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屠龙（7）
“看小兄弟你是刚入学的新生吧，体魄看起来很脆弱，和普通人差不多，刚入学一个多星期就住院，一定是报了学院的基础素质课，我就知道，只有那名XX导师有在体育课上折磨新生的癖好。”
“他那个家伙压根不管我们这类辅助性言灵是不是适合高强度锻炼，所有锻炼都一视同仁，还老是张口闭口就说未来的自己一定会感谢现在拼命锻炼的自己，你说这是人话吗？师兄我被他操练了两年，时不时就要住院，哎，一提起都是泪。”
卡塞尔医院部，路明非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旁边一张床上有一个很话痨，自称为师兄的人正在陈述他的辛酸住院史：在当年成为新生的那个星期不小心选了一门名叫‘基础素质’的体育课程，随后两年时间都如堕地狱，有一个老是针对他的导师，天天操练他，这直接让他隔三差五就跑医院部跑，在校两年，医院部就呆了近半年。
但路明非分明发现这名师兄也贼强壮，麒麟臂那是邦邦有力，其实在基础训练上也没受什么伤，只是扭伤了脚踝包扎就满脸委屈，好像真的遭受了不少磨难。
“额——”路明非本来也是话痨那一类，要是共述痛苦那话题多的是，可是他对比上个星期在那扇黑色门通往地下训练场所遭受同样名为‘基础素质’的苦难，就发现这个师兄所说的那些训练简直是小意思。
当然，肌肉溶解了几百次其实也还好，如今路明非是全身绑着绷带，像个木乃伊一样只剩下一对眼睛，一只脚还被抬高吊起，他现在这副模样就像是全身重创后被抬进来治疗。
要他安慰旁边这个只包扎了一条腿的师兄，感觉太奇怪了。
所幸这个师兄也不是一根筋陈述自己的痛苦，他偶尔也能发现到路明非的痛苦，“师弟，刚才沉浸的太过投入，没发现你伤的——，哇靠，你是被校园公交车给撞了吗？这么惨，全身包扎。”
“还好吧，就只是使用言灵过度，一点副作用罢了。”虽然嘴上这样说，可路明非仍然心有余悸，在昨晚使用了theemperorpower那个强力言灵后，身体事后突发全身暴血，被紧急送进了医院部治疗，事后诊断报告是言灵高强度重负荷使用，对他普通人的身躯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所幸，压力虽然有，但并无大碍，医院部也说他的恢复能力好的出奇，只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从急诊撤到了普通住院部，就是全身上下的伤口很多，要用绷带全身包扎。
现在路明非一动也不动不了，全身也十分疼，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在使用王权，法力无限，不朽，戒律，审判等等一系列强力言灵之后，他一个普通人的体质不当场暴毙，都是路鸣泽背地里放水的结果。
如此路明非也知道了这个可以调配各种言灵的theemperorpower，是万万不可一次性使用太多高强度的言灵，否则事后自己的生命就危在旦夕了。
但高强度的言灵副作用他承受不了，低强度的言灵却没有任何威胁性，在路明非脑海中那张由theemperorpower化形而出的言灵周期表，就存在不少低强度的言灵，可以被他一个普通人的体质连续使用，事后却没有任何的伤害，仅仅是消耗他的体力。
“是什么言灵使用过度，就可以让人重伤？”路明非全身包扎实在太惹眼了，那名师兄很是震撼，这被像是被车撞了全身骨折一样，能不震撼吗？
“这个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路明非解释这个问题很麻烦，他那些言灵一个个都见不得光，昨晚图书馆时也没有暴露，医院部对他诊断使用言灵过度，也是根据在场的教授们说的，他们一致认为路明非的全身血管破裂出血症状，是因为活灵召唤的超负荷使用后遗症。
现在，滚球兽并不在他的身边，无法以活灵的身份证明是他的言灵。
如今，滚球兽正远在一万多公里外的湖北飞机场，它正和叶胜，酒德亚纪，曼斯教授一大帮这次夔门计划幸存下来的人呆在一块，正准备乘坐九点钟的航班回返卡塞尔学院。
数码暴龙机上‘数据传送’这个技能是单向性的，滚球兽可以从路明非这里瞬间传达到世界上任何有信号传播的地方，但要回返，还需要像人一样借用交通工具。
唯独神圣计划是个例外，它在战斗一结束就瞬间出现在路明非的手上，就像是规则外的东西，不在这个技能的限制范围内。
它的回返带来了击杀那头龙侍的大量蓝色点数，数值上已经超过暴龙兽的进化门槛500点，甚至还多出了好几倍，达到了1500点进化值。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收获，神圣计划另外从那头龙侍带来了一个让路明非意想不到，仔细想想又合乎情理的东西。
有谁见过数码村的数码蛋吗？我现在手里就有一个。
在路明非刚从急救昏迷中醒来时，看到神圣计划上出现的一颗数码蛋时，他差点就要在QQ空间上发出一条信息，再附上一张照片。
神奇，相当神奇，那头龙侍被亚古兽杀死之后，竟然灵魂被神圣计划收了进去，还变成了数码蛋。
从那一小格的屏幕上看，那颗数码蛋还是活的，似乎以后还会孵化出来，但孵化出来就不知道是神话中的龙，还是龙类的数码生物了。
可不一样都让人很期待吗？因为神圣计划一向以来都只会出现对他路明非有利的东西，这只孵化出来的不知名生物，也一定会打上他路明非的印记。
“师弟，你不要不想说，就装走神。”旁边的师兄太好奇路明非那个使用过度的言灵了，但路明非好几次都在他面前走神，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一些好事上去了。”路明非回过神来，这一趟收获太多，其实他今天醒来后一直在走神，旁边的话痨师兄嘀咕了什么，他的耳朵有大半都自动忽略了。
话痨师兄也是好奇的紧，被路明非这么忽略，还能执着地询问，这么一个肌肉猛男，那好奇宝宝的样子，画面实在太过违和了。
路明非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但又觉得对不起他这么热情，所以勉为其难地从脑海中那张theemperorpower言灵周期表中挑出一个只耗费一点点体力的低级言灵。
“我这个言灵说起来也不是那么强大，但它有一个特性，就是可以突破学院里的戒律封锁。”路明非一张口，就让话痨师兄精神了起来，可以突破戒律封锁的言灵，我靠，什么样的言灵这么牛逼。
路明非演示了那个言灵，就是打了一个响指。
病房灯一下子灭了，乌漆嘛黑一片，现在还是秋季凌晨二点，外面也是一片黑。
房间里两对眼睛对视。
路明非又打了一个响指，房间里恢复光明。
“怎么样，突破言灵戒律的言灵，牛逼吧。”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
话痨师兄不知道什么反应，因为他突然看向了病房门口，红发的大小姐诺诺正将手搭在灯光按钮上，向他们嘴角一翘，有一种笑意。
“默契呀，神同步。”路明非转过头也看到了诺诺，但他还能向话痨师兄一本正经地解释一番，“虽然看起来是我师姐按动了开关按钮，但其实是我的言灵发挥了效果，让她按下开关按钮的0.003秒之前，我的言灵光暗就发挥了效果，让病房里瞬间黑暗了，又在她打开按钮的0.004秒之前，我的言灵光暗再次发挥效果，让病房里瞬间亮灯。”
话痨师兄已经听不下去路明非的话，他的注意力全在诺诺身上，在看到诺诺走过来时，自觉地退回到病床上，盖上被子，老实睡觉，就像老鼠看到了猫一样，钻回了老鼠洞。
同时还暗暗和路明非打手势，好像提醒路明非，诺诺猫来了。
可是令话痨师兄没有想到的，在这个医院部令所有病人闻风丧胆的女巫诺诺，在走进那个全身绷带的兄弟时，并没有出现平时当病房护理时呵斥和暴打病人的行为，而是很贴心地给那名兄弟将落下的被子拉起，重新盖好。
他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知道红发小女巫今天怎么转性了，温柔得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而更令他没有想到的，那名兄弟似乎觉得很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都不生分，招呼起诺诺，就像是最好的死党。
“哎呀，师姐，大半夜不睡觉，你怎么过来了。”路明非说，“有没有带点吃的过来，我现在感觉自己快饿死了。”
在话痨师兄难以置信地注视之下，诺诺猫还真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饭盒，打开盖子，里面是精心制作的食物。
她说，“知道饿了，你还跟别人说那么多话，现在也不睡觉，你啊你，是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吗？”
虽然这样责怪的说，可一点都没有杀伤力，而之后诺诺又拿起筷子和勺子，一口一口地喂路明非，贴心照料有如侍女一样。
话痨师兄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抬起头，看向其他病床上的人，发现也是一张张见鬼的表情。
可是他们齐齐不敢吭声，作为病房的熟客，他们太知道曾经担任临时护理诺诺的本性了，可就是因为这么知道诺诺的本性，所以他们才觉得自己见鬼做梦了。
路明非并未觉察，他依然吃着诺诺给来的食物，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不是头一回这样干了。
其实路明非也是第一次这样被师姐喂饭，他只是最近心态变了太多，不再认为这是一件旁人觉得十分奢侈的事情，而更加觉得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诺诺说，“吃完饭你要休息好，明天你还要去进行新生报课，你已经拖了学院人事部一个星期的报课，你想好报什么课了吗？”
路明非打了一个呵欠，很不在意道：“之前是有事耽搁了，课程我都基本想好了，主要以文科课程为主，就按照我的导师古德里安教授说的课程报课。”
报课什么的其实已经很不重要，EVA单独为他制定了一套成长计划，表面上的报课只是走个过程，成为掩饰他S级真正成长信息的纸面报告。
S级的重要性实在太大了，在今晚的这一场屠龙之后，卡塞尔学院上下将陆续开展一场名为‘冰山沉水’的计划行动，为的是将S级今晚表现出来的实力掩盖沉入水下，只佯装出水下冰山上的一角，来模糊外界。
诺诺意外很在乎路明非报什么课程，“古德里安教授那些文科报课，我们应该一些课程是一样的，你要上课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上。”
路明非点了点头，但他奇怪道：“师姐，你报课不是主要以跆拳道一类的博击为主的实践课程吗？文科这类你也学？”
诺诺回答的毫无毛病，“我是女的，拳打脚踢那一类本来就不适合我，学点文科不正常吗？”
这话可把病房里其他人都刷新了三观，差点没蹦出来个卧槽，你是最适合拳打脚踢的，搞文科的根本不和你搭边。
就像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诺诺突然一转头，她笑了起来，“我说的你们觉得对吗？”
“诺诺姐，一向都是温柔可人的，学文科很符合她的气质。”
“我们都接受过诺诺的关怀，一开始就觉得她学武是误入歧途。”
“对对对，诺诺姐文第一，武第二，还是学文最好。”
一大波违心的话翻滚着跑出来，怕慢上一步，就有可怕的下场。
“好吧，师姐，我到时上课会一起叫你的。”路明非吃完饭后很犯困，渐渐睡觉，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话了。
安详睡着的路明非不知道，诺诺没离开病房，她就坐在旁边椅子上，一直守着路明非到天亮。在图书馆路明非当时全身暴血时，有那么一刻，身边的诺诺一度以为路明非要因为屠龙的代价而死去了。
