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元元，对不起
秦慕丞揉了揉脑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是蜂蜜水，甜滋滋的。
是元元给他倒的吧。
秦慕丞慢慢的喝完了一杯水，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要换衣服，却发现身上还带着一丝酒气。
他依稀记起来了：昨晚好像没洗澡。
他在三楼洗了澡，收拾完之后,下了楼。
秦军山还没起，毕竟年纪大了，昨晚喝得比他都多，起不来也是正常的。
秦慕丞刚下楼，程书琴便道：“给你留了饭，赶紧去坐下。”
秦慕丞应了一声，在餐桌上坐下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开了机。
手机昨晚没电自动关机了。
季元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给他充了电。
开机之后,便是各种信息提示的声音。
手机卡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找他的人不少，其中韶修齐看起来最着急。
昨晚十点多的时候就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不过那个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自然是没收到的。
今天早上八点多，这家伙又连着打了三个过来。
秦慕丞赶紧将电话回拨了过去，韶修齐这家伙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
“找我有急事？昨晚喝酒，手机没电了。”
韶修齐急吼吼的问：“听说你前两天去酒店把曹向荣打了？”
秦慕丞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林至哥跟我说的。”
“那林至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芷妍跟他说的呗。”
秦慕丞眉头一挑：“顾芷妍？她和林至认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以前从来没听林至哥说起过，他们两个竟然认识。”
秦慕丞听到韶修齐的话，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好端端的去打曹向荣干什么？因为顾家的那笔贷款？盛和现在这么缺钱吗？实在不行，我借你点。”
“现在先不用，再说吧。”秦慕丞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眉间。
“爸爸，你在跟谁打电话呀？”
糖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旁边，奶声奶气的问道。
秦慕丞侧头,单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膝盖上：“跟韶叔叔打电话，跟韶叔叔问好。”
糖糖立刻凑上前去，对着手机说道：“韶叔叔你好呀！”
韶修齐本来还有话要对秦慕丞说，但是听见糖糖的声音，思绪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
国庆假期，医院里依旧很忙。
中午吃饭的时候，季元元在食堂碰见了曹晓蕊。
曹晓蕊毕业已经两年了，工作了两年，她已经习惯医院的生活了。
所以，她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她端着餐盘，在季元元的对面坐下。
自顾自的吃了几口，她忽然间开口道：“吴老师最近有情况，你知道吗？”
“什么情况？”季元元抬头看了曹晓蕊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天我下班的时候，正好看见医院门口有个男人在等她。两个人汇合之后一起往外走，虽然没有亲密的肢体动作，但是……”
说到一半，她对着季元元眨了眨眼睛：“你应该明白吧？两个人挨得挺近的,肩膀都碰到一块了。吴老师那个人你也知道的，要是没有点什么,她能和一个男人靠这么近？”
季元元想了想,很认真的反驳道：“如果是吴老师的哥哥或者是弟弟呢？”
曹晓蕊没好气的敲了敲盘子：“喂，有些感觉描述不出来的，虽然远远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男的和吴老师绝对是那种关系。”
季元元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男女朋友就说男女朋友，还那种关系，搞得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样。”
曹晓蕊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老是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点？他们俩即使不是男女朋友，也至少在暧昧阶段。吴老师要谈恋爱嘞，你就真的不觉得好奇吗？”
这的确是一件让人觉得惊讶的事情。
吴秋云竟然还能对男人产生兴趣！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想了想，季元元很认真的问：“那你有看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嘛？会不会是咱们医院的哪个医生或者是教授什么的？”
曹晓蕊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距离很远。我只能看到那个男人长得挺高、挺壮的。”
季元元嗯了一声，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是微信提示音。
她单手将手机掏了出来，点开了微信。
信息叮咚叮咚的跳了出来，季元元看到给她发信息的人，眉头便皱了起来。
是张明远，给她发了三条消息，她没有点开，所以只能看到最后一条。
“明天你有时间吗？”
曹晓蕊见她眉头紧锁，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谁的信息？”
季元元随手点开了信息，“没谁，一个不怎么熟悉的朋友。”
点开对话框，三条信息全部出现在季元元的眼前。
“丫丫一直想跟你女儿道个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丫丫心情不好，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要是你方便的话，我想带丫丫当面给你和你女儿赔个罪。”
“明天你有时间吗？”
季元元忍无可忍，将这段话截图，然后点开张明远的账号，把他删除了。
第一次私下联系，她可以当成是张明远病急乱投医，因为女儿生病才心急的。
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他说的也很清楚，他带着女儿，给自己和糖糖赔罪。
话里行间，根本没提到静怡。
删除完，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将手机息屏，一条信息忽然间又跳了出来。
看到这条信息，季元元愣住了。
“元元，对不起。”来自高琼慧的信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看着这条信息，季元元心中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她犹豫再三，给高琼慧回了一条：“你有顾芷妍的联系方式吗？”
高琼慧和曹向荣在一起的时候，是知道顾芷妍的存在的。
她说：曹向荣有好几次都是从她的床上爬起来去找顾芷妍的。
发完这条信息，季元元又有些后悔。
这样问，是不是太伤高琼慧的自尊心了，或许她该解释两句。
她刚要撤回那句话，高琼慧回了信息：“我有她的电话。”
季元元深吸一口气，端着盘子站了起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 去见她
曹晓蕊看着季元元急匆匆的背影，有些诧异的嘟囔了一句：“神神秘秘的。”
季元元从食堂里出来，高琼慧已经把顾芷妍的电话发过来了。
“之前曹向荣喝醉了，从他的手机里偷偷记下来的。如果你能联系上她，替我对她说一句对不起，毁了她的婚礼。”
看着高琼慧发过来的这一大堆文字，季元元有些欣慰的叹了口气。
看来，高琼慧是想通了。
“好。”她回。
回完，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拨打了那个电话。
她不知道顾芷妍会不会见她，但是她总得做点什么，去弥补自己伤害过的人。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季元元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
“喂，哪位？”顾芷妍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女士您好，我是季元元，秦慕丞的妻子……”
季元元的话还没说完，顾芷妍就把电话挂断了。
很显然，她不想听见季元元的声音。
季元元的表情有些失望，但是她没有再打电话过去，而是给顾芷妍发了一条短信：“顾女士，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当面跟您道歉。”
发完，季元元一时间怔住。
她这话……
跟刚才张明远给他发的话，有什么区别吗？
无非一个是道谢，一个是道歉。
她不想再看见张明远的任何消息，顾芷妍应该也是吧。
季元元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唇角，将手机收了起来。
可惜，发的是短信，没办法撤回。
她失落的收起了手机，抬脚往前方走去。
她一忙起来，就没空看手机了。
她的手机静静的躺在柜子里，倏地嗡嗡的震动起来。
许久之后，渐渐的归于平静。
一直到下班换衣服的时候，季元元才发现顾芷妍给她回过电话、发过信息。
信息的内容是：你带上她。
顾芷妍短信中的这个她是谁，季元元心中清楚。
她想了想，还是给高琼慧打了电话。
“元元，怎么了？”高琼慧尽量装作平常的语气，但是季元元依稀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丝丝尴尬。
“顾芷妍想见你。”季元元直接了当的开口，为了防止高琼慧误会，她解释道，“我只是传达她的意思，见与不见，都取决于你自己。”
高琼慧没说话，愣了好几秒。
季元元也不催促，十分有耐心的等着。
许久之后，季元元了然的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回绝她。”
“等等！”话音刚落，高琼慧却开口道，“我去见她，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是我对不起她，我应该给她道个歉的。”
虽说她在这段感情中，也是受害者，可是她错就错在大闹了婚礼现场。
她的做法，无异于践踏了顾芷妍的尊严。
“去见她？你确定吗？”季元元问道。…
“确定。”高琼慧的声音忽然间变的坚定起来。
片刻之后，季元元应道：“好，那我和她联系，时间定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了和高琼慧的电话，季元元又给顾芷妍打了过去。
这一次，顾芷妍接起了电话。
“顾女士不好意思，我下午在上班没看到手机。你什么时候方便？”
