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姓张？
虽说已经习惯了一整天都见不到女儿的人生活。
可是之前，女儿都是在家里的。
家里有程书琴和秦军山看着，还有两个育儿嫂。
季元元当然是不担心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糖糖去了陌生的地方，身边都是陌生人。
糖糖在家又是骄纵惯了的，也没有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过。
她总是有些担心，糖糖在幼儿园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受委屈，会不会想家。
所以，一回到家，季元元就打开了手机上可以看幼儿园监控的软件。
幼儿园的房间里都有监控视频，家长们可以通过监控查看孩子们的动态。
视频里，场面十分的慌乱。
有超过一半的孩子，都在哇哇大哭着。
对于孩子来说，哭这件事情，是会传染的。
房间里，只有三个老师，一个老师要哄好几个孩子，所以老师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的。
而糖糖，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丝毫没有被这慌乱的现场所影响。
她低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积木，似乎在考虑该怎么拼。
看着监控，季元元有些担心的跟秦慕丞嘀咕：“糖糖她……好像融入不了。”
秦慕丞看向季元元的手机，片刻之后，他低声道：“不用担心，第一天见这么多人，她没有哭就很好了。”
秦浩文上班去了，程书琴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嘴道：“慕丞说的对，下午她回来，咱们都要夸她，不然明天她该不愿意去了。”
季元元点了点头。
程书琴从旁边拿了自己的老花镜过来，又掏出了手机：“元元你来教教我，怎么看那个监控。”
季元元刚要起身，秦慕丞提醒道：“你不是要去看大嫂吗？我来教，你去看吧。”
季元元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手机退出了监控软件：“妈，我今天跟大嫂约好了，要去看她的。”
程书琴连忙站起身：“瞧我这脑子，都被糖糖占满了，忘了这事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补品，给你大嫂带过去。”
程书琴很快就从仓库里出来了，身后跟着吴嫂和小齐，吴嫂手上拿了一盒上好的燕窝、一盒人参，小齐怀里搬了一箱海参。
“慕丞，你给元元搬到车上。”程书琴吩咐秦慕丞。
秦慕丞去了玄关，拿了季元元的车钥匙，带着吴嫂和小齐出去了。
程书琴送季元元往外走，关心的问道：“你大嫂还没生的意思？”
季元元摇头：“还没呢。”
黄薇薇去年年底怀孕了，到现在已经快到预产期了。
这个时间点挺尴尬的，要是八点底还没生下来的话，孩子将来就得晚一年上学。
所以，黄薇薇八月三十号就住进了医院，打算提前把孩子剖出来。
但是到了三十号晚上，黄薇薇忽然肚子疼。
大家都以为这孩子是要顺产了。
于是就没剖，等着顺产。
结果，一等就等到了今天，黄薇薇还没有要生的迹象。
程书琴将季元元送到车旁，叮嘱道：“你大嫂要是生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季元元点头：“我知道了，那中午我就不回来吃了。”
现在已经十点了。
程书琴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公司那边还有事，秦慕丞等会儿也得去公司，所以季元元自己一个人上了车，前往娘家。
去年的时候，李絮和张坤换了一套大房子。
四室两厅两卫的大房子，还是带电梯的。
季元元过去的时候，李絮和张坤正在厨房，一个煲汤，一个做饭。
做的饭分成两份，一份装到饭盒里，送到医院给黄薇薇和季子轩吃。
另外一份他们三个吃。
吃过饭，季元元带着他们两个前往医院。
单人间的病房里面，黄薇薇和季子轩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都是笑意。
李絮走在最前面，推开门，径自走向病床：“子轩你把桌子支起来，先吃饭。”
季元元跟在张坤的后面，进了病房，她打趣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季子轩抿了抿唇，低声道：“没说什么。”
病床上的黄薇薇捂着肚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抬头看了季子轩一眼，笑着说道：“我们在商量孩子的名字呢。”
这个话题李絮比较感兴趣，她一边往桌子上摆饭，一边问道：“想好了吗？要叫什么？”
“这是我们想的几个名字，你和爸给看看。”黄薇薇伸手，从旁边拿了一张纸，递给了李絮。
李絮伸手，将纸接了过来。
只看了几眼，李絮的表情就变了。
“你们……”她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季元元见状，上前去看了一眼。然后便抬头，惊讶的看着黄薇薇。
黄薇薇朝着季子轩努了努嘴：“你大哥的意思。”
张坤见几个人打哑谜，也好奇的上前：“取了什么名字？怎么都这个表情。”
他上前，站在李絮身后，探头看向她手上的纸。
李絮深吸一口气，索性直接将纸塞到了他手上，“那你来选选吧。”
张坤狐疑的接了过来，只看了两三行，就失声念道：“张瑞麟，张钰泽……”
他抬头，手有些颤抖，嘴唇也有些颤抖：“孩子……孩子姓张？”
季子轩低着头，闷声嗯了一声。
张坤呆呆的看着季子轩，一时之间，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黄薇薇见状，连忙道：“爸，您给看看，哪个名字比较好。”
张坤连忙转身，大步的往门外走去。
黄薇薇有些惊讶的看着张坤的背影：“爸……”
李絮连忙道：“你们先吃，你爸没事，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就追了出去。
等两个人都消失在房间内，黄薇薇这才看向季子轩，“你也是，怎么不知道跟爸说两句好话？”
季元元是了解大哥的，他从小到大，都不怎么会说好话的。
她上前，站到了季子轩的身边，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想法的？”
说实在的，季这个姓，是季建国给他们的，对于他们三兄妹来说，屁都不是。
要不是嫌麻烦，她早就想改了。
对于大哥的做法，她是举双手赞同的。
爸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要是孙辈能跟他姓，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吧。
第七百九十二章 不好糊弄了
季子轩想了想，低声道：“很久之前了……”
他的情绪很明显有些低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见状，季元元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病房外，张坤站在楼梯口,面对着墙壁，伸手捂着眼睛。
李絮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样子，眼眶也有些红。
说起来，她是有些自私，有些对不起张坤的。
虽说当初是张坤自己愿意的,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也没能给张坤一个孩子。
现在，儿子主动提出这件事情,也算是替她弥补了张坤。
半晌后，李絮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张坤。
她的脸贴在张坤的背上，默默的流着眼泪。
张坤放下了手，握住了李絮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李絮的手机却忽然间响了起来。
李絮连忙收回了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接起了电话。
是季元元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紧张：“妈，我大嫂又开始肚子疼了，这次怕是要生了，你和我爸赶紧回来吧。”
李絮闻言，连忙道：“这就来了。”
挂了电话,她看向张坤：“薇薇这次真的要生了,赶紧回去吧。”
季元元喊了医生过来，检查过后确定黄薇薇这次是真的要生了。
不过，刚开始阵痛,距离生还有一段时间。
幸好，生孩子需要的东西在前几天就带来医院了。
现在也不用手忙脚乱的，只需要等黄薇薇进产房就好了。
随着阵痛的间隙越来越小，下午两点多，黄薇薇被推进了产房。
黄薇薇的父母也过来了，都紧张的守在产房的门口。
这个时候，季元元离开的话，也不太好。
显得有些不太重视黄薇薇这个大嫂。
季元元只得去了旁边给秦慕丞打电话：“我大嫂已经进产房了，我没办法去接糖糖了，你等会儿记得去。”
“好，你安心呆着就行，我接完糖糖去找你。”
挂了电话，季元元回头，看了看产房门口。
产房的大门始终紧闭着。
在场的人都很紧张，特别是大哥，他在原地不住的踱步着。
……
三点钟，幼儿园放学了。
老师们带着各自班里的学生来到了幼儿园门口。
门口，已经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
糖糖在队伍的最后面，前面的小男孩比她高,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看向门口。
很快，她就看见了爸爸。
这么多爸爸，她的爸爸是最好看的。
糖糖忍不住骄傲的昂了昂头。
她再次往爸爸身后看去。
奇怪，怎么没有看见妈妈？
她的妈妈也是最漂亮的妈妈。
难道是妈妈站在爸爸的身后，也被爸爸挡住了？
等轮到糖糖的时候，她这才看清楚，爸爸的身后没有妈妈。
糖糖有些不高兴的瘪了瘪嘴。
怎么回事，妈妈说好来接她的。
秦慕丞看见糖糖的样子，便上前去伸手将糖糖抱了起来。
他毫不吝惜表达自己的爱意，他在糖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温和的问她：“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他的高大帅气，吸引了很多的目光。
很多来接孩子的妈妈都忍不住看他。
甚至连很多小朋友也一脸羡慕的看着糖糖。
糖糖不太高兴，低着头，没说话。
老师连忙道：“糖糖小朋友今天很乖，都没有哭过。中午也乖乖把饭都吃光了，上厕所也知道喊老师。”
糖糖撅了撅嘴。
秦慕丞看着她的样子，好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嘴。
“辛苦各位老师了，明天见。”秦慕丞客气的跟各位老师道别之后，抱着糖糖离开。
走了没几步，糖糖小声嘟囔道：“爸爸，妈妈呢？为什么妈妈没有来？”
秦慕丞耐心的给她解释：“你大舅妈要生小宝宝了，妈妈在陪大舅妈，特地叮嘱我，要我帮她跟你说对不起。”
糖糖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好吧。”
秦慕丞带着糖糖来到车里，将糖糖放到了安全座椅里。
秦慕丞上了车之后，就听见后座的糖糖嘟囔道：“爸爸，我明天不想来了。”
秦慕丞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幼儿园不好玩吗？”
糖糖摇头：“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他们一整天都在哭。我想和太爷爷钓鱼，钓鱼好玩。”
能不好玩吗？池塘里的鱼都快被他们俩给折腾死了。
秦慕丞启动了车子：“可是小朋友都得上学的，你看木木舅舅，是不是每天都要去上学？”
“木木舅舅也不爱去上学哒。”糖糖振振有词。
秦慕丞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这个话题：“我们赶紧回家吧，奶奶都想你了。”
“糖糖也想奶奶了，所以糖糖明天不要去上学了。”
秦慕丞：……
女儿才三岁半，就不好糊弄了。
他没说话，伸手打开了手机，连上车上的蓝牙，开始播放儿歌。
糖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儿歌吸引了，倒也很快就忘了上学的事情。
秦慕丞将糖糖送回了家，没做停留，便去了医院。