“大家都活着，还好你也还活着。”诺诺小声地说着这一句话。
第五十三章 下午茶（1）
新的美好一天开始了，但那是病房里的话痨师兄看到别人美好一天的开始。他是闻到一股香味醒来的，当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旁边病床上架了一张桌子，来往的许多个白衣侍者不断往桌子上添置各种很有特色的早餐，就像往小花园里插满各种鲜艳的花，那伙食叫一个百花争艳，璀璨靓丽。
不止如此，这些白衣使者还组成了一个临时的乐团，拉起了轻柔的小提琴之音，给那名病床上的兄弟享用早餐来一段助乐。
许多的美食都进了那个兄弟的口，这还是由诺诺女巫亲自喂饭，就和凌晨两点那会话痨师兄自以为是荒唐梦发生的一样。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诺诺女巫真的给一个男的喂饭，还是第二次了。
话痨师兄觉得自己第二次做梦了，他躺下去闭上眼睛，但因为早餐的香味睡不着，终于不得不因为肚子的咕咕叫而痛苦地相信了，这不是在做梦。
但这只是痛苦的开始，在早餐之后话痨师兄还看到一幕更为荒诞的画面：许多的一年级新生竟然在门口排着队，一个个手捧着鲜花，带着水果，挨个进来问候那名病床上的兄弟，都是关心那名兄弟伤势怎么样，疼不疼。那嘘寒问暖的姿态，简直让话痨师兄吃了好几个柠檬，不，是近一百个柠檬。你能相信，门口排队看望的新生竟然有一百多个。
在这群新生离去之后，又是一大波老生涌进来，就像很有计划一样，每一波人占用一个钟，他们同样每个人都带来了鲜花和水果，数不清地摆放到病房里每一处能摆的地方。
“这个同学，我们慰问的东西有点多，能借用一下你旁边的空桌摆一摆吗？”
话痨师兄病床旁边的空桌子被征用了，但他不敢有意见，征用他空桌的有十多对视线，一个个都身强体壮，孔武有力，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肌霸，他对比之下只是瘦小的小叽叽。
其中有几个老生，话痨师兄还认识，那是已经开始在执行部执行任务的老生，言灵都十分强悍，可他们不知为何，对待病床上那个兄弟都是无比恭敬的样子，就像是他们的老大一样。
天知道，这些老生都是归属于狮心会和学生会，他们的老大难道不是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和学生会主席凯撒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痨师兄差点以为自己看错，学院生活中一直让他感觉高攀不起的楚子航和凯撒那两大枭雄竟然齐齐来到这小小的病房里，但他们不是来问责‘叛逃’的会员，而是同样带来了鲜花和水果，面带微笑，和其他人一同慰问病床上的那名兄弟。
可恨的，那名兄弟竟然有些‘不识好歹’的样子，他对待狮心会的会长和学生会主席的态度和其他看望的人并无不同，甚至由于招待人太久，他的话语统一制式，虽然听着很客气，但话痨师兄已经听到他太多这样重复的话，就感觉那名兄弟特别敷衍的样子。
上帝，你知道那是谁吗？楚子航和凯撒，卡塞尔学院无所不知的两大名人，可你竟然这样敷衍地对待他们！
话痨师兄痛心疾首，很想去提醒一下路明非，但围着路明非那张病床转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在外面挤不进去。
在这一波人慰问结束离开已是半个小时后，热心肠的话痨师兄想提醒路明非连早餐都没吃，苦等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可是这时候门口又涌进来一波人，地位和阶级更高，里面有一个人眼神盯上话痨师兄，立即就让话痨师兄刚准备向前的身体又缩回了。
卧槽，是基础素质的XX导师，他来做什么。
不止有基础素质课的XX导师，那一大帮人的衣服饰样都是卡塞尔学院的教授，平时在学院一个个地位十分高，普通学生都不稀罕搭理，尤其是像话痨师兄这样平平无奇的人，一个个都会把他当成了空气，也只有XX导师操练了这个小子两年多，进来时多看了一眼，但也仅此而已，XX导师很快像其他教授那样双眼发光看向了病床上的那名兄弟。
那名兄弟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惯性地招招手，露出笑容，但这很掺假，因为话痨师兄看出他是又在敷衍，为了不说话就只挤出笑容。
天啊，这是一帮地位很高的教授啊，一起集体来看望他，还带水果和鲜花，他怎么总是这一副敷衍的样子。
话痨师兄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坐在床上，实在很难理解这名兄弟的脑回路，这些教授只要交好几个，以后的功课作业别提多么方便了，可是对方根本没有半点热情的样子，他礼貌式的对待，实则客气要命，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令话痨师兄更加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些教授一个个反而更兴奋，就像某些喜欢舔人的生物一样。
“好吧好吧，导师们，我到时会考虑上你们的课，但是现在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先让我躺会。”病床上的兄弟明显不想理睬这些教授，他当面下达了驱逐令。
这又是话痨师兄觉得要命的操作，兄弟不要啊，你这是在得罪教授们，以后在学院里混不下去了。
事情却出乎话痨师兄的又一次预料，那些教授一个个都陪笑着，热脸贴冷屁股，连连说了好几声抱歉后才一起离开。
“上帝啊，这倒是什么跟什么，为什么教授们会对一个学生这么热情，还是一个新生。”
话痨师兄想起自己当新生那会，教授们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课堂上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只因为他在3E考试的血统级别十分低。在满是混血种的卡塞尔学院，血统几乎可以决定一切的待遇，而显然他的低血统，就被认定是很垃圾的存在。
他正愁眉苦脸不堪的往事时，却听到一声呼唤。
“师兄，你不是还没吃早饭，来我这里吃点怎么样。”
话痨师兄突然看到病床上那个兄弟向他招手，嘿嘿一笑的样子，生动极了，和刚才对待那帮人完全两样。
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下意识冒出了一句，“我能吃吗？”这是被那好几群人的不良风气影响，他都不自觉很卑微起来。
“嗯？为什么不能吃，凌晨两点时你不也给我剥了一个橘子吗？当时我不也没客气和你吃了，你和我客气什么。”病床上的兄弟没有架子说。
“是啊，我客气什么，兄弟，我们都曾经被基础素质课折磨，我们本就是一类人。”话痨师兄再度敞开心胸，忘记了刚才的烦恼，凑过来来桌也不客气，拿着上面的东西大吃特吃。
一边开心吃他一边把刚才的疑惑溜出来问，“兄弟，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背景，所以他们都特别照料你。”
这是最正常的猜测了，话痨师兄是觉得病床兄弟的体魄不行，言灵他昨天看了就那个开关灯，本身血统一定和自身一样低得可怜，但能够引起这么多人集体看望，估计是家里有背景，这背景可能还和学院的校董有关系。
但话痨师兄没想多，他过来和病床兄弟搭话，是纯粹看病床兄弟顺眼，现在这个问题也只是随口一提，有没有都没关系。
“没有啊，我草根，平民一个。”病床兄弟接上话题，回答很诚实，就是旁边正在低头削苹果给他吃的诺诺，嘴角一翘，不过什么也没说。
那真是很诚实，病床兄弟说起自己过往十八年的经历，那真是衰的一点特色都没有，不是在被人欺负，就是在被人欺负的路上。
话痨师兄在卡塞尔学院就是经常被欺负的那一个，他立即感同身受，大呼大腿，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老是来欺负我们这些衰的。
他被病床兄弟的话题敞开，两人又开始了话痨，痛述以前的悲惨生活，抱怨上天的不公，说的相当瘾。
“来，苹果。”诺诺没有加入他们的荒唐对话，她只是微笑着切好水果，然后给病床兄弟喂上。
这一幕将一头扎进悲惨过往的话痨师兄重新拉了出来，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样子，衰的人能让诺诺猫这样喂苹果？
但是看病床兄弟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继续痛述以前的生活，那表情也不像是作假，话语衰的十分真诚，简直就和自己的经历如出一辙。
话痨师兄控制不了自己，又要重新投入和病床兄弟的大量口水之中，他无比相信面前这个兄弟就是个衰仔，和自己一样。
但这时，那个病床兄弟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从上面冒出来了一个虚拟的少女人影，她提醒了一件事。
“S级，你到报名课程预定的时间到了。”
“再等等，我和朋友正说的兴起呢，让他们再等等，反正也拖过一个星期了，再拖几个小时也没关系。”
在这个虚拟少女人影一出现，病床兄弟就像打断了衰样，他忽然一本正经起来，之后虚拟少女人影行了一个告退礼，而病床兄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君王像，淡然点头示意她退下。
但他一转头，又是一副衰样，继续接上了刚才的话题，“师兄，我跟你说我那时候有多衰，真是衰到没有朋友……”
那说起来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好像真的一样。
话痨师兄却傻了，他突然接不上话来，呆呆说，“刚才那个好像是诺玛，她是不是叫你S级？”
病床兄弟睁大双眼，他连忙说，“师兄，你搞错了，她是称呼我的游戏名称，你知道衰仔都喜欢这样干，写个S级多威武是吧，而且那也不是诺玛好吧，诺玛像秘书一样二十多岁的成熟女性，EVA顶多就少女。”
话痨师兄很吃病床兄弟这一套说辞，是啊，衰仔自称自己S级太对了，EVA也是什么都没听过，不可能是诺玛。
两人又开始大吹特吹，接上了之前的节奏。
可是这时，有一只圆滚滚的东西突然从门口滚了进来，病床兄弟眼睛一亮，不顾自己受伤的双手，也要过去一接。
话痨师兄随后就看到病床兄弟接住了一个有些重量的空气，还露出了满脸的欣喜，“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说这话时还用脸去蹭蹭，好像能蹭到那团空气的脸蛋。
“你这是？”话痨师兄不会觉得病床兄弟的行为怪异，身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他可以看出这一只看不见的活灵。
但是学院里有戒律存在，活灵怎么会被放出来。
不，学院最近相传有一个人好像就能无视戒律放出活灵，那个人好像就是——
“S，S。”
话痨师兄脸色急变，而这时病床兄弟刚好看了过来，他也脸色急变，立马解释说，“师兄，这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活灵，只是最新的机器人技术，只是隐形了被你看不见，我这就褪去它的伪装。”
病床兄弟像按动一个按钮那样，按动了那只看不见的‘机器人’身上一个部位，马上它就褪去了隐形，可以看到一个轮廓：一个椭圆形，两条耳朵，两只眼睛，大嘴有牙齿。
“哦，哦，吓死我了，还以为是那只活灵。”
话痨师兄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那个S级的活灵都是看不见的，不是这只。
“对的，就是这样，我师姐可以证明。”病床兄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拉着诺诺回应。