“就今天吧，半个小时后，闻语见。”顾芷妍言简意赅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闻语是一家私房菜馆，秦慕丞带她去过的。
听说是曹向荣介绍的，顾芷妍想必也知道，约在那里不奇怪。
季元元的医院距离那边并不远，她与高琼慧在医院附近的路口汇合之后一起前往闻语。
路上，季元元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叮嘱道：“到了那里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高琼慧闷闷的嗯了一声。
季元元有些紧张的呼出一口气。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再坏也不能比现在更坏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即使顾家这条走不通也没关系，总会想到其他办法的。
到达了闻语之后，门口的服务员迎了上来，季元元报上顾芷妍的名字，服务员很快就将她们带到了二楼一处包间的门口。
高琼慧有些紧张的伸手，拽了拽季元元的衣角。
季元元无声的拍了拍她。
服务员抬手敲门，柔声提醒道：“顾女士，您的客人到了。”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进来吧。”
服务员便上前一步，打开了包间的门。
高琼慧跟在季元元的身后进了门。
包间很大，一套古香古色的餐桌椅，顾芷妍身穿一件白色的大衣，就站在窗边。
看到两个人进门，她的目光竟然先看向了季元元。
审视几秒后，才看向高琼慧。
顾芷妍的眼神，让高琼慧有些受伤。
其实，顾芷妍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吧？
顾芷妍的修养很好，面对着高琼慧，她还能笑出来。
只是，她的脸色比起婚礼的时候，还是憔悴了许多。
顾芷妍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即使神色憔悴，却也还是赏心悦目的很。
“坐吧，我点了一些菜。”顾芷妍率先开口道。
季元元拉着高琼慧坐了下来。
气氛有些尴尬，季元元率先开口道：“顾女士，我们这次来，是真心的想给你道个歉。”
“道歉就不用了。”顾芷妍抬手，止住了季元元的话，“换位思考，你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季元元愣了一下，没想到顾芷妍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芷妍见季元元神色诧异，微微笑了笑：“在婚礼之前，咱们两个从来没见过面。你和秦慕丞选择站在曹向荣那边，帮他瞒着我，无可厚非。更何况，你们是朋友……”
她看向高琼慧，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当时你站出来也是应该的，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季元元有些尴尬：“顾女士，我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当时没能顾及到你的面子，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顾芷妍扯了扯唇角，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面子？面子值几分钱？”
说完，她看向高琼慧：“说起来，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闹了这么一出，我应该已经和曹向荣结婚了。像是我们这种人，离婚很麻烦的。”
第八百二十三章 你不会有事的
高琼慧既尴尬又紧张，她一时竟听不出，顾芷妍这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反讽。
她低声嗫嚅道：“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
顾芷妍看着她，神色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的对不起，当时我脑子昏头了,我把你当成了假想敌，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你主动放弃曹向荣，根本没考虑过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但是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我……”
顾芷妍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只是很正常的和曹向荣交往罢了。
她根本不知道曹向荣的那些过往，她有什么错呢？
高琼慧说完，顾芷妍很久都没说话。
她诧异的看向顾芷妍，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见曹向荣，也不会再……”
顾芷妍好像终于回过神来，她看向高琼慧，忽然间问道：“你和曹向荣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高琼慧愣住了，嘴唇嗫嚅着：“三……三年前……”
季元元见状，起身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
高琼慧和顾芷妍对视着，谁都没有回应季元元。
季元元也没指望着她们开口说什么，说完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季元元其实不想上厕所，她只是觉得，顾芷妍接下来的话，应该不想让她听见。
她走到拐角的窗户前，有些迷茫的看着楼下的场景。
看的出来，顾芷妍是真的喜欢曹向荣。
她不恨高琼慧，只是疯狂的想知道，在她爱着曹向荣的那些日子里,曹向荣都是怎么践踏她的爱意的。
她倒是挺佩服顾芷妍的,即使那么爱曹向荣，可是还是毅然的跟曹向荣说了拜拜。
十分钟后，季元元回到了包间。
顾芷妍和高琼慧都沉默着。
高琼慧见季元元回来了，起身道：“我先走了。”
季元元有些诧异的看向顾芷妍，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便对着高琼慧点了点头。
高琼慧离开后，顾芷妍抬头，看向季元元，轻轻的扯出了一个笑意：“你来找我，是为了贷款的事情吧？”
季元元点了点头：“是，我想请顾行长再考虑考虑盛和……”
“我帮不了你，银行的事情是我爸做主。曹家和秦家打了他的脸，即便是我求他，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顾芷妍淡淡的开口道。
闻言，季元元沉默片刻。
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了。”
顾芷妍也笑：“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很明显的赶客行为，季元元十分识趣的拎起了自己的包：“就不打扰了，顾女士再见！”
顾芷妍点了点头：“再见。”
从包间里出来，季元元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下了楼。
她的车停在路边,回到车上，她没急着离开。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想笑，笑不出来；想哭，更哭不出来。
她放弃了表情管理，就这样木着脸、放空着大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她低头掏出了手机。
秦慕丞的来电。
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接。
她怕让秦慕丞听出自己的异常。
她侧头，看着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倒影，试图扯出一个微笑。
只是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闻语的门口，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一个人。
是顾芷妍，她喝醉了？
但是这也太快了吧，距离她离开不过也就一刻钟。
一刻钟的时间，酒劲就上头了？
她有些担心的看着顾芷妍，手摸上了门把手，想下车去搀扶一下顾芷妍。
顾芷妍一个女孩子，喝醉了走在大街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不过，季元元有些犹豫。
顾芷妍现在这么狼狈，应该不想让人看见她的样子吧？
季元元没能犹豫太长时间。
因为不远处，顾芷妍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季元元没有任何的犹豫就下了车。
她大步朝着顾芷妍跑了过去。
甚至比闻语的服务员到的都快。
到了顾芷妍跟前，季元元发现了不对劲。
顾芷妍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酒气，证明她根本就没喝酒。
而且她的嘴唇苍白的有些不正常。
即使涂着口红，也有些不正常。
顾芷妍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季元元心中一沉，赶紧解开了顾芷妍内搭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随即，她趴下身子，将耳朵对准了顾芷妍的心脏。
闻语的服务员已经在喊：“打120，快打120。”
季元元起身，扒开了顾芷妍的眼皮。
看完，她更是心惊：顾芷妍这是心脏病发作了。
“是不是应该做心肺复苏？”旁边的服务员见顾芷妍呼吸不畅，提议道。
“对，咱们之前学过急救，先给她做心肺复苏吧。”另一个服务员道。
两个人说着，就要上前来给顾芷妍做急救。
季元元抬头，道：“不能做心肺复苏，她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做。你们都散开点，让她平躺在地上，不要随便动她。”
服务员看着季元元，神色既着急又有些狐疑。
“你是……”
“我是医生，你们听我的，120我来打。”季元元又道。
她直接拨打了第一医院的120。
第一医院距离这边最近，救护车过来的话，只需要五分钟左右。
打完电话，季元元看向地上的顾芷妍。
她的呼吸比刚才更加的急促，眼睛都有些翻白了。
季元元低下头，低声在她耳边安抚道：“放松，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我是医生，你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顾芷妍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她勉强的看向旁边的季元元。
眼神中有些无助。
见状，季元元便伸手，握住了顾芷妍的手。
第一医院的救护车来的果然很快。
救护车上的人员，季元元恰好认识。
她跟着顾芷妍上了车，对车上的急救人员简单的说了顾芷妍的情况。
等急救人员给顾芷妍上了呼吸机之后，季元元这才想起给秦慕丞回电话。
电话打过去，不等秦慕丞说话，季元元就道：“我现在和顾芷妍在一起，她心脏病发作了，你通知她的家人，现在立刻来第一医院。”
秦慕丞有些急切的问：“你没事吧？”
第八百二十四章 不一定领情
季元元紧张的心情立刻就被秦慕丞缓解了，她道：“我能有什么事情？”
秦慕丞在电话那端，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现在就联系顾家的人。”
