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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的后遗症很奇怪,记忆不存在了,性子好像一名七八岁孩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爹地。叶宁远把她的病症和片子传给白夜看,医生说她撞到头,有一块瘀血压到神经上,很难开刀,他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叶宁远只能求助于白夜。
晚上白夜和他连线,说了安许诺一事,这块瘀血压迫神经太近了,根本就不能开刀,否则她有生命危险,任由瘀血不动,许诺倒没有什么危险。
他也无能为力,除非能许诺精神状态,身体状态都好一些,说不定瘀血能够转移一些,到时候也好开刀,叶宁远无奈收线。
利雅得。
苏曼看着他们中午分析的片子报告,问,“你真的没办法帮她开刀?”
白夜一笑,“没有我说得那么夸张,只有五成把握,迈克尔一家被杀,就余她一活口,她暗杀宁宁失败,组织也不容她,此时医好她,她定会报仇,组织也会杀她,岂不是让她送死。”
“你想看宁宁的笑话吧。”
“……哈哈……”白夜大笑,被一个大姑娘抱着喊爹地,那是多么有爱的画面啊,宁宁这小子似乎对这丫头有点心思,说不定能让他重新爱人,何乐而不为,好吧,他承认他有点恶趣味。“苏曼,有空我们去一趟伦敦。”
苏曼,“……小心乐极生悲。”
……
伦敦,第一恐怖组织总部。
安许诺一步都离不开叶宁远,他稍微走开一会儿,她就会哭,凤眸眼泪汪汪,一直喊着伤口很疼,谁都拿她没辙,只有叶宁远能够哄她。
“乖,乖,别哭了。”叶宁远修长的指拭去她的眼泪,白嫩的脸上泪痕冰冷,她今天小憩片刻,他趁空去处理第一恐怖组织的事务,谁知道不到一个小时,病房那边就按铃叫他,许诺醒来找不到他,又哭了。
从情报室到病房,本来要走20分钟,他不到10分钟就到了,许诺已哭了很久,脸上泪痕交错,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爹地……”许诺一见他,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什么的都往他的丝质衬衫上抹,叶宁远胸前一片狼藉,他抽过一旁的面纸,温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残余痕迹。
朱雀抚额,白虎推了推眼镜,“老大不是有洁癖吗?”
“听说洁癖是因人而异的。”玄武淡淡说道。
青龙问,“听谁说的?”
“我!”
朱雀翻了个白眼,捧心做幸福状,“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温柔啊。”
“如果奥菲薇娅小姐能换一个称呼,那就完美了。”爹地啊……实在有够打击人的。
“不过呢……”白虎镜片后的眸光一闪,“老大的确有超级奶爸的潜力。”
众人,“……”
叶宁远耐心地哄了她一会儿,直把安许诺哄得笑了,众人十分惊奇,安许诺虽是孩童性格了,却也是很古怪,平时冷冰冰的,只有在叶宁远面前才会哭泣,撒娇,别人怎么哄她都哄不住,更别说看她笑了。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她笑起来真好看。”玄武啧啧道。
“确实是!”青龙赞同。
“老大的女儿,你们也敢垂涎?”白虎凉凉道。
朱雀受不了地瞪他。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叶宁远轻声问。
“爹地,我想吃蛋糕。”许诺性子变了,连声音都变了,带着几分童稚,不复冰冷之感。
“先吃饭,再吃蛋糕好不好?”
“好!”安许诺欢乐地点头。
叶宁远让护士送粥过来,看着门口杵着看戏的四人,微微一笑,“你们很闲吗?”
四人迅速远离,叶宁远的笑有时候很恐怖的,他们几个毕竟和他一起长大,非常理解他的笑容中的阴险,再不走就要被流放到南极了。
安许诺睁大眼睛看着叶宁远,她刚哭过,虽然周边有些红,眼睛却黑亮黑亮的,水润得如黑宝石一般漂亮,叶宁远笑问,“怎么了?”
“爹地好像变年轻了。”安许诺伸手去摸着他的脸,有点奇怪她的爹地为什么变年轻了,叶宁远莞尔,她摸着他光滑的下巴,好奇地揉了揉,“爹地,你的胡子呢?”
叶宁远说道,“爹地刮干净了,这样比较帅。”
“是哦,是哦,爹地变得好漂亮了。”安许诺眸光喜悦,突然抱着他,“爹地,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看不见你,我害怕。”
他心中隐隐作疼,许诺很爱迈克尔啊,“好,不离开。”
怀中馥软,发丝幽香,他微微有些失神,若无其事的推开安许诺,轻声说道,“爹地衣服脏了,别靠过来,会把你弄脏的。”
许诺急急忙忙地抽过一张面纸,“我帮爹地擦。”
“不用,许诺……”
“要的。”安许诺小小的头颅垂在他胸前,细心地擦拭他胸前的痕迹,并不算太柔软的手在他胸膛滑过,他有些不太自在,却不想让她不开心,安静的让她擦拭干净。
这衣服是废了,一会再换就成。
“爹地,我今晚不想睡这里。”睡了几个晚上,叶宁远都陪着她,她夜里很难入眠,总是做噩梦,医生最后都给她打安眠针,他便在许诺醒来之前过来陪她。
“乖,一会儿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叶宁远笑道,她的伤势已无大碍,慢慢恢复就好,不住病房也可以,考虑到她对他依赖太深,叶宁远让人整理他隔壁的房间给安许诺睡。
安许诺可爱地拍手,“我就知道,爹地最好了。”
叶宁远深深地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安许诺又扑入他怀里,满心愉快地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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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的眸黯淡了,难过地垂着头,叶宁远轻笑,“不高兴了?”
“爹地一定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呢。”
“就是!”她嘟着嘴巴,气呼呼地往前走,叶宁远快速地拉着她的手臂,安许诺挣扎了一下,红了眼睛,鼻子一抽,“我要和爹地睡。”
叶宁远开始头疼了……
他费了三寸不烂之舌,还不容易才把安许诺哄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一个人睡,叶宁远笑夸她乖,然后带她去书房。
“平时爹地会在这里,你找不到我就到这里来。”
“哇,爹地,你的书房比卧室还大。”
叶宁远一笑,书房里有一张小型的会议桌,一组长沙发,其余的都是资料和情报,墙上有一大型液晶屏幕,书房每个角落都有监控器,书房有一扇小门连着资料室,资料室有电梯,又连着地下的门,整个第一恐怖组织总部机关重重,设计非常巧妙。
带着她熟悉了房间,叶宁远就带她回房,放水让她洗澡,并且为她准备好了睡衣和内衣裤,整齐地叠放在一起,并嘱咐她不准弄到伤口。
安许诺乖乖地点头,叶宁远松了一口气,幸好安许诺没说,爹地,你帮我洗,不然他当真要头疼了。
“乖乖的,不准哭,我在书房,知道吗?”
许诺点头,他出了她房间,走进对面的书房,开始工作,一整天都陪着安许诺,工作都丢给青龙白虎和朱雀,他们都已哭天抢地了。好不容易他得空了,他们纷纷把整理好的文件一齐从电梯中送上来,稍晚时分,白虎才送上地下研究室新研究出来的武器资料给他过目。
一个小时后,头发有点湿润的安许诺过来找他,她穿着一套月白色的睡衣,长到膝盖下面,腰间绑着同色系的腰带,领口微开,长发的发尾全湿了,头顶上有些湿润,白嫩的小脚丫子露在外面,怯生生地踩在地毯上。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叶宁远,那模样,纯真得如一朵百合,却该死的充满了诱惑。
叶宁远诅咒一声,倏地从书桌上起来,安许诺见他有点生气,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叶宁远掬起她的长发,“不是让你不要洗头吗?”
“没洗,没洗,许诺很听话,不小心弄到的。”安许诺轻声辩解着,因为她伤在头上,暂时不能洗头,水弄到伤口会感染。
叶宁远让她坐下,到房间里拿过一条干毛巾,擦拭她的长发,的确是发尾湿了,头顶上是水汽,他一边擦,一边说道,“以后洗澡,别在浴室里待太久,知道吗?”
安许诺乖巧地点头,双眸一直看着叶宁远。
“怎么了?”
“爹地好温柔哦。”许诺微笑,仿佛一朵绽放的百合,瞬间敛去全世界的美丽,他的手顿了顿,眸光略微有些失神,片刻才缓过神来,揉了揉她的脸颊,并未说什么。
安许诺安静地享受叶宁远的服侍,他又过去拿过一双拖鞋,让许诺穿好,“困了吗?回房间睡觉。”
“不要!我一个人,害怕。”
“我陪你。”
“我不困,我很精神。”她似乎力证自己很精神,眼睛睁得大大的,模样极是可爱,叶宁远忍不住失笑,随了她的意,从书架上本想找本书给她看,但找了找,没发现适合许诺看的。
他拨了青龙的内线,“青龙,派人出去帮我买几本童话和少儿读物回来。”
青龙,“……老大,你不要这么惊悚好不好。”
他好歹也是第一恐怖组织的四大门主之一吧,除了总门主叶宁远,他们四人谁敢违抗,为什么三更半夜,他要做这种事情啊?
真是天地不仁啊啊啊。
叶宁远挂了电话,许诺缩在沙发上,眼睛灵活地在书房中的书架中转动,好多书,好多资料,不知道是不是很有趣。
“爹地,我可以拿本书看吗?”
“这些书不适合你看,等一会儿,爹地派人去帮你买了。”
“哦……”
叶宁远静心办公,安许诺也很乖巧,没有去吵他,静静在一旁看着她似乎变得漂亮很多的爹地,目不转睛,这气氛着实有些诡异,叶宁远心中一叹。
她变了个性子,真是……又可爱又令人心怜,这副模样,他怎么舍得不理她。
“许诺,想和爹地聊天吗?”
安许诺咬牙,垂了眸子,“爹地,那位漂亮的大姐姐说,你很忙,没时间总是陪着我,让我不要吵你,所以,我安静在一旁看着爹地就可以了。”
她仰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纯真无比。
叶宁远温暖一笑,这样的许诺,谁能忽视她的心情,迈克尔真幸福,有这么乖巧的女儿,小时候,她就是此般乖巧的吧,看得出来,他们父女感情极好,“别听朱雀的话,你想和爹地说什么都可以。”
“爹地不忙吗?”