黄薇薇还没生，大家都在产房门口焦急的等着。
中途，季子轩换了无菌衣，进入了产房陪产。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孩子才呱呱坠地。
是个男孩，七斤多的大胖小子。
季元元和秦慕丞从医院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出人意料的是，糖糖还没睡。
她换上了早上非要穿的那件白裙子，盘腿坐在沙发上。
秦浩文低着头，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她的面前。
糖糖仔细的从旁边的小包里挑选了一个粉红色的发卡，卡在秦浩文的头发上。
而旁边，程书琴的脑袋上，秦军山的脑袋上，都卡着五颜六色的发卡。
看见季元元和秦慕丞进来，糖糖眼前一亮，就要扑向季元元。
但是，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小脸又垮了下来。
双手往胸前一抱，脑袋一昂：“哼！”
季元元失笑，她几步向前，在糖糖的旁边坐了下来。
“宝贝对不起，妈妈今天有事没有去接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季元元低声跟糖糖解释。
程书琴闻言，在旁边道：“我们糖糖最大度了，一定不会和妈妈计较的，对不对？”
第七百九十三章 二嫂
糖糖眨了眨眼睛，在程书琴的一声声夸赞中迷失了自己。
“那今晚我要跟妈妈睡。”糖糖趁机提条件。
“不行！”
“好！”
秦慕丞和季元元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糖糖一脸愤愤不平的看向秦慕丞，小脸皱成了一团。
秦慕丞面不改色，季元元连忙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暗示他。
反正小孩子睡得快，把她哄睡了再离开她也不会知道的。
程书琴见状，开口问道：“你大嫂生了？”
季元元抱着糖糖，点头：“八点多就生下来了,是个男孩。”
程书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天我看看你大嫂。”
顿了一下，她又问道：“明天你得上班吧？”
“嗯。”季元元点头，“就调了一天的班。”
程书琴便道：“那明天我去送糖糖，你们该上班上班。”
季元元今年是博士的最后一年了。
实习的事情，是吴秋云给她联系的，在第一医院。
她是上个月去的，实习了一段时间了，在产科。
最近这段时间，是产科比较忙的时间，人手根本不够用的。
昨天能调一天班，还是她用夜班和其他同事换的。
又聊了几句，眼看都十点半了，季元元和秦慕丞带着糖糖上了楼。
小孩子觉多，再不睡的话，明天早上该起不来了。
上了楼，季元元带着糖糖去了儿童房。
哄了没几分钟，糖糖就睡了。
季元元轻手轻脚的回到了主卧，糖糖果然一无所觉。
季元元早上八点就得到科室，幼儿园九点才能把孩子送过去，所以季元元肯定是来不及了。
早上，季元元离开的时候，糖糖睡得正香。
七点五十，季元元到达了医院。
十分钟的时间，季元元换好了衣服,开始了一整天的工作。
像是季元元这样的实习生，实习期间要在医院的各个科室轮岗的。
每个科室会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她在产科，已经呆了差不多半个月了。
对于产科的流程，她已经很熟悉了。
开始工作后，季元元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忙的脚不沾地。
一上午的时间，季元元都穿梭在各个病房之间。
程书琴特意挑了中午的时间来看黄薇薇，顺便给季元元带了饭。
虽说季元元在产科工作，但是却并没有给黄薇薇带来什么便利。
主要是产科太忙了，除了吃饭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工作。
一直到下午五点半，到了下班时间，季元元才终于有时间休息也一会儿。
她把白大褂脱下来，换了自己的衣服，前往黄薇薇所在的病房。
因为昨天的换班，她只能休息几个小时，然后晚上继续夜班。
病房里，正热闹着。
季子昂也来了，还带了一个女孩过来。
女孩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个纸杯，看起来有些拘谨。
季元元有些诧异，同时也有些为季子昂高兴。
三年了,季子昂终于肯把这位未来的嫂子带回来了。
季元元进了门，女孩站起身大方的与她打招呼：“元元，你好。”
季元元连忙嘴甜的回道：“二嫂好。”
女孩闻言，脸上红红的。
季子昂将她按在了椅子上，低声道：“坐下就行。”
病床上的黄薇薇也挺高兴的，丝毫不觉得季子昂喧宾夺主。
李絮有些不太自在的道：“你这孩子，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怎么能把欢欢带来医院呢？这太失礼了。”
女孩连忙道：“阿姨不怪子昂，我正好今天来医院办手续，是我自己想来看看大嫂和孩子的。这是我给孩子买的见面礼……”
黄薇薇见状，连忙道：“你太客气了，我应该给你准备见面礼的，怎么好让你破费？子轩，你快去准备一下……”
一时间，病房里又热闹了起来，几个人互相客套着。
季元元在旁边，却有些出神。
欢欢？她揉了揉眉头，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她很确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未来的二嫂，之前就算是照片，也没见过。
但是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孩，越看却越是觉得眼熟。
或许是季元元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了，季子昂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挡住了季元元的眼神。
季元元的视线被挡住，她这才反应过来。
她抬头，看向神色紧张的季子昂，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二哥，你紧张什么，我就是觉得二嫂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那边，几个人之间的拉扯已经结束了。
黄薇薇还是收下了女孩给的见面礼。
张坤趁着几个人拉扯的时间，去了外面。
病房内，黄薇薇闻言，有些诧异的接话：“你们见过？”
齐欢欢侧头，笑着想跟季元元说话。
这才发现，季子昂站在旁边，挡的严严实实的。
她伸出手，温温柔柔的开口：“子昂，你挡到我了。”
季子昂闻言，立刻听话的往后站了站。
见状，李絮和季元元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惊讶。
季子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齐欢欢笑着看向季元元：“元元，小时候咱们确实见过几面。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小，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
小时候？欢欢？
季元元心中默念着这两个词，小时候的记忆纷涌而至。
很快，她就想到了什么，失声喊道：“齐欢欢？你是齐欢欢？”
见季元元想起了她，齐欢欢笑着点了点头：“嗯，我是齐欢欢。”
黄薇薇好奇的看向季子轩，用口型问道：“是谁？”
季子轩的脑子虽然好使，但是像是这种事情，他是不往心里放的。
所以，他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
见状，季元元给黄薇薇解释道：“欢欢姐和我二哥小时候是同学来着，从小学四年级，到六年级。期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还是同桌来着。二哥那个时候可喜欢欢欢姐了，经常回家跟我们说关于欢欢姐的事情。”
季元元很快就将二嫂换成了欢欢姐。
齐欢欢倒是不知道这一茬，她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向季子昂，笑眯眯的问道：“是吗？”
季子昂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能吧，我都忘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爱是包容
李絮看着儿子的样子，心中十分的高兴。
三年前，她是见过齐欢欢的。
在医院里，陪季子昂去复诊的那次。
只是，那次见面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子昂的女朋友竟然就是欢欢。
这三年里,她虽然知道儿子谈恋爱了，但是季子昂对此守口如瓶。
她对两个人之间的状态，一无所知。
刚才齐欢欢进来的时候，她也有些惊讶。
“对了，你刚才说来医院办手续，办什么手续？”李絮想起齐欢欢刚才的话,连忙关心的问道。
齐欢欢落落大方的回：“阿姨，我来办离职手续，我辞职了。”
季元元瞪大了眼睛：“欢欢姐，你也在这里工作？”
“是的，咱们俩差点就成为同事了。不过在你来产科实习的前几天，我就提了离职。这段日子一直没来医院，我把今年积攒的假都休完了。”
这么说来，两个人倒是完美的错开了。
季元元的表情有些失望：“那好可惜啊。”
齐欢欢笑起来：“说起来，当初我还抱过糖糖的。子昂知道我在产科上班，特地拜托我，带着他悄悄溜进育婴室。”
季元元诧异的看向季子昂。
原来，他们两个人那么早就重逢了？
那个时候，季子昂可还没和范雨萌分手呢。
齐欢欢知道发生在季子昂身上的那些事情吗？
如果知道的话，她会不会在意呢？
季元元心中有些担心，但是她很快就收敛了神色。
张坤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手上拿了两个厚厚的大红包。
李絮接了过去，塞进了齐欢欢的手里：“这次也没好好招待你，下次你跟子昂去家里,你叔叔烧的菜很好吃的。”
齐欢欢推拒着红包：“阿姨您太客气了,红包就不用了，饭下次我一定去吃。”
李絮使劲的塞：“一个是我和你叔叔给的，一个是你大哥大嫂的，你千万别客气……”
来回拉扯了几次，季子昂有些不耐烦的从李絮手里接了红包过来：“给我就行了，你这样给她，她肯定不好意思收的。”
齐欢欢闻言，脸上一下子就红了。
她悄悄的拉了拉季子昂的袖子，低声道：“说什么呢！”
季子昂反手，握住了齐欢欢的手：“那我先送她回去，她还没吃晚饭。”
李絮见状，连忙道：“好，那你们快去吃吧。”
齐欢欢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对着李絮几人点了点头：“那叔叔阿姨，大哥大嫂还有元元，我们就先走了。”
季元元想了想，上前道：“我跟你们一块出去，慕丞也快过来了，我去接接他。”
李絮和张坤也跟着送了出来，一直将齐欢欢送到电梯口，这才回去。
到了一楼,季子昂贴心的让齐欢欢站在住院楼的门口等着，他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齐欢欢温温柔柔的点头：“不用着急，慢一点就好。”
等季子昂离开，齐欢欢看向季元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来的比较匆忙，没有准备糖糖的见面礼。等下次见面，我给糖糖补上。”
季元元失笑，“欢欢姐你太客气了，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跟我不用这样的。”
齐欢欢抿着唇，笑着点了点头。
虽是老相识，但是也是好多年没见了，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季元元没话找话的问道：“那欢欢姐，你辞职之后打算做什么？”
齐欢欢抬头，看向不远处季子昂的方向。
“子昂他这三年来，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训练。他想重回赛场，下半年的行程应该会很满，他不想和我一直异地，所以我决定辞职，陪他一起去比赛。”齐欢欢的声音很慢，却很坚定。
听到齐欢欢的话，季元元心中有些诧异。
听她这个意思，是二哥让她辞职，跟着一起全世界的跑？
季元元其实能理解季子昂，毕竟之前受过范雨萌的欺骗，心中想必有了心理阴影了。
只有把爱人放在身边，他才能放心。
只是，对于齐欢欢来说，季子昂的做法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
