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这样子的方砚,惹人心疼
“凌曼,不该你操的心,就别操了,当心早衰。”
苏燃一字一顿地说完,在凌曼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挂断了电话。
凌曼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微微发抖。她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一寸一寸地低下头,盯着黑透了的屏幕。
苏燃和厉夜霆在一起……
从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在……
他们两个看着她一个人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地演着独角戏……
凌曼感觉心里好像被烈火焚烧,而身体又如同被溺于冰海。
良久。
“啊——”她爆发出一声狂叫,扬手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墙面上。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王八蛋!都给我去死!贱人……”
凌曼在房间里歇斯底里地骂着,正好从门口路过的凌墨揉了揉耳朵。
他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指了指房间,对身旁的方砚说:“我妹。”
方砚低声问了一句:“苏燃?”
凌墨立刻摇头:“不是!是凌曼。”
“她这是怎么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方砚似乎有点不放心。
凌墨摆摆手,说:“不用。她最近大概是联考压力比较大,神经兮兮的。不用管她,过会儿就好了。”
方砚看了看凌墨,分明感觉到凌墨对这两个妹妹的态度大相径庭。
“走吧,我大哥的房间在前面。”凌墨说着往前一指。
今天方砚跟凌墨回家,是为了跟凌铮谈谈为她奶奶进行肾脏移植手术的事情。
前阵子凌墨帮方砚摆平了老黑,抹平了债务。
方砚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请凌墨到学校外面的小餐馆吃饭。
“凌墨,我身上钱不多,只能请你吃苍蝇馆了。”方砚有些难为情。
凌墨摆摆手,说:“不用替我担偶像包袱。墨爷我虽说是江隆老大,不过那又怎样?就不能深入基层,体察民情了吗?”
方砚“噗嗤”笑了,说:“行了吧你,别臭美了。你以为你是康熙微服私访、乾隆下江南呢!”
凌墨抓了抓后脑勺,也笑了。
当牛肉板面端上桌的时候,凌墨用筷子挑了挑,然后奇怪地问:“牛肉在哪里?难道厨师叫牛肉?”
他忽然想起了上次在会展中心吃的那盒没有鸡腿的鸡腿饭。
一定是老板忘了放牛肉。
方砚抿唇一笑,说:“少爷,老百姓吃的牛肉板面,像这样能有些碎肉块的,已经算是业界良心了。”
她说着,用公筷把自己碗里的牛肉碎块都夹到了凌墨碗里。
凌墨赶紧拦住她说:“哎哎,不用,你自己吃吧!”
方砚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说:“你吃吧,我正减肥呢!”
“你还减肥?你看你瘦的,小腰那么细。要是再瘦下去,恐怕连胸都瘦没了!”
方砚的脸色顿时一僵。
真不愧是银河系第一直男!直男中的典范!
凌墨也察觉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赶紧低头吃面,不敢抬头。
周围气氛迷之尴尬。
“你慢点吃,当心烫着!”
还是方砚率先打破了沉默。
凌墨这才敢抬头偷瞟了她一眼,发现她并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诶,你别说,还满好吃的!”
方砚笑了,说:“你不嫌弃就好。”
说着话,她的眸色稍稍暗淡了些,又说:“说起来真是难为情,你帮我还了三十万,我却只能请你吃板面。”
她说着,微微嘟了嘟嘴。
凌墨发现,收敛了锋芒和尖刺的方砚,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方砚接着说:“不过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
凌墨摆摆手说:“咳,别总跟我提钱钱钱的。你说,你是不是都快成祥林嫂了?”
“去你的!”方砚笑着怼了一句。
“哎,你奶奶的病怎么样了?”凌墨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在等肾源。”方砚深深地叹了口气,垂下了眸子,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就算等到了,我也承担不起那么高额的手术费。”
凌墨的眉心皱了皱。
这个样子的方砚,有些惹人心疼。
她应该是熠熠生辉,光芒万丈的。
他不忍心看着她被生活的繁重和苦难压得透不过气来。
作为同学兼半个同僚,他觉得自己应该伸出援手。
“不如这样,我回头跟我大哥说说你奶奶的事情。他自己开医院的,或许能帮上忙。”
方砚开始的时候不同意,不愿意再给凌墨添麻烦。
后来凌墨一再坚持,她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这才答应了回头跟凌铮见面聊聊。
所以凌墨提前联系好了凌铮,趁他今天早上没有手术的工夫,带方砚来谈一谈。
走进凌铮的房间,凌墨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方砚礼貌地打了招呼。
凌铮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热情地说:“方同学,快坐。常听老五提起你。听说你是江大的学生会主席?真是了不起啊!”
方砚腼腆地微微摇头:“大哥你过奖了。凌墨才是我们学校叱咤风云的人物呢!”
凌铮笑着说:“我家老五啊,就是个混世魔王。有空你要多管着他点,别让他跑偏了胡作非为!”
凌墨撇了撇嘴,抱怨道:“大哥,瞧你说的!你弟弟我也是江大的骨干人才,一级组织!”
方砚抿唇轻笑起来。
言归正传。
凌铮询问了患者的基本情况,一一做了记录。
“眼下合适的供体确实不容易找。不如这样,你先把老太太转到我们医院来。私立医院各方面条件相对好一些。”
“老太太住院期间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医院承担。后期如果找到合适的供体,供体和手术的费用也由我们来解决。”
方砚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这,这恐怕不合适吧!”她看了看凌铮说,“你们开医院也是为了盈利,这么大一笔费用哪能说免就免了。况且您跟医院其他合伙人也没法交代。”
凌铮笑着摆了摆手。
“方同学,你不用客气。第一,你是我家老五的好朋友。第二,我们医院每年都有固定的回报社会基金。”
“你是江大的人才,以后肯定要成为社会的栋梁。今年我们的回报社会基金就用在你身上了,也算是专款专用了。”
听凌铮这么一说,方砚想了想,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大哥,真的太感谢您了!我也替我奶奶谢谢您!”
259 身材不好
方砚告辞,凌墨把她送到了医院。返回凌家的时候,凌铮正从楼上走下来要去上班。
凌墨说:“大哥,这次多谢了啊!”
凌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五,这个方砚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我看你啊,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凌墨想了半天才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别逗了大哥!我跟她?怎么可能!我们这才刚刚不掐架还没几天呢,你想太多了!”
凌铮没说话,在他肩膀上轻轻擂了一下,说了声“走了”便离开了。
凌墨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上楼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
挂上了凌曼的视频电话之后,厉夜霆又喂苏燃吃了一块小点心。
“燃宝,别让不相干的人坏了我们的好兴致。”厉夜霆眉眼弯弯,盯着苏燃的漆瞳。
苏燃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凌曼那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眸色稍稍变幻,漾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她咬住了你,恐怕不会轻易松口。你要有艳福了!”
厉夜霆哼笑了一声。
他没接话,而是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微微皱眉问道:“我们刚刚吃的东西里,有什么东西加了醋吗?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苏燃随着他的视线也在桌子上逡巡着,轻声念叨着:“好像没有啊……”
片刻之后,她才忽然察觉,她被他带到坑里去了。
“好啊,你这个家伙!哪儿有酸味?我才没吃醋!”
厉夜霆呵呵笑了起来,雅致的手轻轻搂上了苏燃纤细的腰。
“宝贝,我要是想要那种艳福,还需要等到今天吗?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清楚吗?还用这话来怄我?”
声音低沉醇厚,令听者不自知地沉醉其中。
苏燃一伸手搂住了厉夜霆的脖颈,另一只手纤长的食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点了一下。
微微笑着说:“好啦,我都知道,逗你的!”
厉夜霆微微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宝贝,你真的要留下来吗?”
“这么啰嗦呀,你都问过多少次了!”苏燃回答。
“嗯,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不敢相信。”他低声似在喃喃自语。
他搂住了她的后脑,微微揽向自己,吻上了她的唇瓣。
苏燃轻轻闭上眼睛,鼻端萦绕着他诱人的气息。
在这样寂静又躁动的夏夜,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良久,厉夜霆堪堪停下来的时候,额角鼻尖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宝贝,我有点不舒服。”他说道。
苏燃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厉夜霆盯着她的眼睛,透过她黑澈的眸子,看到了她极为认真的神色。
心头轻笑了一声。
他的小宝贝确实什么都不懂,不明白他所说的“不舒服”是指什么。
她的纯真懵懂更加令他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保护的欲望,只想好好地呵护她,疼宠她,把全世界都给她。
“我没事。宝贝,休息吧,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很累了吧!”厉夜霆温柔地说。
苏燃点点头,又像小奶猫一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确实累了。”
厉夜霆把她从自己腿上放下来,说:“去洗澡吧!”
苏燃答应着,朝卫生间走了过去。
“要不要我帮你?”他勾唇坏笑着问道。
“讨厌!”
……
苏晴今天起得也很早。
原因是昨天夜里,她做了一个美妙绝伦的春梦。
她梦见了毕骄。
梦见两人在豪华的水床上你侬我侬,翻云覆雨。
然而在最激烈的时候,这个梦忽然断了。
有道是“春梦了无痕”,凌晨四点醒了之后,回想着梦里的销魂滋味,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天微微放亮,无奈地起床了。
吃早饭,打游戏,聊qq,苏晴忽然发现,今天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知道为什么。
看着大座钟终于敲响了九点,她兴奋地抄起了电话,打给毕骄。
因为之前毕骄说过,他习惯懒睡。九点之前,电话一律不接。
苏晴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把电话拨了过去。
提示音每响一声,她的心都跟着轻颤一下。
在“嘟嘟——”的声音响了十几声之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毕少爷呀!你睡醒了吗?”苏晴满面笑容地问道。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个“嗯”字。
“呃,毕少爷啊,你看,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今天有时间吗?我过去找你,请你吃饭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了沉,毕骄懒懒地说出一句话:“不用再见了。”
苏晴一下子懵了。
他这是,要跟她分手?
“你怎了毕少爷?为什么好好地,忽然说这话啊?”苏晴慌了,声音有些发颤。
毕骄闷哼了一声,说:“不完美。”
不完美?
苏晴眨了眨眼睛。
“毕少爷,你觉得我,还不够完美?”她试探着问道。
“嗯。”
“哪里不完美,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可以变得完美!”她急火火地向他表忠心。
电话那头似乎是笑了一声,紧接着,苏晴听到了一个字:“身材不好。”
身材不好?
她眨了眨眼睛琢磨不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傲人的身姿。
她之前做过手术,身材已经很完美了。
她摸不着头脑,又问道:“毕少爷,你的意思是?”
