说话语气就知道，他们一定经常做这种事情。
而就这种事情本身携带的性质而言，他们能经常做就足以证明他们的本事了。
纳特克斯当然不认为他们能打过自己，尤其是自己还带了高脚杯和水母雕像两大杀器。
因为纳特克斯是在现实世界中摇铃的，所以他可以把神秘物品给带进来。
而之前纳特克斯能预判头顶的老鼠也是水母提醒的他。
不过现在的自己需要的是测试，而不是杀戮，所以他没刻意用这两件神秘物品。
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单纯给忘了，被打劫后才明白……
等测试得差不多了，纳特克斯再回来收拾那群家伙，他可不信对方还真有能力抵抗水母的歌声。
然后，他想到了怎么更好利用这里资源的方案了。
当然，之后再这么做。
又是一轮长时间漫游，这期间纳特克斯进行了很多的印记测试，获取到了不少的有用数据。
这一次他使用的是成年的老鼠，因为纳特克斯才明白他可以让水母唱歌来让那些老鼠失去行动力，到时候自己再上前废了它们的四肢，实验素材不就来了？
所以……呃，其实之前的自己是有些脱裤子放屁了。
由于实验素材的质量提升（这是个双关语），他的测试进度加快了不少。
打开手中的怀表一看，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
目前探索的鼠窟也探索到了比较深的地方，而且越往深处，遇到的老鼠数量也越多，同时遇到的猎人也越来越少。
这地方说实话挺不错的，就是个天然的试验场和刷资源副本，以后可以常来。
纳特克斯想着，摇了摇铃铛，整个人化作白光消失了。
这些副本出去的时候可以使用铃铛，不过只能回到猎人营地，到时候还得再摇一次铃才能返回现实。
如果觉得浪费，也可以原路返回，回到最开始的传送门中，这样也能回到猎人营地，而且节约了铃铛的一次使用次数。
只不过比较耗时，而且并不是路痴的最好选择。
反正，各有好处，就看自己的需要了。
白光闪烁，纳特克斯重新出现在事务所的客厅中，他注意到灯是亮的。
而于此同时，一位黑发少女推开了门。
奈薇很明显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穿的一件单薄的黑色连衣裙，露出白哲纤细的四肢，还是光着脚走路的。
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手中的书，脸上透露出认真的神情。
但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好笑。
她抬起头看见纳特克斯，愣了一下，然后平静开口：
“欢迎回来。”
第一百七六章 定情信物
进入猎人梦境之后，纳特克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的情况了他刚进来的时候是站在一楼的，远远可以看到沉睡的清道夫。
只见清道夫上面站着几十只的白鸦，啄着清道夫表面的血肉。由于来骚扰它的是生物，所以清道夫就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它们啄食。
见到纳特克斯后，齐刷刷地看过来，然后一窝蜂地朝他飞来，进入教堂中后，落到所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上。
但其中一只飞了起来，从白鸦队伍中脱颖而出，落到了纳特克斯的肩膀上。
“嘿，猎人我们又见面了。”
纳特克斯心中响起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当他看到白鸦朝他飞来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猜测，而当白鸦落到他肩膀并与他对话的时候，他就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是上次那只白鸦。
“它们是你们带来的？”
“对，它们是想要追随你的白鸦。”
“也就是说你们都已经打定主意了对吗？”
“哦！是的，我们只想吃东西，那个大块头的味道就很不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另一只白鸦飞并落到了他的头顶。
“我听说这里有好吃的，我想我可以跟着你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另一只白鸦落到了他的右肩。
“噢！我们可以成为死党，哦！让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吧，嘎嘎嘎！”一只白鸦开始呱呱乱叫。
“……”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内容也是相当丰富，不过有一点就是他们全都是要追随纳特克斯的。
“我还是有问题，我只是给你们吃了点东西，结果你们就要为我卖命，是不是有些不值得了？”
纳特克斯坐到一把椅子上，询问周围的白鸦。
“你灵魂的颜色很漂亮，而我喜欢漂亮的东西。”最开始的白鸦说话。
“抱歉，白鸦没有死亡一说，我只是打发无聊的时间，整天帮那群猎人送信是很难受的事情。”
“什么？！什么什么理由？老子做事不需要理由。”
“噢！我只是个吃货，而我有几百年没吃东西了。”
各种白鸦七嘴八舌，但都是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猎人，接下来看你的选择了。”最开始的白鸦望着他。
纳特克斯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后，说道：“我该怎么做，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是一件武器，我该怎么使用它？”
“很简单。”最开始的白鸦身体开始冒出柔和的白光。
周围的白鸦也陆陆续续冒出白光，一时间房间被大量的白光照耀。
那些白光汇聚到纳特克斯的右手上，纳特克斯感觉手中渐渐多了个东西，白光正在被塑造成某种东西。
没过多久，最后一缕白光汇聚完成后，一根白鸦羽毛出现在纳特克斯面前。
和绒羽不同的是，这是一根乌鸦翅膀上的羽毛，也就是羽毛笔样式的那种。
羽毛也和常规羽毛不同，它有着纯洁无瑕的白色，星星的白光在羽毛周围环绕，像是一颗颗天体一样。
“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最开始的白鸦斜过脑袋看他，鸟喙看着像是在笑。
纳特克斯心说这白鸦撩人可真有一手，要是是个人类估计身边也不缺朋友这种东西。
别人要是听到估计会觉得好甜好苏，可惜遇到的是纳特克斯这个性冷淡患者，他只单纯觉得对方这句话的说话方式很有趣。
