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真实的演员
大年初八，年味未散，亲爱的剧组悄无声息开机。
没钱，请不起媒体记者，袁华并没有举行开机发布会，他也用不着办开机发布会。
黄博，周迅,袁华，这三个名字拉出去就是票房。
半个月前的金鸡奖颁奖典礼现场，黄博凭借鬼吹灯成功斩获人生中第二座影帝，现在风头一时无两，火着呢，
周迅就不用说了,周公子从来都是人气爆棚。
佟大围和袁华也不弱,两人年轻,粉丝多。
唯一差点的就是景恬，但也不重要了，因为她不是女一号，她的存在就是添砖添瓦，给故事增加色彩。
拍战国的时候孙洪雷等人全都捧他一个，她撑不起，这次不一样，她是配，主要看点在袁华，周迅身上。
少了针尖对麦芒，她演起来也没那么累。
“祝亲爱的剧组开机大吉！”
中午，挑了一个吉时，摆上猪头,腊肉，水果,陈可欣带着一众演员拜神。
随后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稍加修整,第一场戏开拍。
没错，就是第一场,陈可欣打算按照故事顺序来拍，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袁华一宿都没睡着，脑子里想的都是开销。
城中村巷子，袁华踩着人字梯给邻居客户检查网线，这里没有台词，陈可欣让他自由发挥。
“老田，好了没有，我还要看电视呢？”
邻居男子坐在屋子里下着象棋不满的喊道。
“马上好，这哪儿根线啊，上次还好好的。”这部戏的时间线放在零九年，城中村网线都是密密麻麻一串，跟阿三那边有一拼，袁华真的在检查：“我扯一下，你看看动不动，是不是这根？”
“动了，动了。”
“知道了。”电胶布把网线破损处缠绕上，袁华一步步爬下来。
陈可欣并没有喊停，而是给摄像打了个手势，摄像来到袁华身前，镜头怼他脸上，一步步倒退进网吧。
导演不喊停，袁华手动作也不停，坐在玻璃柜台前忙活一些小玩意。
过了一会，几个未成年非主流来上网。
“老板，我们忘记带身份证了，你看他，看我，一看就是成年人了。”
“去去去。”袁华不耐烦挥手。
这几年网吧正流行，魔域，ＱＱ飞车，穿越火线，血战上海滩，流星蝴蝶剑啥的游戏不少，九零后正深受毒害呢。
未成年人上网是家常便饭，不过上面有交代，不能让未成年上网，查到要罚款。
“等等。”沉吟几秒，想到了什么，袁华轻声道：“回来吧。”
在这里，他没有多余的台词，但神色告诉众人，他缺钱。
“卡，过！”现场传来陈可欣的声音
“准备下一场。”
袁华看回放的机会都没有，屁股刚离开凳子又坐回来。
这就是大导演，演员只是他表达艺术的工具。
第二场，景恬一手抱着孩子进入城中村，孩子落地，马上跑向袁华，大叫爸爸。
“田文军，孩子我交给你了啊。”
“知道了。”
抱着孩子玩耍，袁华教他说陕北顺口溜：“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孩子立马笑着接道：“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本来要离开的景恬回头：“我说了不要教他方言，现在谁家孩子不是说普通话？”
“我们是陕北人，为什么不能说陕北话，我就是要教，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袁华还唱了起来，然后对景恬道：“鲁晓娟，你不要太过分了，别忘了法院把孩子判给谁。”
听到这话，景恬再也待不住，脸色一变，转身就走。
“停，再来一遍，女演员注意情绪，不要有愤怒，你们是合离的，多看孩子两眼，我要一个复杂的眼神……”
一下午功夫，一共拍了三场戏。
最难的不是景恬，而是小孩子演员。
三四岁孩子，根本不懂演戏，每说几句就要ＮＧ一遍，不是忘词就是忘情绪，有时候演着演着还要哭。
幸好孩子妈妈在现场，哄了一会继续拍。
第一天最后一场，网吧里小流氓闹事打起来，孩子跑出去玩，被人贩子拐走。
剧情正式拉开。
晚上，继续拍夜戏，袁华一枝独秀的时间到了。
丢了孩子的田文军疯了似的寻找孩子。
从一开始的只是微微担忧，到报警无果，发动街坊邻居寻找，寻找无果，情绪来到崩溃边缘。
半夜，通过调监控，警察发现孩子是被人拐走，登记好名字和信息后让鲁晓娟和田文军离开。
“田文军！你把鹏鹏还给我！！”
就在派出所，一直压抑着情绪的鲁晓娟爆发了，和田文军打起来。
只是声音不够响，被陈可欣ＮＧ。
趁着补妆的空隙，袁华对景恬道：“打巴掌的时候稍微用点力，你现在是一个孩子被拐走的妈妈。”
“而孩子是在我这个前夫手上弄丢的，你伤心难过的同时对我又怨又狠，要一下子把气撒出来。”
“幻想一下，我把你最喜欢的口红掰断了，拿你化妆水洗手。”
袁华这么一说，景恬就懂了，瞬间找到情绪。
因为有次袁华真的拿她的化妆水洗过手，那是个国外品牌，平时她都不舍得用，用也是用一丢丢。
袁华直接当洗洁精，一下子给她干了半瓶。
事后还说很滑，很舒服。
那天他们俩从洗手间打到客厅，厨房，阳台，卧室。
“田文军，你把鹏鹏还给我！！”
啪的一声，景恬给了袁华一巴掌，脸上浮现红红的五个手指头印，这还没完，抓扯着他的衣服还要打。
周围的人上前拉架都拉不动，心里直呼景恬演技牛逼。
“卡，过！”
“哎呀我去。”袁华脸上火辣辣的，低头一看领口衬衣都被撕烂了，抓痕从脖子一直延伸到锁骨。
“不好意思啊师哥。”出戏后的景恬连连道歉：“刚刚入戏太深了，我看看有没有事。”
“咳咳！！”袁华咳嗽，示意她收敛点。
现场这么多人呢，一个女生，抓着大男人衣领看，合适嘛。
但景恬跟没听见似的，见抓痕都快浸出血了，着急的让医务人员拿消毒酒精过来，还揉了揉他挨打的脸。
“都怪你，提什么化妆品啊。”
“是是是，怪我，放下把，我自己来。”
监视器前，陈可欣一头黑线。
没拍之前他是不太敢用景恬的，但袁华很坚持，说景恬适合这个角色，现在看来，这特么分明是走后门了。
两人这关系，要说只是朋友，谁信啊。
“今晚就拍到这吧，袁华，你要看回放吗？”
“要。”听到陈可欣的声音，袁华来不及消毒，从凳子上跳起来，屁颠屁颠跑去看回放。
今天一整天他都没看过回放，有时候情绪不到位还要被陈可欣训得跟孙子似的。
好处就是跟着这样的导演学到的东西多。
有时候多一个小表情，台词语气或高或低一点，呈现出来的效果都不一样。
这些东西是袁华之前不懂的。
“你的问题吧就是太想演了，什么都想表达出来，其实有时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犹抱琵琶半遮面效果更好。”
“比如今天这第一场，换做一般人的表达肯定要把生活的窘迫说一遍，但只要一个眼神，一句叹息观众就懂了。”
“这类片子拍出来不是给观众看的，而是给观众思考的，什么都讲明白就没意思了，一定要有留白……”
剧组收工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袁华一直在和陈可欣探讨剧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佟大围和景恬来到两人身后，悄悄听了起来。
陈可欣是大导演，这是公认的，以前他的主角不是天王就是天后，拍的影帝影后太多了。
入行这么多年，功底深厚，有时候肯指点一番，对演员的帮助非常大。
次日，袁华开始寻找儿子的旅途。
先是网上发帖，借助网友力量寻找儿子，为此不惜开出重金，只要能提供线索都有钱拿，谁知道打来电话的全是骗子。
“喂，我知道你儿子，你先把钱打来。”
“大哥，你好歹发个照片让我看看吧。”
“爱要不要，自己看着办吧。”
“火车站我看到一个，和你说的很像，两千块什么时候给？”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打来电话的全是骗子，田文军照样给钱了，他不敢错过一点点信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转眼来到一年后，他找孩子已经一年了，头发长长的没时间打理，胡渣一茬一茬冒出来，整个人憔悴很多。
就在五分钟前，他刚从一户人家出来，哪个男人要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他，只要他给钱。
昨天，网上还有人把鹏鹏的照片合成做局骗他，约他拿钱赎人，差点人财两失，还是跳河才得以活命。
“卡，过，演员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场。”
袁华吐了口气，活动活动身子，一边让化妆师化妆，一边闭眼整理情绪。
从入组到现在，已经拍了一个半月，重新投入工作中后的他又感觉到活力，每天乐此不疲。
剧组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就像是大齿轮，一旦转起来就停不下来。
大家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又有点记不起来。
此时，离深城一百多公里的农村，周迅坐在小板凳上望着门口大公鸡出神。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还没拍完吗？”
一个多月，每天不是喂鸡喂牛就是挖土，她也没用化妆品，皮肤黑了不少，长时间的农村生活，让她彻底告别仙女形象。
不能用手机，不能上网，要不是剧组派了两个女生来陪她，她已经疯了。
“啊给，其烦了。”隔壁邻居大姐做好饭叫她。
“好嘞，马上来。”一拍屁股，周迅小跑过去。
这一个多月，她已经把这边的方言学得七七八八。
幼儿园门口，田文军卖炒面，小推车上挂着鹏鹏的大头照，写着重金寻子。
两个城管路过叹了口气，让他明天别在这摆摊。
一年多的时间，田文军的网吧早就关门了，积蓄所剩无几。
这天，前妻去看心理医生。
孩子被拐后，她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在这样的情况下，新找的老公还要和她发生关系，两人产生矛盾。
“喂，田文军，我有事和你说……”
听出那边的不开心，田文军带着她去了一个地方。
“我孩子丢了，人人都说我是神经病，但我不是，我不会放弃寻找的。”
“没找到孩子之前，我不会要二胎，一旦有了希望，就不会再有坚持了。”
“欢迎来到千里寻亲温暖大家庭，田文军兄弟，请你说说你的故事吧……”
入组一个多月，黄博终于迎来他的戏份。
他饰演的韩德忠是个老板，家住五星级别墅，带着孩子上超市功夫，孩子不见了。
他找了孩子很多年，这些年也认识很多和他一样寻找孩子的父母，他把众人聚集在一起，相互鼓励，相互支持。
“大家好，我叫田文军……”
站起身，田文军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诉说这一年多的寻子之旅，谈及骗子，还笑出声。
“我都这么惨了，还特么有骗子骗我，后来骗子越来越少，没人骗我了，我反而更不踏实……”
这一场戏拍的很压抑，连工作人员都能感受到悲伤的气氛，仿佛真的有一群孩子被拐的父母坐在这里。
他们从希望到绝望，一步步走到现在，天南地北的找孩子，每听到一个地方打击到拐子，马上千里迢迢赶过去。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到了地方后发现没有自己孩子，又带着遗憾和失落回来。
一次次，一回回的打击让这些人的心变得麻木，找到孩子成了唯一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坐在袁华身边的景恬一直倾听，时不时擦拭着眼泪，轮到她说话的时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蹲在地上，滚烫的泪珠一滴滴落下。
黄博叹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谢鲁晓娟的发言，来，大家给她鼓励，鼓励鼓励鼓励！！”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传销似的鼓掌，唱歌，揭伤疤的介绍，在此刻让人心痛不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暂时麻痹自己。
监视器后面，陈可欣托着下巴一言不发。
黄博袁华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寻子的父母并不是演员，而是他偷偷请来的，都是被拐孩子的父母。
第一百四十九章：杀青，彩蛋
动人者，莫乎于情。
演员演得再好终究是演的，袁华他们的表演是专业，但和不演的人来说还是有很大差距。
陈可欣请来的这十多个龙套，每一个都是丢失孩子的家长，他们或许不懂什么是镜头，不懂什么是表演艺术。
但他们的真实比什么都来得管用。
一圈自我介绍下来,就已经把袁华和黄博弄得心里沉甸甸的，景恬更是绷不住，该说的台词都没说，蹲在地上哭呢。
黄博临场反应也是快，直接来了句谢谢鲁晓娟的发言。
但他没有等来陈可欣指示，拍摄依旧没停。
过来一会,景恬起身,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轻轻拨开脸上的发丝,张口哽咽道：
“其实，那天，那天我开车离开，我有听到鹏鹏在后面追我。”
“他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停车。”
“怪我，都怪我，是我把他弄丢的。”
几句台词说得磕磕绊绊，一边说一边流泪，装都花了，瘪着嘴哭得也不漂亮。
袁华什么都没说，搂着她到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卡，过！！”
这一场,陈可欣拍得很满意。
这场戏的爆点主要是景恬身上，也是她为数不多的重要戏之一，可以说,这次的龙套专门为她请的。
力求一次过。
情绪这东西,一次过不了，第二次，第三次就没那个味了。
就像一个笑话，初次听你能捧腹大笑，第二次听可能还会笑，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你可能面无表情。
拍戏也是一样的，有情绪起伏比较大的戏，一旦第一次过不了，往往越到后面效果越差。
“景恬演得很好，袁华和黄博临场反应很强。”夸了三人后，陈可欣又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龙套演员，在刚刚的戏里，他们说的话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三人惊讶，面对悲伤的气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四月，剧组来到乡下。
看到大家，周迅热泪盈眶。
“你们总算是来了。”
快两个月不见，周迅变得让几人有点不敢认，不是说样貌变了，而是气质变了。
以前的她气质清冷，像朵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现在像田野边的野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一头飘逸长发剪成齐肩短发，不知道几天没戏，头油凝把发丝凝固成一股一股的。
鹅蛋般的面颊被寒风吹了两个月，高原红都快吹出来，素颜下的皮肤也不好，跟普通农村妇女没什么两样。
衣服是跟村里买的二手，梅花红棉袄，土里土气。
走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淑女。
“这是周迅吗？”袁华身边，景恬杏目圆瞪，不可思议说道。
入组的时候大家是见过的，周迅多美啊，现在嘛，和村姑差不多了。
她以为自己为了角色胖十几斤已经算是牺牲大了，没想到周迅牺牲更大。
“你以为人家几个影后是怎么得来的？”小声说了一句，袁华迎上去打招呼：“迅姐，这回大众百花最佳女主角没有你我都不去。”
“揭我伤疤是吧？”周迅两眼上翻，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看到大家的表情她就知道，李红琴这个角色成功一半了。
外形很重要，不管是男女演员都一样，一进电影院，观众看到你就来句周迅，那这个角色就是失败的。
观影的时候观众一旦把艺人和角色分开，那就完了。
这就是很多人演什么都是演自己的原因。
所以周迅要求自己每部戏在造型上都要和以往不一样。
陈可欣仔细打量周迅，嘴里连续夸道：“很好，很好。”
“今天天气不错，趁热打铁，咱们架好机器拍吧。”
亲爱的这部戏有一半的戏份都在周迅身上，周迅要是不行，其他人再好都白搭，好在她没让自己失望。
看到周迅第一眼陈可欣就知道，这个角色她拿下了。
草长莺飞三月天，阳光不燥，微风正好，田地里的农民正是忙的时候，田坎边有孩子在放风筝。
周迅迎来在亲爱的剧组第一场戏。
“是他吗？”
村尾倒数第二家，田文军，鲁晓娟，韩德忠三人蹲在土坎上观察不远处院子里的玩耍的小男孩。
“不知道，看不清。”
监视器前，导演陈可欣一推眼镜，赞赏的点点头。
这句台词语气和表情袁华拿捏得很好。
田文军找了孩子一年多，经过太多大起大落，无数次失望，现在亲生儿子就在眼前，他已经不太敢认了。
但仅存的希望还是让夫妻俩跑了上去。
韩德忠则是留下报警，让警察快点来。
“鹏鹏，鹏鹏是你吗？”院子里，夫妻俩抱着孩子仔细打量，直到看到他额头上的疤才敢相认。
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两人喜极而泣，一年多来的努力终于得到回馈。
“妈妈，妈妈！”
突然，孩子叫了一声。
“妈妈在这。”鲁晓娟下意识回答。
屋里，剁猪草的李红琴听到声音，放下刀跑了出来，瞪大眼睛惊恐道：“你们什么人，放开我儿子！”
“快走！”
不敢过多纠缠，田文军抱着孩子跑。
李红琴上前追赶，被鲁晓娟挡下，两位母亲拼命拉扯，最后李红琴被红了眼的鲁晓娟推倒在地。
这里是一个暗喻。
预示在争夺孩子这件事上，邪不胜正，亲生母亲赢了。
“卡，过！”
导演一出声，景恬马上跑去扶周迅：“迅姐，你没事吧。”
刚刚两人都在拼命，不知不觉下手有点重，推的那一下用了全力，要不是谨记袁华的话，拍戏不要分心，她都想回去看看周迅有没有事。
揉了揉手肘，周迅倒吸一口冷气，笑道：“没事，你做得很好，力道很准，继续保持。”
第二场戏是村里追逐戏。
李红琴追赶抱走自己“孩子”的三人，一边跑还一边叫人。
这场戏对演员的体力是个考验。
为了把父母的爱表达出来，陈可欣的要求是几人精疲力尽。
虽然几人早就准备，但真到拍的时候，依旧是苦不堪言。
这场戏有面部特写，一遍根本拍不完，从村尾跑到村外，四五百米距离，几人跑了七八遍。
景恬和周迅额头全是汗，嘴唇发干，脸色惨白。
黄博双手撑在膝盖上，伸出舌头大喘气。
袁华最惨，他还要抱着一个几十斤的孩子跑，差点没跑吐。
拍到最后四人都是躺着的。
“要看回放吗？”
陈可欣那边喊了一嗓子，四人马上跑过去看，费了这么大劲，谁不想看看效果。
“嘶！这表情，我看着都累。”
周迅很满意自己的面部特写，从村子里一路跑出来，可以看出，她已经在竭力边缘，但为了孩子依旧不放弃。
前面的两口子也是一样，明明累得不行，还是不愿意放下孩子。
一段五六分钟的戏，几人硬是来回看了十几遍，景恬双手托腮，笑道：“我都不敢相信这场戏是我拍的。”
看到成果的这一刻，她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没白费。
虽然这是一部投资不高的片子，但这种快乐是拍战国所没有的。
晚上睡觉，她做梦梦到的都是鲁晓娟。
梦到她们找到孩子，梦到她们一家三口重新在一起。
“今天都累了，先到这吧，明天继续。”此时，被挤到角落的陈可欣说道。
第二天，白天袁华和景恬补了几个镜头，晚上拍周迅的戏。
所有演员都过来围观。
派出所里，警察审问李红琴。
“我不能生育，孩子是我老公和小三生的，我真的不知道哇！”
蹲在地上，周迅抱着头，痛苦，无助的哭泣。
精湛的演技让围观的众人都感到同情。
“你还胡说，ＤＮＡ已经鉴明了，田鹏鹏和田文军是父子，监控画面也拍到你男人去年在深城拐卖走他！”
“还有，你不是说你没有生育能力吗，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拐来的，如实交代！”
李红琴家里不只有鹏鹏一个儿子，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她自称是丈夫生前在工地捡来的。
警察当然不会信她的话，但因为没有证据证据孩子是李红琴拐来的，加上她不是罪魁祸首，只是被监禁半年。
女孩的ＤＮＡ没有匹配到父母，暂时由福利院收养。
半年后李红琴出狱，想把女儿领回来，福利院不让，连见面都不允许。
于是她晚上顺着楼道水管爬上四楼窗户看了女儿一眼，下来后失声痛哭。
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是她养，这些年像亲生的一样照顾，现在面不能见，如何不痛心。
老公死了，孩子就是她的命。
为了要回孩子，她找律师，律师说要有证据证明孩子是工地捡来的，她只能找老公生前的工友，对方不想惹麻烦，不愿意作证。
晚上，她约工友青山到自己住的招待所，一番苦苦哀求后青山还是不愿意作证。
“青山兄弟，要不你今晚就在这住下吧。”迫不得已，李红琴拿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一个小时后，青山抽了抽皮带，离开招待所，次日，他帮李红琴作证。
于此同时，回到家的鹏鹏无法适应生活，在他心里李红琴才是妈妈，福利院的妹妹才是家人。
为了满足他的心愿，鲁晓娟说要收养福利院的妹妹。
两个母亲再次展开一场孩子争夺战。
李红琴付出所有，什么都没得到，但她依旧没有放弃，她暂住在好心律师家，帮他照顾老年痴呆的母亲。
这天，在去医院办理健康证明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她怀孕。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不孕，原来不孕的是死去的老公。
