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决绝
沈老大算是商贾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毕竟沈老大就是个账房，说白了，就是个打工人，根本称不上商贾。
但沈老二是读书人，有秀才的功名，他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盖章定论。
沈老大想要反驳，可目光跟沈老二刚一接触，他就低下了头。
沈洛璃在旁边看着自己这大哥和二哥，自然看到了两人的眼神接触。刚才那一刻，她这好二哥给了她大哥一个特别的眼神。
也就是说，她的这两个哥哥，来之前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而且，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她二哥沈洛鸣。
这就是读书人吗？
心可真脏！
沈洛璃并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儿，她内里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但在这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一家子人都是好的。
虽然有些小算计、小心眼儿，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可是在这一刻，沈洛璃明白，她把人心想得太简单。
“呸！”
听了沈洛鸣的这番话，沈李氏直接吐了他一口唾沫。
“少跟你老娘我在这里掰扯大道理！”
“你这种畜生，也配讲道理？”
“赶紧滚！”
“老沈家还没绝后，用不到你们这两个畜生来顶门立户！”
沈李氏可不是沈老二三言两语能忽悠的。
她直接去抄起了放在墙根下的棍子，劈头盖脸地朝着沈老大和沈老二打去。
沈老大和沈老二哪儿想到沈李氏这个亲娘会这么愤怒，在挨了两棍子后，只能狼狈地从沈家的宅院里逃出去。
曹氏和王氏虽然没有挨打，但也是被吓了个不轻，追着沈老大和沈老二逃了出去。
至于他们的儿子，则是尴尬地跪在院子里。
在沈老大和沈老二跪在审理室面前的时候，沈老大的俩儿子和沈老二的独子，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三人都在进学，并非是不辨是非之人。
他们看着亲爹被祖母又骂又打，只觉得臊皮得很。
当然，他们也知道，亲爹的做法是不对的。
可他们并没有阻止。
他们懂道理，但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
若是不能留在清水村，不能继承家里的田地，他们两家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祖母！”
沈文熙是沈老大的儿子，也是沈家的长孙，在沈李氏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看到亲爹被祖母连骂带打赶出家门，他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你们也走吧！”
沈李氏望了眼开口的沈文熙，并没有给这个曾经喜欢的的大孙子一个好脸。
当沈老大和沈老二带着家人跑路的时候，他们的儿子，沈李氏的孙子们，也不曾想过送个口信来。
她不会只痛恨儿子，自然的，这三个孙子，也被她怨上了。
毕竟，沈文熙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他们的年龄比沈洛璃还要大些。
沈洛璃从村里出去打探消息，尚且知道跑去县城查一查她大哥的情况，相比之下，沈文熙哥仨就差太远了。
还是那句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沈李氏有了沈洛璃这样的闺女，再看儿子和孙子，高下立判。
第32章 一概不认！
“祖母，我爹和二叔的确是错了！”
“孙儿不想给他们辩解什么。”
“只是，文平堂弟他们还小，是撑不起沈家门户的。”
“祖母，孙儿不求您谅解我爹和二叔，但请您不要意气用事！”
沈文熙一番话，端的是很有水准。
如果他是个能立住的，那么，沈李氏还真的可能听这个大孙子的劝言。可事实上，沈李氏对沈文熙这个大孙子也是瞧不上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洛昱也不知道怎么长歪的，连带着沈文熙，也歪了。
沈文熙的一番话，乍一听很有道理。
可问题是，若是按照他的道理做了，就是引狼入室。
沈李氏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村妇。
这大孙子一番道貌岸然的话，非但没有让她觉得这大孙子是个可以信赖，反倒是让沈李氏觉得，这大孙子也是要敬而远之的。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沈李氏望向一脸期待望着她的沈文熙，眼神冰冷，握着棍子的手，都在颤抖。
“祖母……？！”
沈文熙没想到自己出面也落了这样的下场，表情呆滞、愕然。
“滚——”
沈李氏怒目而视，怒吼出声。
沈文熙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现在说啥也不好使，只能选择暂时离开。
就在沈文熙带着弟弟沈文徽和堂弟沈文峥黯然退出沈家的时候，李八斤带着村里的一帮老爷子赶了过来。
“大侄媳妇儿，这是出啥事儿了？”
李八斤到来，看到门外沈洛昱和沈洛鸣哥儿俩的狼狈样子，着实是有些好奇。
老沈家分家的很突然，其中发生了些什么，沈正勋没跟李秋实说，自然的村里人也不知道，只知道老沈家分家了。
如今，沈正勋等人还没回来，倒是沈老大和沈老二回来了，对老沈家而言，这本该是喜事一桩，咋瞧着现在的架势，不大对劲呢？
“李叔！”
“让你们见笑了！”
沈李氏见了李八斤等人，尴尬地笑了笑。
但她没解释。
只是表明了她的态度，那就是从此沈洛昱和沈洛鸣跟他们老沈家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大侄媳妇儿，这，到底是咋了？”