诺诺随便回应了一声，随后开心抱起了滚球兽，笑道：“小英雄，你回来了，你好厉害，我看到了你屠龙的精彩表现了。”
“什么？屠龙？”
本来心情平复的话痨师兄突然又被诺诺口中‘屠龙’字眼给提了起来，这只小机器人屠了龙？
话痨师兄不是当时图书馆里的一员，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哎呀，没有啦，就只是一个屠龙的小游戏，你就是太大惊小怪了，它这么小只怎么可能做屠龙那种事情。”病床兄弟是竭力想给话痨师兄解释。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瞒不住，因为有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突然插入了他们的话题。
“是这样没错的，屠龙只是一个小游戏，我们的S级路明非，在这场屠龙之战中的表现太出色了，以至于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完了整个视频，都觉得那些曾经让我们再三要警惕的次代种，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随便可杀。”
话痨师兄回过头，吃惊地看到了一个身穿笔挺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老人，确切来说，那是名叫希尔伯特·让·昂热的老人，这个卡塞尔学院所有学生都知晓见过的人。
校长昂热。
此时，昂热校长正向着病床兄弟行了一个感谢的绅士礼，他认真说，“感谢你这次对夔门计划的鼎力相助，摩尼亚赫号所有人都存活，我们也找到了有关青铜与火之王的重要东西。”
“当然。”昂热校长微笑说，“对我个人而言，你能单独屠杀一头甚至两头次代种，这才是最让我感到惊喜的。”
“甚至惊喜到在外地连夜赶飞机过来见你，想和你来一场下午茶，好好聊聊人生理想。”
然而被如此盛情拥护的路明非脸上一点都不开心，他反而哭着一张脸，“校长，你这样会让我没有朋友的，我好不容易在卡塞尔学院找到一个正常一点的朋友。”
他看向了话痨师兄，但对方同样哭着一张脸，“你……你真的是S级？你还屠杀了两条次代种的龙，你根本不是衰仔。”
说完这话，他傻了一般自言自语，“今天所看到的全都是梦，全都是梦。”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下午茶（2）
“校长好。”
学院里偶遇的学生，在校园道路上看到一个推着轮椅的高大绅士老人，都会惊喜一般地上前问好。
这名绅士老人也会以善意的微笑，有时还会说几句幽默的俏皮话，逗那些学生欢笑起来。
“校长，我发现你说的幽默俏皮话都是对女生，对男生就统一都是‘早上好，很高兴与你们的偶遇，祝你们学业有成’这样毫无营养的话，你这样偏袒让我觉得你老不正经呀。”轮椅上包扎成木乃伊的路明非说。“你该不会是一个老色批吧。”
正在推轮椅的昂热一愣，“我当校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学生当面这么调侃我，就连学院的教授看到我，都要诚惶诚恐，表现一下尊敬。”
路明非不以为然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今天排队来见我的教授，也是外面站了一队，但当时我和校长你一样，对那些教授，就和你对那些男同学一样很敷衍的样子，校长，你别装了，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对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同学更青睐，老色批。”
昂热校长咳嗽了一声，“其实我想让你尊重一下我，不要这么公开直言，而且这也不是色，而是风流，你们中国古代不是有一个叫李白的人吗？留下了许多流传千古的诗词，他就是放荡不羁爱风流，可后人对他也大多是正面评价。”
路明非说，“那是人家的才华太过耀眼，掩盖了他自身的缺点，当然校长你本身也很有才能，曾就读哈佛大学，初代狮心会最早成员，还参加过二战，混过日本黑道，如今现任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在屠龙世界人人皆知，你光芒比李白更大，老色批这个缺点也可以看作不是缺点。”
昂热校长说，“你这么说的时候，不用翻EVA临时传给你的资料吧，前面一大段话念的毫无感情，最后一句你的情绪倒是挺雀跃的。”但他并不在意路明非这样说，反而觉得很好笑，“我发现你最近变化真大，我还在想以校长的身份第一次见面会不会带给你压力，但现在看来，该有压力的反而是我，你现在太锋芒毕露了，好像谁碰你一下，都会被你弄伤。”
路明非呼了一口气，这就像是一种奇妙变化，他竟重新变得安静，刚才有些燥热的心态都不见了，“对不起校长，最近精神一直紧绷，压力很大，我看到你时好像看到了一个慈祥可以倾述的长辈，莫名放松了起来。”
昂热校长推着轮椅上的路明非拐向一条安静的小道，两旁的林木吹拂，他笑道：“是因为你的活灵影响吗？告诉我也没关系，毕竟你已经通过你的活灵知道我不会对你不利的，那么为何不更放松一点呢，你可以将我当成你真正的长辈。”
路明非奇异道：“EVA告诉你的？”
在通过EVA了解昂热校长时，路明非也知道校长和他同为S级，双方的权限相同，这也代表资料可以互阅，而之前EVA与路明非长时间相处时，就知道了他的这只活灵可以识别敌人是否有敌意。
昂热校长淡淡说，“即使EVA告诉我，我也不会那么相信她，我更相信眼见为实，现在看到你，我才确认了这一点——你十分依赖你的活灵，不仅在昨晚那样的战场上，也在心理上。你对我这么放松，更大可能是源于你那只活灵也对我十分放松，它已经知道我本来对你就毫无敌意，”
路明非点了点头，他没什么可隐瞒的，因为滚球兽正在他的怀中呼呼大睡，这种外人在场却睡觉的状态，还是第一次，但也足以说明滚球兽对昂热校长很是安心。
昂热校长突然说了一声，“这其实并不好。”但也没再说什么，推着轮椅往林木小道而去。
路明非沉默了好久，他突然说，“是因为我变得很容易受到我的活灵影响吗？”
昂热校长笑了笑，突然又说，“也没有什么不好，在你的活灵影响之下，你跨过了心里的那一步，你很相信它，它也带给你力量，你们相辅相成，你开始相信自己身为王可以带着骑士们冲锋征战，你也开始坦然地面对从现在开始要承担的磨难。”
“但是，你是在屠龙时才有这种意志，你的计划都是站在光辉伟岸的屠龙立场上，这同样也符合了你那头活灵的意志，可屠龙世界里，很多事情上都不是单纯的屠龙，在那一片混沌里，你和那头活灵的意志都太脆弱了，我怕一不小心你们就会背地而离，迷失方向。”
路明非听得云里雾里，但昂热校长十分有耐心，像是给小辈开导的长辈那样，他还准备说些什么。
这时，路明非却一口打断了，“校长，你说的话题太深奥了我听不懂，我们还是聊回刚才那个老色批的话题吧，我更感兴趣一点。”
昂热校长哭笑不得，幸好林间小路已到尽头，有一栋白色的古典楼房映现眼帘，“话题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让我们一起享用愉悦的下午茶才是最好的。”
……
“校长，你可没告诉我，你的下午茶其实是一场办公桌会议，来参加的人不止多，还都是一群吸血鬼？！”
在一楼诸多图书架环绕的宽敞中间，巨大的楠木会议桌摆放而上，许多苍老的面孔占用了一个个位置。他们有着像吸血鬼那样惨白的皮肤，活着像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身上也穿着类似吸血鬼那样老式的黑色燕尾服，左手小指上还佩戴着古银色的戒指。
但路明非也不差，他全身绑着绷带像个木乃伊，又放在楠木桌尽头的主位，在这群集体特色‘吸血鬼’风格的老先生们面前，他的木乃伊风格也很好地融进去，反正都很不伦不类，不像个人。
唯一正常的，就要算昂热校长了，但他坐在路明非的右座，只充当陪衬和解说。
“左边第一位是道格·琼斯，一名核物理学家。”
“右边第一位是布莱尔比特纳，一名数学家。”
“左边第二位是格鲁斯，一名机械家。”
“右边第二位是……”
当然，昂热校长作为解说是十分不称职的，他只是普通地介绍了一下这张楠木桌上到齐的老先生名字，以及他们的职业，就像是走个过场。
然而路明非从手机上EVA实时传送而来的详尽信息，却了解到这些都是一些举轻若重，堪称人类发展历史上各种领域学科的里程碑人物。好比那名叫道格·琼斯的核物理学家，不单单是一名核物理学家，还是一个和美国造出原子弹脱不了关系的核心人物。那名叫布莱尔比特纳的数学家，又是一名在数学领域可以比肩爱因斯坦的大佬。
总之，这张楠木桌上到场的人，都是一个个可以写进教科书里令人膜拜的传奇人物，但现在，他们集体出现在这里，却揭示了他们拥有另一个不为外界所知的身份——混血种。
路明非明了，混血种让他们拥有远超普通人类的能力，所以他们才能在人类世界缔造出许多伟业，所以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句名言要彻底改写了，应该换成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血脉，其中，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混血种血脉是重点中的重点，百分之一的天赋有没有都无所谓。
在昂热校长一个个简单介绍完他们后，在最后，他站起身，表现出隆重之感，还鼓起掌来，“现在，让我们这些过时的老家伙郑重欢迎未来将会成为卡塞尔学院新生代的领袖，同时也必然会在屠龙事业里开辟一个个新里程碑的传奇人物。”
“S级路明非！”
在热烈的掌声们响起，路明非不明所以站起，他并不知道这些年纪看起来可以当他太爷爷的大能们，一个个从那张惨白皱纹的脸上挤出难看又真诚的笑容，这一刻给他鼓掌时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直到他们一个个热情上前过来与路明非握手，并交上了一份战败宣言战书的羊皮纸，路明非才明白，原来这都不是偶然，而是冥冥中的必然，他们不止是各领域大佬，也不止是混血种，还是一群想要屠龙的志同道合之人。
他们迫切想要找到可以实现屠龙志向的人，而现在这个人出现了，在昨晚他们更是亲自看到了这个人杀死了两条次代种的龙，展现的实力，已经使他们充分折服。
搞半天，这场下午茶并不是路明非来见他们，而是他们组团来见路明非，并献上忠诚。
“校长，不用这样吧，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路明非握着他们的手不敢用力，这些人老的就像是随时都会死掉，一个个看起来磕着碰着都会寄掉。
“事实上，学院里有十几个在昨天看到你在图书馆里的那头二十米活灵视频，当场突发心肌梗塞进抢救室，剩下这些都是好不容易挺下来的。”昂热校长微笑说，“你那头活灵，威吓度十分大，一般的混血种都会承受不住，但这同样也带给我们信心，让我们相信你可以成为真正的屠龙王者。”
“这么相信我呀，但校长，为什么我没看到你在战败宣言契约书上签字。”路明非发现在场所有人都交了羊皮纸，只有校长没有。
昂热校长说，“EVA说你的活灵召唤祭品需要精神被迫害臣服的人签下战败宣言契约书才有用，但我可能太老了，精神变得有些麻木，看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给你签名字应该没有用处吧。”
“哈？”路明非不信，“校长，你是不是没看过那段视频，我可以让EVA重新给你放一遍。”他路明非不信世界上有哪个混血种看到他的暴龙兽不精神受创的，就算是屠龙学院的校长也不行。
