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butter-fly！（3E考试）（3）
视频上天才们的作弊方式简直要让路明非大开眼界，三观都要重新刷新了，他之前是坐井观天了，只觉得作弊就是远远偷看别人的试卷，又或者将知识点写在手臂上，像这种想象力可以突破大气层的作弊，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都是藏于人群之中的混血种，他们独有的作弊方式，就和你们一样，都很天才，但再天才的人，在我面前，作弊也将无所遁形。”曼斯坦因教授有理由这样说，因为视频上播放的那些考生所在场地，画面里都出现了和曼斯坦因教授一模一样的人。
不，那就是曼斯坦因教授本人，路明非完全可以认出考场那颗油光程亮的秃头脑袋。
衣服图案是积木的考生，正在作弊凝视，突然抬起头，就看到了靠近而来，和他一同凝视的曼斯坦因考官，然后在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之中被拖出了教室，作弊失败。
自我催眠的考生，本来催眠回到了学习房间，正待大展身手从课本上抄袭内容，可这个时候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走进来曼因斯坦教授，一把将他拽出去了催眠房间，作弊失败。
对面栋上的狙击手刚准备将答案通过狙击枪投射到考生的脚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无人机声音，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黑黝黝的枪口里喷射出了弗里嘉子弹，而另一边考场上，曼斯坦因教授正冷漠地举着无人机的遥控器，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被通灵召唤而来科学家，鬼灵的身体正摇摇晃晃地附身在考生身上，突然之间，有一阵佛乐声敲响的声音而来，它当即被吓得驱散离体，而清醒过来的考生双眼快要瞪出来了，面前的曼斯坦因教授竟然身披和尚袈裟，诵念经文，犍稚不止敲打木鱼，还一把捶在他的脑袋上。
……
“牛逼顶天！”路明非完全被视频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大拇指都要忍不住竖起来，秃老头您老竟然这么神通广大。
周围的一众新生也一阵哗然。
“这个教授竟然知道破解自我催眠，乖乖，我差点要栽在上面了。”
“通灵技艺都能破，那找小鬼也没用了，哎。”
“准备的外援看着不行了。”
……
“什么鬼，这些人一个个竟然都有作弊的手段。”路明非再次感到自己是这群狼群中的异类，就我一个人没有是吧。
“路明非！”曼斯坦因教授突然喊了路明非的名字。
“我这就回座位上，别喊我，教室里只有我最不可能作弊。”路明非拉开了和曼斯坦因教授的距离，他现在知道这个曼斯坦因教授有多么严苛了，怪不得会成为这所卡塞尔学院的风纪委员。
但曼斯坦因教授不看其他人，目光向着路明非追逐而来，“这场考试里其他人我都不怎么关心，但唯独你，是最可能私下作弊的，你的活灵不受学院戒律的束缚，还能隐形不被看到，又曾经突破诺玛的掌控侵入网络，所以在考试开始之前，我有必要对你的活灵进行隔离。”
一个箱子被搬上了讲桌上。那不是普通的箱子，而是贴满了符咒篆隶，起来十分神秘的箱子。
“中国西汉景帝时期，茅盈、茅固、茅衷弟兄三人最初在北茅山修道拯民，创立茅山道教，但其实三个创始人都是混血种，借用言灵的力量为符箓和法器赋灵，以示神奇，来吸引其他混血种投教。当中他们赋灵的灵就是活灵，所以也能窥见他们善于锁灵的本事，在后世挖掘出土的法器和符箓，更是不乏一些数千年仍然活着的活灵可视为证据，证明他们混血种的身份。”
“我手头上的这个箱子，名为锁灵箱，就是他们当初流传下来，经历数千年而不腐，其神奇就是箱子曾锁过诸多活灵，浸染之下，早已变成了和活灵一样的性质，但它的发明和炼金术有异曲同工之效，可视为炼金术的一种。”曼斯坦因教授介绍出了这个大有背景的箱子，他用无比自信的目光盯着路明非，“现在我就要用这个锁灵箱来隔离你的活灵，让你无法借助你的活灵作弊！”
路明非被曼斯坦因教授盯得心里发毛，这个茅山箱子这么牛逼要用来对付我这样的小人物，是不是杀鸡用牛刀了，小题大作了？
那个箱子的确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当曼斯坦因教授打开它时，就冥冥有神秘力量散发，让滚球兽控制不住自己，一整只投了进去。
箱子被关闭后，滚球兽就被锁到了里面。
路明非的脸色异样了起来，锁灵箱真能锁住滚球兽，但很快他松了一口气，滚球兽在里面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像是猫被关进了笼子，虽然看着很唬，但其实什么伤害也没有。
甚至，他有一种感觉，只要滚球兽想要突破出来，那就可以轻易突破。
滚球兽也没作什么挣扎，它呆在里面反而很舒适的感觉，缓缓闭上了双眼，开始了呼呼大睡。
数码暴龙机突然发光，路明非看了一眼，这个锁灵箱逆天了，竟然可以增加数字点数。
在屏幕上，原本增长到487的点数，跳到了488，还提示只要再呆够一个小时，就可以跳到下一个数字。
曼斯坦因教授并不知道这些变化，他只从锁灵箱表面抖动了一下，就判断出锁灵箱锁住了东西，而在场能被锁住的东西，就只有路明非那只看不见的活灵了。
他得意一声，“路明非，现在你无法再用活灵作弊了，只能老老实实和在座的其他同学一起考试。”
“其实我也没想过作弊，我都不知道怎么作弊。”路明非心里如此坦诚说，但他不能表现出这么无所谓，再引起曼斯坦因教授的警戒，所以脸上装的很为难，无精打采的样子。
但诺诺在曼斯坦因教授的身后，偷偷朝路明非眨了眨眼睛，还笑着作了一个我不信的动作。
路明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转过身，还是被自己的师姐逗乐了，嘴角上扬了一丝笑容。
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路明非看到了一个中文名字‘路明非’，上面还有一个英文名字‘李嘉图’。
第二十三章 butter-fly！（3E考试）（3）
“李嘉图？”路明非奇怪地看了一眼诺诺，发现她耸了耸肩，侧过头随意点头示意，似乎在承认她给路明非取了这个英文名字的事实。
“这个英文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好吧，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生愿意给你取一个英文名字。”
路明非很容易就说服了自己，他看向窗外，一圈圈游荡的白云之中，有阳光挥洒而下，拉起的金色帷幕，也透过玻璃投到了教室里，一排排胡桃木桌子，好像升起了淡淡的绯色。
这如梦如幻的场景，还有那个名叫诺诺的师姐存在，路明非咧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好大一会儿。
“S级，果然是猛人。”旁边座位上的奇兰可以看出路明非十分开心，他很是吃惊，在课堂上受到了曼斯坦因教授的针对，还被束缚了活灵，S级竟然都不当回一回事，笑得这么开心。