“正勋他们都没回来，你这……？！”
李八斤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咋还闹这一出呢？
“李叔，是我们两口子不会教孩子，养出了俩白眼狼，您就别问了！”
沈李氏是真的没脸说。
难道要告诉旁人，沈老大和沈老二这两个小畜生盼着他们老沈家的人死绝了吗？
“行吧！”
李八斤看沈李氏的样子是这般的决绝，自然不再言语。
村里的青壮不在，但他们这些老家伙也不含糊的。
一行人出了沈家门，看向还在外面守着的沈老大和沈老二。
“李爷爷！”
“别！你娘说了，你们俩跟老沈家再没关系。”
李八斤嫌弃地摆了摆手，“所以，你们还是赶紧的，走吧，咱们清水村，不欢迎你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沈李氏在清水村这么些年，那可是真的好名声。能让沈李氏这么生气，沈老大和沈老二这哥儿俩肯定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
第33章 狗咬狗
“李爷爷，不是您想的那样！”
沈老二听李八斤如此说，连忙开口，想要解释两句。
“甭说！”
李八斤果断摆手，“我老头子还没瞎，也没糊涂，该信谁，不该信谁，我这双招子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虽然沈老二是秀才，可对李八斤来讲，没了沈家老二的这一层身份，沈洛鸣算个啥？
秀才？
这洛河城的秀才老老少少地加起来，没有个两百也有个一百五，就算是县太爷看重这些个秀才，但对李八斤来讲，秀才还不如村里下地的后生。
“赶紧的，都走！”
李八斤根本不给沈老二解释的机会。
沈洛鸣看李八斤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恼火得很。
现在的他，颇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等着吧！
他沈洛鸣寒窗苦读十几年，成了村里唯一的秀才，他的将来注定是要飞黄腾达的。就像书里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今日你瞧我不起，来日我让你高攀不上！”
沈洛鸣一直都是很有骨气的人。
当然，他更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
被李八斤等一帮老爷子监督着，沈老大和沈老二两家人不得不离开清水村。
“老二，这就是你的法子？”
“我就说，不要跟咱娘玩心眼儿，直接认错就行了！”
“你非要卖弄你的那些个道理，如今，咱们没地方去了，你说，咋办吧？”
远离清水村的官道上，沈老大抬手拎住沈老二的衣领，差点点就把沈老二整个给拎了起来。
沈老二猛一巴掌抽在沈老大的手背上，厉声道：“放手！”
啪！
沈老大非但没有放手，反倒是直接一巴掌抽在沈老二的脸上。
“给你脸了啊！”
“老子被你害这么惨，还跟我动手？”
沈老大动手的毫无征兆。
沈老二更是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你敢打我？”
沈老二懵逼地望着沈老大。
沈老大哼了一声，道：“打都打了，你又能怎样？”
“老子是你大哥，长兄如父，我打你怎么了？你咬我啊！”
论读书，沈老大的确是不如沈老二，但他也不是全然不学无术。
“不敬兄长，就算你是秀才，我也照打不误！”
王氏看到自家男人被打，立刻急眼。
她不敢跟自家婆婆炸刺，但对于沈老大两口子，王氏是一点儿不怵的。毕竟，她爹是秀才，而沈老大的媳妇儿曹氏只是一介商贾之家的闺女。
面对曹氏和沈老大，王氏是自带优越感的。
王氏为沈老二出气的发飙，并没有达到应有的目的，反倒是被曹氏一巴掌就给抡倒在地上。
王氏虽然是秀才家的庶女，但也是小家碧玉的女子，相比曹氏这商贾之女，她的身板是真的不够看。
一如挨了打的沈老二，被打倒在地的王氏，也是无比愕然地望着曹氏，道：“你竟敢打我？”
已经挨了打，居然还在反问别人怎么敢打他（她），这要没有个十几二年的脑残，怕是真的问不出这样的问题。
“当家的，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曹氏没搭理王氏，而是望向沈老大。
第34章 消息
“树挪死，人挪活！”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沈老大回望了后方的清水村一眼，已然是做了一个决定。
这世道，向来都是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襄王谋逆被诛，西戎人侵入襄城府，屠灭了半个襄城府地界的百姓，无数的村落已经荒废。
那些无主的房屋和田地，朝廷肯定会别的府县的百姓过来，百废待兴，一片混乱，他们一家子何不来个浑水摸鱼？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被查出来，但是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
沈老大直接带着一家人离开了洛河城地界，去了临近洛河城的济水县，选了一处较为偏远的小山村，就在那里落了户。
至于沈老二则是灰溜溜地回了襄城府的府城，就此做了上门女婿，连带着他的儿子，也改了姓氏，跟着王氏姓。
王氏，本是王家的庶女。
可因为沈老二的缘故，王氏在王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一门两秀才，这在襄城府也是不多见的。
沈老二的老丈人王秀才在知道老沈家的情况后，很满意沈老二的选择，并且利用手里的人脉和钱财，打算帮沈老二改换户籍，让他去南陵府参加科举。
为了刺激沈老二，王秀才特别说了，只要沈老二能考上举人，那么，王家的家业就全部交由沈老二继承，甚至于沈老二的儿子也能重新跟着沈老二姓。
听了老丈人的这一番言语，沈老二可谓斗志昂扬。
至于他到底能不能考上举人，可就得实践出真知了！
……
沈老大和沈老二的不同抉择，沈家人一无所知。
事实上，从沈李氏将两人赶出家门的那一刻，他们就在跟老沈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洛璃每天都会去村子外面溜达，盼着某天能看到沈正勋等人归来。