原本，顾家是打算贷款给盛和的。
所以，秦慕丞和秦军山与顾芷妍的父亲一起喝过酒的。
秦慕丞拨打了顾行长的电话。
只是，顾行长立刻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大概以为，秦慕丞是为了贷款的事情找他。
秦慕丞有些无奈的给顾行长发了短信过去：“顾行长，您女儿心脏病发，现在在第一医院。”
看到这条短信的顾行长，第一时间就把电话回拨了过来。
顾芷妍的家人没来之前，季元元不敢离开。
顾芷妍送到急救室抢救，而她则等在急救室的门口。
让季元元没想到的是，最先过来的不是顾行长，也不是曹向荣，竟然是林至。
林至算是季子昂的老板，所以季元元是见过他的。
在看到林至的那一刻，季元元还有些诧异：“林总？”
林至看到季元元，有些急切的问道：“顾芷妍呢？她在哪里？”
在季元元的印象中，林至是一个很沉稳的人。
看到他如此着急，季元元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她站起身：“在急救室。”
“情况怎么样？严重吗？”林至又问。
颇有种病急乱投医的样子。
季元元低声道：“还不太清楚，医生还没出来。”
林至在原地踱着步。
季元元又沉默的坐下了。
没过多久，顾行长和曹向荣几乎是前后脚的过来了。
看到林至也在，曹向荣明显比季元元更加的诧异：“你怎么在这？”
林至冷冷的瞥了曹向荣一眼，没回答他的话。
既然顾芷妍的家属都到了，季元元也无意在这刷存在感了。
她默默的离开了医院。
季元元从医院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秦慕丞。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长风衣，站在光影明灭之间，看的季元元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秦慕丞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很自然的拉住了季元元的手：“吃饭了吗？”
季元元跟在他后面，摇了摇头：“还没。”
秦慕丞便道：“回家吃饭。”
他牵着季元元，很快就来到了车前。
看到车，季元元这才想起来：“我的车，还停在闻语对面的马路上。”
“你不用管了，等会儿我让人给你开回家。”秦慕丞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抬手遮住了上方的车框。
季元元上了车，秦慕丞回到了驾驶位。
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灯火通明，最堵的时间段。
秦慕丞的车在路上，半晌才动一动，等的人有些心焦。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季元元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秦慕丞忽然间开口问道：“你找顾芷妍，是为了贷款的事情？”
问这话的时候，秦慕丞根本没看季元元。
就像是问了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一样。
可是季元元知道，秦慕丞生气了。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是，我是想问问，这件事情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秦慕丞嗯了一声，没说话。
季元元等了一会儿，都没见秦慕丞开口，她悄悄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的嘴唇紧抿着，眼神盯着前方。
她试探的开口问道：“你生气了？”
秦慕丞回答的倒是快：“没有，没生气。”
分明就是生气了。
季元元想着这是在开车，有些话也不好讲。
万一惹的秦慕丞分神了，出了什么事故就太不划算了。
她沉默着，一直沉默到回了家。
家里面，程书琴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
秦慕丞进了门，扔下一句：“她还没吃饭。”
说完，便上了楼。
程书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季元元：“他怎么了？”
季元元神色讪讪的：“没事，路上拌了两句嘴。”
顾家那边，既然没成，那也就不必说出来让程书琴他们也跟着操心了。
糖糖窝在程书琴的怀里，那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凑到程书琴耳边问道：“奶奶，爸爸是生气了吗？”
程书琴看了季元元一眼，心中有数。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是拌了两句嘴那么简单的事情。
儿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把元元当成心肝宝贝一样捧着，怎么可能因为拌了两句嘴就生气了？
她哄糖糖：“嗯，爸爸生气了，糖糖今晚跟爷爷奶奶在二楼睡好不好？”
糖糖探头，往季元元那边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好。”
季元元快速的吃了点饭，也跟着秦慕丞上了三楼。
主卧里，没有见到秦慕丞的身影。
季元元又去了书房，秦慕丞果然在书房。
他正坐在书桌的后面，眉头紧拧的看着一份文件。
看见门口的声音，他微微抬了抬眼。
看见门口的是季元元，他的眉头稍微的舒展了一些。
随即便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季元元将手上的水杯放在了书桌上：“行了，别生气了。我承认这件事情没跟你商量是我的错，但是顾芷妍没有为难我。”
她知道，秦慕丞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心疼她。
他像把她保护起来，不想她在外面被人为难。
秦慕丞扯了扯唇角，有些不相信：“今天就算了，以后别在跟顾芷妍联系了。你救了顾芷妍，可顾家不一定领情。”
这个道理，季元元也是知道的。
她知道，顾芷妍倒下和她没有关系，而她是救了顾芷妍的那个人。
可是顾行长不知道啊，在顾行长眼里，顾芷妍是和她见面之后才发病的。
说不定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刺激顾芷妍的话，才导致顾芷妍发病？
所以，顾芷妍能醒过来而且还愿意替她证明还行，要是顾芷妍出现了什么意外，或者是顾芷妍什么都不解释的话，那她就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季元元没有再解释，她上前几步，站在了秦慕丞的身后，轻轻的环住了秦慕丞的肩膀。
秦慕丞闻言，叹了口气：“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真的吓到了。”
千防万防，还是阳了，大家一定要做好防护呀，太难受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季元元俯下身，将下巴放在了秦慕丞的肩膀上。
她没说话，只是抱着秦慕丞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我最近也在接触其他的银行，有几家银行对我们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贷款的事情，就算银行那边不行，盛和在郊区还有一块地皮，大不了到时候抵押出去。”
季元元点了点头：“知道了。”
虽说秦慕丞提醒季元元，不要再跟顾芷妍联系。但是对于顾芷妍的状况，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她和顾芷妍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她知道，顾芷妍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应该有好的人生。
因为担心顾芷妍，加上盛和的资金问题没有解决，这个晚上季元元睡的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早上，她起的很早。
车子已经被秦慕丞的人开回来了，她照常开车去上班。
到了单位的第一时间，季元元没有去儿科，而是去了急诊那边。
她想问问顾芷妍的情况。
说来也是巧，季元元过去的时候，恰好与林至擦肩而过。
他应该是熬了一个通宵没休息，脸上的神色有些憔悴。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并未看见季元元，而季元元也并未开口喊他。
季元元悄悄的问了急诊的人，顾芷妍在昨晚已经抢救过来了，而且人已经转入心外科了。
季元元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彻底的落下了。
她回到儿科，换好了衣服，刚要锁好柜子，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打开手机，给林楠发了一条信息：“晚上一起吃饭，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不等林楠回信，季元元便锁好柜子，工作去了。
……
晚上，定好的饭店内，林楠姗姗来迟。
她进了屋，将包随便往椅子上一放：“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非要约出来？”
季元元等她做好，这才低声道：“盛和最近缺资金……”
季元元还没说完，林楠就打断道：“这事我知道，不过我这边最多能借一千万，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不是，我不是问你借钱，我知道你也难。”林楠能主动借钱，季元元还是挺感动的。
不过，她知道林楠最近在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那个爸，最近跟失了智一样，带头跟林楠作对。
“老头子是看我翅膀硬了，怕我全盘接手了公司后会把他踢出去，所以最近才使劲的蹦跶。他到底还是把我想的太狠心了……”
林楠深深的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林楠再次抬头：“不是借钱，那是什么事情？”
季元元回头看了一眼，见门关的紧紧的，这才往前凑了凑，低声问道：“你认不认识什么收古董的老板，我这里有几幅画还有玉器，都是真品，我想出手。”
林楠皱眉，有些诧异的看着季元元，“你哪来的这些东西？来路正吗？”
“正，肯定正，我不会干犯法的事情，这个你可以放心。”
林楠又问道：“既然是正的，为什么不找秦慕丞？他门路肯定比我广。”
季元元犹豫了几秒，没说话。
片刻之后，她坐直了身子，低声道：“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第八百二十六章 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楠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季元元几秒之后，神色复杂的提醒道：“虽然不知道盛和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如果只是缺个几千万，你们秦家自己就能把这个缺口填上。你手里的这些东西即使卖出去了，能卖几个亿吗？”
季元元有些犹豫，没说话。