他更加坚定了要拉拢S级领导新生联谊会的决心。
“好了先生们，停止你们的抬头张望，考试即将开始，现在请关闭你们的手机，和你们的学生证一同放在桌角上。”曼斯坦因教授的严肃声音传来。
一连串的手机关机时响彻教室，路明非也回过神来，把卡塞尔学院曾经寄给他那块n96手机关机放在桌角上。
这个牌子的手机价格已经不便宜，但路明非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其他学生的手机，发现到他们的手机都是价格不菲，表面流淌的光泽都很轻而易举压过他的手机，尤其是前面桌上伸出了一只近乎透明的手，将一台昂贵的vertu手机推到了桌边。
要是以前，路明非会对这台人工打造可以卖几万人民币手机多看几眼，但现在他只看一眼就被前面那个女生吸引。
那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女生是娇小女生，看着不到十四岁的样子，她的肌肤赛雪，但又有一种冷艳之感，拒人千里之外。在她身上也有这种好像冰山公主一样的感觉。头发是金色，却淡得要失去颜色，编成的几缕辫子从脸颊垂落而下，也无法产生亲近之感，各有各的冷。
这个女生的气场着实奇怪，有她在时，周围好像要降低温度，在旁人看来，这个毫无生气的女生，就应该是冰雕一样的存在，只可远观不可接近。
路明非却心中一跳，对这个女生产生了似曾相似，于此同时，他的数码暴龙机竟然散发出光芒，屏幕中有一段视频显现。
…………
飘飞的大雪之中，名叫雷娜塔的少女倒在一个名叫零号少年的怀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要死啦。”泪水从她的眼角流淌出来。
……
“不！雷娜塔，不要死。”路明非突然抱着头大喊起来，但也在这一刻，周围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在身后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路鸣泽晃悠着腿，哀叹了一声，“真麻烦，哥哥得到的这个数码暴龙机竟然还能将记忆重塑，明明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碎片记忆，可现在被修复完成，和雷娜塔在雪地上最狼狈的那一幕，也如同发生在昨天。”
“但哥哥，你是最不愿意想起这些事情的，还是让我来帮你收拾干净。”
他黑白分明的瞳孔倒映着前面的路明非，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数码暴龙机上还原的记忆就被一举摧毁，但这并不容易，因为讲桌上的那个锁灵箱里的滚球兽，突然睁开了双眼，进化又要开始了。
“呵呵。”路鸣泽淡化消失之前，冷笑了一下，他的表现再一次证明了，他绝不是那种可以容下滚球兽这样的鬼东西介入到他和哥哥之间的人。
时间又恢复了正常，路明非恍惚了一下，放下手，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抱起头，但是前面的小女生也很奇怪，她的背影似乎颤抖了那一下，白皙的脖子还有想转过来的迹象，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了。
路明非已经对这个冰雪公主失去了兴趣，他趴在桌子上，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努力想又想不起来的样子。
这个衰仔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干，所以他露出了一副要想半天的脸来。
“不要这么放松，就算是S级也不能在考场上走神。”诺诺沿着走道分发来几张试卷和一只削好的笔，走到路明非身边时，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路明非重新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他朝着师姐笑了笑，作出了一副要认真考试的样子。
“很厉害嘛，以前你还是差生，现在看起来很不一样了。”诺诺离开前偷偷说了一声，她是知道路明非以前的底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路明非从未想过自己也能说出这句话，虽然对考试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坚定。
教室的窗户开始降下幕墙封闭，考试在曼斯坦因教授看着腕表的倒计时后喊出时间到开始作答时就正式开始了。
但每个人都没有动笔，因为分发下来的试卷是一片空白，不说选择题填空题，连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在玩什么？”路明非将试卷翻来覆去，想从中看出什么隐藏的东西，但大半天都只能看出一个空。
“不必怀疑，试卷没有任何问题，我会在教室外，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讨论是不禁止的，只要你们不抄袭别人的答案。”曼斯坦因教授说，“祝你们好运。”
随着曼斯坦因教授和诺诺的离开，整个教室的学生们开始躁动起来，没有题目的考试，这根本无处下手。
路明非也和其他新生一样，浑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卡塞尔学院这是在玩什么整人的考试，怎么会连题目都没有？
这时，墙头的播音系统开始播放一首劲爆的摇滚乐，把这本就混乱的局面给搅得更混乱。
路明非被弄得心烦意乱，但他没有放下笔。
“先看看其他人的。”这绝不是想要作弊的想法，这只是想借鉴借鉴，路明非如此想。
第二十四章 butter-fly！（3E考试）（4）
但当路明非巡视一圈，竟然发现周围的新生在经历他一样的心烦意乱，不知所措之后，突然都拿起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不过神情和动作都有些不对：有人边写边哭，好像在写什么悲惨的回忆。有人直立起来，张开双手像被钉在十字架上，可很快又坐下去写着什么然后又站起来摆出圣子遇害的画面，周而复始。有人跳起了广场舞，那确定是广场舞，因为不单单是她独舞，空气中仿佛有一个老头领队，而她在后面跟着跳，每一跳都踩在了扔在地上的试卷，踏出痕迹……
群魔乱舞的场面，在路明非面前荒唐展开。
“什么鬼！”路明非环视了一周发现所有人都疯癫了，除了他和前面那个冰雪公主。
哦不，冰雪公主也有些不正常，她露出好看的侧颜，正神情冷淡地注视着路明非。
路明非被看得心里发毛，他干巴巴笑，“你不考试吗？”考试个鬼，现在这种情况谁还能正常考试？
“音乐里掺杂有龙文咒文，有血统的人在共鸣时会产生灵视，伴随异常表现，这是他们现在都精神失常的原因。”冰雪公主突然解释说。
她转过头去，留下最后一句话，“考试，不需要任何题目，因为这是一场龙族基因的血统召唤，答案就是无论任何形式的血统召唤。”
听到这番话，路明非的脸色快垮了，这果然是一场卡塞尔学院筛选混血种的考试，而他显然不是，因为他没有共鸣，也没有举止失常。
可是没有共鸣和失常的也不止他一个人。