只是，沈正勋等人不见影子，反倒是看到了许多的百姓拖家带口地到了洛河城。
等到夏天过去，沈洛璃发现，襄王谋逆、西戎肆虐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临近清水村的河埠镇完全恢复了往日的人来人往。
各个村子，也都有了人家，或多或少。
襄城府活过来了！
只是，清水村的情况却不够好。
少了青壮，家家少了顶梁柱的男人，只靠一群老弱妇孺，清水村的未来，有些黯淡无光。
“李爷爷，官府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这一日，李八斤等一帮老人家去了洛河城归来，沈洛璃在路口等到了他们，急忙迎了上去。
“有消息了！”
李八斤呵呵一笑，“你爹他们都好着呢！”
“真的？”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李八斤此刻的心情是真的很好，“这一次，朝廷能这么快打赢，你爹他们可是战功卓著！”
“那，都打完仗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也没个消息送回来？”
“襄城府都快没人了，咋送消息？”
李八斤如此一说，沈洛璃瞬间醒悟，自己这是犯了常识性错误啊！
襄城府，在襄王谋逆和西戎肆虐的双重打击下，真可以说是十室九空，朝廷的力量之前跟本影响不到这里，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收到书信的。
第35章 家书
“李爷爷，那，我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既然确认了消息，回来的的时间肯定也该定下来了吧！
沈洛璃期待地望着李八斤。
李八斤抬手捋了捋胡子，道：“这个，不好说！”
“县城传来的消息，你爹他们立了大功，朝廷是有封赏的。你爹，被封了开国县男的爵位，也给了一小块封地。”
“啥？！”
沈洛璃听到李八斤的这番话，更是愣住了。
她爹封了开国县男，还有封地？
怎么可能呢？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县太爷也不清楚，反正吧，就是这么个事儿。反正，等着就是了！”
“仗都打完了，你爹他们总会回来的！”
李八斤等人的心情都是很不错的。
这一场仗，村里出去的人虽然也有受伤的，但没有死人，而且人人得了军功。虽然说只有沈正勋一个人封爵，但村里其他人也得了赏赐。
这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对了，这里有一封信，是你爹让人捎过来的，你赶紧给你娘送过去吧！”
“谢谢李爷爷！”
沈洛璃接过信，转身跑得飞快。
她其实是很想跟李老爷子吐槽一番的，既然有信，您老人家不早点拿出来，跟她说这么多没头没尾的话，真是闲的。
一溜烟跑回村里，沈洛璃将书信交给了亲娘沈李氏。
信封里的信纸只有一张，简单地写了些话语。
而看完了书信的沈李氏竟是一下跳起来，冲出房间，急声道：“老三家的！”
听到沈李氏喊话的沈老三媳妇儿宋氏从自个儿屋里出来，望向自家婆婆，表情微微有些木然。
自打知道沈老三早已没了这消息后，宋氏的精气神就散了大半。
“老三家的，老三有消息了！”
“老三还活着，还活着！”
“还活着！”
沈李氏激动地抓着宋氏的手，眼泪汪汪的。
而听到沈李氏这激动的言语的宋氏，先是愣住，继而两眼瞪大，死死地看着沈李氏，道：“娘，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老三还活着，你看，信上写了！”
沈李氏急急地将手里的信纸递到宋氏的面前。
宋氏一脸的无奈，道：“娘，我不认字啊！”
“哦，对，我忘了！”
“闺女，快，读给你三嫂听！”
沈李氏当即把信塞给沈洛璃。
沈洛璃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接过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信就是简单的报平安的家书，其中提到了沈洛璃三哥沈洛器的消息。沈洛器的确是活着，只是之前在跟西戎人的战斗中被打坏了脑袋，忘了很多的事情。
这一次，沈洛器又被打了脑袋，然后，记起了自己的身份。
这要是放在沈洛璃穿越前的影视剧里，估计要被喷出翔来，可在这里，沈洛璃只觉得自家三哥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不过，万幸的是，这结局还算是好的。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确认沈洛器无恙，宋氏也是激动得眼泪汪汪，在之前，她都已经绝望了的。可如今，柳暗花明啊！
第36章 清水村出了个福娃娃
事实上，李八斤带回来的家书不少。
清水村的青壮，几乎是人人写了家书带回来。即便是那不会写字的人，也找了人代笔。
这一日，沈洛璃挺忙的。
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识文断字的人，她奔走各家，帮忙读信。
隔了大半年才收到消息的村里人，都是喜出望外。
李八斤更是宰了家里的大肥猪，全村人一起吃流水席，反正就是乐呵。
……
只是，当清水村沉浸在欣喜中时，在襄城府的府城有一则消息慢慢传开了。
洛水城河埠镇清水村出了个福娃娃！
这福娃娃自然就是沈洛璃。
没人知道这消息最早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但是传的是有鼻子有眼。
什么因为沈洛璃，沈老二考上了秀才，沈老五的媳妇儿生了龙凤胎，连带着沈洛璃她爹的瘸腿也康复了，如今还被封了开国县男的爵位。
如此消息一传开，襄城府不少人家就盯上了沈洛璃。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让人上门提亲，毕竟沈洛璃这还不满十一岁。
只是这些人家也都是人精，他们没找人上门提亲，但却是借着沈正勋封爵这事儿，纷纷派了家中人前往清水村老沈家送礼。
消息在襄城府传开，自然是传到了沈老二老丈人那一家子的耳中。