林楠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是脸上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就算能,有几个人能全盘接手你的这些东西？咱们只能找很多人来接手，人多眼杂，到时候万一……”
林楠的话没说完，但是季元元明白她的意思。
万一到时候她被人盯上怎么办？麻烦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林楠道。
“我知道，但是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即使冒险,但是为了他，我心甘情愿。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怨我……”
“行了行了,你可千万别没完没了的叨叨这件事情了。”林楠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怨你什么了？这事怨高琼慧、怨曹向荣也怨不到你头上。你可别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头上揽了，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会帮你联系的，有消息给你电话。”林楠有些无奈的说道。
闻言，季元元松了口气，沉默片刻，她低声道：“谢谢。”
林楠轻笑：“跟我客气什么？”
顿了一下，林楠又道：“还有一个事儿，高琼慧准备卖房子了，你知道吗？”
“她准备离开B市？”季元元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林楠点头：“嗯，今天中午给我打的电话，托我找找关系，看看有没有人买房子，她想尽快的把房子卖了变现。”
季元元皱眉：“可她家不就是B市的吗？离开这里,她能去哪里？”
“谁知道呢，世界这么大，哪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林楠潇洒的说道,“要不是我身边这一大摊子事儿,我也想出去走走。”
季元元没说话，她也能理解高琼慧。
当时一时冲动，做出了很多鲁莽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估计尴尬的想撞墙。
特别是她们这几个好朋友，更是无言面对。
让她出去走走，看看广阔的世界也行。
反正她现在有钱，有学历，还有一段非常好的工作经历，即使浪费几年时间，也不怎么要紧的。
季元元想通了，也不打算去劝高琼慧了。
高琼慧现在估计也不想见到她们几个。
跟林楠一块吃过了饭，季元元回了家。
秦慕丞和秦浩文又出去应酬了。
糖糖在一楼和程书琴玩，季元元一个人在三楼，躺在床上发着呆。
忽然间，她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忘在脑后的事情。
张明远的事情她还没和杨静怡说呢。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把这件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的。
她赶紧拿出手机，从相册中找到了那张截图,给杨静怡发了过去。
“说句逾矩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审视一下你和张明远的关系。”
这段话刚发过去，杨静怡的名字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只是,持续输入了好几分钟，消息都没发过来。
季元元也不着急，将手机放下，耐心的等着。
第八百二十七章 情况不容乐观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季元元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杨静怡的消息早就发过来了：“我打算和张明远提分手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季元元看出了杨静怡的多种情绪。
她说打算和张明远提分手，那也就是说，她早就打算和张明远分开了,只是一直没提而已。
对于这件事情，季元元也不好说太多了，只是道：“你自己想好了就行，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秦慕丞和秦浩文回来的依然很晚，不过今天两个人的状态好一点，身上的酒气没有那么明显。
秦慕丞像是累极了,回来洗漱完之后躺下就睡着了。
都没去隔壁看一眼糖糖。
显然,今晚的应酬应该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季元元刚从病房回来，护士站值班的同事通知她：“刚才心外的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吴医生让你去一趟心外。”
吴秋云找她？
季元元有些狐疑的问道：“吴医生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同事摇了摇头：“没说。”
“谢谢。”季元元道了谢，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之后，转身就去了心外科。
季元元过去的时候，曹晓蕊正在护士站跟护士低声嘱咐着什么。
看见季元元过来，她连忙跟护士快速了交代了几句，然后凑到了季元元的身边：“顶楼vip病房的那个女的跟你什么关系？”
顶楼vip病房？说的应该是顾芷妍吧？
她的身份，转移到心外科也不可能在普通病房。
“没什么关系，就见过一两面而已，她怎么了？”虽然曹晓蕊也认识高琼慧，但是他们三人之间的这些纠葛，季元元不太愿意讲给曹晓蕊听。
曹晓蕊低声道：“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吴老师在顶楼，不是她找你，是那个顾芷妍找你。”
季元元点了点头,“顾芷妍现在由吴老师负责？她情况怎么样？”
顾芷妍的病情由吴秋云负责,这一点季元元并不惊讶。
毕竟，吴秋云在整个第一医院,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曹晓蕊点头：“嗯，是吴老师负责，听吴老师的意思，这个顾芷妍的情况不容乐观，可能得换心脏才行。”
顾芷妍的病情很严重，季元元是知道的。
所以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她并未觉得惊讶。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那我先上去了。”
季元元乘着电梯，前往顶楼。
虽然情况很严重，但是对于顾芷妍来说，肯定会找到合适的心脏的。
她可是顾行长的独生女。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顶楼，出了电梯，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应该是顾家的人，此人带着季元元来到了顾芷妍的病房。
吴秋云也在，带着心外另外的两个医生正在和顾行长说话。
显然是在商量病情，吴秋云的受伤拿着几张片子。
看到季元元进来，顾行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是不太欢迎她。
季元元并不在意,对着吴秋云点了头之后，便看向了病床上的顾芷妍。
顾芷妍的脸色苍白，带着呼吸机。
看到季元元进来，她抬手把脸上的呼吸机摘掉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 她等不了了？
顾行长见状，有些着急的说道：“呼吸机戴上。”
顾芷妍看向他：“爸，我没事，我就跟她说两句话，很快。”
顾行长还要再说什么，旁边的吴秋云开口道：“顾先生你不用太焦虑了，顾小姐现在的状态还算稳定,暂时摘下呼吸机不会有影响的。”
闻言，顾行长这才住了口。
顾芷妍眨了眨眼睛：“爸，我想单独和季元元说两句。”
顾行长这下终于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还是听话的转身离开了。
吴秋云也带着医生们离开，病房内就只剩下了季元元和顾芷妍两个人。
“感觉怎么样？”季元元先开口,关心的问道。
顾芷妍笑了笑：“还好，就是胸口有些闷。”
季元元虽然没看过顾芷妍的病历,但是她心中有数,顾芷妍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沉默几秒，季元元低声道：“吴医生是我读研和读博时的导师，她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放心，她的能力，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
顾芷妍点头：“我知道的，我还知道，吴医生一直在研究人工心脏。”
顾芷妍知道这一点，季元元还是有些惊讶的。
“因为身体的原因，我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消息。我对人工心脏还挺感兴趣的，不过我爸不这么想。”顾芷妍抬头看向季元元，“不说这些了，喊你过来，我是想向你道谢的，谢谢你救了我。”
当时她虽然半昏迷着，但是依稀也记得一些画面。
是季元元的当机立断救了她。
否则的话,她或许撑不到医院。
“不客气,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季元元客气的说道。
“但是很抱歉,关于贷款的事情,我还是帮不上忙。我早上跟我爸提过，他……”顾芷妍的语气有些犹豫。
今早醒过来之后，她就跟父亲提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特地强调，自己晕倒和季元元没有关系，而且在自己晕倒之后，也多亏了季元元才能化险为夷。
只是很可惜……
“你不用觉得抱歉。”看着顾芷妍的表情，季元元开始有些心疼起这个善良的女孩来。
“我昨晚，绝对不是为了贷款才去救你的。事后也从未想过挟恩以报，顾行长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也能理解。”
毕竟，这可是几个亿的贷款，又不是小钱。
顾芷妍看季元元的表情，也越发的欣赏起来。
……
从顾芷妍的病房里出来，季元元与顾行长擦肩而过。
顾行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季元元。
病房的门关上，吴秋云伸手拍了拍季元元的肩膀：“我都听说了，昨晚幸亏你的准确判断，否则的话，顾芷妍今天恐怕没办法跟你对话了。”
季元元扯了扯唇角：“都是您教的好。”
吴秋云失笑，“我现在就盼着你赶紧结束实习,到我们心外报道。”
季元元笑了笑,问起了顾芷妍的病情。
吴秋云叹了口气：“我跟她父亲刚才通过气了，她现在必须尽快换心脏。我已经将她加入了数据库中，等待合适的心脏。但是……”
“她等不了了？”
第八百二十九章 是我们
吴秋云点了点头：“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说的话，她等不到合适的心脏了。但是……”
季元元明白吴秋云的意思：普通人的话，就只能排队等合适的心脏出现。但是顾芷妍不是普通人，顾家不会让她等死。
他们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顾芷妍活下去。
吴秋云见季元元的脸色不太好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想这么多了，赶紧去工作吧。对了，下个月应该就轮到心外了吧？”
季元元点头：“这两天儿科就结束了，然后是神外，神外之后就是心外了。”
吴秋云笑道：“行，我等你。”
……