毕骄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单薄。”
苏晴:“……”
他嫌她单薄!
这实在是鸡蛋里挑骨头啊!
苏晴沮丧了一秒钟,不过随即又豁然开朗了起来。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欢丰腴的女人再正常不过了。
尤其是他这样出众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嫌她单薄,也无可厚非。
“毕少爷,我,我懂了。一个月之后,等着我的变化吧!”苏晴直截了当地问。
窝在柔软大床里的毕骄听到苏晴说出这话,幽蓝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冷傲又不屑的神色。
这蠢货,真贱。
不过,正好可以玩下去!
燃一定开心!
他慢悠悠地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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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周玉萍攒的风月局
苏晴认真地点了点头,答道:“毕少爷。这次,包你满意!”
挂上电话,苏晴心里重燃希望之火。
隆得更丰腴些,她在他眼里就完美了。
此刻,她仿佛已经嗅到了爱情的酸臭味。
……
当苏燃穿着厉夜霆的宽大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厉夜霆微微呆愣了片刻。
黑色丝质的浴袍把小丫头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她一头湿漉漉的秀发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亮光,自然地笼上了一圈耀眼的光晕。
漂亮的小脸蛋白嫩之中透着粉嘟嘟的红,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苏燃见厉夜霆发愣,笑着问:“想什么呢?”
厉夜霆的唇角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说:“宝贝,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第一次见面那天,她就是穿着他的睡袍离开的。
苏燃撇了撇嘴说:“还说呢,第一次见面,你就要把我扔出去!”
厉夜霆哼哼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邪肆的痞气,说:“老婆大人生气了!”
苏燃立刻叫了起来:“去你的,别胡说!”
“好,我不胡说,老婆大人没生气。”
苏燃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这家伙又在套路她。
“我是要你别乱叫!”
厉夜霆搂住了苏燃的腰,稍稍贴近了自己,微微垂眸凝着她,问道:“我乱叫什么了?嗯?”
声音又苏又醇,自带浓浓的撩拨味道。
“乱叫……哎呀,我才不说!”她说着,小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厉夜霆笑了起来。
低头在她头顶上轻轻一吻。
“好了宝贝,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他说道。
苏燃点点头,走到床边,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里只有一张床。
怎么睡?
厉夜霆看出了苏燃的疑惑,勾唇轻笑,说:“你睡床,我睡沙发。”
苏燃觉得那样太委屈他了,就说:“要不,你也睡床上吧!”
厉夜霆眸色瞬间闪过一道亮光:“我也睡床上,一起睡?”
苏燃赶紧说:“就是老老实实睡觉,没有其他,你别多想……”
厉夜霆呵呵笑着,凑近她耳边问道:“我多想了什么?”
苏燃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家伙,故意欺负人!
厉夜霆舒然一笑,又说:“还是算了吧,我会难受。”
苏燃轻轻蹙了下眉。
他为什么总说难受呢?
真是搞不懂。
……
夜幕低垂,酒吧的包厢里被烟雾酒气笼罩着。男男女女,更显得暧昧。
周玉萍坐在沙发的主位上,旁边挨着一个长相斯文清隽,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年轻男人。
周围则分散地坐着四五个中年女人,各个都是浓脂足粉,鲜艳油腻。
周玉萍喜笑颜开地对身旁的斯文帅哥说道:“阿凡,快把你的小兄弟们多叫几个来。我这几个姐妹啊,都是江城数得着的阔太太。伺候好了,小费少不了你们的!”
周围的中年女人之中立刻传来了笑声和窃窃私语的声音。
沈凡俊逸的脸上挂着笑容,马上点点头,说:“姐,你放心。今天,保证让各位姐姐们满意!”
说完,他起身离开,走到了门外。
这时候,其中一个穿着抹胸长裙的女人笑眯眯地对周玉萍说:“周总啊,你可真是会玩啊!”
“是啊是啊,玉萍姐!怪不得你的气色这么好,原来,都是小鲜肉的功劳啊!”另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说道。
周玉萍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笑眯眯地说:“哎哟,瞧你们说的!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过要说起气色啊,还得多亏了这个!”
她说着,从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哦,这个就是你说的那种养颜神药吧?”
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人从周玉萍手里接过小瓶子,一边端详着一边问道。
“没错没错!”周玉萍喜滋滋地说。
“通过我的亲身试验呀,我告诉你们,这东西真的很神的!”
周围几个女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竖起耳朵听着。
周玉萍眉开眼笑,心里的得意在眼角眉梢泛滥开来。
前阵子,她把药送给妹妹周玉蓉一些。
周玉蓉用过之后,感觉效果非常显著。
她在凌安邦的枕头旁边拼命吹风,让他给周玉萍投资。
但是凌安邦说凌氏从来没有涉足过医药领域,不敢贸然尝试,况且董事会也不会同意。
周玉蓉不依不饶,软磨硬泡。最终凌安邦耐不住,就答应以个人的名义投一部分资金。
于是周玉蓉从个人账户给周玉萍拨过去五百万。
周玉萍受到了启发。
何必一定要找大公司拉投资,那些豪门阔太手里有的是闲钱。只要产品吸引人,凭她的关系,拉它几千万不成问题。
所以今晚,周玉萍攒了这个局。
周玉萍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地把这种药物夸得天花乱坠,还给每位太太送了一小瓶。
阔太太们纷纷表示,回去试试如果效果好,一定跟周玉萍一块儿投资这个项目。
周玉萍一张粉扑扑的脸上笑意盈盈。
这时候,沈凡敲门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六七个各式各样的帅哥。
有肌肉壮硕的型男,有斯文儒雅的绅士,有阳光俊朗的小鲜肉,还有娇滴滴软萌萌的小奶狗。
几个女人看到这些男人进来,顿时眼睛放光。
周玉萍笑着说:“阿凡,不错嘛!快,让你的小兄弟给几位姐姐倒酒呀!”
沈凡微笑着扶了扶镜框,朝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各色帅哥美男立刻围拢到女人们身旁,忙活开了。
这时候,周玉萍拉着沈凡坐到了远处的小沙发上。
她轻轻抚摸着沈凡的手,说:“阿凡,上次的事情,辛苦你了。”
沈凡温柔地笑了笑说:“姐,怎么这么客气呢!举手之劳。”
这个沈凡是这家夜总会里有名的头牌少爷。
跟周玉萍认识有一年多了。
周玉萍寂寞的时候,就会来找他。
一个是出手阔绰的商界女强人,一个是热情服务的风月场小白脸,两人就这样一拍即合,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关系。
前阵子,周玉萍琢磨着如何才能让厉家那位三爷甩了苏燃,让凌曼取而代之。
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一条妙计。
261 小酒馆里的搭讪
她花钱找了几个小混混,配合着沈凡表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想借此让沈凡跟苏燃搭上关系,然后凭着沈凡对付女人的本事,把她一步一步把引诱到坑里。
到时候丑事败露,厉夜霆就算再喜欢她,也不可能留着她了。
周玉萍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但是没想到沈凡当晚就回话说,苏燃竟然能够徒手劈砖,完全不鸟他的英雄救美。
周玉萍有点懵逼。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思路,安排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周玉萍端起一杯酒递给沈凡,说:“阿凡啊,虽说她对你的出手相救没什么感觉,不过好歹算是认识了。”
“有句话叫‘好女怕缠郎’,后面只要你穷追猛打,穷追不舍,凭你的颜值和手段,我不相信拿不下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周玉萍说着,掏出一张卡放在了茶几上。
“这个你拿着,姐不会让你白忙活。除了那丫头送给你玩,钱这块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沈凡一张清隽的面孔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说:“哎呦,真是太谢谢姐了!还是姐疼我!”
说着,一边收起了那张卡,一边在周玉萍的脸上亲了一口。
……
北美,墨城。
墨城的清晨,是从小街上来来往往人们的喧闹声和立式鼓配特玻纳斯特琴声开始的。
小酒馆的吧台边上,穿着黑色衬衣的俊美男人正跟身旁一个肤色黝黑,体型壮硕的原住民喝酒聊天。
“阿夜,好好干!这次来的这批货里,有几个还不错的。如果有机会,我帮你弄一个两个尝尝!”
黑汉子说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咧开嘴乐了,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厉夜霆表现出一脸兴奋,连忙点头,说:“谢谢桑哥!我一定尽心尽力给老大办事!”
他捏着酒杯,朝桑托斯举了举。
桑托斯是巴蒙德团伙的一个小喽啰,厉夜霆就在他的手下干活。
这几天,他已经搜集到了一些团伙内部的信息。
下一步准备往核心渗透,掌握更重要的情报。
“小妞,再来两瓶酒!”厉夜霆痞里痞气地朝吧台里叫了一声。
正在懒洋洋擦着高脚杯的女孩子转过身,朝这边瞥了一眼。
厉夜霆的唇角勾了勾,问道:“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女孩一边把酒瓶推过来,一边点了点头。
“小妞挺漂亮啊,多大了?”他接过酒瓶,又问道,笑容邪肆放浪。
这时候,一旁的桑托斯嘿嘿笑了起来。
“阿夜,你是不是瞧上这小妞了?”
厉夜霆闷笑了两声,点点头,说:“嗯,我看不错!”
他转而又对吧台里的女孩说:“丫头,叫什么名字?有空一块儿出去玩?”
女孩一张漂亮的脸蛋冷得很,丢过来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无聊!”
桑托斯哈哈大笑:“哎呀,阿夜,你被小妞嫌弃了!哈哈!你这么帅的男人她都瞧不上,这小妞八成是喜欢女人吧!”
厉夜霆尴尬地笑了笑,凑近了桑托斯耳边低声说:“不瞒你说,兄弟我就喜欢这样的!够野够辣!”
桑托斯喝完瓶子里最后一口酒,拍了拍厉夜霆的肩膀说:“行,那就看你的了!”
两人朝酒馆外面走的时候,厉夜霆还不忘回头,朝吧台里的女孩来了一个飞吻。
看着两人离开了,苏燃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一边继续擦着玻璃杯,一边回想刚才的一幕有没有破绽。
乔装卧底的任务对于她来说轻车熟路,但是这次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是,演对手戏的是自己的爱人。
所以在情绪控制上,苏燃加倍小心。
她要协助厉夜霆完成任务,可不能露出丝毫马脚把事情搞砸了。
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没毛病,苏燃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一个胖胖的女侍应生端着托盘和客人用过的空酒杯走进吧台。
苏燃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刚才那两个家伙,是干什么的?”