要齐欢欢放弃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
“欢欢姐，我二哥他人挺好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和他好好谈谈，他会理解的。”季元元试探性的说道。
如果齐欢欢心中有怨言，即使跟着季子昂走了，日后也会爆发的。
齐欢欢侧头，看向季元元。她的神色很认真，眼神很坚定。
“我知道以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所以我知道他的不安。我愿意陪着他，真的。”
她都知道？
季元元神色复杂的看着齐欢欢。
齐欢欢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
片刻之后，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妈妈……”
季元元侧头去看，是秦慕丞带着糖糖过来了。
她回过神来，远远的对着糖糖笑了笑。
随即，她很快就收回了眼神，笑着对齐欢欢说道：“欢欢姐，谢谢你。”
她的意思，齐欢欢肯定听懂了。
“爱，不就是相互包容吗？”
季元元笑了起来。
秦慕丞抱着糖糖，很快就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糖糖迫不及待的对着季元元伸出了手：“妈妈，抱抱！”
糖糖是季元元亲自带大的，所以她很粘季元元。
而季元元也很享受这种被女儿需要的感觉。
她伸手，将糖糖从秦慕丞的怀里接了过来。
“慕丞，这是二嫂。”季元元跟秦慕丞介绍齐欢欢。
秦慕丞从善如流，对着齐欢欢点了点头：“二嫂。”
齐欢欢还没回话，季子昂开着车，已经过来了。
他降下了车窗，“糖糖！”
季元元连忙跟齐欢欢道：“欢欢姐，你们先走了。”
齐欢欢闻言，对着秦慕丞点了点头，又对着糖糖笑了笑，这才上了车。
糖糖看到季子昂，表情也兴奋起来：“二舅。”
季子昂对着糖糖挥了挥手：“糖糖再见。”
糖糖在季元元怀里挣扎着：“二舅，你要去哪？”
季元元安抚着糖糖：“好了好了，妈妈带糖糖去看弟弟好不好？”
糖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忘记了季子昂，“弟弟在哪里？”
第七百九十五章 闯祸了
季元元抱着糖糖往医院里面走，秦慕丞在旁边低声道：“我来抱吧。”
糖糖闻言，赶紧抱紧了季元元的脖子。
季元元伸手拍了拍糖糖的屁股，以作安抚。
“不用了，我抱着就行。”
秦慕丞有些无奈的看向糖糖：“妈妈上了一天班，很累了。”
糖糖连忙闭上了眼睛，假装没有听见秦慕丞的话。
秦慕丞看着女儿这古灵精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片刻后，他问起了季子昂的事情：“这是带女朋友见家长了？打算要结婚了？”
季元元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二哥怎么想的，说是见家长吧，也太不正式了，连个饭都没吃。而且只坐了一会儿，就急急忙忙的把人带走了。”
季元元说着，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刚才我说错话了。”
“什么？”
季元元便将刚才自己和齐欢欢的对话简单的叙述了一遍：“欢欢姐不会误会吧？以为我不想让她跟二哥去比赛？”
她完全没这个意思,她就是怕齐欢欢心里不痛快，到时候压抑久了，和季子昂的感情再出现什么问题。
季子昂三年前遭遇过那么大的打击，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了。
要是感情上再受挫的话，他还能走出来吗？
她刚才只考虑季子昂了，好像忘了考虑齐欢欢。
秦慕丞闻言，伸出手去，拍了拍季元元的肩膀：“没关系的，她会理解的。”
如果她因为这点小事就误会元元的话，那她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
不过，欢欢？
秦慕丞揉了揉额角：“她叫欢欢？姓什么？不会姓齐吧？”
季元元诧异的看向他：“你还记得？”
随即，她故意瘪了瘪嘴：“你竟然还记得！”
秦慕丞失笑：“是记得，你有一段时间故意在子昂面前频繁的提起齐欢欢这个名字。初中一年级转学的时候还跟我吐槽，子昂对齐欢欢的感情也不怎么滴，转学之后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
季元元没想到秦慕丞竟然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们都不在一个城市。
也就寒假和暑假的时候能见见面,平时也就用电话或者是qq聊天。
“我都快忘了,你记忆力真好。”季元元道。
秦慕丞与她并排着,低声道：“和你有关的事情,我怎么会忘？”
季元元听见这话，脸上莫名其妙的热了。
结婚好多年了，两个人好像还没切换到老夫老妻的模式。
秦慕丞依然会对着她说情话。
而且说的时候，神态非常的自然。
糖糖趴在季元元的肩膀上，已经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她好奇的看着季元元的耳朵，脆生生的道：“妈妈，你的耳朵是红的。”
季元元有些不自在的瞥了秦慕丞一眼，然后伸手拍了拍糖糖的背，转移话题：“糖糖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糖糖直起身子，重重的点头：“嗯，乖的。”
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电梯旁边，等电梯下来。
一起等电梯的人看到这么养眼的一家三口，都忍不住的看了过来。
秦慕丞闻言，轻笑一声：“秦予棠，你好好跟妈妈说，今天在幼儿园，真的乖吗？”
秦予棠是糖糖的大名,是秦军山取的。
糖糖听见秦慕丞的话，有些不乐意的噘嘴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很乖的。”
大部分时间！
这小丫头现在都开始会玩文字游戏了？真是了不起。
“那剩下的那小部分时间，你都干什么了？”季元元问道。
电梯下来了，里面的人匆匆往外面走着。
秦慕丞怕那些人会碰到季元元和糖糖，便站到两个人的前面，伸出手，将母女两个护在了他的怀中。
糖糖有些心虚，嘿嘿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妈妈，弟弟长得好看吗？”
电梯里的人都下来了，等电梯的人开始往电梯里面走。
秦慕丞揽着季元元的腰，带着她往里面走。
季元元站到角落里，秦慕丞便面对着她，双手撑在两边，为两个人开辟出了一个小空间来。
见糖糖不回答这个问题，季元元便看向秦慕丞，低声问道：“她今天在幼儿园闯祸了？”
糖糖有些心虚的眼神都开始四处飘了。
秦慕丞看着她的样子，扯了扯唇角，“班里有个男同学，本来就不适应幼儿园的生活，断断续续的哭闹。她倒好，跑到人家面前去威胁人家：你再哭，你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大人都喜欢听话的孩子。”
糖糖哭丧着脸，伸着小手去捂秦慕丞的嘴：“你不是答应我，不跟妈妈说的吗？”
秦慕丞很轻松的抓住了糖糖的小手，继续说道：“结果把那个男孩吓得足足哭了好几个小时，差点哭抽过去。老师没办法，只能把孩子的父母喊来，把孩子接回了家。”
说完，他又看向糖糖，很认真的反驳道：“你让我帮你保密，但是我没答应你。”
糖糖闻言，眼睛瞬间瞪大了。
很快，她就眼泪汪汪的抱住了季元元的脖子，小声的嘟囔道：“爸爸是坏爸爸，我不想要他做我爸爸了。”
噗嗤一声，电梯里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糖糖闻言，更加难过了。
季元元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糖糖的后背。
片刻后，她低声问道：“需不需要联系一下那个男孩的家长，给他们道个歉？”
虽说糖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小孩子的心理本来就脆弱，万一因为糖糖的这句话产生厌学心理，对于男孩的家长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秦慕丞点头：“老师说要征求对方家长的意见，要是对方同意的话，会把他们的电话给我。”
电梯到了产科的楼层，季元元抱着糖糖从电梯里面下来了。
她没急着去病房，反而站在原地，耐心的给糖糖讲道理：“今天的事情是你做错了，等明天见到那个小朋友的话，记得跟他道歉。还要告诉他，爸爸妈妈永远不会不要他的，记住了吗？”
至于为什么做错了，想必秦慕丞已经给她讲过一番道理了。
糖糖趴在季元元的肩膀上，没说话。
秦慕丞皱眉，“秦予棠，妈妈在跟你说话！”
糖糖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怪让人心动
秦予棠小朋友虽说被宠的不像话，平时有些骄纵，但是有一点，季元元还是很欣慰的。
你不会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
你和她讲道理，她会想办法合理的反驳。
如果她实在是找不出反驳的点，就会乖乖的认错。
季元元见女儿泪眼汪汪的，心中也有些心疼。
她侧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不可以再犯了。”
秦予棠委委屈屈的抱住季元元的脖子，在她脖颈处蹭了蹭，算是点头了。
李絮正好出来扔垃圾，远远的就看见了这一家三口。
她赶紧把垃圾扔了，仔细的洗了手之后,季元元已经抱着糖糖到了病房的门口。
李絮看到外孙女红红的眼眶,有些心疼的问道：“谁又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来，到外婆这里来,和外婆说说。”
李絮对着糖糖，张开了手。
糖糖心里还委屈着，趴在季元元身上没动。
但是那个小眼神，十分哀怨的往秦慕丞身上飘了过去。
李絮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原来是秦慕丞惹她了。
那李絮就不好说什么了。
她笑了笑，再次张开了手：“糖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弟弟？”
糖糖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眼神。
她心想：原来外婆也和我一样，害怕爸爸吗？
想着想着，她越来越上心，听到李絮要带她去看弟弟，都没那么兴奋了。
季元元对着李絮无奈的笑了笑，无声道：“不用管她，等会儿就好了。”
糖糖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伸手捂住了季元元的嘴巴：“妈妈，我能听到的。”
李絮见她这样，稀罕的不行：“乖乖,快来外婆这里。”
季元元将糖糖放到了李絮的手里,糖糖倒也没挣扎。
李絮抱着她，去了育婴室看小朋友了。
季元元和秦慕丞站在病房外面，没进去。
秦慕丞悄悄的伸手，握住了季元元的手，低声问道：“累不累？夜班我可以过来陪你吗？”
“以后我上夜班的时候多着呢，难道你每次都过来陪我？”
秦慕丞知道季元元是心疼他，但是他也有顾虑：“夜班人少，万一起了冲突，我怕你吃亏。”
白班还好，医院里人多。就算是有冲突，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夜班就那么几个人，要真有人闹事，季元元这小胳膊小腿的。
“这里是医院，你当是什么地方？哪有那么多闹事的？再说了，我可不是吃素的，当年也是跟小姨夫学过几招的。”季元元侧头，笑眯眯的看他。
“放心吧，你安心在家带娃吧。”
看着季元元明媚的笑脸，秦慕丞没忍住，低头顺势亲了她一口。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秦慕丞连忙放开了季元元,季元元看向门口。
季子轩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犹豫了一下，他往后退了一步，把病房的门又关上了。
关门之前，还低声说了句：“打扰了。”
季元元的脸有些红，她看向秦慕丞，娇嗔道：“都怪你！”
秦慕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低声道：“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么……的话，还怪让人心动的。