林楠很快就给季元元找到了一个买家。
听说是一个资深的收藏家，他的保险库里收藏了好几副明代、唐代的真迹。
他家底丰厚，在海内外都有资产。
林楠将人约在了一间茶室。
季元元到的时候，林楠已经泡好茶在等了。
看到季元元的模样，林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打扮？”
只见门口处的季元元，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头上带了一个黑色的帽子，脸上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除此之外，还弄了一个黑色的眼镜框架在了鼻梁上。
要不是林楠熟悉季元元的身形，肯定认不出她来。
“谨慎点好，这么大额的交易，实在是太危险了。”季元元低声道。
虽说她的东西来路不会不正，但是也谈不上正。
空间里的东西，谁知道是怎么来的。
最好是交易完，两个人在大街上碰到都谁也不认识谁。
“我就知道你没准备，给你也弄了一套，你赶紧换上。”季元元说着，从身后的背包里，掏了一套‘装备’出来。
季元元一伸手，林楠这才发现，她的手上都戴了同样是黑色的手套。
林楠目瞪口呆：“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赶紧的，等人来了就不来不及了。”季元元催促道。
林楠无奈只好接过季元元手上的‘装备’，去旁边的角落里把自己包裹好了。
两个人等了大概十分钟，买家就过来了。
一位很儒雅的男人，年龄大概在七十多岁，满头的白发，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看到卖家是两位小姑娘，买家有些惊讶：“是你们联系的我？”
季元元点头，压低了声音：“是我们。”
买家见两人如此，无奈的扯了扯唇角：“两位如此遮遮掩掩的，倒让我怀疑东西的真假了。”
“东西保证是真的，您可以随便验。”季元元又道。
说完，她便将画从身后的背包里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铺在了桌子上。
买家见到画，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放大镜，对着画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他看的很细致，几乎将整幅画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看看足足十几分钟后，他才抬起头来。
他看季元元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有些复杂。
“是真迹，你们两个这么草率的把它带过来，就不怕我有别的想法？”买家神色复杂的问。
这副如此贵重的画作，竟然在两个小姑娘手里，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已经转阴了，然而反应依然还很强烈，估计再有个一两天，就能恢复更新
第八百三十章各自的小秘密
季元元临危不惧的扯了扯唇角，低笑一声：“我们既然敢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买家神色未变，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季元元毫不退缩的回视着。
林楠在旁边看着，手心里紧张的都出了一层薄汗。
……
半个小时后。
季元元和林楠面面相觑。
林楠咽了咽口水，终于开口道：“你还真敢要，这画这么值钱的吗？”
季元元掏出手机,看着银行的入账信息，心脏也是噗通噗通的直跳。
她也有些惊讶。
对于这些古董字画，她也知之甚少。
来交易之前，她在网络上搜集了很多信息。
同时代的画作拍卖价格都在三千万以上。
所以，她要价三千五百万，留了五百万还价的空间。
最后,果真以三千万的价格成交了。
“也算是名家真迹，自然是值这个价的。”沉默半晌,季元元回答了林楠的话。
林楠深呼吸一口气,“走吧，赶紧回家吧。”
季元元跟着林楠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地下车库。
临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给我个账号，我把佣金给你打过去。”
虽然是朋友，可是也不能白使唤林楠。
这笔交易是林楠促成的，按理说该给她一笔佣金的。
林楠闻言，轻笑着摆了摆手：“算了吧，咱俩还算的这么清楚干什么？我还指望着你家糖糖给我养老呢，钱就不收了。”
说完，林楠转身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
自从几年前和赵天华谈了一段失败的恋爱之后，林楠似乎就对感情这回事避之不及了。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她谈论过哪个男人。
甚至，季元元觉得她甚至都有些厌男了。
林楠曾经开玩笑似的提过一嘴：要是以后她结不了婚，就把名下的财产全都留给糖糖,只要糖糖时不时的去养老院看她一眼，保证她别被养老院的护工欺负就成。
季元元当然没把这话当真,林楠今年也不过才不到三十岁而已。
现在不想结婚，不代表以后不想结婚。
当然了，要是林楠真的一辈子不结婚，即使她不把财产给糖糖，季元元也会让糖糖给她养老的。
看着林楠的车离开之后，季元元也上了车，往家里赶。
季元元回去的时候，秦浩文和秦慕丞已经回家了。
一家人都在客厅里面，陪糖糖玩。
站在门口，看着糖糖那无忧无虑的笑脸，季元元的唇角忍不住的上扬着。
程书琴看到季元元，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关心的问道：“在医院吃饭没有？我让吴嫂给你留了饭。”
季元元自然没告诉家里人，她去交易去了。
她只告诉家里人，医院比较忙，晚上要加一会儿班。
季元元摇头：“没吃呢，太忙了，没时间吃。”
程书琴有些心疼的说道：“那赶紧去餐厅坐下。”
季元元在餐桌上坐下，吴嫂将一直热着的饭菜一样一样的端了上来。
糖糖跑到季元元旁边,抱着她的大腿，仰着头看她：“妈妈。”
季元元低头，伸手将糖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低声问她：“今天在家乖不乖？”
糖糖闻言，忙不迭的点头：“乖，特别的乖，不信你问太爷爷。”
说完，她回头看向客厅：“太爷爷。”
秦军山闻言，连忙捧场的说道：“是的，糖糖今天……很乖。”
糖糖便一脸得意的看向季元元。
季元元失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糖糖还要再说什么，秦慕丞上前来，对着她伸手：“过来爸爸这儿，妈妈要吃饭了。”
糖糖便不说话了，乖乖的对着秦慕丞伸了手。
秦慕丞将糖糖从季元元腿上抱走了。
季元元抬头看向秦慕丞，扯出一个笑容来。
秦慕丞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默默的收回了眼神，抱着糖糖去了客厅。
季元元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这是生气了？
不过，当着几位长辈的面，季元元也不好问什么。
她默默的吃完了饭，跟长辈们打了招呼之后就上了楼。
在楼上等了十分钟不到，秦慕丞便如她所料，也跟着上了楼。
她躲在门后，在秦慕丞进了门之后，将他压在了门板上：“又因为什么生气了？”
秦慕丞微微低头，面不改色的看着季元元。
季元元见他没回答，学着他的样子，微微挑眉，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嗯？”
秦慕丞扯了扯唇角，手上用力，顷刻之间，他和季元元就变换了位置。
季元元被压在门板上，眨了眨眼睛。
“曹向荣给我打电话了。”秦慕丞低声道。
季元元再次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所以，是曹向荣惹你生气了？”
说完，她伸出手，在秦慕丞的脸上捏了一把：“秦总，你这就不对了，别人惹你生气，你对我甩脸子干嘛？”
秦慕丞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他微微低头，又凑近了季元元的脸一些。
他定定的看着季元元的眼睛：“曹向荣在医院，问我你在科室，他找你有事。可是……”
秦慕丞故意拖长了声音，没把剩下的话说完。
季元元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曹向荣去儿科找她了。
秦慕丞自然就得知她是按时按点下班了，并未在医院加班。
“额……”季元元有些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子，“我发誓，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撒谎就被抓包了，她的运气着实是有点差。
秦慕丞见状，脸色好看了一些：“那你说说，你下班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说谎？”
季元元想了想，掏出手机，找到那条入账信息给秦慕丞看。
看到那条信息，秦慕丞的脸色骤变，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干什么了？怎么有这么多钱？”
季元元看着秦慕丞的脸色，一时之间哑口。
关于空间的事情，她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和秦慕丞坦白，该如何和秦慕丞坦白。
即使她很相信秦慕丞，可她还是不敢和秦慕丞坦白。
她心中有很多的顾忌。
犹豫片刻，她低声道：“我手里有一副明代的画，我把它卖了。”
“画？你哪来的画？”秦慕丞立刻追问道。
季元元低头，沉默片刻后才低声反问道：“我可以不说吗？”
秦慕丞没回答。
“夫妻之间，也可以有各自的小秘密，对不对？”
第八百三十一章 用我剩下的命换她
季元元说完这句话之后，秦慕丞深深的看着她，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就在季元元心中忐忑，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太过分的时候，秦慕丞终于开口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将季元元抱进怀里：“嗯，你不想说那就不说。”
“我原本的账上还有三百多万,另外我名下还有一套房子，是我高中的时候我爸妈给我买的位置很好，房价这几年涨疯了，应该能卖个五六百万。反正我能凑个四千万，另外我手里还有一幅……”
季元元的话没说完，秦慕丞就松开了她。
他定定的看着季元元的眼睛,语气十分认真的开口：“盛和账上是缺钱，但是还没到倾家荡产凑钱的地步。即使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动你的钱，你的钱收好了，买成房子也好，买珠宝也好，或者干脆放银行。”
“秦慕丞，你不觉得你有些双标吗？”季元元站直了身体，神色严肃。
秦慕丞轻笑，伸手揉了揉季元元的脑袋：“小傻子！”
季元元皱眉，伸手将秦慕丞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拿了下来：“秦慕丞，我跟你说正事呢，你给我严肃点。”
秦慕丞忍着笑，也站直了身子：“嗯，你说，我都听着呢。”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吗？”季元元问道。
闻言，秦慕丞收敛了笑意。
他看向季元元的眼神有些复杂,“你不懂,一个男人要是真的爱一个女人的话,是不舍得让她吃苦的。”