路娜下意识地朝门口望了望,说:“那个丑的叫桑托斯,是这里一个黑老大的马仔。那个好看的叫阿夜,是他的手下,好像刚来这里不久。”
她看了看四下无人,凑近了苏燃低声说:“我看那个叫阿夜的对你没安好心,你可离他远一点!”
苏燃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丝不羁的笑容。
“无所谓。出来混的,谁怕谁啊!关键是,他有没有本事,罩得住姑奶奶我!”
路娜微微皱眉看了看苏燃,没再说话,转身朝里面的清洗间走了。
厉夜霆和桑托斯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厉夜霆抽出一根烟递给桑托斯,自己也点燃了一根,衔在唇角。
“桑哥,新来的这批货里,有没有金发白皮儿的妞啊?”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桑托斯一脸坏笑地说:“哟,老弟,想换换口味?”
厉夜霆哼笑了一声,点点头。
桑托斯摆了摆手,说:“咱们只做东南亚这边的生意。欧美那边的地盘,不归咱老大管。”
厉夜霆点点头。
又说:“咱们那几个场子里有几个妞特别不听话,也是偷运过来的吧?”
桑托斯说:“嗯,场子里有的妞是自愿出来赚钱的,有的是绑来的,当然不听话。所以老大让咱们盯紧点。”
厉夜霆轻轻叹了口气,说:“桑哥,不瞒你说,我在场子里干得吧,啧,有点没意思啊!”
桑托斯扭头看着他,问:“怎么说?”
厉夜霆吸了一口烟,吐出一股烟雾,皱起了眉头。
“当初华哥介绍我来的时候,说是来这里能赚大钱。谁知道只是让我看场子。又无聊又没钱赚。”
桑托斯撇了撇嘴说:“咳,你才来了几天啊!别着急小老弟,好好干。我跟阿华是好兄弟,有机会肯定会推荐你。让上头给你派些有油水的好活儿!”
厉夜霆笑着点点头,说:“那就谢谢桑哥了!”
桑托斯拍了怕厉夜霆的肩膀,说:“走,到场子里看看去!”
……
马上就要进行全国联考了,凌曼暂时抛开了一切杂念,全力以赴地做最后的冲刺。
江大的校园里,学生们陆陆续续完成了学业考核,为即将到来的暑假做着各自的规划。
262 考场风波
在凌铮的安排之下,方砚的奶奶已经住进了凌铮的私家医院。
虽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但是各方面条件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方砚看着脸色渐渐好看起来的奶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天早上,大一和大二两个年级的学生在阶梯大教室里进行公选课的结课考试。
任课的佟老师绰号“天山童姥”,脸黑手紧。除了签到出了名的严,考试的苛刻也是前无古人。
考场上,坐在中间的方砚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在自己几排之前的凌墨。
她发现他一直低着头,笔尖在试卷上书写自如,她稍稍放心了些。
凌墨一天到晚忙着当老大,到处开疆辟土,惹是生非,方砚十分担心他没时间学习,考试会挂科。
不过坊间传言校霸凌墨除了拳头硬,脑力也过人。
什么知识一学就会。
看来所言不虚。
方砚这才安心地答起了自己的试卷。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凌墨已经答完了全部试题。
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然后把卷子扣在了桌面上。
看看表,还早,天山童姥又不允许提前交卷,有点无聊。
他东瞅瞅西看看,见周围的同学都在答卷,并没有人跟他遥相辉映,更觉得无趣。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不远处的董少卿放下了笔,然后趴在了桌子上,还把眼睛闭上了。
凌墨心里好笑。
这家伙,昨晚忙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卷子写完没有,就打起了瞌睡。
凌墨团了个纸团,趁老师不注意,一扬手朝着董少卿扔了过去。
但是今天凌墨的运势大概不太好,就在纸团刚刚脱手,在空中画了一道完美弧线的时候,佟老师正好一扭头,看了个满眼。
她的一张脸立刻沉下了来。
“凌墨,你在干什么?”她叫了一声,把考场上的同学吓了一跳。
凌墨:“……”
他说他在研究地心引力,估计她也不信!
他顿时僵了一僵。
佟老师怒冲冲地走到董少卿旁边,想要捡起那个纸团。
已经清醒过来的董少卿心头一哆嗦。
他心眼多,心思活,见这种情况,手疾眼快一把把桌子上的纸团抄起来就塞进了嘴里。
在佟老师和同学们惊诧目光的注视之下,嚼吧嚼吧,一伸脖子一瞪眼,“咕噜”吞进了肚里。
佟老师一张脸涨得通红,叫了起来:“董少卿,你,你在干什么?你,你这是在销毁凌墨作弊的证据!”
董少卿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佟老师,我就是,就是没吃早点,饿了!”
教室里顿时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佟老师气得敲着桌子嚷嚷了起来:“凌墨!平时上课不好好听讲,考试的时候心思都搁在作弊上!你瞧瞧你,像个学生样子吗?”
凌墨平时耍小聪明,经常打擦边球。佟老师想抓他,又抓不住。
今天终于有了机会,抓住了凌墨的小辫子,天山童姥感觉扬眉吐气,骂人的话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滔滔不绝。
“一天到晚不学无术,带着一帮无脑人瞎折腾!你以为你是谁?小马哥?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不怕被人笑话吗?”
凌墨越听越生气,手掌攥成了拳头。
“我的本职工作哪里没有做好?该学的都学会了,还要怎样?”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瞪了起来。
“学会了?学会了你还作弊扔纸团?”
“我!那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写!”
佟老师冷哼了一声说:“你说没写就没写?哦,现在死无对证了是吧?你有恃无恐了是吧?告诉你,你这种行为,不管有没有纸团这个物证,都算作弊!”
“我马上向教务处汇报,你等着接受处理吧!”
周围安静极了,所有人都替凌墨捏了一把汗。
凌墨虽然是校霸,但是从来不干欺男霸女的事。
他为人仗义,又拥有逆天的颜值,所以江大校园里,不管是不是他的小弟,都对他没有恶感。
看着天山童姥要对凌墨下死手,学生们都不免揪心。
但是没有人敢出声,因为大家都知道,得罪天山童姥,后果很严重。
就在这时候,方砚站了起来。
“佟老师,我说两句。”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而有威严。
佟老师点了点头。
方砚是她的爱将,又是学生会主席,校园风云人物。
佟老师知道她这时候站出来,一定是帮着她一起声讨凌墨恶行的。
“很好。方砚,你说!”
佟老师借机会喝了口水。
抱起了肩膀,等着听学生会主席义正辞严地批判校霸混混。
谁知方砚一开口,天山童姥立刻感觉被呼了一巴掌。
“佟老师,其实我觉得凌墨没有作弊的动机。我觉得他有点冤。”
“方砚,你,你说这话,有什么依据?”
佟老师觉得方砚八成是脑抽了,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方砚抿了抿嘴唇,又说:“凌墨他一早就答完了试卷,已经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了。其实,您只要看看他卷子上的答题情况,就知道他有没有作弊的必要了。”
这时候,周围的同学们也纷纷点头,窃窃私语起来。
佟老师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学生会大主席,正能量的代言人,竟然会向着凌墨那个小混子说话。
“方砚!你,你今天……”她的食指指着方砚点了好几下,嘴唇颤了颤,才憋出一句,“很不对劲!”
方砚微微摇头,说:“佟老师,我无意冒犯您。我只是觉得,事实就是事实,不应该主观臆断,更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周围的同学有的咧嘴,有的皱眉,有的摇头。
“嘶,这还不叫冒犯呢?她可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方砚也太勇了吧?敢跟天山童姥正面刚?以后可有她的苦头吃了!”
“方砚也真是奇怪,趟这浑水干嘛?话说她平时不是跟凌墨势不两立的吗?”
学生们的议论纷纷,方砚面色平静,不卑不亢,据理力争,令佟老师进退维谷。
263 方砚出事了
这时候,巡考的老师走了过来,了解了情况之后,跟佟老师耳语了几句。
佟老师怒气冲冲地拿起了凌墨的试卷,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越看脸越黑。
最后,她把卷子“啪”地拍在了桌子上,目光狠狠地剜了凌墨一眼。
卷子上除了个别地方有错别字以外,答案基本上全对。
天山童姥再一次让凌墨从手心里溜走了。
她气呼呼地嚷着:“凌墨,你别得意,这次警告你一次。下次如果再不守考场纪律,我一定把你华丽丽地挂起来!”
考试结束之后,方砚走出了考场。
甬道上,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凌墨的声音响了起来。
“方砚,你等一下!”
方砚停住脚步,一扭头,就看到凌墨大步子跑了过来。
“那个,你要去哪儿?”凌墨一边挠了挠头,一边问道。
“图书馆。”方砚回答。
“哦,正好顺路,我也去图书馆!”凌墨跟了一句。
方砚点点头,说:“那一起走吧!”
两人一边往前走,凌墨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刚才,谢谢你啊!”
方砚摆了摆手,说:“没事。凌墨,以后你安分一点。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考场。考场有考场的纪律。”
凌墨啧了啧嘴说:“我不过就是闲得无聊,扔了个废纸团而已。那个天山童姥平时就看我不顺眼,故意找我麻烦!”
“所以就别给人家找你麻烦的借口!”方砚正色说。
“今天幸亏你的试卷答得没什么问题,不然,恐怕你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了。”
凌墨一撇嘴,说:“都怪董少卿那小子,非要抖什么机灵。他要是不把纸团吃了,我也不会说不清楚!”
“凌墨,自己出了问题,不要挑别人的不是。你要是不淘气,就不会有这件事情发生!”
凌墨皱起了眉头,说:“方砚,你别再批评我了行吗?”
方砚停住了脚步,侧过头看着他,说:“怎么,自己做错事,还不许别人说?”
“我不就扔了个废纸团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嘛!”凌墨有点不服气。
方砚皱了皱眉头,说:“到现在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你这样,以后恐怕要吃大亏。”
凌墨满不在乎地说:“我墨爷能吃亏?你想太多了吧!”
方砚有点生气了,嘴唇绷紧了些。
“顽固不化!懒得理你!”说完,从前面的小路一转弯,顺着岔路离开了。
凌墨看着她的背影,抽了抽唇角。
“嘁,就爱教训人!以后没准会就变成跟那个天山童姥一样的老妖婆了!”
