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地震原因
等众人回到基地之后，震感再次减弱了一些，可微微的晃动依旧在持续，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理查德开走了一架空天飞行器，已经报备给了地面指挥处。”
霍玲儿迎接了上来，而后便带着众人来到了月球基地最核心的中控室。
万幸，月球基地在搭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小行星撞击之类的原因造成的地震，整个基地都是建立在无震带上。
再加上月球比地球弱很多的引力，可以不用太考虑土地承重，能够应用更多的防震材料。
所以，即便是这一场很可能波及整个月球的地震，九州月球基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姜祁在进入中控室之后，就被一个很科幻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个身穿古代仕女装束的美女，精致完美的简直不像是人类。
事实上这也确实不是人类，而是月球基地总智能的3d投影。
“欢迎各位来到月球基地，我是嫦娥。”
嫦娥微笑着俯身行礼，姿态一丝不苟，如果不是身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蓝光，压根就看不出这是一个投影。
但是，面对这个投影，除了老钱神色如常之外，老天师和姜守真都皱了皱眉头，姜祁也低垂了眼眸。
老天师看向了老钱，沉声道：“你早就知道对吧？给老道一个解释。”
这话在霍玲儿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但姜守真没有说话，还顺便拉住了姜祁。
其实姜祁也知道，为什么老天师会突然去质问老钱。
因为那名为嫦娥的月球基地总智能。
“她是自愿的。”
老钱神色如常，说道：“她是玄女派上三任的大师姐，天生神魂强大，被南亚邪派盯上，准备掳走她，为他们孕育王级鬼曼童。”
“玄女派求到了神秘局的头上，但营救还是晚了，因为她的宁死不屈，在我们的人赶到之后，只看到了一具尸体。”
“万幸，她的神魂还在，局长用化神诀维持了她神魂的存在，虽然没了身躯，但好歹算是活着。”
“大概过了十年，月球基地开始了建造，但因为不能常驻人类，只能依靠人工智能来做具体的建造。”
“但那就需要一个极高智能的中枢大脑，当时九州的科技完全达不到要求。”
“就在这时，她提出建议，用她的神魂，融合进人造智能中枢，二者合一，才有了现在的嫦娥。”
“这是玄学和科技结合的最完美生态之一，别误会，这不是我说的，是研究院的一个疯子说的。”
老钱简单的概括解释了一下，但老天师和姜守真的神色依旧有些阴沉。
虽然二人相信老钱没有撒谎，但嫦娥的存在，在这两位老人家看来，是对生命的亵渎。
道门本就信奉天道贵生。
霍玲儿一脸的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几天跟自己合作的人工智能，居然有着属于玄修的一部分！
玄修的神魂本就远超普通人，更别说这位玄女派前三任的大师姐还是天生神魂强大。
霍玲儿看不出来，但在老天师和姜守真这般的绝强玄修看来，不是一般的醒目。
算力再怎么强大的人工智能，也掩盖不了独属于人类的辉光。
“她有自我意识，而且，整个月球基地都在她的操控之中，拥有最高级的权限。”
老钱继续开口说道：“她既然选择了为九州牺牲，那么九州就不会吝啬应有的诚意。”
甚至可以说，这一整个月球基地，就是嫦娥的所有物。
只要她一个念头，九州地面指挥所完全阻止不了嫦娥想在月球基地做的任何事。
这是投桃报李，绝对的牺牲换来了绝对的信任。
“姜祁。”
老钱看向了姜祁，沉声道：“这也是为什么，即便玄女派爆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以维稳为第一要务的神秘局却依旧没有介入，甚至在事后扶持玄女派走了另一条路的原因。”
“是九州，是神秘局欠她的。”
姜祁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姜守真和老天师一道对着嫦娥拱手。
“道友高义。”
三代前的前辈，算起来年纪应该跟姜守真差不多了，比老天师年轻一些，这一声道友不算错。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嫦娥微笑着点点头，看向了姜祁，对着他微微福身，道：“谢谢你，为玄女派拨乱反正。也很抱歉，我们错了很多年，有很多门人都知道这是错的，但包括我在内，没人有勇气去戳穿。”
玄女派的具体来历在玄女派高层里不是秘密，身为曾经的大师姐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但欺师灭祖的事，没人敢做，即便清楚的知道，门派是错的。
很现实。
“说正事吧。”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之后，老天师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看向了霍玲儿。
“是。”
霍玲儿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摆在了桌子上。
“这是月球基地发射的十八颗天眼卫星在近月轨道检测到的内容。”
霍玲儿指着桌子上的资料说。
“嗡。”
嫦娥很贴心的张开了笼罩中控室的投影，是月球的实时影像，以及十八颗天眼卫星。
“这十八颗天眼卫星可以二十四小时检测月面，但因为能源的限制，同时间段对月背的实时监测时间只有前者的三分之一，也就是八个小时。”
霍玲儿指着那依旧在微微震颤的月球模型说道：“根据全月球的实时监测信息汇总得出，这一场地震的波及范围，是一整个月球！”
“地震的原因是什么？”
老天师皱眉问道。
“暂时不能确定，但排除了小行星撞击，以及月球天然的地理活动。”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人为的，或者说自然之外的地震？”
姜守真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的，目前我们能够确定的是，这一场地震很古怪。”
霍玲儿抬手拨动了一下硕大的月球投影，将亘古漆黑的月背显示在众人的面前。
在月背的中心有一个清晰的红点，顺着这个红点，延伸出一条条猩红的线，互相交杂，就好像一个不规则的蜘蛛网。
“一般地震，是不会有这么明显清晰的震源的。”
霍玲儿沉声道：“而这一场地震，就是从这个原点开始，然后逐渐的散布到整个月球。”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是超自然的力量造成的，不然不会这么古怪。
“还有.”
霍玲儿放大了那个原点。
原点扩大，猩红消退，露出了卫星拍摄的地震原点的原貌。
是一个硕大的月球坑！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月背古楼（上）
“那是什么？”
老天师皱眉看过去，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动作。
只见那巨大的环形山已经被地震破坏的不成样子，处处布满了巨大的裂缝。
而在这个巨大环形山的中心，是一个同样巨大的坑洞，黑黝黝的，仿佛深不见底一样。
得益于天眼卫星那能够在近地轨道把地面人的头发丝都拍清楚的清晰度，多少能够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蓝色的”
老钱瞪着眼睛，没有放过一丝细节。
在那黑黝黝的空洞内，有一抹蓝色的光，很浅，很淡，却真实存在。
“还能够调高清晰度吗？”
谁都知道这一抹不同寻常的蓝光是唯一的线索，老钱抬头看向嫦娥问道。
“很抱歉，这是最高清晰度了，那个空洞内带着极其强大的灵气波动，甚至已经可以扭曲力场。”
嫦娥遗憾的摇摇头，道：“即便是现在这个图像，就已经是月背天眼仅能够使用三次的超功率摄影拍下的。”
“月背有几颗卫星？”
姜祁突然问道。
“有十颗。”
嫦娥回答。
“如果，我是说如果，三次超功率摄影都用完了会怎么样？”
姜祁想了想，再次开口说道。
到了这里，众人都猜到了姜祁的意图。
“会报废，十颗卫星就成了半个瞎子，能用的监测模块就只剩下电磁波。”
嫦娥歪了歪头，道：“这会是很大的损失，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我需要与地面指挥室商议。”
“尽快。”
老天师敲了敲桌子，说道：“现在需要的是情报，哪怕多一丝也好。”
波及整个月球的大地震，实在是太过离奇，更别说还有更加离奇的地震原点，以及那一看就知道不寻常的蓝光。
“好。”
嫦娥点点头，投影消失不见。
她的动作很快，仅仅三分钟之后，便重新构建投影。
“地面指挥室同意了，请稍等，我已经开始调动卫星。”
不得不说，顶级人工智能和玄修神魂融合而来的超级智脑，不管是执行力还是判断力都是拉满的。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的过去。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嫦娥睁开了眼睛，挥手。
“嗡。”
顿时，中控室内便出现了二十九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目标无一例外，都是那地震源点的环形山中心大洞。
这二十九张照片中，有十八张连那一抹蓝光都没有捕捉到，剩下的十一张里，有十张跟最开始的一张差不多，只有一点若隐若现的蓝光。
半报废了十颗天眼卫星，得来的情报都在最后一张图像上。
那是众人能够看到的最清晰的一抹蓝光。
就好像是流动的蓝宝石。
显的是那样的瑰丽和绝美。
“冰蓝色”
姜守真盯着那一抹瑰丽的蓝光，喃喃自语。
十颗天眼半报废，得来的只有对于那奇异蓝光具体颜色的确认，看起来很不值。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们看。”
老天师把所有带着蓝光的图像集中起来，各个角度不同，或清晰或模糊的图像组合在一起。
“这样看，好像是”
老天师皱眉，有些迟疑。
“是飞檐！”
姜守真突然说：“这是一角飞檐！”
“那蓝光，是建筑！”
“是一座楼，或者其他什么建筑的冰山一角！”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那组合起来的蓝光图像。
经过姜守真这么一说，只觉得越看越像！
这蓝光，很可能是隐藏在那个大洞里的一座古建筑！
在月球的古建筑！
其实这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毕竟月球上有很多先哲的布置，出现一座古建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别忘了，那里可是引起整个月球大地震的原点！
“环形山。”
姜祁突然说，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
“能不能调出祖天师环形山和汉武帝环形的大小对比图？”
姜祁却直接看向了嫦娥，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好的。”
嫦娥马上就挥手，调出两幅图像，分别是祖天师和汉武帝机缘所在的环形山。
“大小几乎一致。”
老天师一眼便做出了结论。
“就应该是这样。”
姜祁缓缓说道：“一位千古帝王，一位道门先圣，在各自领域的地位差距不算大，他们机缘所在的环形山自然也是这样。”
说罢，姜祁又说道：“把这两个环形山和地震源点的那个做一下对比。”
嫦娥依言动作。
很快，众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地震源点的环形山，比另外两座大出近乎十倍！
这一发现，让众人震惊不已。
如果说，月球上的所有先哲布置都在一座座环形山内，那么环形山的大小也能够侧面印证机缘主人的成就大小。
这一点姜祁发言权，因为荀彧机缘的环形山，比汉武帝和祖天师小了很多。
那么，这个地震原点所在的环形山，如果也是某位先哲留下的机缘的话
得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力压汉武帝与祖天师，甚至拉开十倍的差距！
那深坑中的建筑，显然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一定是人为！
可问题又回来了，是谁？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不是先哲留下的机缘，那么自然不用遵守环形山大小这个潜规则。
但这样的话，那古建筑又会是什么？
“去看看！”、
老天师拍板决定了下来，而后看向霍玲儿，道：“你去空天飞行器里，时刻与嫦娥保持联系，一旦有任何的不对劲，马上启动，回空间站！”
“这一趟登月之行，至少不能够全军覆没！”
“是！”
霍玲儿没有矫情，更没说什么假大空的废话，而是毫不犹豫的听命，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
“姜祁，你也去。”
老天师又看向了姜祁，说道：“有尊师在，我们不担心你的安危，但老道想拜托你一件事。”
“把我们获得的东西，带回去。”
说着，老天师从怀中掏出了龙虎金印，
姜守真和老钱对视一眼没说话，但他们都看得出来，这龙虎金印与之前不一样了。
“原谅老道不能够告诉你里面多了什么，但恳请你，将这个交给龙虎山的人。”
老天师言辞恳切的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趟真要是去了，根本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所以后路必须要留下。
“好。”
姜祁沉默了一会，还是接过了那龙虎金印。
“祁儿，过来。”
姜守真摆摆手，待姜祁靠近，用额头抵住了姜祁的额头。
一道道的信息传递给了姜祁。
正是经过祖天师精炼之后的三生诀。
“大爷爷无能，只有这点东西留给你，原谅大爷爷，这一趟我必须去。”
姜守真笑眯眯的摸着姜祁的头，道：“若是老夫不能够认祖归宗，便把老夫留在神秘局的徽章埋进衣冠冢。”
“相信你爷爷不会吝啬在祖坟给我留一个好位置。”
“是。”
姜祁点点头，依旧没有多说。
“可惜了，老子没什么好留的。”
老钱笑的依旧没心没肺，只是对着姜祁挥了挥手。
姜祁和霍玲儿一块转身离开，只听到了老天师对嫦娥说的话。
“想办法联系灵坤子那个老东西，怎么也得多一个垫背的。”
霍玲儿看了一眼旁边的姜祁，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了一声。
去探索波及整个月球的隐秘，危险性是显而易见的，说一句九死一生毫不为过。
姜祁也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眸子走进了空天飞行器。
伸手调整安全带的时候，露出了空荡荡的手腕。
第三百二十七章 月背古楼（中）
“我说，这就是你说的解闷？”
姜祁看着眼前残破的环形山，以及在环形山内的霍去病，不由得说道：“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怪姜祁瞪眼，实在是霍去病玩的有点离谱。
此时的霍去病，正坐在一个一看就知道很名贵的棺材上。
在霍去病的身后，有两个人。
一个是千娇百媚的红发美女，嘴角依稀能够看到尖利的犬齿。
还有一个，则是羊蹄人身羊角，背后有一条桃心尾巴的魅魔？
这两位，正在对着霍去病的手机一板一眼的学习钢管舞？
用来做钢管的，是两根一看就知道不属凡物的黄金长矛。
而在霍去病的手里，还上下抛动着一颗蓝白色的珠子，这珠子很灵动，就好像一只眼睛一样。
“太无聊了，刨了三个坟。”
霍去病打了个哈欠，掰着手指头数：“一个是该隐的二代血族日行者，一个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直系后代。”
“对了，只有这个珠子。”
霍去病献宝似的把手中的珠子丢给姜祁，道：“这是荷鲁斯之眼，也就是金字塔神话中的天空之神的力量源头之一。”
“这两根黄金长矛也是他的。”
说着，霍去病咂咂嘴，道：“可惜，不是本体，只有这一颗眼珠子是真的。”
“好家伙”
姜祁眨眨眼，只能说，还得是你啊。
“怎么样？看上哪个了？随便挑，剩下的归我。”
霍去病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血族日行者和纯血魅魔，很是大方的对姜祁一挥手。
那两位也不由得看向了姜祁，眼睛中带着期待与祈求。
虽然不知道姜祁是什么人，但不管是谁，总比现在的处境要好。
跳钢管舞倒不是什么大事，实在是眼前的男人太过霸道，稍微有点不顺心马上就是一个大比兜。
两位自认好歹都是绝世美女，可眼前的男人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一样。
“别，你自己留着吧。”
姜祁赶忙摆摆手，表示不敢挑。
“对于这场地震你怎么看？”
姜祁无视了那一血族一魅魔幽怨的神色，说起了正事。
其实要是让姜祁知道这两位心里的想法，也只会说正常。
毕竟这可是霍去病，这混蛋玩意别的可能没见过，但美女这东西，怎么说呢
举个例子，就算霍去病去强抢民女，也不会有人觉得做的不对，包括民女本人。
可以说，整个大汉都在宠着这位冠军侯。
因为他值得。
这种情况下，霍去病对美女的抵抗力，基本上是拉满的。
“一边看钢管舞一边看。”
霍去病打了个哈欠，翘着二郎腿，突然皱了皱眉毛，呵斥道：“你们能不能跳的端庄一点？小爷要的是清花魁，不是卖骚的。”
姜祁：“.”