“再忙,也比不上你重要啊。”他脱口说道,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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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忙,也比不上你重要啊。”他脱口说道,微微一怔,又若无其事地接口,“你是爹地的女儿嘛。”
许诺开心得扬起眉,那双眸子更是亮晶晶的了,叶宁远招招手,她快乐地飞奔过去,不由分说地往他怀里蹭,直接坐在他腿上。他一愣,微窘,他只想让她过来说说话,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控诉他的忽略,他于心不忍,没想到……
“许诺啊,那个……去那边拉过椅子来坐,坐爹地这里,你会不舒服。”叶宁远很不自在,他极少和女性如此亲近,平时虽会拥抱许星,但纯属礼节,并无什么不舒服之处,但安许诺……
安许诺摇头,“不要嘛,我喜欢爹地抱着我,你以前会抱着我坐在脖子上奔跑的,还会给我当马骑。”
叶宁远心中诅咒,迈克尔,你到底有多溺爱她啊?
“可你长大了,爹地可抱不动了。”
“胡说,爹地能举起一颗这么大的石头。”安许诺夸张地比了一个手势,童言童语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刚沐浴过的身子馥软清香,紧紧地贴在他怀里,还调皮地扭来扭去,一会儿拿起一份文件问他这是什么,一会儿又拿起另外一份文件问他这是什么语言,一直没个消停。
小小的头颅在他胸怀中,蹭来蹭去,叶宁远纵使定力过人,冷静过人,此时也不免得有点心猿意马,他正是最血气方刚的年龄,有一名成熟的女性如此紧贴着他的身体,还不自知地扭动诱惑着他,身子若没半点反应,唯恐不正常。
额头上薇薇渗出薄薄的汗水,身体也由放松到僵硬,漆黑的眸微微暗了些许,他很佩服自己,竟还能坐怀不乱地为许诺讲解她看不懂的文字。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一下怀中女孩的身子,避免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可她仿佛是和他作对似的,身子又往后靠了靠,紧紧地腻在他怀里。
他肌肉僵硬得不像话,正要让她起身,青龙突然抱着一袋图书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大,小杨找了……额,老大?”
青龙脚步顿了顿,他进来正巧看见安许诺坐在他怀里好动地扭动着,他小心翼翼,如同珍宝般抱着她,呵护着她,仿佛怕是伤了她,可看他的表情,却像是忍耐着什么,青龙也是男子,自是知道为何,心头震了震,原来老大对女人是有反应的啊……
他没有断袖之癖嘛,他安全了,他安全了……
由于叶宁远不近女色,除了如同妹妹般的许星,从不见他亲近过谁,大家私底下猜测,老大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没想到……
安全了。
青龙爽到了,能看到叶宁远这副模样,真是减一年工资都值得了,下去招呼他们去看录影去,一定要看全程才好,青龙露出猥琐的笑容。
安许诺见是外人,也不说话了,冷冷地瞅着他,眸光仿佛一块冰,青龙说道,“小姐啊,好歹我大半夜出去帮你买书,待遇差别不用这么明显吧?”
叶宁远也早就注意到了,安许诺唯独对他一人是例外的,对其余人还是冷冰冰的,很少说话。白夜解释说,可能是因为她昏迷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书放下,滚。”
“是,是是是……”青龙连连应是,退到小门处,又露出一个头来,暧昧地笑道,“老大,人家现在可是祖国花朵,你可得想清楚哦。”
他说罢,一溜烟就不见了。
安许诺茫然,“他说什么?”
叶宁远轻笑,“别理他,去看看喜不喜欢那些书,不喜欢再买。”
“好啊!”安许诺欢快地跳下他的腿,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青龙的话点醒了他,许诺如今是孩童心智啊,他竟然……
他眸色一暗,他是第一次对女人的身体起反应……不是第一次,那晚和她跳一曲探戈,他也……该死的,他归结于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身心健康,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磨蹭。
他以前又没和谁如此过……
“爹地,这些书都是我的吗?”许诺扬了扬手中的格林童话。
叶宁远点头,因欲wang渐渐退去,身体也放松了许多,微笑道,“去那边坐着看书,爹地先忙。”
“好!”
安许诺抱着大袋子到沙发边,把书搬出来,青龙的手下给她买了十余本书,都是少儿读物和童话,安许诺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轻轻地笑,很乖巧的没有去吵叶宁远。
半个小时后,她小心翼翼地起来,拖了拖鞋,无声无息地跑出书房,叶宁远抬头,略微诧异,片刻就见她抱着一条薄毯过来,裹着身子缩在沙发上看书。
楼下那群看监控录影的人面面相觑,玄武诧异极了,“最后就成这样了?没有扑倒吃掉?”
朱雀摇摇头,“老大这一幕,真是经典啊,果断截图下来,以后难得观赏了。”
“放心,安许诺在一天,多的是观赏机会。”
“正解!”
白虎镜片后的眼睛掠过一抹精光,“青龙,你的书送上去太不会挑时间了。”
若是晚个几分钟,他敢拿头打赌,叶宁远一定会吻安许诺,他们老大的克制力多强,他们一清二楚,他都流汗暴青筋了,那是快到极限了。
青龙无比纠结,“我也觉得。”
早知道就晚点上去了。
白虎淡淡说,“其实要看老大的戏很简单,就看朱雀会不会说话了。”
“关我什么事?”
“你是唯一的女性啊,如果你能和奥菲薇娅小姐聊两句,顺便教她怎么培养父女感情,嘿嘿……你懂的。”白虎说得很平淡。
“你太黑了。”三人异口同声鄙视他,同时又跃跃欲试。
朱雀头疼了。
玄武说道,“喂,她原来是来杀老大的,这样没关系吗?”
“拜托你眼光擦亮一点好吗?你见过老大如此宠溺谁,你见过他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了,你又什么时候见过他大半夜让人去买少儿读物这么幼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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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很安静,叶宁远一天的工作量极大,需要批阅和过目的文件非常多,这都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等人已经整理过送上来的工作,他一天还必须花十几个小时在工作上,最近陪着安许诺,更是积压了不少工作,书房中只听见沙沙的翻页声。
安许诺很安静地翻着童话故事看,叶宁远偶尔抬眸问她两句在看什么,好不好看,她也乖巧地应答,叶宁远若不说话,她也不说,安安静静的。
书房中的灯光很亮,他偏头看去,安许诺侧着身子,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神情安宁愉悦,静好美丽,他从未知道,她也有此温静的一面。
他笑了笑,继续埋头工作。
安许诺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一看墙上钟表,已是深夜12点,她缓缓地放下书,她眼睛有些酸痛,暗想着小眯一会儿,等一会儿继续看。
叶宁远抬眸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看看钟表,起身过去,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起来,回她的房间,安许诺睡得很熟,脸蛋往他怀里钻了钻,继续沉睡。
他帮她盖上被子,她头一侧,呼吸清浅,白皙的脸上有几分薄薄的红,睡着的她很是可爱。叶宁远修长的指在她脸上滑过,指腹下的肌肤柔腻如丝绸,有着淡淡的幽香。他眸中露出几分近似于疼痛的神色,许诺,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迈克尔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她至今没有恢复过来,再加上精神病院中的折磨,精神上的误导,迷*幻*药剂的作用,摧毁了她。让她封闭了自己,那日在监控视频上看她受折磨之时,那种愤怒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之外,他还记得她倒下之时,他能抱着她的轻松。
他至今仍然在想,为什么,他要去救她?
迈克尔被杀,她被捕,受折磨,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他要冒死去救她呢?
是她悲惨的呐喊声,还是她孤独绝望的眼神,又或许是在A市,那相处的几天,他当她是朋友了?他自嘲一笑,这一次行动,他的确是冲动多于理智。
安许诺于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如此。
他希望,她能早点恢复,虽说她此时很乖巧,很可爱,可这是许诺的另一面,那个坚强冰冷的许诺,才是真正的他。
第一次看她哭泣,他心情复杂至极,又心疼又愤怒,他认识的许诺,怎会如此脆弱的哭泣,她是那种任天塌下来,也不会变色的女孩,那么坚毅,强大,不该被痛苦打倒。
可她如今又是很快乐的,忘记了一切,无忧无虑,睡容平静,若是醒来,该多痛苦绝望,唯恐这也是她封闭自己的原因,失去了一切。
他心底叹息,缓缓地走出房间,轻带上门,回书房工作。
“青龙,迈克尔的事情,查得如何?”他拨了青龙的内线,沉声问。
“老大,此事有些神秘复杂,你多给我几天时间,现在好像有几名警探和律师也在着手调查迈克尔的事情,而且接二连三出事,我目前只掌握一些线索,不敢妄下结论,等确定了,我再整理给你。”
“尽快!”
“是!”
凌晨三点,他回房休息,最近休息得都很晚,陪伴许诺时间太长,夜里大多彻夜工作,累极了,谁知道他才睡了一个小时,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他很浅眠,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能听到声响,脚步声很轻,但他听得很清楚,接着是门被打开,叶宁远微微睁眼,只见许诺抱着她的枕头,赤着脚走进来,轻轻地关上门。
叶宁远眉心一拧,她要干什么?他故作睡着,并不出声,安许诺轻手轻脚地走到他床前,把枕头放下,她还担心会吵醒叶宁远,见他呼吸平稳,她才放下心来,可爱一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掀起一角被子,她慢慢地滑进去,睡在叶宁远身边。许久觉得不满足,勾过叶宁远的手臂,搂抱在胸前,小声说道,“这样就好了。”
她的声音无比的满足。
叶宁远窘迫,由于安许诺抱着他的胳膊,他的手掌正好贴在她的小腹上,手臂也紧紧地贴着她馥软的胸前,那触觉非常的明显,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淡淡的幽香仿佛蛇一样钻进他的鼻,萦绕不去,仿佛一层又一层的蚕丝,把心困住。
他怎么睡得着?