……
厉夜霆和苏燃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实施着。
厉夜霆知道,周围有不少团伙的眼线在盯着他,必须尽快给苏燃一个身份。不然他们频繁地接触,很快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厉夜霆经常在小酒馆理流连,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终于成功地“泡到了小太妹苏燃”。
当晚,就名正言顺地把人“带回住处同居了”。
下一步,厉夜霆准备向桑托斯推荐一下,让苏燃也进入团伙内部。
这天上午,苏燃正在小酒馆里忙活着,忽然接到了凌墨打来的电话。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妹妹,你现在在哪儿?”凌墨的声音听上去火急火燎的。
苏燃有些不解。
走之前她告诉他说要出国旅趟游。虽然临时改变了计划,但是算起来,出来也不过才四五天。
“在国外玩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苏燃警觉地问了一句。
“妹妹,是有点事。”凌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方砚不见了!”
“什么?”苏燃吃惊地反问,“什么叫不见了?”
凌墨赶紧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原来,那天在校园甬道上和方砚不欢而散之后,凌墨心里也憋了口气。
想来,自己帮了方砚不少忙,她还抓着一点小事这么絮絮叨叨地批评他,实在是烦人。
不过没过几个小时,凌墨的气头过去之后,冷静下来想想,其实方砚说的话,每一句都在理。
她完全是为他好。
如今大学校园对于考场作弊的处分是很严重的,轻则记大过,重则取消学位,开除的也不鲜见。
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怕。
当时要不是方砚挺身而出为他据理力争,恐怕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收场。
她批评他几句,完全没毛病。
凌墨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有点后悔当时跟方砚吵架了。
他掏出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
然而响了很多声,对方一直没接通。
凌墨觉得,方砚一定还在生他的气。女孩子嘛,小心眼是正常的。
他想等过一两天她气消了,再跟她道歉。
谁知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大哥凌铮打来了电话,说让他赶紧到医院来一趟,方砚的奶奶说方砚出事了。
凌墨一听头有点发懵,赶紧骑上大摩托一路飞奔到了凌铮的私家医院。
此刻,凌铮正在病房里安抚方砚的奶奶。
凌墨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老太太的情绪有点激动。
方奶奶之前见过凌墨,见他来了,硬撑着要站起来。
凌墨和凌铮赶紧扶住了老太太。
“奶奶,您说方砚出事了,是什么情况啊?”凌墨着急地问道。
方奶奶眉头紧锁,脸色微微涨红了。
她抓着凌墨的手说:“同学啊,我跟你说,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都联系不到砚砚,她一定是出事了!”
凌墨听到这话,稍稍松了一口气,赶紧安慰道:“奶奶,您别急。她不接电话,没准是手机没电,或者手机坏了。再不济,也许是手机丢了呢!”
方奶奶立刻摇头:“不可能。同学,你不知道,我家砚砚最孝顺。她每天晚上都会来看我。”
“就算有急事来不了,也会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可是昨天晚上她没来。到现在都没来!也没有一个电话!”
凌铮看了看凌墨,对老太太说:“老人家,要不这样吧,让凌墨回学校再去找一找,可能在宿舍,或者实验室里忙着也说不定。”
老太太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说:“那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从医院出来,凌墨马不停蹄地跑回学校。
264 陷入了无底的黑洞
然而当他跑到女生宿舍的时候,同寝室的女同学告诉他,方砚昨晚并没有回寝室。
凌墨又到图书馆、实验室、艺术教室等等所有方砚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依旧见不到人影。
这时候凌墨有点慌了。
他立刻打电话给程睿和董少卿,发动一众小弟把江大校园和周边地区的角角落落翻了个底儿朝天。
还是一无所获。
凌墨心里乱做了一团。
他不停地拨打方砚的电话号码,然而,提示对方已关机。
直到这时候,凌墨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他打电话给凌铮,让他先安抚老太太,自己再去想办法。
然而他除了报警,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从警局出来,凌墨一个人漫步目的地往前走了一段。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马路边的长凳上呆呆发愣,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他的心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脑子里不断出现一些极端可怕的画面。
大学女生走失的消息近些年屡见不鲜。不是被歹人杀害,就是被卖到贫困山区。
凌墨感觉脑袋嗡嗡直响,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方砚绝不能出事!
从傍晚坐到天黑。
他忽然想到了苏燃。
妹妹心思活办法多,应该找她商量一下。
于是他才把电话拨给了远在万里之外的苏燃。
听了凌墨的讲述之后,苏燃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她对方砚印象很好,听到出了这种事情,也不免担心。
方砚聪明伶俐,有知识有头脑,之前又没有什么抑郁的迹象,不可能是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家出走。
她做事有分寸,四平八稳,也不可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况且,还有她奶奶在医院里。
所以这件事情听起来,不太乐观。
苏燃思考了片刻。
“打电话给蛇王,就说我叫他安排人立刻去查,尤其注意大小酒吧娱乐会所,一个都不要漏掉。我马上联系周边的容城、宁城、云城那边的朋友,在周围再查一查。”
听苏燃几句话安排好了一切,凌墨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好像有了主心骨。
挂上凌墨的电话,苏燃立刻又拨给了陆开、苏季恒和毕骄。
陆开没得说。
苏季恒欠苏燃的情,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对了,这件事不要通过苏亚恒去查。我跟他有点不对脾气,他应该不会帮我。”苏燃嘱咐道。
苏季恒自然明白,因为厨艺大赛的事情,他哥跟苏燃之间有了点过节。
他点头说:“表姐你放心,我明白。别小看我岁数小,那也是响当当的苏家小三爷,手底下也有不少能用的兄弟。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苏燃给毕骄打电话的时候,就稍微费了些口舌。
“燃,主动打电话?想我?”毕骄的声音透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苏燃微微蹙了下眉。
有心直接驳回,告诉他三个字:想多了,但是听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又有点于心不忍。
“说正经事,有个朋友失踪了,我想请你帮我在你们云城那边查一查。”
毕骄听得出苏燃此刻的语气很急切,便没有继续纠缠着撒娇耍贱。
“好。信息发我。”他点头说。
“好,马上给你发过去。”苏燃说,“添麻烦了,谢谢你。”
电话那头的毕骄轻笑了一声,说:“燃,上次说请我吃饭。什么时候?”
苏燃:“……”
这家伙,还记着这事呢?上次说的是带着厉夜霆一起去,他也不在乎?
果然是个疯批病娇美人!
“等我忙完这段吧。”她敷衍道,“我先挂了,拜托你!”
挂上电话,苏燃把凌墨发过来的方砚的照片,身高体重等个人基本信息一并发给了毕骄。
安排好这些,苏燃抿了抿嘴唇,心里还是替方砚捏了一把汗。
……
厉夜霆带着苏燃见了桑托斯的上级老大,对方见苏燃聪明伶俐,还透着一股子一般女孩子身上看不到的狠劲,就同意给她找个活儿,到场子里负责盯着那些姑娘们。
一早,厉夜霆带着苏燃到几个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场子里转了一圈之后,溜溜达达走到了街上。
虽说这边的事情进展很顺利,但是苏燃的心情还是不太好。
方砚失踪已经过去了五天。
昨天晚上凌墨打电话汇报说,到现在还是没有音讯。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很疲惫,很憔悴。
苏燃心里也有些烦躁,陆开、毕娇和苏季恒他们回信儿说这些天也在努力找人,但是没有什么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见苏燃有点闷闷不乐,厉夜霆问道:“宝贝,怎么了,有心事?”
苏燃便把方砚失踪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厉夜霆微微摇头,说:“黄金七十二小时都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恐怕后面的希望会越来越渺茫。”
苏燃微微点了点头,眉心还是无法舒展开来。
两人走到了她之前打工的小酒馆。
胖胖的女侍应路娜见苏燃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还是跟桑托斯那伙坏人混在了一处,似乎是有点生气。
见苏燃走进来,并不搭理,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苏燃也不介意,和厉夜霆两人找了位子坐下,点了些喝的。
这时候,忽然听到从那边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不正经的嬉笑声。
“路娜宝贝的屁股真大啊!”座位上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大块头中年男人嬉皮笑脸地说。
“是啊,手感一定不错!”接话的是他对面一个肌肉壮硕、脖子和胳膊上布满刺青的男人,此刻他的脸上也都是邪佞的笑容。
路娜站在一旁,脸色非常难看。她放下酒瓶,转身要走。
谁知络腮胡子却扯住了她的胳膊。
“哎,别急着走嘛!亲爱的路娜,我们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是啊,酒钱算我的!来,喝一杯!”刺青男说着,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就要给路娜灌下去。
同时,另一只手,伸向了女孩的臀部。
路娜火了,扬手推开了刺青男的酒杯。
酒洒了男人一身。
刺青男和络腮胡子都火了。
ps:妖妖今天要出去奔波一天,先更6000,晚上回来再更2000或者4000。虽然妖妖累成狗,但是只要宝宝们爱看,就值得啦!爱你们哦!
265 疾风骤雨一般热烈而狂野的激吻
络腮胡子叫了起来:“臭婊子!就你这样的货色,还装什么矜持!”
刺青男也吼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敢跟我动手!”
说着,开始撕扯路娜的衣裙。
旁边的酒客都知道这俩人是当地有名的痞子,没有人敢招惹,都纷纷躲开了很远的距离。
苏燃看到这一幕,怒火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
本来就因为方砚的事情烦心,这会儿又看到有人明目张胆地欺负女人。
苏燃拎起桌上一瓶还没有打开的啤酒,一扬手扔了出去,又狠又准地砸在了刺青男的脑袋上。
“啊——”男人立刻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谁他妈……”他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叫骂了起来。
苏燃的身体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快得仿佛带上了拖影,瞬间闪到了两个男人跟前。
抬腿一脚踢在了刺青男的脸上。
男人壮硕的身体立刻腾空而起,在空中画了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撞在了远处的墙上。
厉夜霆赶紧站起来,一步窜到苏燃眼前。
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宝贝,别动气,当心长皱纹。”
这时候,旁边的络腮胡子怒气冲冲地抄起椅子举过头顶,朝着苏燃就要砸下来。
厉夜霆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道阴翳的冷光,抬腿速度极快,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心窝上。
男人高壮的身体顿时向后飞出了十来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两眼一翻便没了动静。
手里还举着的椅子在半空中立了一两秒,然后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苏燃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路娜,问道:“你没事吧?”
路娜摇摇头,感激地说:“谢谢你!”
厉夜霆拉起了苏燃的手,微微笑着说:“走吧宝贝,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出去逛逛!”
走到大街上,厉夜霆抽出一根烟叼在唇角。
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厉夜霆吊儿郎当的目光之中掩藏着机警,四下里看了看。
他压低了声音说:“燃宝,凡事多加小心,巴蒙德那帮人十分狡猾多疑。街上可能会有不少眼睛。无论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苏燃点点头,说:“放心,我有数。”
厉夜霆点了点头。
苏燃又说:“下一步我要去摸一摸他们把人关在什么地方。摸清具体地点。”
厉夜霆看着小丫头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认真而干练的神色,心头忽地软了一下。
很想!