说实话，你有点强人所难了嗷。
很显然，霍去病对月球地震一点也不感兴趣。
“算了，傩面的身份我暂时用一下，回头给你发消息。”
姜祁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另外，你注意下基地那边。”
“知道了。”
霍去病点点头，而后认真的说道：“说真的，你真不要？要是这两个不合你胃口，我再去找找。”
“希腊那边的神应该在这里也有布置。”
“或者北欧的也行。”
“实在不行，我找找夏娃在不在。”
姜祁：“.”
像霍去病这种时刻想着你的好兄弟虽然很义气，但真不需要
人家辛辛苦苦做的布置，在你这里怎么就成了KTV点公主？不满意还能换的？
“你慢慢玩，我走了。”
姜祁无奈的摇摇头，身影消失不见。
另一边。
震感已经接近消失，只是还有一点微微的震颤。
老钱开着月球车，上面是老天师和姜守真，以及赶来集合的蜀山掌门灵坤子。
此刻的蜀山掌门有点狼狈，就连束发的发簪都消失不见，花白的头发披散着，被吹成中分。
“您这是碰见了什么，怎么这么狼狈？”
姜守真好奇的问道。
“别提了。”
蜀山掌门叹息一声，道：“我们蜀山前辈的布置里没有灵丹妙药，也没有神兵利器，就是一个练剑炉。”
“人和剑都在炉中熬炼，以求心神合一，人剑合一。”
“而且炉中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在我的感知里，我足足被熔炼了两年半。”
“可出来一看，才过了几个小时。”
“不过，收获也颇多就是了。”
“看，这就是练剑炉。”
蜀山掌门说着，掏出一柄备用的飞剑，将一个精致的，大概篮球大小的青铜炉子绑在剑上，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便附上一道信息，驱使飞剑飞向基地的方向。
他也知道这一趟的危险性，当然要提前把得到的机缘放置好。
姜守真没有多问，这显然是蜀山的秘宝，不适合刨根问底。
月球车继续向前，很快便挺近了月背。
又行驶了大概八个小时，震感已经消失不见，而天眼探测中的大坑也近在眼前。
“到了，就是这里。”
老钱话音未落，三位九州绝强的玄修便在同一时间放出灵觉，但没有扩散，而是笼罩在周围，形成了一道球形的防护。
这是在避免被冤魂恶意之类的东西附身。
缩减到这种范围的灵觉，也有着更加敏锐的感知。
探索未知之地，将灵觉大咧咧的放出去是不妥的行为。
最佳的做法就是现在这样，三人合力构建一个灵觉罩子，不仅能够防护无形之物，安全性也大大增加。
“走吧。”
老天师一声令下，众人便跟着老天师一道，往那硕大无比的环形山走去。
到了近前，最前面的老天师却停下了脚步，其他人也看到了前面突然出现的人影。
那身影衣装模糊，只有脸上的深蓝傩面是那般的醒目。
“傩面前辈？”
老天师试探性的拱手行礼，而后拉家常一般的说道：“这个面具怎么没见您戴过？”
这不就是傩面前辈最常戴的那个面具吗？
老钱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默不作声的看着。
“不必试探。”
姜祁知道老天师在担心什么，想了想，抬手。
“嗡！”
璀璨的黑金光芒在瞬间冲天而起！
澎湃的气机压迫而来，给人一种在与整个世界为敌的恐怖体验！
面对这般骇人的压力，老天师的等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前辈莫怪，实在是这个地方太过古怪，我等”
老天师再次拱手行礼，下一刻却面色突变！
“轰！”
黑金气机骤然间演化为白炽雷霆，交缠着，化作一条苍龙，直扑而下！
“前辈！”
老天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呐喊，只不过在其中还夹着一丝怨毒。
雷霆落下，姜祁面前的几人灰飞烟灭，却没有精魂灵魄留下，而是化作了黑色的砂砾，在灰白的月尘上十分显眼。
“中招了？”
姜祁皱着眉头，刚刚接触，他就确定眼前的几人是假的。
不得不说，模拟的很到位，但姜祁却没有在大爷爷的身上感受到应有的血脉联系。
这是最大，也是唯一的漏洞。
可问题是，这是什么时候模拟出来的？
姜祁转身，踩在残破的环形山边缘，看向那中央位置。
大洞内，流淌着水般光芒的冰蓝飞檐赫然在目。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月背古楼（下）
“真的去哪了？”
姜祁看着那暴露出来的一角飞檐，眉头依旧皱着。
方才与自己接触的大爷爷他们几个是假的，那真的会不会已经进去了？
可是，不应该。
以大爷爷和老天师等人的沉稳，不可能猜不到傩面前辈八成也会对这地方感兴趣，怎么也会等一会。
就算不等，所有人都跟下饺子一样的进去，显然也不符合常理。
别的不说，老钱必然会被留在上面策应。
顺便
姜祁抬头看了眼天穹。
十颗天眼卫星，每一颗都搭载着八根钨棒，必要的时候，就是妥妥的天基武器。
而这玩意的发射权限，在老钱的手里。
早在建造月球基地的时候，神秘局就考虑到了现在。
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只能有一个解释，早在自己来之前，就发生了什么，老天师等人全都进去了！
等等
姜祁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既然自己遇到了假的老天师和大爷爷他们，那么，真的他们会不会遇见了假的“傩面”？
这应该是最可能的结果。
姜祁心里闪过猜测，看向那神秘的一角飞檐，迈步。
“嗡。”
他的身影一阵恍惚，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大坑的边缘位置。
而随着位置的变化，那原本只暴露出一角的飞檐，也展现了更多的东西。
这果然是一栋古建筑，这个飞檐，就是楼顶的一角。
姜祁又上前走了几步，低头往下看。
入目是一望无际的，澄澈的蓝光。
姜祁想了想，直接跳了进去。
往下坠了足足有百米，才算是到了底。
底部依旧是松软的月尘。
姜祁抬头看去，只见眼前是一栋足足有九层高的冰蓝古楼，雕梁画栋，飞檐悬铃，若是有风吹过，想必是惊心动魄的美。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眼前的这冰蓝古楼是倾斜的，就好像比萨斜塔一样。
也正是因此，在地面上看，只能看到一角飞檐。
姜祁看着眼前古楼，突然开口。
“出来吧。”
“沙沙.”