“你好像也没有受到影响。”路明非主动和冰雪公主搭讪，他觉得教室里正常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冰雪公主并不理路明非，她特别老实地坐在那里，就像考试时的三好学生，不抬头不张望，手拿着笔在试卷上写写刷刷，十分正经。
相比之下，路明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他不止主动找人搭话还将桌子往前挪了挪，靠近了冰雪公主。
“喂喂，看你也没有产生灵视，却一点都不紧张，你是不是有通过这场考试的秘籍？”路明非想跟冰雪公主取取经，这是差生惯常的做法，他在学校里就常做。
冰雪公主还是没有理会路明非，但架不住路明非脸皮实在厚，他可以暖磨硬泡整整二十分钟骚扰冰雪公主，让冰雪公主终于从长久的沉默过头来，她说，“做题就是我的灵视。”
言简意赅的一句彻底摧垮路明非，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他是教室里唯一的一个不会灵视的人。
“这样也行？”路明非仍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看着冰雪公主，“该不会你是在骗我吧，怎么会有这么扯淡的灵视，你的灵视就是当个好学生进行一场考试？”他又想起了冰雪公主刚才不理会他的样子，补了一句，“顺便防止我这样的差生骚扰你？”
“在我的灵视里，现在的你是个许多线条组成的奇怪东西。”冰雪公主纠正道：“并不是个人。”
“不是个人，你怎么盯着我这么专注？”路明非觉得冰雪公主在撒谎，他发现冰雪公主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但不是辨别奇怪东西的认真和专注，而是一种要从他身上找出往日熟悉影子的样子。
“你好像认识我？”路明非这句话也是在问自己，他觉得自己好像认识对方，但始终想不起对方是谁。
冰雪公主的表情很漠然，她也似乎没有多余的情绪，要不是路明非很敏感地觉察到她眼睛里的神采似乎有那么一闪而逝的微妙闪动，他都觉得自己说的话，被直接无视了。
“你认识我！”路明非抓住了证据，尽管这证据只是他个人主观感受，可是他深信不疑，冰雪公主就是认识他。
冰雪公主再次回过身去了，但她拿起了桌角上的手机，作了一个加好友的手势，“我不认识你，你这强硬的搭讪太惹人烦了，加个好友，可以吧。”
有理有据地回驳，路明非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要搭讪的强硬样子。
可路明非清楚地知道，冰雪公主是心虚了，怕被看出来更多的东西，所以开始让步。
QQ好友加了下来，但这遭到了窗外的曼斯坦因教授整个过程严厉式的警告注视，虽然在教室里一大波妖人作乱之中，这小小的举动并不算什么，可是路明非如芒在背，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在考试中写出点什么，那身为风纪委员的曼斯坦因教授一定会勒令他退学的。
“如果你写不出来，可以交白卷的。”手机上有一个QQ号名字和称谓都是空白一片的账号突然向路明非发来了一条信息。
那个账号是冰雪公主的，路明非没想到她会主动发来信息，但下一条信息又好像揭示了原因。
“但请不要打扰其他人。”
路明非看了一眼冰雪公主，发现她还拿着手机，眼睛也看着屏幕，并不是那种很烦躁他打扰的样子，似乎还有一种等待他发信息之感。
这个细节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出，因为冰雪公主的手机就在试卷上，另一只手还拿着笔刷刷写写，从教室里的其他摄像头都无法看出她是在看手机还是在看试卷。
即使有人走到她面前，估计更多的是她在认真答题的第一印象。
可路明非就是有不知哪来的自信，他肯定冰雪公主不是在写试卷，而是在等他发信息，可下一秒他又恍惚了起来，为什么有个女生会等他发信息？
“是因为自己S级的身份吗？”
路明非呆呆想着，他转过头看向教室靠近走廊的窗口，曼斯坦因教授，诺诺，一些旁观感兴趣的老生们，乃至今天围着他转的新生投来的注视，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但必然会联系在一起的‘偶然’。
他大脑里电光石火，升腾的电火花，转瞬间化为雷霆。
轰——
路明非开窍了，终于知道了这场试卷的答案。
提笔，一刷而就，答案成。
第二十五章 butter-fly！（3E考试）（6）
考试结束了，在最后一分钟，趴在课桌上睡的跟树袋熊一样的路明非被闹钟给准时吵醒，然后他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第一个起身，看都不看课桌上沾了口水的试卷，就第一个向着教室外走去。
教室内的新生们仍是一片忘我的疯癫状态，像他这样的正常人从中走出，颇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神奇状态。
“佩服佩服，整个过程你都能不受影响，才一会就写完答案然后睡觉，不过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看到时还是有点好奇S级的血统为什么这么神奇。”门外的诺诺给路明非递过来一杯水，但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与路明非擦肩而过，进到教室里收试卷。
这时候，考试音乐停止了播放，教室里的新生也一一回复了正常。与此同时，一群穿着学院维修工服装的魁梧汉子们也从外面鱼涌而入，他们的职责也是收卷，但收的试卷不是纸面上，而是那些陷入疯癫时，误将答案写在黑板上，课桌上，乃至别人衣服上，诸如这类的特殊试卷。
黑板被一整块拆下，课桌被扛在肩上挪走，就连别人的衣服都要被脱下——幸好那个人是个汉子，要是女生的话，可能就很令这群全体都是男性的维修工们为难了，他们是要集体转过身让对方换下外衣吗？
曼斯坦因教授指挥着考试在场的秩序，当所有人都离开后，他用一个黑色密码箱最后将所有纸面试卷都装了进去，只单独留了一份。
“在交由诺玛检阅存入档案之前，这是我们唯一有有机会知道这名S级学生对龙文的共鸣达到了何种程度。”曼斯坦因教授说，“你也想看看吗？诺诺，卡塞尔学院第一次出现S级血统的学生还是在四十年之前，龙文共鸣已经被列为绝密，除了校长和校董们，学院里谁也不知道S级的优秀程度。”
之前处处针对路明非的曼斯坦因教授，其实不含偏见，仅仅是对路明非抱有更大的期待。自由一日他已经见识过路明非使用言灵的可怕破坏力，证明S级血统有远远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优秀，所以才会专门从冰窖里拿出锁灵箱来锁住路明非的活灵，就是为了逼这个S级学生展现更优秀的一面。
“他应该可以做到所有答案全对，八个隐藏在音乐里的龙文，对应八个言灵图像。”
诺诺当初进行3E考试时是写出了四个言灵图像，对应A级血统，而听说被评为超A的楚子航可以写出六个言灵图像，那对应的，往上的S级，应该是八个言灵图像。
“S级血统当应如此，但我有更大的期待，他要是可以写出诱发这八种言灵的皇帝言灵，那就是九种言灵了。”
曼斯坦因教授的想法十分大胆，这场3E考试里的龙文吟唱，都是拥有皇帝言灵的人释放的，但一旦共鸣就难以觉察皇帝言灵的存在，如果路明非能在写出八种言灵图像之后，再写出皇帝言灵的图像，那就绝对厉害了。