季元元捂着热热的脸，低声道：“流氓。”
毕竟刚才的场面那么尴尬，两个人都没进病房。
等李絮抱着糖糖回来了，季元元跟糖糖商量：“你和外婆待一会儿，妈妈去吃个饭再回来好不好？”
下了班她就过来了，本来是想看一眼就去吃饭的。
结果遇上了齐欢欢，所以她到现在还没吃饭。
糖糖一天没见季元元了，不想跟她分开。
但是听到季元元还没吃饭，又听话的点了点头：“那妈妈你要快点回来，不然我会想你的。”
季元元凑上前去，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好，妈妈吃完就快点回来。”
糖糖将季元元没亲的那半边脸凑了过去：“这边也要亲亲。”
季元元又在那半边脸上亲了一口。
糖糖这才勉为其难的再次叮嘱：“一定要快点回来哦。”
季元元重重的点头：“知道啦。”
糖糖对着季元元挥了挥手，李絮就抱着她进了病房。
一进去，糖糖就换了一副表情，甜甜的喊人：“外公，大舅舅，大舅妈。”
黄薇薇对着她招了招手：“来舅妈这里。”
糖糖拍了拍李絮的肩膀：“外婆，去舅妈那里。”
李絮有些担心：“你还是别抱她了。”
这才刚生完孩子第二天。
黄薇薇一向很喜欢糖糖，几乎把她当做亲生的疼。
闻言摇了摇头：“糖糖很乖，没事的。”
李絮想了想，上前几步，将糖糖放在了床上，低声嘱咐她：“要小心点，不要碰到舅妈的肚子，好吗？”
糖糖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担心的看向黄薇薇的肚子：“大舅妈的肚子怎么了？”
李絮含糊的说道：“受伤啦，所以千万不能碰，知道吗？”
虽然黄薇薇是顺产，但是现在还没恢复好。
糖糖瞬间红了眼眶：“大舅妈，疼吗？”
黄薇薇连忙抱住她，“不疼的。”
……
外面，秦慕丞带着季元元去了外面吃饭。
医院有食堂，但是现在已经过了饭点，想必也没剩多少饭了，索性就出来吃点。
现在也不过才六点多，季元元八点才开始上夜班。
吃过饭，回到医院的停车场，两个人都没急着上去。
他们两个也是一天没见了，而且有了孩子之后，他们好像很少有像现在这样，独处的时光。
主驾驶和副驾驶的椅子都被放平了，两个人各自躺在椅子上，手牵在一起。
天窗是打开的，这个角度能看到湛蓝的天空。
季元元有些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国庆要不要带糖糖出去玩？”身旁，秦慕丞忽然间问道。
季元元睁开眼睛，侧头看他：“出去？”
“嗯，国庆的时候温度正合适。可以带糖糖去动物园或者是度假村，不能总是让她在家里。”秦慕丞低声道。
糖糖长到三岁了，几乎没怎么出去过。
家里老人总是担心她出去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感冒。
第七百九十七章 嘴贱当幽默
现在糖糖也大一些了，开始上幼儿园了，也该带她出去见见世面。
不然的话，她在幼儿园里和其他的小朋友聊天都没素材。
因为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在家里的。
季元元想了想，点头道：“行，国庆医院放假,每个人值一天班，我尽量的往后排。”
秦慕丞笑了起来：“好，那就说定了。”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
低叹一声，他起身：“走吧，和糖糖待一会儿,你也该上班了。”
两个人上去的时候,糖糖和季子轩玩的正开心。
季子轩的话不多,脸上的表情也不多。
但是在糖糖面前，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所以，糖糖很喜欢季子轩，甚至比喜欢季子昂还喜欢。
看到季元元过来，糖糖举起小手，跟她炫耀：“妈妈你看，大舅舅，亲手做的。”
糖糖的普通话说的虽然比较标准，但是毕竟她才三岁半，要是说一些长句子，就会口齿不清。
所以，如果遇到一件比较复杂的事情，糖糖的话就会有些碎。
季元元上前几句，看到了糖糖手上的小东西。
是一个熊猫的玩偶。
她有些惊讶：“大哥做的？”
黄薇薇笑：“还没生的时候，我闲着无聊买了一些布料和棉花,想给孩子做点小棉袄小棉裤什么的。他在旁边捣乱，拿我的布做了两个玩偶,一大一小两个熊猫。一个给糖糖，一个给我儿子。”
季元元从糖糖手里把熊猫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针脚还算细密。
她失笑，打趣的看向季子轩：“没想到，我大哥竟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季子轩有些尴尬的低着头。
李絮见状，催她：“你是不是该去上班了？小心别迟到了。”
的确也到时间了，季元元要走，糖糖自然不愿意。
季元元好一顿安抚，这才勉强的将糖糖哄好。
所以，季元元过去的时候，还真是差点迟到。
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交班的医生叮嘱道：“36床的那个产妇我看着像是快生了，你晚上值班的时候勤快点，多去看两眼。她的情况不太好，要是发动了，就立刻让值班的医生过去。”
值班医生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回来。季元元仔细的将36床的号码写在了本子上。
八点多的时候,值班的医生终于回来了。
值班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姓刘。
季元元将交班医生的嘱咐都告诉了刘医生。
刘医生叹了口气,很快就来到电脑面前，找了这个产妇的资料看。
看完，刘医生又叹了口气：“祈祷吧，这个产妇千万别今晚发动，不然有咱们忙的。”
季元元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怎么了？这个产妇，很麻烦吗？”
刘医生让开了位置：“你自己看看吧，产妇的身体本身就不好，胎儿也有些大，不具备顺产的条件。不过产妇的家里人不同意剖腹产，坚持要她顺产。”
季元元点了点头，很快就一目十行的看起了产妇的资料。
看完，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确实，从资料上看，剖腹产是这个产妇最好的选择。
“刘老师，这种情况下，咱们不能让产妇自己签字吗？他们坚持顺产，要是真出了问题，医院也麻烦。”季元元好奇的问道。
有些家庭思想迷信，或许会觉得剖腹产对孩子不好，所以死活不让产妇剖腹产。
但是，不具备顺产条件的人硬要顺产，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医院里，这样的例子可不少。
产妇的命运，她自己应该有权利把握的。
刘医生嗤笑一声：“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什么也不懂。有些时候，产妇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这位刘医生言语中，充满了对季元元的嘲笑。
大概是觉得她天真吧。
季元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刘老师，我女儿已经三岁半了。”
闻言，刘医生有些诧异的看向季元元，上下打量了几圈后，笑着摇头道：“不应该啊……”
季元元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应该什么？”
刘医生丝毫没察觉到季元元的语气已经变了，他开玩笑的说道：“听说你是博士在读，你们这种高学历的女性，不都结婚挺晚的嘛？你是吴秋云的学生吧？你看你老师，今年快五十了……”
“刘老师，我不太喜欢您这样评价吴老师。”季元元直言不讳的打断了这位刘医生的话。
刘医生的话被季元元打断了，他愣了一下，随即连忙举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我开玩笑而已，别那么认真。”
季元元抿着唇，没说话。
有些中年女性，总是会把自己的嘴贱当成幽默。
只是，对方并未再说话，她也不好继续上纲上线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
季元元并没有因为是夜班就开始松懈。
按理来说，医生晚上不需要查房。
要是有什么情况，护士会联系他们的。
但是季元元心里担心着三十六床，所以每隔一个小时，她都会去关注一下那个三十六床。
刘医生已经支起了行军床，睡着了。
晚上十二点多，三十六床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隔着门框，季元元就听见了病房里面的闷哼声。
她是生过孩子的，自然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她立刻严肃起来，推开门，打开了病房里面的灯。
整个病房有三张床，三个待产的产妇睡在床上。
地上还有几个家属在打地铺。
三十六床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季元元进去的时候，产妇正抱着肚子疼的蜷缩在床上。
而旁边的地上，应该是她老公，睡得鼾声如雷。
季元元连忙上前，有些责备的问道：“肚子疼？怎么不按铃？”
听见声音，值班的护士也过来了。
产妇忍着疼道：“还没到生的时候，现在十几分钟才疼一次，我都数着呢。大晚上的，我不想麻烦你们。”
产妇自以为是的为他们好，季元元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回头看向护士：“麻烦你看着她点，我去喊刘医生。”
季元元回到值班室的时候，刘医生睡得很沉，呼噜声十分的均匀。
第七百九十八章 突发状况
季元元上前，喊了好几声才把他喊起来。
等到季元元和刘医生再次回到病房，三十六床的老公已经醒了。
正在旁边拿着手机通知家里人：“对，护士说应该快生了，你和我爸赶紧过来吧。”
刘医生虽然嘴贱了些，但是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检查过后，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赶紧送到产房，让那边准备好，要生了。”
刘医生刚说完，产妇的丈夫也打完电话了。
他转过头来，看到刘医生在检查，当即撒起了泼：“干什么呢？怎么弄了个男医生过来？住院那天我就强调了，必须给我媳妇找个女医生。”
刘医生板着脸，连看都没看产妇丈夫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产妇丈夫一看更激动了：“他这是什么态度？”
护士连忙上前劝：“您先别激动，刘医生经验很丰富的。主要现在是夜班，只有刘医生在。”
“那就打电话，把白天负责我媳妇的那个程医生叫回来。”
旁边床位被他吵醒的家属都听不下去了：“人家医生也是有上班时间的，哪能随叫随到的二十四小时给你服务啊，又不是你的私人医生。”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乎医生的性别。”
三十六床的丈夫气的脸都红了，还要说些什么，病床上的产妇疼的闷哼出声。
刘医生已经走到门口了，见状冷声道：“还不快点，想让孩子生在病房里吗？”
护士们闻言，赶紧忙碌了起来。
产妇的丈夫闻言，也只能咬牙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他上前，吩咐产妇：“一定得把我儿子平安生出来，爸妈已经在路上了。”
季元元皱眉，“请让一让。”
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生儿子。
这家属还不如不在呢。
很快，产妇就被转移到了产房。
产妇人倒是挺不错的，阵痛的间隙，一直给他们道歉。
不过很快，孕妇阵痛的间隔就变得越来越短。
她再也无法考虑其他的，在产房内声嘶力竭的喊着。
季元元作为实习的医生，只能在旁边看着，间或拿纸巾给医生擦一擦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产床上的孕妇的喊声也越来越弱。
季元元是生过孩子的，知道生孩子的过程对女人来说，是多么的煎熬。
她走到孕妇的上方，俯下身，低声的询问：“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我去通知你的家属，给你买点？”
把体力补充好了，才能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产妇满脸都是汗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她摇了摇头，虚弱的开口：“谢谢你，不用了……”