软底鞋踩踏着月尘，一道身影从冰蓝古楼的另一个方向转过来，微笑着看向姜祁。
这人身形高大，身穿猩红的大袍子，带着一顶喇嘛帽，手中还摩挲着一个骨瓷碗一样的物件。
“老僧杨琏真迦，见过善信。”
杨琏真迦？
姜祁皱了皱眉头，那不是元朝时期赫赫有名的邪僧吗？
眼前这人
姜祁的目光落在了杨琏真迦手上的骨瓷碗上，如果眼前人真的是那个邪僧的话，那么，他手里的那个“碗”
见姜祁不说话，杨琏真迦便好奇的问道：“老僧自认藏的还算不错，不知善信是怎么发现老僧的？”
“随便喊喊罢了。”
姜祁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我本来打算隔十分钟喊一声，没想到第一遍就有人出来。”
“竟是如此？”
杨琏真迦苦笑一声，道：“看来在这苍凉之地待久了，老僧的脑袋也不好使了很多。”
说着，他收起一直在手里摩挲的骨瓷碗，摘下喇嘛帽，露出带着白色发茬的脑袋。
然后，他竟然直接扣开了自己的天灵盖，把干枯腐败的苍白脑子从天灵盖里拿出来，擦干净上面的灰尘，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才满意的塞了回去，细细的扣上天灵盖，重新戴好喇嘛帽。
这让人san值狂掉的惊悚一幕，并没有吓到姜祁，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波旬有一门法，叫做他化自在天魔经。”
姜祁沙哑着声音说道：“这一门魔经，能够引动一切肮脏欲念，令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沦为欲望的奴隶。”
“同时，还是一门近乎无解的幻术。”
“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
在姜祁的丹田内，雷丹与药丹交替转动，澄澈的雷霆与浓郁的生机浸润着姜祁的丹田，进而反过来从肉身丹田加持泥丸神魂。
两门绝世的内丹真经同时运转，抱元守一，性命交融，不惧一切外邪。
这也是为什么姜祁方才能够一直保持冷静，就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的原因，
但凡方才姜祁生出诸如恶心，厌恶，亦或者惊骇，恐惧之类的念头，马上就会被第六天魔趁虚而入，彻底的堕入他化自在天魔经编织的欲望地狱。
“唉，善信这是何必？”
杨琏真迦叹息一声，眼睛干净澄澈，看向姜祁，诚恳道：“老僧哪里有善信说的这般不堪？真是误会老僧了。”
说着，杨琏真迦眨眨眼，一副委屈的样子。
那股明显无比的真诚，若是一般人看了，绝对会以为是自己误会了眼前这位大德高僧，不由得生出惭愧来。
“真的吗？”
姜祁也是这样，很是惭愧的抱拳行礼，道：“还真是在下误会了高僧，请高僧收下在下的歉意和一份薄礼。”
“嗡”
浓郁到仿佛翡翠一般的生机从姜祁的身上蒸腾而起，化作一颗明珠，被姜祁托在了手上，轻轻一推，便朝着杨琏真迦飞了过去。
如此浓郁的生机，显然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大礼。
可杨琏真迦却如见魔鬼，身影极速的后退。
“大师这是不愿意接受在下的歉意吗？”
姜祁疑惑的问道。
“嗡！！！”
雷光在下一刻绽放。
原本澄澈纯净的生机明珠，骤然间化开，变成了爆裂到极点的白炽雷霆！
“吼！！”
隐约中，似有虎啸！
雷霆化作斑斓白额猛虎，刚刚落地，便化作一道雷光，直奔杨琏真迦而去！
下一瞬，避无可避的杨琏真迦被雷霆糊了个满头满脸。
待到雷霆散去，原地哪里还有杨琏真迦的影子？只有一滩无意义的灰烬。
“嗤”
利刃入肉的沉闷声音响起，来自姜祁的身后。
杨琏真迦手持一柄骨刀，毫不留情的捅进了姜祁的后心大穴。
“善信实在是卑鄙，便让老僧超度了去吧。”
杨琏真迦悲天悯人一般的说着，手上去一点也不耽误，搅动着一看就知道是邪物的骨刀。
“滋啦！！”
姜祁整个人都崩溃了，变成了纯碎的雷霆！
神霄灭邪天雷肆无忌惮的奔流倾斜，浇在杨琏真迦的身上！
“分身？我比你熟。”
真正的姜祁站在洞口上，漠然的注视着百米之下的战况。
从始至终，下去的都是幻身罢了。
杨琏真迦已经被雷霆融化成了一个骨头架子，但依旧没有死。
下颚一张一合的磕碰在一块，竟然发出了声音。
“善信何必为难老僧一个守门人？”
“既然知道自己是守门的，就不要给自己加戏。”
姜祁身影一动，一个大脚踢过去，把杨琏真迦的骨架子踹的四散。
而后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走向了眼前的冰蓝古楼。
杨琏真迦不会死，因为他的命源已经跟面前的古楼融合。
只要不破解这栋古楼的秘密，杨琏真迦就会一直存在，也算是另类的永生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姜祁在乎的。
眼前的古楼，才是最古怪的东西。
姜祁直接推开了第一层的门户。
“吱呀”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姜祁踏进了古楼之中。
背后，杨琏真迦的一只胳膊托起脑袋，空洞的眼眶看着姜祁消失在古楼内的背影。
“拦不住啊.”
古楼内。
姜祁神色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第三百二十九章 锁骨菩萨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老钱端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神色虔诚无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迷醉，似乎在大多数人看来枯燥无比的佛经，在这里却是难得一见的琼浆。
“是时佛在舍卫国”
老钱念经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因为姜祁的到来而变更分毫，依旧在自顾自的念诵着。
姜祁一看就知道，这是进入了无我无他的境界，也就是所谓的顿悟，是无论道佛修者都梦寐以求的心灵境界。
在这个古楼的第一层，没有什么奇怪的布置，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只是在深处有一道螺旋向上的阶梯。
值得一提的是，不仅仅是外面，就连古楼的里面，都是澄澈的蓝色水晶。
这一整个古楼，都是用这种材料做的。
而在古楼的这个第一层，除了老钱之外，唯一能够称得上古怪的东西，就只有老钱面前的那个存在了。
那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盘坐在高高的莲台上，身上仅仅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金纱，倒是头上，戴着许多珠翠饰品。
这女子穿着可谓是放荡不堪，但偏偏给人以圣洁不可侵犯的感觉。
同样的，她也是双手合十，默默的念诵着经文，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这位女子的诵经声，与老钱的诵经声是重合的，就连换气都是完全一致。
看着眼前这奇怪的一幕，姜祁又看向了老钱，目光重点在老钱的丹田位置着重看了一下。
姜祁面具下的神色变的有点诡异。
“这算是机缘还是劫难？”
姜祁一时间心里充满了古怪。
这女子他认识，或者说知道这女子的传说。
这是一位菩萨，别误会，不是类似观世音菩萨那种高到天上的大佬，也不是之前白骨观音那种邪物。
而是一种单纯的描述。
全名叫做锁骨菩萨，又称锁骨观音。
但不管是哪一个称呼，重点都在前面的锁骨二字上。
这里的锁骨说的不是脖子下面的那个。
这里说的锁骨的骨，是一种意像。
也就是人的欲念与肉身。
传说中，锁骨菩萨会与少年一道诵经，让其体验到无与伦比的极乐欲望，但万事万物都有代价。
体验过这般的超脱极乐之后，心里便再没有了欲念，可以强制做到“空”的境界。
可以说是把欲望的阈值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导致往后的种种诱惑都没了刺激。
也可以说是，一次就把以后的欲念消耗一空。
不管怎么说，经历了与锁骨菩萨的“修行”之后，神思与肉身的欲念都会放空，再也没有一丝欲念存留，可以毫无桎梏的追求更高境界。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是妥妥的机缘。
但还是那句话，万事万物都有代价，清除一切欲念，是可以专心致志的修行，但相对的，你也就再也没了体会欲念的机会和能力。
说白了，就是会变成精神和肉身的双重天阉。
只能说有得必有失。
只不过
姜祁看了一眼表情越发迷醉的老钱，怎么看怎么也不觉得老钱能够跟“少年”这两个字沾上边。
还是说锁骨菩萨在这里被关了太久，饥渴了？
可也不对，锁骨咅萨不是人，而是一种意像，一种佛经中的概念。
它本身是没有正邪这一说的。
不同的人看锁骨菩萨，正邪也不尽相同。
在苦苦求道而不得的人眼里，锁骨菩萨就是梦寐以求的存在。
不过要是在老钱这种人眼里，姜祁多的不敢说，八成老钱会觉得这是一个妥妥的邪物。
但还有两成，是姜祁不敢打包票的。
万一老钱只是表面上贪财阴损小心眼，实际上心里一心求道，而锁骨菩萨的出现正合老钱的追求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就先看着？
姜祁挠了挠下巴，毕竟自己总不能替老钱做决定吧？
“舍利子”
这时，锁骨咅萨突然打乱了原本一致的诵经声音，缓缓的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非人的意像存在，锁骨菩萨有一种“完美”的美。
即便是顶着人的皮囊，也给人一种非人的完美感觉。
就好像是cg里的女神，精致到现实中完全找不到相似的真人。
锁骨菩萨并没有去看姜祁，干净的眸子里，只有老钱一个人的影子。
它缓缓的迈步走下莲台，根本不在乎春光乍泄。
莲步轻移，来到了老钱的身后。
而老钱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依旧诵经不停。
“阿弥陀佛。”
锁骨咅萨倚靠在老钱的身后，吐气如兰，附在老钱的耳朵边上轻轻的念诵着佛号。
“阿弥陀佛。”
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老钱终于有了回应，微笑着附和。
那笑容里带着无比的满足，以及一丝丝隐藏极深的渴望。
锁骨菩萨也微笑着，双手抬起，抱住了老钱的头，就好像是要和老钱融为一体一样。
姜祁知道，这是真正的极乐欲望要开始了。
之前的诵经，只是极乐之前的铺垫罢了。
如果要阻拦，就只能是现在，再晚，老钱就真的会变成天阉。
“嗡。”
姜祁抬起了手，指尖氤氲着碧绿的生机，而后姜祁默默的运转药丹经，原本碧绿的生机变的更加的灵动。
一股薄荷一般的香味扩散开。
这是药丹经生机的一种用法，可以模拟出任何一种药材的特性。
现在姜祁搞出来的，就是一种以薄荷为主药的醒脑丹，主要作用不是别的，就是提神醒脑。
姜祁把这灵动的生机丹丸放在了老钱的面前。
“咳咳.”
可以说，立竿见影。
下一刻，老钱就咳嗽了两声，睁开了迷茫的眼睛。
锁骨菩萨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从身后抱着老钱，脸上充满了爱意和青睐。
在此刻的锁骨菩萨眼里，老钱就是它的爱人。
所以，它完全没有阻止老钱清醒过来，因为它知道，自己的爱人一定会回到它的世界。
“前辈？”
老钱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身前的傩面前辈，而后才发现，自己背后好像有个人。
缓缓的扭头，便看到了美轮美奂的锁骨咅萨。
“这是啥情况？”
饶是老钱，一时间也懵住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那种“完美”的意像，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有的。
“锁骨菩萨，知道吗？”
老钱正迷茫着，耳边响起了傩面前辈沙哑的声音。
“啥？”
老钱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的开始搜索自己脑海里有没有锁骨菩萨这个关键词。
片刻后，老钱先是迷茫，而后瞪大了眼睛，里面的情绪从惊讶飞快的变成了惊恐。
显然，身为冀州神秘局的头子，老钱是知道锁骨菩萨的传说的。
“前辈！！！”
老钱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声音，嗓子都喊劈了。
“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第三百三十章 我不要做太监！
“我不想变成太监啊啊啊！！”
“前辈救我！！救我！救我，救我.”