“你是说它让我们彼此之间有了某种联系，是吗？”纳特克斯也不傻，凭着自己对文字的理解能力，立马抛出了自己的猜测。
“对”说话的还是那只白鸦，“有了这根羽毛，今后我们只为你服务，猎人。”
“噢！我好激动！我们结婚吧猎人。”
“啧！你可真会捣乱！”说上句话的白鸦扑腾翅膀飞向了那只开玩笑的。
“总之，我们白鸦掌握了很多法术，就比如给你守夜的那个，这些法术都没有名字，是刻在我们灵魂中的知识。我们可以用法术为你提供帮助。”另外一只开口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猎人。”最开始的白鸦再次来到纳特克斯面前。
“嗯……”纳特克斯沉吟片刻，问道，“我需要怎么称呼你们？你们看着起来都一样。”
“最简单的称呼”最初的白鸦看着纳特克斯，扑腾一下翅膀，“我是1号。”
“他是2号。”1号用鸟喙指了指那只之前嚷嚷着要和纳特克斯结婚的那只白鸦。
“哦！为什么我只能当男二？嗯……也可能是女二……”
正当2号陷入沉思的时候，1号又完成了一次命名。
“它是3号。”1号指了指解释白鸦会法术的那只。
就这样，1号慢慢完成了命名，一共有56只白鸦，对应1～56号。
1号的命名方式很符合纳特克斯的胃口，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记名字和取名字的人，要是真要他一只只的命名……太麻烦了，而且也难记。
“嗯哼，猎人现在我们就正式跟随你了，哦！对了，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是无法易主的，同时也无法被摧毁，另外不用担心会弄丢，它会自己回来的。”
纳特克斯接着询问关于羽毛的更多信息，比如说是不是只能带在身上，回归机制和距离有关还是和时间有关，羽毛有没有什么特殊作用。
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羽毛可以存放猎人梦境当中，它的回归机制既跟距离有关也跟时间有关。
羽毛是与白鸦进行远距离沟通的通讯工具，一旦拿起羽毛两方声音就会被双方听到，同时一同创造了这根羽毛的白鸦也能立刻感知到纳特克斯的位置，只要他所属的空间规则不是太过特殊，它们都能很快赶到并提供帮助。
说实话，羽毛不仅起到纳特克斯与白鸦之间的主仆关系证明，本身的通讯能力也是很强的，比如遇到危险时，纳特克斯可以远距离与白鸦们说明主要是什么危险，这个危险是以何等方式威胁到纳特克斯的，然后它们就能预先获取危险的信息，赶到时就能进行针对性帮助了。
不仅如此，纳特克斯还了解到白鸦们拥有远距离法术，也就是说不一定需要它们过来才能帮助纳特克斯。
纳特克斯和白鸦们聊了一下，了解到了他们的法术和认知中的法术有着明显不同。
它们的法术并不想法师那样单调，而是多变的，举个例子说一下原理吧：
把它们使用法术必须的能量（创造羽毛时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白色光芒）比作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拼图，当它们把这些拼图进行拼凑时，就能创造出不同的法术，比如用这些拼图拼出一个火球，一个冰弹之类的。
而它们本身对这些拼图具有极高的参悟性，就像蜘蛛一出生就知道结网捕猎一样（这里不包括狼蛛一类的游走型蜘蛛），它们也知道如何拼凑来得到自己需要的法术。
所以它们的法术施展原理其实和纳米技术，以及纳特克斯在幻梦境中的意识能力使用原理是差不多的。
不仅如此，它们之间的法术也具有共融性，数量越多法术强度越大。因此只要数量足够，理论上说它们就能施展歼星炮威力的法术。
这可以说是相当BUG的能力了，因为它们随时随地可以创造出一种法术，具有很高的多变性，能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
当然不是没有缺点的，比如说需要和白鸦们解释需要创造的法术，这就比较耗时了，如果遇到紧急危险情况，旁边又没有白鸦，那么就只能靠自己了。
而且，选择依靠白鸦，就意味着本体实力的不足，就像召唤师虽然技能威力强大，但生命值脆得跟纸一样。
但依靠白鸦，其实总得来说还是利远大于弊的。因为纳特克斯完全可以通过依靠其他东西来提高自身防御力，况且他本身也不算弱，不至于遇到一击被秒的情况。
“哦！猎人，你给我们准备了住的地方了吗？”1号问道。
纳特克斯摇摇头，说明原因。主要还是他没想到1号一天就来找他了，而且白天他也进不去梦境，所以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教堂的改造。
“预料之中，没有关系事实上我们也并不需要。”
虽然对于1号这种有些没事找事的行为感到无语，不过纳特克斯还是点点头。
毕竟虽然1号说过它们脾气很好，但纳特克斯还是觉得稍微和他们打好关系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噢！对了，那个大块头身上的肉可以吃吗？很美味。”1号的话语引起了55只白鸦的附和。
纳特克斯心想着你们特么刚刚就这么干了，现在才问自己？
点点头，他心中响起一片欢呼声，紧接着白鸦们全都飞了出去。
其中一只还特地啄了啄他的脸，不用想肯定是2号。
“1号等一下。”
一只白鸦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又落回了纳特克斯面前的桌子上。
“看来你还有好多问题，猎人。”
“我想问一下”纳特克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你刚刚说是因为我灵魂的颜色才选择和我在一起的，我想问一下，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这种东西吗？而我的灵魂又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1号凝望着他：“确实有，所有生物都有灵魂，而你们人类的灵魂要更加复杂一样，唔……像一个不断运作的机器，是这个机器赋予了你们思考的能力，并且操控了你们自己的身体。
“而你的灵魂，和其他人的不同。其他人的灵魂呈现的是黯淡的白色，而你的灵魂是美丽活泼的蔚蓝色，就和你的头发一个颜色……我认为你很特殊，于是我决定不浪费我那接近无穷的时间，看看跟随你是什么感觉。”
1号走后，纳特克斯陷入了沉思，他的大脑飞快运转，不断思考着1号所说的灵魂。
“灵魂……好唯心的说法，听它这么说，显然指的就是我的意识形态了，不过‘灵魂’这个称呼显然更加合适。”
第一百七七章 抱歉，被我杀了