瘫坐在地上，李红琴留下疯癫的笑。
另外一边，鲁晓娟收养妹妹并不顺利，法院要求必须合法夫妻才行，但她现在的老公要和她离婚。
故事到这结束。
典型的开放式结局，李红琴的后续没有交代，鲁晓娟离婚后有没有和前夫田文军在一起也没说。
一切留给观众。
“恭喜亲爱的，杀青！”
片场，最后一幕拍完，无数礼炮响起，从导演到工作人员，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从大年初八到五月，一共拍了近四个月，一百多天。
从冬天拍到夏天。
景恬越发富态，周迅越发消瘦，袁华一天比一天粗糙。
晚上，杀青宴上，众人有说有笑。
“袁华，你知道当初是什么打动我接这个剧本的吗，就是这个结局。”
饭桌上，周迅说道。
剧本写得很好，李红琴这个角色也很出彩，但中后期太过于美化了，她虽然不是人贩子，但是人贩子老婆。
有一场戏是张律师问李红琴，你知道这两个孩子有可能是拐来的吗？
李红琴犹豫一会，说老公临死前告诉她，一辈子不要来深城。
由此可见，她知道孩子有可能是拐来的，但因为不能生育，所以将错就错。
要不是最后医院体检，上天给了她一个孩子，这个剧本是不可能过审的。
就像天下无贼，小偷怎么可能做好事呢，华仔再帅你也不能这样拍啊，你一定要给他一个做好事的理由。
所以导演加了一个贼婆怀孕。
亲爱的比天下无贼尺度还大，能过审全靠大结局的留白，要是让李红琴把小女孩要回去，那乐子就大了。
“我们俩是一样的。”陈可欣接话：“我也是看了结局才同意拍，不过我的结局和你的结局有点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
“等电影上映你就知道了，我只能说，这部戏还有十分钟的彩蛋。”
周迅慌了：“李红琴把孩子要回来了？不应该啊，我也没演，难道是鲁晓娟一家团聚？或者韩德忠家生孩子？”
从结局来看，鲁晓娟和田文军复婚的可能性很大。
在电影末尾，看到田文军一家团聚，韩德忠说他死心了，要和媳妇重新生一个。
陈可欣神秘一笑：“这我不能说，你们等着看就是了。”
见所有人目光聚集过来，袁华道：“别看我，我也不能说。”
他给陈可欣和周迅她们的剧本是不一样的。
第一百五十章：杨羊的困境
“回家了！！”
魔都，袁华和景恬刚回来就摊在沙发上不想动。
入组一百多天，两人都累了。
过了一会儿，景恬慵懒道：“怎么办，我胖了十几斤，小肚腩都快出来了。”
“这不是还没出来吗，这样挺好,以前你太瘦了，不健康。”
过了一段时间的奢侈生活，景恬胖了，其实这样就挺好，丰腴型，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也没多几块肉。
“那不行,我得瘦下来，必须保持在一百斤以下。”一想到袁华都快举不动自己,每次气喘吁吁，景恬爬起来找到呼啦圈开始锻炼。
袁华抢过她的呼啦圈：“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我让助理点了菜，都是你喜欢的，马上到，先吃了再说。”
“唉！”重重叹口气，景恬放下呼啦圈。
贪吃这个毛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在剧组的时候袁华没少带她夜跑，专门挑夜市摊，每次都跑不了多远。
半小后后，吃完小龙虾,景恬去抚摸这肚子，表示要去午休一会，问袁华去不。
“不了。”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腰子,袁华道：“我想去公司一趟,有些事等着我处理。”
眨了眨眼，景恬道：“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晚上我给你做饭。”
一心影视，所有人都在忙碌。
袁华不在这段时间，他们的工作不能停，宣传，采访，杂志，代言，商演都得排好顺序，等他回来就开工。
“杨总监在吗？”袁华问逮住一个工作人员。
“在办公室。”
“谢谢。”
杨思唯的办公室是关着的，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声，袁华推开门，杨思唯躺在沙发上睡大觉。
呼噜声一阵一阵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杨思唯睁开眼睛，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正活动脖子呢，看到办公桌前的袁华。
“回来了？”
袁华的行程她比谁都清楚，机票还是她让助理定的，只是没想到刚回魔都就过来工作，一点都不休息。
不得不说，年轻男人就是强。
袁华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四点半了：“刚来，没好意思吵你，最近公司如何？”
“和你进组之前相比，业绩下滑一半。”
这个结果袁华并不奇怪，他一旦进剧组，代言，商演全都要停下，没有业余收入，业绩下滑是肯定的。
“李易锋那边怎么样？”
“唉。”长长叹口气，杨思唯道：“不太乐观啊，拍了两部电视剧，其中一部还是男主，浪花都没翻起来。”
“现在综艺，媒体采访，代言，商演，一个月比一个月少，再过半年怕是要凉了。”
星途坎坷，谁都不是一次就能成功，就目前情况来看，李易锋和一般的艺人没什么两样，运气不太行。
要是还没有作品，凉是早晚的事，盗墓笔记带来的优势毁得干干净净。
袁华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壶茶，细细品了一口，才慢慢道：
“好好一副王炸开局，你就打成这样？”
“命不好，我有什么办法。”杨思唯很无奈。
袁华亲自下场，连续两部盗墓笔记捧李易锋，公司宣传团队也昼夜不休工作，一下子就把李易锋这个小透明打造成大明星。
确实是王炸开局。
但今天这个场面也不怪她，电视剧资源一个接一个，综艺没少上，宣传花大几百万，李易锋就是火不了。
说起来也是怪，袁华在的时候李易锋挺火的，他不在李易锋就焉了。
“你是没找好定位，我问你，你给李易锋的定位是什么？”
“都市帅哥，年轻偶像，谦虚亲民，粉丝主攻高中生，大学生。”
“影视定位呢？”
“悬疑剧，都市青春剧。”
“你试过古装吗？”不等杨思唯回到，袁华继续道：“我把赵丽影交给秋雅的时候，她也拿着人没辙，死活红不了。”
“后来我让她去还珠格格试戏，古装上身的赵丽影开始有了知名度。”
杨思唯双眉并拢：“你是说让李易锋拍古装剧？设计师说他的脸型不适合古装。”
“设计师要是说他不适合都市剧，你是不是就不给他接都市剧？什么都听设计师的，还你要干嘛？”
袁华语气加重道：“作为经纪人，你的任务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设计师说不适合古装，那你就要在服装，发型上花功夫，让他适应古装。”
“自己都不试试，什么都听设计师的，干脆我把设计师请来，你工资分他一半算了。”
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杨思唯一下子给他玩砸了，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也没想怪她，只是需要敲打敲打。
有时候太年轻了不是好事，杨思唯年纪轻轻坐到这个地步，在经纪人行业里是史无前例的，难免有点飘，做事不够细心。
“袁总，我……”
“你不用解释，我只看结果，呵，说曹操曹操到。”见李易锋捧着一杯奶茶站在外面，袁华喊道：“你进来。”
“挺潇洒啊，日常过的很不错嘛，杨总，这和你说的不一样。”
听着袁华阴阳怪气，李易锋讪讪一笑，把半杯奶茶放桌上：“听前台的人说你你来了，我这是给你买的。”
“别嬉皮笑脸，说你的事呢，杨总说再拿不出代表作，你就要凉了。”
李易锋笑脸收起，他也想努力，但就是红不了，这有什么办法。
“我跟你杨总说让你走古装试试。”
“好啊，我正好有这个想法。”
“那你就把这个想法留到明年吧，这个时候我上哪给你弄古装去。”手指敲打着办公桌，袁华道：“你是盗墓笔记火的，那就再拍一部盗墓笔记吧。”
眼睛一亮，李易锋激动道：“哪部？”
他早就想拍盗墓系列了，但袁华一直不让，说他年纪小，驾驭不了吴邪。
“第三部，云顶天宫，这次拍电影。”
“啊。”
李易锋被这个大饼砸的晕头转向，拍云顶天宫电影，他吴邪，那肯定是男一号，袁华张起灵男二号，给他当配。
这一波要起飞了。
他还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能拍院线电影。
笑笑，袁华道：“怎么，你还想一辈子拍网剧？”
“当然不，只是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了，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想到华哥你屈尊当配角，我挺过意不去，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我一定……”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当配角？”袁华越听脸越黑：“几次了，还给你当配，干脆这个位置你来做好了，以后我跟你混。”
李易锋尴尬：“那你？”
“我不出演。”
杨思唯和李易锋失望，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
袁华不出演，效果大打折扣，没有袁华的张起灵，只凭李易锋一个人能撑起来票房吗？
“能帮一次两次，我不可能一直帮你，有些事总得你自己去做。”
抽出一张纸，拿出手机，袁华把杨羊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写上去：“张起灵找这个人演。”
见不认识，李易锋心凉了几分，“女主呢？”
“我问问景恬吧，她不去的话再说。”
云顶天宫的剧情中阿宁还没有死，景恬是可以演的。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
电梯口，袁华正好看到景恬大包小包提着东西。
“你怎么买这么多？”
“帮你买的，拿着。”一堆东西塞给袁华，景恬甩了甩发麻的手。
“这是韭菜？”
“韭菜炒鸡蛋嘛。”
看着至少半斤的韭菜，袁华头皮发麻，韭菜下面还有一罐枸杞。
“这又是干嘛？”
一拍他的屁股，景恬道：“枸杞养生。”
还没到中年，袁华就已经感受到中年男人的生活了。
晚上，休息好的景恬拉着袁华练瑜伽，别说，几套动作下来挺累的，一身的汗。
袁华又学到几个新知识。
横店影视城，杨羊刚拍完一场夜戏，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喂你好，我是杨羊。”
袁华只给了一个电话，杨思唯也不知道杨羊是哪家艺人，只能照着电话打过去。
“你好，我们这里是一心影视，我司近期要筹拍盗墓笔记电影，还差一个男二号，你有兴趣过来试戏吗？”
“啊，可以到是可以，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拿到我电话的，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公司呢？”
“是袁华给我你的电话，我并不知道你的公司。”
“好的，明白了……”
把电话存好，杨羊心脏砰砰跳，死死的握紧手机。
“第二场演员可以候场了！”
“来了！”听到副导演声音，杨羊把手机给助理，小跑过去候场。
在这个剧组，他只是一个小演员，男四号。
就这还是托了大学季一年级的福，让他有了很多曝光。
半夜，今天的戏拍完，杨羊给迫不及待给经纪人打电话：“姜姐，盗墓笔记要拍电影，我想去试试男二号。”
“嗯……”
那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几天后，请了两天假，杨羊孤身来到魔都，小艺人没排面，机票都是自己订的。
到了地方后打车来到一心影视。
正式选角还没开始，试戏地点不是在酒店，而是在公司。
杨羊到后，早就准备好的化妆师上场，给他换衣服，换造型。
再次出现时，杨思唯眼中放光。
黑色的束身衣服在他身上完全驾驭得住，身材有型，肩宽背挺，简直是行走的衣架。
杨羊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漠，很符合张起灵哑巴张的性格。
这身打扮，一点不输袁华。
摄影师拍完照片，杨思唯很满意，把杨羊带到她的办公室。
“我很满意你的外形，一会袁总来了他试你的文戏，如果过关了的话，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了。”
“谢谢。”
杨思唯查过他，他何尝没查过这家公司，没想到是袁华的，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不出意外的话他能演张起灵。
十几分钟后，袁华赶来。
看到袁华脸色不太好，杨思唯关心道：“袁总，怎么这么憔悴，没休息好吗？”
“没事，昨天睡得有点晚。”坐在杨羊对面，袁华笑道：“又见面了。”
“好久不见袁老师。”
“确实挺久的，一晃都快半年了，你来试戏你们公司知道吗？”
“知道，我和经纪人说过。”
后背靠着椅子上，袁华道：“你的台词我是知道的，不用试了，只要你们公司同意就行。杨总，你去准备合同。”
涉及到男二号，合同页数很多，都是影视剧行业的正常条款，比如拍摄时长，片酬，因为演员个人原因导致影视剧不能播要赔钱等等。
杨羊是自己来的，杨思唯把合同给他，让他回去交给他们公司，负责人签字盖章才算生效。
“谢谢袁老师，合同好了我最快时间寄回来。”
双手捧着刚打印出来，热乎乎，散发着墨香的合同，杨羊很激动。
条款太多，他不是专业人士，也看不懂，所以没打开，打算回去再看。
“没事，不着急，不忙的话吃个饭再走吧。”
“好啊。”
满心欢喜和袁华吃了一顿饭，上飞机前，杨羊给经纪人打电话，告知好消息。
别的条款他可能不懂，但片酬那里还是认识的，男二号，六十万。
这是他从艺以来拿到的最高片酬。
“什么男二号？”经纪人接到电话后懵比。
杨羊耐心的重复一遍：“前两天我不是跟你说要试戏盗墓笔记男二号吗，试戏成功了。”
“我想请你帮我把未来几个月的档期留出来，以便于……”
“你先等等，哪来的盗墓笔记剧组，你别被骗了，我怎么没听说盗墓笔记要选角。”
“袁华老师亲自给我的合同，这部戏也是他们公司制作。”
“小心驶得万年船，留个心眼是好的，合同你没签吧？”
“没签，正准备拿回公司呢。”
那边安静了几秒，随后道：“这样吧，你先忙着，不用急着来公司，合同寄过来，搞定了我叫你。”
“好的，麻烦你了姜姐。”
收起手机，杨羊抬头看着天空，嘴角翘起。
半个月后，他接到袁华电话。
“我听杨思唯说你合同还没到，是出岔子了吗？”
一颗星拔凉拔凉的，杨羊慌了：“我不知道，你等我问问公司。”
这么久了，他还以为已经签字盖章寄过去了，没想到袁华那边根本没收到合同。
半个月啊，就是寄去Ｍ国都能打几个来回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签约
匆忙挂掉袁华的电话，杨羊打给经纪人。
“快接啊！！”
响了半天没人接通，杨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直到第二遍打过去才听到经纪人清冷的声音。
“我刚刚在开会，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姜姐，我不知道你在开会，我想问问盗墓笔记合同的事,听说合同还没寄出去，是忘记了吗？”
姜宁眼皮一台，她没想到杨羊居然会问，并且知道合同还没寄出去，本来想多拖一段时间的。
“公司觉得你不太适合这个角色，并不打算签约。”
轰！
经纪人的话像一道雷劈在头顶，杨羊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叫不适合这个角色，我这边马上杀青了，未来几个月都没戏，好不容易捞着一个电影男二号，你告诉我不适合。
先不说是电影男二号，就我这个段位，还有挑的余地吗？
“姜姐，我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我，我想演，而且我暂时也没戏拍不是吗？”
“暂时没戏拍也不能将就啊，我这边正在给你谈一部戏，角色很好，大制作,你拍了一定能火。”
“姜姐，落袋为安,咱们先把眼前的吃到手,后面的再说不行吗？”
为了一个可能拿到,可能拿不到的角色放弃现成的男二号，杨羊想把经纪人的脑子刨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不行，如果你接了盗墓笔记，后面的戏档期有冲突怎么办？”姜宁语气变得严厉。
想都没想，杨羊直接道：“那就放弃那边呗。”
“你说放弃就放弃？知道我搭了多大人情才联系上的吗？你当剧组是你家开的？”
“这边都快谈妥了你才告诉我有个盗墓笔记，早时候干嘛不说？”
杨羊：“我……”
试戏前他明明打过电话的。
而且早时候也没听姜宁说在帮他谈戏。
“就这样吧，你安心拍戏，我这两天争取帮你把这个角色敲下来。”
握着手机，杨羊感觉今天的风儿很是喧嚣，天气阴沉沉的，无奈只能给袁华回电话。
他想反驳，但反驳不了，经纪人代表的是公司，说不能演就不能演。
他的意见只能是参考，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袁老师，不好意思，我可能演不了张起灵了，公司给我找了一部戏，让我必须去那边。”
“没事，那你忙吧。”袁华有点遗憾。
前世那么多版张起灵，他最喜欢的其实还是杨羊一版，十二集就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这边，杨羊愧疚道：“抱歉，是我违约了，真的对不起。”
还没正式选角就给他打电话，试戏都没试，直接给男二号，袁华对他没得说，没想到他最后给人放了鸽子。
失戏是小，得罪人事大，换个人早就发脾气了。
“合同都没签，违哪门子约，好了没事，我这边重新找人吧，你别太放在心上。”
这一天，杨羊拍戏都是无精打采的，只感觉头顶乌云密布，拍戏的时候被导演骂了好几次。
晚上他给经纪人打电话，问戏谈得怎么样，经纪人说还在聊，问题不大。
几天后，盗墓笔记公开选角，袁华再次打电话给他，第一句就让他崩溃了。
“于晓彤和你一家公司的吧，你们公司大力推荐他来试戏张起灵。”
“我……”一句国粹卡在嘴边，杨羊忍着没吐出来，手机都快被他捏碎了：“这件事我不知道。”
于晓彤和他一家公司的，不止一家公司，两人还是一个经纪人。
姜宁前脚把他的张起灵推了，后脚就把于晓彤推荐过去。
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不想他接这部戏，好给于晓彤铺路。
平时资源不平等就算了，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归结于命不好。
但自己好不容易拿到一个男二号公司也要抢走，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公司办公室，袁华把玩着圆珠笔，摁着笔帽松手，用力，松手，用力，笔在桌上弹弹跳跳，发出滴答滴答声音。
“张起灵还没定，你要是想演的话这两天可以去我们试戏酒店看看。”
“谢谢袁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和袁华聊完，杨羊给经纪人打电话：“姜姐，戏谈得怎么样了？”
“出了岔子，竞争力太大了，很多家公司都在争，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拿下。”
“方便说一下戏名吗？我也好提前做准备，万一人家叫我试戏呢。”
“说了你也不知道，再说也还没到那一步，试戏我会通知你的，等我好消息吧。”
忍着怒气，杨羊尽量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要不就算了吧，不勉强了。”
“那不行，我一定要帮你争取。”姜宁的语气决绝，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为他殚精竭虑。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演，还是重新找一部吧，正好有个朋友哪儿有戏，我想去碰碰运气，你看行吗？”
“唉，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强求了。”
不装了吗？
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杨羊道：“姜姐，这段时间你可别给我接戏，万一那边试成功了，我不好交代。”
“放心吧，不会的，档期都给你留着，那个，盗墓笔记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两部戏会撞一起。”
“没事，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就这样，挂了，我这里有点忙。”
买好去魔都的机票，次日，杨羊拖着拉杆箱登机。
盗墓笔记的选角地点在魔都一家小酒店，导演，副导演，编剧全都在，走廊聚集几十人，都是过来试戏的。
有表演学院的学生，有刚入行新人，有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艺人。
试的角色也各不相同，有人试男二号，有人试男三号，男四号，有人试女三女四。
拿上简历和各种不同风格的都市照片，杨羊也来到酒店。
有过上次的经验，来之前他特意换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头发吹成刘海，一个人找地方静静坐着，等里面叫号。
“梁韬。”
“到！”
“杨梅。”
“到！”
“贺柳。”
“在呢。”
一个一个人进入试戏房间，有的当场定了角色，有的让回去等通知。