老钱杀猪一般的嚎叫着，但声音却越来越低，神色也从惊恐变的平静，而后慢慢的转变成了满足中夹杂着渴望。
“阿弥陀佛。”
锁骨菩萨依旧在老钱的身后拥抱着他，嘴角是美轮美奂到极致的笑容。
看向老钱的神色中，带着化不开的爱意。
但姜祁知道这是假的。
锁骨菩萨身为意像的存在，不可能有人类的情绪，只不过是现在的老钱在它眼里是爱人罢了。
等再过一会，老钱体验过那极乐的欲望之后，在锁骨菩萨的眼里，老钱就会从爱人变成甘蔗渣。
不过，现在看起来，老钱果然不是什么一心向道的人设，刚才那杀猪一般的动静足以表明，老钱是被迫的。
既然如此，那姜祁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钱变成无欲无求的天阉了。
不说之前的交情，一会还得靠老钱说一下其余三位的下落，以及为什么会都进来古楼这件事。
一念至此，姜祁抬起手掌，掌心出现蚀刻着繁花纹，以及深深血槽的短刀。
“刷！”
锋利无比的刀锋径直斩在锁骨菩萨的脖颈上！
顿时，锁骨菩萨的头颅跌落下来，但没有流出哪怕一滴血，而且那个头颅的脸上，依旧是那完美而微笑。
老钱也并没有因此而清醒过来，依旧往极乐欲望之靠近着。
锁骨菩萨是意像存在，没有实体，更没有痛觉，现在的形象，不过是人们眼中的形象而已。
它可以是虫子，可以是猫，可以是狗，也可以是花花草草。
斩杀锁骨菩萨的外在，没有任何的作用。
姜祁也知道这一点，而他之所以在知道的前提下依旧做这种无用功，是因为他需要锁骨菩萨的头颅。
“仙道茫茫，人道渺渺，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
姜祁捡起锁骨菩萨的头颅，轻声念诵着仙道经。
锁骨菩萨的极乐欲望一旦展开，就没有终止的可能，但还有另一个办法。
那就是，给锁骨菩萨找一个更值得的目标。
这也是姜祁把锁骨菩萨的脑袋斩下来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稍微转移一下锁骨菩萨的注意力，但想要这样就单纯的终止，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随着仙道经的念诵，那就算只有一个头颅，也依旧含情脉脉的盯着老钱的锁骨菩萨，终于是有了别的动静。
它的眼睛落在了姜祁的身上，那“完美”的眸子与姜祁对视，化不开的爱意在其中流淌。
下一瞬，锁骨菩萨的无头身躯慢慢的转了过来，放开了老钱，缓缓的站起，将脖子与头颅接在一块。
在一瞬间，便又重新成为了一个整体。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锁骨菩萨重新念诵起了佛经，温润的声音好似一汪清泉，浸润着姜祁的心底。
姜祁却毫无所觉，只是依旧念诵仙道经：“北都泉曲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祅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嗡！”
姜祁感觉到了一股吸力，不是来自于肉身，而是来自于精神，就好像有一双温润的手，在拉着自己走向一个完美的新世界。
但是在下一刻，璀璨的雷霆在精神世界炸开，暴躁的摧毁着所谓的“完美”。
等到雷霆终结，姜祁也睁开了眼睛。
面前已经没有了锁骨菩萨的身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莲花台在不远处矗立着。
解决了。
姜祁微微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
锁骨菩萨本身是没有正邪善恶之分的，它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意像给它的本能。
即：寻找值得“度化”的人。
无欲无求，自然遁入空门，这就是锁骨咅萨的本质。
而相比老钱，姜祁自然是更值得度化的那个人。
于是，在最后的关头，锁骨菩萨的目标改变了，从老钱变成了姜祁。
这就好像云顶之弈d卡，你想要一只天使给剪刀妹凑羁绊，反手却刷出来三只剑魔。
d卡的钱都花了，那肯定是拿更好的。
放在这里也是一样。
锁骨菩萨已经打开了前往极乐欲望的大门，自然是要拉一个更有价值的人进去。
老钱是别无选择的那个备胎。
而姜祁则是男神一般的存在。
可锁骨观音显然是忘了一点，那就是姜祁到底能不能被度化。
事实摆在了眼前，锁骨菩萨失败了，这是姜祁早就料定的。
归根结底，锁骨菩萨是佛门的一个意像，而姜祁身上，带着两门真人道藏。
这就等于，锁骨菩萨不是在度化姜祁自己，而是要连带着孙思邈和白玉蟾两位真人的道藏精神也要一块度化。
而想要做到这种事的难度，不亚于让诸葛亮和张道陵等人不再做谜语人。
别说是锁骨菩萨了，就算是六祖慧能站在这里，能不能做到都是两说。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
锁骨菩萨崩溃了，嗯，物理意义上的。
“呼”
此时，老钱大梦初醒一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脸的劫后余生。
缓了缓之后，老钱站了起来，对着面前的傩面前辈抱拳行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老钱我差不点就成了太监啊！”
“已无事。”
姜祁端着傩面前辈的人设，沙哑着嗓子说道。
“真是太吓人了。”
老钱依旧是心有余悸，说道：“不过也算是有惊无险，我就知道，前辈您说让我自己在一楼待着，就一定不会让我有事。”
“话说，前辈您这是已经办完事了吗？”
老钱的两句话，让姜祁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刚刚才进来这里。”
老钱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爬满了惊恐。
“您说，您刚刚才来这个古楼？”
“那之前带我们进来的又是谁？”
老钱只感觉一股冷气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
傩面前辈不可能撒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要么眼前这个是假的，要么就是之前带他们进来的是假的！
“详细说。”
傩面前辈沙哑的声音把老钱从惊骇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老钱看着眼前的傩面前辈，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万一，眼前的傩面前辈才是假的，万一，自己现在已经在某个幻觉之中，万一，锁骨菩萨也好，其他的也好，都是一场戏，针对自己的戏
而自己一直都没有醒来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
老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已经走火入魔！
姜祁一眼便看出老钱的不对劲，抬手。
“啪！”
第三百三十一章 疑窦丛生
俗话说得好，在一众漫画电影中，都有一种情节。
当某位角色被迫黑化，总会有正义感十足的大佬出来力挽狂澜放嘴遁，但最后少不了的，就是一发友情破颜拳，或者也可以称之为人格修正拳。
而老钱现在的情况，不算是黑化，但也跟黑化差不了多少了。
先是险些被锁骨菩萨拉进极乐欲望的世界，精神早就崩成了一根将断未断的钢筋。
而就在这时，傩面前辈横空出世，救他脱离苦海，在精神极度放松的时候，又接触到了“真假傩面”的戏码。
一边怀疑着眼前这位傩面前辈的真假，一边担心跟着另一位傩面前辈离开的战友们，毕竟如果自己面前的傩面前辈是真的，那么之前都接触的那个，毫无疑问是假的。
于是老钱一边在人类本能的恐惧和孤独之下，希望自己眼前的傩面前辈是真的，一边又出于责任与牺牲，希望自己是在幻境之中。
无比的纠结，再加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断掉。
于是走火入魔便顺理成章。
这也算是一种逃避。
这种时候，就需要有战友来给老钱一发附带人格修正效果的友情破颜拳，括弧，辅以嘴遁食用最佳。
不过，姜祁显然不会玩嘴遁，更何况，走火入魔这种状态，你就算把死火海三位嘴遁大成的主角都喊来也没用。
但姜祁也不是没有办法，人格修正拳不会，但来自前辈的慈爱大比兜还是可以搞一手的。
“啪！”
一个蕴含着全真道藏精神意志的大比兜甩在了老钱的脸上。
走火入魔，一方面是行岔了气，但归根结底是精神意志崩塌。
而全真讲究的就是性命双修，玩的就是肉身和精神的齐头并进。
也是老钱硬生生被抽了回来。
“噗！”
清醒之后的老钱不由自主的喷出一口逆血，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来，但精气神清澈了很多。
“多谢前辈为晚辈拨乱反正。”
老钱缓了一口气，再次拱手下拜。
这下，他就不会怀疑眼前这位傩面前辈的真假了，那般菁纯澄澈的意志，是独一无二的标签，根本就没有仿造的可能。
但这样一来，也就证明，自己等人刚刚进来时碰见的傩面前辈是假的！
一时间，老钱的担忧写满了整张脸。
“详细说。”
傩面前辈沙哑的声音惊醒了老钱。
“是！”
老钱回过神来，赶忙平复心境，不管怎么说，现在真正的傩面前辈来了，就证明一切都还来得及。
“刚开始，我们过来的时候，本来就已经考虑到了您也会对这里感兴趣的可能。”
“于是，老天师决定让我留守在上面，一方面是为了等等看您会不会过来，一方面也是为了策应。由他们三位下去探查，并约定不管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贸然进入古楼之中。”
老钱缓和了气息，一点点的捋着，也组织着语言。
“但我们刚刚做好计划，在来到了这里之后，就看到您站在洞口的旁边。”
老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刚开始的反应，是下意识的觉得在安心，毕竟您天人一般的能为给我们的印象太深了。”
“但老天师出于谨慎还是试探了一下。”
“但那个假的傩面前辈却直接点破了老天师的意图，而后用出了.”
老钱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傩面前辈，继续说道：“只有您和姜祁用过的那股湛蓝真炁，威压之重，感受之深，让我们没有再怀疑假货的身份。”
用出了青鸾真气？
姜祁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如果假货真的复制了自己的一切，那么展示的应该是印象更加深刻的风水指玄法才是。
为什么会是青鸾真气？
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假货模仿的，是霍去病版本的傩面，也只有霍去病版本傩面，用过那种程度的青鸾真气，至于姜祁本身，青鸾真气的强度也就是武道宗师。
同时，也只有霍去病版本的傩面人在月球上用过青鸾真气。
那么，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假货与这一栋古楼绝对脱不了干系，这是前提。
而假货或者说构造假货傩面的存在，能够窥探月球上发生的事。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假货傩面用来证明身份的是青鸾真气。
同时也能够解释，为什么要用傩面人这个身份来取得老天师等人的信任。
“在相信了那个假货的身份之后，假货提出，要带着我们一块探索古楼。”
这时，老钱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们当时没有怀疑，反而是很放心的跟着假货进来。”
“没有碰见什么人？”
姜祁打断了老钱的叙述，插话问道。
“没有。”
老钱很果断的摇摇头，道：“假货直接领着我们进了古楼的一层，说来惭愧，晚辈还拍了不少的马屁。”
“进了一楼，也就是这里之后，当时这里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
“那假货说，让我留在这里，因为我实力最弱，再往上，他不能分心保护我，又保证说，一层没有任何危险，正好可以让我做接应。”
“您知道的，晚辈一向都有自知之明，再加上这个计划与晚辈等人之前商讨的不谋而合。”
“于是晚辈便留了下来，假货带着其余三位前往了二层。”
“然后，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锁骨菩萨就出现了，没有任何的征兆，晚辈也没有感应。”
“剩下的事，您应该清楚。”
老钱说到这里满是惭愧，堂堂的冀州神秘局局长，差点就阴沟里翻船，成了一个天阉。
听完老钱的讲述，姜祁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事情看起来很简单，就是一个假货引诱老天师等人进了这个古楼，然后准备分而化之。
但疑窦也有很多。
首先就是，这一系列的东西表明，这个古楼是有意识的，或者是被什么东西操纵着。
所以才有了假货傩面。
可问题就在这里，既然能够模拟出跟霍去病很相似的青鸾真气，先不说强度有几层，但能够让老天师等人看不出问题，那就证明可以轻而易举的灭掉老天师等人。
就算只是一个花架子，还有一个杨琏真迦在外面，同样能够压制老天师等人。
可为什么没有一劳永逸，而是不厌其烦的搞一出无间道，而且老钱等人压根就没有碰见杨琏真迦？
古楼，或者说古楼背后的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姜祁抬眼看向了通往二楼的螺旋楼梯。
既然不知道有什么鬼，那就先打了再说。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我的赌注很大
“走吧。”
姜祁招呼了一声老钱，而后便抬脚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是，前辈！”
老钱赶忙跟在了傩面前辈的身后，神色放松了很多，但还是带着清晰可见的担忧。
他是安全了，但其他三位可不一定，万一出点啥事可怎么办？
虽说进来之前就做好了牺牲在这里的准备，但能留下命，为什么要去找死？
老钱心里很是复杂的跟着傩面前辈的脚步登上了楼梯。
这一整栋古楼都是用莫名的冰蓝材料做的，包括楼梯在内。
这材料不像是翡翠玉石，更不是冰块，老钱刚进来的时候就尝试着怼一下，刀差点卷刃。
姜祁也在观察着古楼，从外面看，这古楼足足有百米高，已经是一个很高的高度。
但进来之后，姜祁才发现，百米只是从外面看。
单单是这通往二楼的楼梯，就不止有百米高。
要么是这古楼只有两层，要么就是用了芥子纳须弥的手段。
姜祁更倾向于后者。
足足在前往二楼的螺旋楼梯上爬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看到了一个平台，以及一个出入口。
老钱紧紧的闭着嘴，跟在傩面前辈的身后，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自知之明这玩意，老钱一点也不缺，更不会傻缺的给自己加戏，乖乖的做一个挂件。
姜祁毫不停留，直接走到了平台上。
二楼的门就在眼前，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冰蓝色，半透明的门户，却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就在老钱还在戒备的时候，却发现傩面前辈抬起了脚。
“轰！”
一整扇硕大的冰蓝门户被踹开，在安静无比的古楼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么直接的吗？
老钱瞪大了眼睛。
姜祁收回脚，心里默默的点点头。
霍去病式的叫门可能不是很礼貌，但真的很省事。
老钱没有去看二楼有什么，直勾勾的盯着傩面前辈的鞋跟，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碰什么禁忌。
“欢迎两位新客人！”
千娇百媚的声音在老钱的耳边响起，老钱却打了一个寒颤，实在是锁骨菩萨留下来的阴影太大了。
姜祁看向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人。
一位黑发黑裙黑眼珠，笑起来堪称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绝世美女。
正笑吟吟的看着姜祁，站在姜祁的前侧方，侧身，优雅的抬手。
“客人请进，今天真热闹，加上两位，有足足三位客人呢。”
黑裙美人巧笑嫣然的说道。
姜祁没有理她，而是看向了二楼的里面。
赌场。
一个硕大的赌场，无数的，各式各样的桌子矗立在二楼，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赌具，想到的想不到的，见过的没见过的，这里都有。
但这样一个宽敞的赌场，却只有一位客人。
蜀山掌门。
仅仅穿着一件里衣的他，正坐在一个赌骰子的桌子前，坐立难安。
在桌子上，除了两个骰盅之外，还有一些东西。
三柄散发着灵光的飞剑，一件法衣，还有一些零碎的钞票和发簪之类的物件。
很显然，都是蜀山掌门的。
新一轮的赌局正在进行，蜀山掌门的对面，是一位丰腴的美妇人，身穿大红的紧身裙，身姿妖娆，仿佛熟透的水蜜桃。
在她和蜀山掌门的手里，都有一个骰盅。
“噼里啪啦.”