大手搂上了她的肩头,唇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风情。
“来,亲一个!”他故作放荡不羁的口吻说道。
苏燃瞪起了一双狐目,剜了他一眼,说:“在大街上呢,少发疯!”
厉夜霆凑到她耳边说:“别忘了,我现在是小阿飞,你现在是小太妹,人设不能崩啊!”
声音似乎漫不经心,却又苏又撩。
他呼出的气息弄得她浑身一阵苏痒。
小脸蛋顿时微微泛红。
苏燃眯了眯眸子。
下一秒,她一伸手,霸气地搂住了厉夜霆的后脑,拢向自己。
纤长的手指一把把他唇角的香烟抽出来,扔在了地上。
她微微踮起脚尖,仰起头,一脸桀骜神色,唇瓣狠狠地压上了他的唇。
厉夜霆从来没想过,在没有被奶茶灌醉的情况下,她的吻也可以这么霸道、这么强势。
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
深处敌人的心脏腹地。
此刻,周围的一切仿佛自动变成了背景墙,他瞬间便沉醉在了这个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热烈而狂野的激吻之中。
……
声势浩大的全国联考结束了。
凌曼由于底子好,再加上用功努力,成绩十分理想。
填报志愿前,她约江夏出来,说有要紧的事情跟他谈。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了。
“凌曼,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江夏直接了当地问道。
凌曼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贯温婉贤淑的笑容,说:“也没什么大事。好多天没见面你了,有点……想你,所以约你出来坐坐。”
她的视线微微低垂,看上去有一丝腼腆。
对于找男人这件事情,凌曼心里有她自己的打算。
厉夜霆固然是极好的,但是他就好比那金贵的天鹅肉。虽然鲜美,但是有些难以企及。
她会努力去争取,就算吃不上,也搅和它个天翻地覆,绝不让他落在苏燃嘴里。
而江夏,比起厉夜霆来说,接地气得多,才是她应该主攻的对象。
她跟江夏好歹同窗三年,两家的实力也相对般配一些。
所以,她一定要用百倍的努力,把江夏得到手。如果厉夜霆那里能有结果自然最好,如果不行,至少还有江夏兜底。
听了凌曼的回答,江夏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凌曼,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
不等江夏说完,凌曼柔声打断了他。
“江夏,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还想告诉你,我准备填报江隆大学。虽然我的成绩可以报考更好的学校,但是,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她说着,唇角微微牵了牵:“我愿意为了你,留下来!”
江夏的唇线紧紧地抿了起来。
“凌曼,我希望你能明白,你选择哪所高校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
“没有这个必要。而且鉴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受不起。你明白了吗?”
江夏一番话说得十分直白,他相信只要不是傻子,恐怕都能听明白。
凌曼的脸色稍稍僵了僵。
“江夏,我们虽然在同一个年级,但是接触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或许你对我还不够了解。我相信只要我们多多接触,多多了解,你一定会发现我有很多优点的!”
江夏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耐着性子听凌曼说完这番话,立刻回道:“这不是接触不接触、了解不了解的问题。”
“凌曼,我把话说开了,我们不合适。况且,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江夏不喜欢纠缠,索性直接摊牌。
凌曼的两腮立刻跳了挑,激动地脱口而出:“是谁?苏燃吗?”
266 苏燃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江夏的脸越来越冷,说:“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朝凌曼程式化地点了下头,然后离开了。
凌曼感觉自己的世界快要崩坏了。
她为他选择报考江大,他非但不领情,还那么直白地回绝了她。
凭什么!她哪里比不上苏燃!
凌曼一拳锤在桌面上,震得杯子里的咖啡溅得到处都是。
回到家里,凌曼看着那张“联考志愿书”,心中一阵阵意难平。
她有些犹豫了。
到底要不要为了江夏,选择江隆大学?
想来想去,她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有道是事在人为。
虽然江夏现在说不可能,但是如果在同一所大学里,毕竟经常有碰面的机会。
如果再加入个学生会什么的,成为了共同开展工作的同僚,那么接触的机会就更多了。
到时候,她再使些小手段,总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
如果自己现在知难而退,选择了别的高校,那就真的是把男神拱手送给苏燃了。
绝不!
凌曼拿起笔来,刚要填写,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周玉蓉走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碗,里面还冒着袅袅的白气。
周玉蓉笑眯眯地说:“曼曼哪,你这些日子为了联考真是太辛苦了,妈咪特地吩咐李嫂给你炖的冰糖红枣雪蛤羹。快尝尝!”
凌曼心头涌起了一阵感动。
纵使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回到家里,总还有她亲爱的妈咪给她关爱,给她温暖。
她甜甜地笑了,点点头,说:“谢谢妈咪!”
接过小瓷碗,用调羹舀了一小勺送进嘴里。
“嗯,真好喝呀!”凌曼心里顿时甜甜的。
这时候,周玉蓉看到了桌上的“联考志愿书”,脸色稍稍变了变。不过马上又堆起了笑容。
“宝贝啊,你打算报哪所高校啊?”她问道。
“江隆大学。”凌曼一边喝着雪蛤羹一边回答。
“哦。”周玉蓉应了一声。
“为什么要选择江隆大学呢?”她若无其事地又问了一句。
凌曼抿唇一笑,说:“我喜欢江大的校园,很美。另外,江夏在那儿。”
“是这样啊!”周玉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视线稍稍有些游移。
“不过,听说江大的校风挺严的,考试稍微差一点就给挂科,然后不给学位证书什么的。”
凌曼自信满满地说:“妈咪,你还不相信我的水平吗?五哥能上,我怎么就不行?”
周玉蓉没接话。
舔了舔嘴角,嗓子有些发干。
“曼曼啊,其实吧,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尤其是女孩子,是不需要多么有本事有建树的哈!”
“像我们这样的豪门,女孩子以后就是嫁到别的豪门里去做阔太太,享一辈子清福。”
“要妈咪说啊,你不如报一个宽松的大学,进去玩玩乐乐,谈谈恋爱,拿个文凭,岂不舒坦?”
凌曼不解地看着周玉蓉,问道:“妈咪,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周玉蓉立刻回答:“我觉得那个华夏女子学院就蛮好的嘛!”
凌曼一听立刻笑了起来:“哎呀妈咪,你别逗了。华女是三本,交点钱就能进的学校。里面主要学习针织女红,琴棋书画,女德礼仪什么的。你让我去哪儿?”
“其实女孩子学学这些也蛮好嘛,轻轻松松,以后还实用!”周玉蓉说道。
凌曼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妈咪,你提的这是什么建议啊?太不靠谱了!”
周玉蓉的脸色有点难看,又说:“曼曼,其实这件事情妈咪不是头脑一热,临时起意,妈咪早就想跟你商量的。”
“商量什么?”凌曼皱起了眉头。
“就是上华夏女子学院的事啊!”周玉蓉回答,“我跟你爹地也商量过了,他也同意我的意见。”
凌曼这时候才觉察出事情不对劲。
她把手里的小碗放在了桌子上,盯着周玉蓉问道:“妈咪,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让我报那个不挨边儿不靠谱的学校?还跟爹地商量好了?”
“宝贝,你听大人的没错,我们自然不会害你。你还小,很多事情……”
凌曼一下子站了起来,眉心拧得更紧了。
“妈咪,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我喜欢哪所高校就报哪里吗?怎么忽然干涉起我的志愿来了?”
“再说,你要是逼我报京大或者交大,我也能考虑考虑,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华女学院?妈咪,你到底怎么了?”
凌曼的声音越来越高,说到最后已经嚷了起来。
周玉蓉似乎也有点急了,也站了起来。
“这件事情,你必须听爸爸妈妈的!不要再提什么江隆大学了!”
“为什么?”
凌曼实在不明白,短短三五分钟的时间,事情怎么就急转直下,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咪是为你好!”周玉蓉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我不!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打死我也不去!”
凌曼哭喊了起来。
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哭了,周玉蓉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又轻轻拍了拍凌曼的肩膀。
“宝贝,坐下,你听妈咪慢慢跟你说。”
凌曼抹了抹眼泪,渐渐地止住了哭声。
“曼曼哪,妈咪也是迫不得已啊!”周玉蓉长出了一口气,“都是那个苏燃干的好事!”
“苏燃?”凌曼顿时懵逼,“这里有她什么事?”
“唉!上次咱们不是雇人给她泼硫酸吗?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个人竟然被她给抓住了。她让他指认了咱俩,留下了第一手的证据。”
“她威胁我说,联考结束后,必须把你送到华女学院去学习女德。否则,就要把咱们母女诉诸法律,告上法庭!”
听到这话,凌曼顿时如同冷水泼头一般,从头冰到脚。
“苏燃!她,她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凌曼吼了起来,抓起桌上的小瓷碗朝着墙上拼命地砸了过去。
267 意外发现
“曼曼,你冷静,冷静一点啊!”周玉蓉搂住了凌曼气得发抖的肩膀。
“所以妈咪没有办法啊!妈咪坐牢无所谓,但是我怎么能看着你的大好人生被苏燃那只臭虫给毁了呀!”
周玉蓉说着,声泪俱下。
这番话,确实不假。直到现在,那天在苏燃房间里发生的一幕仿佛还在她眼前一般,触目惊心——
苏燃“啪”地一声把手里的《刑法通则》摔在了桌子上,脸色阴沉。
“别费口舌了!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按我说的做,我可以网开一面;要么我把所有证据还有这个蠢货一起交给警方。你自己选。”
当周玉蓉无奈地选择了第一条之后,苏燃斜着唇角笑着,靠在桌子边上,不慌不忙地开口。
“你的恶毒已经刷新了我的认知,而你的宝贝女儿现在已经大有青出于蓝的势头了。”
“不过呢,凌曼毕竟还年轻,可塑性还很强。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送她去学些女德素养,修身养性,洗心革面。”
“听说江城市郊有一所华夏女子学院,我了解了一下,里面开设的课程很适合她。不如,等她联考结束,志愿就报那里吧!”