“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享用愉快的下午茶才是最好的。”昂热校长岔开话题总是那么得心应手。“当然，这场下午茶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要启程到下一场下午茶去，才能享受那其中的美好。”
第五十五章 下午茶（3）
“下一场下午茶真是豪华，没想到是校长办公室化作电梯，沉入地下隐藏空间的一路观景之旅。”
轮椅上的路明非抱着滚球兽，在一间在滑轨上移动的办公房间里靠近玻璃往外观看。它正穿梭位于学院地下的水下通道，四边都是透明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区域。
那是一片水的区域，清澈透明的水中，里面游动着各种海底动物，像槌头鲨，海龟，蓝鳍金枪鱼，鲭鱼群……就像是一个位于卡塞尔学院地下的海洋博物馆。
可卡塞尔学院的地下比地上展现出来的面积还要更大，除了这个占了一小部分空间的海洋博物馆，还专设了拥有一片亚热带森林的植物园，保存了超过12万种植物，设置了拥有超过八千种动物的动物园……在透明房间在通道上移动的半个小时内，路明非和滚球兽就叹为观止地看到了一个微型缩小的地球生态圈。
此外，路明非还和滚球兽看到许多人类文明的遗迹掺杂其中，丛林中的金字塔，沙漠上的小一号狮身人面像，宽阔平地上的巨石阵，水底里的古老锈迹沉船……
“哇，校长，你这里要是开放出去，每年来参观游览的旅客一定挤破头，可以给卡塞尔学院带来许多的票子，数不清的票子。”路明非边看边不住地赞叹，他还给旁边的昂热校长提了一个良好的建议。
昂热校长叼着雪茄，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圈，“你这个建议我曾经有给学院提供资金支持的那些校董们提议过，但他们说这点小钱洒只够给这个小型生态圈洒洒水，就像沙漠上倒下一桶水，看着很多，其实一下子就蒸发了。”
他又说，“现在全世界要建造这样资金消耗巨大的生态圈，不超过五个，有些位于矿山深处，有些位于冰川下方，我们这一个则在绵延的山脉之下。这一纪元人类能找到创造的各种文明都尽可能保存其中，它在卡塞尔学院的名字叫冰窖，可其实这里应该叫人类的方舟才对，保存着人类和动植物的最后火种。”
“不该叫诺亚方舟？”路明非很容易就流搭上了话，圣经中上帝发动了洪水淹没了整个世界却通知诺亚建造方舟这样的典故家户喻晓。
昂热校长笑了笑，吐出一口烟圈飘向了路明非，“在圣经中，诺亚是救世主，承担着救世的责任，可他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他的存在毫无威胁性，他可以对全知全能的上帝忠诚，正如上帝也能完全信赖他，但我们是混血种，不是人也不是人类，我们潜伏在人类群体之中引领人类的文明发展，我们探索地球，探索外太空，我们得到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我们身为混血种的本能已经很难信奉上帝，就如同上帝也很难相信我们这一群人形爬行种。他如果再一次发动大洪水，很可能就是为了想要淹死我们这样夹带着各种私欲和欲望的混血人类，所以我们的方舟一定不是诺亚那一艘被上帝开后门眷顾的，而是另一艘罪恶人类为了自救而硬钢上帝的破浪之船。”
“说的好有道理，校长你一定是站在那破浪之船最前面的那个，上帝第一眼就看到你了。”路明非突然被自己这个想象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卡塞尔学院的校长的确是站在这艘船上最前面的那个，然后后面是各个给予支持的校董，再后面是教授们，之后才轮到各个年级的师兄姐，最后一个才可能是他。
昂热校长耸了耸肩，“上帝都喜欢在背后默默注视人，也许他从船尾开始看去，第一个就看到了你。”
“我去，竟然还可以这样解释，校长你老不正经的，不按套路出牌啊。”路明非说，“可你觉得我害怕吗？”他将一脸茫然的滚球兽举起来，“先问问我的伙伴同意不吧。”
昂热校长又笑眯眯吐了一个烟圈，朝向滚球兽，“我不怀疑它会挡在你面前，但我觉得，你同样会挡在它面前，你们为了彼此已经可以付出一切，不是吗？”
“人老成精啊，校长，和你说话真没意思，总感觉什么都会被你看穿了。”
路明非摇了摇头，将滚球兽放下来，“但是有人说，你知道了什么，就是你过去拥有了什么，最后又失去了什么。”
昂热校长忍不住大笑起来，“是想打探别人的过往吗？还是反将一军，但你何不高估一下老家伙的脸皮，那不过是记忆抽屉里的一张枯旧泛黄的纸，抽出来让你看看也没有什么感觉的。”
“所以，我这不就等来了一场正式的下午茶？”路明非用手推动着轮椅的轮子，滑行到透明房间里的一张办公桌上，拿起一块松饼和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然后转向昂热校长招手，让他开始讲故事。
昂热校长微笑着，来到办公桌旁边的酒柜挑出了一瓶酒，拧开瓶盖喝几口，似乎味道不错，他的话也充满活泼愉悦之感，“你不是知道了我曾就读剑桥吗？那里我结识了一个名叫梅涅克的好朋友，我们一同创建狮心会，我们一同喝酒吃饭，一同读书泡妞，当时形影不离的地步，就像你和活灵一样，我们对彼此的信赖已经到了可以交付生命。”
昂热校长的故事就像波光粼粼，好像镜子一样的水面，最开始倒映出一座康桥来。学子们漫步在上面，是诗与理想的彼方，知识的象牙塔孕育着一个个意气风发的人，其中就有名叫昂热和梅涅克的年轻人，他们是那一代最优秀的人。
但他们的优秀更大可能来源于他们具有相同的混血种身份，他们表面上是剑桥的莘莘学子，可实际上创建狮心会，加入秘党，还组成了一支极为优秀的屠龙者小队，在屠龙世界掀起了一大波波浪。
正如在剑桥他们的生活如鱼得水，在屠龙世界，他们的名气同样大震四方。
那段时间昂热和梅涅克在无数次并肩作战之中，已经到了可以将生命互托的地步，他们互相信赖，也互相成就，他们揽着肩膀笑着大步往前走，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在他们的齐心协力之下，都能轻而易举地粉碎。
“虽然我们那个时候坚信我们可以永远一起走下去，可是最后他没坚持住了，先挂掉了，挂掉的理由说起来也很好笑，我们在屠龙世界的风头太盛了，引起了龙王级的敌人注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那座名叫卡塞尔的庄园，我们被包围了，几乎全员被歼，最后只剩下我。”
昂热校长喝着酒面带笑容说着这件事，一点都没有伤感的感觉，就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他甚至可以调侃其中几个画面，“我的朋友梅涅克到死都是站着的，践行了他那句口头禅：我死的时候一定是站着的，因为骄傲的狮子从不弯腰。但平时他说这句话时，我总会在后面挤兑他一句：但你可以选择趴着，因为狮子趴着会比弯腰更容易。”
“听着好像很好笑的话，但这似乎是一个悲剧的故事，我觉得我中计了。”路明非虽然这样说，但他吃起松饼仍然津津有味的样子，还能问校长一句话，“校长，经过这场悲剧之后，你现在拥有了什么样深刻的教训？”
昂热校长饶有兴趣地看着路明非，“这是故事会吗？还向我出阅读理解的考题，很中国方式的考试，但既然你这样提问，那我似乎应该以中国考生认真的姿态来回应你。”
他突然在原地消失了，路明非一愣，就看到昂热校长一瞬间出现在身旁，以蹲下身体的姿态，目光得以和他平视。
是仇恨，在那双眼睛里，显露出隐藏很深的仇恨。那是失去最为信赖的挚友，对龙族不可饶恕的仇恨。
路明非一个恍惚，昂热校长又不见了，再抬起头，就看到昂热校长在原来的位置继续笑着喝起了酒。
“我的答案你还觉得满意吗？路明非考官。”昂热校长品尝起酒，味道还是好极了，声音充满愉悦感之感，仿佛刚才复仇者姿态的一幕都是假的。
路明非呼了一口气，抱紧滚球兽道：“还好还好，你的答案让我和我的活灵有那么一刻警惕了起来，这应该是临时被激起渴望力量的渴望，幸好我们差生最擅长打退堂鼓，及时就将冲动给压了下去，这才没有被校长你的低分答案给误导了。”
“低分答案？”
昂热校长一愣，从未听到这样的回复。
“校长你可能认为我在看到你那样的答案后，就应该渴望更强的力量对抗龙类以避免悲剧的发生，甚至要仇恨到一看到龙类就冲上去和他们不死不休，但这种太过极端的状态是不对，过刚易折，屠龙我们拥有决心，但绝不能这么将自己逼到死，因为你一将自己逼到死，你可能会酿成更大的悲剧，就像当时你和你的伙伴们，不是太过锋芒毕露，就不会招引他们的注意，然后招引他们的注意之后，你们不努力选择逃离，而是选择硬钢，选择荣耀，那就全员都寄了。”
“EVA，模拟一下校长当时全员逃离的可能性。”路明非说。
“可能性不足1%。”EVA模拟后判断。
然而，路明非认真看着昂热校长说，“你们还有全员逃离的1%可能性，如果当时你们全体团队配合，那这1%的可能性就会变成皆大欢喜的现实。”
昂热校长不可思议地看着路明非，有些觉得路明非在开玩笑。
但路明非没开玩笑，他继续说，“校长，当时我和活灵拯救摩尼亚赫号也是奔着这1%的可能性来的，那场巨大的死亡爆炸，我和我的活灵存活率不足1%。”
“可最后，我们活下来了。”
路明非注视着昂热校长，“这就是我的答案，再来一次，我也一样会这样选择，与其事后抱撼在一个人的痛苦之中，不如大家一起承担，能活着大家一起活着，要是挂掉，那也是大家一起挂掉。”
“就算可能性再低，可最终我们都要选择全员活着在一起的那1%啊，硬钢龙类永远都不是重点。”
第五十六章 下午茶（4）
在路明非的这番话后，昂热校长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他总觉得路明非是在说笑，1%的可能性，是所有计划中最不可能实现的那种，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那种，因为太过荒诞。
可面前这个的年轻人，不是无的放矢，他用亲身屠龙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他的眼睛干净透亮，仿佛有光，当然这也极有可能是尚未脱去年轻的稚嫩，没有遇到更加残酷的现实，所以心怀侥幸，可是反过来，也不能不说是新生的王拥有更强的力量，所以才能异于常人地夸下海口。
昂热校长沉默了许久，才给自己重新点上了一根雪茄，笑了笑，“这就是王的高度吗？听起来太过美好，让人很难相信，但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这场下午茶的重点。”
“这还不是重点？”路明非瞪大双眼，举起手中的松饼和茶水，“校长，你的下午茶怎么老跟我想的不一样，不是单纯来吃吃喝喝，而是一场私人的思想教育，然后每一次还都……失败了。”
然而路明非总是逮不住校长这条老泥鳅，校长微笑着地举手表示这个话题打住，又突然从视野里消失了，出现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往门口而去。
“下午茶要点冰才更好喝，所以我们专门来到卡塞尔学院最机密的冰窖来取冰，这才是重点不是吗？”
透明移动房间已经停住，好像到达了一个目的地，而校长一边推着路明非的轮椅，一边打开大门，引领他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一片宽阔的金属大地，上面纂刻着一株无数根须蔓延开的巨大藤树，纹路纵横交叉，却又不是单纯的线条作画，而是无数的符号和元素密密麻麻编排而成。这是炼金术的奇迹锻造，它所起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形成一个巨大封闭的‘域’。
这个‘域’是无形透明的，路明非什么都看不到，但伸手摸起，却可以摸到一层坚硬的触感，不过很快这一层触感就消失了。
他一只手穿了过去。