二人一番摇动之后，红衣少妇抬起小手，媚笑道：“这一把赌大，请客人先开。”
蜀山掌门皱着眉头，缓缓的掀开了骰盅，里面是三颗骰子，都是最大的六点。
稳赢了！
老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这很显然是最大的点，就算对面也是一样的十八点，最多也就是平局。
谁知，蜀山掌门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对面的红衣少妇也掀开了自己的骰子盅。
“哗啦啦”
十几颗骰子从里面滚动出来，点数各不相同，但无论怎么看，都远远超过十八点。
“客人，您输了哦。”
红衣少妇笑眯眯的把蜀山掌门面前的法衣拽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向对面的客人，歪了歪头。
“看来客人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做筹码了，那么接下来，修为和生命，您要选一个押上来。”
老钱瞪大了眼睛。
这不公平！
老钱很想喊出来，但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背影，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
“两位客人，请问要玩什么呢？”
这时，姜祁旁边的黑衣少女微笑着开口询问。
“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玩那个。”
姜祁指向了唯一有人的骰子摊。
“客人.”
黑衣少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些，道：“有别的客人在.”
“就玩那个。”
姜祁打断了她的话，刚才姜祁就发现了，这里虽说有无数的赌具，但每种只有一个桌子。
也就是说，姜祁选择的骰子，只有蜀山掌门那一桌。
“这不合规.”
“唰。”
黑衣少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一把蚀刻繁杂花纹的瑰丽短刀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换筹码。”
姜祁说。
“您稍等，我马上为您准备！”
黑衣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短刀，眼中带着浓郁无比的贪婪。
这般的宝贝，还有上面的气机，实在是
黑衣少女直接把二人引到了骰子摊位前。
“两位客人这是？”
红衣少妇愣了一下。
姜祁却直接上前，一把揪住蜀山掌门的脖领子，把他拽到了老钱的旁边。
“前辈？！您终于”
蜀山掌门如梦初醒，刚刚开口，就被老钱打断，开始趴在蜀山掌门的耳朵边上给他说现在的情况。
与此同时，赌桌前。
红衣少妇与黑衣少女对视一眼，而后看向姜祁，笑道：“客人您的举动不合规矩，本来在上一位客人输到没东西可输之前，是不允许下桌的，但”
说着，她看了一眼姜祁摆在桌子上的短刀，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
“有钱的大爷无论在哪里都有特权，赌场更不例外。”
红衣少妇将一个骰子盅摆在了姜祁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这一桌的规矩很简单，摇骰子比大，您押上东西，根据价值会变成数量不等的骰子，而且都会是六点。”
“当然，庄家也是这样的，不过为了照顾客人，我们的骰子点数不固定。”
听起来很合理，甚至完全是照顾客人，但看过刚才的场景之后，就知道这里完全没有规矩。
只要坐下来，输完之前别想走，更不可能赢。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庄家的骰盅里有多少的骰子。
“我押上的东西，你们会提供价值对等的赌资，对吧？”
姜祁终于是抬起了眼睛，其中带着一丝戏谑。
“庄家押上的东西，一定会比您的宝物价值更高。”
红衣少妇如此回答。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庄家押上的价值一定会更高，那就意味着庄家的骰子一定比客人多，也意味着稳赢。
她并没有错过客人眼中的戏谑，但那又怎么样呢？上桌之前信心满满，然后输到骨头都不剩的客人，不要太多。
“那就好。”
姜祁满意的点点头，把手中短刀往前推了推，道“我押它。”
“当然可以！”
红衣少妇答应的无比痛快，这一件宝物虽然价值极高，但庄家也不是拿不出稳赢的价值来押上去。
只要第一把稳赢，此消彼长，那后面就是滚雪球，区别只是滚多快，滚多大而已。
“别急。”
就在红衣少妇准备拿起骰盅的时候，眼前的客人又开口了。
而后，只见客人从袖口里摸出来一件十八子。
“还有这个。”
姜祁把十八子摆上赌桌，又慢条斯理的摸出龟甲，缓缓的推了上去。
红衣少妇的神色僵硬了下来。
但还没完。
姜祁又摸出来一枚盘龙佩，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哒。”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却让红衣少妇如遭雷击，不由自主的后退，脸色变的惨白。
姜祁才不管这个，他抬起头，缓缓的握住属于自己的骰盅。
“我的赌注都在这里了。”
“开始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财是下山虎
“开始吧？”
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硕大赌场回荡着，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更没有先前红衣少妇那贪婪中带着得意与有恃无恐的声音。
有的，只是两张苍白的俏脸。
“哗啦啦，哗啦啦”
姜祁见没人说话，便自顾自的摇动骰盅，沉闷的哗啦啦声响如同敲击在二女的心头。
“啪。”
红衣少妇顾不得规矩，双手握住了姜祁拿着骰盅的手，苍白的脸上勉强带上一抹讨好的笑容。
“客人，这一把我们不接，为了弥补您的损失，刚刚那位客人押上的所有东西，都会还给他，请您谅解！”
红衣少妇笑的谄媚，大眼睛里带着湿漉漉的哀求，祈望着姜祁能够手下留情。
然而，在红衣少妇绝望的神色中，那戴着深蓝傩面的客人只是看着她。
黑漆漆的眼洞中，是一抹戏谑的光。
那握着骰盅的手，缓缓的抬起。
在二女绝望的神色中，客人的骰盅抬了起来。
“哗啦啦啦啦啦！！！！”
无数的骰子从骰盅里冒了出来，就好像一条瀑布一般，源源不断，连绵不绝。
骰子从骰盅里涌出来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
直到入目满地都是骰子！
每一个，都是猩红的六点！
已经不用去数一共有多少点了，因为谁都知道，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该你了。”
姜祁抬起眸子，看向眼前抖如筛糠的红衣少妇。
“规矩是你们定的，我遵守了你们的规矩，别让我失望。”
沙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那深蓝的傩面内，从那黑漆漆的眼洞中，透出两道猩红的光。
“客客人！我我们”
红衣少妇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眼前那属于庄家的，没有打开的骰盅。
在那猩红眸子的压迫下，她缓缓的，颤巍巍的把手伸向那倒扣的骰盅。
而后缓缓的掀开。
“哗啦啦”
上千枚骰子从庄家的骰盅里冒了出来，很快就铺满了大半个台面。
但是，差距显而易见。
这是早就被所有人预料到的一幕。
“呵”
一片沉默中，沙哑的冷笑是那般的清晰。
红衣少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脸色苍白的不像是活人。
根据规矩，赢家通吃。
而以往赢家往往是庄家，因为庄家的筹码是碾压客人的。
但现在，攻守异形了。
“你们，坏了规矩。”
姜祁呵呵笑着，说道：“没有拿出比我更多的筹码，甚至连一成都没有。”
“怎么办？”
短短的三个字，让红衣少妇如遭雷击。
“我我.”
红衣少妇依旧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方才掀开骰盅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
姜祁慢条斯理的拿起桌子上属于蜀山掌门的物件，头也不回的扔了过去。
“多谢前辈！”
蜀山掌门松了一口气，将这些蜀山宝物收了起来。
不是他嗜赌，也不是上头，而是这赌场是强制性的，进来就要赌，不然，只能够生生的耗死在这里。
想要出去？
不可能。
所以，蜀山掌门只能够选择搏一把。
最后的结果证明，散户永远不要想从庄家的手里占便宜，除非你有碾压整个赌场的资本。
蜀山掌门没有，但姜祁有。
短刀，十八子，龟甲，盘龙佩。
一件比一件珍贵，一件比一件神秘，一件比一件强横。
四件宝物押上去，远远的超出了赌场的资本。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把我赢的筹码给我。”
姜祁对着红衣少妇摊开手掌。
其实这个赌场大致上就是一个霸王条款，一切都在向着庄家，也就是甲方。
但合同再怎么离谱，只要签了就要遵守。
只不过原本这些霸王条款是用来让客人不逃单的，现在成了庄家脖子上的断头台。
“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一阵大笑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一个身材富态，穿着一身员外服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
一边走，一边对着客人抱拳行礼。
“鄙人是这间下山虎赌场的老板。”
员外笑呵呵的拱手行礼，道：“诸位有礼，有礼。”
“筹码。”
姜祁抬眼睛都欠奉，只是沙哑着声音说道。
员外的笑容僵硬了许多，但还是笑呵呵的道：“鄙人贱名沈万三，不知这位客人如何称呼？”
“铮。”
回应沈万三的，是一柄蚀刻繁杂花纹的短刀。
沈万三不见那傩面客人如何动作，短刀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机，在那短刀上流淌着。
那是，让沈万三打心眼里胆寒的气机。
“我不介意代行明太祖杀伐之权。”
姜祁眸子里带着红光，手中短刀绽放金光，天子龙气所化的幼龙在刀锋之上游荡。
那不是属于朱慈烺的气机，而是来自朱元璋的气机！
“客人不要太激动。”
沈万三笑的已经很勉强了，急声道：“开赌场，便不怕客人赢钱！”
“您赢了，自然有应得的筹码！”
“琉璃！牡丹！”
沈万三大喊一声。
黑衣少女和红衣少妇闻言，默默的来到了姜祁的身后。
沈万三指着那两位绝世美女，笑道：“这间赌场，包括这两个荷官，都是您的了！”
“从现在开始，您就是这间赌场的老板！”
话音落下，仿佛是触动了什么，姜祁只感觉有一种奇异的力量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股力量的来源，就是这栋神秘的古楼。
姜祁抬起手，只见一道冰蓝的气机出现在了自己的掌心，缓缓的凝聚为一道令牌。
冰蓝色的令牌上，有一个大大的“财”字。
姜祁感应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通过这块令牌，来操控这个赌场的一切，包括制定各种规则。
“客人，您的筹码兑换完了。”
沈万三笑呵呵的说，但任谁都看的到他眼中的心疼和不安。
自己本就是一个孤魂野鬼，谁知道没了赌场的所有权会变成什么？
“很好。”
姜祁点点头，收起了短刀，干脆利落的转身朝着赌场的出口走去。
身后，老钱和蜀山掌门赶忙跟上。
而琉璃和牡丹对视了一眼，也咬咬牙跟了上去。
沈万三松了一口气，心神放松了一些。
然而下一刻。
姜祁在走到入口时，握住了令牌。
“自毁。”
第三百三十四章 穿肠毒酒馆
“嗡”
沈万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许多。
但也只能目送那戴着神秘傩面的客人离去。
漆黑的火焰开始燃烧，在每一个骰子上，每一张桌子上，在每一处属于“赌场”的东西上燃烧着。
沈万三突然抬起了胳膊。
胳膊上不知何时也燃烧起了漆黑的火焰。
“为什么？！”
沈万三不理解的大喊，他已经不是赌场的老板，更不是属于赌场的东西，为什么会被燃烧？！
“不！这不可能！”
漆黑的火焰在沈万三的绝望呐喊中覆盖他的全身。
依托古楼而存在的家伙，在失去了应有的价值之后，自然不会再存在下去。
显然，沈万三忘了这一点。
对于公司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员工，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辞退。
作为大明第一位首富的沈万三，显然是忘记了自己身为商人的本能。
那就是节约成本。
至于为什么会和赌场一块燃烧起来，只能说是一个巧合。
因为赌场的新主人在清算的同时下达了自毁的命令罢了。
姜祁最后看了一眼燃烧起黑火的赌场。
果然。
在刚刚踏进这个古楼的时候，这里就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现在的黑火，至少是一个佐证。
黑火不是古楼自身有的东西，这个姜祁可以确定。
因为就在姜祁通过手里那可以控制整个赌场的令牌下达自毁命令之后，再到黑火的燃烧。
这个过程里，古楼只有一个动作。
那就是“暴露”自身的一部分存在。
于是，黑火就来了。
仅仅是存在，就能够把身为“阈值限制器”的黑火引来。
之前就说过，黑火的机制并不是被什么东西操控，只是一个自发的应激机制。
在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时，黑火就会出现。
这一点姜祁很有经验，老朋友了嘛。
而如果把这个定律放在这里呢？意味着整个古楼都是不应该被看到，或者说不允许存在的东西。
可这种情况下，古楼不应该是竭尽全力的隐藏自身的存在吗？
为什么还会主动暴露一部分存在，为的仅仅是用黑火来“清理”？
这胆子就有点大了，反正如果盘龙佩吃饱了，姜祁是不敢这么玩的。
那么，答案会不会在第三层？
姜祁太眼看了一眼似乎无穷无尽的螺旋楼梯。
而后缓缓的迈步而上。
身后，这次跟着四个人。
除了老钱和蜀山掌门之外，还有方才的两位荷官。
按照古楼的规则，这二人现在是姜祁的所有物。
是的，在古楼的判定中，依托古楼而生的存在不是人，而是物品。
不过姜祁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细枝末节，自己这边还有两个人没有捞出来呢。
一直来到三楼，又是一面半透明的冰蓝大门。
不同的是，在这扇大门的后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很多的人影在徘徊。
淡淡的，各种各样的香味顺着门缝飘荡出来。
酒香，饭香，菜香，肉香。
充斥着烟火气。
“吱呀”
就在姜祁准备抬腿再来一脚的时候，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欢迎三位客官！”
“三位客官咱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进去，便听到了一阵热情的声音。
一个穿着短打，做店小二打扮的小伙，正笑眯眯的做出弯腰恭候的架势。
三位？
老钱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不应该是五位吗？
老钱的疑惑在下一刻的到了解答。
“像您三位这种自带食材的客官可是不多见啊！”
店小二看着缩在最后面的琉璃和牡丹，很是专业的提建议。
“像这种顶级的食材，我们也没有多少。”
“您是要清蒸还是红烧？”
食材？
这里吃人？！！
老钱和蜀山掌门悚然一惊。
琉璃和牡丹更是脸色苍白，她们似乎知道什么。
姜祁闻言，却没有回答，只是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酒馆，毋庸置疑。
因为摆着的八张八仙桌上都有客人，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美味，但唯一少不了的就是酒。
浓郁的酒香飘散在每一个角落。
“客人，咱们现在满客了，您看要不拼个桌？”
店小二也看了一眼，而后歉意的笑着说。
姜祁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来到一张八仙桌前坐下。
这张八仙桌只有一位客人，那就是姜守真。
姜守真脸色很是难看的坐在那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玉食，还有美酒，但他没有动哪怕一筷子的意思。
直到姜祁坐过来，姜守真先是一愣，而后神色抑制不住的狂喜。
“前辈，您.”