此时，沈老二已经被他老丈人安排去了南陵府一家书院求学，户籍也给转到了南陵府，只待一朝中举，光耀门楣。
“这可怎生是好？”
王秀才听到外间传来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老二做了他老王家的上门女婿，这要是等沈正勋回来知晓，他们老王家还能有好日过吗？
“老爷，要不，把姑爷喊回来？”
王秀才的原配夫人蔡氏出身不凡，而此番沈老二能去南陵府求学，靠的就是蔡氏娘家发力。
“喊回来做什么？”
“当然是让姑爷回沈家啊！”
蔡氏瞪了王秀才一眼，“反正，姑爷这事儿，咱们也没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只要咱们不承认，那么，这事儿就不存在！”
“成吗？”
“试一试吧！”
蔡氏一声长叹，“唉，造化弄人啊！”
他们都没想到老沈家还能翻身！
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们咋也不会这么干。
这下倒是好，之前的人情白费了不说，还得重新算人情，得把沈老二的户籍弄回来，不然的话，根本就没办法跟沈正勋交代。
……
老王家郁闷纠结的事儿，沈家人一概不知。
不过，沈洛璃的福娃娃名声，却是被沈家人知道了。
知道自己被扣上了福娃娃的名声，沈洛璃其实是很懵逼的。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福娃娃。
沈老二考中秀才，那是多年用功的结果，这事儿居然也能往自己身上扣！
还有更离谱的，她五嫂生了双胞胎这事儿，分明是人家两口子的功劳，咋也能扯上她呢？
这特么的，到底是谁在造谣啊？
自己虽然有空间，是穿越过来的，但她真不是什么锦鲤福气包啊！
第37章 阴谋论
啥叫锦鲤福气包？
就沈洛璃看过的那些锦鲤文中，锦鲤福气包都是老天爷的宠儿，是百分百心想事成的。想吃肉了，各种的野味自己蹦出来，甚至干脆往锦鲤的家里蹿。
而她这边，就从没遭遇过这样的好事儿。
不客气的说，除去穿越特性和空间，沈洛璃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于，她可能还不如这时空土生土长的姑娘。
就这样，自己居然被人扣上了福娃娃的大帽子！
“这不是好事儿吗？”
沈李氏听到这传闻，倒是觉得很不错。
毕竟，闺女是福娃娃，将来嫁人的时候，就可以好好挑一挑了。
也不是沈李氏飘了，而是这做娘的，谁不想自己的闺女嫁个好人家？
而这娶媳妇儿的人家，又有谁不想给自家娶个有福气的媳妇儿？
沈洛璃有了这福娃娃的名号，在沈李氏看来，这真的是一桩大喜事。
“娘，我咋觉得不对劲呢！”
沈洛璃郁闷地望了自家喜洋洋的亲娘一眼，“二哥考上秀才十年了，五嫂怀了龙凤胎的事情，也十年了！”
“十年时间，都没有人说我是什么福娃娃，这忽然就有人说我是福娃娃，而且还不是从咱们村传出去，是从府城传出来的。”
“您就不觉得不对劲么？”
老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而沈洛璃这事儿，却是恰恰相反。
“有什么不对劲的？”
沈李氏瞥了沈洛璃一眼，“你爹现在封爵了，咱家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些人啊，这是起了别的心思呢！”
“娘，感情你都明白啊！”
沈洛璃很无语。
沈李氏哼了一声，抬手在沈洛璃的额头戳了一指头，道：“不然呢？你以为你娘是个蠢的吗？”
“这些弯弯道道，只要有脑子，都能想明白。”
“不过，不管那些人打着什么主意，只要咱们自己不昏头，那就万事大吉！”
“……”
沈洛璃这次是真的没言语了。
好嘛，她这活了两辈子的人，居然还不如自家亲娘想得明白。
传播她是福娃娃的人，肯定是有所图。
但不管这人在图谋什么，只要他们一家子保持人间清醒，那么，他们就能借着这股东风，扶摇而上。
等等！
沈洛璃又一次阴谋论了！
如果对方就是想要他们借东风呢？
毕竟，对方的算计太直白，只要脑袋还保持清醒的人，就不会上当，而是会顺势而为。
“你可闭嘴吧！”
听到沈洛璃的这一番分析，沈李氏直接瞪了沈洛璃一眼，“就咱家这成色，别个能图咱啥？”
“娘，这个，或许得等爹回来，问问爹才知道！”
反正，沈洛璃就是觉得事情不简单。
对方散布她的谣言，或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李氏听了沈洛璃的这番话，也是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等你爹回来，问问你爹吧！”
“这段时间，别到处乱跑了，知道么？”
在沈洛璃的阴谋论下，沈李氏也没了最初的淡定。
第38章 蔡氏登门
这段时间，老沈家的访客很多。
沈李氏每回都是请了李八斤出面接待，毕竟她一个妇道人家并不适合接待这些外来的访客。
而这一日，又是一辆马车到了老沈家的门外。
看到马车到来，沈李氏就准备打发沈老三的儿子沈文平去请李八斤过来，结果发现来的竟是沈老二的丈母娘蔡氏。
这是亲家！
虽然沈李氏对大儿子和二儿子的薄情十分心痛，甚至都不想再认这两个儿子。可面对沈老二的丈母娘蔡氏，沈李氏还是保持了克制。
“亲家母，屋里请！”
沈李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沈老二去了府城后做的事情，沈李氏也是有所耳闻的。
王秀才和蔡氏以为沈老二入赘的事情没有大操大办，便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惜，他们实在是低估了周围人的八卦程度。
这些天，府城那边许多人家派了人来老沈家拜访、送礼，自然也将府城里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亲家母，我是来给你赔罪的！”
进了屋里，宾主落座，蔡氏就开门见山道明了来意。
沈李氏闻言，当即眨了眨眼，道：“亲家母这话从何说起啊？”
对于蔡氏所言，沈李氏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有些话，说的太直白，并不好。
“亲家母，去年的时候，西戎入寇，非是洛鸣那孩子不想给你们送信，而是西戎人来得突然，直接围了府城！”