今夜还长，纳特克斯不打算浪费，等到白鸦们都吃得差不多之后，领着它们一同来到外面进行测试，测试的对象就是清道夫。
因为清道夫体型庞大，加上快速的再生能力和对亡灵生物情有独钟的本能，是得它既能成为效率极高的清理者，也能成为不错的实验品。
趁着白鸦们吃东西的时候，他把需要施展的法术的特征都写在了纸上，到时候让它们进行施展就方便多了。
同时，纳特克斯还写了一些需要让白鸦注意的事项。
先是把事项给满天飞的白鸦念了一遍，大概是说真到战斗的时候应该如何去指挥它们。
比如命令单体的时候，就用它们的编号，大概的模板是“X号，XXX……”，编号后面是需要它去做的事情。
而命令全体的时候就是最简单的“全部白鸦，XXX……”。
大体都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它们也表示都能理解。
于是，纳特克斯进行了第一个测试，让一只白鸦发出一道白色激光，要求是高温、线状。
25号（被叫来进行测试的白鸦）来到一团灰色血肉面前，张开了嘴，嘴中开始泛起越来越亮的白光，然后一道小小的激光喷射而出。
激光逐渐变小，血肉表面随即被灼烧出一个小黑洞。
“嘎嘎！我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了，我的嘴就这么大！”25号飞到纳特克斯面前说道。
纳特克斯一边记录一边让它休息，然后开始下一个测试。
这回他让除25号以外的全部白鸦一同来一次组合激光。
地面上和纳特克斯肩膀头顶上的白鸦开始飞到纳特克斯面前，形成了一个不大规则的圆形。
一条条白色光芒开始汇聚在圆形中间，形成了一个光球。
光球越来越亮，下一秒一道足足有纳特克斯脑袋一个粗大的白色激光骤然射出，瞬间把眼前的清道夫血肉灼烧殆尽。
激光逐渐变小，最后消失，然后光球也跟着一同消失了。
白鸦们不再冒出白色光芒，重新落回了地面。
其中一只飞到纳特克斯面前问道：“猎人，我是1号，你认为如何？”
纳特克斯要求了一点，那就是每次它们和自己说话之前都需要说一下自己是哪个编号，当然了不用每句话都说一遍，只要让他知道这是哪只白鸦就可以了。
后者也同意了。
“嗯，效果达到了我的预期，你们还能再进行测试吗？”纳特克斯一边记着笔记一边说道。
“当然。”1号说着飞回到了纳特克斯的肩膀上。
纳特克斯下一个要求的法术效果是构造一个“白鸦亡歌”，不过白鸦数量变成了第一次一半，第二次全部。
于是纳特克斯分别用印记能力的不同强度进行了测试，很明显，第二次的防御强度明显比第一次高。
（考虑到误伤的问题，他控制了能力的强度）
不过他亮出印记的时候，3号开口了。
“那是你的猎人武器？”
“对。”
“和我们很搭配，你早就想要让我们跟随了对吗？”
“算是吧。”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纳特克斯又把白鸦亡歌受到伤害转化而成的白鸦羽毛收集起来了。
后面都是性质差不多相同的测试，就不一一赘述了。
白鸦也如它们所说的，都能满足实验需求，效果也是很完美。
值得一说的是，它们似乎消耗的体力，休息一段时间后消耗的能量就能被重新补充回来了。
测试之后，纳特克斯和以往一样，收集了一只白鸦的血液样本，准备进行日后分析。
那么，普通的测试进行得差不多了，已经初步确定它们的实力水平，接下来该进行实战中白鸦的效果了。
“噢！猎人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正准备进入A的时候，1号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事？”
“因为我们所有白鸦都待在你的梦境当中，所以没办法给你守夜了，考虑到上次的情况，你可能会有危险。”
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在现实中被杀死，那么处于梦境中的猎人也会立即死去。
纳特克斯听到这话，露出微笑：“这不用担心，有其他人帮忙了。”
只希望她真的能帮忙吧，纳特克斯心想着，虽然按常规逻辑去想，奈薇会保护他的身体是毋庸置疑的。不过真要不帮，也没事，大不了自己这漫长的一生从此结束而已。
……
为什么再也听不到您的声音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凯勒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从何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只记得自己再也回不到那美妙的梦境之后了。
自从脑海中出现了那美妙的声音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梦到那些可怕的梦魇了。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些梦魇，愚昧无知的村民一边咒骂着她是给村子带来灾难的恶魔，一边将年纪尚小的她捆到木桩上，然后将她焚烧至地狱的小鬼尖叫着把她带走。
然后每一次她都会流着冷汗在半夜中被惊醒，直到哭声把父母唤来，在他们温柔而亲切的安慰中重新沉入新一轮梦魇之中。
在她很小的时候，奇异的能力就开始在她身上出现，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些东西的模样无法用言语描述，它们仿佛天生存在于世界上却和世界格格不入，它们生活在别人看不到的维度，活在每一片阴影中，它们的模样足以令每一个见到它们的人发疯。
凯勒很小的时候就疯了，她的每一天都在恐惧和尖叫中度过，那些东西的呓语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而每天晚上她都会做着同一个噩梦，梦中她被村民当做可怕的怪物烧死，每天晚上她都会被烧死一次。
村里人也害怕这样的她，各种流言开始出现，她的父母迫于压力不得不把十几岁的自己送进当地的精神病院。
那是一段更为黑暗的日子，黑暗到就连自己的潜意识因为恐惧而将那段日子的全部记忆忘却。
她只记得深深的恐惧和到处横行的怪物。
而她每天晚上的噩梦也变得越发恐怖，烧死她的村民变成了面目犹如深渊般漆黑的怪物，尖叫着把她焚烧，灼烧的剧痛也变得愈发真实。她真的害怕有一天村里人会举着火把闯进她的病房中，其中还有着她的父母。
她是如此爱她的父母，只有他们不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为了能换到他们欣慰的笑容，年幼的凯勒拒绝了自杀的冲动，接受了所谓的“治疗”。
那段日子是黑暗的，但也是幸运的，她在那段日子中听到了祂的声音。