正准备说话，被姜祁抬手打断。
一行人纷纷落座，包括琉璃和牡丹。
“呦？客人您不打算吃？”
店小二看到这一幕之后，有些遗憾的咂咂嘴，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一张菜单，笑道：“那您请点菜。”
说罢，便站在了一旁静静的等着。
“不能点！”
姜守真突然说。
“不能点，不能和这里产生一点联系！”
姜守真神色凝重的说道：“一但点了菜，自己也早晚会变成食材！”
此话一出，老钱和蜀山掌门一道看向傩面前辈。
看来这个三楼的酒馆跟方才的那个赌场一样，都是有特殊规则的地方！
“客官您别害怕，这只是我们穿肠毒酒馆的一点小规矩罢了。”
店小二微笑着说：“您就算不点菜也走不出去，早晚会死在这里，既然这样，不如就在这里享受一下世间绝味。”
“这样，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您说是不是？”
姜守真无奈的叹息一声，指着桌子上的菜道：“不点菜，会被吞噬修为，早晚会死，点了菜，不吃也只是耗着，吃了就会变成食材。”
“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好。”
看来姜守真就是发现这里会吞噬修为，这才点了菜，以此保留实力。
但这个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
还好，姜守真的决定是正确的，最后到底是把救星等来了。
“其实要我说，客人您就把这两个食材交给我们做了吧，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店小二又看向了琉璃和牡丹。
“为什么说她们是食材？”
姜祁开口问道。
“因为她们不是人啊，和小的一样，都是物件，物件在不同的地方，自然有不同的用处。”
店小二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你呢？”
姜祁突然看向店小二。
“小的自然也可以做食材，您要点的话，小的建议是做白灼，不是小的吹，就小的这肉质，那是广受好评的。”
店小二颇为自得的说。
广受好评？
也就是说，眼前的家伙被吃过，而且不止一次？
可既然现在自己等人还能够看到这个店小二，那相对的，吃过他的客人变成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哒。”
一声轻响。
姜祁把那冰蓝色的令牌摆在这桌子上，道：“叫你们老板过来。”
“咦？”
店小二先是一愣，而后笑的谄媚了许多。
“原来是下山虎的大老板，小的真是有眼无珠，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喊掌柜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老饕
店小二脚步飞快的离开。
姜祁看向了坐立不安的琉璃和牡丹，说道：“你们知道的，说出来。”
琉璃和牡丹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琉璃开口说话。
“正如您所见，我们不是人，或者说，在依托古楼而存在时，不管之前是什么，在之后都只是物品。”
“属于古楼的物品。”
琉璃咬了一下唇角，我见犹怜，继续说道：“物品放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作用。”
“在赌场，我们是荷官，一切以赌场的利益为先。”
“在这里，我们就是食材，一切以让客人吃的开心最重要。”
“我们没有选择，被放在哪里，就是什么。”
物品？
这一番话，让姜守真等三人侧目，这简直太诡异了，荷官还能够理解，至少是一份能够被理解的工作。
但食材？
用人做食材？
不，按照她们自己的说法，她们已经不是人了。
“那你们，之前是什么？”
姜守真不由得开口问道。
琉璃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自己的主人，见对方点头，这才有些迟疑的回答道：“我是.一株青稞。”
“曾经被吐蕃苯教膜拜，但在苯教被大唐铁军灭亡之后，我这种小神，只有一个下场，就是随之消散，但最后我却来了这里。”
紧接着，牡丹也开口说道：“我是长生天之子龙城大神的小女儿，被大汉的一位将军屠灭了龙城神系之后，莫名的来到了这里。”
“本来，我也该是被顺手清算的。”
听完二人的自我介绍，姜祁眯了眯眼睛。
目前为止，姜祁接触到的四个古楼存在，一个是锁骨菩萨，这个意像出现的年代，大概是明朝。
而沈万三不用多说，也是明朝初期的人。
眼前的琉璃和牡丹，一个是唐初，一个是汉武帝时期。
而且都是类似附庸神的存在，并不是人。
一个意像，一个人，两个小神。
横跨汉唐明，身份来历各不相同。
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这样的。
“是谁？”
姜祁突然问，见二人疑惑的看向他，接着说道：“灭苯教，屠神系，都是谁做的。”
此话一出，琉璃和牡丹的神色都变得惊恐了很多，显然，那是她们不愿回想的恐怖过去。
仔细想想也是，一个神系，一个镇国神教，被屠戮的一干二净，都仅仅只有一个幸存者，无论如何，那都是充满血腥与惊骇的回忆。
“姜屈兵！”
“姜屈兵！”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说罢，二人才反应过来，惊骇的对视一眼，这些事，她们从来没有跟对方提起过。
这下，不仅仅是姜守真等人愣住了，就连姜祁都皱起了眉头。
一个汉武帝时期，一个唐初，显然不是一个时代，但却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老钱，蜀山掌门，姜守真，三人不由得转头看向傩面前辈。
场面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呵。”
良久，众人听到傩面前辈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藏着很复杂的情绪。
自嘲，恍然，感慨，不一而足。
老钱低着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惊讶。
原来，这是傩面前辈的真名吗？
姜屈兵
看来之前对于傩面前辈的推测是正确的，傩面前辈确实以“沉睡，醒来，恢复，再沉睡”这样的一个流程在九州活动。
是时间中的幽灵。
而现在看来，傩面前辈在这个过程中，还会时不时的失去一些记忆？
无关紧要的记忆。
很显然，在傩面前辈的心里，与种种友人结交的记忆，比所谓屠灭神系的记忆重要的多。
尽管那是惊世骇俗的成就！
但无关紧要就是无关紧要！
老钱只感觉，傩面前辈在自己心里的印象越发的高大起来。
同时还有一股隐隐的悲哀。
游走在时间之中，每次醒来回首，发现故人已逝，又会因为醒来之后的活动而不可避免的认识新的朋友。
然后再次沉睡，重复这个过程。
何其的悲哀？
能够留在的，也只有记忆，唯有记忆。
老钱不信，傩面前辈认识的所有人都是青史留名的存在，绝对有很多是不见史册的。
这些朋友，现在在世间唯一的痕迹，只在傩面前辈的记忆之中。
想必这也是傩面前辈为什么能够一直在这种悲哀中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之一吧？
一时间，再次沉默了下来。
谁也没有看到，姜祁面具下的嘴角在疯狂的抽搐。
这啥啊！
怎么又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我啥时候屠了两个神系？！！
闹呢？
哦，是“未来”的我，那没事了。
就离谱！
姜祁脑子里很乱，南明指挥使姜屈兵是自己，再往前汉朝还有自己，现在中间还穿插着唐朝？
你到底要干啥啊！
姜祁现在很想揪着自己的脖领子质问。
但没办法，未来的自己造的孽，只能尽力圆一下。
姜祁想到的办法就是方才的笑。
笑完了，你们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
反正聪明人都有通病，会自己脑内攻略自己，爱怎么脑补怎么脑补。
姜祁已经放弃治疗了。
他现在就想知道未来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穿梭时间的。
这玩意真的不会引起外祖母悖论吗？
“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一阵笑声响起。
一位身材富态，脑袋大脖子粗，穿着油腻腻的围裙的家伙，从后厨小跑了出来，人还没到，便听到了一阵笑声。
“哎呀呀！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这位一看就是厨子的家伙到了近前，忙不迭的对着姜祁拱手打招呼。
“鄙人是穿肠毒酒馆的老板，也是这里的厨子，贱名不值一提，客人们都叫我老饕。”
老饕一边用围裙边擦着油腻的手，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说着，老饕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摆摆手。
四个店小二便架着一个硕大的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是白生生的肉片，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蘸料。
“方才那个店小二实在是有眼无珠，差点耽误了贵客。”
“为了给诸位客人道歉，他要我把他做成菜，给诸位赔罪。”
老饕很有开馆子的自觉，脸上一直是讨人喜欢的笑容，但说的话却让老钱等人毛骨悚然。
“诸位快尝尝我的手艺！”
老饕拿来一双筷子，轻轻的放在姜祁的面前，呵呵笑着。
“客人要是不吃，可就是辜负了老饕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酒是穿肠毒
众人听了老饕的话都难掩愤怒，先不说那店小二到底是什么变的，至少表面上是个人，这怎么可能去吃？
更不用说，在这里吃了东西最后自己也会变成别人的食材！
“不吃，会如何？”
就在这时，傩面前辈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老饕是开馆子的，必然不会强迫客人，最多也就是在这里待着，一直到死而已。”
老饕依旧笑呵呵的说道：“这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金盆打水银盆装，原谅，原谅。”
说着，就要去拍姜祁的肩膀。
姜祁发现，这栋古楼里的人，总会用一种恭敬亦或者亲切的语气和表情，说着令人惊悚的话。
还不是一个人这样，而是全都这样。
所以姜祁决定不惯着他们。
“铮！”
刀鸣之声响了一瞬间，刀光也只是璀璨了一瞬间。
而后，老饕那依旧在微笑的脑袋便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
一时间，白花花的脂肪和一腔子血喷出三米多高。
老钱等人也抽出了法器，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可周围的客人也好，负责抬着托盘的几个店小二也好，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好像被杀的不是老板一样。
姜祁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些客人是假的。
古楼里只有五个客人，那就是姜祁和看老天师他们几个。
其他人是哪里来的？
自然是幻象而已。
至于那几个店小二，他们是单纯的店小二，没有别的含义。
存在的价值，就是迎来送往招待客人，就好像牡丹和琉璃之前只用把客人的钱都收进赌场的腰包一样。
除了招待客人，店小二不会有别的反应，包括有人在他们面前宰了自己老板。
“哎呀呀。”
老饕说话了。
掉在地上的头颅开口，依旧是在笑。
肥胖的无头尸体费力的弯腰，在地上摸索着自己的脑袋。
“左边一点！过了过了！蠢货！往右！往右！对！就这里！”
老饕的脑袋指挥着身躯把自己的头捡了起来。
然后重新扣在了脖子上，可是安反了，后脑勺在前面。
但是难不住老饕，他费劲的一扭，脑袋便转了回来。
笑呵呵的看向姜祁，说道：“客人啊，想要吃我的头就说嘛，这么直接可不好，您要怎么料理我的头？”
“我建议是用扒猪头的法子来烧，那叫一个肥而不腻。”
果然，想要这么简单的就宰了这家伙是不可能的。
姜祁收起了短刀，而后缓缓的抬手，道：“帮我把这个做了。”