“你从EVA那里已经得知冰窖有存在保存炼金和其他珍贵物品的绝密之地，就是这个地方，里面有许多秘党迄今以来收藏的东西，我们还特地在这里专门设置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域’来防护，但我们身为S级有权限可以进入这里，所以它感应到我们时几乎是不设防的。”昂热校长推着轮椅上的路明非，他们一同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这一层‘域’来到了里面
“S级权限真好用，就像在学院里开了特权，几乎没有我们不能去到的地方。”路明非是最知道了S级特权好处的，无论是接送他来卡塞尔学院的黑鹰直升机，还是在卡塞尔学院享受帝王派头的用餐，乃至拖了一个星期都没去报课新生课程可以相安无事，都是S级特权的作用。
在学院里，除了校董，校长，就是他拥有这种权利，人数寥寥。
“最高的权限也决定我们要承担更大的责任。”昂热校长淡淡说，“如果你没有在自由一战那一次表现出实力，其实你的S级权限从那时起就会被架空，你能得到权限可能连一个D都算不上，我们虽然是S级，地位等同于幕后的校董，可给卡塞尔学院提供资金来源的他们，拥有的权利其实比我们更大，你现在能得到的S级权利，都是因为你的实力表现出来价值而暂时性拥有而已。”
“还有这档事？”路明非看着手机上的EVA说，“EVA，校长的意思是你随时都会因为那个校董而背叛我是吧。”
“没有这回事，请相信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EVA说，“这涉及到一个秘密。”
“一个秘密？”路明非瞪大双眼，“你一个人工智能在我面前还藏秘密？是什么秘密，我现在就想知道。”
“不告诉你。”EVA俏皮笑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但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人工智能都这么叛逆的吗？校长，你们学院当初制造EVA时，完全不符合人工智能三大定律。”路明非说。
“那是机器人三大定律吧，第一条定律是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或者不能坐视人类受到伤害。第二条定律是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除非与第一条定律发生矛盾。第三条定律是在不违背第一或第二定律之下机器人可以保护自己。”昂热校长说，“不过EVA不是纯粹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这三条定律可能难以完全约束她。”
“不能完全约束她，那岂不是她自己就能向我们造反？”路明非说，“校长，看过天网这部电影没有？我们和龙族的战争还没结束，就提前被机器人统治世界结束了那还得了。”
昂热校长闻言露出深思的表情，似乎还真考虑这个可能性的实现，但最后他说，“不会的，相信EVA吧。”也没什么解释，就轻轻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校长，不能这么草率啊。”路明非觉得校长可能年纪大了危机感欠缺，不比自己年轻有警惕性。
“嘻嘻。”手机上似乎传来EVA的笑声，很是得意。
路明非也哈哈一笑，他只是和EVA玩，过去一个星期痛苦训练时，他就找EVA搭茬，大家很快熟络，只有在外人面前，他们才会表现严肃。
“你之前在3E考试见过这个不是吗？”昂热校长推着路明非的轮椅路过‘域’内的一个个小圆圈。那是大地上藤树枝叶子茂密的地方，井然有序，有无形的力量生成一个个防护的小域，就像售卖金链的玻璃柜，每个小域都摆放着不少奇异的东西。
有一个东西突然被路明非看到，也是昂热校长口里提及的东西。
一个贴满了符箓，造型古朴的黑色箱子。
“锁灵箱。”路明非对这个箱子印象深刻，曼斯坦因教授在3E考试上就曾经使用这个来锁住他的滚球兽，虽然最后没啥用，在曼斯坦因教授送回冰窖之前，滚球兽就偷偷溜回路明非的身边了。
“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炼金箱子，最初是曼斯坦因从我这里申请要来困住你的活灵，防止你在3E考试上作弊，但现在看来，这个锁灵箱对你的活灵是毫无作用的。”昂热校长看了一眼路明非怀里的滚球兽，它看到这个箱子时醒来了，但像是看到一个玩具那样，一个蹦起就跃进了‘域’内，主动钻进了那个箱子里。
滚球兽露出一副很舒服的样子，而神圣计划开始出现一个小时一点的蓝色点数增加。
路明非得意一声，“是没作用，还对我的活灵大有益处，校长，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原理？”
昂热校长说，“这个锁灵箱曾经锁过太多活灵，但活灵的本质是灵魂，它应该是留下不少灵魂碎片，又可能是‘年久失修’，早已失去了曾经锁灵的能力，让灵魂碎片逃逸出来，所以才让你的活灵受到滋养吧。”
这番对话很有重量，虽然灵魂是人类未曾探究的东西，但对于混血种的炼金领域，灵魂在漫长的历史上早已经是常客，所以路明非完全觉得昂热校长的说法值得一信，只是他无意间转过头，突然看到许多小域内一个很突出违和的大‘域’，里面一口巨大的井格外引人注目。
“校长，要说锁灵魂的话，那个好像更大啊。”路明非看出那就是一个锁灵魂的大井，因为它在中国很出名，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那是传说中的锁龙井。
第五十七章 下午茶（5）
“那确实是一口锁龙井，它的来历据说是和你们中国明朝一名叫朱元璋的皇帝有关。在距今六百多年前，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在中国南京建都，但他有一天梦到一条神采奕奕的八爪金龙，说要夺走他江山，但其实是一条能闯入别人梦境的三代种纯血龙类想要行刺朱元璋，却被当时朱元璋的臣子刘伯温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混血种，可以使用类似炼金术的七十二地煞之法镇住那头三代种，之后又专门修筑一口锁龙井，将三代种以锁链缠身投入井底，再辅以周边七十二口水井，进一步形成‘七十二枚地钉’来加固对那头三代种的镇压。”
“这口锁龙井，已经确定是当时那口锁龙井，具体位置位于中国南京的仓巷，和流传的朱元璋传说一样，井底里也被秘党发现到用一条炼金锁链捆缚了一条三代种的龙尸，只不过被至今还起作用的七十二煞之法掩匿了身形，所以之前这口锁龙井被许多人探索都没发现，还是秘党里一名擅长风水的炼金术师破坏了阵法后，才得以显形。”
昂热校长推动轮椅来到近前，让路明非清楚看到这口大井，校长对这口锁龙井的介绍充满神话和现实交汇的色彩，让路明非再一次震撼，感受到浩大的人类历史后面处处藏匿活跃的龙类身影。
“校长，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自由一日上你要让我报那门《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了，比起现实的人类历史，那才是真正的历史吧。”路明非以前知道锁龙井故事，仅是流传的神话故事，可如今在卡塞尔学院这个遍地都是拥有力量的人形爬行种，普通的人类历史毫无意义，有神话色彩的历史，才更加适合解释他们的起源。
“是这样没错，人类历史是缩减改写版的历史，因为人类的撰写者大多数不知道龙类的存在，但即使他们知道了，也很难接受世界上存在一种比自己智商更高力量更强的生物吧，你知道叶公好龙这个典故吗？”
“叶公好龙？”路明非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很喜欢龙的叶公，每天都盼着龙来，吃住用的都刻着龙的图案，可有一天一头龙真的来见他，他反倒吓得逃跑。”
昂热校长凭记忆念道：“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路明非鼓掌拍手，“好厉害，校长，你竟然一个字不漏念出来了。”混血种这类存在，总是能叫他一个普通人惊讶，即使是昂热校长这样的外国人，对中国成语典故也远比他一个中国人熟悉。
昂热校长说，“这个成语典故背后也是有龙类的影子，叶公在龙类历史上确有其人，但他是一个极为聪明的普通人类，他是隐约觉察到龙类的存在，想得到它们的力量，所以才肆意散播自己喜欢龙想要臣服龙的消息，以期引出真正的纯血龙类出现，但这种做法正常是不会成功的，纯血龙类对弱小的人类并无好感，如果不是别有目的，他们一般不会接近人类。”
“他最后失败了？”路明非说。
“失败的话也不会被写进屠龙历史上了，最后的结果是真有一头纯血龙类来见他，只不过这头纯血龙类对他不感兴趣，而是对他的一柄纹有龙形图案的古朴宝剑感兴趣，那柄宝剑是叶公无意间得来的炼金武器，而现在这柄炼金武器，在历史上几经周转，最后也留在了我们冰窖这里。”
昂热校长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域，里面悬浮着一柄古朴的青铜剑，上面刻画着龙形的图案，还沾染一些血迹。
“剑上是龙的血？”路明非突然有一个怪诞的想象，喜欢龙的叶公，最后反倒拿起青铜剑和龙搏斗，还成功刺伤了龙。
“是那头纯血龙类的血。”昂热校长说，“但不是叶公刺伤的，而是那头纯血龙类想了解这柄实际上混血种制造的炼金武器能不能刺伤自己，而拿起青铜剑故意刺了一下自己的皮肤，伤口不小，算是有杀伤力，但威胁程度不够高，而血液经过秘党鉴定，确定这头纯血龙类是四代种。”
“叶公好龙的典故是春秋时期，也就是距今两千多年前发生的事，那时锻造的武器还是青铜剑，出名的有越王勾践的青铜剑，可被混血种炼金后，达到的武器杀伤力就能刺伤四代种的纯血龙类，我之前有看过富山雅史心理导师向我展示的007改造枪，也似乎只能对四代种或者五代种的龙鳞造成擦伤效果。”路明非有了对比之后，顿觉炼金武器真不一般，两千多年前就能杀伤四代种了。
昂热校长说，“炼金武器的确如此，无论是杀伤力和坚硬程度都可以最大程度地被炼金师赋予，就像这锁龙井锁链，它被炼金赋予了坚不可摧的特性，坚硬程度连三代种都无法挣脱。”
路明非看了一口锁龙井垂下去的那条锁链，时过境迁，它竟然没有半分锈化的痕迹。
“井底里还绑有那头三代种的龙尸，你想看看吗？”昂热校长说了一声，又笑着摇头，“你已经屠过两头活着的龙了，现在龙尸作为标本让你认识它们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路明非也兴趣乏乏，在接连看过一头疑似次代种，一头正常次代种的龙侍后，他对死掉的龙已经兴趣不大了。
可是他刚准备摇头时，口袋里的神圣计划突然震动不已，他拿出来看时，竟然看到屏幕上正中央一颗跳动的数码蛋，似乎有很强烈的冲动。
一种极为特别的思绪升了起来，路明非读懂了它的意思：它想下去。
但路明非依然对校长坚定地摇头，“不了，校长，我现在只对龙王级的龙感兴趣，我们还是走吧。”
神圣计划中的数码蛋似乎能听到路明非的话，它简直快有一种焦急的情绪出现，不断蹦跳着要从屏幕跃出，可是它太弱小了，当初幼年期的滚球兽也是凭借想要拥抱路明非的勇气，才能从屏幕里挣扎而出，而如今连破壳都做不到的它，只能在原地急的瞎蹦跶。
在路明非拒绝后，昂热校长就推动着轮椅往其他地方而去，但这个过程，路明非的一只手不经意地一甩，就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向着锁龙井坠落下去，没入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校长，你带我来冰窖就是让我认识卡塞尔学院这些收集到压箱底的东西吗？”
一路过去，昂热校长带着路明非参观了金属域内的各种富有历史和珍贵作用的藏品，就像参观历史悠久博物馆，而每一件东西，只要路明非感兴趣，昂热校长都会温和地解答，就像博物馆仁慈的导游爷爷。
