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一家彩票站的工作人员就挺敬业的，抬头瞅了二人一眼后，就以不得向未成年人售卖彩票为由拒绝了他们。
这张脸很显小，涂玺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姚远似乎是有备而来的，不慌不忙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说：“姐姐，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下个月就成年了。”
被半大小子叫“姐姐”，女工作人员似乎挺受用的。接过姚远的身份证一瞅，发现这娃娃脸没说谎，下个月就十八了。
就算侥幸中了奖，彩票的有效期是两个月，晚点去领奖，似乎也还行。
而且中奖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没中奖的话，满不满十八就更没有关系了。奔四的女工作人员也是个灵便的，开店嘛，不就是为了赚钱。
只要不犯fa，在边缘稍微试探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她就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点了几下，按照涂玺的要求给他们打了三百注彩票。接着，二人又如法炮制，在其他彩票店也分别买了些，把钱花得精光。
直到快要分开，涂玺都没问为啥姚远要比自己身份证上的年龄大一岁，她从来不是个喜欢窥伺别人秘密的人。
最后还是姚远自己忍不住解释道：“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初三复读了一年，在县里。因为之前太皮了，就知道玩儿，抽烟喝酒打架，整个一纨绔子弟，把我妈气狠了。所以复读那一年，我妈把我丢到县一中，在学校寄宿，让我自生自灭。”
“县里的孩子很淳朴，但没有人说普通话，就连老师讲课都用的方言。我花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听懂他们的方言，却始终融不进去。因为在那，我就是个异类。孩子们都很乖，也很努力。有人甚至连饭都吃不饱，三餐都是两毛钱一个的馒头，眼里却迸着学习的光。”
“我在那熬了一年，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懂的道理，所以高中才变成所谓的乖孩子和老师眼里的尖子生。从高一起，我就心无杂念的好好学习。我是自己考进一班的，没让家里找关系。就好像开窍了一样，突然就明白了学习的重要性。”
“好嘛，谢谢你送我一个秘密。不过在我眼里，你仍然是个小屁孩，谁还没个过去呢。别忘了，我真实年龄可是二十七，够当你姐了吧。”
“嗯，涂姐，这件事我就跟你一个人说过，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我那年吃的苦，我连跟我妈都没提起过。”姚远不好意思的说。
“好，一言为定。现在我俩都有秘密在对方手里握着，既公平又安全，不是吗？”涂玺眨眨眼，调皮的岔开话题。
听到这里，少年毛毛虫似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外面太热了，二人很快挥手告别。
当天晚上不到九点半，涂玺就把电视调到了彩票频道。说实话，虽然在姚远面前，她表现得还挺胸有成竹的，其实她心里也没谱。
毕竟距离当初无意间撞到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而且梦这东西，还挺虚无缥缈的，她也没把握这号码对不对。
如果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