“再有襄王谋逆，我们都是焦头烂额……”
“一些书生去声讨襄王，结果被襄王府的护卫屠戮全家，府城内人人自危，我们都没有办法送信出来！”
“非是洛鸣他不想给亲家送信！”
“是这样么？”
听了蔡氏的话，沈李氏一副恍然的样子，“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了老二！”
“亲家母，就算洛鸣不是我家姑爷，这事儿，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我也得说一句，亲家母你是真的错怪了！”
蔡氏一本正经地开口。
可惜，沈李氏的表情淡然，看不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亲家母，我这次来呢，主要还是为了洛鸣这孩子！”
“因为襄王谋逆，有部分书生舍生取义，朝廷对这些人大加褒奖。而对于另外的部分人则是诸多打压！”
“我跟我家老爷考虑再三，为了洛鸣这孩子的前程，也为了文峥的前程，就给他二人改了户籍，寻思着让他们爷儿俩去南陵府求学，科举！”
“这事儿，之前没有跟亲家你们商量，是我们的不是！”
蔡氏一番话，说的是相当大义凛然。
最重要的是，避重就轻。
沈老二的入赘，沈文峥的改姓，都被她给略了过去。
沈李氏明白蔡氏为什么这么说，毕竟这种事情没有摆在明面上，大家都可以哈哈一笑，就当没发生过。
可若是摆在了明面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沈李氏笑了笑，道：“倒是让亲家费心了！”
“亲家这么费心为老二爷儿俩谋划，我真不知道说啥好了！”
“你看，我家这当家的还没回来，这事儿，不如等我当家的回来再说，如何？”
第39章 一言不如一行
蔡氏为啥来，沈李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对于二儿子的所为，沈李氏是真的伤了心，寒了心。她不曾亏待这个儿子，不敢说是掏心掏肺，但也是尽心用心了。
可换回来的是什么？
大难临头，他不念着家里人也就罢了。
可在沈正勋他们下落未知、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沈老二不想着去打探消息，而是想着来抢夺家产，这样的儿子，要了干什么？
可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是蔡氏，沈李氏还是要给对方留些脸面。
她虽然说要等沈正勋回来再说这事儿，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那就是不认沈老二。
这意思，蔡氏懂！
可蔡氏却必须不懂装懂！
沈正勋封爵，虽然是最低等的开国县男，但沈正勋有封地啊。
有封地的爵位，跟没有封地的爵位，是截然不同的。
有封地，就意味着沈正勋这是在皇帝心里留了名，是简在帝心的人物。
“亲家母，圣人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蔡氏深吸一口气，决定继续努力下，“洛鸣这孩子终究是你的儿子，他一时行差踏错，只要肯改，就是好孩子！”
“亲家母，你觉得呢？”
蔡氏眼巴巴地望着沈李氏，希望沈李氏能生出一点的恻隐之心。
毕竟，沈洛鸣也是沈李氏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亲家说的在理！”
沈李氏并不否认蔡氏的话有道理。
可问题是，道理谁都会讲，但将道理付诸实践的人，却很少。
别人会不会原谅沈老二，沈李氏不知道。反正她是不会原谅的。
她不缺儿子，也不缺孝顺的儿子。
若是沈老二还小，她会原谅他，教他，可沈老二不小了，又考上了秀才。他什么道理不懂？
论起讲道理，沈李氏可不认为自己能讲得赢这个儿子。
所以，大道理甭讲，好听的话少说。
一言不如一行！
说得再漂亮，再好听，做出来的事情却是让人恶心。
“只是，这等事情，还是得我家当家的说了算！”
你说的在理，你说的好听，不好意思，我不能当家作主。
沈李氏明白为什么是蔡氏上门，所以，她干脆啥啥不认。毕竟，她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妇道人家，这种大事情，是她能做主的吗？
蔡氏没想到沈李氏这般的油盐不进，最终只能讪讪而去。
沈李氏全程智商在线，而且彬彬有礼，让蔡氏心里憋屈，却找不到发泄的理由。
“亲家，常来啊！”
送了蔡氏出门，沈李氏不忘乐呵呵地招呼一声。
至于这蔡氏还会不会来，沈李氏没考虑过。
想来她这回离开，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来了。来干嘛？丢人现眼么？
在这，蔡氏又是那王氏的亲娘，来这一趟，丢这一回脸，已经是极限了吧！
送了蔡氏离开，沈李氏就回了家里，让沈洛璃将蔡氏带来的礼物都给丢出去。
“娘，你这就不对了！”
沈洛璃听到亲娘气呼呼的话语，当时就乐了。
“璃儿！”
看沈洛璃想要留下蔡氏礼物的举动，沈李氏就沉下了脸。
第40章 想通了的沈李氏
“娘！”
沈洛璃凑到亲娘的身边，挽住对方的胳膊，晃了晃，“我知道，您心里有气！”
“可是，这跟咱们收下礼物有什么关系呢？”
“要我说啊，这东西，本来就是咱们该拿的！”
“二哥都成了他家的上门女婿，咱们收他们点东西，完全没毛病！”
沈洛璃何尝不明白沈李氏的想法？
无非就是瞧不上王家的处事之法，再就是对沈洛鸣这个儿子，心里有气。
不过，沈洛璃的想法恰恰相反。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气的呢？
儿大不由娘！
沈洛鸣那么大个人，不仅仅是成家了，儿子都十多岁了，早已经是翅膀硬了。
翅膀硬了，自然就想要自己飞了。
只是，沈洛鸣的做法，让人寒心。
“我就是不想要他家的东西！”
沈李氏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就是心里有气。
“那咱们岂不是亏大了？”
沈洛璃叹了口气，“您想啊，您跟爹把二哥养这么大，还供他读书，给他娶媳妇儿，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您亏不亏？”
亏不亏？
亏！
可这一切能怪谁呢？