杨羊后背靠在长椅上，双腿不安的抖动，每出来一个男生，他都要舒一口气。
来往的人也没和他说话，看他这副装扮就知道是来试张起灵的，大家是竞争对手。
“杨羊。”
终于，等了一个小时叫到自己名字。
“到！”
深呼吸一口气，杨羊进入房间。
正前方桌子后面坐着四五个人，他的位置在房间中间，只有一把椅子。
把资料递交上去后，杨羊双手背在后背，腰杆挺拔说道：“各位老师好，我叫杨羊，今年二十岁，想试的角色是张起灵。”
上面没说话，只有翻看资料和照片的刷刷声，少顷后开口道：
“左面看一下。”
“右面看一下。”
“后面看一下。”
杨羊双腿并拢，配合的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
“形象不错，请坐。”导演点点头：“我看你的资料，军艺舞蹈系戏毕业的，非科班演员，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呢？”
杨羊当然不可能说张起灵外号哑巴张，台词少，面瘫脸，用不着太多演技。
“没错，我是舞蹈系毕业的，这是我的劣势，但也是我的优势，这部小说原著和袁华老师的张起灵我都看过，武打戏很多。”
“我在学校的时候专业成绩第一，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国际大赛和国内舞蹈比赛，打戏难的是动作，我觉得在这方面我是占优势的。”
“另外别看我是舞蹈系毕业的，十五岁我就出道了，演过李少虹导演的红楼梦，这几年一边学习和加强表演知识，一边拍戏，在表演这块有一定经验……”
“你可以现场翻几个空翻，或者做一套动作看看吗？”
“谢谢老师能给我展示机会，我很乐意。”
“这有一段台词，我给你五分钟，五分钟我们试一遍。”
“好的。”
十几分钟后杨羊出来，和其他人一样，他得到的是回去等通知，好在导演说不管成不成，未来两三天会给他准确答复。
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两天后他接到袁华电话，让他去一心影视一趟。
办公室，见面后袁华第一句就问道：“你自己来的？”
“对，刚来两天。”
袁华嘴角一抽：“我问的是，你来没跟公司说过？”
“说过了。”
“你说过屁啊，你们公司的于晓彤再有二十分钟就要过来了，角色和你试的一样，张起灵。”
“啊！！”意料之中的事，杨羊也不奇怪，装傻充楞道：“我确实和经纪人说过了，我说有个前辈哪儿有戏，想去试试，她挺支持我的。”
“这次不会撞档期了吧？”
“不会，经纪人会帮我把档期留出来。”
袁华挠头：“你们公司这些破事，唉，还是等于晓彤来了再说吧，我怕你演着演着被抽走。”
这次于晓彤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公司高层。
十几分钟后，于晓彤到来，一行五人。
一个公司副总，一个经纪人，一个法务，一个助理。
没让杨羊露头，袁华在杨思唯的办公室招待他们。
聊了一会，对方提出要投资这部电影。
“袁总，盗墓笔记的投资是四千万吧，我们公司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愿意投资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一方面是对项目确实感兴趣，袁华的戏的就没扑街的，基本都赚钱了。
另外一方面也是给于晓彤买一个男二号，让他带资入组。
袁华眯眼笑道：“不好意思王总，资金我们已经满了，遗憾，只能等下次了。”
盗墓笔记电影资金在四千万左右，他自己出的。
一下子把家底搬空。
要不是接了几个代言，他都得去抵押房子银行贷款了。
亲爱的那边砸进去两千万，这边四千万，这六千万是全部身家。
三处房产倒是值个两千万，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动。
“哈，那挺遗憾的。”投资入不了，王总只能退而求其次办于晓彤的事。
“袁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公司的于晓彤一直和你合作一把，这不，听到盗墓笔记选角，死活要跟着过来，你看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试试角色？”
说是试试角色，其实就是内部推荐，所谓的试只是走个过程，或者过程都不用，直接定了。
袁华茫然低看向于晓彤的经纪人，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前几天你们有打来电话，我记得杨总说的是可以过来试戏。”
“但我在张起灵的试戏名单里好像没看到于晓彤的名字。”
眉头一抬，王总瞅了一眼姜宁，他这次主要是谈投资的，正好姜宁说想推推公司艺人，他才带着于晓彤来的。
没想到他们已经和袁华交流过了，人家估计是没答应，这才搭上公司的大船过来。
利用公司资源为自己人谋利，这很正常，但你丫的至少和我说一声吧。
袁华一句你们不来试戏，把他弄得挺尴尬的。
“抱歉，这几天是有点忙，这不是有公差嘛，晓彤就想着等大家一起过来，不知道还晚不晚？”
“晚了，张起灵角色已经有人了，不过我还是要说句恭喜，也是你们公司的人，说起来你们公司真是人才辈出，杨总，把杨羊叫过来。”
在杨思唯带领下，杨羊过来挨个打招呼：“王总好，姜姐好，晓彤，好久不见。”
没想到在这遇到杨羊，姜宁和于小彤脸色顿时变了。
袁华笑道：“这个角色我一开始钦点的是杨羊，后来他档期撞了，没时间，这才公开选角。”
“昨天我看候选人的时候，发现有他名字，见面聊过才知道，他那边的戏也没了。”
“说起来也是缘分，兜兜转转，还得杨羊来演这个张起灵，他这人吧，还是有潜力和灵气的，早晚能火，你说呢王总？”
跟着赔笑，王总心里把姜宁族谱问候了一遍，这特么都选了杨羊，怎么就撞档了呢？
于晓彤这边想来都来不了，杨羊那边使劲往外推，干嘛啊这是。
“对，杨羊也是我们公司力捧的种子艺人之一，袁总能看重他是他的福气。”
“既然王总都这么说，正好大家都在，我们把合同签了吧，省的来回跑麻烦。”
杨羊紧张的望着王总，他要是拍板，这事就成了。
“好，可以。”
呼！
杨羊狠狠松口气。
于晓彤脸色铁青。
第一百五十二章：亲爱的上映
这一波助攻，杨羊只想给袁华点个赞。
要不是袁华的步步紧逼，这个角色真不一定能落到他的头上。
但凡公司副总多说几句，袁华态度不那么强势，于晓彤那边怕是马上要开抢。
好在一切尘埃落定，是他的终归是他的，谁都夺不走。
“等等！”王总拿着笔还没签字,于晓彤出声：“袁老师，让我试试戏吧。”
旁边经纪人姜宁附和道：“是啊，这孩子一直很崇拜你，想和你合作，为了张起灵这个角色天天钻研原著和你演的片子，快入魔了。”
“这次来都来了，要不就试试吧。”
杨羊心里一紧,暗道不妙,同时也感到心寒。
菜没上桌之前，谁都能伸筷子，但我放碗里了你还来抢，说不过去吧。
作为经纪人，你不说帮我就算了，咋还捅刀子呢。
四双眼睛盯过来，袁华面不改色：“没必要，角色已经定了，而且你不适合张起灵,就算没有杨羊，我也觉得你不合适。”
一锤子，袁华直接将于晓彤的希望打成粉碎。
没有杨羊也不会选他，这话说得多狠啊。
于晓彤只感觉眼皮直跳,一股无名火在心底燃烧,他想大声质问，他哪里不好，为什么要针对他,为什么连试戏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干得漂亮！杨羊想鼓掌。
关键时候还得袁老师罩得住场子。
“沙沙沙。”
桌上,王总已经在签字了，他和于晓彤的格局不一样，只要对公司有利的事他都做。
在他看来杨羊也好，于晓彤也罢，谁演张起灵都一样，公司能赚钱就行。
“嗒！”
大红色的章盖在合同上，也印在杨羊心坎。
不负所望，他成功了。
人生中第一部电影，第一个男二号。
“王总，晚上要不要喝几杯？”
“谢了，还有事，就不耽误了，下次下次一定。”
一伙人来得快，去的也快，杨羊跟着下去了，说是去送送。
“你怎么在这？”阴沉着脸，姜宁语气很不好。
“我试戏啊，和你说过的，我朋友有个戏要我帮忙。”
杨羊嬉皮笑脸一句话，姜宁差点气死。
“都试上盗墓笔记了，怎么不和我说？你看这事闹得，早知道你回来我就不带晓彤了。”
“害，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杨羊对于晓彤道：“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来了。”
紧闭嘴巴，于晓彤一句话没说，埋头往前走，直接拉开车门上车。
“试上了就好好干，我看好你。”临走前姜宁笑着告别，一转身，脸色垮了。
原地挥手，等车屁股消失杨羊回到一心影视跟袁华当面道谢。
“举手之劳，不用谢，这回张起灵你是演上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毕业的哪天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公司配不上自己实力，该跑就跑吧。”
“嗯，我记下了，但还是要谢谢袁老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要不是你这个角色我拿不下来。”
袁华摆手：“都说是举手之劳，你就别谢来谢去，正好你在，去把张起灵的剧本领了吧，我懒得送了。”
“回家后记得多看看原著，把人物琢磨透，开机前半个月入组练武打，就这样，没别的事了。”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杨思维领会到，对杨羊道：“跟我来吧，我把剧本给你。”
两人一走，袁华把西装外套脱下挂衣架上，抽屉拿出车钥匙。
下班回家。
拍亲爱的那几个月他每天殚精竭力，难免有点力不从心，这些日子养精蓄锐，又是枸杞又是韭菜腰子，他感觉曾经叱咤风云的那个金刚华又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景恬和袁华一起吃早餐。
“多吃点，软小华！”
“噗，咳咳咳。”一口稀粥差点把袁华呛死。
他算是知道了，世界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这几天开会多，你要来听听吗？”
“不去。”两眼一翻，景恬拒绝，她早上跑步都跑不动了，哪还有力气开会：“我还没答应你要出演阿宁呢。”
袁华不厌其烦解释：“放心吧，这次你水不深，你把握得住，李易锋杨羊他们两个，你还不是随手镇压。”
筷子往碗里戳，景恬漫不经心道：“我连你都镇压不住，哪里镇压得住他们。”
袁华扶额，没想到景恬这么记仇。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昨晚他不过是当了一回人上人而已。
“要不下班重新试试，这回你肯定镇压得住。”
“这可是你说的，那好吧，我下午去公司一趟，听听你们都聊些什么。”
“放心吧，多听听对你没坏处。”
盗墓笔记电影袁华并不参演，一来是不想再给李易锋做配了，二来亲爱的宣传马上要开始，他没时间。
这次他打算做幕后。
盗墓笔记监制那一栏是他的名字。
前世盗墓笔记电影是鹿寒，马思邨，井博然演的，服装道具那叫一个差。
井博然的张起灵被称为挖煤小哥，衣服破破烂烂，脸黑漆漆的，发型和犀利哥有一拼。
最后闯云顶天宫那几场戏也没做好，闯关跟过家家似的，大ｂｏｓｓ也是，机器人都整出来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袁华每天都在开会，主要是针对盗墓笔记的服装道具场景特效。
演员片酬不高，李易锋八十万，景恬八十万，杨羊六十万，还有几个老戏骨，也大抵是几十万样子。
所有演员片酬加起来也就制作费的百分之十。
这要是放在几年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14年之后，只要有年轻明星参演的影视剧，随随便便一部戏都是大几千万片酬，演员片酬普遍占制作费百分之六十以上，有的甚至是七十。
一部戏投资两个亿，有一个多亿都是演员片酬。
七月三号，亲爱的迎来首映，这次首映放在魔都。
作为东道主，袁华和景恬早早的就到影院。
到点后，前来捧场的媒体记者很多，远远超乎袁华的想象，看了一眼乐开怀的景恬，他知道，这碗软饭怕是吃定了。
黄小明到场后懊悔道：“华子，没想到你真拍了电影，还以为你开玩笑呢，错过错过。”
早知道是陈可欣导演，有黄博，周迅，他说什么都得去。
最后白白便宜了佟大围。
哈哈一笑，袁华道：“后悔了吧，下次再请你。”
黄小明对陈可欣道：“陈导，你都听见了，袁华说下次请我。”
“放心，他要是不请我请。”陈可欣胸口拍得邦邦响。
港圈已经是夕阳产业了，辉煌早已不在，北上才是正途，这几年有能力有人脉渠道的都往内地跑。
他也需要一个打开内地场子的契机。
什么，仗着自己是大导演直接开干？
不把山门拜好，没有地头蛇指路，没有靠山，你信不信剧本都过审不了。
剧本过审了也不一定能拿到拍摄许可证，拿到拍摄许可证也不一定有院线接纳你。
八九十年代港圈排外，现在情况相反。
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接下亲爱的这部戏原因，拍着拍着大家熟了，人脉关系就建立起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再拍戏阻力就小得多。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那些京圈大佬合作，他也是怕进去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黄小明开玩笑道：“袁华，求你了，别找我拍戏，这样我就能接陈导的戏了。”
“哈哈哈，想拍我的戏还不简单，我随时欢迎你们年轻人找我。”
“陈导，以后我找定你了。”
两头狐狸越聊越投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要不是电影要播了能聊到天黑。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互换了手机号码，约好改天打高尔夫。
袁华看出黄小明的心思，也没戳破。
内地市场是大蛋糕，港圈那边何尝不是。
港圈发展早，五六十年代就开始了，八九十年代被称为东方好莱坞，整个亚洲的影视中心，名星名导一茬接一茬往外冒。
现在是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说别的，钱肯定是有的，大导演也是有的。
黄小明脱离华宜后有意往港圈那边靠，借助港圈资源火一波。
看陈可欣的态度，也是愿意接纳他的，不然也不会闲得蛋疼约他打球。
晚上七点，亲爱的首映礼开始。
记者关闭手机，摄像，影评人拿出小本本。
故事开始！
略带粗糙的画质，摇晃的镜头，城中村巷子，街道边买菜的，杀鱼的，衣着土气的人来来往往。
乍一看不像是电影，倒像是纪录片。
下一秒，一个远景锁定在袁华身上，随着田文军修理网线和邻居对话，一步步拉成中景，近景。
等到网吧玻璃前台坐着的时候已经是面部特写了。
“嘶！”一些影评人倒吸了一口热气。
“不愧是名导，手法很精湛，小小的一条逼仄巷子，能把空间感控制这么好。”
“人物走位也厉害，硬是没怼脸拍，看着像记录片，代入感贼强。”
“哎呦我去，这表演绝了，台词少，全靠演员飚演技。”
“第一幕导演秀手法，演员秀演技，厉害了。”
袁华缪缪几句台词，几个眼神，表情，就把田文军这个人物演活了，他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修理网线的时候隔壁客户抱怨网不好，他没一句没回嘴。
未成年小混混来上网，他把人叫回来。
闲着没事打扫柜台卫生，做一些小活。
从这些点点滴滴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聪明，踏实，勤快，但家里情况有点差的人。
为了多赚点钱，他甚至敢把未成年人放进网吧。
第二场，鲁晓娟抱着孩子过来，通过几句交谈，大家知道，这是一对离婚夫妻。
孩子判给了田文军。
他是一个好爸爸的，对儿子非常好，也是一个理智的爸爸。
鲁晓娟走后，网吧里有人发生矛盾，就是那几个黄毛未成年，两方人马打起来砸机子。
田文军大声喊着，让他们别动手，同时儿子这边有一帮小朋友约他玩。
站在中间，他分身乏术不知道该去管哪一边。
砰！
机子被砸了，他只能先去劝架，让儿子在门口玩别乱跑。
说完还回头看了好几眼。
等劝好不良少年，他发现其他玩耍的小朋友都回来了，自己的儿子鹏鹏却没回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表演很自然，台词稀少，没有一句废话。”
“没有多余的人物，开头的抱怨的邻居客户，进网吧的小混混，玩耍的孩子，每一个人都发挥了作用。”
“故事简要，主线明朗，镜头感很强，情绪上一步步推进，短短几分钟就把家庭，环境，人物信息交代完……”
影评人时而低头，时而写写画画，把自己看到的记录下来。
就目前为止，这部小成本片子并没有让他们失望，演员演技，导演功底，故事，全都在水准线上。
“握草，这些人真特么没良心啊。”
看到田文军为了找孩子网上发帖，结果遇到的全是骗子骗他的钱，观众牙齿都咬碎了。
“我的妈，鲁晓娟都说了孩子照片是Ｐ的，让他别去，他还是去了。”
“为了一丁点希望，差点把命搭上。”
被人做局，田文军逃跑到大桥上，拿出匕首自卫，大声哭喊着放过他，钱是找孩子的。
但做局的人压根没有同情心，没办法，他只能从十几米高的桥上跳下来，重重跌落到河里。
田文军的坚持，遭遇，把观众压得踹不过气。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半小时后，观众和影评人，记者心里沉甸甸的，本以为苦命的只是田文军一个，没想到还有无数个田文军。
那就是韩德忠和他的千里寻亲团！
鲁晓娟自我介绍时蹲在地上痛声大哭让人心碎，情绪一下子迎到高潮。
跟着田文军和韩德忠的步伐，观众看到他们一次又一次失败。
“孩子装麻袋里闷死球了。”
派出所里，警察打掉一伙拐卖团伙，众人拿着孩子照片过来让犯罪份子认，看看有没有人拐过。
轮到田文军一家时，犯罪份子一句话让夫妻俩崩溃。
第一百五十三章：票房3.7亿，斗破苍穹播出
“孩子装麻袋里闷死球了。”
此时，不只是田文军和鲁晓娟，现场电影院里的观众心底也是一颤。
在看到田文军付出这么多努力，历经坎坷后好不容易看到一点曙光，人贩子一句话就把他的光灭了。
重温这一幕的景恬也是眼圈发红，有点接受不了。
高速公路上，千里寻亲团疾驰而去,漫天纸片飞散在空中，那是孩子的照片。
亲爱的这部电影让观众看的压抑无比。
突然，有人嘀咕道：“周迅怎么还没出现？”
是啊！
听到这话的观众恍然。
海报上周迅可是女一，但电影都过去半小时了，人影子都没看到。
要知道，一般的电影也就九十分钟,半小时已经是三分之一剧情,虽然这部戏是两个小时时长，但这个时候女主还没出现,搞毛呢？
“该不会和人在囧途一样，晃一眼就没了吧，田文军是大男主。”
“那也不能够啊，景恬不都有了吗，她是女二号，戏份也不少啊，没道理女一周迅戏份比她还少。”
“应该马上就出来了吧，再等等。”
之前看得入迷，思考和感动的地方很多，没来及想人物出场问题,现在回过神想想,女主角周迅确实没有出来。
有点不合理,一些影评人摇头叹气，表示遗憾。
这一波被骗了。
拿周迅做噱头,袁华不是第一次干了。
也有人觉得都过去半小时了，周迅应该快出现。
第三十一分钟，三十二分钟，三十三分钟，三十五分钟，田文军接到一个外卖员的电话，说是在一千多公里的乡下看到过他儿子。
带着韩德忠，鲁晓娟，三人踏上寻子路程。
“大哥，我不图你的钱，我是在网上看到你的贴子，觉得你很可怜。”
外卖小哥的一句话让观众心里一暖，这么久了，终于出现一个好人。
第三十七分钟，三人来到村里，看到了玩耍的鹏鹏，不，现在他叫吉钢。
屋子里，一个中年妇女冲了出来。
观众来不及想这就是周迅，就眼看到一场儿子争夺战，柔弱的鲁晓娟硬是把农村出身，看着力气不小的中年妇女推倒在地。
带着孩子,田文军和韩德忠，鲁晓娟被中年妇女追赶,从村尾追到村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摔倒在田地里，被村民殴打。
一边打还一边骂他们是人贩子。
何其讽刺。
田文军把鲁晓娟和孩子护在身下，后背露了出来，承受拳打脚踢。
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朝着天空鸣枪，他要被活活打死。
“姓名。”
“李红琴。”
“年龄。”
“三十二。”
派出所里，属于周迅的独角戏来了，一段三分钟的审讯戏，把一个单身母亲，独自带着两小孩的艰难展现淋漓尽致。
孩子不是她拐的，是她死去的男人拐的，还骗她说是在外地跟小三生的。
观众咬牙切齿，对李红琴这个人物根本同情不起来。
特别是看到田文军一家为了找孩子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艰辛后。
一句不知道是丈夫拐的就想脱罪，说得轻巧。
“一定要判刑！！”
这是观影以来所有人的心声。
最终，李红琴因为不是主犯被判了半年。
另外一边，田文军找回孩子后每天都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有一幕是晚上他出门丢垃圾，因为马上要回来，不敢关门。
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他抱着儿子去丢垃圾。
这一幕，看得观众心里一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失去过孩子一次，田文军神经已经敏感到了极致。
楼下，韩德忠的车停在巷子里，静静看着这一幕。
丢完垃圾的田文军认出韩总的车，一步步走了过来，正要敲车窗，发现韩德忠逼着眼睛睡着了。
手顿在半空中，他没有吵醒他，默默转身离去。
刚过转角，手机收到韩德忠发来的短信。
“我找了这么久，为什么偏偏找到的是你的孩子，我真的找不动了。”