“咦？”
老饕看着姜祁空无一物的手掌，疑惑的问道：“客人您是要做自己的手？哎呀，这不合规矩，不过谁让您是大客户，老饕我就破例一回。”
“锵！”
一声清脆的响声中，老饕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柄菜刀，直奔姜祁的手腕而去。
这一刀极刁钻，眼看马上就要斩下姜祁的一整只右手。
姜祁却在间不容发之际把手收了起来。
“客人您这是？”
老饕疑惑的抬头，手上不停，又是一刀追了过去！
“我还没说怎么做。”
姜祁一边躲闪一边说道。
“您说您的，我先把食材搞定！”
老饕嘴上说这，动作依旧在继续，一刀狠过一刀。
“我要用特殊的火来做。”
姜祁回答。
“我这什么火都有！”
老饕的菜刀之上冒出了火焰，猩红的火焰带着油腻的意味，就好像是用血块做燃料一样。
“您看这个火怎么样！”
老饕笑呵呵的继续挥刀，那猩红的油腻火焰已经遍布姜祁周身，封锁着姜祁的退路。
“用我的火。”
姜祁说。
而后，发动了指玄法。
“嗡！”
姜祁肆无忌惮的开始卜算自己身上的隐秘。
下一刻，再次窥见了那神秘宫殿的一角，相比上次那仿佛盖着一百层马赛克的清晰度，这次姜祁看到了更多。
但依旧盖着不下五十层的马赛克，只能说聊胜于无。
可这是毋庸置疑的进一步窥探到了这个隐秘。
理所当然的，引来了更是严重的后果！
“腾！！”
粘稠的黑火在瞬间燃烧起来，在姜祁的周围燃烧着，只是刚刚出现，老饕引来的猩红油腻火焰便被吞噬！
“这是！！”
老饕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惊骇与恐慌。
他毫不犹豫的收刀，后撤。
不得不说，老饕的实力很强，但姜祁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只是慢条斯理的拿出了盘龙佩，扔进了黑火之中。
“吟！”
隐约可闻的龙吟声带着愉悦，就好像在享受一顿大餐。
下一刻，如同长鲸吸水一般，所有的黑火被盘龙佩吸收的一干二净。
而后，盘龙佩满足的嗡鸣一声，回到了姜祁的手中。
看起来，姜祁是在做无用功，黑火出现，是冲着他来的，虽然被盘龙佩给吞了，但好像除了让盘龙佩吃了个饱之外没有意义。
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逼退了老饕。
但真的是这样吗？
“腾！”
下一刻，黑火再次出现。
与方才针对姜祁不同的是，这次黑火燃烧的是这整个酒馆！
这才是姜祁的目的。
之前古楼自毁赌场的那一幕并没有被姜祁放过，而是看在了眼里。
古楼通过暴露自己的一部分存在，来让黑火烧尽赌场。
而现在，姜祁也是在玩这个套路。
先用自己引来黑火，用盘龙佩吞噬之后，自身便没有了危险。
可随之一块暴露的，就是古楼。
同样也是黑火目标之一。
然后黑火就杀了一个回马枪。
既然姜祁烧不到，那就烧点别的好了。
反正不能白来一趟对吧？
姜祁计划通。
黑火在燃烧着，一寸一寸的吞噬着这间穿肠毒酒馆。
任凭老饕用尽了办法，哪怕把店小二们扔进黑火，试图用这样的方法阻挡黑火的蔓延。
但依旧是无用功。
黑火燃起，除非是姜祁这种挂壁，不然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
在烧起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
“不！！！”
老饕绝望的呐喊。
但没有用，黑火依旧在不可阻挡的缓缓蔓延着。
最终，烧尽了包括老饕在内的一切。
世界清净了。
酒馆同样有诡异的规则，诸如许进不许出，吃了菜就会变成菜之类。
但随着整个酒馆的消失，规则也就失去了意义。
姜祁没有多看，转身便准备离去。
“嗡。”
这时，一阵冰蓝色的光芒不知从何而来，落在姜祁的手中，化作一道令牌，上面写着一个“酒”字。
第三百三十七章 斗兽场
在经历了锁骨菩萨，赌场，酒馆之后，姜祁大概已经猜到了第四层里会有什么东西。
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天师大概也会在第四层。
就是不知道，第四层会是什么样的一个表达形式了。
现在跟在姜祁后面的又多出来一个人。
一行人一道踏上了前往四楼的螺旋楼梯。
在楼梯上，蜀山掌门和姜守真还是有些恍惚，因为这两位基本上就是刚刚知道，原来先前带自己等人进来的傩面前辈是假的。
“前辈，您说，这栋古楼到底想要做什么？”
蜀山掌门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如果想要杀了我们几个，实在是不要太简单，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折？”
“不知。”
姜祁沙哑着声音回答，这种回答不会掉逼格，因为姜祁老早就在营造，傩面前辈并非无所不知的形象。
而且，姜祁也确实不知道。
现在能够确定的是，这栋古楼确实有一定的智能，就是不知道，这是人为的操纵，还是古楼自身的神异之处。
还有就是，在古楼里面的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先是意像存在的锁骨菩萨和杨琏真迦这个元代妖僧，然后是沈万三和两个小神，至于后来的老饕，则是没说自己是什么人。
仅仅一个代号，信息实在是太少。
这些人的来历成谜，重点是这些人为什么会被古楼吸纳。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四楼。
依旧是一面冰蓝的大门，这一次大门的后面不断的传来鼎沸的人声。
是无数人在呐喊，在怒吼，在肆意的宣泄着埋藏在心底的暴力欲望。
仅仅是站在门口，都能够被里面不断宣泄的暴力因子影响，由内而外的打心底里暴躁起来。
“让我们用嘶吼，来欢迎下一位战士！”
这时，大门之内传出一道亢奋的声音。
“轰！”
下一刻，嘈杂的嘶吼声纷至沓来，仿佛一盆热油里泼了冷水。
与此同时，大门被打开。
“跟我来，有一柱香的时间准备。”
站在门里说话的，是一位神色阴鸷的中年男子，没有任何的特征，属于扔进人堆就不见的那种。
他看了一眼姜祁等人，而后便转身。
在大门的里面，并不是什么宽敞的空间，而是连接着一条狭窄的甬道。
用黑色的砖头砌起来的甬道，往里看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够听到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像野兽的嘶吼声。
姜祁没有犹豫，直接踏进了大门，顺着甬道往前走。
一直走出大概一百多米，甬道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掏出来的空间，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正对着甬道的那一边，有一道铜门。
“这这里挑选武器和战甲，半柱香。”
阴鸷男人指着空间的四周。
在两边有林立的木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和战甲，就好像一片钢铁的灌木丛。
“那不是”
这时，老钱突然看到了一把剑，神色惊骇，道：“这是研究院的最新产品！就算是我们这些分部局长，也只是试用过概念版！”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那长剑，带着明显的科技风格，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蚀刻电路，以此组成某种阵法的回路。
这是典型的玄学研究院风格，用蚀刻电路来排布阵法，是很成熟的研发方向。
但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我们蜀山的紫青双剑！！”
蜀山掌门爆出了更离谱的信息。
一脸的不可置信，道：“可是，紫青双剑应该在蜀山剑冢的最深处才对！也只有在六十年一次的蜀山大醮上才会请出来供奉！”
这就离谱了。
紫青双剑可是蜀山的镇派之宝，在整个九州的所有传承中都是排的上号的！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祁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过来。
紫青双剑也好，研究院最新概念作也好，都是老钱或者蜀山掌门亲眼见过甚至用过的。
也就是说，只是幻象，并不是真的。
但这也意味着，这里能够读取人的记忆，并模拟出记忆中存在过的神兵利器。
姜祁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短刀之类的东西。
也没有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之类。
要么是自己的记忆不能被读取，要么就是因为短刀在自己身上，而二爷的刀位格太高模拟不出来。
姜祁更倾向于前者，因为蜀山的紫青双剑怎么也是堪比二爷的青龙偃月刀，还不是被模拟了出来。
同时，其他几位也发现了这一点，纷纷的看向傩面前辈。
“比赛马上开始！请我们欢迎下一位战士！！”
“吼！吼！吼！”
已经与野兽没有什么区别的嘶吼声在响彻。
那阴鸷男人不知何时出现，站在那铜门的一侧，看向姜祁等人。
“该上场了。”
男人说：“谁第一个？”
“前辈，我去打头阵！”
老钱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实力最弱，是最适合探路的，即便死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根据前面两层的经验，这里恐怕也是有特殊规则的地方。
“踏”
清脆的脚步声越过老钱。
众人只见傩面前辈迈步上前，在阴鸷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抬脚。
“轰！！”
铜门连带着阴鸷男人被一块踹飞出去。
伴随着铜门消失，门后的场景也出现在了姜祁的眼里。
是一个硕大的，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建筑。
依旧是通体冰蓝。
自己正位于斗兽场的里的一个入口，再往前，就是战斗的场地。
而在场地的四周，是无数的看台，坐满了人的看台，方才那野兽一般的嘶吼，就来自这些观众。
只不过，现在这些观众却突然鸦雀无声。
姜祁抬眼一看，这才恍然，
自己刚刚一脚把铜门踢进了斗兽场，现在那个铜门横跨整个斗兽场，镶嵌在了姜祁的正对面。
扭曲变形的门户内，流出大量的血。
本来应该是那个阴鸷男人的。
但在铜门飞过的路上，姜祁还看到了一些铠甲的残片。
看来不仅仅是阴鸷男人，就连自己的“对手”也被镶了进去。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观众们都没了声音的原因。
“吼！”
“吼！！！”
下一刻，短暂的凝滞之后，更加沸腾的声音响了起来！
观众们涨红了脸，纷纷嘶吼着，向姜祁投来目光，有胆子大的观众，都已经解开了肚兜扔下来，飘飘悠悠的不知道便宜了谁。
“真是始料未及！看来我们的新战士很强！”
看台的最上面，有主持人在嘶吼着。
“那么！”
“让我们期待新战士的下一位对手！”
“来自上古山海的凶兽！”
“朱厌！！”
第三百三十八章 气是祸根苗
《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这就是朱厌，上古传说中的凶兽之一，一出现就意味着兵戈与战争，也就是所谓的兵燹之灾。
同时，也是天下大乱的象征。
一听到那主持人的话，场面再次沸腾了起来。
台下的众人也十分担忧，毕竟那可是上古凶兽啊，就算傩面前辈是活了几千年的存在，但相比久远的上古还是不够看。
更何况，以傩面前辈的特殊情况，谁也难说现在的傩面前辈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是全盛时期，还是正在找回力量的途中？
傩面前辈要败了吗？
老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却止不住的涌出颓废的想法。
而在斗兽场中，姜祁却不是很紧张。
开玩笑，要是这里真能搞出来上古凶兽，姜祁就认了。
按照张道陵的说法，这些山海经中的上古凶兽都是由帝夋统领的初代天庭投到人间的。
而最后负责搞死这些凶兽的，是九州的最后一位人皇大禹。
虽然在大禹那里看来，什么凶兽，都是治水过程里的加餐而已，但那也是相对来说。
上古凶兽，单单是上古这两个字，就足以表明凶兽的强大。
但相比凶兽，姜祁更相信自家那迷人又可靠的老祖宗。