“这是其一，其二是想顺便存放叶胜和酒德亚纪这一次从青铜城带回来的两件东西。”昂热校长示意路明非抬起头。
在金属域的上空，有一排吊轨，有两样东西从一个弯曲的拐角出现，各自系着一条钢丝绳，被慢慢吊坠下来，最终穿过金属域，来到了金属域的中央位置——一个形似水池的地方。水池也有中心，一座圆形金属祭坛，是这两样东西最终降临的地方。
昂热校长推着轮椅来到水池外围时，那生青色的水自动分开一条两人宽度的道路，在路明非一边感叹炼金术的奇妙时，他们顺着这条道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那座祭坛面前。
近在咫尺下，路明非看清楚了那两样东西，一个一人高的黄铜罐，一个同样一人高的长匣子。
这时，滚球兽蹦蹦跳跳而来，它跃到了路明非的肩上，双眼盯着那个黄铜罐，好像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的活灵感受到里面的东西吗？这个黄色罐子其实是青铜与火之王的骨植瓶，存放着龙王的卵，但现在的它是没有威胁的，因为它卵的形态是最弱小的，它沉睡着就像处于睡梦中，那是最松懈最没有威胁的状态，而我们制定龙王的屠杀计划，优先选择也是提前找到未曾苏醒的它们，然后趁它们还是沉睡的卵时将它们杀死。”昂热校长面无表情地介绍那个一人高的黄铜罐正存放着龙王的卵，明明这该是最让所有屠龙人都为惊悚的龙族顶级存在，可他淡淡的语气，就像介绍刚才金属域内其他普通的藏品一样，虽然珍贵，可未必就不可毁坏。
龙王未必就不可轻易杀死。
路明非清楚地感知到校长的情绪，他注视着校长，但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想起了校长之前那双被恨意填满了复仇的双眼，对龙族不可饶恕，就像深沉不容翻覆的黑海一样，不单单是对某个龙王不可饶恕，而是对所有纯血龙类不可饶恕，那么就早已做好了要杀死所有纯血龙类的准备，只是杀死龙王的卵，是不会让校长的情绪产生波澜。
“那么，现在你要杀死它吗？”路明非问。
“要杀死青铜与火之王，寻常的热武器和炼金武器攻击是不行的，即便是它最弱小的卵，也需要动用贤者之石这类由纯粹精神构造的第五元素作为武器才能彻底击毙。”昂热校长说，“但是很可惜，卡塞尔学院并没有现存的贤者之石，要杀死它的计划需要延期进行了。”
“可以让我的活灵试试吗？”路明非说，“我的活灵攻击力可以切开疑似次代种龙的鳞片，也许身为初代种的龙王，也有机会杀死。”
以亚古兽的爪子配合审判这个言灵，就像是最顶尖的炼金刀剑一样，可以将一条疑似次代种的龙切成两半，那么杀死身为初代种龙王的卵，也未必就没有可能性。
第五十八章 下午茶（6）
昂热校长道：“这种尝试的风险太大了，龙王不比三代种，如果不能做到一击毙命，就会引起它们提前苏醒，到时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卵化毫无防备的沉睡龙类，而是生命受到威胁激烈反扑的龙王了。”
这方面路明非也觉得如此，无论是他还是卡塞尔学院对龙王了解到的信息十分少，并不清楚它们的实力究竟如何，贸然行动，可能会引发更坏的局面。
昂热校长道：“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我才准备等到可以百分百杀死龙王的贤者之石到来时再实行屠龙计划，要不然我可能就会用这一套从青铜城带出来的兵器来亲自屠龙了。”
在黄色罐子的旁边，那个一人高的古朴青铜匣子被吊绳放落祭坛上，此时被昂热校长扣住匣子上面的凹槽掰动后，就听到‘咔’的一声，里面的机件带着清越的鸣声滑出，呈扇面打开。
那是神话般的武器，七把炼金刀剑一排出现，就像七名苏醒过来的君主现世。它们通体拥有繁复深奥的花纹，刀身上流光闪烁，每一把线条都凝练到极点，就像返璞归真的无上炼金宝物，而且还带给了路明非一种诡异活着的感觉，每一把都似乎会呼吸。
“七宗罪。”昂热校长说，“虽然我和你都是第一次与它们见面，但这七把武器早已在屠龙历史上赫赫有名，相传是青铜与火之王亲自铸造而成，它用极致的火焰烧死了金属，又使之复活，灌注精神元素，从而铸造出足以杀死龙族的这七把顶尖炼金武器，根据传说，这武器也能杀死他自己。”
在昂热校长的介绍中，这七柄武器分别以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贪食，色欲等圣经中七宗罪的名号命名，分别代表着审判世人的七种罪恶，但实际上，它最主要不是用来审判力量薄弱渺小的凡人，而是来审判至高无上，拥有强大力量的龙王。
可是对于路明非而言，他在看到这七柄强大的炼金武器时，并没有什么崇拜或恐惧的情绪，有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吞噬。
路明非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肩上的滚球兽，发现它双眼已经写满了渴望，那种吞噬的感觉，就是由它传递而来。
这时，盛放在盒子上的七宗罪就像受到生命威胁一样，它们突然齐齐跃起，悬浮在空中，每一把的刀头都对向了滚球兽。
七柄刀剑，有斩马刀形状的重刀，曲刃的亚特坎长刀，古雅的直刃剑，甚至还有只到小臂长度的短刃……路明非所知世界上每一柄名刀的铸造形状，在这一套刀剑中都能找到对应，它们甚至还有格外凌厉的气势，像是传承不知道多少代使用者，早已从中滋生出剑魄刀魂之类的东西。
当然，即使它们看起来多么有威胁感，可滚球兽砸巴着嘴巴，都像是将它们当成容易下口的食物一样。
“停下来吧。”路明非看到昂热校长已经注意到是他的滚球兽影响到七宗罪。
昂热校长似乎不是那么意外，“七宗罪被青铜与火之王灌注了精神元素，所以它们越发像活着的东西，但又不是活着的东西，而活灵有灵魂的本质，也有精神的联系，但从七宗罪的敌意反应，似乎你的活灵与它们产生的联系并不好，是矛盾到要刀剑相对的联系。”
这是吃与被吃的关系，是一定会矛盾到刀剑相对的。
路明非心中如此想，但他并不打算跟昂热校长解释这件事引起注意，而是用神圣计划收回了滚球兽，制止了它的冲动，如果当场吃掉这七宗罪，那就很难和校长交代了，因为据昂热校长说，这是一套疑似可以屠杀龙王的顶尖炼金刀剑，世所罕见，相当于勇者的屠龙宝具，整个世界极有可能就只有这一套，如果搞没，那屠龙的勇者就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
当然，这不代表路明非放过了这七宗罪，他只是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了一眼之前的那口锁龙井，就像那一样，有些东西说是在那里，但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谁知道会是怎么回事。
在神圣计划收回了滚球兽后，七宗罪也失去了威胁，重新归落到盒子上，每个位置都极准，似乎它们和盒子也有一种联系。
昂热校长说，“七宗罪每一把的刀身都有镌刻的文字写着可以杀死龙王，但是它们在屠龙历史上并没有过一次屠龙的事例，所以一旦使用它们不能对龙王的卵一击毙命，同样会引起龙王的提前苏醒，风险十分大，这并不是屠龙最佳使用工具。”
路明非点点头，“那校长你带我来冰窖说取东西，不是这套七宗罪，也不是冰窖里刚才看过的其他东西，我们到底是来取什么的？”
昂热校长说下午茶要加点冰，所以来到冰窖里，但七宗罪和黄铜罐都是作为存放的物件，显然不是他们要取的东西。
“冰窖里还有一个你没见过的东西，但这个东西十分沉重，我一个身体孱弱的老人想要将它取走，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特意找你过来试试，看能不能取走。”昂热校长说。
轮椅上的路明非抬起头，睁大双眼，一脸‘校长你身材这么魁梧也好意思说自己身体孱弱’的表情，他直言直语说，“校长，我现在全身受伤，像木乃伊一样，你觉得我可能帮你搬东西吗？”
昂热校长微笑道：“现在卡塞尔学院最强的就是你，你是不可以轻易说不行的，毕竟如果你都不行，那还有谁行？”
“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校长，你不能用这个理由来坑一个衰仔。”路明非说，他已经不否认自己已经成为卡塞尔学院最强这个事实，但他还有衰仔的低调，就像星际游戏玩的再好，他也从来都认为自己没有多么了不起。
在他们说话间，四周水池的生绿色水突然沸腾了起来，向两边分开，排开水后露出了水底的一个类似门的金属结构。
轰隆一声，内部的转动装置开始运行，门被打开，并借由升降装置，从内部推出来了一颗硕大体积的圆锤物体，高达长达四米，直径1米，上面涂满了黑色冷峻的油漆，上宽下窄，底部是固定住的四个角度翼。
路明非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呼吸都差点停滞。
“卡塞尔学院下方的冰窖放置这个东西，校长，你不觉得会出事吗？”
“事实上，我们不止有这个，还有一小排小号的。”昂热校长轻轻拍了怕手，在旁边水底也有一个金属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升降装置这次上推出来的是体型较小，大约一个小男孩高度，但足有四十八颗整齐排列的一个正方体阵列。
“这些小号的虽然破坏性没有那个大号的大，但它们对生命体的杀伤丝毫不逊色，半径范围一千米，都是波及的范围。”昂热校长补了一句。
“额——”路明非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了，原本他认为校长是慈祥友善的，尽管憎恨龙类，可也不会那么变态，可现在出现的这些，都让他再一次觉得整个卡塞尔学院的人就没有一个人不变态的，而身居高位的校长，那是变态中的变态。
就像现在，变态的校长竟然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的言灵隶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罕见的拥有复制创造的作用，还可以将吞噬的物品便携式携带，我希望你可以尽可能地将这些武器带走，关键时刻，它们也许就可以派上用场，对龙类造成致命的伤害。”
路明非觉得自己很难拒绝校长的这个想法，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卡塞尔学院地下存放着这样高杀伤力的武器，如果不一起带走，哪天自己睡觉时突然它们一不小心就引爆了，那真的死的很冤枉。
神圣计划发光了，响应了路明非的召唤，让滚球兽进化成了亚古兽。
“要一次性吞噬掉，这东西太危险，不能撕成碎片，再度进化吧，亚古兽。”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太疯狂了，他一个普通人竟然要开始收纳这类人类世界最强大的破坏武器了。
吼吼吼——
进化后的暴龙兽一口就将那些小号弹头吞噬掉，可轮到那高达四米的巨大弹头，它露出为难的表情，而扑上去时一口吞掉，果然是无比费劲。
路明非睁大双眼，要是暴龙兽只吞了一半，那这颗玩意会不会突然就引爆，将冰窖乃至整个卡塞尔学院都一举摧毁。
所幸世界末日没有到来，最后暴龙兽还是成功吞噬掉这颗巨大弹头，而神圣计划上也成功登陆了巨大弹头和其他的小号弹头。
“校长，卡塞尔学院还藏有其他的弹头吗？”路明非的体力迅速流失，但他不敢就这么昏迷过去，他硬挺着问了一句事关自己生命安全的话。
“现在没有了。”昂热校长很满意路明非的复制成功，他还意犹未尽说，“要是你觉得还不够，我还可以跟校董再申请制造。”
“靠。”
第五十九章 老唐（1）
“能和校长您共进下午茶，真是愉快，所以下次就不要来邀请我了。”
在那栋古典白色建筑之前的林荫小道，一脸虚弱的路明非坚定地拒绝了昂热校长的轮椅推行，不能和这个表面绅士，实则内心变态的老家伙关系太好，要不然谁知道以后会有什坑人的事，诸如收破烂收到数十个核弹这样可以上世界头条的耸人听闻之事。