可当曼斯坦因教授翻开试卷查看时，一个相当打脸的现实，让他和诺诺都大吃了一惊。
一共八张试卷，七张都是空白，就和刚分发下去的一样，除了上面多出了路明非趴在桌子上睡觉压出的褶皱痕迹，其他什么都不剩。
第八张，又令曼斯坦因教授血压升高，脸色涨红，差点要重新将路明非逮回来训导一场，好表现他在学院里身为严厉风纪委员的威严。
“自卡塞尔学院创办以来，从来没有一名学生敢公然作出这么叛逆荒唐的事情。”
那是一幅图，一个在QQ上让人无比熟悉的微表情图：调皮做鬼脸的小表情。
在快要气晕过去的曼斯坦因教授眼里，S级这无疑就是在公然挑衅，不止是在挑衅他，也是在挑衅整个卡塞尔学院一直以来的传统。
诺诺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又笑了起来，“他真的改变了，知道了这场考试对他来说毫无重要，自由一日已经证明了他，他根本不需要再用3E考试来证明。”
“但幸好，他的活灵还被关在锁灵箱里，他也不是不受限制。”诺诺掂量了一下桌子上的锁灵箱，里面没有空空的感觉。
曼斯坦因教授看着很需要这个安慰，他摇动锁灵箱，长长松出一口气，“S级要是太妖孽，我一定受不了。”
他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紧张说，“锁灵箱可以锁住S级的活灵，那不是会成为S级的弱点？这个秘密要列为机密，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矛盾的曼斯坦因教授，对路明非是又爱又恨，他既不爽S级这副叛逆的姿态，可因为S级的优秀血统而情不自禁升起保护的想法。
诺诺嘴角一翘，“他的到来，会在学院掀起一番风雨吧，昨晚，身为学生会主席的凯撒已经连夜搬出了诺顿馆，他那样高傲的人这么果断作出这件事，只能说明他承认了自由一日的那场败绩，觉得S级是胜利者。”
“但这不是很有趣吗？”诺诺自言自语，又想到了什么和路明非有关的事情，笑了笑，看向了路明非的那张桌子，仿佛那个仅剩下表面很弱很怂的衰仔还在趴在上面睡觉。
“是吧，李嘉图。”
“阿喷——”
正值午餐时间，路明非打了一个喷嚏后，步入了一个像宏伟圣堂那样的餐厅，来往的白衣侍从彬彬有礼，许多的古典长桌也摆放的很有贵族格局，头顶上辽阔的穹顶倒悬着一株和当初火车厢那副末日图中一模一样的世界树吊灯，每一条枝干长出的叶子都是一盏水晶冰灯，照耀了整个圣堂，不，是照耀得整个古典餐厅都明亮如昼。
第二十六章 王之雏形（1）
卡塞尔学院大得出奇，俯卧在半山腰就像是一条巨龙，而许多的建筑又像是鳞片，像食堂餐厅这样的体积不小的建筑，仅仅是末尾的鳞片，不值得一提。
所以当路明非从位于巨龙腹部中心的图书馆来到尾巴上的餐厅鳞片时，也需要搭乘学院的专列公交，开过一段不小于半个小时的路程。
“学院的公交真好，不收钱，还刚好停在图书馆被我看到，S级的运气超拽。”路明非是在走出图书馆就看到了一辆公交缓缓停靠，可是他内心明白，这不是偶然。
从昨晚的免费高级夜宵和白衣侍者的小提琴服务，就暗示了路明非什么，但直到那场3E考试，他这个反应迟钝的衰仔才终于意识到了学院最高血统的S级，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公交车并不是刚好停靠在他这个路明非面前，而是专门来等待S级这个血统王者。
当然，等待S级的不止公交车，在路明非来到食堂餐厅时，他身旁身后都聚集了一大堆人，簇拥着他特别像是一个黑势力的头头。
和路明非一同考试过的新生们，他们几乎塞满了公交车，但又挤出一个可供自由活动的中心位置给路明非，从外面玻璃往里看去，就像是一群密不透风的护卫保镖。
此时来到食堂餐厅时，他们也不知道像是护卫，还是混混手下，跟随在路明非周围，一副严防危险的警戒姿态。
“主席，前面已经勘测完毕，学院里有不少老生知晓你前往餐厅提前踩点，不知道什么目的，但他们一定没想到我们新生人多势众，这么快就集结到一块，一旦发生冲突，我们誓死守护也可以护卫安全离开。”路明非主席手下大将奇兰探身向路明非报道，他是A级血统，仅次于S级，理应在新生群中占据大将的身份。
路明非差点尴尬到说不出话来，“我好像没答应你们要当新生主席吧。”虽然他已经知道被误会的S级血统会带来这样的号召影响力，但他心底里也明白，这都是假的，醒醒，大家，你们一群狼是在拥护一只哈士奇当狼王，这事太滑稽荒唐了。
但是新生们都不管路明非说什么，仍是继续誓死不渝地拥护，这也让路明非想跑路又跑路不了，最后只能无奈被迫成为他们的‘头头’。
坐在新生餐桌的芬格尔伸长了脖子，看到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又看到路明非头头的架势，招招手，还吹出了一道响亮的口哨。
“师弟，一夜不见，你的S级风采依旧，这么快就征服了入学的新生，自立为王了。”芬格尔不禁打趣了路明非一句。
“师兄，别逗我了，你没看出我不是自愿的？”路明非在芬格尔旁边的座位坐下，而剩下的新生们都很有秩序地靠坐路明非一边，从上往下，排成直线的一队，但这让桌子人数众多的一边则拥挤不堪，另一边则空荡荡的。
“再搬张桌子过来拼一下。”在路明非身旁的奇兰像个管家连忙处理。
很快，又一张桌子拼了过来，但人全在路明非那一边，另一边的桌子仍是空荡荡的无人坐。
芬格尔坐在方形桌的尽头，他看到这一幕，啧啧道：“师弟，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这么多人拥护你，你一定可以在学院混得风声水起。”
“师兄，别开我玩笑了，我只想当一名普通的学生。”路明非抬起头，突然看到了许多白衣侍者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一个个雀跃像白鸟的样子，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名人一样。
“头疼，这个S级血统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好。”路明非发现不止这些白衣侍者，就连餐厅里其他桌上的老生，也频频向他投来目光，要不是真如奇兰所说的他们人多势众，恐怕他们早就围坐上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师弟，你这是木秀于林，可能会被一些看不惯的风摧残，但历经风雨才能见彩虹，现在的磨难是为了你在卡塞尔学院有更好的称王之旅。”芬格尔说起成语一个溜一个，总是能让路明非忘记他是个别国之人。
“不必了，称王和我无干。”路明非连忙撇清这条界限，因为他发现一排安静的手下听到‘称王’这个词时都是眼前一亮，像灯泡一样，而旁边的奇兰是最大的灯泡，眼里绽放的光都要闪瞎他的眼睛。
‘混血种都很好斗。’昨晚芬格尔无意间说的话，在今天算是让路明非见识到了，他不由得想，要是以后被爆出是混进来的，那岂不是会被这群拥护的混血种反水围攻？
这一幕颇像君主被众多众志成城想干出一番大事的诸侯围拢，可君主是假冒的，不会理朝政，他只是那种擅长和滚球兽一起去捡破烂的普通人。
不过现在的形式远比路明非要想的复杂，因为这不是一个一统天下的朝廷内部纷争，而是仍处于战国时期，除了他路国，普天之下，还有两个势力强大的国家虎视眈眈。
国号为狮心会，现任会长楚子航，突然从餐厅东边入口带八十部将涌入。