周玉蓉听到竟然是这种丧心病狂的要求,当然不肯答应。
但是苏燃手里的筹码太重,她实在承受不起。
无奈之下,权衡再三,她只能答应了她的条件。
自己一个人压抑了这么久,此刻,周玉蓉终于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苦衷对凌曼和盘托出。
不过有一点,她说了个小小的谎话。
那就是,苏燃手里并没有掌握凌曼跟这件事情有关的直接证据,那个凶手也只是指认了周玉蓉的照片,并没有牵扯出凌曼。
也就是说,要坐牢,也只是周玉蓉一个人坐。
她担心凌曼为了自己的前途不肯答应填报华女学院,所以才在凌曼内心的天平上,加了一个致命的砝码。
在女儿的前程和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之间,周玉蓉毅然选择了后者。
对于这一点,凌曼全然不知。
“妈咪!”她委屈地一头扎进了周玉蓉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周玉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妈咪不敢跟你爹地实话实说,只说华女学院如何如何好,所以他也就同意了。宝贝啊,妈咪想来想去,只能委屈你一下,忍一忍了。”
“不过你放心,一旦你把厉家三少爷拿下,一个小小的苏燃算什么!厉家分分钟就能摆平了她!到那个时候,妈咪让你爹地想办法,肯定把你转进江大去!”
凌曼又抽泣了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妈咪,你别难过了。我知道这事不怪你,都怪苏燃那个打不死碾不碎的小贱人!”
周玉蓉点了点头。
凌曼想了想,又说:“如果我拿不下那个厉三爷怎么办呢?”
周玉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邪佞的光,说:“那也没关系。你姨妈已经开始运作这件事了。你和她里应外合就好。”
“这样一来,就算厉夜霆没有喜欢上你,只要他把苏燃踢开,她没了保护伞,你姨妈就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抓住她的把柄,你一样可以摆脱她的要挟!”
凌曼听完,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周玉蓉看着凌曼在志愿书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华夏女子学院”六个字的时候,暗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周玉蓉离开以后,满心怒气的凌曼把电话拨给了苏燃。
她要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恶毒。她还要质问她,奸计得逞之后是不是开心死了!
但是打了几次,都被苏燃掐断了。
一想到此刻苏燃不知道在哪里游山玩水,逍遥快活,而她自己却焦头烂额,精疲力尽,凌曼死死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尖微微发白。
……
一大早,厉夜霆和桑托斯在街上转悠着。
走到一条小巷口的时候,忽然从斜侧窜出来五六个穿着花衬衫,拿着棍棒,体型健壮的男人。
桑托斯喊了一声:“嘿,门多萨!你们跑什么?”
为首那个一只眼睛上带着黑色眼罩的男人微微放慢了脚步,冲桑托斯喊道:“我们场子里跑了几个妞,老大发火了,要我们不管死活,也要把人抓回去!”
“你要去哪儿抓人啊?”桑托斯又问了一句。
“有人看到了,就在前面小教堂附近!”独眼龙说着又朝前面跑了过去。
厉夜霆微微蹙了下眉。
“桑哥,他们也是咱们弟兄吗?”他问了一句。
桑托斯点点头说:“对,是南城那边的。”
厉夜霆的嘴唇稍稍抿紧了。
看这阵势,那些逃跑的女孩子如果落到这些人手里,估计凶多吉少。
“桑哥,我过去看看?”他看了看桑托斯说。
桑托斯笑着点点头,说:“好好,这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快去吧!”
厉夜霆应了一声,然后朝着门多萨一伙人跑远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
追到小教堂的时候,门多萨几个人已经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了。
这座小教堂已经废弃了很久,平时没有人来。想来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厉夜霆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时候,只见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从教堂的祷告室里一手一个拎出来两个女人。
“在这儿呢!”他朝门多萨喊了一声,“里面还有三个!”
当五个战战兢兢、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女孩被丢在地上的时候,厉夜霆猝然皱了下眉心。
其中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虽然她脸上脏乎乎的,泪水和汗水融成了一片,但是厉夜霆的眼力极其敏锐,一眼就认出,她竟然就是那天苏燃给她看的照片里的那个姑娘!
方砚怎么也想不到,以前只在新闻里看到过的事情,竟然会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天跟凌墨不欢而散之后,她心情有点郁闷。
本来是要到图书馆去借书的,临时改变了主意,想到学校外面的小树林里去散散步。
她走到小路上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一个拄着盲杖的老太太,正在慢悠悠地往前走。
268 挺身相护
当方砚走到她斜后方的时候,忽然看到老太太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水洼。那是昨天那场大雨过后积存下来的雨水。
方砚赶紧说:“奶奶,您小心点,前面有水洼!”
老太太瞪着一双好像是白内障一般的眼睛微微转向了方砚,颤巍巍地用盲杖敲击着地面。
“哦,是吗?在哪儿呢?”
方砚连忙扶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老太太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好闺女!”
方砚笑笑说:“您别客气!”
她看了一眼前面坑坑洼洼的小路,担心老太太走在这样泥泞的土路上,不太安全。
“奶奶,这条小路不好走,您要去哪儿,我送您过去吧!”
老太太高兴地连忙点头:“哎呀,那可太谢谢你了!真是个好闺女啊!”
就这样,善良的方砚扶着陌生的老太太一路往前走去。
越往前走,周围的行人越少。
但是老太太一直跟方砚聊东聊西,使得她无暇去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
终于走到了小路的尽头。
此时,正值午后,夏日的骄阳炙烤着大地。
本来就行人稀少的小路上,除了这一老一小,再不见半个人影。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知了在树上努力地嘶鸣着。
这时候,老太太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对方砚说:“闺女啊,正好,你给我看看,我这药,一天吃几次?”
说着,把一个两寸来长的塑料药瓶举到了方砚眼前。
方砚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老太太的手指在小药瓶顶端用力一按,一大股带着浓浓刺激性气味的喷雾瞬间把方砚包围了。
只两三秒钟的时间,她便感觉头晕目眩,身体好像失去了知觉。
她最后看到的是老太太那张脸上漾起了阴冷的笑容,她伸手把眼球上的灰白色美瞳抠出来扔到了地上。
方砚什么都明白了,但是,为之晚矣。
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砚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听声音她知道,自己周围还有其他人。
她叫了几声,但是没人回应。
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她挣扎着爬起来,在四壁上摸着,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是在一个集装箱里。
方砚明白发生了什么。
恐惧瞬间塞满了整个胸腔。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黑暗中,她伸手去推周围的人,但是那些人好像睡得很沉,只有呼吸声,一声不出。
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方砚的头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铁壁上,她又昏了过去。
如此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再见到天日的时候,已经到了万里之外的墨城。
人贩子把她们几个女孩子带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仓库里。
来了几个男男女女对她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进行了严格地挑选。
方砚和另外几个容貌漂亮的女孩子被留下,剩下几个被带走了,不知去向。
再后来,那些人通过鞭打,禁食等手段逼着她们就范。
方砚机灵聪慧,看得清形势。她知道再这样硬扛下去,大家恐怕都得被打死饿死。
于是她跟另外几个女孩商量好,假装答应他们,到场子里去。
这样至少可以离开地下室到外面去,或许还可以找到一线生机。
所以今天一早,方砚几个女孩子就被送到了场子里。
方砚带着其他几个女孩子,利用换衣服的机会,把门口的看守骗进更衣间,用烟灰缸砸晕,然后从小窗子里逃了出去。
逃是逃出来了,但是她们对这座陌生的城市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应该躲到哪里去。
最后,方砚发现了这座废弃的教堂,于是带着四个女孩子躲了进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的人发现了。
门多萨扫了扫地上的几个女孩,唇角抽了抽,恶狠狠地骂道:“臭娘们,还敢逃!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朝手下人一努嘴。
光头走过来抬脚就要踢过去。
厉夜霆一闪身拦住了光头。
他点头哈腰地笑着说:“哎,大哥,别踢脸别踢脸!要是破了相,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光头停了下来,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对啊,他好像没有要照着她们脸上踢啊!
不过经厉夜霆这么一说,门多萨倒是点了点头。
“大哥,这群臭娘们,害咱们被老大骂了一顿,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光头有点不甘心,“再说,不收拾收拾她们,她们能老老实实听话吗?”
厉夜霆立刻接过话头,满脸堆笑地对门多萨说:“大哥消消气!不如这样,我新泡了个马子,叫苏燃,那小妞法子多得是。”
“等会儿把她们交给苏燃,让她好好调教调教。用不了一两天,保证她们服服帖帖!”
他说着话,视线看似不经意地瞟向了方砚。
果然,当她听到“苏燃”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
门多萨斜乜着厉夜霆,问道:“苏燃?干什么的?”
“哦,自己人,现在也在桑托斯大哥手底下做事。”厉夜霆回答。
门多萨想了想,这才点点头:“那好吧,先押回去。等我跟桑托斯问问再说。”
厉夜霆连忙点头。
他又走到方砚跟前,微微附身,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着。
方砚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神,凶狠之中,似乎还掩藏着一种奇怪的情绪。
厉夜霆带着几份轻浮和邪佞开口。
“小妞,我劝你老实点,乖乖听话。女人到了我们手里,有棱角给你削平,有尖刺给你拔光。就算你是方的,也给你磨圆了!懂了吗?”
当他说到“方”这个字的时候,手指不动声色地微微用力。
冰雪聪明的方砚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一定是在暗示她!
他提到了苏燃,还提到了她的姓氏!
方砚不敢表现出惊喜的神色,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说:“我懂了。”
厉夜霆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只要听话,就能少吃些苦头。”
门多萨一伙人押着五个女孩子离开了。
269 巴蒙德的突然袭击
厉夜霆跟在后面,故意落下了一段距离。他准备赶紧联系苏燃,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从身后窜过来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厉夜霆的专业素质极高,他立刻压抑住了自己本能反抗的力道。只稍稍用力,表现出慌乱的神色,作势挣扎着。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他故作惊慌地叫了起来。
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吼着:“闭嘴!有什么话等着跟巴蒙德老大说去!”