她或许是太累了，说话的时候有些困难，脸色有些发紫。
季元元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看向刘医生，“刘老师，产妇的状况是不是不太对劲？”
刘医生没把季元元的话当成一回事，“你在说什么废话，是个人就知道状况不对，看这样子，顺产很难了。你赶紧出去，让家属签字剖腹产，再拖下去，两个人都有危险。”
这个时候，季元元没有和他争执，只是再次提醒：“刘老师，我看产妇的脸色有些发紫，呼吸也有些困难……”
刘医生闻言，忽然间就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扔下手上的仪器，大步往产妇的头部走来。
检查片刻，他倒吸一口凉气：“快，赶紧上吸氧机……”
见季元元还站在孕妇的头顶上，刘医生有些着急的一把推开她：“边上站着，别在这碍事。”
季元元此时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着急的站到了角落里，看着产房内的医生护士们忙碌着。
……
凌晨四点半，刘医生摘下了脸上的口罩，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低声道：“尹秀秀，凌晨四点二十八分，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他最后看了一眼病床，叹了口气，走出了产房。
季元元站在角落里，手有些发抖。
她脑子有些乱，怎么刚才还活着的人转眼间就死了呢？
护士们忙着通知太平间的人过来处理尸体。
门外，很快就响起了家属的怒号：“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肯定是你蓄意报复，就因为我呛了你几句，你就把我老婆孩子弄死了？”
“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公道了？我好端端的儿媳妇怎么就死了？”
“医院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必须赔钱。”
……
护士们都出去拉架去了，产房里只剩下了季元元一个人。
很快，其中一个护士就回来了。
她拿了白布，盖在了尹秀秀的尸体上。
看到呆愣的季元元，她连忙过来拍了拍季元元的肩膀：“我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也难过了好久。这个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你收拾收拾，回办公室就行了。”
季元元看向产床，哑着嗓子问道：“那她呢？”
护士看了一眼：“太平间那边走不开，得等到七八点钟才能来人，先放着吧。”
“她的家属怎么说？”
“在外面闹着呢，听说死的是个闺女，连看都不想看，估计就是想弄点钱。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他们碰上。”护士唉声叹气的说道。
尹秀秀生的是个闺女，可是生出来的时候就没气了。
护士收拾了东西，往外走。
走到门口，见季元元还没动，回头招呼她：“走吧！”
季元元再次看向产床，半晌后才摇了摇头：“你走吧，我留下来收拾收拾。”
护士有些奇怪：“收拾什么？”
季元元低声道：“她的衣服都没穿好。”
护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季元元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季元元，眼神有些惊讶。
季元元没说话，她转身回了值班的办公室。
找了一个脸盆，一块干净的毛巾，再次回到了产房内。
尹秀秀的身上乱糟糟的，孩子的身上也没清洗，全是血污。
如果就这样送到太平间，也不知道那边的人会不会帮她清洗。
她家里人怕是指望不上了，活着的时候都这么糟蹋她，死后还会管她干净不干净吗？
也算是相识一场，季元元想着，就帮她一把，让她干干净净的走。
第七百九十九章 答案
季元元打了温热的水，毛巾蘸着热水，将母女两人身上的血污，全都擦拭干净了。
从产房出来，已经是快五点半了。
这才九月，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她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的车上，闭上眼，眼前全是尹秀秀青紫的脸。
鼻端，也全都是血腥味。
地下停车场内很黑，空无一人。
季元元实在是受不了了，将车内的车灯熄灭。借着夜色的遮掩，她来到了空间内。
空间内，时间都变慢了。
她将身上的衣服和自己都清洗干净，又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
在医院，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会时常发生。
这些情绪，她必须要自己消化。
从空间内出来，季元元表面上已经恢复如常了。
身上是干净的，甚至还带着沐浴楼的香味。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元元总觉得这香味之下透着的，依然是血腥气。
她在空间内带了几个小时，外面也只是几分钟而已。
她精神奕奕的回到值班室，刘医生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季元元回来，他便看向门口。
“到底还是年轻，熬了一晚上还这么精神。”刘医生看着季元元的样子，感叹道。
季元元在座位上坐下，没搭话。
刘医生打了个哈欠，倒是也没当成一回事：“你们年轻姑娘就是感性，医院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尽力了就好，要是对每个患者都产生感情，那不用一年，你就得抑郁。”
说完，刘医生往简易的小床上一躺，不出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季元元听着刘医生的呼噜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放空着自己。
之后的几个小时，产科果然很平静。
一直到八点下班，都没有什么异常。
八点五分，季元元换好了衣服。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是秦慕丞的。
季元元赶紧给他回拨了过去。
“我在门口的停车场，你直接下来吧，车子放在这边的地库就好。”秦慕丞柔声道。
“我自己回家就好了，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干嘛来接我。”季元元低声道。
“没事，公司不忙。你上了一整晚的夜班，开车不安全。”
“知道了。”季元元低声道。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很快就到停车场与秦慕丞汇合了。
一上车，秦慕丞就把一个保温杯递过来了：“吴嫂做的汤，先喝一点垫垫肚子。”
季元元打开保温杯的盖子，汤是温热的，喝了几口下去，全身都暖和了。
秦慕丞似乎是看出了季元元的不寻常，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半路上，秦慕丞忽然问道：“回家还是去盛世和庭？”
季元元略微有些犹豫，但是很快她还是道：“回家吧，我去送糖糖。”
秦慕丞伸出手，握住了季元元的手。
良久后，季元元终于开口了：“老公。”
“嗯？”秦慕丞十分温柔的回应了一声。
同时，他的手在季元元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
“我今天做了一件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季元元有些迷茫的说道。
“什么事情？”
“昨晚，有个产妇因为羊水栓塞死在了产床上，孩子也没了。她的家属对她们不管不顾，只顾着在外面闹，都没进去看一眼。然后，我觉得她们可怜，就用热水给她们擦了身子，给产妇梳了头发，穿了衣服。”
她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这是我来医院半个多月，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我给她们收拾的时候，手一直都在颤抖，我不是害怕，就是觉得……”
她沉默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描述当时的感受。
她不害怕，上学的时候经常会接触大体老师。
尸体，她摸过很多了。
可是，那是还带着体温的尸体。
而且，几分钟前还在说着话的尸体。
“我明白，两条那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换做是我，我也会难受的。”秦慕丞低声安抚着。
“回到办公室，和我一块值班的医生告诉我，不应该对病人产生感情。否则的话，我不出一年，就会抑郁。”季元元喃喃道。
“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一个答案来。如果我不对病人产生感情，平等的、冰冷的对待他们，那我和医院里的一台机器有什么区别？”
说完，她看向秦慕丞。
秦慕丞也沉默了很久，直到两个人来到家门口，秦慕丞这才侧身看向季元元。
“这个问题，我无法给你答案。”秦慕丞紧紧的握着季元元的手，“任何人都给不了，但是我相信，你会找到的答案的。”
季元元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扯了扯唇角。
秦慕丞探身，在季元元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才道：“回去吧，我该去上班了。”
季元元点头，“路上小心。”
她下了车，站在门口，对着秦慕丞挥手。
秦慕丞将车子倒出了胡同，很快就消失在季元元的眼前。
等到车子完全看不见，季元元这才转身回了家。
糖糖已经吃过饭，也收拾好了。
看到季元元进来，程书琴连忙吩咐道：“我去送糖糖，桌上有早餐，吃完赶紧上去补觉。”
程书琴大概是吩咐过糖糖，所以糖糖有些心疼的看着季元元说道：“妈妈，快去吃早饭。”
季元元摇了摇头：“回来再吃，我去送她吧。”
程书琴有些不赞同：“累了一晚上了，赶紧去补觉吧。”
季元元自然不能说她已经在空间里补过觉了，只是道：“昨晚没什么事儿，我睡了几个小时。您在家歇着吧，我去送。”
糖糖闻言，高兴起来，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季元元的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嘟囔道：“太好了，妈妈送我。”
见孙女这么高兴，程书琴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只是道：“那你快去快回，我让吴嫂把饭给你热一热。”
季元元点了头，抱起糖糖，转身出了门。
季元元的车放在医院了，只能开了家里的另外一辆车。
她对这辆车不是很熟悉，车子开出门后，她一路都开的很慢。
糖糖坐在后面的安全座椅上，像是一个话痨一样：“妈妈，我今天会乖乖的，下午你来接我，好不好？”
第八百章 有什么了不起的
季元元透过后视镜，看了女儿一眼。
只见女儿正歪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期待。
季元元温柔的点头，“好，妈妈下午去接你。”
“妈妈，我好爱你呀！”糖糖开心的手舞足蹈着。
季元元收回了眼神,看向前方，继续开着车。
只是，她想着女儿的笑，很快就联想到了尹秀秀的女儿。
同样都是女孩，有人受尽宠爱，有人却连这个世界都没见过。
将糖糖送到幼儿园门口，上了好几天幼儿园的糖糖反而不舍起来。
她拉着季元元的手，可怜巴巴的问：“妈妈,你能不能陪我进去啊？”
大概是对幼儿园的新鲜感过了。
季元元蹲下身,好一番安抚，这才将糖糖说服。
糖糖被幼儿园老师带着进了园内，小小的身影在老师的旁边一步三回头。
进入教室，糖糖还跑到了窗户边上，大概是踩着凳子，透过窗户对着季元元挥手。
不过两秒钟，韩老师就赶紧过来，将糖糖抱下去了。
看着女儿古灵精怪的样子，季元元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车上，她启动了车子。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越发的坚定起来。