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长歪了，他们都没察觉。
不对！
沈李氏沉默了下来。
在这一刻，她回想起了曾经一直被忽视的往事。
沈洛鸣并非是什么读书种子，只是比别的人花了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在读书上，而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地读书，并非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逃避下地干活儿。
在那个时候，她看这个儿子这么拼命读书，也就听之任之。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儿子就已经长歪了。
自作孽啊！
沈李氏一直觉得自己对几个儿子虽然不敢说一碗水端平，但至少是大致公平，可到现在她才恍然明白，自己还是偏心了。
可惜这偏心，并没有换来被偏宠的儿子的回应。
“娘，您没事儿吧？”
沈洛璃很快发现了亲娘的不对劲，忙道，“娘，您别生气了，既然你不想要这些东西，那我丢出去就是了！”
事实上，蔡氏带来的礼物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无非就是些吃穿之物，折算下来，也不止几个钱。
沈洛璃并不是贪图这点东西，只是觉得这本就是他们家该得的。总不能白白为人家培养了一个还算有出息的上门女婿吧？
但亲娘对这个耿耿于怀，她自然得先紧着自家亲娘为先。
“不用了！”
沈李氏摆了摆手，道：“黎儿你说得对！”
“这些东西，本就是咱们该得的！”
“你爹和你娘费了大心思，总不能白白给人养了个上门女婿！”
“只是，就这点东西，是不是太少了点呢？”
沈李氏想明白了，想通透了，自然也就不再执着于自己的那点心思。
事实上，在之前的时候，沈李氏虽然赶了沈老二和沈老大出沈家，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抱着一丝期待的。
但是到这一刻，沈李氏想明白了，心中的期待自然也就散了。
“娘，我觉得，差不多了！”
沈洛璃眨了眨眼，“要东西太多，万一王家退货，就不好了！”
第41章 归来！
对于自家二哥，沈洛璃的观感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好。
因为，沈洛璃很早就发现，他二哥在家里就跟个大爷一样。平时干活的时候，总是会各种的偷懒，很多时候更是摆出一副忘我读书的样子来逃避劳动。
或许在别人看来，沈洛鸣是读书种子，将来有大出息。
可在沈洛璃这个穿越人士看来，他这个二哥注定没多大的出息。
真心读书的人，跟那些拿读书做挡箭牌的人，是有明显区别的。巧的是，沈洛鸣就是一个把读书做挡箭牌的人。
或许，经历了这一番挫折，沈洛鸣可能会有所转变。
可一个人的资质在那里摆着，未来的成就上限基本是注定的。
沈洛鸣做了老王家的上门女婿，固然是丢了老沈家的脸。但在沈洛璃看来，这并不算什么。
如果把老沈家当成一个企业，那么，沈洛鸣就是不良资产，是应该剥离的。
现在的情况，沈洛璃觉得就挺好。
不客气的说，如果让沈洛璃在她大哥和二哥之间选择一个回归沈家的人，沈洛璃是宁可选她大哥沈洛昱的。
老祖宗有言，世间负心人，多是读书郎。
沈李氏听了沈洛璃的这一番掰扯，幽幽一叹，道：“我家璃儿就是聪明！”
她也是才想明白这一层，哪曾想，自家闺女这么丁点儿一个人，居然看得如此透彻。
“那是，我可是随了娘您的！”
沈洛璃一点儿不谦虚地回了一句。
自夸的同时，捎带上亲娘，一下就把沈李氏给逗乐了。
因着沈洛璃的开导，沈李氏的心情好了很多。
关于沈洛鸣的事儿，也就此告一段落。
……
半月后，沈正勋等人终于回来了。
出行的时候是多少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多少人。
只是，有些人却是有了无可挽回的伤残。
沈洛璃也见到了已经几年没见的三哥沈洛器，她没多少的感触，倒是她三嫂宋氏哭得稀里哗啦。
好吧，这一天的清水村，好些人都喜极而泣。
李八斤看到人都回来了，直接大手一挥，摆宴，庆祝。
可惜，老爷子这次的决定没多少人响应。
大家都忙着团圆，忙着聊天，谁有心情去整治什么饭菜？更别说要整治饭菜，还得先杀猪宰鸡！
……
沈正勋回来之前，已经知道西戎人入寇襄城府的事儿，他一度也是担心无比。直到后来收到消息，才算是安下心来。
对于自家媳妇儿因为这事儿赶了大儿子和二儿子出门的情况，沈正勋完全没有意见。
若是当时他在家，怕是能把沈老大和沈老二的腿给打折了。
至于沈老二入赘老王家的事情，沈正勋更是漠不关心。
这种儿子，便是死了，他都不带有一点触动。
“璃儿不错！”
“不愧是我沈正勋的闺女，一身是胆呐！”
在知晓沈洛璃曾经跑去县城查看情况，并且建议村里人搬回村里，还在路口打死了不少西戎人的事情后，沈正勋着实是欣喜得紧。
这巾帼不让须眉的行为，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第42章 亲事
“胡说什么呢？”
听到沈正勋如此夸赞自家闺女，沈李氏直接冲着沈正勋瞪眼了。
“这种事情，是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该做的吗？”
“你别在这里胡扯！”
“这事儿，不准再提！”
“要是传扬出去，闺女以后还咋嫁人？”
沈李氏是真的挺担心这个的。
毕竟，正常人家的女娃儿，哪里做得出这些事情？
沈李氏后来从李八斤他们的嘴里听到自家闺女曾经直面西戎人的事情，当时可是给吓得够呛，等听说沈洛璃还用山上的石头砸死了十多个西戎人，沈李氏当时真的是手脚冰凉。
她想的不是闺女有多厉害，而是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为此，沈李氏没少冲着沈洛璃说教。
如今沈正勋不批评闺女也就罢了，居然还夸赞起来，这简直就是在跟她唱反调。
“是，是，媳妇儿你说得对！”
沈正勋当即一本正经地看向沈洛璃，道：“闺女，你娘的话，你听到了吧？”
“我告诉你啊，以后，可不准这样了！”
“不然的话，小心嫁不出去！”
“……”