韩德忠是千里寻亲团的组织人，领头人，在这个团队里他提供人脉资金，平时还负责安慰大家。
以至于让人下意识忘记他失去孩子的时间比田文军要长得多，寻找的时间也是，田文军所经历的一切他都经历过。
他的痛苦远在田文军之上。
大家都没有找到孩子的时候，他尚能支持着走下去。
现在丢失孩子最晚的田文军找着了，他绷不住了。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或许他能一直忍受黑暗。
几天后，感谢宴上，千里寻亲团的众人为田文军贺喜，韩德忠一杯酒一杯酒往肚子里灌。
喝得七八分醉时，他道出往事。
家庭富裕，住别墅，吃过猴脑，孩子丢失他觉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从哪以后改吃素。
越说越伤心，韩德忠用陕北唱腔唱了起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人面不止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唉。”
破锣嗓子的陕北唱腔，唱得也是断断续续，没有丝毫美感，但就是闻者伤心，五味杂陈。
画面一转，时间来到半年后，李红琴出狱找孩子。
鹏鹏她是没希望了，但她还有一个小女儿，老公从工地上捡来的。
福利院里，她去送蜡笔，被院长拦下。
“以前孩子就一直想要，我嫌贵没买，现在想想很后悔，几块钱的东西而已。”
“东西我可以转交，人你不能见。”
“为什么不能见，她是我女儿！”
李红琴咆哮着吼道。
院长丝毫不掩饰厌恶情绪：“她是你男人拐来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忘记你！！”
院长的话像一把剑刺进李红琴心里，也刺进观众心里。
这一刻，他们同情的不是李红琴，而是一个母亲。
跪在地上抱着院长的腿，李红琴大哭：“她不是拐来的，是我男人从工地捡来的，刚来的时候两个月大，我养大的，孩子不能没有我啊。”
“你说捡来的就是捡来的，谁证明？”用脚把她踢开，院长道：“再无理取闹我叫保安了。”
“福利院也没有权力让我不看孩子，我要找律师告你们！”
晚上，福利院房间，其他孩子有说有笑玩耍，小女孩吉芳孤单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蜡笔。
“笃笃笃！！”
玻璃窗户响动，吉芳扭头望去，母亲李红琴的脸出现在那里。
在这部电影中，陈可欣利用了大量留白，这里也没有过多讲述母女俩重逢的画面。
下一秒，李红琴踩着管子落地，蹲在地上捂脸哭泣。
镜头顺着大腿粗的管道往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亮着光的四层窗户。
这里，观众再次被震撼到。
为了见女儿一面，李红琴居然踩着水管孤身爬上四楼。
次日，她到律师事务所找律师告福利院，唯利是图的老乡不愿意帮她，她找到另外一个收黑钱的年轻律师。
律师要一万块钱，她从包里拿出家乡土特产递了过去……
电影最后，李红琴为了让老公工友青山作证孩子捡来的，她牺牲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因此怀了孕。
她不是不能生育，不能生育的是死去的老公。
一切就像是上天开的玩笑。
电影到这里，字幕升起，愿天下无拐几个大字呈现。
出品人，兼职，美术团队，道具师，摄像师，龙套名字一一亮相。
就在大家以为观影结束，主演人员要上台的时候，屏幕再次亮了。
“我叫孙……我孩子丢失五年了，他额头有道疤，这是他的照片。”
“我叫王……我女儿三年前丢失的，一米一，当时背着红色书包……”
“我叫……”
“我叫……”
整整十分钟，全是宣传寻子启示的，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孩子照片，把孩子丢失地点，体貌特征说了出来。
此刻，周迅和景恬黄博等人终于知道陈可欣说的彩蛋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彩蛋。
电影的宣传力度没得说，只要有一个人观影，就能看到寻子启示一次，这可比他们天南地北无头苍蝇到处找强多了。
晚上，看完首映礼后的影评人，媒体大肆报道亲爱的这部戏。
“完全没有表演痕迹，演员演技全员在线，看完后大受震撼，推荐大家一定要去看看。”
“只能说周迅牛逼，袁华牛逼，黄博牛逼。”
“这是唯一一部让我没有关注演员的电影，看完你不会失望的。”
“景恬饰演的鲁晓娟让我打破以往对她的认知。”
“这不是一部普通的打拐电影，并没有过多强调人贩子有多可狠，而是把视线聚集在丢失孩子的父母身上，田文军，鲁晓娟，韩德忠，这些人越是无助，越是可怜，越能体现出人贩子的恶。”
“看我电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叫亲爱的，全片一个爱字贯穿前后……”
媒体影评人，明星的高度评价让观众来了兴趣，正式上映第一天，很多人进了电影院。
出来后都是给了很高评价。
一些官方部门也点赞推送了亲爱的宣传片，对这部片子表示肯定。
上映第二天，首日票房出来。
一千一百万。
守着手机的袁华和景恬收到消息后高兴跳起来。
这不是商业片，原本袁华想的是不亏本就不错了，没想到首日票房居然有一千一百万，照这个趋势，一周最能回本了。
往后就是赚的。
袁华还是嘀咕了自己的想象力，第二天票房一千四万，第三天一千六百万，第四天一千八万，第五天两千一百万……
首周票房1.24亿。
这部电影投资两千万，按照三倍回本算法，六千万票房以后就是赚的了。
第一周就赚了六千二百多万。
当然，这六千多万还要交税，院线分账，发行公司分账。
即便如此，袁华到手也不少了。
况且这还是第一周，后面后又三周呢。
第二周，亲爱的票房引来一波爆发，周票房1.5亿。
第三周开始骤降，八千万。
到这个时候，想看电影的基本都看了，后面没多少人。
第四周，五千万。
总票房3.7亿。
成为开年以来最高票房电影。
参与电影拍摄的一干演员身价，口碑或多或少有了涨幅。
这部电影也被媒体评价为袁华除了风声以来演技最好的一部，有望冲击今年的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主角。
周迅那边也是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专业人士分析，百花奖最佳女主角恐怕要落她手中。
“还没看腻啊？”
盗墓笔记之云顶天宫拍摄现场，袁华端着茶杯走到景恬面前说道。
她这几天，一没事就刷手机，看网友对她的评价。
“什么叫腻，嘴巴长在网友身上，我能让人家闭嘴夸我吗？”一边笑着回复网友，景恬一边说，眼睛都笑成月牙了。
“这次我高低要拿个奖杯，看网友还敢说我水。”
“你管他们看法干嘛，活出自己最重要。”品了一口枸杞水，袁华砸吧砸吧嘴：“再说，你水不水我还不知道吗。”
脸一红，景恬瞪了他一眼。
“袁监，绿布布置好了！！”
工作人员喊话，袁华回应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他现在腰缠万贯，走路都带风，腰杆挺直，说话很有底气，天天晚上当人上人，挥精如土。
亲爱的这一波赚了差不多一个亿，因为是独资，这钱全部被他拿了。
不知不觉中，一个亿的小目标就这么完成。
几家欢乐几家愁，另外一边，同是穿越者的夏洛日子过得很不好。
斗破苍穹比亲爱的早开机，但播出时间却是晚了一大截，这边下映了他才播。
并不是精益求精才晚了这么久，而是他被坑了。
开拍一个月，花费两千万。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夏洛差点没犯病。
一查账单，好家伙，各种开支巨大，不是场地误期就是道具贵，各种麻烦接踵而来。
偏偏导演有的是借口和理由，全都合理合法，他硬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拍摄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所有资金花没了，他只能加钱。
好不容易弄完，电视台看了两集不收。
为了挽回一定损失，最后只能放到网播。
亏了一半钱。
播出第一天袁华还看了几集，评论区全是骂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申报最佳男主
“哎呦卧艹，这拍的什么鬼。”
“辣眼睛。”
“苦苦等了大半年，这特么就是萧炎？”
“给大家说个笑话，抬手间回毁天灭地的斗帝骑马。”
“我一点进去就看到萧炎在骑马赶路。”
“这个时候作者哭死在厕所里了吧。”
“看了两集，至少出现六个广告植入了，剧组一点不用心。”
斗破苍穹的评论区，骂声一片,不只是原著党在骂，路人也再骂，夏洛的铁杆粉丝都不好辩解。
好好的一个大ＩＰ能拍成这样也是醉了。
首先服道化就不行，几块破布就叫古装，跟叫花子差不多，还没网上一百八十八卖的做工好。
演员骑马永远只露上半身镜头，不用猜都知道，假骑马。
一到武打戏快得看不见演员面貌，不用猜,也是替身。
有时候演员嘴型还对不上台词。
几个女主角倒是长得不错，身材苗条，婀娜多姿，古装也上镜，就是没啥气质，就一网红脸，也没演技。
只会搔首弄姿，敞开衣领。
这也是整部戏唯一的亮点了，让不少ＬＳＰ观众一饱眼福。
在媒体的谩骂中，夏洛没露头，活动都少了，天天躲在家里以泪洗面。
这一波他亏大了，这两年的积蓄搭进去大半。
因为口碑不好带来的代言减少更是让他雪上加霜。
“华哥，你看这样行吗？”
盗墓笔记之云顶天宫拍摄现场,副导演布置好场景后对袁华说道。
背着手望了一会,袁华道：“后期效果呈现是什么样，有图吗？”
“有,特效公司早做好了，我拿给你看。”
这是一个两百多平的摄影棚，从头到尾挂着绿布，几十名工作人员忙前忙后，搭架子，弄道具。
杨羊他们则是在下方对台词的对台词，练动作的练动作。
武打最好最漂亮的是杨羊，各种空翻，鞭腿，套路玩的很溜，到底是舞蹈出身，基础比李易锋他们好多了。
拿着图纸，袁华坐在一旁慢慢看。
有他亲自坐镇，从演员到导演都不敢偷懒，想黑钱更不可能，财务他用的是公司的，每周盘一次账。
十万八万的差额他不计较，水至清则无鱼,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但多了就不行。
前两天刚开了一个选角副导演。
这家伙介绍过来的演员，每个都要吃一半回扣。
还潜了一个演员，嗯，男的。
中午，群里格外热闹，袁华潜水偷偷窥屏，听他们吹牛逼。
“洛丹，混得不错啊，听说你拿了一个影后，不发几个红包感谢一下吗？”
“大围哥，你还好意思说，首映礼请你们你们都不去。”
“这不是没时间嘛。”
“那华哥的电影你们就有时间了？”
“害，那也是我的电影好吧，下次，下次你的首映礼我一定去。”
最近两年群里发展最快的几个人当属袁华，黄小明，王洛丹，纹章，袁华是稳扎稳打，几乎每年都有一到两部作品，走的是精品路线。
如果说袁华是半只脚踏入商圈，那黄小明就是半个身子都在商圈，这两年他的戏并不算多，主要热衷开公司。
名下有二十多家。
赚的钱不比当演员少。
要不是他还年轻，时不时接几部戏，大家都以为要退休了。
王洛丹那边遇到此生最大对手，白百合，两人相貌相似，对方气质还比她一点，抢走了不少资源。
在京圈力挺下，发展迅猛，专攻电影。
为了不被压过去，王洛丹疯狂接戏，一年五六部高产，好几次还跟袁华借宣传团打舆论战。
在公司运作下，她今年拿到了澳门电影节影后，总算是压了京圈的白百合一头。
虽然澳门电影节是个不入流电影节，但好歹是影后，给她加分不少。
王洛丹不知道的是，白百合那边也要发力了，人家明年拿影后，一拿还是好几个，彻底把她甩的远远的。
“羡慕你们有首映礼的，我们这些苦命人啥时候能拍上电影啊。”
这个时候，纹章搭话。
“呵呵，我还羡慕你戏约不断呢。”王洛丹冷笑。
纹章背靠李连节这位国际大巨星，出道以来资源就没断过，一部主角接一部主角，全是好剧本。
主攻的是电视剧。
闲起来的他还时不时客串一把导演，制片人。
看得出来，野心不小，不是一个一辈子甘心当演员的人，明显是被刺激到了，想走袁华的路。
黄小明加入群聊：“我才几天没进来，你们就聊这么多了？”
“改天我攒个局，大家聚聚呗，都好久没在一起玩了。”
“好啊，我没问题。”佟大围第一个答应。
这个小圈子里他算是垫底了。
其实他的发展不差，进步是慢一点，但没后退，比不得袁华，纹章这些变态。
“＠华子，你来吗？”黄小明艾特袁华。
也不潜了，袁华道：“可以啊，没问题。”
据他所知，黄小明已经跟港圈那边接触上了，还认了个干妈。
鼎鼎大名的向太。
向家这种大鳄，袁华不太想接触，但这并不妨碍他接触黄小明。
“好啊，这么快就出来的，华哥，你一直偷偷看我们聊天呢？”
“哪有，第一次当监制，我这段时间忙得不行，也就这会刚上线呢。”
“华子，你这是不想拍戏了吗，怎么改行当监制。”
“唉，新人辈出，不好混啊，只能转行咯。”
……
每天片场找个小马扎一坐，指导李易锋杨羊他们拍戏，监督拍摄，袁华日子过得不要太安逸。
慢慢的，他也懂了很多东西，至少各个部门摸熟了。
现在让他导演一部戏未必能导，但让他独立凑一个剧组完全没问题。
每个部门有哪些人，需要什么岗位，他心里有底，一些服装道具价格行情如何也不会被人骗。
盗墓笔记八月开拍，一个多月后一切进入正轨，拍摄很顺利。
李易锋和杨羊在没戏的时候请假出去赚点外快袁华也准了。
这天，李易锋回来后闷闷不乐，开始袁华没注意，还是杨思唯打电话告诉他才知道李易锋被媒体爆了。
起因是下飞机有代拍要找他拍照，人有点多，他不想拍，那些人穷追不舍，一着急，他一巴掌把人手机扇飞。
当天，就有消息传出李易锋耍大牌，网上全是负面消息。
“装什么装，不就是一个臭演戏的吗？”
“还没红呢就这么大脾气，红了还得了。”
“我们需要李易锋的一个道歉。”
“装什么大尾巴狼，搁以前明星就是戏子，下九流货色。”
袁华坐在李易锋旁边，拿着手机念网友的评论。
杨羊和景恬都被吸引过来。
李易锋：“……”
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你礼貌吗？
“华哥，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对。”
被骂是小，要是因为他的负面消息影响电影被抵制，罪过就大了。
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李易锋当然知道只凭几个网友的不喜欢影响不了电影，但干这行，最可怕的永远是同行。
出来混的谁还没几个仇家，别说你有事，没事他们都能整点事给你背。
有时候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竞争，那个规模就大了，常常是你发黑料爆我的艺人，我爆你的艺人，大家天天上热搜。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的，一般不是天大的仇不会这样搞。
大部分情况都是艺人和艺人之间的较量，偶尔也有人为了掩盖自己，爆别人吸引注意力。
比如现在！
杨思唯刚打电话给他，说是会爆一个小艺人转移火力，然后安排公关团队帮他公关。
“不，我没说你不对，你做得很对，不想拍就不拍呗，也什么什么大不了的。”袁华放下手机淡淡说道：“只要你能承担后果就行。”
“都是成年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忍不了，你还能干啥？”
“我听杨思唯说你还想和网友线上对喷是吧，挺能耐啊？”
艺人的微博都是团队管理，账号密码艺人也是知道的，有时候自己也能登上去玩玩，今天李易锋上线后怼了几个网友，幸好被公司宣传的团队发现，帮他删除了，并且强制要求下线。
不然就他的脾气，又在气头上，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作为艺人，谁还没几个黑粉，人家骂几句你就要骂回去，你能骂得过几个？”
“而且人家也没骂错，咱们确实是戏子，臭演戏的，没什么不对，你挣的钱里，有一部分就是挨骂的钱。”
“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谁都不会把你供着，你要尝试着接受，消化负面情绪，不然你的路是走不长的。”
“现在才多少粉丝，等你上千万，几千万粉丝的时候骂你的更多，你也要和人家对线吗？”
“好好想想吧！！”
袁华的一番话连带着景恬和杨羊都听得哑口无言，他们知道袁华说得很有道理，也知道和网友对线不理智。
但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
有些人素质差，满嘴喷粪，谁看都生气。
之前拍综艺一年级的时候杨羊也被黑粉骂，他好几个晚上没睡着。
景恬稍微好点，骂得多了，脸皮厚了，现在都不和人对线了，她开小号骂。
监视器前，袁华坐着看回放，一点没有把李易锋觉得性命攸关的大事放在心上。
几家媒体带节奏罢了，回头发律师函警告一番事情就过去了，网络没有记忆，再过几天新的热搜出来，没人讨论李易锋。
盗墓笔记一时半会也上映不了，再过几个月，谁还记得李易锋的事。
说白了还是不够红，只要你名气的，做的不是犯法的大事，有的是粉丝帮忙辩解，几个喷子分分钟被口水淹没。
九月，天气晴朗，盗墓笔记拍摄进度过半。
十月底，杀青。
前后历时三个月。
涉及到大量特效，这个拍摄进步不算慢了，耗时间的是后期制作。
十一月，剧组简单弄了个片花出来，十二月，剪辑基本完成，开始特效渲染。
以监制的身份，袁华带着杨羊，李易锋几人断断续续接受采访，为宣传做前期准备。
同时，大众百花电影奖报名开始。
过去一年中院线上映的内地国产电影都能申报。
今年格外的猛，申报片子一共三百多部。
袁华也把亲爱的报上去了，他最佳男主角，周迅最佳女主角，佟大围最佳男配，景恬最佳女配，陈可欣最佳导演。
反正不要钱，往上报呗，能过去几个算几个。
主演人员中就黄博没报，这是两人商量过的，把最佳男配给佟大围。
已经是两个影帝加身，黄博也看不上一个最佳男配，倒不如卖袁华和佟大围一个面子。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秋季，番茄卫视弄了一年级第二季，在导师人选上上一季的三人都没参加。
袁华推选了佟大围过去，他也狠狠赚了一波人气。
这一季袁华不在，番茄卫视玩得很花，挑选的学生全是刺头，一言不合就要开干那种，佟大围都被学生怼。
节目组把看点拉得很足，加上剪辑手法，第一期播出后上综艺的学生被骂惨了。
最后几期才开始洗白。
内行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有剧本。
群里聊天的时候佟大围也承认收到节目组的剧本了，在一些问题上要他尖锐一点。
十二月中，袁华同时收到四家电视台的跨年演唱会邀请，其中最有名的是番茄卫视和湘南卫视。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他还是去了番茄卫视，原因很简单，番茄卫视承若盗墓笔记电影上映前单独给他们剧组安排一期节目。
另外就是给的钱多。
袁华是个俗人，名利双收的事不干白不干。
他不但自己去了，还把景恬和李易锋拉了过去，让番茄卫视给两人各自安排一首歌。
四小花旦之一的杨蜜那边也收到跨年邀请，听说袁华把李易锋带了过去，她也要带热芭。
黄小明是各个电视台的跨年常客了，今年听说袁华在魔都这边，他也来，为了捧杨影，自然也是带上的。
一头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番茄卫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大学季一年级第一季的其他几个学生都请了过来，让他们弄个合唱。
十二月最后一天，离跨年还有几个小时，番茄卫视后台格外热闹。
袁华，黄小明，杨蜜，景恬，热芭，杨羊，张易山，杨梓，谭淞韵，张若云聚在一起。
除了他们这个圈子，另外一个小圈子人也不少，那边是糖人影视的胡戈，唐焉，刘思思等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后台打麻将，提名影帝
在魔都这一亩三分地上，糖人是一家绕不开的大山。
古装专业户不是吹的，在整个影视行业，能跟他们扳手腕的电视剧公司真不多。
杨门女将，书剑恩仇录，少年杨家将，天外飞仙,聊斋，仙剑奇侠传，宝莲灯，天下无双，绝代双骄，怪侠一枝梅。
这些都是他们公司出品的剧。
市场上流传这一句话,糖人出品，必属精品。
作为糖人一哥,胡戈在二线男演员中的人气也是顶尖的，只差一个视帝就能迈进一线行列。
刘思思，唐焉这些二十多岁的女花旦也正是当打之年，发展迅猛。
袁华这边在打量糖人艺人的时候，糖人那边也在打量他们。
“哇呜，他们那边好热闹啊，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团队里，唐焉问道。
闻言，刘思思把目光看向胡戈。
“看我干嘛，你们要去就去呗。”
有点小傲娇的胡戈坐在椅子上转动，没有起身。
同样是媒体评的四大小生，他的名气不在袁华，黄小明等人之下,公共场合大家遇到了,他主动跑过去打招呼是不是有点掉价？
胡戈不动，刘思思和唐焉也不好意思过去。
恰好孙丽邓朝两口子出现在后台，几人聊起来。
看到这一幕,袁华调笑黄小明：“遇到前同事，不过去聊几句？”
“你找茬是吧。”黄小明暼了他一眼,闷闷不乐翘起二郎腿。
他和邓朝在华宜的时候是竞争对手，因为资源暗自较劲好几年，还互相抢过戏。
直到他退出华宜后这场争夺才停止。
“不过听说他也要退出华宜了。”黄小明补了一句。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看着说说笑笑的邓朝两口子，黄小明继续道：“他在华宜日子也不好过，去年下半年开始公司就没给他安排工作了，可能是等合约到期。”
邓朝和冯小钢关系不好，拍集结号他三天两头请假，连宣传都没参加，说是没时间，结果被媒体抓到经常探班孙丽，两人恋爱谈得火热。
气得冯小钢当着媒体的面隔空怼他。