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好像找到了。
她笑起来，很快就开着车，离开了幼儿园门口。
回到家,她吃过早饭,陪着秦军山在院子里钓了一会儿鱼之后,在程书琴的催促下上了楼。
下午两点四十分,她准时出发，去幼儿园接糖糖。
糖糖在人群中看到季元元，眼睛便亮了。
像是一颗小炮弹一样，径自撞进了季元元的怀里。
“妈妈，我今天特别乖，韩老师夸我了。”糖糖说着，还从自己的书包带子上揪了一个小红花下来。
“你看，这是听话的孩子才有的，送给你。”糖糖说着，便将小红花贴在了季元元的衣服上。
季元元笑着将她背上的书包拿了下来，然后又将她抱在怀里：“真棒，我就知道，我们糖糖最棒了。”
糖糖昂起小脸，骄傲的笑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糖糖突发奇想，声音讨好的问季元元：“妈妈，我今天这么乖，可以吃个冰淇淋吗？”
小孩子肠胃弱,夏天的时候，隔上个三五天，她还能吃个冰淇淋。
但是现在天气凉了，程书琴就不让她吃了。
一个月能吃上个一两次就不错了。
不过，毕竟是小孩子嘛。
对冰淇淋啊、糖果啊这种东西，是没有抵抗力的。
在教育孩子上面，季元元一向是不愿意跟程书琴反着来的。
毕竟，程书琴也是为了孩子好。而且她也将秦慕丞养大了，有更多的经验。
但是，透过后视镜，看着糖糖那么渴望的眼神，季元元还是有些心软了。
想着孩子也好久没吃过冰淇淋了，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好，那就买一个。”
糖糖高兴起来：“我要草莓味的。”
季元元笑着点了点头，她在路边找了一个停车位，停好车之后，带着糖糖去了附近的超市。
挑好冰淇淋，刚走出超市，糖糖就迫不及待的要拆开吃。
季元元没办法，只能站在超市门口，给她拆冰淇淋。
拆完刚放到糖糖手里，季元元一抬头，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糖糖也看到了，冰淇淋都不吃了，扯着嗓子大喊：“姨姨~”
季元元一个没看住，糖糖就朝着那边跑过去了。
季元元赶紧上前几步，将糖糖抱了起来：“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不准乱跑。”
糖糖有些着急的指着那边：“姨姨要走啦……”
季元元看了那边一眼，哄她：“我们先回家，明天妈妈再带你去找姨姨好不好？”
糖糖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不要，现在去，给姨姨看这个。”
她指着季元元衣服上的小红花道。
季元元还要再说什么，糖糖又喊了一声：“姨姨……”
这一次，终于吸引了那边的注意。
见杨静怡看了过来，季元元只能笑了笑，抱着糖糖过去了。
杨静怡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男人的手里还牵着一个看起来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
杨静怡看见季元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好巧啊。”
糖糖指着季元元身上的小红花兴奋的对着杨静怡说道：“姨姨，你看。”
杨静怡对着糖糖，表情倒是自然了一些：“是老师给糖糖的吗？糖糖好厉害呀！”
糖糖骄傲的点了点头。
杨静怡正要开口介绍：“这是我发小季……”
“切，一个小红花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没见过世面！”旁边男人牵着的小女孩忽然间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的说道。
糖糖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小姑娘。
杨静怡有些尴尬的看向季元元。
男人低声呵斥道：“不准没礼貌，给妹妹道歉。”
小女孩倔强的昂着头，一副叛逆儿童的样子，坚决不道歉。
季元元见杨静怡一脸尴尬，打圆场道：“没关系的，小孩子嘛，童言无忌。”
男人笑了笑：“孩子不懂事，实在抱歉。”
季元元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随即，她看向杨静怡：“静怡，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带糖糖先回去了。”
杨静怡点了点头，对着糖糖挥手：“糖糖，再见，姨姨改天去看你，给你买玩具好不好？”
季元元低头，这才发现糖糖一脸气鼓鼓的盯着旁边的那个小女孩。
季元元忍着笑，伸手将糖糖的小脸抬了起来：“秦予棠，姨姨在跟你说话呢！”
糖糖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杨静怡：“姨姨，我都想你了，你可一定要来啊。”
杨静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姨姨一定去。”
糖糖又道：“玩具就不要买啦，我有好多好多的玩具。”
听到糖糖的话，那个小姑娘又是一声冷哼。
季元元看向杨静怡身边的那个男人，神色如常的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愣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季元元转身，眉头便皱了起来。
刚才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人有些不舒服。
那种带着审视的眼神。
等季元元离开，男人这才看向杨静怡：“这是你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第八百零一章 就是很了不起
杨静怡扯了扯唇角，低声道：“是我发小，我们一起长大的，本想等过段时间她有空，一起吃个饭，把你介绍给她们认识的。”
男人点了点头：“那就下周吧，下周我有时间。”
“我没时间，你也没时间。”小姑娘又道。
杨静怡看向那个小姑娘，犹豫了一下，道：“那我问问她们，下周有没有时间。”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向季元元离开的方向。
恰好，季元元正将糖糖往安全座椅上放。
男人看见季元元的车，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季元元心中有些担忧起来。
杨静怡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看起来至少得三十五岁了，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
而且，那个男人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妈妈，等会儿我们回家之后，能不能去找爷爷啊？”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糖糖又开始出幺蛾子了。
季元元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她一眼就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肯定是想去炫耀她的小红花。
“爸爸和爷爷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回来了，我们在家等好不好。”季元元没理会女儿的要求。
糖糖噘嘴：“我想现在去。”
“可是妈妈今天很累了。”
糖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好吧。”
季元元笑起来，夸她：“糖糖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等明天见到老师，妈妈会告诉她的。”
糖糖坐在安全座椅上，嘿嘿笑了两声。
片刻之后，她自己嘟囔道：“就是很了不起。”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季元元先是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糖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刚才和杨静怡聊天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说了一句：一个小红花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很了不起。
季元元忍着笑，想道：女儿还挺记仇的，不过这反应是不是太慢了？
这都回家了，才想着要回击人家的那句话。
当然了，季元元没开口。
小孩子嘛，应该很快就会忘掉的。
下车之前，季元元将贴在自己衣服上的小红花揭下来，重新贴到了糖糖的衣服上。
糖糖下了车，便一溜小跑的去找程书琴了。
季元元从车上拿了她的书包，跟着过去的时候，就听见糖糖跟程书琴炫耀道：“只有五个，老师说听话的孩子才有。”
程书琴也很捧场，故作夸张的问道：“只有五个？那我们糖糖就是其中一个喽？哇，糖糖怎么会这么厉害呀？”
糖糖昂着头，小脸上是眼藏不住的笑。
秦军山在旁边也跟着夸：“我们……糖糖就是……聪明，以后肯定……有出息。”
糖糖抿着嘴，小手一挥就把小红花从自己身上揭下来了，然后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蹬蹬蹬的跑到了秦军山的面前，将小红花按在了他的身上：“太爷爷，送给你啦。”
季元元进了门，看见这一幕，故意问她：“嗯？在学校门口的时候，糖糖不是说要把这朵小红花送给我吗？怎么现在又要送给太爷爷？”
糖糖眨了眨眼睛，看看季元元，再看看秦军山。
很快，她伸出小爪子，小心翼翼的把小红花又从秦军山身上揭了下来，大概是怕秦军山伤心，她还十分贴心的哄道：“太爷爷，我刚才忘记啦，明天的送给你，好嘛？”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程书琴上前，抱着糖糖稀罕的亲了两口：“那后天的给奶奶，好不好？”
糖糖一口应承下来：“好，然后再给爷爷，还有外婆、外公、大舅舅、大舅妈、二舅舅……”
眼见糖糖数了半天都没数到秦慕丞，程书琴赶紧提醒道：“糖糖是不是忘了，还有爸爸呢？”
糖糖眨了眨眼睛，“爸爸不喜欢这个。”
“糖糖都没有问过爸爸，怎么知道爸爸不喜欢呢？”程书琴反问。
糖糖眼神飘忽，嘟囔道：“爸爸就是不喜欢。”
说话间，她就已经跑到旁边去翻她的玩具了。
程书琴看着糖糖的背影，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她看向季元元，低声道：“都怪我们，平时太宠她了，这得想想办法才行。”
不管是程书琴夫妇还是秦军山，或者是李絮夫妇，就连季子轩和黄薇薇，平日里对糖糖那都是有求必应的。
只有秦慕丞，对糖糖比较严厉，该凶的时候凶，该教训的时候教训。
两相对比，所以也就导致了现在，糖糖对秦慕丞，没有那么亲近。
就像是刚才，她心里都清楚的很，明明就是不想把小红花给秦慕丞。
季元元低声道：“慕丞说，国庆的时候带着糖糖出去玩两天，说不定能改善一下。”
想必，秦慕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提出国庆单独带糖糖出去玩。
程书琴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和你爸最近也在说这件事情呢，孩子大了，也的确不能跟小时候一样宠了，该让她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和你爸最近也在改呢。”
季元元笑了笑：“妈，这事我也有责任，咱们一起改。”
她又何尝不是呢，对女儿总是狠不下心来。
吃过晚上，又陪糖糖玩了一会儿，秦慕丞送季元元去上班。
路上，季元元跟秦慕丞聊起了今天的事情，“她现在也上学了，该教的老师都会教。你对她也别像以前那么严厉了，这么大开始记事了。”
秦慕丞嗯了一声，“知道了。”
将季元元送到，秦慕丞吩咐她：“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直接去停车场找我。”
季元元知道秦慕丞不放心她，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今天和季元元一块值夜班的，还是刘医生。