“我吃什么苦了？我吃的好、穿的好，想买什么就能买。最重要的是，我爱的人都在我身边，我过的比大部分女人都好。这些钱在我手里也没用，要是能在你手里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是最好不过了。”季元元伸手，爱怜的摸了摸秦慕丞的脸。
秦慕丞看着季元元，似乎是想笑，可是他的眼圈却先红了。
他伸手，掐住季元元的腋下，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旁边有个斗柜，他将季元元放在了斗柜上。
两个人的位置变换了，刚才是秦慕丞俯视季元元。
现在换成了季元元俯视秦慕丞。
秦慕丞微微仰头：“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他的眼神那么的虔诚，季元元的心脏开始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即使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可她还是会心动。
……
季元元筋疲力尽的昏睡了过去。
睡的太早，到了半夜，季元元开始迷迷糊糊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想醒过来，可是她无法从梦中挣脱,思绪只能随着梦境飘。
梦中,还是熟悉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却与现在截然不同。
床单、枕头、沙发……
入眼之处，全都是黑色，就连墙上的画，也是黑色的杂乱线条。
大片的黑，看的人有些压抑。
黑色的壁龛处，有一尊佛像。佛像旁边，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的很甜，分明就是她的模样。
关于那张照片，季元元是有印象的。
那是上辈子，她身份证上的照片。
上辈子，她有两张照片都拍的特别的好。
一张是身份证上的，一张是和秦慕丞的结婚证上的。
拍这两张照片之前，她都是仔细捯饬过自己的。
仔细想想，上辈子和秦慕丞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有拍过合照。
佛像前面，燃着三炷香，已经快燃烧殆尽了。
床上，被子被掀开，一个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穿好拖鞋，缓缓的来到了佛像前。
他从旁边重新拿了三炷香，点燃后一脸虔诚的放进了香炉中。
男人的脸，与今晚秦慕丞仰头看她的脸，渐渐的重合。
都是那么的虔诚。
季元元心中一悸，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秦慕丞的脸。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憔悴了？
头发大半都是白的，脸色也是苍白的。
“她这辈子过得太苦了，下辈子一定要让她幸福的过。”秦慕丞站在壁龛前，眼神缥缈的看着那张照片，低喃道，“也不要像这辈子一样短命，要活很久很久。哪怕……用我剩下的命换她……”
秦慕丞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像是透过那虚空看到了什么，他的唇角，慢慢的扯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季元元着急的想要上前唤醒秦慕丞。
可是这是在梦中，她没办法动，没办法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慕丞闭上了眼睛。
壁龛上的香，慢慢的燃着。
……
“秦慕丞！”季元元喊着秦慕丞的名字，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我在！”旁边，秦慕丞担心的伸手拍了拍季元元的脸。
季元元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上都是冷汗。
她眼神呆滞的看向秦慕丞，半晌都没反应。
秦慕丞伸手，将她额头上的汗给擦了去，“别怕，做噩梦了是不是？我在这里呢，我一直在这里……”
他一直不停的说着话，安慰着季元元。
半晌后，季元元终于回过神来了。
她猛地伸手，抱住了秦慕丞的脖子。
秦慕丞的手，轻抚着季元元的后背：“好了，不怕，有我在呢……”
忽然间，他感觉到脖颈处一热。
他顿了一下，心疼的侧头亲了亲季元元的脸：“怎么哭了？做梦而已，都是反的。”
季元元想说点什么，可是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多余。
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的秦慕丞又怎么会知道呢？
上辈子的秦慕丞，临死前都在想着她。
她有机会重生，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会不会是因为上辈子秦慕丞虔诚的祈祷？
他说，愿意用他的命换她。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愿望，所以上辈子的秦慕丞英年早逝，而她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越往深处想，季元元的眼泪就越是控制不住。
“我不要和你有秘密了，我现在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季元元哽咽的开口道。
闻言，秦慕丞一时之间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其实……”
“好了，不要说。”秦慕丞伸手，捂住了季元元的嘴，“你现在不冷静，等明天你冷静下来还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就听。”
第八百三十二章 我的心脏
季元元此刻的确是不冷静的，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冲向她的脑袋。
秦慕丞扶着她重新躺好，“睡吧，睡醒再说。”
季元元看了秦慕丞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
有秦慕丞在身边，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昨晚那沸腾的倾诉欲望，早已经冷却下来。
季元元和秦慕丞，十分的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季元元照常去上班，秦慕丞照常去上学。
至于糖糖，就由程书琴和司机去送。
几天之后，季元元就结束了在儿科的实习,成功转入了神外。
神外相比儿科和产科来说，轻松了不少，但是季元元依旧没有放松自己，每天还是忙的不得了。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
科室的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商量着要买的东西。
最近这几年，双十一开始流行起来。
这个时候，双十一的力度还是非常大的，女孩子们都趁着这个时间屯点化妆品什么的。
季元元对这些不感兴趣，主动领了去送材料的任务。
B市的十一月份已经有了冷了，加上现在还没来暖气，室内都是冷的。
从行政楼回来的时候，季元元冻得浑身都是僵的。
季元元刚进门，正好碰到了出任务回来的救护车。
救护车的车门被打开，病人被推了下来。
季元元见状,赶紧上前,将半掩着的大门推开了些，方便他们将病人推进室内。
病人应该是出了车祸，浑身都是血,就连脸上,也被血糊满了。
病人很快被推进了室内,经过的时候，急诊的人匆匆的对季元元说了声谢谢。
季元元没有说话，她有些惊讶。
刚才虽然擦肩而过，但是她却觉得那个病人特别的眼熟。
她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除了医护人员外，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他一脸紧张的看着担架床上的男人，“林总，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担架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丝意识。
他几乎是嗫嚅着：“把我的心脏给她……”
担架床很快就被推进了急诊室，季元元没办法再跟进去了。
她站在外面，愣了片刻，忽然间浑身都打了一个哆嗦。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秦慕丞打了电话过去。
秦慕丞大概是在开会，声音有些低：“稍等一下。”
随即便是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片刻后，秦慕丞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怎么了？”
他知道，季元元一般不会在上班时间给他打电话。
她要是没事，总会先试探的给他发一条微信：忙吗？
在得到不忙的答案后，电话才会过来。
这次直接打电话过来，应当是有事的。
季元元低声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林至了。”
“什么意思？”秦慕丞有些不解。
“应该是他，旁边的人喊他林总。但是他满脸是血,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满脸是血？”秦慕丞反问。
“嗯，应该是出车祸了。我还听见他说，要把自己的心脏给谁……你说，会不会是顾芷妍？”季元元猜测。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她都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秦慕丞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
“嗯，正好我二哥前两天回国了。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季元元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至怎么说，也算是季子昂的老板。
万一林至真的……那俱乐部总得有人做主，不然的话，怕是都乱套了。
最近这段时间，比赛还挺多的。
季元元一边往电梯口走，一边给季子昂去了电话。
季子昂可能是在锻炼，接电话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什么事儿？”
“林至好像出车祸了，挺严重的。”
“车祸？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在医院碰见他了，他被救护车拉过来的。”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季子昂言简意赅的说道。
挂了电话，季子昂看向旁边的齐欢欢，神色有些抱歉的说道：“宝贝对不起，我得去趟医院，林至可能出事了。”
齐欢欢躺在床上，露出一截细腻的肩膀。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酡红，闻言摇头道：“我没事，你赶紧去吧。”
季子昂起身穿了衣服，刚要走，又想到了什么，回来俯身在齐欢欢的脸上亲了一口：“你要是在家无聊，就去逛街，前几天不是说没衣服穿吗？我等会儿给你转五万，不够你再跟我说。”
齐欢欢抿着唇，还是摇头：“不用给我转钱，我有钱。”
季子昂没说话，笑了笑，转身走了。