“许诺,怎么过来了?”他拧开床头的开关,房间亮起来,许诺晶莹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茫然为什么他会醒来,然后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把脸蛋藏在枕头间,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叶宁远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绕了一圈又咽回去。
“我要和爹地睡。”安许诺的声音又小又轻,还有一丝淡淡的委屈,“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子,我害怕,他一直打我,我睡不好。”
叶宁远一惊,扳过她的脸,安许诺的眸光控诉,委屈,他诧异,“谁打你?”
“坏人。”安许诺愤愤说,“他很坏,每天都让我跑步,和别人打架,我累了,偷偷休息一下,他就打我,鞭子很长,很长,打得我很痛,很痛……”
叶宁远蹙眉,她到底在说什么?做噩梦了吗?
“乖,只是做梦而已。”叶宁远摸摸她的脸,惊讶地摸到一把汗水,她方才似乎真做噩梦了。
“不是梦!”安许诺眨眨眼睛,手指着自己的背部,“我的背,现在还很疼。”
叶宁远轻笑,“乖,只是梦而已,爹地偶尔也会做恶梦。”
“真的吗?”
叶宁远点头,许诺说道,“坏人很坏,很坏,讨厌坏人,总是欺负我,真在做恶梦吗?刚刚被他打,我还想,等我长大了,我要杀了他,然后把他的头发,胡子拔光光。”
“好,以后爹地帮你把他的胡子头发拔光,现在你乖,回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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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许诺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更是往胸口压级,搂抱得紧紧的,“爹地,我一个人睡,坏人会来打我,我不敢事。”
“许诺……”
“是真的,前几天,你都是等我睡了,你就走是不是?”许诺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汪汪,晶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是没流出来,楚楚可怜得让叶宁远忍不住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欺负她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都要顺着她,“漂亮的大姐姐说,爹地工作很忙,每天很累,我晚上要乖乖的,不能哭,吵醒爹地,爹地太累会病倒的,许诺不想爹地和我一样躺在病床上。可是……”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滚下来,“可是我害怕,不敢睡,大姐姐说,等天亮爹地就会来看我,她没有骗我,所以……所以我晚上就不敢吵爹地,你就让我睡在这里好不好?一个人真的不敢睡。”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哭了就行,我什么都答应你。”叶宁远脱口而出,刚一出声就后悔了,可是,当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在你面前委屈地诉说着她的害怕,当她明明害怕,却说怕你也病倒,所以没吵他,当她流着眼泪的时候,你什么都会答应她,忍不住想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只为哄她一笑。
此时,许诺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抽过面纸,擦干她的眼泪,看着眼睛红红的她,他心有不忍,心底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怜惜,别开的眼光也迅速转为阴戾,究竟是谁害得她如此彷徨,伤心,他定为她百倍讨回来,绝不手软。
许诺继续搂着他的手臂睡,他的手心几乎要碰触到她的……她却什么都不懂,叶宁远拉开她的手臂,许诺不让,他说道,“乖,到爹地怀里睡。”
他轻扶着她的头枕在他胳膊上,虽然这姿势也有点纯洁,仿佛是情人,可许诺定会搂抱他睡,与其让她胡乱来,不如抱着她睡,这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办法。
淡淡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尖,他困难地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忽略她身上那股香气,很难忽略她馥软的身体亲密地躺在他怀里,胸前的柔软随着她淘气的移动,擦过他的胸侧,叶宁远深呼吸……
真是一种折磨啊……
安许诺的长臂搂过他的腰,甜甜笑道,“爹地,你不准嫌我烦,也不准讨厌我哦。”
“你一点都不烦,我也不会讨厌你。”
“嗯!”女子的声音充满了幸福和愉快,抱着他,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叶宁远心想,若今日换了是别人,不是安许诺,他还会如此吗?
他对如今的她百依百顺,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全无条件的答应,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会纵容她,一再打破他的底线,让她进入他的领域。
若是换成别人,他还会如此吗?
他莞尔,怎么可能!
他想疼许诺,但这种疼爱和对许星,似乎又有所不同,哪儿不同,一时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是不同的,他最看不得她哭,更舍不得她哭,一看她的眼泪,什么荒唐的要求,他都会允许,比如说,现在。
怀中的她已甜甜地睡了,折腾了大半夜,他也很累,但真的很难忽视旁边的她,且身体有一种淡淡的紧绷,竭力在压抑着什么。
算了,从今天开始,强化定力修炼吧。
第二天一早,他的生物钟很准时,七点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怀中的她骨碌碌地看着他,眨眨眼睛,似乎看着什么她觉得很难理解的事情。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叶宁远摸摸他的脸,暗忖了声,糟糕,忘了戴人皮面具,这人皮面具他几乎一天二十小时都戴在脸上,这几天脸有些痒,夜里睡,他多是摘下来,许诺昨晚只顾着哭,没怎么仔细看,今天一早看才觉得,爹地的脸变得不一样了。
“爹地,你是变脸超人吗?”许诺趴在他胸口,双手淘气地在他脸上揉着,哪一个才是爹地呢?她很茫然,好似困难地思考着。
“变脸超人……”叶宁远一头黑线,扶着她起来,笑说道,“爹地会魔法哦,一会儿就变回来了,你也要变一变哦。”
许诺的人皮面具早就做好了,他一直没和她提过,正想着怎么和她解释,正好趁这机会和她说了,许诺很不解,“为什么要变成别人呢?”
“因为有坏人在打许诺和爹地啊,所以要戴着它,别人就认不出来了,我们和坏人捉迷藏,好不好?”叶宁远哄着她。
有点佩服自己的瞎掰能力。
许诺想了想,“爹地说的,一定是对的,那好吧,不过不要把我变得丑丑的哦。”
“一定不会!”叶宁远说道,进浴室梳洗,安许诺也回房间梳洗,换了一套红色裙子,叶宁远摇头,这人性子全变了,口味却没变化,真是奇怪了。
“你真的很喜欢红色。”
“嗯,漂亮。”许诺说道,任叶宁远拉着到了楼下,朱雀早就按照吩咐把人皮面具准备好,叶宁远帮她戴上,顿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但如她所说,依然漂亮,有些冷艳。
安许诺很喜欢。
下午,叶宁远要出去一趟,最近第一恐怖组织有一批军火要销售给哥伦比亚黑帮,他们老大已到伦敦,这一次交易早就约好,由叶宁远亲自出面谈判,这位老大在哥伦比亚正在突破第一恐怖组织的限定,疯狂掠夺市场,打破了叶宁远底线。
这一次他出面,正好敲山震虎,让他知难而退。
但安许诺一步也离不开他,他若出去,她定也要跟着去,朱雀本想哄着她留下,却没能如愿,安许诺拉着叶宁远不肯放手。
“既然如此,你跟爹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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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带着安许诺出现在娱乐城的时候,众人都是一惊,特别是第一恐怖组织的一些弟兄,第一次看见他带着女人陪伴在身边。
除了朱雀一名同伴,几乎没有女人曾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安许诺属于杀手,说起来应属于隐秘情报员,和特工是一个性质,在道上赫赫有名,见过她的真面目的人不多,知道她身份的也不多,可为了以防万一,叶宁远也怕招摇,给许诺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裤,运动鞋,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头上缠着的纱布还为解开,模样冷艳,隐约透出几分纯真和冰冷,他们都没见过,不知道第一恐怖组织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哥伦比亚黑帮的人更是没人见过安许诺,对叶宁远的行为颇为不解,男人谈事,带一名受伤的女人过来做什么,且状态亲密,众人皆想,多半是他情人。
青龙,白虎分立他左右,身后带着十来人,一入会议室,安许诺脖子缩了缩,气氛紧绷森冷,长会议桌一端坐着一名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五官粗狂,身材魁梧,她似乎从墨镜中能看出男子锐利如刀般的神色,他身后站着四人,两女两男,十余人分立在会议厅中。
下面是娱乐城,歌舞震天,会议室中的隔音很好,听不到下面疯狂的声音,异常的安静,她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人人配枪,且表情严肃,冷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不好惹的蛮横气息。她很不喜欢,叶宁远身边躲了躲,不想看他们。
这动作却被对方的人误会成她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单纯小女孩,已害怕了,寻求叶宁远的保护。
叶宁远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带着她入座。
“马洛。巴布罗。德赛斯。”
“黑J。”相互打过招呼,安许诺也不顾自己行为的突兀,移动椅子,坐到叶宁远身边,哥伦比亚那边的人都看着她,有的冷笑,有的惊讶,许诺视若无睹,我行我素。
叶宁远莞尔。
马洛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黑杰克,道上见过他的人都说俊美无双,年岁不大,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令人折服。
他看叶宁远,的确是漂亮得有些精致的脸,皮肤也白皙,仿佛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反而像是某些特殊场合的男人。但他身上的冷酷和霸气,却不会让人错认了他。身为叶宁远和黑杰克的时候,他是两种面貌。
小小年纪,的确有一股逼人的王者霸气,怪不得楚离等人会隐退,把第一恐怖组织交给他。
他心中哼了哼,眸光落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身上,那似乎是个特殊的存在,他看她的眼光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不容错辨,马洛心中冷笑,不过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罢了。
马洛说道:“黑J的小情人似乎胆子很小,舍得带她来这种场合?”
安许诺眉心轻蹙,叶宁远唇角笑意冷酷,“你可真太平洋,管得真宽。”
黑杰克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少有寻事之人,他这几年已把整个黑道震得服服帖帖,唯我独尊,有的人纵使再不甘心,也会安于一隅,不会反抗。然而,也有一些人,安乐久了,想过点刺激的生活,挑衅他的底线,触犯他的权威,就如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马洛。巴布罗。德赛斯,他是有什么资本,敢过问他的事情。
马洛脸色阴鸷,他虽狂,却也有一分忌惮,“抱歉。”
“废话少说,这一次想要什么武器,什么型号?”叶宁远明知故问,他所需的武器他早就掌握在其中,青龙并收集到情报,知道他从各出军火商那里买下不少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准备这么多的武器库存,且分别存放,目的显而易见,他是靠武力夺得他们不少地盘,一般小型的战火,叶宁远并不管,分部堂主会搞定,马洛是做得太出格了,分部堂主才会询问总部意见,杀与不杀,全看叶宁远和白虎的意思。
“我听说第一恐怖组织最新研发了一种病毒武器,名为蓝镜,我愿意以市价的两倍买下,再加上M-99,M-108各10万狙击枪。”马洛沉声说道,“最近卡罗也得到一种病毒武器,据说是上一次在伦敦交易时被红狐取走的武器,现以流入市场,卡罗和我素有结怨,我必须及早防备。”
叶宁远背后的白虎微微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露出一抹诡异的光芒,竟然要这么多武器,他是在找死吗?不是官方,却要这么武器,摆明了不是和第一恐怖组织对着干。
哼!