沈洛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很想问问亲爹，您老人家说这话是认真的吗？这一时一个态度，也太没有自己的立场了吧！
不过，沈洛璃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在这个家里，除非是重要的大事。
不然的话，当家做主的人必然是她娘。
而关系到沈洛璃的事情，九成九都是亲娘说了算的。
沈洛璃干脆闪人，免得又被亲爹背刺！
……
“对了，前些日子，府城那边传出了咱家璃儿的一些说法！”
在沈洛璃离开后，沈李氏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飞快转移了话题。
“我知道！”
听到沈李氏的话，沈正勋的脸色就变的十分严肃，“这事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咋知道？”
听到沈正勋的话，沈李氏瞬间不淡定了，眼睛瞪老大，杀气腾腾地瞪着沈正勋。
“媳妇儿，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沈正勋一看自家媳妇儿急眼了，连忙出声安抚，并且开始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次，我带村里人出去，救了个大人物！”
“对方欠了我一条命的人情！”
“所以，他这是瞧上了咱家璃儿？”
沈李氏的脸色更难看了。
明明对方欠了救命债，咋瞧着这架势，他们还得赔上自家闺女呢？
“当家的，这事儿不成！”
沈李氏脸色说不出的严肃，“从来这婚姻之事，讲求的是门当户对。咱家小门小户，哪里能配得上那高门大院的大人物？”
虽然人人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可这门第差距太大，终究不是个事儿。
甭看沈正勋没说那位大人物的身份，但沈李氏知道沈正勋的为人，能让沈正勋称为大人物的人，绝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他们高攀不起的。
“这事儿，只怕是不好拒绝！”
“咱家璃儿还小！”
“人家愿意等！”
“你到底是帮谁的？”
眼见沈正勋一直帮对方说话，沈李氏当场冒火了。
第43章 明悟
沈正勋被自家媳妇儿带着怒气的一句质问给问得愣神了！
对啊，他是帮谁的？
“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咱家璃儿若是受了委屈，咱们能帮上忙吗？”
“你到底在想啥？”
沈李氏是真不看好这门亲事。
“媳妇儿，这事儿，你说得对！”
“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沈正勋经过一番反思，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欠下他救命之恩的大人物已经上了年纪，这门亲事若是成了，那么，这位大人物在世的时候还好说，可若是他过世了，那就很可能是人走茶凉。
“这事儿，我会解决的。”
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沈正勋也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毕竟，对方欠了他的救命之恩，那么，主动权也就在掌握在他的手上。只要他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么，对方总不至于强人所难。
“你说的！”
沈李氏听到沈正勋如此说，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说的！”
沈正勋正色回应。
……
沈正勋等人回来清水村，消息传得还是挺快。
在他们回来的第三天，就有许多的人赶到了清水村，拜访沈正勋这位新鲜出炉的开国县男。
在这些人中，跟老沈家有姻亲的王秀才，无疑是相当尴尬的。
作为沈家姻亲，王秀才做的无疑是很不地道。
西戎人入寇，他们不曾送消息来清水村，后来猜测沈正勋可能已经出了意外，更是收了沈老二做上门女婿。
如今沈正勋回来，若是要跟老王家清算，王秀才真真是没好日子过的。
不过，沈正勋显然是没这个心思。
儿大不由娘！
沈老二自己的选择，他不会干涉，确切地说，是没这个干涉的想法。
强拧的瓜不甜。
沈正勋自问不曾亏待了沈老二，甚至对他多有偏宠。可这儿子始终不知足，既然如此，那么，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倒是沈老大那里，沈正勋让沈老五跑了一趟。
不过，沈正勋也不是要让沈老大回归沈家，而是训了他几句，有点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味道。
沈老大在沈老五走后，痛哭流涕，懊悔不已。
然而，错已铸成，他再也回不到以前。
沈正勋可不知道沈老大的懊悔，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让沈老大重归沈家。
倒是沈老大的老丈人家，后知后觉地知晓沈正勋发迹后，很不要脸地凑到了近前，打算缓和关系，套一下近乎。
虽然这老曹家不曾让沈老大当上门女婿，但沈正勋一直觉得沈老大变成现在的样子，老曹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沈正勋并不会将所有的责任丢到老曹家的身上，但也不会再跟老曹家有多少的来往。
危难来时，不曾念着你，虽然这是人之常情。
但这样的人，不值得来往，却是肯定的。
沈正勋没有为难老曹家，保持了面子上的和谐。可让沈正勋冒火的是，这老曹家的人居然不要脸到了一种境界。
沈老大的丈母娘曹田氏居然找到沈李氏的跟前，要为她的娘家侄子求娶沈洛璃。
第44章 闹掰
“亲家母，真不是我吹，我娘家那小侄子，可是比你们家老二当初都要出色！”
“那孩子读书，可是真的厉害。”
曹田氏夸起她娘家的小侄子，那叫一个不遗余力，为了表明对方的出色，更是拿沈老二出来做比较。
本来就不爽曹田氏的沈李氏，又听曹田氏这么说，就更冒火了。
沈李氏的确是对二儿子不满，但听到别人贬低沈老二，沈李氏还是很生气。
“亲家，我们家璃儿还小，亲事不着急的。”