邓朝也不甘示弱，直接怼了回去。
这一年多来，两人微博上也相互嘲讽过好几回，虽然没提对方名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说的是谁。
华宜高层中间调停都不管用，两人刚上了。
一来二去，邓朝可能觉得公司没搞头，去年本该续约的他没续，这才有公司不给他安排工作的事。
袁华嘀咕：“看来这年头跳槽还跳成了潮流。”
“大势所趋。”黄小明应了一句。
成长到一定地位,艺人是不可能任由公司拿捏的。
一部戏片酬上千万，交税百分之二十就够肉痛了，还要给经纪公司三分之一，四分之一，这谁受得了。
有点实力的都想跑。
“人家胡戈怎么没跑？”这时候，景恬插了一句。
黄小明，袁华，杨蜜，三人尴尬。
他们几个都是跳槽的，虽然都有各自的理由，但出名了就跑，好说不好听。
咳嗽一声，黄小明道：“胡戈情况和我们不一样，糖人对他是仁至义尽，跳槽不合适，而且听说蔡老板还给了他公司股份。”
用股份绑定艺人，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名义上是员工，实际上也算半個老板了。
他也购买过华宜的股份，还不少，六百万股，曾经一度成为华宜大股东。
还是借钱买的。
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出来。
不买这些股份，下场恐怕和邓朝差不多，合约到期前两年不给你安排工作。
“羡慕啊，同人不同命。”杨蜜感叹。
“可不是嘛，胡戈运气确实好。”
三人周围，热芭，杨羊等人都没敢搭话。
当着手底下人谈跳槽，你们认真的吗？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离跨年还有很长时间，袁华无聊道：“时间还长，搞点娱乐活动吧，谁会打麻将？”
“这我熟啊。”黄小明来了兴趣，把腿放下，对助理道：“小张，开车去买幅麻将。”
附近有的是超市商场，十多分钟后助理提着麻将过来。
袁华和黄小明上桌，结果四缺二。
杨蜜和景恬不会打，热芭和李易锋等人则是不敢打。
后台前辈艺人多，袁华和黄小明敢打麻将是因为人家咖位大，他们敢上桌明天就得上头条。
想了想，袁华扭头对热芭道：“你帮我问问孙丽和胡戈，他们打不打。”
听到没喊邓朝，黄小明撇嘴没说话。
“华子，开年后我打算去香江那边拍电影，有没有兴趣串个角？”
知道黄小明搭上港圈的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过去拍戏，袁华还是有点意外。
“我凑什么热闹，你们不缺钱不缺人的。”
“谁说不缺，很缺的好吧。”压低声音，黄小明道：“这次是和发哥，黄金宝大哥一起拍，我还投了点钱，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把我的股份分你点。”
袁华摇头：“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下次吧。”
有周润法和黄金宝在，黄小明过去怕也是男三号的命。
在内地好歹也是个人物，过了江只能演男三号，想演上男一，不知道要多少年。
香江最不缺的就是演员，老一辈有双周一成，四大天王，两个家晖，梁潮伟，古仔，刘清云等一大批影帝，中生代有谢霆峰，余纹乐，黄宗泽，张智林等人。
在香江，内地演员没市场，只要这些人还在，黄小明就不可能演主角。
不过黄小明不傻，从前世的轨迹来看，他并不想扎根香江，主要还是想把那边在资源往内地领。
在香江他演不了主角，内地就不一样了。
“也是，以你的能耐哪里还缺戏拍，一部戏搞了一个多亿，啧啧，把我刺激的几宿合不上眼睛，哪像我们这些苦哈哈，东一榔头，西一锤子，赚点苦命钱。”
“呵呵，你赚的要是苦命钱，那我赚的就是卖命钱。”
黄小明很有做生意天赋，前世，最鼎盛时期他的公司有六十多家，抛开那些资本家，娱乐圈里比他有钱的没几个。
听说去年他引进一批葡萄酒，转手就赚了几千万，生意火得不要不要的。
“你们俩一个苦命，一个卖命，那我们算什么？”
身后，孙丽笑着说道，在她身边的是胡戈和唐焉等人。
拉开椅子，袁华起身握手：“好久不见孙丽姐，你不够意思啊，结婚了都不说一声。”
孙丽和邓朝是去年领的证，要不是媒体爆出来，大家都不知道。
“现在说也不晚。”孙丽道：“我们打算今年办酒席，没几个月了，到时候伱可别说自己没时间。”
邓朝补刀道：“没时间也没关系，礼到了就行。”
“恭喜恭喜，放心，我就算礼不到，人也会到的，对了，年初我监制的电影要上映，首映礼你们记得来啊。”
“你是一点不吃亏啊！”
“他何止是不吃亏，专门占便宜。”黄小明瞅了一眼景恬，说道：“要不了多久，怕是你们得再补一回礼。”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孙丽笑道：“那我提前说声恭喜，我丑话说前头，你随礼最好多点，不然到时候我空手去。”
被接二连三调侃，景恬脸蛋微红，有点不好意思。
她还很年轻，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两人这么一说，还挺心动的，但想想也知道大概是不可能了。
娱乐圈明星夫妻是不少，但人家多大结婚？
女方至少也是二十七八岁。
她和袁华的事业还在发展阶段，未来几年可能都没有这个打算。
“你们再说她就不好意思了。”袁华笑笑，对胡戈道：“你好，久仰大名。”
“不敢，不敢。”
“说起来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之前公共场合遇到过几次，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是啊，错过好几次……”
挨个和刘思思，唐焉等人打招呼，袁华才重新坐回麻将桌前，上桌的另外两人是孙丽和胡戈。
两个老魔都人，从小耳濡目染的也会打麻将。
邓朝和刘思思等人站边上看了一会也看不懂，觉得没意思便离开了，只有唐焉时不时陪着聊天。
另外一边，热芭等人在胡戈他们过来后就识趣的走开了。
不是一个段位，聊不到一块去。
她们聊得来的是杨羊，李易锋这些人。
一年不见，大家身份或多或少有了变化。
北电大一不让普通学生接戏，张易山和杨梓老老实实在学校蹲了一年，中间偶尔出去拍广告，眼看大二了，也都联系上剧组。
热芭今年从预科班出来，正式入北电了，成为张易山和杨梓师妹，杨蜜那边说等她大二就带她拍戏。
赵丽影就好多了，综艺一出来戏约不断，什么戏她都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在横店，酒店都住成家了。
一副拼命三娘架势。
累了一身病的同时也有了收获，现在半只脚踏进三线艺人的门坎。
比起众人，发展最好的是张若云，去年刚出学校门，他老子张剑直接投资制作抗日剧雪豹，把他安排进剧组，嗯，男二号。
男一号是纹章。
有了去年的成功，今年听说还整了部黑狐，也是抗日剧，这次他是男一。
其余人发展都差不多，好点的像杨羊，演了袁华的男二号，差点的像谭淞韵，在各大剧组打串，日子算不得多好，但也不差，一年能赚几十万。
……
晚上七点五十，跨年演唱会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
“华哥，马上到你了！！”
“这就来，打完这把再说，二筒碰，别动，一万。”
“华哥，七点五十五了！！”
“好的，我知道了，八条不要。”
“华哥，五十八了。”
“叫牌了，马上来！”把景恬拉到位置上坐下，袁华告诉她要胡哪张牌，然后转身小跑去候场。
“华子这是陷进去了啊。”黄小明不紧不慢码牌，笑道：“这一把还得我赢，七筒。”
一开始大家打着玩的，后来不知道谁提议搭点彩头，正好胡戈说要在魔都弄家餐厅，问要不要投点。
就这样，一局一局输下来，袁华已经投了五六十万。
这家餐厅的投资额大概在一百二十万左右，他快占一半。
“胡了！！”景恬高兴跳起来。
旋即苦着脸，她不会打麻将，这局还是袁华给她指出来胡哪个牌的。
“我不会打，下一局怎么办？”
“没事，我会。”站了很久的唐焉道：“我教你打。”
“好啊好啊。”
暼了一眼唐焉，胡戈笑笑没说话，开始洗牌。
他听蔡老板说过几句，唐焉红了之后对工作不是太满意，经常不听公司安排。
至于是不是要跳槽，不好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跨年演唱会第一场是袁华的，等他唱完歌回来，这边刚好又打完一局，加上走的时候景恬赢的，这已经是第二把胡牌。
一把把袁华推开，打上瘾的景恬占着位置不让，和唐焉有说有笑的商量着出牌。
晚上十一点五十，景恬赢了三十多万，这笔钱是要算进餐厅股份里的，现在她也算是个小股东了。
输最多的是黄小明，脸都黑了。
“不玩了，马上跨年倒数了，今天就到这吧。”
“下次继续啊。”孙丽活动肩膀。
“时间过得真快，几个小时就过去。”景恬还有点意犹未尽。
“没事，下次再约也是一样的。”唐焉笑道：“过年大家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到我家来。”
“好啊，我一定到。”
几个小时功夫，景恬已经和唐焉产生很大默契，两人现在是麻友。
十二点，所有明星上台跨年倒数，漫天烟火照亮这座辉煌百年，经久不衰的城市。
约上吃了一顿宵夜，大家各回各家。
一月六号，盗墓笔记之云顶天宫定档大年初一，也就是二月三号上映。
宣传正式开始。
带着杨羊和李易锋，袁华游荡在各大电视台，一些地铁，商场电子屏，网站首页经常看到他的头像。
一月十号，大众电影百花奖宣布入围电影。
最佳男主角那一栏，亲爱的入选，作品后面是袁华名字。
这是袁华第一次提名影帝。
第一百五十六章：影帝
相比上一届的大众电影百花奖，这一次规则有了新的变化。
观众投票。
可以邮寄方式，可以是网络投票，主办方甚至在不同城市开设固定投票箱，观众在家门口投纸票。
这次是真正的大众电影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些老戏骨站出来抗议这种票选最佳男主角的方式，但没用，组委会一句大众电影本身就由大众选拔就把他们打发了。
况且他们也不是全把选择权交给观众,至少在入围单元之前，所有的流程都是专业人士在弄。
能入围的电影都是过去一年中的佼佼者，要么票房好，要么口碑好。
这是经过多位行业内的资深人士评出来的。
只是这样一来，入围之后，老演员注定是陪跑了。
没有流量，演技再好也没辙啊。
一个年轻人就能把他们压得死死的,比如这一届,入围的人中有陈昆,甄子单，袁华。
同期的张国利完全不够看。
放在以往，张国利完全是能吊打他们几个的，现在不行。
四人中袁华的粉丝最多，一旦发动起来，其他人都不用玩了。
大众电影百花奖官方微博下面，在发出今年新的评选方式后，无数网友欢呼雀跃。
“早该这样了，之前拿奖的大多是老人，实在没意思。”
“大众电影回归大众,说得好，俺现在就去投票。”
“影视行业在发展在前进,不应该局限在老演员身上，年年都那几个人，看腻了，这次的改革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百花奖完了，看着吧,此先河一开,以后全都是年轻人拿奖。”
“曾经的内地第一大奖，没想到落到今天的地步，可惜，可悲。”
“拉倒吧，以前拿奖还不是看名气，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艺人站出来谁不给几分面子，评委敢说没有抱着不得罪的人心思投票？”
“现在投票方式公开，谁都有权利投，我觉得这次才是没辜负这个奖。”
“大众电影百花奖，大众两個字在前，后面是百花齐放，但以前这个奖哪是我们大众能参与的？挂羊头卖狗肉找几个人就代表大众，我想问问，代表的是哪个大众？”
评选方式变了，不只是网上引起轰动，娱乐圈里，年轻一辈个个都在摩拳擦掌。
以前哪怕是入围了，遇到前辈艺人，他们资历不如人,名气不如人,很难拿奖。
现在不同，大众投票。
这个提议牛逼！
影帝影后的天平终于偏向年轻人。
明星群里，黄小明等人纷纷恭喜袁华。
“华子，师哥我刚在微博上给你拉票，回头记得请我吃饭。”
“师哥，我微博十连发，怎么感谢我？”
“提前说声恭喜，今年的最佳男主稳了。”
“卧艹，华子，就你这粉丝数量，谁干得过你啊，以后大众电影百花奖不得你包圆啊。”
“你们别笑话我了，规则一变我都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把投票权利给网友，袁华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事实证明，这样做弊大于利。
和一些网友说的一样，以后谁粉丝多谁就有可能拿到最佳男主角。
前世大众电影百花奖为什么会沦落成Ｃ级奖？
要知道，几十年前金鸡百花可是内地电影领域含金量最重的奖。
后来一分为二，金鸡百花分家，各办各的。
名气是跌了，但含金量还在，每届拿奖的虽然都是那几个人，但作品是好作品，没得黑。
自从加入现场来自不同行业的评委投票规则后，画风开始变了，含金量大不如前。
现在更狠，直接让网友参与。
不出几届，这奖肯定要大打折扣。
全民投票是组委会弄出来的，袁华没有能力纠正规则，他只能适应规则。
于是，当天晚上。
“家人们，觉得亲爱的这部电影还不错的，请给我投一票！！”
“谢谢老铁的票！”
“爱你摸摸哒！”
“谢谢家人们。”
“爱你哦！”
一有时间，袁华就在刷微博，随机挑几个粉丝互动，几天下来，他的评论区异常的活跃。
为了让他拿下最佳男主，杨思唯放在盗墓笔记上的宣传资源挪出一部分放在他身上。
短短一周时间，多天上热搜。
百花奖投票时间为一个月，一个月后开奖，宣布花落谁家。
二月一号，除夕夜的前一天，盗墓笔记之云顶天宫首映结束，晚饭吃完后袁华约上几个人到家里做客。
“来来来，麻将来咯。”
景恬把早就准备好的麻将拿出来，拉着唐焉杨蜜上桌。
除了唐焉，杨蜜，黄小明和杨影也来了。
袁华和黄小明没打，把位置让给几女，两人阳台抽烟。
牌桌上，几女叽叽喳喳聊不停。
“师姐，你今年有戏吗？景恬随口问杨蜜。
“有，忙得很，就过年几天有时间休息，过完年就要开工了。”
“羡慕你，哪像我，一天天没事干，未来几个月恐怕得闲在家。”
听到唐焉的话，杨蜜惊讶，“你怎么会闲着呢，得罪蔡总了？”
仙剑奇侠传播出之后唐焉很火，女二号人气一点不输给她这个女一，事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同级别中，女艺人不管是戏路，代言，都是要比男艺人要强一截的，唐焉是三线艺人中的头部艺人，论捞金能里不比一般二线男艺人差。
这么一颗摇钱树，糖人总裁疯了才会让她停工。
叹口气，唐焉道：“公司人多，资源就那么点，别人多吃一口你就要少吃一口，我性子直，讨不了老板欢心。”
公司女艺人中最火的是她和刘思思。
蔡老板和刘思思是闺蜜，各种资源往那边堆，她比不了。
“职场得罪老板可不是明智之举。”杨影笑着打出一张一筒。
景恬关心问道：“那你以后咋办啊？”
唐焉苦笑：“还能怎么办，势单力薄的，胳膊扭不过大腿，蜜蜜，伱给我出个主意呗。”
“待不下去就跑，当断则断，糖人资源全都放在胡戈身上，你在那边不是长久之计。”
“以你的名气，出来后弄个工作室，有的是钱赚，还不用受制于人。”
“但我合约没到期啊。”
“那就只能赔钱了，以她们不按照合同约定给你相应资源为由单方面解除约，大抵你还是要赔钱的，只是能少赔点……”
阳台离客厅不远，几人说话声音大，袁华和黄小明听得一清二楚。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没错，这就撺掇起人家跳槽了。”
背靠着阳台防护栏，黄小明说道。
吸了一口烟，袁华淡淡道：“唐焉要是不想走，谁撺掇都没用。”
糖人资源比较倾斜刘思思是没错，但唐焉的处境没她说的那么惨，几个月前她不就演了怪侠一枝梅吗，当之无愧女一号。
十有八九是红了，不想久居人下，这才有想走的心思。
当然，也不排除资源冲突，毕竟刘思思和唐焉的戏路都差不多，一家公司里难免有点摩擦矛盾，就像她说的，资源就这么多，别人多吃一口，你就要少吃一口。
“说的也是，不聊她了，你马上要拿影帝了，有何感想？”
“我不敢想！”
投票时间一个月，一月十号开始的，二月十号结束，十五号颁奖典礼。
不到最后一刻，他哪里知道自己能不能赢，现在信誓旦旦，万一打脸了呢。
“我觉得吧，你能拿。”黄小明认真分析道：“陈昆我熟啊，一个班的，首先他人气不如你，公司宣传倒是卖力，但人气摆在那，不是宣传能弥补的。”
陈昆也是二线，年轻帅气，红得早，但这几年发展不咋地，二线男演员中也就中游位置。
袁华一部戏比一部戏火，歌影视三栖发展，去年要不是华宜横插一杠子，鬼吹灯影帝就是他的了。
有歌手的身份加成，他明着是二线，其实人气已经不输一线了。
这是市场公认的。
“再说说甄子单，香江演员水土不服，明显就是过来陪跑的，内地观众谁认识他，你还不是分分钟拿奖。”
黄小明没说张国利，比粉丝多，袁华能甩老张八条街。
“我信你个鬼，叶问啊，先不谈演技，人家的电影在欧美上映的，全球放。”
去年年尾叶问上映，火得一塌糊涂，甄子单凭着这部电影迎来事业第二春，把亲爱的票房都压下去，成为年度票冠。
因为成绩太好，还拿去欧美上映。
“拉倒把，现在出国就叫全球上映。”黄小明嘲笑：“武打片拿不了奖，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是吧。”
武打片票房好，口碑也有不错的，但很少有拿奖的，拿奖也是拿武术指导之类。
武打片看点在武打上，文戏不多，本身又是纯商业电影，想和亲爱的这类片子竞争，很难。
亲爱的一看就是冲着拿奖去的。
从以往的获奖记录来看，也就是这种片子拿奖次数最多。
占尽天时人和，袁华要是这都拿不到奖，那可以说是倒霉到家了。
“清楚啥啊，其实我对拿奖不感兴趣！！”
听到袁华这句装逼的话，黄小明忍不住对他竖起中指。
当演员的谁不想拿奖，说不想那是吹牛逼的，拿了奖身价倍涨，好处多多。
……
大年初一，盗墓笔记之云顶天宫上映。
一大早就有观众买票进电影院了。
李易锋，新人，杨羊，新人，景恬，嗯，半新。
一个大咖都没有。
放在以往，这样的电影百分之九十要扑街。
但今年不同，盗墓笔记是个大ＩＰ，原著粉丝多，光是原著粉丝就能贡献不低的票房收入。
李易锋和景恬之前拍过两部网剧，口碑已经打出来了，从观众反应和市场来看，至少是不错的。
就像喜洋洋和灰太狼，年年都有大电影，观众就那一批，年年一个多亿票房打底，稳得一批。
可见只要把ＩＰ做起来，后续收入少不了。
晚上十二点，袁华被景恬拖着刷剧，说是刷剧，其实景恬是在等票房结果。
她是女一号，盗墓笔记票房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睡不着的不只是他，杨羊和李易锋从首映礼后就失眠了，守着手机等消息呢。
十二点半，各地票房结果统计出来。
首日一千一百万。
景恬抱着袁华狠狠戳了两口，激动得把他摁在沙发上，说要拿他助助兴。
一周后，盗墓笔记累计票房八千万。
到了这一步，最终票房也能猜出来了，绝对不会超过两亿，大概会在一点六亿到两亿之间。
取个中间值，一点八亿。
袁华差不多能拿百分之三十五的分账票房。
大概是六千三百万样子。
除去四千万成本，赚两千三百万，利润不算多但也不少。
主要还是投资有点多了，如果袁华压缩一下成本，投资三千万，这次能赚近三千多万。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袁华也来不及想这些如果。
二月十五号，百花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早在五天前票数就统计出来，一共七百多万票，其中有多少是支持谁的，谁也不知道的。
晚上八点，电视和网络同时转播。
杨思维没有到现场，而是坐镇公司，今晚所有员工都在加班。
在她手上有十七篇稿子，全是关于袁华的，上千个营销号随时待命，微博那边也联系了六个热搜。
只等袁华拿影帝，热搜马上安排上，十七篇稿子交给营销号同步发出。
另外，在她的办公桌上还压着七八个代言，几个剧本。
这是没签字还在谈的。
袁华要是拿影帝，这些代言和剧本片酬全都要涨价。
“各位来宾朋友，网友，大家晚上好，我是主持人……”
最佳男女主角在最后环节才颁发，前面颁发的是最佳导演，配角之类，很遗憾，陈可欣没拿奖到最佳导演。
“陈导，你可得挺住啊，大庭广众的。”袁华用开玩笑的方式安慰陈可欣。
“你这小子，这算什么，我家里的最佳导演奖杯多得放不下，少拿一个无所谓，倒是你，一会别哭鼻子。”
老陈倒是洒脱，出道几十年获奖无数，少拿一个最佳导演对他来说确实问题不大。
第一百五十七章：一年赚几个小目标
“这次要是拿不到最佳男主，我真的该哭了！”
袁华很认真的说。
这一届评选规矩改了，采用观众网友投票方式，几位入围的人里，他是最占便宜的。
亲爱的题材也好，正能量，符合社会核心价值观。
片子里全员演技在线。
本来最大的对手是张国利,评选规则改了之后直接爆冷，无形之中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只剩下宇宙单和陈昆。
暗自算了一下，袁华觉得他拿奖的几率有百分之六十。
这个几率不低了。
要不是评选规则改了，他只有百分之四十。
放眼往届，谁看说自己能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拿影帝。
这次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要是拿不到影帝,袁华真的要哭了。
“获得本届最佳女配角的是……”
台上，主持人念名字的时候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摄像头扫过几位候选人，在她们脸上一一停顿。
亲爱的五项提名，最佳女主，最佳男主，最佳导演，最佳男配，最佳女配，全都入围。
袁华身边，景恬明明紧张得不行，双手死死捏住大腿上的裙子，却还要表现得风清云淡，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次她最大的对手是孙丽。
谁能想到一个月前大家还一起打麻将,转眼就成了竞争对手。