叶宁远面不改色,眸光冷酷,音色平稳,“谁告诉你,我有蓝镜?”
这种新型病毒武器研发有一年了,前几个月才研发出解药,且还研发了第二代蓝镜,杀伤力加强很多,白虎曾和北美的军火商谈过这一型病毒武器,最后交易的关口对方却遭暗算死亡,这笔交易不了了之,之后就没再提起过,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道上消息传得快。”
“驳回!”叶宁远沉声道,狂妄恣意,“这笔交易我没兴趣。”
病毒武器的控制,他管得很严,除了是军火市场的大亨,他还要保证军火商的利益,军火市场的均衡价格,军火流通市场的平和。
挑起战事,非他所愿。
“黑先生,你这个做法太不明智,这么大一笔交易,你拒绝?”马洛似乎不信他听到什么,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沉了声音。
“你认为,我会缺钱吗?”叶宁远凉凉地反问,唇角的冷笑益发凌厉逼人,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微眯的眼睛中缓缓流过一抹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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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我很缺钱吗?”叶宁远凉凉地反问,唇角的冷笑益发凌厉逼人,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微眯的眼睛中缓缓流过一抹阴鸷。
马洛顿时说不出话来。
“黑J先生……”马洛要说话,被叶宁远抬手,打断他的话,叶宁远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有几分强硬,更透出一股危险。
“马洛,哥伦比亚的事情,你做得收敛些,哪些该你的,哪些不该你的,你最好好好想一想,别以为我暂时放纵你就无忧无虑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有些东西,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顺便赔偿损失,如果一个月的时间,你没做到,第一恐怖组织就武力接收你的地盘。今天到此为止,告辞!”叶宁远冷酷落音,起身,牵起安许诺往外走。
马洛先是一愣,接着一拍桌子,“黑J,道上混的,大家各凭本事,你凭什么如此压制我们。”
叶宁远脚步一顿,“我们?”
他转过身子,一身狂妄,霸气落音,“这不是各凭本事吗?我说过了,武力接收。”
他不再说话,带着安许诺离开。
白虎出面处理残余之事,马洛那边有几人愤愤不平,正要发作,却别马洛拦住,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不是明知的选择。
娱乐城,白天也歌舞升平,一片欢闹。
安许诺说道,“爹地,那人是谁?长得好凶哦。”
“路人甲。”
“啊,好奇怪的名字啊。”安许诺抿抿唇,有些嫌弃,“真难听。”
叶宁远莞尔,牵着她的手下楼,直坐上车,回了总部,安许诺从窗外看着伦敦街头的风景,眸光晶亮晶亮的,叶宁远有温柔问,“在想什么?”
“爹地能带我走走吗?”
……
车子回了总部,叶宁远换了一身衣裳,恢复叶宁远的面貌,也帮安许诺又换了一副样子,换了一身湖绿色的长裙,顺便给她戴上一顶白色的小草帽,把她打扮得清丽可人。
他拿着相机,带着许诺从另外一门出去,那门不远处就是一桩小别墅,里面停着一辆银色的跑车,安许诺欢快地坐到副座,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
“爹地,今天不用工作吗?”
“今天放假。”
“好啊,好啊,爹地要是能天天放假就好了。”许诺拍掌欢笑,盯着叶宁远问,“爹地,这个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早上你就是这样子啊,夜里睡觉,应该不会戴那面具。”
“我的许诺真聪明。”
“爹地这个样子最好看。”
叶宁远笑了。
他带着她游遍伦敦几处有名的旅游胜地,也给她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记录下安许诺此刻欢乐幸福的神情,不管如何,此刻的她,快乐是毋庸置疑的。
“爹地,爹地,给我看看好不好看。”她已拍了很多,照片中的她美丽得像一名仙女,眉目都带着单纯的笑容,可爱至极。
许诺咬了咬下唇,仰头说道,“爹地,我觉得我的模样比较好看耶。”
她现在戴着一副面具,虽然也好看,但她觉得,她不戴更好看。
“自恋的丫头。”
“我可以脱了照吗?”
“不行哦,如果坏人就在附近,我们就惨了。”
“爹地那么厉害,一定能把坏人赶走的。”安许诺漆黑的眸中净是崇拜,她觉得爹地很厉害,那是一种很单纯的憧憬。
他的心暖暖的,被一个人全心信赖,全心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那种感觉,好似他很重要,很重要,“你乖一点,这件事不能再提。”
“那好吧,都是美美的我,没有爹地怎么行呢,爹地,我给你拍吧。”她一把夺过相机,拉着叶宁远让他教她,叶宁远不忍忤她意,让她拍了很多照片。
泰晤士河边,留下他们不少身影,许诺来了兴致,让路人给他们两人也拍了很多合照,俊男美女,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备受瞩目。
叶宁远很开心,因为安许诺很开心,此时的她,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眉目处都是愉快的笑容,幸福到了极致。
好像是一个契机,老天把她所缺少的童年,还给了她。
她吃着冰激凌,眉梢玩玩,吃罢了一支,还央求着叶宁远再给她买一只,他笑着,又给她买了一支蓝莓味道的,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吃甜食。
许诺啊,你当真不喜欢吗?
她舔舐着冰激凌,一边很愉快地拉着叶宁远看远处的风景,广场上飞起的和平鸽,他拧开纯净水,喝了一口消暑,玩了一个下午,是有些热了,安许诺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
他伸手去擦拭,安许诺笑得凤眸弯弯,突见旁边有一个女的把自己的冰激凌送到她身边的男人口中,那男的吃得一脸笑容,许诺嘟嘟嘴,爹地会喜欢吃冰激凌吗?
冰激凌很好吃的,她都没看他吃过,安许诺眸光一亮,把冰激凌送到叶宁远嘴边,笑说道,“爹地,吃一口。”
叶宁远一愣,揉揉她的长发,“爹地不吃,你吃就成。”
“爹地不喜欢吗?很好吃哦。”安许诺眼睛亮亮的,“很好吃的东西,许诺都会留给爹地的,爹地试一试嘛。”
叶宁远瞥了一边的情侣,准是他们给许诺做了一个坏榜样。
“吃吧,吃吧,我不嫌弃爹地的。”安许诺可爱地说,见冰激凌融化了,她吸了一口,再送到叶宁远的嘴边,叶宁远看着她,几乎快要沉迷在她那双含笑的眸中,手握着她的手,在冰激凌上咬了一口。
安许诺开心地问,“好吃吗?”
叶宁远点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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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边有一家露天咖啡厅,安许诺玩累的时候,叶宁远便带她去喝下午茶,顺便欣赏河上风光,安许诺点了一杯咖啡,一份焦糖布丁,一份水果冰激凌,又要了一份慕斯蛋糕,她点的都是一些普遍的甜品,头微微歪着,似乎还想点,叶宁远只点了一杯咖啡,淡淡笑道,“这些够了,多了吃不完。”
“好,听爹地的。”安许诺拿过相机,招手让叶宁远坐到她身边去,“爹地,一会儿把照片洗出来好不好?我想要放在房间里。”
“成,回家后,我帮你洗,你想要哪些,晚上圈出来给我就成。”叶宁远微微一笑,眸光分外宠溺,仿佛要把所有的欢笑都带给她。
安许诺偏头想了想,“我想都洗出来,可以吗?”
“这里有几百张,都要?”
“爹地很漂亮,许诺也很漂亮,风景也很漂亮,我都想要。”安许诺凤眸一片纯真,很纠结地看着这些照片,都这么漂亮,她好难选,索性就不要选了,她全部都要。
叶宁远笑道,“好吧。”
“爹地真好。”安许诺兴奋地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大大地啵了一声,软软的唇印在脸颊上,一触即离,他略微有些错愕。
这仿佛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脸颊上似乎还留着她的香气,淡淡地萦绕在他身边,他指尖微动,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她。她低头看照片,白皙的脸上带着纯纯的笑容,河边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少许发丝拂过脸颊,迷离美丽,美好得如一块绝世美玉。
许诺似乎真让他是她爹地,行为举止全然信任,亲昵,一心单纯的亲近他,海蓝也是如此,非常亲近叶三少,总是抱着亲不停。
女儿和父亲……
他有点小小的纠结,他当真有这么老了么?
咖啡和甜品陆续都上来了,许诺刚吃过两支冰激凌,胃口却极好的,吃得津津有味,偶尔抬眸和叶宁远说话,突然嘟着嘴巴,“爹地,我想上洗手间。”
“去吧。”
他招手让一名服务生过来,带安许诺去洗手间。
泰晤士河上,波光粼粼,异常秀美,叶宁远很喜欢在河边的露天咖啡看风景,别有一番滋味,心境也会变得舒畅。
许诺啊……
“宁远?”一声惊喜的呼声从旁侧传来。
他偏头,许星娇美的身影映入眸中,她穿着一套嫩黄色的洋装,一双水晶高跟鞋,戴着他送她的项链,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背后,风吹起,更添少许风采,许星一直是美丽的,这种美丽如春天雾水下的花朵,娇妍可人。
“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看错了呢。”她喜悦地走近,叶宁远起身,眸光落在她身后,许星的妈妈露琪莎也在,一身平民打扮,却掩不住身上的贵气,不远处有两名保镖站着,她们母女似乎是出来逛街的,正巧在这家咖啡厅喝下午茶。
他朝露琪莎礼貌地点了点头,他和许星交好,却和许家父母并不相熟,对许家的一切也很排斥,并不喜欢,自然保持着疏离的礼貌。
许星了解他的心思,只是一笑,“我和妈咪出来逛街,她很久没出来了,你呢?一个人吗?”