祂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动听，她这辈子都没听到如此美丽的歌声，就连令自然沉默的天籁也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声音。
那声音不断安慰着自己，那声音仿佛有了实体，轻轻亲吻着她的脸庞，连跳动都心脏也为之陶醉。
从祂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时，凯勒每天晚上再也不是梦到被烧死，而是进入了一座美轮美奂的花园。
花园中长美丽的粉色玫瑰，美丽到就连被上面的尖刺刺破皮肤都是一种赏赐。到处都放着精美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仿佛进入了时间的洪流之中。
在这样的花园中，凯勒与祂相遇，她与祂的会面是以现实中一种不可能存在的方式相见的，即使看不到祂的面容，凯勒的感官告诉她，这是一位绝美的存在。
每一晚，她与祂在花园中遨游，嗅着每一朵玫瑰的方向，参悟着每一座时钟所蕴含的真理。
她牵着祂的手，与祂快乐玩耍，祂在自己耳边吹的每一阵风，说的每一句话都令她羞臊不止……她的背影是那么宏大那么神圣，令她安心不止。
梦魇不见了，她再也看不到那些怪物了，她“康复”了。
在与祂的那些夜晚，她爱上了这位现实中不存在的恋人，她得到了好多好多的爱，这是父母无法满足她的、比世界上所有孩子都要多得多的爱。
每天晚上，她听着祂讲故事，尽管她不知道那些故事，但她只能听到祂的声音；在一起欢快地舞蹈过后，他们彼此之间会结合到一起，每一次凯勒都会在那种巨大的愉悦中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红晕。
而她也在渐渐长大着，有一天，她听到了祂说的一句话，她知道对方所说的意思：鲨了父母。
她分明知道那是自己的父母，但她已经被祂蛊惑了，她甘愿被蛊惑，她想要得到祂的爱，她不想让祂失望。
祂开始给自己讲述关于空间和时间的知识，神奇的是，明明自己无法理解，但醒过来的时候就全都掌握了，而她也开始觉醒一些奇异的能力。
她觉得时候已到了，在某一天中她靠着这种能力，让自己的父母永远离开了世界。
而凯勒感受到的既不是悲伤，也不是后悔，而是那种被宠爱的感觉，她觉得祂对她的爱又浓郁了几分。
于是她遵照祂的意志，送整个村子的人全都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个梦魇是假的，她才是恶魔。
但她不在乎，她只想满足自己的恋人，为了祂，她什么都愿意做。
就这样16岁的凯勒离开了被烈火焚烧的村子，正式进入了社会。
靠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她没有饿死。
而在她26岁那年，一个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就是阿米斯，他对着睡在巷子里的自己伸出了手，他邀请自己加入了星璇的收容所。
凯勒同意了，因为她的恋人没有反对，而她也很久没有体会到除了祂之外其他人赋予的爱意了。
她加入了白星小队，正式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她发现队伍里都是和她一样有着特异能力的怪胎。
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切感，因此她也愿意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感受着他们给予自己的爱意。
但不够……他们的爱……太少了，远远不够……她不满足，她需要自己那不存在与现实之中的恋人的爱。
但现在，但现在那位恋人……祂消失了……祂消失了，她尽管已经不会再做噩梦，看到可怕的东西，但没有了祂的爱，而她也再也回不去那座梦中花园了。
凯勒感觉世界失去了颜色，她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缺爱的感觉令她疯狂，最终她锁定了一个目标——深渊之子。
一定是她……一定是他们的错，不然为什么他们出现之后不久自己的恋人就不肯出来见自己了呢？
于是，她靠着自己的能力追踪到了纳特克斯所在的事务所，对爱的饥渴让她明白，这位蓝发少年对于深渊之子来说，一定也是意义非凡的。
她也要让深渊之子明白，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然后，她趁着纳特克斯睡觉的时候，潜入了他所在的房间，准备了结他的性命。
但有三只白色乌鸦守着纳特克斯，而她的一切能力都会被一道白色的符文护罩挡住，千辛万苦终于是杀了那三只白鸦，但天却快亮了。
她是瞒着收容所偷偷过来的，而她知道，一旦被白星成员发现，那么最后一点点的爱也会消失不见。
她终究没有杀死对方，但对深渊之子的憎恨让她在墙上写下了诅咒，用她自己的血。
“保护不是一直的，你会死。”
但她并没有放弃，她一直监视着事务所，在第二晚，更多的白鸦出现，而深渊之子也在，她没有贸然动手。
而第三天，白鸦们没有出现，而她也没发现深渊之子的存在，于是她再一次开始了对纳特克斯的刺杀。
手向前一伸，空气开始扭曲起来，一道透明但因为空气扭曲可见的剑气飞向眼前熟睡的蓝发少年。
但另一道淡蓝色的剑气忽然从右边飞过来打散了空间波动。
凯勒抬头，看见了一位单手拿着一把长刀身着单薄黑裙的少女。
“本以为要等很久才会上钩，没想到你如此着急。”奈薇捏着自己的下巴眯起眼睛。
“……”凯勒没有说话。
见凯勒不说话，奈薇露出冷笑：“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气息，你似乎是它的孩子？”
“祂，你认识祂？你把祂怎么了！为什么祂不肯出来见我！”凯勒情绪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我口中的它是否和你口中的祂一样，但如果你指的是一个掌控时间和空间的家伙……那么你见不到对方的原因就是……”
奈薇歪过脑袋。
“它妨碍到我了，被我杀了”
第一百七八章 作为回报
被……被杀了？
被杀了……我的恋人被杀了……我的挚爱被杀了……
再也得不到那浓郁的爱了……再也得不到了……
那活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凯勒那双漂亮如星彩般的眼睛此刻陷入了无神，她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的脸上写满了震撼和不敢置信。
会是假的吗……可是操控时间和空间……除了祂还能是谁……
祂死了……祂死了……祂死了……