“孙丽！！”
“恭喜孙丽！！”
隆重喜庆的音乐响起，孙丽笑着起身和身边的人一一拥抱，最后提着裙摆一步步走向颁奖台。
袁华轻轻握着景恬的手,白嫩柔软的手心湿润，布满细汗。
“女配角配不上你，下次咱们拿最佳女主。”
“就你会哄人。”瘪着嘴嘀咕一句，景恬心里绷着的弦松下来。
没公布结果之前确实挺磨人的,公布之后失落归失落，反而没那么紧张了，至少尘埃落定了不是吗。
袁华笑道：“放心，一会我上台连你的获奖感言一起说。”
昨天景恬背了一宿的获奖感言，袁华听了无数遍，都会背了。
少许功夫，孙丽拿着奖杯下来，接下来颁发的是最佳男配角，这边入围的是佟大围。
四大小生里，他的发展是最慢的。
娱乐圈新人层出不穷，加上资本不要钱似的大力捧，一些后辈都快追上他了，现在他急需一个奖来证明自己。
“恭喜佟大围，有请！！”
两分钟不到，佟大围有惊无险拿到最佳男配角，和袁华握手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的手握断。
“恭喜你大围哥。”
“谢谢，要不是你我也不能拿这個奖,以后有事尽管吱声。”
“感谢主办方能给我颁发最佳男配，也感谢好朋友袁华,陈可欣导演……”
在提到剧组人员名字的时候,镜头打过来，把袁华他们脸色一一收入画面中。
一心影视，杨思唯的办公桌上放着电脑，正是直播画面。
手上端着的盒饭只吃过几口。
外面，工作人员的电脑也都是打开的，他们都在看直播，在等袁华拿奖。
一心这家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和工作室规模差不多，服务艺人只有两个，李易锋，袁华。
李易锋目前还没有支持公司运转能力，袁华才是一心的支柱，一荣俱荣。
只有他赚钱，公司才能赚钱。
“接下来颁发的是最佳女主角，入围的有孔子周迅，亲爱的周迅，铁人白净，十月围城范彬彬。”
周公子不愧是周公子，一个人就占了一半的提名。
如果说袁华拿影帝的几率是百分之六十，那她就是百分之八十，人气，演技，外貌，一点不输其他两个候选人。
“百花奖会花落谁家呢……恭喜亲爱的，周迅！！”
意料之中的事，周迅脸上毫无波澜，拿过Ｎ多次奖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前世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介绍周迅这个女演员特别简单，她拿过所有的奖。
最佳女主颁完，最后是最佳男主。
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
网上直播间，各家粉丝纷纷为自己的偶像加油。
“从小看甄子单的电影长大，这次的叶问绝对是他演艺生涯中的一次突破，不拿奖没天理。”
“混元霹雳手陈昆，加油，咳咳咳，开玩笑，昆哥一直是我偶像，我觉得他的演技一点不输袁华。”
“三千万袁华粉：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舞台大屏幕上，袁华和陈昆，甄子单，张国利饰演的作品片段放映，每个人三十秒。
轮到袁华时，有田文军被人做局跳河的片段，有坐在大巴车一起唱隐形的翅膀片段，有派出所询问人贩子儿子信息，被告知儿子死了的片段，最后是大半夜抱着鹏鹏丢垃圾。
“获得本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主角的是……袁华！！”
袁华的照片放大，霸占整个屏幕。
五光十色灯光闪烁，全场响起欢呼的声音。
为了保证公平，在几位候选人的名字后面，主办方依次标注出网友投票票数。
其中袁华是最多的，其他三位加起来只能和他打平手。
“恭喜！”
“恭喜！”
“恭喜！”
“最佳男主角！”
“最佳男主角！”
网络直播间，袁华的粉丝欢呼雀跃，弹幕叠满一层又一层。
和身边的一一握手，拥抱，袁华怀着激动的心情上台拿奖，镀金的百花女神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他想到英雄本色里小马哥的一句台词。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有多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现在他拿回来了！！
公司，在宣布袁华拿奖的一刹那，所有人大声欢呼，杨思维差点把盒饭给掀了，拉开办公室门，伸出头大声喊了一句。
“干活！！”
微博热搜榜单，有关袁华拿到影帝的话题瞬间被顶了上去。
全网铺天盖地的宣传。
杨蜜，唐焉，胡戈，黄小明，韩虹等人转发道喜。
魔都，袁华家对面，一江之隔，黄小明坐在电视机前愣了好久。
四大小生，起步最晚的是袁华，第一个拿到影帝的是袁华。
曾几何时他还给自己当配角，这才几年功夫，已经把他甩在身后了。
媒体刚弄出四大小生这个排行的时候，有人说袁华蹭他们热度，现在人家拿影帝，蹭热度的是他们三个。
一夜之间，袁华的名字火遍全网。
粉丝量暴涨几百万。
代言，剧本，综艺邀请，杂志封面，一家接一家的来，杨思唯的手机快被打爆了，临时招了两个助理才应付得过来。
接下来半个月，袁华每天都在跑工作，天南地北到处飞。
各种高端代言拍不停，代言费就赚了两三千万。
对外，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非男主不接，电视剧平均一集二十万，电影四百万起步。
就这，还得先看剧本好不好。
三月三号，盗墓笔记之云顶天宫下映，票房一点九亿。
投资四千万，收获一点九亿，和之前袁华计算差不多，除开成本赚两千多万，捧红李易锋的同时还赚了一笔。
这一个月对一心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
……
“这是未来半年你的工作行程，看看。”
一心影视，杨思唯给了袁华一张月份表，每天要做什么事，要上几家电视台，唱几首歌，全都标注一清二楚。
如果还是在橙花的时候，这份表都不用给袁华看，经纪人直接安排。
现在不同了，袁华是老板，他说了才算，他不签字，这些工作一个都进行不下去。
“全是商演，就没戏拍吗？”仔细看了一遍，袁华把单子丢桌上。
杨思唯道：“大哥，都这样了，还拍啥戏啊。”
法拉利都有了，你还有要什么自行车。
娱乐圈不外呼名利二字，刚拿了奖，接下来当然是捞钱，时间一长热度过去就没那么好赚了。
她算过，未来半年，袁华赚个几千万不是问题。
一跃成为娱乐圈最赚钱的顶级艺人之一。
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钱，一是行情好，这两年大家的片酬都在涨，比起前几年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二是袁华刚拿影帝，热度高，本身又是歌影视三栖发展的明显，没拿影帝的时候热度就和一线差不多了，拿了影帝之后在一线中也是比较能打的那一批。
以前人家说他是第二个夏洛，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夏洛哪有他厉害。
夏洛除了唱歌啥都不会，绯闻黑料还多得很，凉是早晚的事。
袁华不同，简直是娱乐圈冉冉升起的巨星，假以时日走出国门，踏上国际也不是不可能。
“有好的剧本吗？”袁华问。
杨思唯咬牙点头：“有。”
“给我看看。”
“你想清楚了？”杨思唯不得不提醒他：“未来半年是最赚钱的时间，你一旦入组，至少三四个月才出得来。”
袁华轻松笑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我知道。”
现在疯狂捞钱是个好路子，但捞完这一笔钱之后呢？下半年收入恐怕就要腰斩。
就算他明年初接戏，等拍完，播出，至少也是六月份以后了。
亲爱的是去年七月份上映的，等明年六月新戏播出，中间隔两年。
作为一个正当红的青年演员，两年没有作品，这是件很可怕的事。
或许其他艺人觉得无所谓，但袁华不行。
4Ｇ网已经在多个城市试用，眼看流量时代马上来临，这几年娱乐圈行情一年比一年好，即将迎来井喷时代。
流量时代，谁先抢占先手很重要。
这个螃蟹，他要第一个吃。
一顿饱和顿顿饱袁华还是分得清的。
暂时少赚几千万算什么，再过两年爽子的半部戏片酬罢了。
接下来的这几年只要他有作品维持住人气，把名气彻底打出来，以后随便接档综艺都是几千万片酬，一年上他个六七档，赚几个小目标轻轻松松。
第一百五十八章：戏妖
“你等等，我给找拿剧本。”
袁华说得认真，看样子是要一条道走到黑，杨思唯无奈，只能给他拿剧本。
低头，办公桌底下的柜子里抽出一个纸箱子。
“砰！”
费力的纸箱子搬到办公桌上，杨思唯吐了口气。
对她这个肥胖的身体来说,体力活不是强项。
“从你入围前到拿奖后，一个四十多个剧本，全在这，剧本我是外行，不太懂，你自己看吧。”
说不懂是假的,能干经纪人的,没道理一个剧本的好坏都分不出来，她说这话有赌气的意思。
放着大把钱不赚,袁华偏偏要接剧本。
也就是她心态好，换作别的经纪人，这会儿已经被气死了。
几千万啊，就这么没了，要知道袁华赚的钱她都有分红的，这一波她损失几百万。
掏出速效救心丸，当着袁华的面，杨思唯吃了七八粒。
然后傲娇的把头扭一边，一言不发。
袁华失笑，没理她，自己翻开剧本。
从最上面一层开始看。
他看剧本的速度很快，大部分看個开头,故事大纲就放下。
没听说过的不演！
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半小时过去,桌子上的剧本堆起来有半米高。
“笃笃笃！”
“华哥,你也在啊。”
门口,李易锋探头，推开虚掩的门进来。
鼻腔轻嗯了一声,袁华的目光继续放在剧本上，杨思唯双手抱在胸前，平淡道：“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来问问，上个月“工资”的事……”
上个月公司忙，盗墓笔记电影后续分账票房，李易锋的商演代言，袁华拿了影帝之后一系列工作等事全都堆在一起。
李易锋片酬和商演代言费都是一月一结的，上个月忙，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处理。
“我马上帮你弄，等等。”坐回电脑前，杨思维噼里啪啦敲键盘。
等待的时间，李易锋看了看桌上的剧本，羡慕道：“这些都是华哥的吗？”
半米高，这得多少部剧啊。
这些剧本全部给他，他不吃不喝三年都拍不完。
此刻，他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当然,也有一丝丝幻想，幻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这么牛逼。
“嗯,是他的,都是他不要的。”杨思唯盯着电脑头也不回说道。
我靠！！
李易锋心脏抽搐，眼皮直跳，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么多剧本，都是不要的？
暴殄天物啊！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大哥，你不要倒是分我几个啊。
他那边才两三个剧本，一个主角都没有，袁华倒好，这么一大堆全都不要。
看到桌上有速效救心丸，李易锋吃了几颗，狠狠灌了一杯水。
“呼！！”
深呼吸几口气，快速让心情平复下来，尽量不让目光看到这半米高的废剧本。
“你没事吧？”袁华关心问。
“没事，没事。”屁股靠着办公桌，李易锋背对着他。
眼不见为净，我不看总行了吧。
“搞定了，今天周六，我让财务周一打给你。”
“谢谢杨姐。”杨思唯的声音传来，李易锋迫不及待离开这个伤心地。
少顷，袁华拿着一个剧本端在手里看了很久，杨思唯没说话，以她对袁华的了解，只要是露出这个表情，十有八九是看上了。
借着倒水的功夫，她绕到袁华背后，偷偷瞟了几眼，看清剧本的名字。
烈日灼心！
这个剧本她一个月前看过，故事挺精彩的，就是演员阵容没定，片酬也不高，当时制片方给她画大饼，说什么某某某会出演。
结果这么久过去，也没听说某某某出演的消息。
片酬就更别说了，一个月前袁华没拿影帝时她都嫌片酬低，现在拿了影帝身价暴涨，当时承若的片酬翻一倍还差不多。
估计看到袁华拿了影帝，知道请不起，那边没再联系过她。
倒了一杯水放在袁华手边，杨思唯默默关上门出去。
下班前，杨思唯进门，发现袁华已经把剧本放下了，正舒服的躺在沙发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声音，袁华睁开眼：“烈日灼心，就它了，你联系制片方。”
“片酬方面有要求吗？”
“尽量谈吧，能要多少就要多少，个中尺度你自己把握，反正这部戏我要演，另外你帮我问问其他演员都有谁。”
烈日灼心，这部电影前世没有看过。
只是刷小视频的时候刷到过，知道是邓朝，段亦宏主演的，并且邓朝还借着这部戏拿了两个影帝。
其中最让他影响深刻的一个片段是这部戏中有一个配角，在被警察审讯的时候谈及杀人动机和手法。
那拍摄角度，那台词，表演，跟真的似的。
差点让他以为是真的杀人犯，是纪录片。
“好。”杨思唯明白，这部戏亏了。
就算能加价，也加不了多少，那边的底线她是知道的。
“对了，后面导演还寄过来一封信，你要看看吗？”
“在哪？”
“我找找哈。”
一阵翻箱倒柜，杨思唯把信找出来，信她看过，导演写的，不外乎是欣赏袁华演技，剧本创作不易，希望能合作之类的话。
在她看来就是片酬不够，打感情牌，忽悠人入组呢。
把信看完，袁华拿起剧本出门，临走前道：“以后所有找我的剧本，伱转换成电子档全都发我邮箱一份。”
差点错过一个好剧本，他并没有怪杨思唯。
这个剧本演员没定，成本一般，片酬也不高，导演名气不大年纪倒是很大，五十多岁了。
要不是他有两辈子经验，也会错过这个剧本。
回到家，袁华上网查了几分钟资料，随即拨通黄垒电话。
“黄老师，你有咱们学校曹老师的电话吗？曹宝平老师的。”
“收到了，谢谢，没事，他找我演戏，我刚看到剧本，想打电话过去问问。”
杨思唯给他的信是导演写的，落款曹宝平，和这具身体记忆中某个北电老师名字一摸一样。
回到家后他上网查了曹宝平的信息，确实是个导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同一个人。
看到黄垒发来的短信号码，袁华照着打了过去。
“喂！”
燕京，曹宝平正在伏案写烈日灼心资料，突然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电话。
以为是哪个学生找他，他也没在意，随手就接了。
每年这个时候，找他修改论文的学生不少，很正常。
“曹老师您好，我袁华，大晚上打扰挺不好意思，我想问问，烈日灼心剧本导演是您吗？”
“是我，你收到信了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剧本都递过去很久了，听制片方说价格没谈拢，请不起。觉得挺遗憾的，他抱着试试的想法写过一封信。
还以为石沉大海呢，没想到今天有了回复。
“当然有兴趣，曹老师，您也真是的，找我随时打电话就行，今天要不是经纪人说，我差点把你错过。”
“咱们一码归一码，剧本要是打动不了你，我这张老脸也没用啊，哈哈，那多尴尬。”
袁华感慨老一辈的朴实，一点都不愿意走捷径，不像他，走后门，拉关系，啥事都做。
当然，也可能是两人不熟的原因。
“害，理是这个理，只是我工作忙，很多事都是经纪人处理，有时候难免有遗漏。”
“知道，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咯。”
“曹老师忙吗，能不能给我讲讲烈日灼心？”
“可以，只要你想听……”
一老一少聊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还是那边突然挂的电话，急急忙忙的，袁华听见老曹说欠费了。
“聊什么聊这么久？”厨房里，景恬给袁华下了一碗饺子端过来。
她老早就回来了，见袁华聊电话没打扰他。
“一个剧本，学校曹宝平老师写的，想请我去演。”
“是他啊，那你走运了，曹老师可是各大电影节常客，学校老师里很火的。”
“是吗？”
“当然。”把鞋脱下，景恬盘腿坐袁华身边，给他喂饺子：“不过你不知道他很正常，他是千禧年以后才改行当导演的。”
入行十年，曹宝平导过几部戏，不过因为题材小众，在国内影响力不大，知道他的人不多。
“那更得演了，你要不要来？我看这里面还有个女一号，挺年……等等，我接个电话。”
话没说话，杨思唯来电话了，说是片酬谈妥了，演员阵容也问清楚。
一个多月来这边没回信，那边把男一号给了段亦宏，不过要是他愿意过去，男一号可以给他。
“女一号定了吗？”
“定了，你老熟人王洛丹。”
看了一眼景恬，袁华道：“能换吗？”
杨思唯嘴角抽抽：“大哥，人家四小花旦，刚拿的影后，配不上你是吧。”
“就是说不能换咯。”
“你说呢？”
袁华刚挂掉电话，景恬就笑吟吟道：“女一号挺什么，说说。”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袁华尴尬摸了摸鼻子。
女一号定了，景恬没戏。
这是部大男主电影，女一号戏份本来就不算多，景恬要是演不了女一，演女二就没意思了，戏份更少，和龙套差不多。
“那你就不能再通融通融？”景恬噘嘴说道。
“女一王洛丹，我通融不了。”
王洛丹正直事业巅峰，名气很大，女演员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要是换做别的人或许制片方能卖他几分面子，王洛丹不行。
侧躺在沙发，景恬黑丝的长腿搭在袁华腿上晃悠，笑嘻嘻道：“说说，怎么就通融不了。”
袁华：“……”
半夜，闲下来的两人聊天。
“过几天我就要入组了，这次有三部戏，可能今年都没时间休息。”
“好啊，原来你刚刚耍我。”
“嘻嘻，就是想逗逗你，也是你傻，你看我像是缺戏拍的人吗，我这次三部主角，等着吧，明年我拿影后。”
“剧名叫什么名字？”
景恬把剧名一说，袁华叹气，他知道，景恬就要凉了，和前世轨迹一摸一样，几部烂片。
好不容易扶起来，她又要马上倒下去，造孽啊。
“能不演吗？”
“不演你养我啊。”
“可以。”
“我才不，说好的你吃软饭。”
……
景恬入组比袁华早，把她送走后，没过多久烈日灼心剧组也成立了。
这个项目本身就准备了很久，光是剧本就磨了两年，袁华要是不来，要不了多久也会开机。
提前两天，袁华入组，见到了女一号王洛丹，男三号郭韬，以及导演曹宝平。
等了一天，他都没看到段奕宏，晚上和王珞丹吃饭的时候问道：“段老师没在吗？”
这次来烈日灼心剧组，他很想会会这位中戏的戏妖。
段亦宏是老演员了，七零后，当年考了三次才考上中戏，和徐光头老婆一个班。
毕业就进了国家话剧院，至今拍了十多年的戏，作品不多，每一部几乎都拿奖。
不接代言，不上综艺，人称戏妖！
“他啊，听说去派出所体验角色去了。”不想聊段亦宏，王珞丹道：“这次你可风光了，影帝加身，还抢了邓朝的角色。”
“什么鬼？这部戏不是先找的我吗？”
“是啊，这不是你一直没回复，人家找了邓朝，那边不嫌弃片酬低，愿意出演，都开始谈了，结果你来了。”
袁华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所以邓朝没了？”
“那肯定的，他哪里争得过你，制片方放着低片酬的邓朝没要，选了你这个片酬高的。”
邓朝红得早，几乎出道就红了，但和袁华这个当红炸子鸡比起来还是有段距离。
所以制片方宁愿要贵一点的袁华，也不要便宜的邓朝。
“罪过罪过，我真不知道制片方和邓朝谈着。”
这两个月娱乐圈很热闹，除了他拿影帝的事，还有唐焉和糖人打官司，邓朝宣布退出华宜。
少了华宜这个大靠山，邓朝影视资源下跌，这次低价谈烈日灼心，估计也是好剧本不多，想接一部翻身，没想到被截胡了。
王洛丹支着下巴问道：“要是知道邓朝在谈着，你就放弃了？”
“那不能够，该谈还得谈，大家公平竞争。”
娱乐圈不就是这样吗，狼多肉少，各凭本事争剧本，你红你的选择权就大，不红活该被抢。
哪天要是有人抢了自己的剧本，袁华也毫无怨言，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说得对。”王洛丹竖起大拇指：“我认同你的观点，不像小明哥，胡说八道。”
“他说什么了？”袁华好奇。
翻出群里的聊天记录，王洛丹递过来：“你自己看吧。”
黄小明：“华子，这一波不厚道啊，人家朝子老婆是抢了弟妹的最佳女配角，那你也不能把人朝子的角色抢了。”
佟大围：“同意，确实不厚道。”
两人一唱一和，聊了半个多小时，尽是拱火。
往下翻，黄小明提到胡戈餐厅的事，说是钱已经投了，等分红时候给大家打过去。
跨年夜哪天景恬赢了三十多万，这笔钱是入股的，当然是输的最多的黄小明买单。
要不是黄小明说，袁华都快忘记了，事后景恬也没当回事，没想到餐厅已经不声不响支棱起来了。
黄小明能处，输钱真给。
第一百五十九章：袁华的尺度戏
入组第二天，袁华见到卡着时间入组的段亦宏。
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十来岁，但段亦宏看着年纪却不小了，头发微长，胡子洗漱没修理，皮肤一看就没保养过,很粗糙。
他是袁华在娱乐圈里见过的年纪和外貌同步的艺人。
同样是七零后，黄垒看起来比段亦宏年轻多了。
一般来说艺人普遍保养得比较好，毕竟靠脸吃饭，哪怕是男演员也是一样的，正常情况样貌都要比真实年纪小个几岁。
加上化妆技术，看起来更年轻。
四十多像三十多,三十多像二十多。
段亦宏不同，三十多真的就是三十多,你说他四十多袁华都信。
“段老师你好,我是演员袁华，饰演辛小丰一角。”
两人见面，袁华主动握手打招呼，段亦宏名气没他大，但人家是前辈。
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段亦宏握手：“你好，久仰大名，我饰演伊谷春。”
一开始接到剧本，他最喜欢的角色其实是辛小丰，跟导演也是这样要求的，但导演不干，说是找了袁华。
后来袁华那边好像谈崩了,就在他以为自己有机会的时候，制片方联系上邓朝。
为了安抚他,说是把男一号的番位给他。
没过几天，听说邓朝没了，换成了袁华，男一号番位也没了,变成男二号。