国号为学生会，现任主席凯撒，突然从餐厅西边入口带一百部将涌入。
明明只是一顿简单的午餐，却又不约而同地拼过来两张长桌，还靠拢过来纷纷落座的两大人马，为首的楚子航，凯撒，再加上他路明非，渐成三国元首会面之景。
“这样的大场面和我这个日常边缘化的衰仔八竿子打不着好吧。”路明非心里无奈地嘀咕，但表面上，他给人的表现不知为何很安静的样子，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子，有一阵子，眼神还游离到白衣侍者亲切递过来的菜谱上面去。
要是有人问他一句他在干嘛，他可能会下意识说：中午了，干饭。
“什么事？”虽然狮心会和学生会来的人很多，但路明非的首席大将奇兰忽然毫无畏惧地站起，脸色发冷，他还说了一句特别有挑衅味道的话，“为什么打扰我们的新生主席用餐？你们想找死吗？”
卧槽，这个人是谁啊，我不认识他。
之前印度小伙文质彬彬的一面在路明非的脑海里像冰山那样迅速崩塌，一下子置换成了争强斗狠的精神小伙身份上线。
但精神的不止奇兰，路明非发现那一群新生也像是被煽动起了鸡血一样，纷纷站起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王之雏形（2）
路明非一开始只是想简单地吃个饭，即使狮心会和学生会过来，他大概最多也只是想和他们集体吃个饭，可是现在形势之快，竟然就变成了黑帮争斗，而要命的，他似乎还变成了黑帮的头头。
虽然路明非心中觉得这样很要命，可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默默地将数码暴龙机放在桌上，推到中间。
局面并没有路明非想的那样复杂，因为学生会的主席凯撒突然站了起来，他像只狮子那样，带来不容忽视的压力，即使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可仍然看着十分危险。
不过此刻，他说话异常客气，“我们不是来闹事，也不是来打扰S级用餐，而是专门给S级送上赢得自由一日枪战的礼物。”他特别对路明非解释了一下过来的目的，还露出了无比友善的笑容，之后拍了拍手。
一个精美的盒子被凯撒身旁的人端了上来。
打开后，是一辆模型小车。
这不止是一辆模型小车，因为这辆模型小车的车顶被凯撒打开后，露出了盛放在里面的车钥匙。
“在自由一日我做下了赌注，谁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可以赢下这一辆跑车。”凯撒亲自将玩具小车递给了路明非，他的举止隆重得就像是一场跨国作秀，像是电视机上增进两国友好合作关系的领导人那样。
路明非从未有过被人这样礼待过，虽然他隐约觉察到凯撒此举有向周围人作秀的嫌疑，但是无疑，凯撒对他是真心实意的。
额？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混进去，真心实意不是对女朋友而言吗？
在路明非莫名其妙接过小车后，凯撒的一众小弟还鼓起掌来，好像这光辉伟大的一幕会在以后铭记历史。
咔嚓咔嚓，路明非还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拍照声。
但这还没有结束，凯撒突然高声宣布道：“昨天学生会已经连夜搬出诺顿馆，因为按照自由一日的约定，胜利者将拥有诺顿馆一年的使用权利。”
他又转过身，面对众人微笑着，好像万众瞩目的焦点那样说出了一句分量似乎十分重的话，“而我将信守承诺。”
咔嚓咔嚓，又是一阵不知道哪里来的拍照声。
这一幕让路明非甚觉得凯撒真的在作秀，但他也真收到了一张纸质合同，上面是诺顿馆的一年期使用权，而馆主写着他的名字。
“还有一件事。”凯撒实在有气场，一说话就让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我现在正式邀请S级加入学生会，如果他同意的话，那在我毕业离任后，下一任学生会主席将一定会是他担任。”
此言一出，就像在海上了掀起了惊涛骇浪，四周的照相机快门声都快要被按断了，一大片白光闪现。
路明非心道凯撒这秀的气场太足了，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机会插上一句话，然后手上就多出了一个车钥匙，一份房契合同，以及那个凯撒亲切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最后还有十分真诚的目光对视和言语，“S级，请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加入学生会，我们可以一起引领学生会新的时代……”
凯撒无比自信，他相信在自己连番攻势之下，路明非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毕竟无数的前车之鉴证明，他凯撒就是拥有这样的魅力，可以征服无数的雌性，雄性。
但出乎意料的，路明非突然异峰突起地说了一句。
“兄弟，不要逼得这么紧，你多少问一下我的想法吧。”
凯撒愣了一下，表情像是准备充分的计划被打断了，而他今早还真罗列了一个计划，并找学生会的其他人操练了一下，原本这一步步的攻势用在路明非身上时，最后的结果就应该是路明非答应这唯一的一个结果，然后他们一起欢声笑语，宣告学生会新世代的来临，既能抹平他在自由一日的败绩，又能为学生会招揽强劲的S级日后碾压狮心会，可谓一石二鸟。
不过现在路明非是把这二鸟都给吃掉了，他还将凯撒拿过来的车模型钥匙，合同当成了石头，都塞回凯撒的手上，然后说了一句大白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做决定不能这么匆促，让我考虑一下，好吧。”
明眼人都听出这是一句拒绝的话。
但凯撒听不出来，因为他除了身为卡塞尔学院学生会的主席，还是豪门公子，从来没有人这么干净利落拒绝过他的邀请，不写个五百字委婉抱歉文都过不去，怎么会是这种客套到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烂白话。
最后还是手下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凯撒就是凯撒，他很快从这次意外的失败中振作起来，风度不减，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当然，S级就是S级，十分有主见，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这才是我最愿意邀请你进学生会的最重要原因……”
“那加个QQ吧。”凯撒的话突然又被路明非打断了，他又听到路明非说了一句让人始料不及的话，“到时要是我觉得你们学生会还行再选择加入吧。”
在拒绝之后又加个QQ，然后又模棱两可地说要看学生会还行再选择加入，凯撒这样的豪门公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草根式的操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后QQ加上了，凯撒却陷入了深度的迷惘，但他发现自己并不理解路明非的行为，但凯撒就是凯撒，他离开的时候又能说出一番气势演讲，煽动了在场的情绪，引来一片耀眼的拍照声，好像已经得胜一般凯旋。他表现得好像路明非一定会答应又或者不答应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现场留下了自己宽广的胸怀，勇于承认自己在自由一日的失败，又可以容纳新一代胜利者的王者风范。