“不是。”叶宁远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许星和露琪莎,她们应该认不出许诺,若是认出来……他眉心拧了拧,“你先过去陪你妈咪吧。”
许星眸光落在桌子上,都是一些甜品,看得出来是两个人,旁边还有一台相机,一个小巧的包包,这款式,定不是男子的,她微微一怔,看向叶宁远。
叶宁远却没太在意,见安许诺回来,他招招手,让她过来,她现在心智是孩子,行为举止都是孩子模式,他都看见那名女服务员惊讶的眼光了。
好漂亮的女孩子……许星看着叶宁远亲昵地牵着她,略微有些失神,她是谁?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宁远,她是谁?”
安许诺面对外人是不爱说话的,只是站在叶宁远身边,叶宁远考虑着该如何给她们介绍呢?许诺正要说话,叶宁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过许诺的包,直接牵着许诺走,“许星,下次和你说。”
他动作极快,拉着安许诺从露琪莎身边经过,安许诺看了她一眼,终是被叶宁远拉着走,和她擦肩而过,许星失神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愣愣地看着自己抬起的手,徒留一手空气。
露琪莎走过来,温柔地拉过许星,知女莫若母,许星的心事,她一清二楚,看着女儿失落的表情,露琪莎微笑,“星星,别看了,他们走远了。”
许星苦笑,收回眼光,“妈咪,我……很难过。”
“乖女儿,自己的幸福,自己要去争取的,那女孩子又不一定是他喜欢的人,我看她啊,怎么比得过我的女儿呢?”
许星垂眸,“我并没什么好的。”
……
安许诺一路沉默,上了车,她看向他,“爹地,为什么要逃?”
“许诺啊……”
“那个女人是谁?”
叶宁远,“……”
她似乎生气了,叶宁远苦笑,这见面,怎么介绍呢,总不能和许星说,她是安许诺,迈克尔家就剩她一人,处境很危险。
且许诺现在单纯嘴快,再留下来,说不定就要自我介绍了,再则,她虽然变得纯真了,人却不笨,当着她的面撒谎,他做不出来。
不撒谎是不能瞒过许星的。
电光火石间,他只能想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来和我抢爹地。”
*
姐妹们,亿万的实体出版上市了哦,喜欢的可以买来收藏,和网络版有少许不一样。
今天是我的休息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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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来和我抢爹地。”在许诺小小的世界里,有一些小小的迷茫,她的爹地好似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变得更喜欢粘着他,更喜欢和他撒娇,只要一刻见不到他,她就会很不开心。就像前几日,其实伤口并不疼,却不肯让他离开,她喜欢待在她身边,不想离开,一秒钟也不想。
在她小小的世界里,他就是她的全部。
她不能没有他。
她心中有一种蛮横的占有欲,不许别人来亲近她的爹地,不然她就会非常的愤怒,不喜,甚至会和他发脾气。她偏着头,她努力回忆着他爹地的容貌,但那脸在她脑海里变得很模糊,不知怎么的,只觉得眼前的他很亲近,很亲切,所以他就是她的爹地。
她一个人的爹地,谁都不准来抢。
不然她和谁拼命。
那个女人,给她一种很感觉,她要来抢走她的爹地,他又拉着她离开,很明显的躲避,这样的行为让她很不开心。
爹地很喜欢那个女人吗?
不然为何要跑?
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对爹地的占有欲太强了,到了一种很变态,很奇怪的地步,好像以前不是此般的,为什么有些变化了呢?
许诺困难地搜寻着答案,最后放弃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叶宁远扳过她的肩膀,轻声说道,“许诺,没人会和你抢爹地。”
“胡说!”安许诺瞪着他,“你喜欢那个女人。”
叶宁远失笑,“傻丫头,喜欢分很多种的,爹地也喜欢爹地的爹地,妈咪,妹妹,弟弟,也喜欢白虎,青龙,朱雀和玄武,但他们都不会和你来抢爹地。”
安许诺并不太明白他的话,他说了,仿佛和没说一般,她并没有一丝心安,她心里不断地说,许诺,不准发脾气,不准不高兴,惹爹地不高兴,他会不要你的。
他不要你,你该怎么办?
仿佛是在催眠般,可效果却显然并不太大,她那双凤眸水莹莹的,仿佛隔着一层膜,直直地望进叶宁远的眼睛深处,“爹地为什么喜欢这么多人?”
他深深地看着她,并不应,安许诺表情有一丝难过,认真地说道,“我只喜欢爹地一人,爹地为什么要喜欢那么多人,不能就喜欢许诺一个人吗?”
他伸手,拥她入怀,她身上的香气淡淡地萦绕在他鼻尖,不知怎么的,他最近颇喜欢这股香味,也颇习惯了她身上的味道。
她没有安全感。
又或许,她是知道他和爹地是有所不同的,所以开始患得患失,怕失去了他,她虽失去了记忆,性子也变得纯真,可她是聪明的女孩。多些日子,定分得清,他和她爹地之间的不同,如此蛮横的占有,只因她心中太没安全感,怕失去了他。
傻许诺,他日你若恢复记忆,可会记得你也曾如此单纯过,也曾如此真实过,也曾如此害怕过?怕是你都恨不得掐死如今的你吧?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承诺,“好,爹地就喜欢你一个。”
哄着她吧,如今的她,就像一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她开心的日子,已过去了,他知道许诺不会永远都这么单纯的过下去。
终有一天,她会恢复的。
她所有的开心,美好,都随着迈克尔的死亡,那场大火烟消云散了,往后的日子里,她心中更多的是悲伤,孤独,也不知谁会抚平她的伤痛,化解她的仇恨和寂寞。
难得有这段缓冲期,他要给她所有的快乐,让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往后的不快乐。
“真的吗?”安许诺的凤眸亮起来,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寻求一个肯定。
叶宁远一笑,“真的。”
“爹地,你可不许骗我,不然许诺会很讨厌你的。”安许诺的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灿烂的笑容,她阴云般的心情,已消散了。
叶宁远揉揉她的长发,一看时间还早,又带着她玩了几个地方。
晚上,他带她去拍卖场。
伦敦有很多拍卖场,地上的,地下的,皆有,叶宁远时常以黑杰克的身份光顾地下拍卖场,却以叶宁远的身份光顾地上拍卖场。
“爹地,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家拍卖场是伦敦比较有名的一家拍卖场,巨星名流云集,珠光宝气,排场很足,能进去的,非富即贵。
叶宁远和安许诺反倒显得有几分突兀。
拍卖场,也是一个攀比的重要场合,这里是金钱和权势赤-裸裸的冲撞,谁有钱,谁就是老大,来这里的名流,都会在行头上花费不少功夫。
“我要给我妈咪买件礼物,今天拍卖品中有一样她喜欢了很久,正巧有机会给她买。”叶宁远轻笑,牵着许诺进场,“一会儿你也看看喜欢什么。”
“会很贵吗?”
“一般说来,爹地不知道什么叫贵。”叶宁远笑着,如果世间有东西能让他觉得贵,那就是奇迹了,金钱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爹地很有钱吗?”安许诺偏头,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贪污的?我记得爹地很清廉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她似乎很不解,这个问题有点超出许诺的理解范围。
叶宁远一头黑线,贪污?
好吧,他的性质和贪污有点相似,那就算贪污吧。
场地极大,是一个阶梯型的拍卖会场,但场中却只能容纳一百人左右,叶宁远牵着安许诺在一张桌子前面坐下,侍应生送上两倍红酒。
他们离主台不算太远,坐在中间偏右的位置,叶宁远眸光掠过场内,人还不算很多,距离正式拍卖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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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慢慢的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坐在一起。
安许诺见别的女人都是一身盛装,浓妆艳抹,珠光宝气,她自己一头长发,素颜朝天,似乎有点格格不入,她小声在叶宁远耳边嘀咕。
叶宁远轻笑,道,“我们家许诺天生丽质,无需打扮也艳压全场。”
“什么叫艳压全场?”
“所有女人中你最漂亮。”叶宁远简单地解释,安许诺眸光一亮,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被赞美了,心中定会很开心。
那股喜悦藏都藏不住,她的脸颊因为喜悦,红扑扑的,极是漂亮。叶宁远这句话,夸得她心情非常愉快,而他也发现一件事,许诺真的很容易满足,一句小小的,本是很稀疏平常的话,她就开心好长时间。
容易满足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噢,爹地,那个女人的腰和水桶一样大,还穿这么露的衣服,她的腰上肥肉都要露出来了。”安许诺小小的惊呼,头颅藏在叶宁远的肩窝处,可爱地瞪大了眼睛,还比了一个水桶的大小,把叶宁远逗得哭笑不得,安许诺看看那贵妇人的手臂,然后掀起自己的裙子,露出白生生的大腿,叶宁远咳了一声,拉过裙子盖住她的腿,“小许诺,公众场合,这动作不雅。”
“爹地,她的手臂,比我的大腿还要粗。”安许诺的大眼睛困惑地眨了眨,她只是想要比一比大小而已,粉润的唇嘟起。
叶宁远,“……”
他想起来,上一次在A市拍卖场,叶海蓝也是说着同样的话,而且毫不客气地笑着,相比而言,许诺含蓄多了,在他肩膀处只是偷偷地说,而且没有笑人家。
由此可见,她儿时定然没有海蓝邪恶。
“爹地,我要是长这么大,爹地能抱得动我吗?”安许诺小声地问。
“不能!”叶宁远果断说。
“那我一定不要吃成这样,太可怕了,爹地要监督我哦。”
叶宁远失笑,“放心吧,你吃多少也长不成那样。”
拍卖会开始了。
前几件拍卖品叶宁远都会偏头问她喜不喜欢,安许诺摇摇头,前几件都是一些字画,英格兰的文物,她并不太喜欢。
“爹地的妈咪喜欢什么?”