说是一波三折都不夸张。
真特么考验心脏。
要不是真的很想演这部戏，跟剧组打官司的心都有了。
今天见到袁华这位娱乐圈当红炸子鸡，他能挤出笑脸，没有冷眼相对已经是脾气算好的。
“咱俩对手戏挺多的，段老师多多照顾，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一定要指出来。”袁华拿出烟笑着递过去。
迟疑两秒，段亦宏接过烟，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把姿态放那么低，还主动低烟，他冷冰冰的不太好。
“谢谢，大家相互学习，相互进步，我这人脾气直，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你别介意。”
“没事，拍戏嘛，有时候急了我也骂人。”
一根烟的功夫，两人的关系拉进许多。
中午,曹宝平把演员召集起来做剧本围读，随便安排开机以后的工作。
会上，得知段亦宏去派出所体验半个月的生活，众人见怪不怪了，在座的都是老演员了，体验生活，谁没干过。
男三号郭韬为了把握好角色，在家看了二十多部法制栏目纪录片。
王洛丹的戏份中有两场尺度比较大，需要脱衣服，人家不也来了。
袁华更狠了，他饰演的辛小丰为了摆脱嫌疑，主动和有爱好不同的男设计师交往。
戏份还不少。
因为一开始没签约，片方不知道袁华会不会出演，给的剧本只有小部分，后来袁华拿到完整剧本后心态崩了。
他算是知道邓朝为什么能拿影帝了。
这牺牲，不是一般的大。
段亦宏也是个狠人，居然还主动要演辛小丰。
拿到完整剧本后第二天，曹宝平有问袁华确定要出演吗，没好意思推脱，袁华说一切照旧。
角色牺牲是大，但他也想突破自己，试试不同的角色。
“我先说说我对伊谷春这个角色的理解吧。”剧本围读上，段亦宏率先发言：“这是個中年警察，直接敏锐，经验丰富，观察细心。”
“在一些事情上，相比眼睛看到的，他更相信自己内心的声音和无数案件堆积出了的经验。”
“就像台词里说的，他很喜欢法律，这条线不会教你什么大道理，只会明确告诉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说了两句，段亦宏下意识的掏烟，意识到王洛丹在，又悻悻放下。
王洛丹笑笑，做出请的手势：“没事段老师，你抽，我无所谓。”
“嗒！！”
打火机点烟，低头深吸一口，段亦宏才继续道：“法理于人理之间，他选择法理，但这不代表他呆板，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同情辛小丰，对老师的女儿有感情……”
说了半个多小时，段亦宏抽了两根烟，看得出来，他为这个角色做了很多功课，几乎是把伊谷春这个角色刻在骨子里。
轮到袁华讲的时候，他也点了一支烟：“故事的源头在七年前，黑道上的朋友要去要一笔账，辛小丰跟着一起去玩，杨自道，陈比觉是辛小丰的发小，两人也跟着一起去。”
“到别墅后辛小丰看到画家女孩刚洗完澡，把持不住起了色心，女孩想呼救，辛小丰捂住她的嘴巴，却不知道她心脏病发，等反应过来时候女孩死了。”
“女孩父母，外公外婆接连出来看情况，黑道上要账的朋友自以为是帮朋友忙，用木方子打死了四人，出来别墅后用这四条人命威胁辛小丰几兄弟，让他们以后听命自己。”
“没想到辛小丰，杨自道，陈比觉三人合伙杀了黑道上要账的，把他尸体丢到水库。”
“在别墅里的时候辛小丰看到一个婴儿，担心这么一走了之之后孩子会饿死，他决定把孩子带出来收养……并给孩子取名尾巴，也就是这件灭门惨案的尾巴……七年后他们各种有了不同的身份……”
“辛小丰三兄弟充满自责，他们无法坦然面对孩子，这些年一直在救赎，担心被抓，又渴望被抓……”
剧本根据小说改编，作者是一线记者，很多内容都是真实的，为了过审，曹宝平删剪增加了不少桥段，做了艺术化处理。
袁华看过原著，看了一遍就丢了，改编后剧本基本和原著没有太大关系，他只能从曹宝平和剧本上了解信息。
这些日子写了很多人物小传。
为了更加贴合人物心态和情绪，他故意熬夜抽烟，整个人憔悴不少。
坐在袁华身边的段亦宏微不可察点点头，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要是袁华什么功课都没做，把他和渴望的辛小丰糟蹋了，那他会瞧不起这个后辈演员。
每个演员挨个讲述自己的饰演角色理解，没一会功夫，会议室烟雾弥漫。
在座的郭韬，段亦宏，袁华都是老烟枪了，连导演听着听着都抽了两根。
可怜的王洛丹被呛得直咳嗽。
轮到男三四号高唬讲解的时候，袁华多看了他几眼。
要不是现在是2011年，他肯定想尽也要把高唬踢出剧组，前世这部戏多次改档，删减镜头，就是因为高唬。
现在不行，人家什么都没做，搞不好还是正常的，他没有理由把人踢出剧组。
而且黄博那边也不好交代，高唬和黄博关系很好，当年黄博入行还是高唬带他的。
前世黄博接了部电视剧，叫民兵葛二蛋，他想推荐高唬入组，片方不同意，后来他放话说高唬不来他不演。
可见两人关系有多好。
事实证明，高唬的演技确实不错，有黄博这个好兄弟助力，本来前途一片光明。
但他触碰到娱乐圈底线了。
……
“老板，橘子来两斤。”
“这内裤怎么卖，两块钱？这么便宜，来两条。”
街道上，袁华和段亦宏穿着“警服”到处瞎晃，没少吓坏街边小摊小贩。
中途被李逵撞李鬼，被真警察查过一次。
知道他们是演员，没被抓，还合拍了一张照片。
“华子，你这身衣服多久没洗了？”段亦宏递给袁华一个橘子。
开机后袁华成天穿着协警服，就没见他脱下来过。
“好多天了。”袁华咧嘴笑道。
“我说你就不能弄两套换着穿吗？”
“新衣服没感觉，而且协警哪有那么多套换着穿。”
见袁华脸型消瘦，眼眶里有血丝，段亦宏道：“一会健身去吗？”
“去！”大口咀嚼着橘子，袁华眯着眼道：“辛小丰这个角色确实应该要精瘦一点，就像是一把风吹断的刀，因为他不要命。”
“你才不要命吧。”段亦宏暗自腹诽。
都是他是戏妖，拍戏不要命，袁华比他还狠。
这年轻人，熬了不知道多少夜，脸色憔悴得不行，他提议去健身就是想让袁华累点，晚上睡个好觉。
结果袁华自行把辛小丰带进来了。
“华子，你别人戏不分。”段亦宏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
他也是从年轻过来的，知道一个好演员为了角色有多拼，有多痛苦，当年他还不叫段亦宏的时候演过一个杀人犯角色。
入戏太深几个月走不出来，每天一闭眼就是凶杀现场。
后来找了个庙住半个月才好点。
出来后他改叫段亦宏，意思是告别过去。
袁华的情况和他当年有点像，已经是入魔前的节奏了。
“我知道，我好着呢，你以为我一到晚上就把自己关到房间熬夜啊，我是跟女朋友打电话好吧，还有打游戏，爽得不要不要的。”
“我是表现派，不走体验派路子，熬夜抽烟单纯是想符合角色外形，我没把自己代入进去。”
表演三大派系，表现派，体验派，方法派，北电这边出来的大多走的是表现派和方法派路子。
表现派也就是琢磨角色，在内心塑造出一个人物，再把这个人物演出来。
方法派就简单得多，情感替代，比如一场情侣生离死别的哭戏，演员想象自己亲人去世时的痛苦，把那种情绪代入进来。
王洛丹演戏用的就是方法派。
体验派就猛了，中戏那边经常这样搞。
他们要把自己当成角色，真正和角色合一，段亦宏和不少老戏骨拍戏就是这样。
缺点就是入戏难，出戏难。
有些体验派演员接了一部戏好几年都缓不过来。
三种方法没有高低之分，走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都能登峰造极，只是演员演技有高低，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同。
段亦宏狐疑：“真的没把自己带入进去？”
他怎么看都觉得袁华走的是体验派路子。
“那还有假。”袁华无语道：“我有女朋友的好吧，要是入戏出不来，我这辈子不是废了。”
知道他指的是辛小丰和男设计师的爱情戏，段亦宏失笑。
能开出这种玩笑，不像是入戏深的人，应该没事。
每天拍戏，健身，时间流转很快，眨眼两个月过去，天气变得晴朗。
“啪啪啪！！”
“大家喝点东西，自己拿，每个人都有份，场务过来组织一下。”
这天中午，天气热，袁华买了一三轮车饮料请剧组所有人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干了。
天气不好，大家都不容易，时不时的段亦宏，王洛丹也请群演吃水果。
“段哥！”
段亦宏坐在椅子上看剧本，抬头正好看见穿着协警服的袁华像他走来。
脸型偏小，平头下夹杂着一根根白发，从皮肤和眼神来看状态不是太好。
这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特别是袁华那一笑，他有点分不清是辛小丰还是袁华。
“伱发什么愣？”
“没事。”把饮料放边上，段亦宏问：“最近还和女朋友聊天吗？”
“聊！”
昨晚和景恬通话，得知他今天有和男演员的爱情戏，景恬沉默了许久，最后来了句，能直播吗？
段亦宏拍了拍袁华肩膀：“拍完这部戏你该休息了。”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莽，他看了都害怕。
“估计是休息不了了。”袁华灌了一口可乐，糖分刺激味觉，进入肚子，身体里有了糖原的摄入，大脑皮层变得活跃，整个人精神不少。
“车轮一滚起来，想停都停不了，身后几十个员工等我吃饭……算了，不说这个，一会有爱情戏呢，我现在想想都发憷。”
今天这场戏，他的对手是香江演员吕讼贤，也就是96版的笑傲江湖令狐冲扮演者，这哥们曾经也是风靡一时的万千少女偶像。
听说得知这次有爱情戏，激动得不行。
他越是激动，袁华越害怕。
玛德，第一次拍爱情戏，还是和男人，谁不怕。
下午，拍摄现场，没事干的一帮演员全挤过来围观，最积极的当属王洛丹了，眼睛眨都不眨，兴趣比谁都大。
要不是不准用手机拍照，她怕是能录下来。
袁华黑着脸道：“曹导，能不能清下场，我很难办啊。”
“行，可以，无关人等出去，摄像留下。”
“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
袁华羞涩对吕讼贤道：“吕老师，多多关照。”
“桀桀桀，放心，我肯定关照你！！”
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第一百六十章：入戏太深
袁华在房间里演，王洛丹则是跑去监视器前看。
不能看现场版，她就不能看录版吗？
“哇呜！”
“厉害！”
“啧啧啧！”
“精彩！”
一边看，王洛丹嘴里还崩出虎狼之词，曹宝平导演听得眼皮直跳。
“只是两个男生的戏，对女生来说吸引力真的有那么大吗？”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男生，丑的没兴趣,导演让让，你挡我镜头了。”
袁华也没想到，只是一场戏爱情戏，竟然把王洛丹人性中的另外一面暴露出来。
“老段，你可以进去了。”见里面打得火热，导演曹宝平对段亦宏说道。
这场戏是辛小丰被所长伊谷春怀疑跟七年前的灭门案有关,为了打消伊谷春的怀疑,他答应和男设计师交往。
因为七年前的灭门案中有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女画家被发现的时候没穿衣服,有被侵犯现象。
如果他不是正常男人，那就不可能侵犯女画家，伊谷春怀疑不到他头上。
为了让伊谷春相信，他每天让男设计开车来派出所接他，停车的位置刚好是在伊谷春办公室下面。
从伊谷春办公室窗户，正好能看到两人上车的画面。
几天下来，伊谷春终究还是上套了，他今天过来就是想查清楚两人有什么猫腻。
一路尾随到庄园酒店，亮出身份后，他让服务员带自己去找前脚刚进酒店的设计师和辛小丰。
“就是这里了，我们老板平时不让进。”女服务员唯唯诺诺说道。
“没你事了。”
轻轻拧开门把手,门没关，伊谷春走了到玄关转角处，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
两人大男人在窗户边又楼又抱。
辣眼睛啊！
一步步后退,伊谷春轻轻把门合上。
走出门后,段亦宏有点庆幸自己当初没演成这个角色。
“卡，过！！”
没有ＮＧ,这条戏一条过。
袁华从地上捡起上衣穿上,一帮工作人员冲进来收拾场景。
一些年轻小姑娘有意无意盯着他看，嘴角带着笑意。
就差没问什么感觉。
受不她们的腐眼神，袁华把衣服穿好后离开现场，都没和吕讼贤说话。
戏虽然是假的，多多少少还是给他留了点阴影。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袁华打了个寒颤。
“袁华，要看回放吗？”导演曹宝平喊道。
“不看！！”
这一次，袁华回答得很坚决，他不想受到二次伤害。
王洛丹笑眯眯走过来，竖起大拇指：“华哥，你演的真棒！！”
说着还上下打量他。
袁华：“……”
“等过两天演你的戏，我也去看看。”
爱情可不只是他有，王洛丹饰演的小夏尺度比他还大。
小夏是伊谷春的妹妹，有次被人当街抢劫，辛小丰的好兄弟杨自道开出租车正好路过，载着她追了歹徒一路，最后把包抢回来。
在抢的过程中杨自道被歹徒在胸口上划了一刀，怕牵扯出七年前的灭门惨案，他不敢去医院，把小夏暼下,匆匆回家，自己用针缝合伤口。
两人第二次见面是医院，当年收养的孩子尾巴得了重病要做手术，正好小夏陪哥哥到医院，撞上了杨自道和辛小丰。
一来二去，小夏喜欢上杨自道。
伊谷春从辛小丰嘴里知道他们三兄弟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后，无意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小夏。
小夏不信，亲自去找杨自道试枪。
在一番脱去装备，强行拉栓之后，她明白，杨自道这把枪能用，也就是说辛小丰撒谎了。
“随便，我不怕。”王洛丹胸膛一挺：“作为专业演员，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希望到时候你能这么说。”
袁华可是听说了，袁华王洛丹的那场戏是可以用替身的，她坚持不用。
只要是和段亦宏拍对手戏，几乎每一场都要抽烟，一场戏往往要拍很多遍，这就导致袁华得不停的抽烟。
两个月下来，烟瘾比谁都大。
“一天一包？”段亦宏鄙视：“你不会抽就别抽了。”
一天一包，养生呢。
他有时候一场戏拍完就要抽一包。
像鸭子一样用脚踩水，袁华道：“也不少了好吧。”
剧组敢跟他要烟抽的人不多，这一包几乎都是自己抽完的。
“听我一句劝，回头戒了吧，别浪费钱。”嘴里叼着烟，段亦宏拍袁华肩膀说道。
“谢谢段哥关心，我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以后能戒一定戒。”
段亦宏：“……”
好赖话听不出来，我这是关心你吗？
“明天是下水的戏，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提前去医院打预防针？”
明天有一场两人在建筑工地追小偷的戏份。
听导演说水很脏，上面飘的是黄白之物，他们需要要深入水低。
“没事，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袁华一点不在乎。
当年黄博拍疯狂的石头，人家还钻下水道，管道里摄像师都被熏吐了，他直接把管壁上的淤泥往脸上抹。
接近傍晚，王洛丹和郭韬的戏份拍完。
晚上喝酒的时候郭韬一句话都不想说，笑容很勉强，第二天遇到王洛丹，两人见面不像以前那样打招呼，只是点头笑笑。
下午，剧组来到建筑工地。
没什么场景需要布置，全都是天然的。
嗯，天然的粪，天然的水。
地点在工地负一层，这里原本应该地下室或者停车场之类的地方，夏季雨多，也没人抽水，全都堆积到这里。
深度不高，一米多点，大概在成年人腰部。
平时应该有一些工人在这大小解过，被水一冲，黄白之物全飘在水面上。
水无法流通，长时间下来质量很差，摄像师刚下去水就黄了，一股异味弥漫在空气中。
“导演，我请假去趟医院打针应该来得及吧？”
最先开口的是段亦宏。
要是一般的下水镜头就算了，这次两人是要憋气的，这要是没憋住灌进去一口……
“不用，我已经把医生请来了，现场打。”
这次下水的人不止袁华和段亦宏，还有扮演警察的三个群演，以及两个扮演小偷的龙套，两位摄像师。
地面一楼，大家排队打针。
曹宝平还算有良心的，知道给每个群演准备一针。
这要是换在其他剧组，两百块钱就打发了。
爱演不演，有的是人。
脱下衣服，工作人员在袁华和段亦宏身上缠绕塑料薄膜，这是防止细菌接触皮肤，通过其他部位进入体内。
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换上戏服直接上。
群演没人权。
袁华很庆幸自己混出头了，不然今天无保护措施下水的就是他。
“群演准备下水，注意慢点，别把水花溅到岸上，一会听口令，说下就蹲下去……下！”
“卡，我要一个憋不住水，冒泡的画面！”
“演员准备，开始！”
“站住，别跑！”
“小丰！！”
被警察追赶的两个小偷躲在水里，其中一个原地抱头，一个转身朝里面跑去，辛小丰第一个下水追。
跑到一半脚被水下的钢筋卡在，整个人溺了下去，伊谷春蹲下水救他。
这一场戏拍了一个多小时才拍完，中途袁华和段亦宏吐了好几次，胆汁都快吐出。
两人上岸后所有工作人员鼓掌，给他们换衣服的同时赞叹他们的敬业。
边上，ＮＧ次数比两人多的群演小偷穿着湿衣服瑟瑟发抖，呛了几口水，脸都吐白了。
这一场戏，他们能拿两百快。
同样是下水，两个主演的片酬是他们的几万倍。
只能说同人不同命。
回到酒店，袁华洗澡，里里外外洗了一遍，晚上，众人聚餐。
“韬哥，你快杀青了吧。”
“快了，就这几天。”
“我也是。”晚上王洛丹拿到最新的拍摄通告，她还有六天戏：“总算是结束了，这部戏是我从业也来最累的一部。”
袁华道：“但也是你演技最好的一部。”
平时在群里聊天，有谁要上戏时都会发通知，请其他人微博帮忙宣传一下。
时间一长，王洛丹的戏袁华多多少少了解一点，有时候也去电影院看过。
这部列日灼心可以说是她最好的一部。
“要不要这么直接？”王洛丹翻白眼。
“祝你一周后杀青，干一杯。”袁华端起酒杯：“也祝韬哥杀青。”
他和段亦宏的戏份比较多，杀青是最晚的，零零碎碎估计还有一个多月的忙活。
后面王洛丹和郭韬可能要回来补一些镜头。
酒桌上，袁华连喝好几杯，段亦宏劝道：“少喝点，明天还有戏呢。”
嘿嘿一笑，袁华道：“有点上头了，不好意思。”
烈日灼心，这部戏整体比较压抑，每个角色心底都藏着事，久而久之，袁华情绪也不太好，每次遇到喝酒场合他都会多喝几杯，用酒精麻痹自己。
一觉睡过去，什么都不用想，第二天起来烦恼全无，精神和情绪都好了很多。
晚上，段亦宏把喝醉的袁华扶回房间。
“我去，死沉死沉的，下次打死我也不和你喝了。”
从酒店包厢到房间，不远的距离把段亦宏累得满头大汗，刚把袁华丢在床上，手机响了。
袁华的手机。
想了想，他还是帮忙接。
“今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很忙吗？”
听出那边是个女生，段亦宏看了一下名字，单独一个景。
“你是华子女朋友吧，我段亦宏，他喝多了。”
横店剧组，景恬躺在房车床上，两条腿交叉跌在一起，腾地一下坐起来。
“段老师，你好，他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醉了，对了，平时你多和他聊聊，华子入戏太深，状态不是太好，我怕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好的，谢谢，麻烦你了，我会和他多聊聊的。”
挂掉电话，景恬有点不放心，换来助理，让她买两张明天的机票。
“恬姐，你明天有戏啊。”助理提醒道。
“没事，我请假一天。”
“不是，明天主要是你的戏，你不来其他演员都得等着。”
“那他们就等着呗。”
助理捂了捂额头，敢让剧组上上下下上百人，还让一线明星等着，也只有景恬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电影拍成法制栏目的
王洛丹和郭韬戏份不多，快杀青了，接下来的时间整个剧组都是在配合两人，尽量把他们的戏拍了。
不配合不行，他们签的时间快到了。
时间一到，人家可以随时走人，到时候你上哪儿找人拍去。
虽然大部分情况演员都愿意配合拍摄,迟个十天八天很正常，但有时候架不住经纪公司催促。
不想多生事端，能在规定时间内拍完，导演尽量拍完。
“副导演教医生走位，注意别出画，各部分准备。”
这场戏是影片中辛小丰和杨自道的结局,案发了，两人对灭门惨案供认不讳，被判死刑。
没有枪决,只有药物注射。
袁华和郭韬被绑在床上，两个剧组医务人员被拉来客串，负责注射药物。
“呼！！”
刚被绑上去，袁华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呼气。
在上这场戏之前，他把自己关在小黑屋躺了几个小时，琢磨死刑犯死亡前的状态。
药物注射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这是天性。
从一些纪录片来看，再凶狠的死刑犯，枪毙前夕都会害怕，走不动路，有的还大声哭喊。
在场务打板之后,袁华快速进入状态，医务人员拍了拍他的手臂，开始注射。
这是真的注射。
冰冷的葡萄糖顺着血管流淌到身体,一股恐惧在袁华心中蔓延，瞳孔放大,颤抖，呼吸急促，四肢抽搐。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最后全身僵硬。
辛小丰的眼角，两行热泪留下，说不清是摆脱还是救赎。
导演棚，景恬眼圈发红，静静的站在导演身后看监视器。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袁华了，这两个多月两人都是电话联系，没开过视频，好几次她想开都被袁华拒绝。
没想到他会变成这個样子。
脸型消瘦很多，身子骨倒是壮实，但眼底布满血丝，精气神全无，一点不像正常人，更像是行尸走肉。
没一会，袁华从摄影棚出来看回放。
“你怎么来了？”看到景恬，袁华有点惊讶。