奈薇明显感觉对方的情绪不对劲，这让奈薇对眼前这家伙究竟和那个家伙发生了什么事情感到好奇。
“不过它不是不能来到世界上吗，那眼前的家伙又是怎么有它的气息的？”
奈薇回忆着自己干掉那个把纳特克斯从宝石森林拉到它领域中的大能者，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世界还真有趣，那家伙应该是通过子世界的异常空间间接影响到这个世界的，但世界意志怎么会允许这么做呢？真是奇怪。”
正当奈薇这边思考的时候，凯勒这边的情绪也到达了临界点，而超过临界点，就意味着需要发泄。
而她发泄的目标正是眼前的奈薇。
“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凯勒眼睛中闪烁着泪花，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是它非得妨碍我进行实验”奈薇表情平静，“这是它自找的。”
凯勒紧紧咬着牙关，看着奈薇的眼神充满浓郁的杀意：“那这也是你自找的！”
奈薇忽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二楼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碎片，因此奈薇正在往一楼坠去。
当然，这也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正在睡觉的纳特克斯，是的他还在睡觉，很明显身处猎人梦境的他是无法感知到现实世界的。
纳特克斯连带着他的床掉了下来。
奈薇眼睛微缩，身后出现淡黄色锁链想要接住纳特克斯，但不曾想，锁链碰到纳特克斯的表面居然被弹开了。
凯勒漂浮在空中，穿着一身黑袍的她此时看起来透露着邪恶气息，她把右手伸向纳特克斯的方向，手掌掐着空气。
而于此同时，纳特克斯的脖子上也出现了深深的凹痕。
“放了他。”奈薇看向凯勒的眼神格外冰冷。
“哈！哈哈！”凯勒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所谓深渊之子都是一群毁灭世界的怪物，不曾想居然还有一个带了感情的。”
“你说我要是不小心杀了他，会怎么样呢？”
忽然间天空开始密布乌云，逐渐把天空的月亮遮蔽起来，闪电在乌云中密布，像蛇一样不断扭动，乌云发出狂暴的轰鸣声。
“你可以试试。”奈薇此时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任何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忍不住头皮发麻。
凯勒恍惚间看到了一片浩渺的虚空，虚空犹如一个漩涡一般，看得越久，精神越加分散。
趁着凯勒愣神之际，奈薇一个闪现用手中的长刀刺进她的腹部，后者吃痛，下意识松手，奈薇顺势接住纳特克斯。
重新回到了地面，奈薇扶着纳特克斯看向天空，天空的乌云逐渐平息，一轮月亮再次露出了出来。
奈薇接着看向眼前摔到地上撑着身体的凯勒，抬起手掌，五条淡黄色锁链飞向了后者。
……
感觉差不多之后，纳特克斯摇铃和白鸦们一同回到了猎人营地。
“说起来，你们对这个地方熟悉吗？”走在路上，纳特克斯问肩膀上的1号。
“是一个发展飞快的营地，我只知道这么多。”1号回答。
“嘎嘎！听说主人是一个人类，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使得这个地方连接上了未知的世界。”一旁的2号也开口。
本来纳特克斯只想把1号带在身边，毕竟它算是白鸦们的领头人，然后2号嚷嚷着也要占一个肩膀，于是就让它也上来了。
如果仔细观察四周，可以发现一只只的白鸦或是飞在空中或是落到屋顶上，全都绕着纳特克斯。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总不可能让56只白鸦都跟着自己的身后，本来肩膀上的两只白鸦已经足够吸引其他猎人的注意力了，这要是后面再跟着一堆……
太吸引人注意了，容易惹来麻烦。
靠着羽毛，纳特克斯询问每一只白鸦，都没有得到什么详细的答案，但还是能通过东拼西凑整理出一些来。
首先建立这个猎人营地被人称作“城主”的家伙是个黑发成年男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长相并不出众，实力暂不了解。
然后纳特克斯还询问了关于宴会上遇到的金发男人和那个白发萝莉的信息。
结论就是两人似乎和黑发男人有着某种关系，一只给他们送过信的白鸦说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待在一起，有时是分别与黑发男人待在一起。
根据纳特克斯从遇到的白发萝莉口中提取的“维德”这个明显是人名的名词可以知道，维德很可能就是指其他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而根据她那时的说话方式来看，她与维德之间应该关系平等，大概率是伙伴关系，或者不那么严格的主仆关系。
然后从萝莉那时候亮刀的动作以及展示出来的瞬间移动来看，这家伙实力不俗，那么另外两个家伙实力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黑发男人他不知道，金发男人的话，纳特克斯刚开始进入猎人营地的时候和他起了冲突，目前可以知道的是，对人类有作用的水母歌声对这家伙有着相同的作用，这说明对方还属于人类的范围。
但另外两个就不清楚了，最值得推敲的是那个白发萝莉，纳特克斯目前知道可以同样使用特殊能力的是自然之灵，这家伙明显不是人类。
根据萝莉那时候展现出来的瞬移来看，对方要么是一位能力相当厉害的人类猎人，要么是一位有特殊能力的非人猎人，要么是一位有超能力的人类猎人。
但总得来说，对方并不普通，至少比纳特克斯目前见到的猎人都要特殊很多。
想着想着，纳特克斯就来到了传送门，比较坑的一点就是，一旦从副本中出来，无论是使用哪种方式，想要再次进去就必须得重新走一回传送门。
之前说过了，传送门后面连接着四个出口，使用者会随机传送到其中一个，这就意味着，每次离开都会把你先前探索的进度完全打乱，就算能回到之前的探索进度，也得消耗不少时间。
不过纳特克斯并不在意这个，只要里面还有老鼠，还有实验素材，就可以了。
纳特克斯浑然不知此时外面现实世界的情况，不过他也没必要担心，虽然此时的奈薇只能使用人类形态，但大多数人还是打不过她的。
况且，凶手也不一定会真的来，总不能白鸦刚撤一天，对方就再次找上门了吧？