“胸针,一名古埃及王妃所拥的蓝宝石胸针。”叶宁远说道,把图片指给她看,许诺小小惊呼,真漂亮,胸针是百合形状的,花瓣是一种透明色的宝石所打磨,中间镶着一颗湛蓝宝石,周围还有一些小小的白色宝石点缀,极是美丽。
程安雅并不是很喜欢珠宝,寻常并不戴,但她很喜欢收藏。
她看中这款胸针许久了,好不容易等收藏家拿出来拍卖,叶宁远自不会错过。
这枚胸针经介绍已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争抢的人很多,拍卖底价是500万英镑,经过一轮的叫价,叫到3000万英镑,叶宁远一口价5000万英镑一出,几乎没人再和他喊价。从3000万一下子升到5000万,人家摆明了志在必得,且财大气粗,再拼下去,也拿不到,索性就没人喊价了。
他以5000万英镑拍下百合蓝宝石胸针,这张东方脸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几人认出这张和叶三少无差异的脸,心中了然,怪不得……
叶宁远拍得胸针,许诺极开心,接下来,他翻看着今天的拍卖品,一件一件地指给许诺看,问她是否有喜欢的,许诺突然指着一条黑宝石项链,“爹地,我喜欢这条。”
浪漫之心。
叶宁远听过这条项链,和安宁国际的rose tear同时风靡一时的一条项链,后被比利亚一名富商所得,一直被珍藏二十一年,他夫人去世后,他才拿出来这条浪漫之心拍卖。
宝石是一颗心形,异常简单的款式,却透出一股大气和典雅,设计师的切割设计极其完美,如此简单的线条中却把那种高贵、大气、典雅都展示出来,名家手笔,非比寻常,难怪乎如此简单的设计,却拥有风靡一时的魅力,且是最初设计命名那一条,价值连城。
这条项链最经典的一处是,链子可以随意伸缩,项链能当额饰,也能当手链,也能当脚链,且戴在不同的地方,风格也大有不同。
极其迷人。
许诺并不知道价格,直到浪漫之心拍卖,她才有点小吃惊,竟是1500英镑起拍,不管是作为收藏品,还是饰品,浪漫之心都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好贵哦,爹地,我不要了。”安许诺摇摇头,这项链贵得离谱,她觉得她爹地应该没有这么多钱给她奢侈的,她很懂事地想。
“很喜欢这条项链吗?”
安许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点头,他一笑,“你喜欢就行。”
“2000万。”
“2500万!”
“4000万!”
“4500万!”
“5000万!”
……
拍卖价钱一路上升,很快就叫到1。5亿,全场震惊,这已是天价了,很多人对这条项链都志在必得,价钱高都无所谓,全场有一半的人都参与拍卖中,喊到1。5亿的时候,已有大部分人退了下来,剩下三四人在竞拍,喊到2亿的时候,几乎已定下了。
安许诺吐吐舌头,好高的价格,她正想说不要了,叶宁远已举起牌子,“3亿。”
全场震惊,前方回头,后面观望,这一桌一下子成了备受瞩目的焦点,叶宁远神态自若,安许诺不喜欢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一下子冷了脸庞,整个拍卖场仿佛开始飘雪。
“这是哪家的少爷?”
“这是谁啊……”
“安宁国际的大少爷啊。”
“啊,怪不得。”
……
“3。1亿。”一名青年男子再一次举起牌子,似乎要和叶宁远争抢这条浪漫之心。
“4亿。”叶宁远淡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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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哗然,谁都感觉的出来,他的狂傲和霸气,似不把钱当一回事,窃窃私语者更多,那名叫价的青年男子薇薇蹙眉,回眸。
那是一名轮廓深邃的西方男子,短发褐眸,颇有几分不悦。
叶宁远故作不见,神态自若。
安许诺一扯他袖子,轻声说道,“爹地,我不要了。”
叶宁远握着她的手,“傻丫头。”
“4。5亿。”青年男子出声,音色已有不稳,他身边的女子狠狠地瞪着安许诺,仿佛责怪她抢走属于她的项链。
安许诺眉心一压,“爹地,这项链,我要。”
叶宁远莞尔,“6亿!”
那青年男子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青白,他的女人在一旁嚷嚷什么,可他最终没有再举起牌子,为了一条项链花费几亿,并非谁都有这财力。
也并非,每个女人都有让男人为其一掷千金的资本。
最终叶宁远得到这条项链,那青年男子旁边的女子眸光更狠,扫向安许诺,许诺视若无睹,把她忽视个彻底,叶宁远翻着后续拍卖的物品,问她可否还喜欢什么。
安许诺撑着头问,“爹地,我是不是太败家了?”
他一愣,笑道,“爹地正缺一个败家的人,不然爹地赚这么多钱,谁来帮我花,你要是把爹地败得倾家荡产就好了。”
突然想起来,他好似真的缺一人给他败家。他妈咪并不是一个败家的主,虽然她很财迷,叶海蓝喜欢什么,她自己可以搞到手,肯定拖上他姑姑一起去偷。
她信奉,偷来的比买来的宝贝。
就算她们偶尔要败家,有他爹地,他么,赚了全世界的钱,却找不到一个人帮他花,所以说,有一个败家的女人,其实很不错。
“真的吗?”许诺眸光一亮,随意指着图片上几样物品,玉镯、手织裙子,玉雕,还有一条钻石手链……“我都要。”
“好!”
安许诺一共指了六件物品,而后面一共也就剩下这六件,于是拍卖场内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奇观,叶宁远独霸一方的画面。
所有叫价的,都被他pk回去,把安许诺所喜欢的物品都拍了下来。
馆主也目瞪口呆了。
在场的名流贵族也都震撼不已,有些知道他身份的,只有摇头的份,财大气粗跑到伦敦来耀武扬威了,不愧是叶家的人。
叶宁远并不在乎,这场拍卖会有一半的钱会捐助给慈善机构,算是做点善事。
后台,叶宁远给了支票,拍卖品也送了上来,馆主恭恭敬敬地问,“叶少爷,是否送到你府上?”
这批拍卖品价值连城,备受瞩目,定然有人觊觎,他们有责任把拍卖品送到府上,保证安全。叶宁远摇头,道,“不必了,一会儿会有人来取。”
他拿过那条黑宝石项链,帮许诺戴上,其实他看得出来,许诺真正喜欢的,也只有这一条项链,其余的是出自好玩。
“好看吗?”
“很好看。”
他一笑,馆主把拍卖品再次收藏到保险箱里,叶宁远拨了电话,让青龙派人过来取,他牵着安许诺告别馆主,出了拍卖场。
安许诺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笑得眸儿弯弯的,真漂亮,她喜欢极了。
突然,一道劲风从旁侧袭来,长长的木棍划破夜空,朝安许诺的头颅上打,叶宁远手一拂,握住木棍,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他夺了木棍,抬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直把他踢出去。
心,微怒。
竟敢朝许诺出手,不知死活,旁侧又有四五人走出来,有的手上拿着铁棍,有的拿到刀子,纷纷朝叶宁远攻击,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全被叶宁远打趴在地上,血流如注。
他们连滚带爬,立刻离开他们,其中一辆车从叶宁远身边开过,车窗摇下,寒芒一闪,叶宁远突然一动,抱着许诺避开,叮叮叮……
一排子弹在他们身后的车上印下几个弹孔。
车子绝尘而去。
叶宁远冷笑,安许诺惊魂未定,脸色苍白,他圈着她上车,驱车离开拍卖场,“爹地,是有人要杀我吗?”
“不是,是方才在拍卖场触怒了一些人,他们只想出出气,顺便抢你身上的宝石项链。”叶宁远偏头一笑,只是一些小喽啰。
“这些人真坏,输不起。”安许诺松了一口气,皱皱鼻子。
叶宁远一笑,的确,输不起。
他们也眼拙了,竟然惹了不该惹的人,幸好许诺安然无恙,否则,他让他们十倍相抵。
叶宁远抬腕,看了表,笑问,“还想去哪儿吗?”
“今天走累了。”
“那我们回家好吗?”
“好!”
安许诺一笑,叶宁远放慢了车速,特意让她欣赏伦敦街头风光,电话铃声响了,他一看,竟是他姑姑的电话,叶宁远笑着接起,“姑姑,找我?”
“哎呀,宝贝猜猜我在哪儿?”
“不知道。”叶宁远很干脆,“又拉着表妹四处玩吧,别告诉我海蓝也在就行。”
“哥哥,我在哦。”叶海蓝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我们在埃及盗墓,表妹说,她要盗最高那座法老墓,我们正在研究地图呢。”
果然……
“就你们三人吗?”
叶薇妖娆的笑声十年如一日,“遇到一点小小的麻烦,不过我们三个足以搞定了,都怪无双,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
叶宁远一笑,“好好的盗墓,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叶薇嘿嘿地笑道,“宝贝,听说你晋级当奶爸了,姑姑我特意打电话来恭喜你一声,要不要叫你旁边的丫头叫一声姑母?”
“你怎么知道她在旁边?”
“朱雀丫头说,你们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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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唇角弯起,“姑姑,带着几个孩子乖乖盗墓吧,别回伦敦捣乱,她很害羞的。”
“这么宝贝?怕我吃了她?”叶薇一笑。
……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叶海蓝接过电话,笑吟吟地说道:“哥哥,等我哦,我要去看看哥哥的女儿,我的侄女,噢耶!”
叶宁远揉揉眉心,头疼。
他们的家的女人都让男人头疼,紧接着,话筒里又传来另外一道温柔的声音,“表哥,你也等我哦,我会和表姐一起去看你女儿的,偷偷告诉你,表姐其实是想去看卡卡。”
“无双……”叶宁远再一次失笑,墨无双是叶薇和墨玦女儿,标准的笑里藏刀,性格很是诡异,不像墨玦,也不像叶薇。
挂了电话,许诺好奇地问,“爹地,是谁的电话?”