“探班啊。”小巧的皮包跨在腰间,景恬一步步朝袁华走来，抬手要打，感觉场合不适合，又放下去，只是掐着他的手臂，扭头对导演道：“曹老师，我想征用一下袁华，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去吧，袁华你今天不用来了，放你半天假。”
“曹导，我还想看看回……”
“看什么回放，你跟我来。”拽着袁华，景恬往外面走，像押解犯人似的。
段亦宏看到这副场景，调笑道：“哟，华子，这是干嘛去呢。”
“请假了，回见，嘶，你轻点，这么多人，给点面子。”
走到无人处，景恬用鞋尖不轻不重的踹了袁华两脚，气骂道：“你就是这么拍戏的？身体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旋即又摸了摸他的脸庞，满是心疼。
“这是化妆，都是假的。”袁华握住他的手，笑道：“你难得来一趟，下午带你去海边逛逛。”
烈日灼心拍摄地点在沿海城市，这边码头，海岛挺多。
“好啊，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去踩沙子，等我回去换鞋。”
“换什么鞋，就这么去，我让助理去开车。”
一个小时后，在金黄色的阳光照射下，海浪拍打到沙滩上，阵阵海风吹来。
景恬把鞋子提着手里，卷起裤脚跑来跑去。
岸上，玩累了的袁华躺在沙子上，被太阳一照，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辛小丰这个角色背了人命，七年来良心使他不安，每天都睡不好，长时间的失眠造成精神状态极差。
入组后袁华为了贴合人物，也没怎么睡好觉，熬夜是家常便饭。
今天的死亡戏拍完，他心里就沉甸甸的，郁郁寡欢，不苟言笑。
段亦宏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有点入戏太深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白色的天花板，鼻腔传来消毒水的味道。
感觉手臂挺重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扭头一看，是靠在床边休息的景恬。
他没在沙滩上，这里是医院，躺病床上呢。
轻轻把手抽出来，景恬被惊醒。
“你醒了？你吓死我了今天，睡着喊都喊不醒！”
“饿吗，我给你买点吃的。”
“要不要先喝点水？”
想到医生说的话，景恬一阵后怕。
袁华长时间工作压力大，饮食作息不规律身体免疫力大幅度降低，身体全夸了，多处器官不健康，建议住院调养半个月。
而且他入戏太深，可能还会有心理疾病，让醒了之后看心理医生，做长期的心理治疗。
“我没事，给我一杯水吧。”
袁华声音有点沙哑，但精神很好，入组后这是他睡得最舒服的一天。
“几点了？”
“我看看哈。”把水杯递给袁华，景恬看了一下手表，轻声道：“六点了。”
“六点，这么说我睡了六个小时？”
两人是中午去的沙滩，大概十二点多样子。
微微叹口气，景恬道：“现在是早上六点，伱睡了十八个小时。”
“这么久，怪不得挺舒服，我去趟卫生间，你过来躺会吧，小椅子上坐了一宿挺累的。”
“我不累，我扶你去卫生间。”
袁华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病人，就是有点睡眠不足，现在精神比谁都好，而且马上要开工了，我得回剧组。”
“还去剧组？”景恬柳眉紧锁，忧虑道：“你都住院了。”
“剧组上百人，每天几十万开销，不可能让他们全都等着我，要不我送你回酒店吧，一会我再去剧组。”
“不去不行吗？”
“不行，今天有我的戏。”
“那你身体……”
“我身体没事，几个月都过来了，不差这两天。”
医院门口简单吃早点，袁华直奔剧组，景恬也没回酒店，而是跟着他一起去。
“袁华，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回来干嘛？”看到袁华上班，导演曹宝平紧张。
昨天听了医生的诊断，他比谁都害怕。
剧组要是出了人命，问题就大了，拍摄进度超过百分之八十，想换人都来不及。
剧组停工还是好的，还要赔钱。
一位刚拿了影帝的年轻小生死在这，把剧组卖了都不够赔。
“就是有点睡眠不足，小问题，医生说注意休息就行，洛丹来了吗？”
“没来，我让她休息一天，先拍郭韬。”
“把她叫来吧，都快杀青了，别耽误人家。”
“那你……”
“没事，都是文戏。”袁华拍着胸口道：“再说，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
曹宝平点点头，这倒是实话，睡了一觉，袁华看起来精神多了。
“行吧，我把她叫来，不过这几天你的夜戏往后推，晚上准时睡觉，等身体养好了咱们再拍。”
“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不同意，白天你的戏也别拍了。”
没过多久，段亦宏，王洛丹，郭韬等人到剧组，看到袁华出院，一个个过来和他打招呼。
要不说人家能火，昨天还在医院，天一亮就跑过来继续拍戏。
下午，空闲时候，段亦宏端着茶杯子走到袁华小两口身边。
他不是有意当电灯泡，只是有些话憋不住。
“段老师，您坐。”景恬把椅子让出来。
“谢谢。”坐在袁华旁边，段亦宏认真道：“你是不是很久都没休息了，常年在拍戏？”
袁华想了一下，出道以来他的戏就没断过，每年一两部的频率也不算高。
“差不多吧，但我不高产。”
“这不是高不高产的事。”段亦宏拧开茶杯盖子，倒了一杯茶在剧组的一次性杯子里：“表现派演员每演一个角色，都需要做信息化处理，不断填充人物，在内心构建出一个真的人。”
杯子水满，段亦宏倒掉，继续道：“但你演完了之后，要把杯子放空，这样下一次才能装新的东西。”
“不放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水满出来。”
“演完一部戏后，如果你不把角色忘记，这个角色就会继续留在你的心里，几部戏下来神仙都得成精神病。”
“听我一句劝，这部戏拍完暂时别拍戏了，调养好身体，多休息，等个一年半载再说。”
袁华苦笑，一年半载，说得轻松，他也得有哪个时间。
他能休息，时代不会休息。
娱乐圈风口瞬息万变，你一年半载不出现，有的是新人崛起。
哪个粉丝不是三宫六院，没有你，人家就喜欢别的人去了。
“听到没有，可不能再工作了，拍完这部戏就回家休息。”景恬站在袁华背后叮嘱他。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休息。”
不想让她担心，袁华敷衍着说道。
景恬还想说什么，包里手机又响了，导演打来的，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原本只是请了一天假，没想到遇到袁华这档子事，今天已经是第二天，现在赶回去，也得明天才能拍戏。
“我得走了，剧组催得紧。”把电话挂掉，景恬对段亦宏道：“段老师，袁华要是不听话，你可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收拾他。”
“放心，我一定给你打电话。”段亦宏笑笑。
揉了揉袁华的头发，给他弄乱，景恬笑道：“走了，拜拜，不用送了。”
“让你见笑了，”景恬一走，袁华对段亦宏说道。
段亦宏感叹：“年轻真好。”
……
七月，时值盛夏。
烈日灼心灼不心袁华不知道，烈日是真的烈。
天天在剧组穿短袖都是一身汗。
好在已经到尾声了，再有两三天就能杀青，王洛丹，郭韬两人上个月走了再没回来。
临近杀青，剧组迎来一位新的演员。
王砚晖。
袁华对他不熟，唯一的印象来自前世抖音刷到的视频，烈日灼心中他的一个片段。
据说整个娱乐圈能把拍戏拍得像法制栏目的只有他。
看他的烈日灼心，跟法制栏目纪录片一模一样，完全没有表演痕迹。
据说拍完烈日灼心，跟朋友出去吃饭，在餐馆里被路人认出来，说他是杀人犯，法制栏目上见过，解释好半天才阻止人报警。
早早的，袁华跑来现场观看王砚晖。
正式开拍后段亦宏不紧不慢喝着茶去导演棚。
狭小的空间，铁门后面，王砚晖穿着黄色Ｔ恤坐在椅子上，手上戴着手铐。
“赔钱那边就找到我，就说呢，如如，如果我把钱要回来就给我两成，我就答应了。”
“然后呢，我就到了宿按，我就给辛小丰打电话说，我在这边，那个，辛小丰听到以后呢就过来找我，没想到还带了两个人。”
“他们两个也是出来和他玩的，后来我就到了别墅，我就顺着房子找嘛，找了好长时间没有找着，刚上楼，就看到一个女的光溜溜躺在地上。”
“辛小丰把她曰死掉了。”
“真，真是曰死掉了。”
“这个老头老娘就乱喊乱叫，没办法，我就把他们整死掉了……”
王砚晖说的是方言，不是普通话，加上拍摄手法用的是古老落后手提式，没有三角架固定，镜头晃动感比较强，呈现出来的效果跟纪录片似的。
王砚晖没有ＮＧ，三分钟的独白一气呵成，段亦宏站在监视器后面没有说话，烟灰掉在衣服上都没发现。
等拍完这条后才对导演道：“曹导，你哪儿请来的杀人犯？”
曹宝平笑了：“什么杀人犯，人家是正儿八经演员。”
段亦宏竖起大拇指：“这演技牛逼。”
“那是，一般人我能要吗。”
“不说了，我过去认识一下。”
演员终究是演员，演得再像都不是那个人，但王砚晖的演技真的是把段亦宏吓着了。
换成法制栏目，放这个片段，谁特么敢说这不是杀人犯。
段亦宏追到拍摄现场，袁华已经跟王砚晖聊上了，正在请教演技问题，等两人聊完他才插嘴，笑呵呵的介绍自己。
片场就是这样，哪怕你名气不高，咖位不大，只要演技好，总会有人尊重你。
几天后，烈日灼心杀青，袁华回到魔都。
暂时没有工作。
景恬天天查岗，让他开视频，不准他工作。
回到魔都睡了一个星期的觉，总算把睡眠补回来，这天早上，杨蜜在群里艾特他。
“华哥，我这有个大项目，了解一下吗？”
说着发了一份文档。
袁华点开，这是古剑奇谭游戏剧情，配乐，人物模型，玩家用户数量等等资料都有。
“台词剧情全都现成的，甚至角色服装都有，玩家也多，咱们照着拍一部怎么样？”
在群里讨论这个，杨蜜的意思不言而喻，她不只是给袁华看，也是给其他人看。
第一个上勾的是黄小明。
“拍成电视剧吗，挺好，有没有买家？”
杨蜜心里一喜：“有，湘南卫视愿意买，但要先拍十来集看看效果。”
黄小明：“告辞。”
先拍十来集，开什么玩笑，十来集效果不好是不是就不买了？
要知道，开机之前演员片酬，取景点，剧组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说不买就不买，演员片酬也不能退啊。
几千万砸进去，水花都起不来，谁去谁脑子有问题。
胡戈：“差演员记得找我，古装我熟。”
进群之后，胡戈很少冒泡，这是第一次发言，给了杨蜜一个暴击。
投资肯定是不行的，当演员他可以考虑，剧组半路破产正好，后面都不用拍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古剑奇谭
被黄小明和胡戈暴击，杨蜜尴尬，她都没好意思说人家湘南卫视先看十集的前提是她答应出演女一号。
湘南卫视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重量级电视台，怎么可能买一个非大导演，非大制作的仙侠剧。
也就是她有点名气，人家才敢要。
先看十集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当然，人家那边说了,要是有黄小明，袁华，胡戈其中一人出演男主角，开机前就能买。
三大小生不是盖的，随便拉一个出来不是票房保证就是收视保证，特别是袁华，这两年太火了，往那一站就是收视率。
“华哥,你看怎么样？”
杨蜜再次艾特袁华。
十几分钟前袁华还在群里聊天,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的，如果不在她只能去公司找了。
袁华手指点在屏幕上，快速打字：“可以聊，去老胡餐厅谈吧。”
“半小时内到！”
杨蜜放下手机，挑了一件比较休闲的裙子换上，拿上车钥匙和资料出门。
可以聊就是有希望。
相比黄小明和胡戈，人家袁华才是影视行业的专家，人在囧途，盗墓笔记，亲爱的，几部戏做下来早就经验丰富。
有钱有经验还是其次,关键能出人，袁华要是答应出演男主角,湘南卫视那边马上就能打款。
这个钱她赚定了,袁华必须拉上贼船,哪怕付出大代价。
魔都，胡戈餐厅，袁华把车停好,要了一个视野不错的楼上包间。
说起来他也是这里的老板，只不过是第一次来。
作为老板，唯一的好处就是吃东西不用给钱，之前胡戈在群里说了，大家吃东西可以记账，月底从分红里扣。
袁华坐下十几分钟，杨蜜推门而入，走路有点急，还喘着粗气。
可惜见不到胸口起伏的场面。
大蜜蜜现在还是小蜜蜜。
“不好意思华哥，久等了，早知道你在家我就直接上门了。”
袁华端起茶杯轻轻押了一口：“我家里有监控，你要是上门，我怕我活不过第二天。”
景恬要是知道杨蜜单独上门来找他，还不得从剧组杀过来把他撕了。
“对哈，忘记了，你是有家庭的人，失敬失敬。”把资料拿出来放在桌上,杨蜜道：“闲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先看看。”
袁华眼皮都没抬：“不用看,你群里说得很清楚,现在草台班子都没有是吧。”
“也不是，剧本已经在弄了，很快就能出来，拍摄团队也不是事，只要演员到位，确定好取景点，马上就能开机。”
袁华砸吧嘴：“你应该早点做老板的，当演员屈才了。”
要是一個外行这在，搞不好还真被她忽悠了，听她的语气，搞得随时就能开机似的，其实麻烦一大堆。
剧本写好了要审核，审核完了还有拍摄许可证，广告招商，演员选拔，取景，服装道具定制，一大堆事呢。
“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杨蜜知道袁华不好搞，也不忽悠他了，直接坦白：“女主暂定是我，湘南卫视那边也已经联系上了，只要你来，他们马上就能买。”
袁华缓缓摇头，杨蜜这是钻钱眼里去了。
“我先问问，这部戏预算多少？”
“大概三千万左右吧。”
“多少集？”
“五十集左右。”
“演员片酬多少？”
沉默一下，杨蜜道：“你一千二万，我的七百万。”
好家伙，袁华咂舌。
他对外的电视剧片酬大概是二十万一集样子，五十集确实是一千万，但这是最高极限，是能讲价的。
真有不错的剧本，八百万他也不是不能接。
杨蜜倒好，直接开一千二百万，几乎是电视剧最顶级那一批人的片酬了。
据他所知，国内电视剧领域片酬突破千万的没几个。
杨蜜给自己开的七百万也是有点高的，以她的身价暂时不值这个钱，五百万也是能拿下的。
现在两人一个一千二百万，一个七百万，一千九百万就这么没了。
要知道总预算才三千万啊。
剩下一千一百万能干嘛，还有男二号，男三号，女二女三的片酬呢。
这还不算剧组工作人员工资，群演片酬，租场地，后期剪辑，特效渲染的钱。
“你这种做法，资本家看了都落泪。”憋了半天，袁华说出这句话。
知道自己不专业，杨蜜落了个大红脸，她确实没想过要做精细，只是想着捞钱。
有她和袁华在，场景做简单点，特效差点似乎也没事，湘南卫视能给钱就行。
“要不，我再加五百万预算？”
“五百万？”袁华冷笑：“你再加两千万差不多。”
杨蜜震惊：“五千万预算，我疯了！！而且湘南卫视也不一定会买。”
五千万的电视剧预算在市场上已经是高级制作了，一般都是大导演大公司才搞得起。
她一年才赚多少钱，不太敢冒险。
双肘靠在桌上，袁华解释道：“仙侠剧最费特效，我说五千万还是少的，再说，伱怎么知道人家湘南卫视不卖？”
“如果你只是想做一锤子买卖，我劝你别找我，我怕被湘南卫视拉黑名单。”
谁都不是傻子，就算那边愿意出钱买，等成片一出来，看到拍出来的是这么玩意，回头还不恨死他。
小蜜蜜还是太年轻了。
“真的要五千万的话只能我们两家合作，各出一部分钱。”想了一会，杨蜜打算把风险平摊：“演员方面咱们两个担当男女主，女二号女三你给我留着，我捧新人。”
再次端起茶杯，袁华淡淡道：“我怕是演不了。”
说着拿出最新款的半智能机，点开相册给她看一张照片。
他的病历卡。
烈日灼心拍完后他去找大医院检查过，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身体拉胯是其次，心理方面还出了问题。
失眠，焦虑，有一定抑郁。
总之短时间内不能再拍戏了。
“啊这。”杨蜜心惊：“那你来找我是？”
收起手机，袁华淡然道：“我虽然不能演，但不代表其他人不能演，我公司李易锋演男一，你看行吗？”
“额……”
让李易锋演男一，杨蜜有点不情愿，她的咖位比李易锋大，和他演男一不就成了捧他吗？
她自己还没人捧呢。
“能不能换个人，比如小明哥，或者胡戈。”
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袁华道：“那就没得谈了。”
黄小明和胡戈能来演吗？太能了，反正不用投资，只要片酬到位。
杨蜜是四小花旦，人气还是很足的，和她合作也不跌份。
“我，我能考虑考虑吗，脑子有点乱。”
“可以，慢慢考虑，我这段时间都是闲着的。”袁华起身准备离开，走两步回头问道：“对了，古剑奇谭的版权你买了吗？”
杨蜜心里一紧，担心被撬墙角，急忙道：“买了，买了。”
袁华玩味一笑：“错过，我还说买下来自己做呢。”
杨蜜笑不出来。
下午，联系古剑奇谭游戏公司，她花了八百万把影视版权拿下，晚上联系袁华，表示还可以再谈谈。
版权都买了，要是不拍只能烂在手里。
次日，杨蜜来到一心影视。
两家共同投资，除了版权费用，她另外再出两千万，一心这边出三千三百万，卖掉剧后五五分成。
拍摄团队，后期制作，特效公司，售卖环节则是由一心负责。
最后，袁华硬生生把杨蜜的片酬砍了三百万，降低到四百万，李易锋的少点，一百万。
大方向聊得差不多，杨蜜谈及小细节：“女二号芙蕖我打算让热芭来演，女三号狐狸精襄铃小爽不错，她现在挺火的。”
袁华撇嘴，敢用爽子，过几年古剑奇谭就得封。
“小爽就算了，让谭淞韵来吧，这种古灵精怪的戏她不比小爽差。”
“男二号太子长琴呢？”
“古装男神乔振羽。”
“也行，男三号紫胤真人呢？”
“古装男神张治尧。”
杨蜜弱弱道：“这咖位是不是有点大了，预算够吗？”
乔振雨，张治尧，两人都是古装领域中很优秀的男演员，身价不便宜，乔振雨好点，一百多万应该能敲下来，张治尧可能要两百万以上。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五千多万预算？”瞪了她一眼，袁华继续道：“对了，给杨羊和赵丽影留个角色，你看着给把，其余的公开选角。”
好嘛，三言两语主要阵容全定，剩下的小配角再公开选，杨蜜算是见识到袁华有多黑。
“等剧本出来后咱们找湘南卫视谈谈，价格谈好再定小配角吧，现在说这些都没用，那边不买，拍了也是白拍。”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联系湘南卫视了，等你剧本出来咱们湘南走一趟。”
“这么快？”
“男人嘛，就得快。”
“你伤的怕不是肾吧。”
……
周一，剧本出来，袁华和杨蜜跑了一趟湘南。
刚下飞机，一个热气扑面而来。
炎热的天气像一个大蒸笼，把这座城市闷在锅里烤。
好在湘南卫视有人来接，两人上车后被空调一吹，舒服多了。
路过湘南国际会展中心时，袁华感慨，湘南卫视真是土豪，会展中心就是他们家后花园，平时跨年演唱会和大型综艺录制都是这边。
随时随地，想用就能用。
离台里的距离也不远，几百米，步行十几分钟就到。
这座会展中心平时不用的时候租给歌手开演唱会，据说很火爆，得排队，要提前三个月预约。
“两位老师，到了！”
湘南卫视门口，两人下车，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去找台里领导。
路过一条走廊时，汪函迎面走来，手上拿着资料，正低头看着，突然抬头看到杨蜜和袁华。
“袁华老师你好，杨蜜老师你好，我是天天向上主持人汪函。”
快走几步，汪函驻足打招呼。
现在的汪函已经和前世的形象差不多，戴着眼镜，蓄着胡须，唯一不同的是发型是当下很火的斜刘海。
“你好。”
杨蜜和汪函不熟，台里一哥何灵倒是熟，知道他名气不大，只是不咸不淡点点头。
“你好。”袁华就热情得多，主动握手，笑脸相迎。
双方只是匆匆见面，没有深聊，很快擦肩而过。
一堆鼻梁上的眼镜，汪函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剑奇谭投资五千多万，湘南卫视要买的话肯定要高于五千万，事关几千万的大生意，不是一天两天能谈好的。
杨蜜和袁华在湘南一呆就是四五天。
中途台里购片领导请吃饭，把何灵和汪函拉出来作陪，一来二去的大家也算是熟了。
在湘南第六天，合作事宜落锤。
台里还是没有直接购买，只是一个杨蜜加一个李易锋，风险太大了，搞不好要扑街。
他们给出另外一种合作方式，先支付一部分资金，等成片拍出来后放在台里播，看收视率结尾款。
袁华和杨蜜想保本收视率必须破3，想赚钱必须破4。
压力大也不大。
这年头几大视频网站用户还没到14年以后那么恐怖，老百姓还是看电视剧的多。
湘南卫视又是首屈一指的大电视台，观众多，平时都是收冠，只要是剧不是太烂，质量达到中等偏上，破3不是问题。
想破4就有点难度了，除了剧要过硬，还要台里极力推送，比如播出时间的问题。
八点钟的黄金时间和十点以后的午夜档完全是两个不同概念。
这种要求，几乎和对赌差不多了，只不过是不公平的单方面对赌，赢了拿该拿的，输了亏本。
需要卖家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
听到湘南卫视的要求后，杨蜜当天晚上就打了退堂鼓。
实在是超出她的心理预期了，她害怕输。
不比袁华，她这次倾家荡产全都砸进去了，输了全都没了。
酒店餐厅，袁华翘着二郎腿，说道：“知道人家厉害了吧，谁都不是傻子，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照样请你当女主角，你工作室的热芭也照样请，这部戏我包了。”
杨蜜面色古怪：“你不想等我走了，自己上吧？”
她一个人自然是撼不动湘南卫视，袁华不一样，只要袁华出演，那边分分钟改口风。
指了指手机，袁华道：“一天查八次岗，上厕所都要我比个耶拍照，死活不准我拍戏。”
揉了揉太阳穴，杨蜜叹气：“你容我想想吧，明天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