“还是第一次有学生这样公然拒绝我下次的下午茶邀请。”昂热校长很遗憾的样子，“但也好，我们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替我送你回去。”
昂热校长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微笑地和路明非告别，说会来接替他推轮椅的人出现。
“无论是谁都好，我现在只想回宿舍睡觉。”路明非在冰窖吞噬了许多核弹，让他体力消耗巨大，他很快就犯困眯了过去。
……
无尽的黑暗之中，就像地狱的监牢，漫长的寂寞与孤独如同潮涌，不知道从哪里蔓延而来，又不知道从哪里蔓延而去。
永恒的时光像展开的黑色画布，一卷一卷地将他包裹。
他被束缚不动了，全身无法动弹，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真可怜。”有人小声说，带着可怜的情绪，之后就有点点滴滴的水落入他干燥的嘴唇。
他突然醒了，嘴唇挪动着，对着一个掉头准备出去的女孩清晰地喊了一声，“别着急走啊，雷娜塔。”
雷娜塔是那个给他水喝的小女生，她穿着白棉布的小睡裙，还抱着一只布袋熊，现在的神情有些吃惊。
“你认识我？”雷娜塔是意外闯入这里的，对他也是第一次见面，可他却好像认识她很久一样。
“我还知道关于你的许多事情哦，你很有名嘛。”他吐吐舌头，黑眼睛灵动极了，这不是偶然，在这座被封闭与世隔绝的冰雪港口里，他知道了这里所有人，其中就包括了雷娜塔这个孩子。
冰雪港口里的小孩都是他平时关注的对象，而雷娜塔是他关注最多的，因为雷娜塔的性子活跃，像是一朵富有生命的小花，与其他刻板守旧，遵守这里大人设下规则的其他孩子不同，雷娜塔常常会试图挑战规则，就像今晚深夜的宵禁，她就偷偷溜了趁大人没注意到出来四处闲逛，又无意间来到关押他的房间里。
然而这一切的偶然，都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必然，是他早有预谋，专门设下的一个圈套，就等着雷娜塔这头小羊羔有一天在诱饵之下钻进来。
他投下的诱饵是一头出现在雷娜塔梦里的巨大黑蛇。在有一天雷娜塔被关禁闭绝望做梦时，这条巨大黑蛇从长长的走廊穿梭而过，用尾巴击打关押她的房门。在那房门敞开的一刹那，这个小女生绝望的内心也敞开了，好似得到了希望的救赎。尽管那只是一场夜里发生在雷娜塔身上的梦，可雷娜塔仍然执迷不悟地相信这个巨大黑蛇是真实存在的。
从那以后，雷娜塔半夜出来闲逛时，都是为了找寻这头巨大黑蛇，而今天她就很‘巧合’地来到了关押他的牢房里，一切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
他是如此心机狡猾的人，不止能够轻易诱骗雷娜塔过来，还能三言两语就能和她混熟，不过是一个晚上，他们就开始以朋友相称。
可是即使百算也遗漏，他与雷娜塔这个小女生接触时，发现她好多次都因为看到自己在牢房所受的伤害而悲伤哭泣，那也许是因为她小女生的内心十分脆弱，因为他自己就不觉得被拘束衣捆绑，终日放在冰冷的铁铸靠椅上，被一天天酷刑折磨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我每天都是这样的，你怎么哭了？”他是极为聪明的人，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那是从书里看来的。
“我看着你这样。”雷娜塔沁满了泪水，是饱含的真实情绪，“就觉得很难过。”
“我就知道是这样！”他笑了起来，为自己猜中而得意，面罩里的牙齿闪闪发光。
“你知道为什么非要问我？”雷娜塔有点不高兴了，为他人悲伤而被捉弄，这是很不好的感觉。
“我想听你说出来嘛。”他忽然收回目光，呆呆看着屋顶，“我从未看过别人哭……小时候只有我自己哭，可我也没有见过我哭的样子……因为没有镜子。”
“有人为你哭就说明你是个东西，不然你就不是。”他轻声说。
这句话有说不出的孤独，就像世界只剩下一座喷发的火山，无止尽燃烧的浓烟和热量，最初由于年轻气盛，可以遮盖和灼烧一大片天空，可终究抵御不过漫长岁月的磨损，衰老让它的喷发面越来越收窄，它的声音也从狂吼中渐变哀嚎，在没有一道回应中渐渐消沉，直到有一天它开始愤怒这不公，积攒了数千年的满腔怒火一经引爆，就要向整个世界都进行宣泄血洗，不再饶恕。
可是当他有这般孤冷的感受时，雷娜塔却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头，他深藏起来，自以为失去了一个世界的愤怒，转瞬间就被平息。原来有时候人只需要一只温暖的手触摸，就能重新拥有整个世界。
“雷娜塔。”路明非轻轻念着名字，他睁开眼的同时，那场梦也消散了，然后他看到了围着一条暖色围巾的女生正摸着他的额头，那轻轻抚摸的样子，就像梦里的小女生雷娜塔那样，都是充满不可思议的怜惜情绪。
但这是梦境带来的滤镜，当路明非彻底清醒后，分明又看到这个女生脸上是面无表情的，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也像只是在唤醒他而已。
“我是校长安排过来将你送回宿舍的。”女生淡淡解释说，声音的温度十分低，低到拒人之千里外。
是那个冰雪公主。
路明非认出了在3E考试上见过的那个冰雪公主，也只有她有这样冰冷的气质，无法与任何人相融，天生就自带冰雕一般的素冷。
可路明非分明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觉得冰雪公主应该是认识他的，这一次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
“雷娜塔。”路明非突然对着面前的冰雪公主喊出了这个名字，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对面前的冰雪公主十分重要。
“我叫零，不叫雷娜塔。”自称为零的女生说，她的脸上不带一点情绪，那双直视过来的眼睛，也淡漠得好像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这时，滚球兽在路明非怀里蹦跳了起来，它竟然喊出来声音，“雷，娜，塔。”
滚球兽已经褪去隐形，变成轮廓线的姿态，所以它的声音也是零可以听到的。
“我叫零，不叫雷娜塔。”零再次重复着，可是这时，路明非看着她的眼睛，已经满口肯定说，“我的伙伴不会认错人的，你就是雷娜塔。”
当然，路明非也不知道雷娜塔是谁，刚才所做的梦虽然十分真实，可梦境是难以和现实搭上关系，梦里的小女生要是能够变成面前的冰雪公主，那就十分不可思议了。
但滚球兽说是，他路明非一定支持。
零没有任何答复，只是默默来到他的身后推动着轮椅，她似乎是用这种不给予搭理的行为，来对路明非的‘指鹿为马’进行无声的抗议。
然而滚球兽转过身，继续蹦跳着，注视着雷娜塔。
那么，路明非也转过头，继续看着零。
零不为所动，她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那样，又像是提线的木偶，推动着轮椅每一分力气每一步距离，都是精准得像是校正过一样，很难让人感受到她身为人的生气。
可是她也美的出奇，从那明明大家都一样穿的绿色衣着上，却能有遗散在他国的公主之感。
“我是俄国人。”零突然打开了话题，就像是不经意提醒路明非的注视，“所以我的皮肤很白，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脸上，从脖子下，从胸口的位置。”
路明非无法从中感知她的情绪，可是他醒觉自己这样的注视并不礼貌了，无论再怎么迫切想要知道真相，都不能对一个女生这样带去压力的注视。
但正当他要回过头去，却突然莫名想到，是不是这个女生已经迫于他的注视压力，快要坚持不住，所以才突然这样说。
“你是快绷不住了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吗？”路明非试探着说，他的眼睛好像要看到零的心里去。
第六十章 老唐（2）
对路明非的这句问话，零没有任何表情，又或许说面瘫就是她唯一的表情，她的回应仅仅是一声漠不关心的‘哦’。
可是路明非仿佛可以看到她眼睛的深处，那一刻有微弱的光芒亮起，就如同此时的她推动着轮椅会突然停了下来一样。这都是十分突兀的动作。
觉察到这些变化的路明非胆子大了起来，他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可能是一个奇怪的梦，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和你有联系，那是个十分寒冷的冰封港口，有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小女生，她还带着一个布袋熊，在一间漆黑的牢房里……”
路明非几乎把那个梦境都说了出来，甚至连把其中的一些对话都能模仿说出来。
零伫立不动，她的情绪淡得像一缕飘散的风，在路明非的这些话上未曾带来什么就稍纵即逝，只留下一种一片空白。那也是面对陌生人说的陌生没有兴趣的事后，正常人都会产生的空白。
路明非突然自己打住了话题，他回过头去，“我知道了，你就是雷娜塔，你骗不了我的，原来我做的那个梦境，是那样神奇，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人。”
他安静了一下，又说，“你和那个穿着拘束衣被帮助的小男孩，当时很不自由的样子，遇到了不好的事吧。”
尽管梦境里路明非是第一人称代入，可现在他梦醒后，想到了更多的细节，那个牢房里的各种刑具，都揭示那是个刑场。
小女孩和小男孩在刑场邂逅，还洒下了哭泣的泪水，这个画面十分灰暗，让他感觉很不好。
“校长交托给我一个任务，让我今天开始，负责跟随你的课程学习。”零说，“你过往的成绩很不好，我被安排来当你的帮手。”
这是一段自我介绍一般的开场，可也是截断了路明非问话的结束，但对于这个情绪很漠然的女生，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直接过滤掉路明非的问话才对，她似乎并不想应对路明非的无厘头问话。
但路明非继续说，“你紧紧抓住那个布袋熊，是那个布袋熊对你很重要吗？呼~，我说到布袋熊时，你的反应就很明显，这瞒不了人啊，我现在的反应太敏感了，可以知道你这些，就像我的伙伴一样，它同样能够感知到你有异常的表现。”
的确如此，滚球兽仍是呆在路明非的头上，也没有转过去，它那双大眼睛里倒映着面对面的零，任何一点轻微的表现都逃不过它的发现。
“我很擅长学习，身为卡塞尔学院入学笔试的第一名，在言灵测试中，我的言灵同样可以帮助我快速学习掌握知识，尽管我和你是同届生，但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有能力帮你解答。”零的话语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路明非说的那些她再次过滤掉，她说着自己话。
但她越是这样，路明非就偏往那个话题凑，“布袋熊这么重要，那你一定还留着它。”
他突然有一个好主意，兴高采烈起来，“我要是能够在学院里找出它，是就能证明你是雷娜塔了。”
零开始推动轮椅，她说，“校长所说，你尚未进行新生课程的报课，在回你的宿舍之前，有必要往那个地方去一趟。”话语仍是没有任何感情，就像到时间该公事公办，对路明非的话语第三次过滤了。
可是路明非太会抓线索了，“你的宿舍和我的宿舍一个方向，哈，你是怕我回去找那只布袋熊，人事部在另一个方向，我们报课，你可能就让其他人藏起那只布袋熊。”
零没有再说话了，她的脚步越发快，也没有问路明非同不同意，推动着轮椅就往另一个方向的人事部而去。