不到十分钟，齐欢欢就收到了短信。
季子昂往她的卡里，转入了五万块。
她随意的往上划了划，全是季子昂给她转账的信息。
五万、十万、三万、一万……
季子昂对她一向大方，动不动就转账，而且每次转账都是以万为单位。
季子昂的这种大方，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和季子昂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为了钱。
而季子昂给她转过的所有钱，都被她单独的存在一张卡里，她从未动过。
她自己有一些存款，平时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花销都是季子昂负责，她基本上没有花钱的地方。
快下班的时候，季元元接到了季子昂的电话。
“我还在医院，你什么时候下班，晚上一起回家吃饭吗？”
季元元想了想，同意了：“行，还有十分钟，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下了班，季元元与季子昂在停车场汇合。
季子昂没开车，季元元载着他往家里走。
路上，自然而然的谈到了林至：“他怎么样？”
“我出来的时候，手术还没结束呢。等会儿吃完饭，我还得再来盯着点。”季子昂叹了口气。
“他家里人呢？”季元元有些好奇的问。
有家里人在，怎么着也轮不到季子昂吧？
“他哪里还有什么家里人了？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双双去世了，也没个兄弟姐妹的。倒是有个叔叔，不过因为家产闹得挺不愉快的。”季子昂苦笑，“他性格也不算好，要好的朋友也没几个。”
季元元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林至和顾芷妍的事情吗？”
第八百三十三章 不算巧合
季子昂靠在座椅上，沉默了片刻，这才略微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姓顾吗？我不知道你嘴里的顾芷妍是谁，但是林至的父母之所以去世，好像和一个叫顾什么的有关系。”
“难道是顾行长？”季元元有些惊讶，“林至和顾芷妍，难道还有仇？”
季子昂摇头：“不清楚,林至轻易不与人交心。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有一次他喝醉了，自己嘟囔的。他父母好像是去见姓顾的人的路上，出了车祸，双双去世的。”
季元元抿了抿唇，一时之间,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林至和顾芷妍之间,的确是有仇的。
在这种情况下，林至在发生车祸后的第一时间，想的是死后要把自己的心脏给顾芷妍。
林至该有多爱顾芷妍啊。
那几个月前，他眼睁睁看着顾芷妍要跟曹向荣结婚的时候，心中又是多么的难受啊。
季元元叹了口气：“吃过饭我送你去医院，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季子昂点头：“知道了。”
两个人回家一起吃了饭，随后季元元又将季子昂送回了医院。
一直等回到秦家，停车的时候，季元元这才忽然间反应过来。
林至怎么知道他的心脏适合顾芷妍呢？
心脏移植也是要配型的，不是随便两个人之间就能进行移植。
林至说的那句话，到底是昏迷之际说的胡话，还是他确定自己的心脏适合顾芷妍？
如果是后者的话……
季元元忽然之间打了一个哆嗦。
她有些恍惚的从车上下来。
餐厅里，秦慕丞他们还没吃完饭。
糖糖也乖乖的坐在餐椅上，手里拿着儿童筷子，艰难的吃着饭。
她现在用筷子还不怎么熟练，胸前的围兜上,都是她洒落的饭菜。
程书琴在她旁边,时不时的拿柔软的手绢给她擦擦嘴。
看到季元元回来，程书琴连忙问：“吴嫂炖了汤，要不要喝点？”
季元元摇头：“不用了，我在我爸妈那吃过饭了。”
她换好鞋子，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
“林至怎么样了？”秦慕丞忽然问。
秦浩文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林至？他怎么了？”
“出车祸了，在我们医院抢救呢。我下班的时候，手术还没结束，不知道结果。”季元元低声道。
程书琴闻言，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命苦，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这么多年了，自己一个人支撑着那么大的企业，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现在又……等他醒了，慕丞你去看看他。”
秦慕丞低头嗯了一声。
晚上，季元元和秦慕丞一块哄睡了糖糖，然后回到了主卧。
两个人早就洗漱过了，回到主卧后，便直接躺到了床上。
秦慕丞按灭了屋内所有的灯，低声道：“林至什么时候醒了，你给我个消息,我去看他。”
季元元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见秦慕丞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忍不住问道：“林至父母的死，和顾芷妍的父亲有关吗？”
秦慕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是真的？”季元元没想到自己猜测的竟然是真的，语气不自觉的拔高了。
顿了一下，她压低了声音道：“我二哥跟我说的。”
“他父母去世的那年，我应该上初三。那个时候学业忙，对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爸妈聊天的时候，我也听了几句。”
秦慕丞伸出手，将季元元揽进怀里，继续说道：“当年顾文斌还只是一个副行长，他给林至的父母贷了一笔款项。这笔款项出现了问题，导致顾文斌被调查。后来，顾文斌和林至的父母见面，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那是冬天，路上的雪很厚，林至的父母在回程的路上出了车祸，双双去世了。
那年的林至也不过才刚成年，他父母去世之后，家产就被他的亲叔叔给霸占了。出国留学的那几年，他应该吃了不少苦，韶修齐还试图接济他，不过林至很要强，半工半读的状态下，门门功课都是优。回国之后，他也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家产从他叔叔手上夺回来了。”
黑暗中，季元元抬头看向秦慕丞：“你好像很欣赏他？”
秦慕丞沉默了。
即使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季元元也能敏锐的感知到，秦慕丞尴尬了。
她大概能猜出秦慕丞的心理。
林至待人一向冷淡，他们俩本身就没有多少交集，即使中间有韶修齐这个共同朋友，可林至对秦慕丞依旧冷淡。
秦慕丞本身也是一个优秀的人，林至对他这么冷淡，他也不好公开的表达自己对林至的欣赏。
可是实际上，他心里对林至，的确是欣赏的。
他隐藏的很好，连她这个枕边人都没看出来。
因为韶修齐和季子昂的关系，秦慕丞和季元元也不止一次的聊起林至。
迄今为止，季元元今晚第一次发现秦慕丞的小心思。
果然，秦慕丞很快就口是心非的否认了：“没有，我和他不熟。”
季元元并未戳破秦慕丞的那点小心思，只是点了点头：“哦，那是我误会了。”
秦慕丞伸手拍了拍季元元的后背：“好了，赶紧睡觉吧。”
季元元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着。
第二天一早，季元元就给季子昂去了电话。
季子昂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喂？”
“你在哪里呢？”季元元问道。
“在病房啊，手术到凌晨才结束，我就没回家，在医院睡的。”季子昂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
“林至没事了？”
“算是没事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后续能不能活下来，即使活下来还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未知数。”季子昂叹气。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点过去，你把病房号发我微信上。”季元元低声道。
“多带点，我很饿。”季子昂叮嘱。
“知道了。”
季元元吃过饭，给季子昂打包了饭菜，这才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的楼下，季元元打开微信查看季子昂发来的信息，这才惊讶的发现：林至的病房就在顾芷妍的隔壁。
倒也不算巧合，医院的vip病房就那么几间，都在一层楼上。
第八百三十四章 林至是自愿的
季元元上去的时候，顾芷妍恰好在走廊里。
她的脸色十分的苍白，站在窗口，整个人看起来都摇摇欲坠的。
顾文斌给她请的护工就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位置，低眉顺眼的。
看到季元元上来，顾芷妍有些惊讶：“元元？你是来看我的吗？”
季元元笑了笑，为了不让顾芷妍尴尬,索性承认道：“嗯，我来看你，顺便给隔壁病房送点东西。”
顾芷妍了然：“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季元元点头：“我很快的。”
说完，季元元便快步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她怕自己走慢了，季子昂万一从病房里出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隔壁房间内，季子昂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而病床上,林至全身包裹，脸上带着呼吸机，正昏迷着。
季元元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季子昂的肩膀。
季子昂迷茫的睁开眼睛。
看着季元元，他反应了几秒才终于清醒过来。
“你来了。”他从沙发上起身，哑着嗓子问道。
“嗯，给你带了早饭，你赶紧吃点。”季元元将饭盒放到了茶几上。
掀开饭盒的盖子之后，季元元犹豫了一下，才道：“隔壁住的是顾芷妍。”
季子昂刚醒，脑子还不太清楚，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诧异的问：“谁是顾芷妍？”
季元元看向病床上：“他昏迷之前还吵着要把心脏给顾芷妍。”
季子昂一脸了然：“是她，这么巧啊。”
“不巧，我们医院的vip病房就这么几间。”季元元道，“我不太了解情况,要不要让顾芷妍林至的情况，你可以跟林至的秘书什么的商量一下。”
昨天林至被送过来的时候,身边是跟着一个男人的。
那个男人喊林至林总,估计是他的秘书或者是助理什么的。
季子昂夹了一个汤包放进了嘴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让她知道，林至为了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万一林至真醒不过来了，她总得来见见吧？”
“要真是那样，顾芷妍知道了给她捐心脏的人是林至，她下半辈子还能轻松的活着呢？你不能光考虑林至。”
“那我该考虑谁？林至为了她命都搭上了，她下半辈子凭什么轻松的活着？她就该记得林至一辈子。”季子昂抬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季元元皱了皱眉。
片刻后，她低声问道：“你说林至为了顾芷妍把命都搭上了，这是什么意思？”