当然抱侥幸心理其实是不符合纳特克斯的性格，但他一来不知道凶手是因何找他麻烦，二来他也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会再来一次，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
正因为不确定，所以纳特克斯才不想把精力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如果自己快要死了，那么就努力在生前最后一刻把自己要做的实验进行到底，这是纳特克斯一直坚持的科学精神，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死就对了……呃，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次不算。
纳特克斯再次来到鼠窟，眼前所见果然和上一次不同，显然他出来的是另一个出口。
他倒是不担心白鸦们要怎么进来，主要是白鸦可以穿越大多数空间，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们总会出现在现实与梦境之中。
不过纳特克斯倒是想象不出这种全封闭的环境白鸦进来的样子，难不成直接穿墙？
纳特克斯摇摇头，清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旁边的2号看了过来，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纳特克斯的动作。
不过没等它多想，脚下的纳特克斯就开始迈出脚步。
……
五条锁链飞向凯勒，眼看就要穿过她的身体。
但奇怪的是锁链在凯勒面前几厘米处就停止不动了。
凯勒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明明刚刚因为腹部受伤还站不起来的她，这时候居然很自然地就站了起来。
“你们……都得死！！！”
凯勒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两人，声音尖锐得不像人类了。
她张开双臂，奈薇眼前的锁链当场碎掉，周围的环境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脚下一空，四周的墙壁全都消失不见，奈薇和熟睡的纳特克斯漂浮在一个宏大的宇宙之中，背景是一团团五颜六色的星云。
“看来这家伙真的是它的孩子，这是激活了它的能力了吗，真是有趣”奈薇大脑快速运转，“不过眼下还是先是纳特克斯送走吧，他太碍事了。”
奈薇伸手在眼前的虚空中一划，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远距离传送门无法使用了。
她眉头紧蹙，看向凯勒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忌惮。
“看样子连空间规则也进行了修改，为什么世界规则允许她怎么做？难道……”
未等奈薇想明白，一道身影就闪到奈薇面前。
“好快！”奈薇完全捕捉不到对方的动作，仿佛对方的前进根本没有时间一样。
猝不及防地，奈薇脸上挨了一拳，飞到了十几米外，同时也和纳特克斯分离开来。
而凯勒也在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来到奈薇的面前，好在奈薇反应及时，举刀挡住了凯勒的拳头。
锋利的刀刃触碰在拳头上，居然未伤其分毫。
奈薇感觉不妙，赶紧使用传送与对方拉开距离，好在传送能力还能使用。
但凯勒紧追不放，短短十几秒中的时间，奈薇就传送了几十次。
她举刀格挡，但终究还是对方更胜一筹，直接被她打飞了。
好巧不巧的是，奈薇稳住身体后，竟然回到了纳特克斯的身边。
奈薇赶紧上前摇了摇对方的身体，想把对方弄醒，结果自然是没用的。
“你给我醒来啊！”奈薇嘟囔着伸手用力捏住了纳特克斯的脸，结果肿出一块了，对方还是没有醒。
凯勒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神中透露着冰冷：“所谓的深渊之子实力就这么弱吗？”
她反而不想立刻结束战斗了，慢慢悠悠地朝着两人靠近。
“你杀了祂之后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也会被人夺走？”
凯勒抬起手，一道空间斩从她手中发射出去，飞向了纳特克斯。
奈薇也同样用刀挥出剑气来格挡，谁知空间斩直接冲散了自己的剑气，冲向纳特克斯时的速度依旧不减。
瞧见眼前这一幕，奈薇立马把纳特克斯推开，而那道空间斩也命中了自己。
空间斩划开她的腹部，继续朝着后面前进。
奈薇捂着不断流血的腹部，咬牙看着凯勒。
一片血液漂浮在虚空之中，渐渐变成了黑色，奈薇看到之后猛地想起了什么，松开了手，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变成了冷漠。
“该结束了，深渊之子。”
凯勒说着，又一道空间斩飞向了奈薇，这道空间斩比之前的要大十几倍，凭着奈薇此时的伤势是躲不开的。
“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
奈薇的声音响起。
凯勒忽然感觉不妙。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
奈薇平静地望着空间斩，下一刻空间斩就完全消失了。
“怎么可能！”凯勒脸上闪过惊愕。
奈薇没有回应她，而是抬起手，一个空间裂隙在纳特克斯下方出现，将纳特克斯完全吞没之后消失不见。
她腹部的伤口不知何时愈合了。
“我想”奈薇扔掉手中的刀，看着凯勒的眼神十分冷漠，“你口中的‘深渊之子’指的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存在。”
奈薇打了个响指，背后长出了一条又一条巨大的黑色触手。
“而你似乎很小看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本体，出于某些原因，我只能使用分身，否则这个世界可能又会被我毁掉了。”
凯勒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很感谢你让我在这里再次使用我原本的能力，那么……
“作为报答，我就让你去陪那家伙一起上路吧。”
第一百七九章 凯勒
纳特克斯走了不久，眼前就出现了几只老鼠正在围攻一个猎人。
那猎人拿着一双弯刀，此刻正在艰难地抵抗着老鼠的攻击。
忽然间一只老鼠扑到了猝不及防的猎人，猎人用弯刀卡住老鼠的牙齿，死死地抵抗着老鼠。
周围的猎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显然他们经常能见到这种新手，不过没有一个选择上前帮忙，甚至有一些干脆直接看着。