“这事儿，你就别再提了！”
沈李氏碍于两家的关系，到底是没有发火。
可她的隐忍，换来的不是曹田氏的知难而退，而是得寸进尺。
“亲家母，瞧你这话说的，年龄小，可以先定亲的嘛！”
“我那娘家侄儿，也是不大。”
曹田氏不依不饶。
虽然如此做有些招人嫌，但万一这门亲事成了，她娘家也就跟老沈家有了联系。而有这一层关系在，他们家跟老沈家的那点隔阂，早晚都会散了去。
是以，乍一看，曹田氏是为了她娘家求的这门亲事，实际上，她还是在为老曹家着想，是曲线救国之策。
“亲家，可能说的太含蓄，你理解不了！”
“那我就直白点儿说吧！”
沈李氏看曹田氏这般必知进退，也没打算再给对方留脸面。
“这门亲事，我是不认同的！”
“亲家你那娘家侄儿如何，跟我家璃儿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李氏不想再跟这种曹田氏装傻的人浪费时间。
既然你喜欢装糊涂，那么，我就干脆把一切都揭开，倒要看你是不是还能继续装傻充愣！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当沈李氏明确表明态度，曹田氏的脸色瞬间变了。
“亲家母，你们老沈家这是飞上枝头了，不认咱们这些穷亲戚了吗？”
眼见软话不起作用，曹田氏依旧是没有退缩，而是玩起了激将法。
简单的几句话，就给沈李氏扣了一定大帽子。
沈李氏哪儿想到曹田氏居然如此无耻！
这说亲不成，就给他们家头上扣帽子，这是想干啥？
“亲家，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驳！”
沈李氏听到曹田氏扣的大帽子，直接沉下脸来，“咱们以后啊，还是不要来往了！”
本来嘛，就算是两家结成了儿女亲家，可这两家的之间的走动，也没得有几个是常来常往的。
曹田氏想要跟老沈家扣帽子，沈李氏如何能惯着她毛病？
“请吧！”
“慢走不送！”
沈李氏可不是那种没有魄力的无知妇人。
在曹田氏说出这种话后，沈李氏就知道，两家的关系可以断了。
原本就走得动不频繁的两家人，如今正好是彻底断了关系。
沈李氏直接逐客出门。
曹田氏闹了个大没脸，灰溜溜地走了。
当然，被沈李氏怼了的曹田氏注定是不甘心的，从沈家离开，她就开始在背地里散播老沈家的坏话。
不单单是说沈家坏话，还编排沈洛璃的瞎话，说什么沈洛璃并不是什么福气娃娃，还说沈洛璃多嘴多舌，好吃懒做……
第45章 女怕嫁错郎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曹田氏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妇，影响力有限。但老曹家作为沈老大的岳家，跟老沈家的姻亲关系，让曹田氏的话多了一点儿独家爆料的味道。
结果就是，曹田氏败坏沈洛璃名声的造谣，传播效率非常高。
仅仅是半月时间不到，福娃娃沈洛璃的名声就有些毁誉参半了。
等作为当事人的沈洛璃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她的名声已经被毁得差不多。
沈李氏知道这事儿后，气得直接拎了棍子，要去找曹田氏算账。
“娘，您可千万别去！”
沈洛璃第一时间拦下了亲娘。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福娃娃，如今不过是一切回归原点，这可是好事儿啊。
再说了，这种事情是清者自清的。
跟曹田氏闹起来，且不说未必能破了曹田氏的造谣，指不定还会被倒打一耙呢。
“媳妇儿，我觉得璃儿说的在理！”
沈正勋也不赞同沈李氏去找曹田氏算账。
“在理个屁啊！”
沈李氏直接爆了粗口，哪怕是当着亲闺女的面，“咱家闺女的名声还要不要？”
“将来还要不要嫁人？”
“不要！”
沈洛璃第一时间接话，“娘，这事儿，您听我的，一准儿不会错！”
名声？
她在乎吗？
不客气的说，沈洛璃是真的不在乎这个。甚至于，她还希望自己的名声能坏一点儿，如此也就不用面临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糟糕局面。
这可是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空！
沈洛璃虽然不是不婚主义者，但至少，她得找一个她自己满意的。
盲婚哑嫁，不是她想要的婚姻。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沈李氏异常无语地望向沈洛璃，“女孩儿家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你现在不当回事，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娘，您放心，我保准不哭！”
沈洛璃知道亲娘是为了她着急上火，但她打心底觉得这不是个事儿。
老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的名声，尤其是福娃娃的名声太响，势必引来一些居心叵测之辈。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面对居心叵测之人，尤其是对方带着伪装而来，不是谁都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洞若观火，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女怕嫁错郎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借着曹田氏的这股东风，让自己成为一个有毛病的人。
如此一来，即便她爹是有封地的开国县男，盯着她的人也会少很多。
说起来，沈洛璃都想去跟曹田氏送一面锦旗。
在沈洛璃的坚持下，沈李氏到底是没有去找曹田氏算账。
当然，沈李氏人是没去，却指使沈正勋走了一趟，去见了沈老大的老丈人。
沈正勋并没有在曹家多待，属于来去匆匆那种，而结果呢，却也是很喜人，曹田氏在沈正勋离开后，被打了一顿。
曹田氏被打的挺惨，若不是曹田氏给老曹家生儿育女，又曾为她的公婆守孝三年，怕是要被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