“我姑姑。”叶宁远笑道,许诺歪头想了想,暗忖着爹地有姑姑吗?她似乎没有听说过,她发现现在很多事情,她都记得不甚清楚。
安许诺放弃思考太多,只是笑了笑。
……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安许诺在第一恐怖组织住下,已不似起先那般陌生,伤势也逐渐好转,她依然很粘着叶宁远,天天寸步不离。叶宁远不管出去谈判,或者约人吃饭,都会带着她。
于是,道上认识黑J的,都知道他有一名漂亮可爱的情人,认识叶宁远的,也都知道,叶宁远有一名乖巧安静的女朋友。
许星很伤心,那日后,她给叶宁远打过电话,稍有问到安许诺的事情,他却没有如实告知,只是简短地说是他的朋友,生了病,在他身边休养。
她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却无可奈何,毕竟她没有身份立场去强逼他回答此事。
许诺身体已逐渐恢复,苏曼和白夜答应过来给她瞧一瞧,也就几日内会到达伦敦,叶薇带着一双宝贝在埃及犯下几桩大案,偷了不少宝物,但并未破坏遗址,消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唯独有一次,叶薇和一双宝贝被机关困住,分散各地,墨无双懒得动脑子找机关,炸了地底一道石墙,除此之外,并无什么损伤。她们和苏曼白夜仿佛心有灵犀似的,近几日也打算来伦敦。
围观安许诺。
“老大,真的要为安许诺动手术吗?”青龙有些不赞同,“她如今不是极好吗?”
这个月来,安许诺虽不喜和别人接触,但经过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无敌的脸皮调戏下,她和他们处得还算不错。
她失忆变了性子,纯真可爱,正是他们这个世界所缺少的,像一块璞玉,对他们而言,分外珍贵,青龙等人都很喜欢她。
安许诺在朱雀哄着的情况下,都愿意离开叶宁远片刻,随朱雀一起出去逛街了。
他们都很喜欢安许诺。
可若是动了手术,安许诺就恢复原来的性子,冷酷无情,杀戮果决,她的使命曾经是杀叶宁远,若是恢复了,谁知道又会引起什么变故。
且她已知道叶宁远就是黑J,若是存心放出消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都希望安许诺能一辈子,都这么无忧无虑下去。
叶宁远抿唇,他何尝不知他们四人所想,他也曾想过,许诺若是这么一辈子下去,无忧无虑,纯真可爱,兴许也不错。
然而……
他不是许诺,不能为她做决定。
将心比心,若是他的父母被杀,家被毁了,他绝对不愿意懵懂无知过一辈子,定会让别人百倍偿还,后悔生为人。
许诺,定然也是希望如此。
迈克尔被杀事件他已查得差不多了,他掌握了英国某些官员的犯罪证据,并且压缩到一块芯片里,本想秘密交给警方,但消息却不幸被人透露出去,惹来杀身之祸。许诺人在A市,这才避免了被杀,那些人在找芯片,他们只知道,迈克尔临死前唯独和许诺通过电话,只有许诺知道,芯片在哪儿。
所以他们千方百计,要找寻许诺。
城堡被毁,却是和他们无关,是安许诺一把火,烧毁了城堡,一了百了,叶宁远只能从远处的摄像头中,隐约看见一抹红影站在隐秘的树林中,静静地看着这一把火,烧毁了她的家。
她定是知道芯片在哪儿。
烧毁城堡前,她去过几个地方,他们似乎很了解许诺的行踪,许诺去过的地方,他们也会拦截,在一起拦截中,为了救一名差点被车撞伤的女孩,许诺才不幸被抓住。
令叶宁远觉得棘手的是,许耀祖也介入这次的案件之中,许星的父亲……由于许诺的关系,他对许家的父母一贯厌恶,这一次他竟也介入迈克尔事件中,安许诺绝不会放过他。
看他们毕竟是诺诺的家人,诺诺心里怨恨,但未必就想他们死。
且许星……
“爹地,我们逛街好不好?”安许诺的声音打断了叶宁远的思绪,她已走到他面前,扬起笑脸,眉目都是点滴的幸福。
青龙和白虎不再说什么,叶宁远颔首,“好啊,想买什么?”
“朱雀姐姐说,新开的一家墨西哥餐馆很好,你带我去吃。”
“好!”
青龙笑道,“许诺,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小心吃着小胖猪。”
许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我没有你胖。”
白虎推了推眼镜,说得好。
叶宁远起身,指着桌上的文件,“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搞定。”
“老大,你太狠了。”青龙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欲哭无泪,见色忘友的老大,太狠了。
安许诺淘气一笑,眸儿弯弯。
叶宁远换了一身衣裳,收拾妥当,带着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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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远没有想到,这一次带着许诺出去,又碰见许星,似乎很巧合,其实并不是什么尴尬,他无愧于许星,只是不知如何介绍她们。
许星和她朋友出来看电影的,逛商场的时候,遇见许星和她朋友,许诺吃过晚饭,突然兴起,想要给他买礼物,硬拉着叶宁远逛商场。
又一次不期而遇。
许星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叶宁远一笑,许星上前拥抱他一下,本是普通的礼节,安许诺却拉过叶宁远,避开许星,“只有我能抱。”
许星一愣,尴尬地站着,安许诺表情很认真,语气有些冰冷,叶宁远正要解围,许星的朋友却冷笑,“你知道她是谁吗?竟然和她抢人,不知天高地厚。”
叶宁远眸光微微一沉,许星一拉她袖子,“莎拉,闭嘴。”
安许诺冷冰冰地绷着脸,眼光愣愣地瞅着她,莎拉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心中认定安许诺并无什么过人之处,自也不怕她,反瞪安许诺,目光却被叶宁远中途截住。
莎拉竟有些害怕他如冰一般的眼光,并不太外露,却极其锐利,不敢直视,只觉得有些冰冷的东西从脚心一直窜到头顶。
许星无奈,“宁远,抱歉,我朋友无心的。”
她心中苦涩,上一次,叶宁远说,是他的朋友,在他家里养伤,可真是朋友么?若是朋友,为何一个普通的礼节,她都不愿,若是朋友,为何两次见到他们,都是如此亲密,手牵着手,他对她无比耐心,温柔,垂眸间淡淡的宠溺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
很远,她就看见他们了。
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看见他对那女孩的呵护和宠爱,表露无遗,任由是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情侣。
他,不是很爱她的姐姐吗?
他爱了姐姐十几年,为了姐姐,双目失明,为了姐姐,封闭心灵,为了姐姐,拒绝了她,为了姐姐,不近女色,为了姐姐……画了十几年孤单的画。
她一直以为,他对姐姐的感情会天荒地老,永远不变,这辈子有可能会为了别的什么原因结婚,却不会再爱人,可眼前的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无法天荒地老?
许星不懂。
“许星,下次再见。”叶宁远轻声道,牵着安许诺便走。
许星突然喊住他,“宁远,你还记得我姐吗?”
叶宁远身心一震,牵着许诺的手突然收紧,捏痛了安许诺的手,早就沉淀在心底的感情竟在心底天翻地覆地搅动起来。
饶是他有过人的自制力也觉得,疼痛难以忍受。
还记得诺诺么?
怎么会不记得,时时刻刻都惦念的人。
有时候他在想,或许,他应该忘了诺诺,忘了诺诺,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可做不到,哪怕是一天,一个小时,也不行。
可今天却有人问他还记得她么?
岂不是一个笑话么?
叶宁远侧身,漆黑的眸如一潭平静的水,寒潭秋月般,沉静,又沁凉,“许星,世间我谁都可以忘记,唯独她不会。”
许星的心仿佛被什么绕着,紧紧地缠住,心脏似要碎裂般,脸上却是一笑,“那她呢?你终究还是爱上了别人,不是吗?”
许星有些难过,本以为她不该如此失了分寸,却不想还是问了,她知道她姐姐为了他而死,他一辈子都会记住,如果……
换成是她,也会不顾一切保护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她对他的爱不比谁少,但是没有机会罢了,如果为了一个人死,能让他记住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
姐姐,其实很幸福。
一辈子都有人惦记着她。
她心中一直有愧于许诺,自从她知道她的存在后,叶宁远曾经的指责,如蚂蚁啃咬着她的心,他所的全部都是事实。
因为诅咒,许家抛弃了许诺,同是姐妹,命运却如此不公,她知道,的确如此,虽也知道,不是她能选择,不是她的错。
但她一直觉得有愧于许诺。
但她真得很喜欢,很喜欢叶宁远,她不想去抢她姐姐唯一的他,只想静静地陪着他,心安一隅,这就够了,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为何她不行,可别人就可以?
他待她好,疼宠她,她很明白,他把来不及给她姐姐的都给她,许星并无半点难受,反而很感谢她姐姐,感谢她,才有叶宁远这几年的疼爱,若是没有她,叶宁远多看她一眼都不会。
可他即使待她再好,也不曾像此般,亲密地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一脸温柔的笑,他一直是笑的,但对她再温柔,也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膜。
她有些羡慕,此刻她身边的女孩。
叶宁远松开安许诺,上前几步,扶住许星的肩膀,沉声说道,“星星,你误会了。”
他知道许星误会了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安许诺让他怜惜,却并非是爱,这样的她,换成是谁,都舍不得伤害她。
何况,她刚经历一场劫难,他又亲眼看见她受此折磨,也明知,恢复记忆后,她再没有开心快乐的日子,他想在此之前,让她快乐。
这不是爱……
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唯独知道,从头到尾,他爱许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真的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星星,2年前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你一直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能当最疼爱你的哥哥。”叶宁远一字一顿,沉声说道。
许星咬牙,眼泪在打转,却没有流下来……
叶宁远突感不对,骤然回身,本该站在身后的安许诺,竟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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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竟不见了身影,叶宁远慌了手脚,寻遍这一层商厦,却不见她的身影,许星看着他慌乱寻找那女子的身影,喊着她的名字。
许诺……
她微惊,拳头握紧。
原来如此。
眼泪滚下,滴落衣襟上,莎拉诧异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劝慰,许星默默流泪,原来,不管是长相相似的她,还是有同一个名字的那女子,都能得到他的疼爱。
都能得到他的关注。
许诺,许诺……她的姐姐,他竟爱得如此之深,竟对一个有一样名字的女人,也是如此关心,他要寻多少替身,才能填补他心中的伤痛。
她已习惯了叶宁远的失神,偶尔看着她,却透过她去看别人,她知道,他是在看许诺,把她的脸换成许诺,她习惯了,心伤自尝,却没说出口。
她不知道,她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从未听说他提过,她在想,双生子,相貌相同,性子也该差不多的,有一次,她问叶宁远,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叶宁远说,她是值得人深爱的女孩。
除却这一句,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姐姐到底是什么性格,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一次他看见叶宁远画她的素描,表情有些许冷淡,甚至是冷酷的,她心中高兴,本以为他在画她,可叶宁远说,那是许诺。她便在想,她姐姐或许是很淡漠冰冷的性子。
却没人证实过,她有她的骄傲,虽猜得出许诺什么性子,但不会特意去模仿,许诺是许诺,许星是许星,她有她的优点和美好。
她不介意,叶宁远把她当成替身,只想着,她能填补他心中的伤口,这也是好的。
今日见他如此慌乱地搜寻另外一名叫许诺的女子,她方知,原来,她的力量是如此微薄,尚不能抚平他的伤痛……
宁远啊,你需要多少替身,才能不那么痛呢?