其他的老鼠也一拥而上，如果没有外援的话，这位猎人大概就死定了。
忽然间，猎人周围以及趴在他身上的老鼠莫名奇妙飘在了空中。
他反应过来，一个翻滚离开了刚刚的位置，他站了起来，看向纳特克斯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
纳特克斯没去看他，而是看向眼前的老鼠，它们才是自己为什么要救他的目标——实验素材。
本来纳特克斯是想等到这家伙完蛋了再过来拿到这些实验素材，但仔细想了想，这些老鼠攻击他的时候不就是最好的获取时机吗？
那时候它们的注意力全都在猎人身上了，要想玩一波偷袭是很容易的。
于是纳特克斯就“出手相助”了。
漂浮在空中的老鼠身上泛着白光，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联系白鸦让白鸦远距离进行法术施展的。
看到纳特克斯一副高冷的样子，又看到了它肩膀上的两只白鸦，那位被救的猎人也没有太矫情，深鞠一躬表示感谢之后，拿出铃铛离开了副本。
至少刚刚的经历可以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记忆。
其他人见没戏看了，全都失望离开了，而一些本来抱着和纳特克斯一样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想法的，看到纳特克斯施展着未知能力后也乖乖离开了。
可惜现在是处于梦境，否则他并不想使用白鸦的能力来进行这种消耗能量的束缚，不过他也没有别的束缚手段了。
拿出小刀纳特克斯让老鼠们都失去了行动力，现在就等着白鸦们到来。
至于为什么不用远程法术，可以把远程法术理解为在原构造法术的基础上再给它安装一个程序，而无论是原法术还是安装程序，都意味着能量的消耗提高的了。
纳特克斯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进行这种恢复能量，因此他干脆直接等它们过来，反正失去了行动能力的老鼠也很难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白鸦并没有让他等太长的时间，只过了十分钟，第一只白鸦就出现在纳特克斯的视野中，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很快纳特克斯周围就站满了白鸦，眼前这一幕可惊呆了周围的猎人，毕竟在他们眼中，白鸦仅仅只是一种通讯工具，是可以被随意杀戮且不会有任何惩罚的卑微存在。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眼前的猎人大约是在白鸦身上找到了自己的猎人之道。
纳特克斯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而是自顾自开始自己的测试。
反正记忆中，他已经被骂了太多次的神经病和疯子了，也不差这几次。
测试的内容和在猎人梦境中的一样，主要是想通过更多的实验素材看看白鸦能力在猎人营地中的效果与在实战中有什么区别。
于是乎，几只老鼠就被迫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实验。
……
未等凯勒想明白奈薇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对方就发动了攻击。
奈薇身后的一条触手在虚空中摆动一下，忽然朝着凯勒刺去。
凯勒立马反应过来眼前浮现出看不见的空间护盾，就是之前在事务所的时候防止奈薇靠近纳特克斯的。
但这一次引以为傲的空间能力居然没能防住触手。
触手竟然穿过了她那足以抵挡火箭弹攻击的空间护盾，刺穿了她的身体。
一口血液从嘴中吐了出来，对方仅仅一招就差点了结了她的生命。
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不断在现实和虚空之中变幻，但很快又稳定了下来。
剧痛感令她无法反抗，但在内心信念的坚定下，她还是强撑着身体瞬移到了远处，对着奈薇发动疯狂的攻击。
一道道空间斩快速而猛烈的向着奈薇进攻。
奈薇面对攻击，脸上的冷漠没有任何变化，另一条触手蠕动着它庞大的体型挡在了奈薇的面前。
空间斩砍在触手表面消散开来，连一道痕迹都没有留下。
凯勒喘着气，脸色格外苍白，她明白战斗已经结束了。
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就在这里，相差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凯勒才明白这才是深渊之子的真正实力，而且远远没有达到上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收容所会对深渊之子如此重视了，要是真让这种存在继续成长对世界的破坏将是巨大的。
无边的黑暗从奈薇光着的脚下开始蔓延，以极快的速度吞噬周围空间的时候，也在朝着凯勒迅速靠近。
……
冬天永远是那么不近人情，天空沥沥地飘着小而密的雪花，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天空不见鸟儿，寒冷的天气让每一个因为个人原因不得不出街的人都巴不得立马回到家中，用温暖的烤炉温暖着自己冻僵的手指。
“你好，我叫阿米斯。”
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对着站在一位靠在垃圾桶上面的少女说道。
听到这话，少女微微抬起自己的头，沙哑的声音从她嘴中僵硬地吐了出来：“我认识你吗？”
阿米斯刚刚说话的时候打量着少女，少女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四肢被冻成了紫色，雪花落在她的黑发上，不让她的体温回归正常。
“并不，但我知道你，你的名字叫作凯勒。”阿米斯说着启动了手中的一个小小的方块装置。
凯勒没有说话。
方块亮起红光，一股暖意从方块中散发出来，仅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融化了周围所有的冰雪。
凯勒感受着这奇怪的温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无神：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也应该知道我杀了很多人吧，如果不想死，就不要管我。”
阿米斯笑了笑，递出毛巾让凯勒擦干头上融化的冰，见对方没有接之后，开口：
