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灿沉了沉，说：“没事，死不了。让你失望了。”
厉芸咧嘴笑了，不放心地又问：“真的吗？你确定死不了？”
凌灿皱起了眉头，说：“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厉芸立刻摆手：“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虽然此刻凌彦西的脸上泛起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红斑，但是她生平第一次觉得，他的脸确实很美。
厉芸缓缓地站了起来，感觉身体在经历了大悲大喜之后，有点承受不住了，虚脱感顿生。
她靠着床边坐了下来。
凌灿顿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起开！蠢女人！坐我脚上了！”他爆出一声低吼。
厉芸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唇角抽了抽，说：“呃，抱歉！那个，我先出去透透气！”
说完，赶紧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小跑着回到了刚才那一镜的拍摄现场。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销毁证据。
刚才她把盘子外沿上贴着的小标签给掉了包，差点搞出人命来。
等会儿导演肯定要派人来查一查的，这个关键的细节势必会被发现。
到时候这锅只能由剧务来背，任凭他怎么解释，大家肯定也会认为是他把标签贴错了。
剧务是个刚入行的小孩儿，十八九岁，老实巴交，对谁都客客气气地。如果让他来背这个大锅，她有点于心不忍。
厉芸跑到露台上一看，天助她也，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刚才所有工作人员都忙着抢救凌彦西，这里倒唱起了空城计。
她跑到桌子旁边，伸手想把两个盘子外边沿的标签都揭下来扔掉，来个死无对证。
不过她的手马上又停住了，她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妥。
因为不管是饰演服务员的群演端盘子上桌的时候，还是白枫捉弄她换了盘子的时候，都是看到过那两个标签的。
如果这会儿忽然不见了，那不正说明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销毁了证据吗？
那样事情就会更加引人关注，更不好收拾了。
所以一定要赶紧想一个万全的办法，让这件事看起来就是一个纯粹的意外，没有人需要负责任。
厉芸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下一秒，她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十几分钟之后，副导演和生活制片几个人走到了空无一人的露台上。
“看看这两盘倒霉的烧麦，到底是什么情况！”副导演吩咐了一句。
生活制片和剧务把盘子端起来看了看，标签写得清清楚楚。
厉芸眼前的那盘是三鲜馅的，而凌彦西眼前那盘，是纯肉馅的。
“这就奇怪了。”生活制片念叨着。
接下来，他们把两盘烧麦挨个掰开查看。发现在纯肉烧麦的盘子里，混进了一个三鲜烧麦。
这下事情真相大白了，原来是烧麦馆送餐的时候，不小心把两个三鲜烧麦混到了纯肉烧麦的盘子里。
而凌彦西运气不好，正好夹到了其中一个。
看来，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躲在一旁偷看的厉芸这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急中生智，不仅把两个标签换了回来，还故意放了一个三鲜烧买在纯肉烧麦的盘子里。
制造了装盘师傅不小心弄错的假象。
骗过了所有人。
厉芸暗自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她觉得这一晚过得真累心，正想着回房间洗个澡早点睡的时候，忽然听到导演叫大家过去。
“说一下啊，彦西说他没什么事了，不想因为他的个人原因耽误了剧组的拍摄进度。所以咱们抓紧，把后面两场拍完！”
这时候，凌灿从走廊里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有点虚浮，脸上重新上了妆，遮住了红斑和苍白的脸色。
厉芸还是有点心虚，不敢跟他对视，往后挪了挪。
这时候，白枫走过来说：“彦西，你身体刚刚恢复一些，今晚就别拍了，回去好好休息！”
凌灿摆了摆手，说：“我没事了，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们开始吧！”
他走过厉芸身边的时候，抬眼看了看她。
厉芸心头顿时一凛。
不好，有杀气！
她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其实凌灿看她的眼神里，并没有恶意。
刚才助理小侯扶着他走过来的时候，跟他说，事发时，是厉芸把她扛回房间的。
“彦西，你不知道，刚才厉芸见你发病，特别紧张，又是给你喂药又是安排后事……”
“什么后事？”凌灿立刻瞪起了眼睛。
“啊，不是不是，我是说，她把后面要做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当时导演制片他们都傻了，是厉芸指挥大家，比导演他们想的还周全呢！”
凌灿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吃惊。
所以刚才看厉芸的眼神，有些难以名状。
这时候导演走过来说：“彦西啊，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
凌灿点了点头说：“导演，如果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我没问题。”
厉芸没想到，这美人灯一样的凌彦西竟然不像其他小鲜肉那样，排场比名气大。他竟然这么敬业，这么能吃苦。
还真是有点对他刮目相看。
……
晚上，回到住处，苏燃把今天见到方砚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方砚确实很聪明，我原本还担心她会把事情搞砸。”苏燃说道。
厉夜霆点点头，说：“我现在就追踪她的具体位置。”
他坐在写字台跟前，打开了电脑。
苏燃坐在他旁边，屏息凝神地盯着屏幕。
厉夜霆输入了那个芯片的序列号，开启了智能追踪。
很快，屏幕的地图上闪出了一个红色的光标。
“找到了，就在南城！”
厉夜霆又把地图放大，显示出了具体的位置。
“看来，那里就是他们用来关押的地下窝点。”他说道。
“燃宝，咱们再碰一碰关于巴蒙德老巢的信息。那天从小教堂上车，往东行驶了大约十五英里就离开了大路，开上了土路。”
苏接着说：“没错。我听到中途经过了一所学校，还有一家铁匠铺子……”
两人把掌握到的信息互相补充着，很快便在地图上循着路线找到了位于郊外的一栋废弃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