厉夜霆顿时心头一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竟然这么轻易就获得了跟巴蒙德见面的机会。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桑托斯大哥的人!你们放开我!轻点,混蛋!”厉夜霆一边挣扎扭动一边大声哀嚎叫骂。
直到另一个男人在他的侧肋上狠狠地砸了一拳,他才终于名正言顺地闭了嘴。
一个男人把他的双手翻铐在了背后,又用黑布把他的眼睛蒙上了。
然后两人押着厉夜霆上了一辆车。
厉夜霆表面上装作害怕一语不发,其实在心里专心地辨别着方向,仔细听着周围一切可以捕捉到的有标致意义的声音。
汽车狂奔了二十几分钟,车轮的颠簸程度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似乎是开上了比较松软的土路。
又行驶了大约十来分钟,终于停了下来。
两个男人押着厉夜霆下了车,朝前走去。
他小心地感觉着脚下,经过了一段坚硬的石板路,走进了一栋建筑。
通过一段向下的台阶,厉夜霆感觉周围的光线一下了亮了起来。
随即,他闻到了一股潮湿腐败的难闻气味。
“老大,人带来了!”一个男人喊道,同时把厉夜霆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眼睛一瞬间重见光明,势必难以适应。
但是作为经过特殊训练的王牌特工,厉夜霆的眼睛能够极快地适应光线明暗差,在第一时间已经把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这间宽大空旷的地下室里,四壁上挂着各种刑拘。
皮鞭、铁钩、长刀、烙铁等等,房间正中还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木架子,上面拴着手铐脚镣。
看来,这里是巴蒙德执行私行的刑讯室。
他的视线扫到了坐在远处宽大沙发里叼着烟斗的那个男人。
四十多岁,蓄着两撇小胡子。瘦长脸,一双鹰隼一般的棕色眼睛散发着阴鸷的光。
就是巴蒙德没错,和之前强森给他看过的照片里一模一样。
而在巴蒙德身后还站着三个男人,一个是桑托斯,另外两个,一个满身刺青,一个络腮胡子。
竟然是那天在酒馆里被他和苏燃教训过的那两个男人。
在几秒钟之内,厉夜霆最大程度地搜集了信息。
他装作眼前一片模糊,摇晃着头,用力地眨着眼睛。实则是在迅速判断眼前的情况和自己的处境。
他微微眯着眼睛,又低下头避了会儿光,才站直了身子,满脸惊慌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阿夜,你特么胆子也太大了!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警察派来的卧底?”桑托斯咆哮着。
厉夜霆心头一沉,脑子飞速运转。
听桑托斯的口气,虽然是在骂,但是还不到气急败坏的地步。
所以说他们应该没有掌握什么直接证据,充其量是捕风捉影,打草惊蛇罢了。
再结合眼下的情况,厉夜霆分析,多半是那天在酒馆教训这两个男人出的问题。
“桑托斯大哥,我冤枉啊!”厉夜霆带着哭腔开口,“什么卧底啊?你知道我是华哥的小弟,咱们知根知底,你最了解我啊!”
“我大老远地偷渡过来,跑这儿当卧底?我,我特么图个什么啊!”
他说着,又转向坐着的巴蒙德。
“您就是,就是巴蒙德老大?”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巴蒙德老大,我对天发誓,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您可不要被别人的一面之词给蒙蔽了啊!”
巴蒙德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阴恻恻地似笑非笑。
他嘬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一股烟雾。
“小子,听说你和你的妞,打了我的弟兄?”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听上去就像砂纸打磨墙面,令人浑身不舒服。
厉夜霆立刻解释道:“老大,我们真不知道这二位是您的弟兄!真是冒犯了,冒犯了!”
巴蒙德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妞儿到底是什么来路?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这很可疑啊!”
听到这话,厉夜霆心里稍稍一惊。
巴蒙德果然老奸巨猾,竟然抓住这个问题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厉夜霆的脑子飞快地转动,如果他的答案出了一丁点纰漏,那么他和苏燃无疑就暴露了,之前的努力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
……
同一时间,地球另一端。
厉夜霆出差,厉芸进了剧组,照顾两小只的任务就只能落在厉夜辉头上了。
好在有家里的保姆和厨娘帮衬着,厉夜辉倒也不用每天出现。
江城的夏季多雨。
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外面一阵大风忽然呼啸而至。
紧接着,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树枝不停地摇晃起来。
少顷,远处响起了轰隆隆的闷雷声。由远及近,越来声音越大。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房间照得一瞬雪亮。
雨点落了下来。
盖着薄薄的夏凉被,蜷在柔软大床上正在美美地享受好梦的厉夜辉,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表。
很不悦地拿起了手机。
“谁呀?”
听筒那头立刻传来了小女孩嚎叫的声音:“辉舅舅,你快点到我家来!出事了!”
一听是厉好,厉夜辉的困盹顿时飘散到了九霄云外。
他一骨碌坐起来,急火火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厉夜辉紧张了起来。
厉好小宝贝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厉夜霆回来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270 屋顶上的闹剧
电话那头的厉好哭着说:“你快过来吧!立刻马上now!”
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厉夜辉一分钟也不敢耽搁,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抓起车钥匙跑到车库钻进车里,一脚油门直奔厉夜霆家。
好在两家的别墅距离不太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况且此时又是深夜,路面一马平川。厉夜辉踩着地板油,只用了五分钟就飞奔到了厉夜霆家。
远远地,他就看见老管家已经把院门打开了。举着伞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他。
厉夜辉把车子直接开了进去,堪堪停稳便跳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厉好在哪儿?”他火急火燎地问道。
老管家脸色有点难看,回话说:“小小姐和小少爷都在屋顶,你快去看看吧!”
屋顶?
这俩熊孩子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
“怎么让他们上屋顶?不拦着点?”厉夜辉有点不高兴地问道。
老管家面露难色:“拦了,可是拦不住啊!”
厉夜辉越听越纳闷,索性不再问,飞快地朝楼上跑去。
跑上三层,冲进阁楼里,厉夜辉发现,此时地板上都是雨水,天窗是打开的,正下方的地板上摆着一把椅子。
看来这两个熊孩子就是蹬着椅子爬上去的。
不过即使是站在椅子上,距离天窗也有一米多的距离,两个小东西是怎么做到的?
厉夜辉顾不得想那么多,踩着椅子一纵身攀了上去。
而当看到屋顶上的一幕时,厉夜辉顿时脸黑。
既惊心动魄,又令人哭笑不得。
此刻,屋顶上站着五六个保姆佣人,一人顶着一张苦瓜脸。
小九正站在屋顶最高点,仰着头,两只小胳膊朝天空扬起了45度角,好像在接收母星信号一般。
厉好则死死抱住他的腰,看样子是想把他往回拉。
小九的裤子眼看要被拽掉了,小屁股都快要露出来了。他腾出一只手拽着裤子,另一只手继续往上伸着。
薄薄的雨幕中传来了厉好哭喊的声音。
“小九哥哥你快回来,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啊?”
“小九哥哥我错了,我上次说你说谎要糟天打雷劈都是气话啊!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小九哥哥冲动是魔鬼啊,被雷劈死了是很难看的!你的颜值就全毁了,那脸就像张飞一样啊……”
厉夜辉简直要被这两个小东西把鼻子气歪了。
“你们俩,在搞什么?”
他气呼呼地跑过去,一把把小九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拉住了厉好的小胖手。
“都给我回去!”
说着话,大步朝天窗口走了过去。
小九被厉夜辉抱着,拼命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你放我下来!该死!快放开我!”
厉夜辉觉得这小家伙如果是自己的儿子,他一定一巴掌把他打个屁股开花。
厉好见厉夜辉及时赶到化解了危局,一边抹着小脸蛋上的泪水和雨水,一边说:“辉舅舅你可来了!”
厉夜辉没说话,先把小九顺着天窗口放在了椅子上,又抱着厉好跳了下来。
这时候,屋顶上的佣人们也都跟着下来了。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摆设吗?怎么也不懂得拦着他们点?”厉夜辉抹着脸上的雨水训斥道。
佣人们大呼冤枉。
“四少爷,你不知道啊!这小九小少爷凶得很,根本不让我们靠前啊!”
厉夜辉看了看小九,又看了看厉好。
“厉好,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小九狠狠地瞪了厉夜辉一眼,低吼道:“哼,多管闲事!”
然后抬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厉好就要跟着追出去。
被厉夜辉一把扯住了。
他对佣人们说:“你们快去跟着!”
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厉夜辉蹲下身,握住了厉好的小肩膀。
“现在告诉我,小九他到底怎么了?”
厉好噘了噘嘴,又朝门口望了望,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今天晚上吃完饭,厉好跑到小九房间里去玩。
小九的兴致不高,聊天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他习惯性地坐在窗口,仰头望着夜空。
这时候,保姆走了进来,说:“气象预报说一会儿会有雷暴,你们一定把窗子关好啊!”
说着,走过来检查了一下。
“雷暴?”小九重复了一遍。
保姆点点头。
小九微微眯了眯眼,随即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她拉起厉好的手,说:“好了,我要看书了,今晚不玩了,你走吧!”
说着,推着她的后背把人推了出去。
厉好虽然不情愿,可是也不好赖着不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疯玩了一天的小胖妞早早地进入了梦想。
睡到半夜,她被窗外的一声闷雷惊醒了。
因为从小没有妈妈在身边,虽然舅舅很宠,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特别小的时候,她也很害怕打雷下雨。
但是舅舅总告诉她要勇敢,不要怕这怕那。
再加上她性格要强,觉得如果宇宙女警长还害怕打雷,那太没面子了。
所以慢慢地,厉好便不再害怕打雷下雨了。
此刻,她瞪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忽然想到了小九。
虽然她不害怕大雷暴,但是小九哥哥不一定啊!
男孩子的胆子也不一定就大。
他要是害怕可如何是好?
他那么死要面子,肯定不好意思找人求援。
一个人可怜巴巴战战兢兢地熬一夜,那可太可怜了!
厉好越想越睡不着,干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了小九的卧房门口。
她轻轻推了推门,没想到门竟然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小九哥哥,你睡了吗?”厉好一边小声问着一边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此刻,房间里空无一人。
厉好立刻皱起了眉头。
大半夜的,小九哥哥跑到哪儿去了?
她挠了挠头顶上的小揪揪,走到了走廊上。
一抬头,就看到在三楼的楼梯口,一只穿着拖鞋的小脚丫一闪而过。
小九哥哥上三楼干嘛去了?
厉好好奇地也跟着上了三楼,就见小九走进了阁楼。
她赶紧跟着走了进去,看到小九正搬着椅子,要往天窗口上爬。
271 小九是不是脑子有病?
“小九哥哥,你要干嘛?”厉好奇怪地问道。
小九扭头看了看厉好,说:“爬上去。”
厉好:“……”
她还看不出来他是要爬上去吗?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爬上去!”
小九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道兴奋的光,说了两个字:“等雷!”
厉好立刻脸黑。
“小九哥哥,别开玩笑了!你快下来吧,别摔着了!”
小九不再理会厉好,手脚并用、连攀带爬地扒上了屋顶。
“哎!”