“你知道收容所吗？”
“……”凯勒没有说话，但她知道对方指的不是孤儿院之类的东西。
“收容所是异常事物管理组织星璇的一个分部，专门收容各种异常物品和生物，保护着人类免受这些异常的影响和伤害。”
“所以，你们是想要收容我吗？”尽管凯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能明显听出语气重的不善。
“并不是，恰好相反，我是邀请你加入我们的。”
“……”
阿米斯眼睛微眯，露出一丝笑容：“你知道吗，我向上级申请了一个名叫白星的特殊收容派遣队，现在里面都有了三名成员，我是队长，我想让你也成为其中一员。”
“和我有关系吗？”
“因为，这个小队里的成员，和你一样，有着独特的能力，他们同样有着不可告人的过去，同样被世人排斥着。”
“比如我。”阿米斯蹲下身子，对着凯勒伸出手。
那五根手指瞬间异化成为一条条章鱼触手。
凯勒看到触手，表情微微动容。
她抬头第一次打量对方，眼前的男人很高大，长相很普通，但那双眼睛却透露着一种在其他同龄人身上看不到的沧桑。
即使看到手指变成了不断蠕动的触手，这位男人的表情依旧很r自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凯勒低下了头。
五条触手又变回了人类手指，阿米斯收回手说道：
“在白星，你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歧视，我们可以成为同伴乃至家人。”
“然后呢？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因为我看出来，你缺少一样东西。”阿米斯看着对方说道。
“……”凯勒没有说话。
“是爱。”
她抬起头来，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死气。
“不需要，爱……我已经有了。”
“是吗？可我看你依旧很孤单。。”
凯勒依然没有说话，脑袋依旧低得低低的。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因为我能体会到你身上的痛苦，这种痛苦是那位爱你的人无法化解的，如果你愿意尝试一下和一群同样的怪胎同伴，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拨打上面的电话我会过来的。”
阿米斯递出名片，后者没有接，他就放在了地上。
正起身准备离开，后面传出凯勒的声音。
“和我一样的人……都是吗？”
阿米斯一听有希望，转身笑道：“对，都是和你一样的人，我也只会要这样的人。”
“我同意。”
听到凯勒的回答，阿米斯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同伴？”
凯勒也伸出了手，把自己的手掌放到了对方的手中。
……
收容所比凯勒想象的还要巨大，并且十分的先进，工作人员来来回回走动，没有一个人愿意把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阿米斯把她领到了一个房间中，房间是一间活动室，专门用来娱乐和休息用的。
里面还有两个人正在打游戏，一男一女，男的生得魁梧，女的十分年轻，扎着双马尾。
见到阿米斯推门进来，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手柄。
“介绍一下，她叫凯勒，是我们的新成员。”
“我先去和上级报告一下你的信息，到时候应该会让你进行一些必要的测试，希望你能接受。”
凯勒点点头，阿米斯说了句“和他们好好认识一下吧”，就转身离开了。
“哦！嗨！我叫艾尔伯特，很高兴认识你，凯勒。”
年轻的双马尾少女跳了起来，跑向凯勒，热情地伸出了手。
“那家伙叫阿力，哦！对了，他是个机器人，所以没有名字，我们平时都这么叫他。”
“嗨！”魁梧男略带羞涩的说道，根本看不出这竟然是个机器人。
凯勒看着艾尔伯特的脸，尽管那张脸长得可爱动人，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双马尾少女热情之下隐藏的悲伤。
她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就这样，凯勒加入了白星，正式成为他们的一员。
……
凯勒的能力领域是时间和空间。
时间上，她可以看到过去36小时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会在她梦中的花园中被记录下来。
收容所命名为“观摩”。
空间上，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改周围的空间，常规手段无法抵挡这种修改。她最常使用的就是释放空间斩和防护罩。
通过对她的一系列特殊测试，所容所里的人知道了她似乎能和一个未知的存在交流，为了防止爱人暴露，凯勒根据过去的记忆谎称那是一个未知的存在，她的能力就是从它身上得来的，并且这个存在会说出令人疯狂的低语。
所容所的人无法证实，只能当真。而阿米斯也多次告诫她不要被那个存在影响到了，一定要保持理智。
阿米斯不知道的是，她早就受到了影响，并且达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
在之后，白星不断有新成员加入，逐渐变成看现在的七人组，这期间他们奋战在对抗异常的最前线，级别也在不断提升。
随着级别升高，他们被安排处理更加棘手的异常，而因为这种异常并不多，因此他们往往几个月才会出现一次集中任务，这期间他们可以自由接各种所容所里的任务。
凯勒也渐渐与白星的各位成员熟悉起来，她也体会到了拥有同伴的感觉。
但因为爱人的失去最终导致了她如今的命运。
……
黑暗正在慢慢吞噬凯勒，脑海中的记忆犹如走马观花一般闪现在眼前，她发觉自己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或许她在那位存在上面投入的时间太长了——或许根本就没有必要。
凯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她应该是爱着那位存在的，但为什么……
她想不出为什么，也没有时间再想了，于是就不想了。
她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她最后一次施展“观摩”，她想再一次履行自己的职责，尽管这是无用功，但她现在只能进行这个了。
她什么都没看到——奈薇的过去是一片蠕动的漆黑。
黑暗将她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