路明非突然说，“雷娜塔，我是S级，你在图书馆不是看过我的真实实力吗？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零终于有一句话对上路明非，“你可以调查我，毫无意义。”她的语气还是那样平淡，可是莫名也有一种不容后退的坚定之感，这是好不容易展现出来的情感，令路明非突然收住了自己，感觉这样强逼下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应该会被删QQ好友吧。
在3E考试上，他就加了零好友。
“好吧。”路明非放松身体靠在轮椅上，放弃了，他还呆呆抬起头，看着林荫之间的蓝色天空，突然不想管这件事了，虽然他也没有理由管这件事，那只是梦境，就像偶然可以对上现实的人，可无论是零还是雷娜塔，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滚球兽受到他的情绪影响，两个耳朵软趴趴下来，也懒懒转过头去，一同看着天空。
零安静了下来，她推动轮椅的速度也慢下来。
但是这时候，路明非和滚球兽骤然一齐转过头来，眼睛对视，“哈哈，我就知道你在看我们。”成功逮住了零看他们后背的视线。
“奇怪的人。”零淡淡说，就像是一种对她行为的合理解释，她觉得路明非是奇怪的人，所以才看了一眼他们。
“真没趣啊你。”路明非说。
“为什么要有趣。”零反问了一句。
“你不是被安排做我的学习辅导吗？如果你冷冰冰的，爱答不理，那十分有碍我们学习交流，我老是碰壁，还怎么激发学习兴趣？”这方面路明非同学的经验丰富，他是个差生就知道关系不好是难以互相学习的，所以以前每当他问问题，都是问那些关系和他好的，那往往就能得到不错的答案，就算是考场上，那些关系好的同学也会让他‘作弊’，要是问关系不好的，那多半是敷衍和考场上的绝交。
“不需要。”零说出了一件让路明非吃惊的事，“你不学习也没关系，只是走个过场，考试时你可以直接抄我的。”
她补充了一句，加重了证据，“这是校长亲自安排的，我会照做，不会因为关系不好就不会让你抄。”
“你赢了。”路明非甚觉此战他败了（liao），能让他在交际中处处碰壁的人并不容易，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他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这个对手就是零，性格冷冰冰，行为冷冰冰，说话也冷冰冰，一言不合大不了一拍两散，真的是无空隙可钻，让他路明非一团火还未发威，就直接被她从身后提出来一罐干粉灭火器给瞬间扑灭了。
路明非转过身去，焉巴黄瓜般颓废，似乎终于放弃了，而滚球兽在他头上也垂下耳朵，在这场无形的战斗中战败归场。
可是零的目光也安静地落在他们身上，这一次她不加掩饰，眼眸里也清楚映现他们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路明非突然又挺起身体，想起来什么事情说，“在图书馆里那份战败宣言契约书，你好像当时没给我签名吧。”
“为什么要签名？”零说。
“听到我那感人肺腑的演讲之后，你没有受到一点触动吗？”路明非转过头，点点头好像自己都很受感动的样子，“当时百分之99的人签了，就是身受触动。”
“听校长说，那份演讲是你抄诺玛写的。”零说，“而且，当时许多人签下那份战败宣言签约书，应该是你那头二十米高的活灵太有威吓力了，如果不签下，不知道你那头活灵会不会把他们当场撕碎，他们迫于恐惧，才被迫的。”
“来人啊，把这个无懈可击的人押下去，怎么一点破绽都没有，还那么会抓别人的把柄。”路明非捂脸，今天真的碰到硬茬了，竟然知道他那天辉煌背后的猫腻。
但是，零在这时又说，“但我对你的活灵不感到恐惧，当时还想靠近一点去看看它。”
路明非回过头，滚球兽也竖起耳朵，他们都看着零，有不可思议的表情。
“为什么？”路明非说，“没有人不恐惧我的活灵。”当然，他突然想起了校长，貌似说看完录像没啥感觉，所以他补了一句，“除了校长。”
“可以包括我。”零淡淡说。
“为什么？”路明非又问了一遍，他突然想起来当时现场所有人都开了黄金瞳，但是离得最远的零，有些模糊不清，貌似还真的没有开启黄金瞳，而开启黄金瞳，才是恐惧暴龙兽的正常反应。
当然，也有一个人没有开启黄金瞳，路明非想起来当时离得最近的诺诺。在病房，诺诺也抱着滚球兽，并不害怕它的样子。
“我天生比较迟钝，不知道什么是恐惧。”零这样说。
路明非却觉得她不是这样，因为她与其是反应迟钝，不如说是比起恐惧更多的是兴趣，因为此刻她看着滚球兽的眼神，格外专注。
“我可以让它变成那天的样子，你想看看吗？”
零将目光从滚球兽的身上移开了，她仍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专注是假的，她对滚球兽或者那天的暴龙兽都不感兴趣。
但这本来就是路明非的试探，他已经知道了答案，零就是产生了兴趣，这种兴趣甚至隐隐被他觉察，是和刚才梦境中的那条黑色大蛇有关系。
在那个梦里，怪物般的黑色大蛇拯救了绝望之中的雷娜塔，正如那天他的暴龙兽拯救了叶胜和酒德亚纪。
上架感言
上架了，万岁，这是我在起点第一本签约上架的书，被我的编辑好运大大赏脸捡起来，无论成绩如何，我都会认真写，感谢好运大大，我一开始还以为无法过签，很遗憾没能写龙族+数码暴龙这样的题材，但最后被捡起来了，还能上架，算是圆了我最初提笔的念头，之后书评区也陆续看到有许多人留言加油，所以即使工作再忙，也会保持每天不断更。
说到这里，其实读者大大们后面看我更新的时间十分晚就知道了，我是兼职写作，就是那种凭借热爱和兴趣一有想法就忍不住提笔，然后工作各种忙碌导致最后拖到很晚才更新，可即使如此，每天工作后我还是想写这本书里龙族里的衰仔和滚球兽的故事。我喜欢很路明非，很喜欢滚球兽，有一天我觉得他们可以在一起时，这本书就应运而生，但是如果有路明非和其他数码生物在一起的小说，我也想看，我想看看他们其他发展可能性，像这本书我走的是路明非的勇气升王路线，而滚球兽的每次进化关键，都是路明非的心境蜕变，这很难写，从滚球兽进化亚古兽，从亚古兽进化暴龙兽，从暴龙兽进化机械暴龙兽，我都需要作许多的铺垫，为进化找到合理的借口，所幸从滚球兽到亚古兽，从亚古兽到暴龙兽，我都写出了合理的解释，在不久后暴龙兽进化机械暴龙兽，同样我也有一个合理的想法，相信到时要是还有读者大大跟读下去，应该会见到更加惊艳的一幕。
这本书其实写起来十分坎坷，之前在文的开头存在一个绕不过的毒点，很多读者看到那个毒点就忍不住吐槽，但是当时作者一边要工作一边要日更四千，又同时进行到路明非的心境进化变化，心力交瘁，后来改好切换（貌似也有读者说那个火人和死侍太突兀，其实都可以推到路鸣泽身上，他的目标很明确，都是滚球兽，他也拥有可以赋予别人言灵的能力），也是每天搞到凌晨三点好多天，隔天又要上班（吐）。而且除了这些，龙族要写好真不容易，一些场景的塑造真的很挑战作者的想象力以及控笔能力，虽然有时太累觉得要不随便写写，但是又感觉不能这样，所以还是有做一番苦工的。所以所以，以后要是我状态不佳，偶有水文，那估计就是工作太累，作者有些发萎，但很快就可以调整过来。
这本书预定是三个月后完本，算是差不多六十万字完本吧，预计是写到龙三剧情结束。虽然算是比较短，但是我预计的挑战很多，写龙族是真难写，想写好更难写，能写到六十万字我也是要肾虚，整个人都要里外折磨蜕变升华，不过我也是想借写龙族来锻炼一下，路自己选的，那就尽情写吧。
最后，剧透一下，路明非为何会得到数码暴龙机，原因是接近二十年前，也就是零号那时，有一只黑暗战暴出现在黑天鹅港，被零号看到，那时零号的年龄还是小孩子，这符合了被选召的孩子，算是一个小彩蛋，之后才有了路明非得到数码暴龙机和滚球兽。至于黑暗战暴为什么会出现在龙族世界，我不清楚以后有没有机会写到这个伏笔上，所以提前说下，要是有机会写到就会补充，没有机会补充，等完本我也会写出来理由。虽然我觉得要是字数足够长，我可以写出很多精彩的东西，但是哎，这本书第一轮推荐后就没推荐，因为追读太少了比不过其他书，所以成绩什么我也没啥奢望的，也就这样吧。
今天请假
今天看了看龙三，发现半年前看的情节貌似都忘的一干二净了，感觉匆忙下笔会处于一种啥都不清楚的状态，还是今天重温一下龙三，明天再更。
七月一号请假
七月一号请假，算是整理一下思绪，而小说剧情进行到现在，已经是完本倒计时了，一开始计划六十万字完本，现在是接近63万字，我估计是66万字左右就能完本，刚好可以写完龙三的剧情，算是兑现了一开始的承诺，算是有始有终。
完本感言
小说完成历时半年多，从今年二月份，也就是新年后我就开书了，到现在也将近半年的时间，然后半年时间作者请假时间竟然只有四天，我佩服我自己，一边上班一边这样写，以为过了好几年，实则只有短短半年。
很荣幸写数码暴龙和路明非这个题材，而且数码暴龙融合龙族的体系没有崩坏，甚至解释的很合理，这是作者最庆幸的，而最开心的，就是糅合了许多的元素以及许多人物的情感，都一一到位了，乃至路明非一路成长到我最想看到的至尊，都是成长逐渐递增，每个环节也都有亮眼的蜕变情节，这就挺好的了。当然我们的路明非本身是没有自觉的，这方面我都是通过许许多多的伙伴，教授，学生暗示，比如S级时期，王之时期，混血种君主时期，还有至尊时期。
在进化到最后的蜕变，一开始是想写路明非凭借战暴的勇气不灭盾抵抗天谴，但后来一直感觉不对，一直写来都是路明非与战暴并肩作战，他们是伙伴关系，也是并驾齐驱的关系，他们应该拥有同样相符的身份（其实从每一卷也可以看到他们并肩作战屠杀龙王，也是北欧巨人系列出现的原因了，路明非有战暴，但又不主要依赖战暴，他们始终是平等伙伴的关系），所幸最后感觉找对了，路明非完成了从混血种君主到至尊的蜕变，同样是究极的存在，与战暴一同完成了究极的进化。emm，就挺好的。
其实写到这里，本来想开新卷，让路明非到世界外去追寻钢铁加鲁鲁之旅，刚好就是勇气篇的结束，友谊篇的开始，而我是善于埋伏笔的人，文里已经有三条线索可以开启这一卷，不过我觉得那样就不是龙族的主场了，而是会变成从龙族归来的至尊路明非登陆数码世界的故事，这可以另外作为一个题材写，就不用写在这本龙族里了。
那么剩下会在这本书写的东西，就只剩下番外了，而番外也是我特意独立在完本之外，因为按照这本书的情节基调，那样的结束就已经是很完整了，没有烂尾，所有的交代都没有遗漏，而剩下路明非回归校园生活，这就可以单独作为一个番外写。写番外我就可以任性一点写，哈哈哈，我不用再表现路明非的强大，我可以写写路明非的其他萌点，就像一拳超人的琦玉那样，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有其他的萌点，比如利用至尊力量将小魔鬼路鸣泽变成魔法美少女之类咳咳，这只是一个比喻，又比如利用至尊力量弄上一套假面骑士套装，在cos展会上原色演出，咳咳，这又只是一个比喻，不代表正经的作者番外就想这样写。
番外会写的，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因为写这本龙族消磨了我太多时间，脑子和思考被榨空，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碰这样类型的，实在太煎熬了，这个月更新量不多也是因为作者写到后面每一章都很煎熬，可能你们看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作者在电脑前是时刻都想蹦到外面去，越写到后面也需要坚持坚持坚持。
对了，差点忘了，小说里有一个伏笔是没填的，路明非让凯撒小组在日本成立了一个黑帮，一开始套取黑帮信息，后来顺带抓猛鬼众的，这也是后面医院里出现那么多猛鬼众的原因，而那一天医院里绘梨衣，源稚生，风间琉璃出去医院里静悄悄一个人都没有，也是他们全都出去执行那个红井任务了。
最后，新书大概会在下个月发，会是一本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