带着军队来势汹汹的凯撒，最后还带着他的军队威风凛凛地离开，一如最初，这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
当然，对于路明非一个普通人来说，从他的视角从头到尾看凯撒，只是发现这个人好秀，还是芸芸众生中的蒂花之秀，有没有秀出风采不知道，但一定秀出了那股在网络上广为相传的‘中二’气质。
中二帝王。
路明非在心中如此想，他对卡塞尔学院学生的印象分再度减一，这又是神经相当不正常的学生，完美地符合卡塞尔独有的神经气质。
第二十八章 王之雏形（3）
中二帝王也好有钱。
路明非认出了那辆跑车模型和车钥匙，这应该是豪车杂志上那辆价值千万级别的布加迪威龙，排名要甩开他那辆法拉利不知道多少条街，位居榜单前列。
要是以前，路明非可能会诚惶诚恐地收下，化身被折服的小弟，就差要对凯撒大拜一下叫声老大，可是现在的他再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是有些惊讶的情绪，心里也没有多少波澜，即使凯撒最后没有带走钥匙和合同，放在桌上，他也只是随意推向一边搁置就再也没有看上一眼。
这样风轻云淡的做法，忽然又招引来了一大片的照相喀嚓声，还伴随一道让路明非十分熟悉的口哨声。
那是芬格尔的口哨声，但路明非发现这个乞丐师兄竟然已经不在身旁的座位上，反而身形淹没在那一片闪光的白色之中，隐隐还听到他呵斥指挥的声音。
“大热门大热门，赶快拍赶快拍，S级和学生会主席凯撒在自由一日之后的第一次会面。”
“标题就写凯撒豪掷千金行收购之事，S级不屑一顾无为所动。”
喂喂喂，什么叫我不屑一顾，我全程没有表情的好吧。
路明非很是无奈，他发现自由一日之后，他好像被卷入了一场旋涡之中，而且现在已经十分复杂了，因为除了学生会主席凯撒，他原来仕兰中学的那名师兄楚子航，现在竟然也是代表狮心会的会长邀请而来。
“凯撒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楚子航说，“但我还想邀请一下你加入狮心会，而且我也保证，你将会是下一任狮心会的会长。”
又是一个重磅消息，在学生会主席向路明非抛出王冠之后，学院历史悠久第一个成立的社团狮心会会长竟然也向路明非作出了冠位的承诺。
咔嚓咔嚓，照片声就像是无数不在的萤火虫一样，要将路明非给绕晕。
其实比起凯撒那般很有情绪张力的话语，楚子航的这番话显得十分平淡了，但路明非一直都知道楚子航师兄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到了卡塞尔学院，楚师兄还是这么一副情感淡漠的样子。
虽然情感淡漠的人打交道并不有利，而且给出承诺之后，他送的礼物也只是礼轻情意重的那种感觉。
仅是一把刀。
但这把刀是楚子航的佩刀，也是路明非在自由一日那一天看到的那把十分不凡的刀。
“刀名为村雨，父亲留下，是我在自由一战投下的赌注，如今我也信守承诺，将这把刀送给你。”楚子航递出这把贵重的刀时没有丝毫犹豫，径直给到了路明非的面前。
路明非没有接过手，因为他听到父亲留下这个词语时迟疑了一下，但也就这一迟疑的动作，让楚子航突然接着说道：“是刀的价值太低了吧，但没有关系的，我还有其他的东西代替。”
刀被很快放下去了，送上来了一个古朴的盒子。
打开后，是一个精美的，黑丝编织的古朴拳套，但细看，又发现上面有丝丝金光闪烁，掺杂其中，并非凡品。
“炼金拳套，应该很适合你。”楚子航说，他是有备而来，和路明非那天的战斗，猜测路明非比起刀剑一类的东西，更喜欢拳套。
的确是适合，那天和楚子航这样的刀客战斗，路明非机械外骨骼的金属拳套已经很大程度磨损，也不知道楚子航那把村雨刀有什么不凡，平常好刀最多砍断软铁，可那一战后，材料更为坚硬的金属拳套都接近报废了。
路明非看到这个炼金拳套也是眼前一亮，他本来还想着用数码暴龙机二次回收报废的金属拳套置换成新的，可是那种不新鲜的垃圾实在让人想要呕吐，他是迟迟下不了决心。
现在看到这一件可以替换的新东西，路明非虽然没有想要随便接受，可多少看了一眼，但这一眼，就无意间看到了楚子航的黄金瞳。
比起之前在自由一日那样杀意凛然的表现，现在的楚子航双眼平淡得就像一泓宁静的金湖，可这湖水在风吹拂而来时，也有些许荡漾扩散的波澜，尤其是映现出路明非感兴趣打量炼金拳套时，这波澜更加明显。
路明非就是这样子的人，他在平常不该注意的时候特别敏感，而这一细节忽然让他觉察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
师兄原来是有情绪波动的。
不，是对他感兴趣炼金拳套时情绪波动的特别明显，那样子就像他上钩了一样。
路明非突然明白了过来，楚子航师兄是设了一个连环套，与其送上价值更好的炼金拳套，不如说是更想保住那把村雨刀。
高冷的师兄原来好腹黑的样子啊。
路明非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还特别大，没有掩饰，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很是奇怪地看着这名S级。
咔嚓咔嚓，又是一大片的闪光，还混合了芬格尔兴奋起来，急促不能自己的声音。
“今天最有价值的劲爆消息，比前面还牛叉，快写快写，狮心会会长赠一炼金拳套，S级莫名大笑。”
“为什么是莫名大笑？”
“笨蛋，标题模糊性才能引起人的注意，现在的人就喜欢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什么都没说的效果最好，但就是能把他们的眼珠子沾上去。”
这些话让路明非笑声戛然而止，他现在开始怀疑芬格尔的真正专业是个报社狗仔，不然为什么以讹传讹的能力这么强。
为了尽快结束这场闹剧，避免更多的误会，路明非赶忙拿走了楚子航的炼金拳套，他说，“就这样吧，师兄，你的东西我收下了，至于要不要加入狮心会，加个QQ，后面再告诉你吧。”
又是一阵哗然，“S级客套回应狮心会会长的邀请，让其等候通知。”
路明非头疼不已，就知道自己随便说句话都能让现在这群狗仔们曲解原来的意思。
楚子航倒是没受影响，他只是多看了路明非一会儿，随后说，“好的。”就加了路明非QQ，然后带着他的八十个部下离场了。
食堂餐厅的这场三国会晤一结束，那些从头到尾没被路明非发现的狗仔们也像风消失一样不见了，只留下路明非，奇兰，还有一众新生。
哦不，还有芬格尔。
“卧槽，芬格尔，你又回来了。”路明非发现桌子尽头的座位，也就是他旁边，芬格尔又出现了，他就像一开始没有消失那样，打趣着路明非，“都说了，师弟，你的S级风头无法阻挡，迟早要在学院掀起腥风血雨。”
他还像只狐狸那样，朝着路明非眨了眨眼睛，特别得意地说了一句，“让我们期待，今晚守夜人论坛上一定会发生让全校师生轰动的巨大地震，师弟，放心，一切有我，你今年一定会高居论坛榜首，不会掉下来。”仿佛一切全交给他的样子，他是路明非称王最忠实的疯狂粉丝。
路明非一个激灵，“自由一日那天的消息散播该不会是师兄你搞的吧。”越想越对，乞丐芬格尔的另一个隐藏身份就是狗仔，不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消息。