厉好见拦不住他,就想跟着爬上去。
但是小胖友的身高和体重严重地拖累了她,她试了几次,也爬不上去。
这时候,外面天空中的雷声越来越近了,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厉好急得直跺脚,赶紧跑到二楼打电话把佣人们叫来了。
大人们爬是爬上去了,可是小九小脸一绷,告诉所有人,谁都不许过来。
厉好被别人托着终于爬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小九摆了那个等雷的姿势,神情笃定地站在屋顶最高处。
她叫了起来,但是小九吼了一声“别过来”把厉好吓住了。
于是她这才给厉夜辉打了电话。
听厉好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厉夜辉啧了啧嘴。
小九这个小朋友,真是人小鬼大。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什么。
“乖乖,你说,小九他,是不是这儿有问题?”厉夜辉说着,伸手在自己太阳穴上敲了敲。
厉好一张苹果脸立刻黑了下来。
“辉舅舅!你很过分诶!”小胖手一叉腰,“小九哥哥才不是疯子,他做什么肯定都有他的道理!”
“另外……”她说着,攥起了小拳头,气鼓鼓地说,“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乖乖!”
说完,她一缩身,从厉夜辉的大手之中溜了出来,一溜烟地跑走了。
厉夜辉无奈地摇了摇头。
赶紧吩咐人把阁楼地板的水弄干净,又把天窗上了锁。
厉好麻利地洗了个澡,换好了干净衣服,一溜小跑地到厨房绕了一圈,才跑到小九的房间。
此刻,小九浑身依旧湿漉漉地,坐在飘窗的窗台上,拧眉望着夜空雨幕出神。
一张清隽精致的小脸上,似乎笼着无尽的愁绪。
“小九哥哥,你没事吧?”
厉好说着,走到他跟前,把小手一伸,端过了一个细瓷小碗。
“来,快趁热喝点,别着凉了!”她说着又往前递了递。
小九看了看碗里黑乎乎的汤水,问道:“是什么?”
“红糖姜水!我特意让阿姨给熬的。这个可以驱寒,我冬天每次玩雪回来,舅舅都叫人给我煮这个喝。”
小九把小瓷碗接了过来,皱了皱眉,问道:“苦不苦?”
厉好赶紧摇头:“不苦不苦,可甜了。不信你尝尝!”
小九端到嘴边抿了一小口,感觉还蛮好喝的,又喝了一口。
厉好咧开小嘴笑了,说:“好喝吧?”
小九脸上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些,点了点头。
“阿嚏——”厉好说着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小鼻子。
小九看了看她,说:“你也着凉了。要不,你也喝点吧?”
说着,把小碗往厉好眼前伸了伸。
厉好高兴地点点头,并没有伸手接,而是把小脑袋凑过来,低头在小九手里喝了一大口。
看着她头顶上的小揪揪头被水淋得头发都贴在了一起,就像两根纤细的小草一样摇摇欲坠,小九忽然觉得,这个小胖丫头其实还挺可爱的。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了拨她的小揪揪。
厉好一抬头,笑得露出了豁牙子。
“小九哥哥,你快去洗澡换衣服吧,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的!”
小九盯着厉好的大眼睛,微微抿了抿小嘴唇,问道:“厉好,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病?”
厉好立刻摇头:“才没有!谁敢这么说我揍谁!”
小九微微歪头,又说:“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厉好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说:“小九哥哥,你跟别的六岁小朋友都不一样。你才不会头脑一热,干些幼稚可笑的事情。”
“你肯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原因。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我问也没用啊!不过我猜,你大概是在做什么试验吧?”
小九轻轻叹了口气,视线又瞟向了远方的夜空。
“差不多吧……”
厉好高兴起来:“哈,小九哥哥,我是不是可以算是你的知己啦?哈哈哈!不愧是我!”
看着傻傻开心的小丫头,小九不自知地勾了勾唇角。
厉好打了个哈欠,又说:“哎,你快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咱们一起睡觉觉了!”
小九立刻黑脸。
“什么?谁说要和你一起睡觉?”
厉好眨巴着眼睛,有点奇怪地说:“外面打雷刮风,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小九皱了皱眉,说:“不害怕!”
厉好拉了拉小九的手,说:“哎呀小九哥哥,害怕就说出来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说着,竖起了三根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立在耳边:“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胆子小,害怕打雷下雨!”
小九:“……”
……
外面狂风暴雨,酒吧里依旧是一派声色犬马,醉生梦死。
凌墨坐在卡座里,眼前的桌台上已经堆了十几个啤酒、洋酒、红酒瓶子。
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清澈的眸子里已经染上了一道道红血丝。
方砚失踪已经七天了。
凌墨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原来这么渺小,这么微弱。
一贯天不怕地不怕,受人景仰、横行无阻的校霸凌老大,此刻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一个如此鲜活的女孩子,说不见就不见了。消失得如此彻底,不留一丝痕迹。
而他,却完全束手无策。
凌墨抄起一瓶黑方,一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
把酒瓶重重地蹲在桌台上。
手顺着酒瓶缓缓地滑下来。
深深的自责。
如果那天他不跟她吵架,他们一起去了图书馆,是不是就没事了?
如果那天她没有从那条岔路离开,是不是就没事了?
如果他陪着她一起走,是不是就没事了?
凌墨感觉脑袋嗡嗡地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准备到外面去透透气。
272 你……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吗?
一转身,身子一歪,与迎面走过来的两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这两个男人面相凶恶,描龙绣凤。
被凌墨撞了一下,立刻怒不可遏地一把把他推开。
“你特么瞎啊!走路不带眼睛?”其中一个胖子骂了一句。
凌墨本来就心情极差,眼下被推了一把还被骂了,他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顿时爆发了。
“妈的,往你墨爷的……枪口上撞!”他嘴里含混着,咬牙骂道。
一扭身从身后的桌台上拎起两个酒瓶子,一手一个,左右开弓,朝两个凶神恶煞脑袋上狠狠地砸了过去。
“啪,啪——”
随着两声脆响,酒瓶粉碎,两个男人顿时头破血流。
“啊——”其中一个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捂着脑袋嚎叫了起来:“他妈的!快来人,给我干死这个小白脸!”
周围顿时呼啦啦围上来七八个彪形大汉,手里都拿着胶棍木棒,气势汹汹地把凌墨围在了中间。
凌墨努力地抬起眼皮,扫了扫周围一圈帮凶,唇角一斜,呵呵地笑了起来。
“好好……来,来来来!”他醉醺醺地朝带头的一个勾了勾手指,“陪你墨爷……耍耍!”
几个大汉看着凌墨,似乎有点心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第一个靠前。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吼:“干什么?都特么给爷滚下去!”
凌墨迷迷糊糊地,听这声音有些耳熟。
撩起眼皮往不远处一看,是蛇王朝这边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光头小弟。
周围这伙人见蛇王来了,连忙点头叫着“大哥”,纷纷退了几步,闪开了一条路。
蛇王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捋了捋,不耐烦地朝他们摆了摆手:“滚滚滚!这是我兄弟,真特么瞎!把你们老大带着,赶紧给爷滚!”
说着话,照着离得最近的一个人的屁股踹了一脚。
周围的人赶紧扶着被开了瓢的两个男人,低头耷脑地溜走了。
蛇王走过来,拍了拍凌墨的肩膀,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哈哈,小墨墨啊!你看,咱俩怎么这么有缘呢?都不用约,总能碰见。”
“哎,怎么,想喝酒怎么不去你的场子里喝,跑到这儿来了?这场子是我一个小弟罩的,他们不认识你墨爷,你别见怪啊!”
蛇王大大咧咧地说着,拉着晕晕乎乎的凌墨又坐回了卡座里。
“来来,哥哥我陪兄弟再喝两杯!”蛇王说着,让服务生上了一瓶人头马。
凌墨一个人喝了半天闷酒,见此刻有人愿意陪他喝酒,眯着眼睛咧嘴笑了。
“好!仗义!来,陪我……喝酒!”他说着,抓起了精致的酒瓶,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蛇王皱了皱眉头,一把捏着了酒瓶,往下压了压。
“小墨墨,别喝了!酒不是这个喝法。”
凌墨一甩手,把蛇王的手甩开。
“你少管!不是说陪我……喝酒吗,干嘛拦着我……”他嘟嘟囔囔地说着,又往嘴里灌了几口。
蛇王急了,一较力把凌墨手里的酒瓶子夺了过来,酒洒了一桌子。
“凌墨,你特么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皱起眉头,喊了起来。
“什么不对劲?我特么……特别对劲……对劲极了……”他说着,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蛇王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嚷嚷着:“你小子,别想骗我!到底咋了,给我说清楚!”
凌墨沉默了。
迷蒙的视线盯着空气中的一个点,一语不发。
良久,他幽幽地问了一句话:“你……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蛇王稍稍愣了愣,抓了抓后脑勺,想了想说:“做过。”
他说着,也把视线瞟向了远方。
“那年我刚二十,不懂事,跟着几个所谓的大哥去抢劫。我老娘死活拦着不让我出门,也拦不住。”
“后来被抓了,判了三年。老娘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又气又急,走了。我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着……”
说到这儿,蛇王垂了垂眼皮,然后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后悔啊!所以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干那些违法的事。”
“我的弟兄们也一样,擦边球可以打,放放贷,开开赌,看看场子,收收保护费。但是抢劫、贩毒、走私这些事情,我蛇王一律不干!”
凌墨安静地听完,抬眼瞟了蛇王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
蛇王又问:“哎,你小子问我这个干什么?哎,你还没说,到底咋了?”
凌墨的眸色一暗。
好半天,他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让你找的那个方砚……是我朋友……”
蛇王听到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
“什么?你说燃老大吩咐我们找的那个女孩,是你朋友?”
蛇王说着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帮她平账的那个?我说着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哎呀,这都好几天了,这……”
“小墨墨啊,不是我口冷,我说句不该说的,凭我的经验来看,这女孩子找到的可能性……”
不等蛇王的话说完,凌墨“砰”的一拳狠狠地捶在了桌台上。玻璃台面顿时裂开了一道缝隙,缓缓蔓延。
“你特么闭嘴!”他吼了一声,“一定能找到!”
蛇王抽了抽唇角,想安慰他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搓了搓手。
“行,能找到能找到!我派出去的弟兄们还在搜着呢!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让弟兄们停!”
凌墨这才点点头。
他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蛇王看了一会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谢了……老哥!”
说完,缓缓地趴在了湿漉漉的桌台上,渐渐没了动静。
……
苏燃被带到巴蒙德地下密室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对面那面玻璃墙不对劲。
凭经验,她断定那一面是单向镀膜玻璃墙。
下意识地瞟了一眼。
桑托斯怒气冲冲地咆哮了几句之后,阴险狡诈的巴蒙德面沉似水,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苏燃,你的身手这么好,在哪儿学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墨城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