要是大禹没有把这些凶兽吃干抹净最后再来一句可惜以后吃不到了，姜祁是不认可的。
总而言之，姜祁更倾向于大禹把凶兽吃绝种了，而不是吃成了珍稀动物，那年代可没有动保法。
豢养凶兽对人皇很简单，但对于子民们来说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后世的荒唐皇帝可能会这么做，但人皇一定不会。
所以姜祁是不信这里能有正宗的上古凶兽的，那玩意百分百被大禹搞绝种了，更别说是朱厌这种对百姓们来说属于高危的凶兽了。
“吼！！”
硕大的猿猴从天而降，足足有百米高，白色的脑袋，红色的脚，看特征确实是朱厌没错。
但姜祁知道，这玩意不可能是正儿八经的朱厌。
因为空有其形，而没有气机。
什么气机？
自然是独属于朱厌的兵燹之气。
凶兽强悍的地方不是在自身，而是在那种由神赋予的特殊规则上。
神把凶兽投入人间的目的可不是给大禹加餐，就是为了荼毒人间来的。
所以动不动一现身就是天下大乱或者天下大瘟，再不济也得是个怎么也没法吃的大号河豚。
这才是凶兽最恐怖的地方。
而眼前的这一只，怎么说呢
就好像红烧牛肉面，你很难承认这玩意是正儿八经的牛肉面。
没那味。
再比如就是万代正版shf和街边小卖铺五毛一个的塑料小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顶着奥特曼的名头。
但同时你一眼就能看出那个顶着戴拿脑袋赛文身子，还有一个金甲战士腰带的玩意是盗版。
姜祁眼前的这个“朱厌”就是后者。
果然，可爱又迷人的老祖宗还是很靠谱的。
姜祁在心里默默的给大禹点了一个赞。
“吼！！”
但该说不说，“朱厌”的气势还是有的，对着姜祁一声怒吼，四颗尖利的犬齿都快比姜祁人还高。
这下，场面彻底的沸腾了起来。
“杀了他！”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就像一个火星引爆了煤气罐。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无穷无尽的敌意在朝着姜祁汇聚过来。
所有的观众都在配合着朱厌进行气势上的压迫。
“吼！！”
朱厌高高的跳起来，凶煞的气机澎湃到恍若实质，就好像真的是上古凶兽一般。
百米高的猿魔直奔姜祁，尖利的犬牙上带着涎水。
“嗡。”
姜祁抬手。
白炽雷光自丹田而起，在周身汇聚，渲染的姜祁整个人都好像是雷神下凡一般。
“吟！”
原本圆融如意的雷光在下一刻变的暴躁无比，隐约有龙吟之声响彻。
整个斗兽场都昏暗了下来。
“嗤”
姜祁面对着奔袭而来的朱厌，只是抬手做爪状，缓缓的下压。
雷霆随之而动。
只见一根峥嵘的，纤毫毕现的雷霆龙爪自上而下。
那龙爪足有三百丈，只是轻巧的一个下压，便将朱厌镇压在了地下。
“轰！！”
一时间，地动山摇，朱厌只剩下一颗脑袋留在龙爪的空隙间。
这一幕，像极了被佛祖镇压的孙猴子。
但姜祁可没有佛祖那样的慈悲。
手掌继续缓缓的下压。
那雷霆龙爪也随之而动，一点点的压缩着朱厌的生存空间。
“吼”
朱厌发出沉闷的吼声，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跋扈，更没有了凶兽与生俱来的戾气。
假货就是假货。
最终
“噗”
朱厌被雷霆龙爪生生的压碎，除了一颗脑袋还算是完整之外，整个身子都变成了肉泥。
霎时间，再一次鸦雀无声。
“很好！我们的新战士再次拿下”
“嗤”
位于看台最上方的主持人正准备再一次调动气氛，话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
所有的观众都看了过去。
只见原本意气风发的主持人，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而在尸体的背后，则是那戴着深蓝傩面的神秘强者！
姜祁的这个举动，把所有人都给搞懵了。
斗兽场内的战士，把主持人给一刀斩了？
“神霄。”
姜祁并没有就此收手，宰了这个话唠的家伙之后，再次举起了手。
掌心有雷霆攒动。
“轰隆！！”
无数的雷霆受到感召一般从天而降，无差别的降临在斗兽场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在奔走，试图躲避那从天而降的雷霆，但往往都是在接触的一瞬间就被无情轰杀。
然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倒也不是说姜祁残忍到让人灰飞烟灭，毕竟姜祁也不是什么带恶人。
单纯只是因为这些观众都是幻象罢了。
或者说，整个斗兽场，除了姜祁等人之外，大部分都是幻觉，剩下的也都是像那个阴鸷男子一样，属于古楼的“物件”。
“色，财，酒之后，自然是气。”
姜祁站在雷霆之中，俯瞰已经破烂不堪的斗兽场。
“杀气，怨气，都是气。”
说罢，姜祁看向了斗兽场的上方，那里挂着一块牌子，上面是这个斗兽场的名字。
“祸根苗。”
与此同时，一道冰蓝气机不知从何而来，汇聚在姜祁的手中。
与先前的两块一样，只不过这一块上面的字，是“气”。
第三百三十九章 酒色财气四毒
看到这枚令牌之后，姜祁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果然是“酒色财气”四毒。
其实说这是四毒也不对，只能说过犹不及，酒色财气是人一生中避免不了的。
色也可以引申为“繁衍后代”，这是刻在任何生物骨子里的本能，也是感情里必不可少的调剂，可一旦纵情声色，那就落了下乘。
吕洞宾有言：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明里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一点，男女都一样。
锁骨菩萨就是色的极端，极乐之后，便是一生的无欲无求。
对我等凡人来说，纵色会伤身，但无色也不妥。
酒也是一样，小酌怡情暴饮伤身，这里的酒不仅仅是寻常意义上的酒，而是所有对人体有害的液体。
包括水在内。
水不能不喝，但喝多了也绝对讨不了好就是了。
穿肠毒酒馆而也是一个极端，暴饮暴食者，最后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但美酒与美食，也是人最根深蒂固的欲望之一，避免不了，也消解不了，归根结底也是要有一个度。
酒色是这样，但财与气又有些不同。
财之一物，只要你生活在这红尘俗世，便少不了与财打交道，毕竟有财者乐无忧，无财者愁断肠。
这东西，每个人都想越多越好，没有过犹不及这一说。
但也要坚守本心，不义之财不可取，赌场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赢了的会输，输了的会输的更多，想要赢够离场？
呵呵。
庄家永远是不会亏的，不管你赢了多少，庄家都稳坐钓鱼台。
赢钱走人，庄家不会拦，更不会用什么手段，因为庄家知道，你会回来。
只要你回来，坐在赌桌上，庄家就已经开始从你的身上挣钱了。
而想要不陷入这种不义之财的泥坑，只有一种办法。
永远不赌。
气也是一样，无气被人欺，气盛遭苦果。
没有心气的人没有未来，气性过大的人也只能去唱铁窗泪。
怒气，怨气，杀气，都包含在其中。
在这个斗兽场里，杀气怒气并存，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生灵内心深处本能的暴力因子勾引出来，而后自然就是见血。
这是非常极端的情况。
但话说回来，姜祁在古楼里经历的酒色财气都是这种极端的情况。
只不过，这令牌有什么用？
姜祁摸出前面的两块，一共三块令牌，分别刻着财，酒，气。
缺了一块“色”。
这令牌有什么用？
姜祁暂时看不出来，这几块令牌的材质跟古楼是一样的，出奇的坚固，姜祁尝试着破坏，却发现至少得出全力才能造成一个裂缝。
可以说，这三块令牌放在如今的地球玄修界，就是最坚固的东西。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这时，突然传来了念诵金光咒的声音。
“是老天师！”
老钱眼睛一亮，方才他就在想，老天师会不会在这里，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甚至以为是不是傩面前辈的无差别攻击连带着把老天师也给
但转念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傩面前辈不可能连这点察觉和控制力都没有。
果不其然，老天师终于有了动静。
声音的来源是斗兽场的另一个门户。
“轰！”
璀璨的金光仿佛实质一般，凝聚为一柄巨锥，悍然冲破了门户，老天师的身影随之出现。
“多谢前辈搭救。”
老天师仰头看向上方的傩面前辈，松了一口气，道：“若非前辈将这里毁坏，晚辈怕是出不来。”
“无妨。”
姜祁闻言淡然的点点头，他确实早就察觉到了老天师的气机，但没有确定具体的位置。
一猜就知道，是被困住了。
这个斗兽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太过坚固的地方，但放在老天师等人身上就不一样了。
而这里的坚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完整”。
就好像绑着米袋子的绳结，找不到那个头，就只能用笨办法一点点拆，但如果把那个线头揪出来，只要一扯就开了。
所以姜祁没有必要去费心找老天师的位置，只要把绳结的头扯出来，剩下的事老天师自己就会去做。
“看来，先前引我们进来的那个傩面前辈是假的？”
老天师到底是九州玄修界的魁首，被锁进这里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现在再看到傩面前辈，大致上就捋清楚了怎么回事。
也不怪老天师一直到了这里才反应过来，实在是在老天师等人的心里，对傩面前辈很是信任。
所以才没有提前察觉不对劲。
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众人终于再次汇合。
姜祁也从看台上下来，看着老天师等人交流信息。
“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摸清楚为什么幕后黑手要大费周折。”
老天师若有所思的说道：“以那假货的实力灭了我们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还是说，是这古楼需要我们进来，作为客人亦或者.某种意义上的祭品？”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点点头。
大费周折肯定是另有目的，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
古楼需要他们进来，参与进酒色财气之中。
可是，最终目的是什么？
而且现在傩面前辈破坏了酒色财气四局，古楼又会有什么反应？
“前辈，再往上会不会还有第五层？”
老天师看向了姜祁。
“有。”
姜祁点点头，在进来之前他就看到，再往上还有楼梯。
“那前辈您的意思？”
老天师有些迟疑的问道。
是上去，还是离开？
如果上去，自己等人绝对会是拖油瓶。
但如果离开，说甘心是假的。
“上去。”
姜祁没有犹豫的回答，这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都到了这里，那肯定是要一探究竟的。
而且姜祁有一种直觉，月球上最大的秘密，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心里如此想着，姜祁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这第四层的斗兽场。
推开门，再次来到螺旋楼梯上，众人都抬头看向更上面。
仿佛无穷无尽的楼梯盘旋向上，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小心！！”
这时，老钱突然大喊一声。
不用他喊，姜祁就已经看到了异样。
在前往五楼的楼梯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完美的面容与身材，那是绝对的完美，绝不是能够出现在人身上的完美。
是锁骨菩萨！
也怪不得老钱害怕，毕竟他差点被这玩意搞成天阉。
“前辈救命啊！！”
老钱的求救声愣是喊出了抑扬顿挫的味道。
但锁骨菩萨压根就没有搭理自己的“老情人”，而是看向姜祁，缓缓的抬起手掌。
上面静静的躺着一块冰蓝色的令牌，刻着一个“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