芬格尔假装委屈的模样，“师弟，不能怪我，谁叫我负债太多，为了还钱就只能出此下策，你看我多么伤感的眼泪，那是被逼无奈的。”
“要说服我，也要演的像一点，混蛋，你左手那瓶眼药水，蒙谁呢。”路明非抓起芬格尔藏在身后的手，上面有一瓶眼药水。
“被识破了。”芬格尔吃了一惊，又听到路明非用威胁的语气说，“师兄，让你那些狗仔停止散步消息，我只想安安静静入学，不想搞出太多的麻烦事。”
芬格尔无法拒绝，因为路明非身边那些自认为是下属的新生们都一齐站了起来，目光不善地盯着芬格尔，要是路明非下令群殴他，那多半会成真吧。
当然，路明非没有这样野蛮，他很有礼貌地用他那一套自认识芬格尔就平等对待的方式。
“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予你一定的酬劳。”
芬格尔眼睛一亮，又马上被路明非接下来的话给掐断了念想，“我出五百块买断你的消息版权。”
“白菜价啊，师弟，砍价不能这样狠。”芬格尔像被掐中了脖子的鸭子。
“太少了？那好，五百五十。”
又是那一套熟悉的砍价模式，芬格尔瞪大双眼，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师弟身上完全占不到便宜了。
第二十九章 王之雏形（4）
虽然这一起三国会晤十分突然，但路明非随后就沉浸在食堂午饭上忘记了一切，他是真来吃饭的，可他吃饭也和别人不一样，就像一个帝王那样，身后站了一排的白衣侍者，就像一群御厨，而满桌都是琳琅满目的食物。长桌有多长，盘子排起的队伍就有多长。
与之相比，食堂里的其他长桌都是萧瑟清冷，可以引来几缕西北风吹绕，许多老生凉飕飕的，他们发现自己的饭食比平常更差，不是缺斤少两，就是十分敷衍，好像所有的好东西都上了路明非那一桌，即使叫来白衣侍者解释，也被白了一眼，不耐烦的样子。
“新生是卡塞尔学院的未来，我们为新生服务殷勤一点不正常吗？”一名白衣侍者如此说。
“那时我刚入学院时你们不是这样说的，说新生屁都不会，钱也不多，还想吃那么好。”一名老生吃惊说。
“今时不同往日，有S级的新生太过耀眼了，我已经移不开目光了。”白衣侍者真的双眼发光加入了路明非身后的那一排队伍之中，成为了其中一员。
路明非知道自己周遭的这些变化，但他不再客气了，因为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在这所卡塞尔学院，已经在自由一日证明了实力的S级，将会拥有更多更多超过其他学生的特权，丰盛的饭食只是小小的一个特权。
“哈哈，S级小师弟，你的午饭吃的真好。”
路明非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自动解锁，然后出现了EVA的身影，她那虚拟的身影在屏幕上探头，就像一个小人钻出手机屏幕那样。
“全息投影，原先卡塞尔学院给你的手机就有这种技术。”
EVA一边好奇地探头看着长桌上准备的伙食，一边和路明非解释说。
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EVA，但由于是路明非的手机，他们都是视作不见，唯独只有芬格尔像没有看见一样，他忙着大快朵颐。乞丐如他，是头第一次能在食堂吃上这么多好东西吧。
路明非也在努力干饭，即使EVA出现，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加入和芬格尔的抢食大战之中。
“S级小师弟，你一点都不吃惊我的出现。”EVA看了看芬格尔，又回过头看路明非干饭的气势，和芬格尔有的一拼，甚至为了干饭，还对她视而不见。
但路明非终究干不过芬格尔，这个一米九的汉子手特别长，可以将许多的盘子收揽到自己身前，像小气的地主那样笑得特别开心，洁白的牙齿很闪。
路明非败下阵来，这才搭理起EVA，“是为了3E考试来的吧，我是故意那样写的，但重要吗？不重要吧。”他从椅子上起身伸手去拿桌面离远的一个白色盘子，上面的龙虾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你好淡定的样子，S级小师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EVA觉得路明非现在和昨天自由一日的表现，好像两个人。
“S级不就是这样子的吗？”路明非理所当然地反问了一句，然后继续吃饭了起来。
EVA奇异地看着路明非，她突然有些懂了，路明非这个前半生一直衰仔的人是开悟了一些东西，比如知晓了自己在卡塞尔学院拥有S级的权之类的东西，换句更直白的话，就是他知道自己在出尽了风头后，现在可以在卡塞尔学院横着走，无论是谁，都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就是一切的真相，所以路明非之前对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长的表现，才会那么草根自然，如果从衰仔视角看这两大人物确实会诚惶诚恐，可是从S级的视角，这两人在学院的地位和重要性，是比不上他的。
当然要促成这种变化的，是路明非把这一切都当成了卡塞尔学院的‘S级的游戏’，因为游戏才无所畏惧，甚至因为游戏，他这一个衰仔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EVA，你现在是来协助我这个S级的吗？快说说，你能帮我什么？”
他太直白了，一句话就将EVA当成工具使，可如果是游戏玩家对待智能ai，这就十分正常了。
EVA突然笑了起来，她再度提起蓝裙子一角，作了一个优雅的第二次自我介绍，“S级，我现在是你最忠诚的助手，你的S级权限在走出上午那场无关紧要的3E考试后就已经正式被激活了，包括但不限于学院顶尖ai的24小时在线协助，海底炼金冰窖的开启，装备部的武器强行征用……”
“但请注意，所有权限的使用都必须以屠龙为第一目的。”
路明非是一边吃饭一边听完EVA说的这些，他十分放松，因为他只是当成了一场星际游戏，星际游戏里再牛逼的武器，他也不是没见过，而衰仔早已习以为常，他和别人对战星际时抽空吃薯片的事情没少干。
当然，态度归态度，在EVA说完了S级的所有权限后，他路明非其实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但他一直都没有不懂装懂这个缺点，他的心态比任何人都要平和——不懂，那就问问吧。
“这些我都不太清楚，所以如果我要尽快变强，有没有捷径可走。”路明非吃完龙虾又拿了一碟盘子，上面是大闸蟹，又一道好吃的食物。
“当然有，S级，我已经为你量身定做了1009套变强的方案，其中针对你召唤言灵有256套变强方案，针对你自身有753种。”EVA双眼流淌着数据的光芒，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特别像人工智能，检索的语气很冰冷无情。
“我自己有这么多？”路明非不解，任谁看过他的亚古兽在自由一日的表现，都会知道它是多么强大，那么针对它的强化方案，也将是第一重要才对，为什么反而是自己有这么多强化方案。
“从现在的内容，都属于机密，只有S级权限才可继续倾听。”EVA看了一眼长桌上的新生们，声音没有放低。