刚坐下，刘医生就开口道：“昨晚那对母女的尸体现在还在医院的太平间呢，家属不愿意领走，非要医院给他们赔偿。”
季元元深吸一口气，不愿意听这些话，听了心里难受。
她刚要说点什么，手机却响了。
季元元心中松了口气，低声道：“不好意思刘老师，我接个电话。”
她站起身，走出了值班的办公室。
来电话的是杨静怡。
第八百零二章 没的选
“元元，今天的事情，你别和我妈说。”杨静怡上来就道。
季元元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只觉得有些无奈。
当年，杨静怡和席辛安谈恋爱的时候，也是偶然间被她发现的。
那个时候，杨静怡也是像今天一样,打电话给她，让她在胡春丽的面前保密。
怎么就这么巧，她总是能撞破杨静怡的恋情。
只是，当初和席辛安的恋情要保密，是因为那个时候杨静怡的年纪还太小了，刚刚成年而已。
而现在,她已经二十五岁了，胡春丽总不能干涉她谈恋爱了吧？
那她为什么要自己帮忙隐瞒呢？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杨静怡心里很清楚,那个男人远远达不到胡春丽的要求，所以只能暂时瞒着。
“杨静怡，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瞒着阿姨，但是你要想清楚，不要做糊涂事。”季元元很严肃的说道。
“我也是没办法，元元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的选。”杨静怡的声音很低沉。
“你哪里和我们不一样？怎么就没得选？”季元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学历、样貌、身高、家世，差在哪里了？”
“可是我生不了孩子，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这一点。所以我要想结婚，就只能找离婚带孩子的。”杨静怡大概是在家里，说这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杨静怡的话，让季元元一时之间没办法反驳。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不管喜欢孩子或者是不喜欢孩子，都得生孩子。
纵然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能顶得住压力选择丁克。
但是杨静怡能碰到这样的男人的概率不高。
沉默了一会儿,季元元又问道：“那你也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你喜欢他吗？他那个闺女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而且都那么大了。”
即使找，也应该找个孩子小的，不懂事的。
那样的话，从小养到大，说不定能把杨静怡当成亲妈。
杨静怡苦笑一声：“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当初我那么喜欢席辛安，他还不是跟别人结婚了？”
季元元皱眉，“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他呢？”
杨静怡轻笑一声：“没有，早都忘了。”
季元元叹了口气，又道：“那他是什么情况？和前妻离婚了？有没有断干净，你都问清楚了吗？”
“他比我大九岁，五年前离的婚，说是前妻出轨了，跟着初恋跑了，孩子都不要了。这么多年了，前妻一直没露过面，孩子对亲妈好像也没什么印象。”杨静怡有些有的说道。
“职业呢？有没有稳定的收入？”
“他为了照顾孩子,自己开了个小装修公司，也算有稳定的收入吧。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大姐介绍的，我和他接触了两个多月了,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挺绅士的，也挺可靠的。”
杨静怡说完，季元元就沉默了。
谁不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会承认离婚的原因在自己呢？
前妻出轨这个理由，还真不一定。
但是季元元也不过才见过对方一面而已，现在也说不好。
“至于孩子……她现在年纪还小，对我有敌意是正常的，养养就好了。”杨静怡说道。
她的声音有些虚，大概是自己也不相信。
季元元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想说啥了。
“现在我说什么你估计也听不进去，你也不小了，该长的心眼要长。”
“知道，我又不傻。”
闻言，季元元轻笑一声，有些无奈。
挂了电话，季元元回到了办公室。
这一夜，倒是相安无事。
第二天，依旧还是季元元接送糖糖。
送去的时候，糖糖还是高高兴兴的。
到了下午去接的时候，糖糖却是满脸的不开心。
看见人群中的季元元，糖糖小脸一垮，就要哭了。
韩老师在后面，连忙安慰她。
安慰了几句，糖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起来。
季元元上前去，连忙问道：“糖糖怎么了？”
韩老师有些抱歉的看着季元元：“糖糖妈妈，班里的小红花是轮流给的，因为昨天已经把小红花给糖糖了，所以今天是没有的。”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季元元伸手将糖糖抱起来，看向老师：“好的，麻烦老师了，我会和糖糖解释清楚的。”
韩老师看向糖糖：“那糖糖，明天见。”
糖糖趴在季元元的肩膀上，勉强的抬起头：“韩老师明天见。”
季元元带着糖糖上了车，回去的路上，季元元试图给糖糖讲道理：“糖糖昨天得到小红花，是不是很开心？那今天是不是轮到其他小朋友开心了？”
糖糖气鼓鼓的，“不公平。”
“什么？”季元元有些诧异，没想到女儿竟然会说出公平这两个字。
“我今天也是最乖的，我都没哭，他们都哭了的。”
季元元理解老师，毕竟要照顾到每个小朋友，保证每个小朋友都能得到小红花。
但是这个年纪，正是小孩子建立世界观的阶段。
老师明明说了表现乖的小朋友才能得到小红花，但是最后却是轮流制的。
糖糖想不通，是很正常的。
大人们心照不宣的事情，他们是理解不了的。
季元元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说。
她只能转移女儿的注意力：“糖糖，你想不想吃冰淇淋？”
糖糖摇头，回答的很干脆：“不想吃。”
等回到家，糖糖一进门就扑到了秦军山的怀里：“太爷爷，对不起。”
倒是把秦军山弄得愣了一下：“怎么了？糖糖怎么对不起太爷爷了？”
“今天没有小红花，我很乖的，可是没有小红花。”糖糖越说越难受，说完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糖糖一哭，秦军山就有些着急：“不哭，太爷爷……不要小红花。”
程书琴听见声音，连忙过来了：“怎么了这是？”
季元元便将事情跟程书琴说了一遍。
程书琴有些心疼的伸手将糖糖抱了起来哄着，哄了好久，才勉强把她哄好。
但是她的情绪一直恹恹的，秦浩文和秦慕丞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她都没心思搭理两个人。
小小的一团就趴在沙发上，听着电视里的动画片的声音。
眼眶还是红红的。
第八百零三章 有必要吗
秦浩文一看就心疼的不行，当即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惹糖糖了？”
季元元只得将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跟秦浩文和秦慕丞解释了一番。
秦浩文听着，连忙哄道：“好了，糖糖不哭了。吃完饭，爷爷带你出去逛街，你想要什么，爷爷都给你买好不好？”
糖糖对这种糖衣炮弹已经完全免疫了,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扭头，将脑袋转向另外一边，不看秦浩文。
秦浩文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糖糖的脑袋。
饭菜已经上桌了，程书琴也凑过来劝：“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糖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吃。”
程书琴和秦浩文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着急。
秦慕丞去洗了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在秦浩文和程书琴的注视下，伸手将糖糖抱了起来。
糖糖此时正生气呢，对秦慕丞自然是有些抗拒的。
她微微挣扎着，秦慕丞一句话，就让她安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是老师做错了。明天爸爸和老师谈一谈，保证你明天表现的要是乖的话，一定能得到小红花。”秦慕丞很认真的开口说道。
糖糖停止了挣扎，红着眼眶看向秦慕丞：“真的吗？”
秦慕丞煞有介事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糖糖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先吃饭，爸爸明天早上就去。”
糖糖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见状，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说得到了秦慕丞的承诺，但是糖糖晚上的情绪还是不高。
晚上七点多，秦慕丞送季元元去医院上夜班。
车上，她有些好奇的问秦慕丞：“明天你真打算去学校啊？”
正好是红灯，秦慕丞侧头，很认真的回答季元元的这个问题：“我认为老师的做法的确是欠妥，所以我明天会去学校,跟学校方面仔细的谈一谈。”
“有这个必要吗？”
“我觉得有，既然老师承诺了，表现乖巧的孩子才能有小红花，那就应该按照承诺的来。现在的情况是，她承诺了，却在班里实行轮流制，这会打乱孩子心中对规则的认知。”
季元元点了点头，“在大人的世界里，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比如有些公司的年度优秀员工，是默认轮流或者是给年限最长的员工的。但是对于孩子来说，他们是不懂这些的。到最后，他们只知道，即使表现的不好，也能得到小红花。”
秦慕丞嗯了一声：“如果孩子上幼儿园，接受的是这样的教育，那我宁愿她不去。”
季元元想了想，笑着道：“我看今天晚上，糖糖看你的眼神都跟往常不一样了。这事你要是做成了，糖糖可要崇拜你了。”
秦慕丞失笑：“我又不是为了这个。”
这个夜班,一如既往的平静。
第二天早上,秦慕丞将季元元接回家之后,没急着去公司。
季元元坐在餐桌前面，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道：“时间还早，等我吃完，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吧。”秦慕丞说话的时候，抬手帮糖糖把外套给穿好了。
“我不累。”
秦慕丞帮糖糖穿好了衣服，牵着她的手道：“我们两个都去的话，不太合适。你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去。”
季元元想了想，秦慕丞说的也对。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夫妻两个都去的话，显得有些太正式了。
季元元没再坚持，将秦慕丞和糖糖送出了家门。
他们过去的时候，老师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韩老师像是往常一样，从秦慕丞的手里把糖糖接了过去，十分热情的跟糖糖打招呼：“早啊糖糖。”
糖糖回头，一脸好奇的看着秦慕丞，同时回道：“老师早。”
秦慕丞笑着摸了摸糖糖的脑袋，对着她点了点头：“进去吧，好好表现。”
糖糖抿了抿唇，对着秦慕丞挥手：“爸爸再见。”
韩老师将糖糖交给了后面的老师，刚要和秦慕丞说话。
秦慕丞却先开口道：“韩老师您现在方便吗？我想跟您谈一谈。”
韩老师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吗？”
秦慕丞点了点头。