“星星,别哭了,我们回家吧。”
……
叶宁远无心顾及许星,寻遍商场,总算有一人记得她是往外走了,他慌忙出了商场,马路四通八达,她该去哪个方向?
“该死!”他诅咒一声,匆匆往右边寻去。
失忆后,她很敏感,又依赖他,容不得有人接近他,独占欲极强,见许星本就不喜,他却顾及许星心情,放开了她。
真该死。
她定是生气了,一个人跑出来,可她跑去哪儿了?
马路上,一名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俊美男子一边着急地辨认人群中的高挑女孩,一边着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匆匆从人群中跑过,似是寻找他最重要的东西。
旁人侧目,暗忖,又是哪一对情侣吵架了吧。
看他慌急的身影,皆在想,这男子定是很爱他的情人,才会如此担忧。
夜晚的街道,行人颇多,许诺今日穿着浅黄色的洋装,身材又高挑,很是好找,叶宁远在人群中,拥挤而过,错认了几人,道歉后继续寻找。
足足跑出一百多米,不见许诺踪影。
平日优雅,尽然不见,只余下淡淡的心疼,心中发堵了似的,气喘吁吁,行人从他身边走过,投以怜悯的眼光,皆以为,他没有哄住自己的情人。
叶宁远眸光投注在人群中,骤然瞳眸一缩,许诺爱静,即便走,也不该走此热闹街道,她会往僻静处走,几句不雅词句脱口而出,他又匆匆跑回商厦门口,四边马路,两静,两闹,叶宁远果断往离商场最近的一条街道跑去。
“许诺……”
“许诺……”
这条街道甚是僻静,人烟稀少,偶尔有几人经过,掩嘴笑看他,路灯昏黄,景色迷蒙,走出一百多米,更是安静,人越发少了。
四边都很安静,再过一条马路,那边就是红灯区了,叶宁远眉心紧蹙,这一带龙蛇混杂,很是危险。且周围盘旋的,皆不是好惹之人,红灯区又有几个黑道分摊管理,外围常有不少巡逻壮汉,许诺貌美,又很纯真,失忆后,从未见过她动过身手,可怕她连自己会武功都忘了。
思念及此,叶宁远更是着急,拨了电话给青龙,告知位置,命他火速派人在附近寻找许诺。
刚放下电话,骤嗅到一丝血腥味,他对血味,非常敏感,且又是顺风飘过,很是明显,此处街灯被人破坏,光线极暗,叶宁远往前跑几步,一名健硕的黑人倒地不起,小腹上被一打碎的酒瓶刺入,血流如注,他一息尚存,手颤抖举起,似要说什么,又软下了。
又听几声惨叫,夜色中如惊起的乌鸦,叶宁远匆匆跑进胡同,不远处有一盏灯,光线却还是很暗,对叶宁远而言,看清景物却并不难。
黑暗中,他看见了许诺,呼吸几欲停止。
她头发凌乱,半边脸颊被染红了,也不知是谁的血,上衣被撕碎得只剩下半边袖子,凄凉地挂在胳膊上,露出姣好的半身,胸衣也不知被丢到哪儿,身上有不少被粗暴掐出的痕迹,下身的裙子也被撕得破碎,半截飘零地挂在腰间,遮去少许春光,白皙修长的腿上也有不少掐狠,胸前,大腿上都是鲜血,右手拿着一个破碎的酒瓶,血液顺着酒瓶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
手臂到手上,都被一层红色覆盖着,这一处,血腥气极浓。
地上躺着七八名高大的男子,死状可怖,都是被人用酒瓶刺中小腹,且是疯狂状态下胡乱刺的,小腹到胸前几个被刺得撕烂,膛破血流,死状极惨……
许诺似乎不知她在干什么,头微微歪着,像一个傻子,愣愣的看着死去的人,又愣愣地看着叶宁远,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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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似乎不知她在干什么,头微微歪着,像一个傻子,愣愣的看着死去的人,又愣愣地看着叶宁远,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月光被乌云遮住,灯光照射不见如此昏暗的街道,充斥着欲和血的感觉宛若地狱,异常恐怖,安许诺茫然地看着他走近,手中的酒瓶突然刺向他,叶宁远往旁边一避,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地往怀里带。
“宝贝,是爹地,别怕,乖。”温柔的声音仿佛清水,洗涤她眸中的茫然,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叶宁远眸光微沉,幸好这些人不死就是重伤,否则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戾气,遍布全身,带出冷冽的杀气,额头上青筋暴跳,安许诺似是怕了,在他怀里颤抖一下,如同惊弓之鸟,瞬间如刀刺入他的胸膛。
一股自我厌恶的情绪袭上心头,叶宁远,你发誓过要让她快快乐乐,如今你又让她遭遇了什么?他手臂收紧,用力地拥住怀里,高挑却单薄的女子。
许诺……她定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欺负了,感觉危险了,才基于本能反抗,且粗暴地杀了人,这是她心底潜伏的魔。
心疼,拽住他的心。
哐啷……
酒瓶落地,安许诺仍旧歪着头,漆黑的眼中有着懊恼的他,“爹地,他们欺负我。”
“我知道,我知道。”叶宁远道,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几乎全-裸的身子上,一颗纽扣一颗纽扣地扣好,他比她高出许多,外套穿在她身上显得宽且长,盖着半截大腿,因搂抱,他的外套上也有不少鲜血,叶宁远细细检查安许诺的身体,除了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划伤,并无其他伤口,这才放心,他联系青龙,他的人就在附近,许诺杀了人,现场留下不少痕迹,定要消除。
才片刻,青龙就独自一人过来,叶宁远冷声道,“没死的也做掉。”
“是!”
青龙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发生什么,看叶宁远的神色,他也不敢问什么,叶宁远抱着许诺出了黑暗的大街,她的身子在他怀里颤抖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委屈地扇着,整个人如小猫似的,窝在他的怀抱里,有些茫然,又有点空洞地看着他。
“爹地带你回家。”叶宁远吻吻她的眉心,安抚说道,即便拳头也几乎捏碎,也没有泄露出心底的暴戾,稳稳地抱着她在黑暗的街道上走着。
从专属的过道回到房间,叶宁远放了水,让许诺洗澡,把身上的血迹洗掉,她摇头,双手紧紧地抓住叶宁远的衣襟,不让他离开。
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茫然的双眸布满惶恐,“爹地不要走,不要走,坏人要欺负许诺。”
她突然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硬是不让他离开。叶宁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眸光戾气甚重,许诺粗暴的杀人方式,他觉得还不够残忍,他应该更狠狠地修理这些人,让他们永生后悔。
“乖,爹地不走。”他才离开几分钟,许诺就出了事,难怪她不愿他离开,心底必定是害怕了,他抱着她,进了浴室。
“爹地帮你洗。”
安许诺很不安,更是慌乱地看着她,脑海里不知想起什么,身体变得僵硬,叶宁远吻着她的发丝,让她放松下来,温柔地看着她,“我不会伤害你。”
她静了下来,叶宁远把外套脱了,犹豫了下,也脱了她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让她坐到浴缸里,帮她清洗身上的血迹。
换了一次水,浴缸的水温柔地按摩着她疲惫又僵硬的神经,整个人都略有些放松下来,叶宁远心无旁骛地擦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不知是因浴室温度高,还是什么,他的额头上,渗出少许汗水。
安许诺突然用力地揉搓身上淤青的痕迹,几乎把擦破了皮,叶宁远大惊,握住她的手,安许诺抬眸,浴室的热气渲得她的眼睛迷蒙,“脏。”
“不脏,一点都不脏。”叶宁远道,阻止她揉搓,她不依,双眸如染了火,“我要擦干净,我讨厌,讨厌……”
“许诺,住手。”叶宁远的轻喝阻扰不了她的疯狂,不知喃喃什么,水四溅,湿了衣裳,他顾不上许多,突然低头,吻上她不停蠕动的唇。
他轻轻地压着她的唇,温柔地吸吮她的唇瓣,并不侵犯,安许诺疯狂的眼光渐渐的缓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叶宁远。
“没事了。”他稍离她的唇,为了防止她继续虐待自己,叶宁远抱起她的身子,胡乱地擦干她身子,这是他的浴室,没办法,他只能拿过他的睡衣,套在她身上,抱着她出来,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着她。
安许诺一直看着他……
“睡吧,你今天累了。”
她的脸被热气蒸得微红,眼睛迷蒙,看起来很是动人。
“爹地,可不可以,再亲我一下。”安许诺的声音有些颤抖,定定地看着他,叶宁远似乎没料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愣了愣。
“我喜欢爹地亲,讨厌被坏人亲,他们恶心。”安许诺道,眼圈微红,叶宁远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深吻。
突然身体一僵,本只是唇和唇碰触,安许诺的舌尖却淘气地钻进他唇齿内,如咬住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吮着他不放,咬得他舌尖生疼,但……
他心中竟有些可耻的……心悸。
呼吸微微一沉,扣住许诺的手腕,正要离开,却被她硬是抱着,似是试图以他来忘却一些不开心的经历。
叶宁远微叹,顺从了心底的念头,反被动为主动,回应她的吻,双手扣着她的肩膀,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吻一个女人。
“乖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