季子昂咽下嘴里的汤包，这才道：“林至的车祸不是偶然，他是故意的，他自己找死。”
季元元心中已然有猜测，只是一直不敢相信，林至为了顾芷妍，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现在从季子昂的嘴里听到了真相，季元元一时之间,心情十分的复杂。
沉默片刻,她低声道：“我该去上班了。”
季子昂没说话，季元元转身离开了病房。
关门之前，她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林至的胸膛一起一伏的。
从隔壁出来，顾芷妍还在走廊上站着。
季元元快速的整理好心情，上前站到了顾芷妍的身边：“在看什么？”
医院后面是一大块的空地，空地上化了线，是几个驾校练车的地方。
每天都有十几辆车在上面走走停停的。
无聊的很，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顾芷妍伸出手，指着其中一个点道：“中间的那辆车，开车的好像是一个年级比较大的阿姨，她练了好久了，倒车入库还是不会，每次都停不好。”
季元元顺着顾芷妍的手指看了过去。
果然，那辆车歪七扭八的倒进了线外。
季元元笑了笑：“看一会儿就好了，你不能长时间站着，我扶你进去吧。”
顾芷妍抿了抿唇：“好吧。”
说完，她还恋恋不舍的看了楼下一眼。
季元元扶着顾芷妍回到病房内躺下，然后又将呼吸机给她戴到了脸上。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刻钟。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季元元问道。
顾芷妍苦涩的笑了笑，隔着氧气面罩闷闷的说道：“就那样呗。”
其实，对于顾芷妍的病情，季元元是有了解的。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顾芷妍病情的恶化速度比预想中的更快。
本来吴秋云预料，顾芷妍的心脏至少还能撑三四个月。
可是这才短短的一个月，顾芷妍就已经快撑不住了。
虽说顾文斌有钱，但是合适的心脏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一个月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心脏。
要是按照医院的流程排队的话，说不定半年都排不上。
整个B市能用的心脏都没有多少，有那么多家医院都在排队。
“你放宽心，人的心情好了，身体也会跟着变好。”季元元无力的安慰着。
“我知道，我现在不想那么多了，没有用，反正活一天算一天呗。”顾芷妍扯了扯唇角。
季元元又下意识的抬手看了看手表。
顾芷妍见状，连忙道：“你是不是快到上班时间了？那你赶紧去吧，有时间咱们再聊。”
季元元点头：“行，你要是无聊，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陪你聊会儿天。”
顾芷妍笑：“好，再见。”
季元元对着她摆摆手：“再见。”
护工将季元元送出了病房。
后面，顾芷妍看着季元元的背影，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最后，她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任由季元元离开了。
八点半，林至的秘书过来了，替换了季子昂。
季子昂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病房里出来后，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站在走廊里，看着林至病房的门口。
女人的身后，还站了一个护工。
季子昂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
这个女人，恐怕就是林至心心念念的顾芷妍吧？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就要开口：“你是……”
他为林至的默默付出感到不值，他想告诉眼前的那个女人，林至到底有多爱她。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看到了女人苍白的脸和苍白的唇色，一时之间，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为林至感到不值，可是眼前的女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林至是自愿的，又没人逼他。
第八百三十五章 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很不好了，要是受了刺激，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她是林至豁出命去也想保护的人，林至肯定不希望她受伤害。
顾芷妍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她抬头看向季子昂：“什么？”
季子昂深吸一口气，“我看你一直在看这边，想问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芷妍扯了扯唇角，“一个人太无聊了，想跟邻居打个招呼。”
季子昂眉头微微皱着，还在想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她。
顾芷妍再次开口：“他怎么样了？受伤很严重吗？”
季子昂心中松了口气：“嗯，还在昏迷，现在不方便见人，等他醒了再打招呼吧。”
顾芷妍对着他笑了笑。
季子昂微微颔首，提着饭盒离开了vip病房。
季子昂离开之后，顾芷妍还看着隔壁的门口。
她身后的护工小心翼翼的上前提醒道：“刚才季医生都说了，不能站太长时间。”
顾芷妍收回了眼神，在护工的搀扶下，慢慢的挪回了房间。
季子昂将饭盒放到了神外的前台后打了车回了家。
这套房子，是李絮和张坤之前给他买的。
上半年的时候，他的债都还完了，手里还剩了点余钱，就把房子简单的装修了一下。
一个月之前，估计甲醛都散的差不多了。他和于欢欢在出国的前几天，就搬了进来。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国外，家里一直乱糟糟的，也没时间收拾。
特别是这次回来的匆忙，行李堆的到处都是，季子昂也懒得收拾了。回去的路上想着找两个保洁，过来帮着把家里收拾收拾，顺便打扫一下卫生。
只是，当季子昂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家里干净整洁的像是样板间一样。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
他有些诧异，换了鞋之后进了门。
一进到客厅，就看见了阳台上的齐欢欢。
她正拿着拖把，弯腰拖地。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你回来了？吃过饭了没有？”
季子昂点头：“元元给我送饭了，家里都是你收拾的？”
齐欢欢抬手，擦了擦额头：“在家闲着没事，就随便收拾了一下。”
顿了一秒，她连忙放下拖把：“昨晚在医院没睡好吧？卧室里空调和电热毯都开着，你赶紧去睡一会儿吧。”
季子昂上前，握住了齐欢欢的手：“别收拾了，下午找两个保洁过来。不用帮我省钱，钱赚了就是花的。”
齐欢欢知道季子昂是心疼她，她没拒绝，不想打击季子昂。
“知道了。”
季子昂松开了齐欢欢，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我先去洗澡。”
齐欢欢将季子昂的外套接了过来：“好。”
医院的味道不好闻，加上床也又窄又硬，所以昨晚季子昂睡得并不踏实。
洗澡的时候，季子昂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季子昂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很暖和，一躺到床上，季子昂就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听到齐欢欢从外面进来了。
然后耳边传来叮的一声，应该是齐欢欢将他的水杯放在了床头上。
忽然之间，季子昂从床上坐了起来。
齐欢欢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是我吵醒你了？”
季子昂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是，不对劲，她太不对劲了。”
齐欢欢听不懂季子昂的话，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ta到底是谁。
季子昂往床头柜上张望了一下：“我的手机呢？”
“哦，你放外套口袋里了，我洗衣服的时候帮你放在阳台上了，忘了给你拿进来。”
说话间，齐欢欢已经走出了卧室。
很快，她就带着季子昂的手机回来了。
季子昂接过手机，给季元元打了电话过去。
只是，连着打了两次，季元元的手机都没人接。
季子昂有些奇怪的嘟囔道：“怎么不接？”
齐欢欢离得近，自然看的到，他是给季元元打的电话。
她想了想，提醒道：“可能她没带手机，医院有些地方是不能带手机进去的，你过会儿再打。”
季子昂想了想，给季元元发了一条微信：看到给我回电话。
发完，他将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季元元是十点多才看到季子昂的信息的。
她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多声，季子昂才接起来。
声音囊囊的，大概是刚才在睡觉。
“怎么了？找我有事？”季元元压低了声音问道。
季子昂刚睡醒，脑子不太清楚，下意识的的开口：“嗯？”
“你不是让我看到消息给你回电话吗？找我有什么事情？”季元元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季子昂揉了揉脑袋，理智这才渐渐的开始回炉了。
“今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在走廊碰见顾芷妍了。”季子昂哑声道。
季元元有些诧异：“你确定是她吗？你都没见过她。”
“我确定是她，她看起来很虚弱，而且她跟我说，是林至的邻居。”
他虽然没见过顾芷妍，可是也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早上见到的那个女孩就是顾芷妍。
那个林至豁出命去爱的顾芷妍。
“她怎么了？你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季元元连忙问道。
顾芷妍现在的状况不好，季元元也不知道她对林至是什么情感，更加不知道顾芷妍要是知道了林至的状况，会是什么反应。
在没找到合适的心脏之前，她不能冒这个险。
季子昂想了想道：“我觉得，顾芷妍或许知道她隔壁住的是林至。”
“怎么可能？”季元元下意识的反驳。
顾芷妍怎么可能知道隔壁的是林至？
季子昂将早上他和顾芷妍的对话，以及顾芷妍的反应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季元元。
说完，季子昂又补充道：“当时我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没多想就走了。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顾芷妍看病房门口的那个眼神，不简单……”
季元元喃喃道：“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