韩老师回头和身后的老师叮嘱了一句什么，很快就对着秦慕丞说到：“那糖糖爸爸，去我办公室说吧。”
……
季元元惦记着糖糖的事情，吃过饭上了楼，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
等到九点半，她估摸着秦慕丞应该和学校的老师谈完了，忍不住给他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怎么样了？”
秦慕丞回的倒是快，视频邀请很快就弹过来了。
视频中，他正在开车，神色十分认真。
“谈完了？”季元元有些诧异。
“谈完了。”
“老师怎么说？”季元元好奇的问。
秦慕丞笑了笑，看向屏幕：“反正糖糖今天表现的好的话，爷爷就能收到她的小红花了。”
季元元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有些担心：“那老师……没什么情绪吧？”
秦慕丞摇头：“没有，另外我答应学校，赞助他们下一次活动经费。”
季元元愣了一下，试探的问：“是你先答应赞助，老师后采纳你的建议，还是老师先采纳你的建议，你后答应赞助的？”
这两者，区别大了。
秦慕丞轻笑一声，一脸赞赏的看着季元元：“老师先采纳建议，我后提议给学校赞助的。”
季元元松了口气，道：“那下午，你去接糖糖吧，糖糖看到你，肯定高兴。”
秦慕丞应承下来，“行，下午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提前下班。”
下午两点半，秦慕丞跟秦浩文打过招呼后就翘了班，前往幼儿园去接糖糖了。
远远的，就看见糖糖站在幼儿园门口，蓝色的书包带子上，贴着一个红色的花朵贴纸。
糖糖也远远的就看到秦慕丞，她探着脑袋往秦慕丞后面看。
大概是在找季元元。
看了又看，也没找到季元元，糖糖的眼神微微有些失落。
秦慕丞上前，从韩老师手中接过了糖糖。
糖糖小心翼翼的抬头，有些好奇的看着秦慕丞。
秦慕丞低头看她，她却将眼神从秦慕丞的身上收了回去。
第八百零四章 害羞
秦慕丞看见女儿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他故意咳嗽了一声，问道：“需要我抱你吗？”
糖糖在季元元面前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季元元的身上。
可是面对秦慕丞的时候，她却十分‘懂事’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秦慕丞便伸手，将她后背上的书包拿了下来。
糖糖迈着小短腿,很自然的往车子那边去。
到了车旁边便停了下来，仰头看着秦慕丞。
秦慕丞连忙上前，帮她打开了车门。
秦慕丞今天开的车底盘比较低，糖糖扶着车座，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乖乖的在安全座椅上做好，又看向秦慕丞：“爸爸，安全带。”
秦慕丞失笑,将书包放到一边,又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秦慕丞上了车，载着糖糖往家里走。
等红灯的时候，秦慕丞透过后视镜看着糖糖。
只见她正低着头，看着旁边书包上的小红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爸滤镜，他一直觉得自家女儿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聪明一些，情绪也更稳定一些。
他笑了笑，收回了眼神。
回到家，糖糖从车上下来，却没急着往屋里跑，而是乖乖的站在车旁边，等着秦慕丞拿车里的书包。
秦慕丞拿完了书包，一转头就看到了乖乖等在原地的糖糖。
他有些诧异，随后又有点反应过来，他试探着对着糖糖伸出手。
糖糖握住了秦慕丞的手，父女两个进了屋。
程书琴和季元元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惊讶。
要是往常，糖糖早就自己跑进屋了,今天却还黏在秦慕丞的身边。
进了屋,秦慕丞随手将糖糖的书包挂在了架子上。
糖糖见状，有些着急的拽着他的手：“爸爸，小红花。”
秦慕丞回过神来，赶紧又将书包拿了下来。
糖糖将上面的小红花摘了下来，秦慕丞又把书包挂上去了。
等他挂完，发现糖糖已经跑远了。
她缩在季元元的怀里，而季元元则是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就连旁边的秦军山和程书琴，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秦慕丞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他看向季元元，低声问道。
季元元抿着唇笑了笑，然后这才对着他抬了抬下巴，提示道：“衣服上。”
秦慕丞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这一低头，他就发现了左手西装口袋下面的那朵鲜艳的小红花。
是刚才糖糖趁着他挂书包的时候，贴在他的衣服上的。
秦慕丞看着那个小红花，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往那朵小红花上拍了拍,让它和衣服更加的贴合。
季元元低头，看着躲在自己怀里像是鹌鹑一样的糖糖，低声问她：“糖糖，爸爸今天厉不厉害？他说有小红花，你就得到小红花了，对不对？”
要是往常，糖糖肯定会顾左右而言他，不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今天，糖糖却在季元元的怀里，点了点头。
季元元抬头，看向秦慕丞，对着他挑了挑眉。
糖糖大概是有些害羞，一直到吃完饭的时候，都没和秦慕丞说话。
第八百零五章 那个人，是谁
一直到七点多，秦慕丞要去送季元元上夜班，糖糖这才像是无意间开口：“爸爸你早点回来。”
秦慕丞神色如常：“知道了，送完妈妈我就回来。”
糖糖没再说话，专心的在沙发上玩着她的玩具。
从家里出来，上了车，季元元这才戏谑的看向秦慕丞：“看来，国庆的出行，可以暂缓了？”
秦慕丞唇角带着笑，低声道：“我计划国庆出去玩，又不是为了这个。”
顿了一下，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既然这样的话，国庆出去玩是不是可以不带她了？”
季元元摊手：“别以为她小就不记仇。”
秦慕丞笑着摇了摇头。
将季元元送到医院的时候，还差十几分钟才到八点钟。
要是以往，秦慕丞肯定是要跟季元元说说话再走的。
可是今天，秦慕丞却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他低声吩咐：“外面冷，你赶紧上去吧，明早我来接你。”
季元元点头：“知道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秦慕丞解开安全带，探身在季元元的脸上亲了一下。
季元元下了车，秦慕丞降下车窗，看着季元元进了医院之后，这才驱车离去。
季元元一连上了四个夜班，夜班转白班，有一天一夜的休息时间。
恰逢是周末，杨静怡提前跟季元元和方心怡约了时间，带男朋友和她们一起吃饭。
方心怡住的地方，恰好与季元元顺路。
方心怡也许久未见糖糖，所以早上她先来了秦家。
打算在秦家待一会儿，接上季元元，一起前往杨静怡定好的吃饭地点。
周末，糖糖是不上学的。
知道方心怡要来，兴致勃勃的让季元元搬了她的粉色小兔子板凳到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方心怡。
糖糖一直都是一个情绪很丰富的孩子，她也很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总是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的。
等了没多大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车就停在了秦家门前。
糖糖认识方心怡的车，当即就站起来，跑到了车门旁边，等着方心怡下车。
很快，方心怡就下来了。
她身穿一件焦糖色的短款风衣外套，腰间的风衣腰带系了个蝴蝶结。
裤子是黑色的紧身打底裤，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短靴。
头发齐肩，微微有些卷曲。
这几年，方心怡在金融行业混的是风生水起。
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前截然不同。
人有钱了，自然就变的自信了许多，也爱笑了。
她右手拎着两个礼袋，关上车门后，顺手用左手单手就把糖糖抱了起来。
糖糖连忙抱住方心怡的脖子，真心的夸赞：“姨姨，你今天真好看。”
方心怡笑着看了看地上的板凳，道：“谢谢，糖糖是特意在门口等我嘛？”
糖糖点头：“是的呀。”
季元元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了。
她连忙上前，伸手接过了方心怡手里的礼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给她买东西，她的东西多得很。”
方心怡还没说话，糖糖就重重的点头：“妈妈说的是真的。”
方心怡没忍住，伸手捏了捏糖糖的脸蛋：“姨姨喜欢你，就想给你买东西。”
糖糖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道：“那等我长大赚钱了，我也给姨姨买。”
季元元看了看闺女，低声跟方心怡道：“小小年纪，就知道画大饼了。”
糖糖听不懂画大饼的意思，但是看到季元元的表情，就知道大概不是个好词。
她噘嘴：“妈妈！”
季元元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含含糊糊的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糖糖转头，又欢欢喜喜的跟方心怡说话去了。
秦军山在院子里晒太阳，坐在摇椅上，昏昏欲睡。
方心怡本想去打个招呼，看到他的样子，只能作罢。
进了门，程书琴正在厨房，和吴嫂、小齐一块给糖糖做小点心。
外面买的点心和小零食，程书琴基本上是不让糖糖随便吃的。
那些东西，添加剂太多，小孩子吃多了，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糖糖现在吃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家里做的。
程书琴买了很多料理书，学会了很多小零食的做法。
跟程书琴打了招呼之后，季元元带着方心怡上了三楼的会客室。
两个人刚坐下没多久，程书琴就上来了。
给两个人拿了一些小点心和水果。
等程书琴出了门，方心怡跟季元元感叹道：“昨晚我几乎都没怎么睡着。”
季元元仔细的看了看方心怡的脸：“倒是看不出来。”
方心怡苦笑：“要是能看出来，我的妆岂不白化了？”
季元元失笑，拿了水果一边喂糖糖，一边道：“那天也是巧了，我去接糖糖，路上给她买了个冰淇淋，正好就碰见了她。要不是我碰见了，估计她不会主动跟我说的。”
方心怡摇了摇头：“她在昨天之前也一直没跟我说过任何关于感情的事情。”
说完，她叹了口气，“昨晚跟你打完电话，我这心里就一直觉得挺难受的。”
昨天杨静怡突然给她打电话，说交了男朋友，约她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还有些欲言又止，她觉得奇怪，便给季元元打了电话。
这才知道了杨静怡男朋友的事情。
“我还记得小时候，静怡整天风风火火的，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不像现在。”方心怡低声感叹。
“你也说了是小时候，小时候不懂事，没什么烦恼。再说了，当年的事情……我觉得她到现在都没走出来。”季元元顾忌着糖糖在，没提起席辛安的名字。
不过，方心怡肯定是听明白了。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人还真是害人不浅。”
糖糖抬头，好奇的问：“那个人，是谁？”
季元元随口敷衍道：“是你不认识的人。”
糖糖眨了眨眼睛，还要再说什么，季元元又连忙道：“妈妈想吃葡萄，糖糖可不可以给我剥一个？”
糖糖立马点头：“可以，可以的。”
季元元揪了一颗葡萄，放进了糖糖的手里。
糖糖的注意力，就被那颗葡萄全部吸引走了。
方心怡失笑，低声道：“太好糊弄了。”
季元元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