但卡塞尔招揽而来的新生，没有一个是半吊子，他们就像一群没有经过磨合，可拥有高度纪律的狼群，都是同一时刻停止吃饭的动作，齐齐端着盘子站了起来。
“主席，我们到其他桌吃饭了，有什么需要吩咐唤我们一声。”奇兰像管家一样温和地和路明非说了一声，然后带着新生们到其他桌上去吃饭，位置特意离得特别远，听不到EVA和路明非的对话。
“我当不成你们的主席的。”路明非这一刻又回归了普通人，他内心还是和这群狼格格不入。
“但你的S级地位很适合笼络他们。”EVA说出了1009种建议强化方案的一种，“关键时刻你还可以击败他们，感受他们的绝望，为你召唤活灵而准备，你在自由一日不是说，尚未击败的人有成为绝望祭品的资格，而他们新生群体正好合适。”
“是这样没错，可是好残忍。”路明非没法跟EVA解释这件已经被误导的事，他长长吸了一口气，他的本质并不坏，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伤害他人，当时自由一日误以为身陷恐怖活动而被逼迫的。
EVA说，“S级，总共256种活灵强化的方案都是基于绝望祭品这个前提下展开。”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说，“我的活灵强化我自己处理，把方案后置。”他不想EVA再提这个，只把话题转到自己强化的方案上。
“针对S级你的强化，拥有753种强化可能性，现为你罗列。”
“以你拥有的机械外骨骼装备升级进行的单兵作战强化，共有57种，分别需要经过234个机械课程调整，以及S级你的346种操纵训练课程。”
“以你的复制言灵为基础扩展的武器包强化，共有327种，分别需要567个武器课程调整，以及S级的789个操纵训练课程。”
“以你的身体素质强化，共有111种，分别需要345个课程调整与训练……”
“……”
“我靠，一上来就这么多方案和课程，对我好残忍啊。”路明非听EVA解释说里面反复提及到的课程，其实就是选修一门实战课进行周期训练，通常不低于一个星期的严苛训练，个别训练还要延长更长的时间。
“要减轻难度吗。”EVA的提问意外遭到了那名衰仔的回绝。
“就这样吧，趁我没有反悔之前，将我拖下去，让我垂死挣扎。”衰仔闭上眼睛，他对自己呢喃说道：“这只是一场类似大学军训那样，谁大学没有军训，忍忍就好了。”
可就算迟钝如他，也清楚意识到，以自由一日那天那么多混血种的表现，以及这所学院要培养屠龙勇士的第一要务，这个表面是卡塞尔学院，实则更可能是特种军校的存在，安排的训练课程一定很难很难。
但同时，路明非也握紧数码暴龙机，脑海里仍然清晰地记得之前路鸣泽说的那些危险的话。
“在你的滚球兽退化时，就是你和它最危险的时候。”
为了在那一刻到来——衰仔在心里一遍遍这样说服自己，自己要拥有能力保护好滚球兽，干他丫的小魔鬼，不要怂！
第三十章 王之雏形（5）
“听说了吗?最近一个星期，S级不仅以自由一日胜利者的身份搬进了诺顿馆，还笼络了入学新生，成立新生社团，自任为新生主席。”
“好像凯撒当年创建学生会的做法，但S级明显更猛，他的号召力连不少高年级的老生都蠢蠢欲动，守夜者论坛现在闹得十分凶，挂了一个新生社团的公开招募贴，下面回复的人数已经破千了。”
“S级这么牛叉？但为什么最近我都没看到过他？他不是新生入学要报课吗？我们的课程都是各个年级混在一起的，可我就是没看到过他，问其他人也说没看到。”
“我也很久没看过他了，咦，食堂门口那个看着很像他，他来吃饭了？！”
食堂门口的人的确是路明非，他看起来昏昏沉沉的样子，就像睡不够，随时都可能闭上眼睛，而他每踉跄走上一步，脚底下渗出了水的痕迹，那是从裤脚流出的汗水形成的脚印。
累。
这是路明非现在的感受，但除了累，他还很饿，一看到食堂长桌上的食物双眼一阵放光。
“S级，虽然你第一阶段的身体素质强化锻炼暂时结束，但为了保持身体的良好状况，以便开展明天第二阶段强化课程的展开，你的进食依然要严格控制。”在路明非的校服衣袋里，插着一块手机，EVA这个虚拟小人正依靠边缝，抬起头反看着路明非。
“知道了知道了。”路明非虽然这样说，可眼睛仍然放在那些看起来很好吃的食物上，谁知道3E考试结束后一个星期他经历了什么。
整整有一个星期的白天，他都要看到一扇黑色的门，打开后要乘坐一架厚重的升降梯，一路来到地下，许多穿着白衣服，戴面罩的人朝他一拥而上，用各种医学设备快速检测他的身体，当确认基本健康后，他又被推送到一个宽阔的广场，那里又有许多的人，男女都有，统一戴着黑色面罩黑色衣服，分别站在不同的区域。
很快，他进入了第一个区域，但那更应该说是进入了第一个噩梦的地盘。
俯卧撑，跑步，仰卧起坐……各种基础训练，却比军校还要严苛，在那个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为1的黑面罩男子严厉监督之下，他一整天都被迫反复进行这些基础训练，并成功在几个小时内就将肌肉溶解，昏死了过去，但只过五分钟他又能睁开眼睛，亲眼看到自己的胳膊被一个白面罩白衣服的人插上一根不明液体的针筒，针头还特别大，当扎完后，就有一个很明显的孔留在了皮肤上。
那是第一次肌肉溶解的荣耀，但这样的荣耀还可以反复获得，当一个星期结束，他一共获得了456个荣耀，同时也代表他在终日高强度运动之下，肌肉溶解了456次，被扎了456次针筒。
这样的噩梦不仅白天有，连带着路明非晚上睡觉时，他都要好几次被吓醒，醒来后又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快要散架的身体。
所幸他有专职的心理医生，那名自由一日曾经来欢迎他的日本人，在白天的可怕训练一结束，晚上时间就是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被富山雅史心理教员进行亲切的心理咨询和安抚。
谁知道路明非这一个意志脆弱的人一个星期因为苦难的训练有多少次想喊放弃，可最后都被那名应该改名叫神医华佗的富山雅史教员成功劝导回来。
“明天会变得更好起来，只要睡过一觉。”
“昨天你也这样说。”
“那么，其实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训练了，你精神的烦恼和身体的苦痛都将烟消云散。”
富山雅史教员温和的话语很是入耳，而且说不出的认真表情，都让路明非一次次都亲不自禁信了，然后明天起来继续重蹈覆辙，身陷地狱。
但这只是开始，在临近结束时，听EVA所说，这一个星期的白天只是第一个区域的基础身体训练课程，往后的白天还要依次进入那个广场的其他区域，接受其他黑面罩人的课程训练，包括不限于散打，拳击，摔跤，柔道，跆拳道等等强化训练。
白天如此苦难，晚上接受心理辅导，深夜0点刚过，路明非还要秘密进入一个神秘名为瓦特阿尔海姆的地方：那里的人全都戴着呼吸面罩，全身封闭生化防护服，随身氧气管，行事古怪，说话也古怪。
他们明显与世隔绝，第一眼看到路明非时竟然没认出这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S级新生王，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满是污染源的怪东西。
天可见，路明非刚和一个呼吸面罩人打招呼，那人突然捂着自己胸上的肺部位置，抽搐着满口白沫倒了下去。
之后整个地下开始回荡着歇斯底里的警报声，红光一圈圈闪烁，一扇扇隔断门降落下去，然后安置在天花板的好几个空气净化器被打开，一轮一轮地排泄净化里面的空气。
十分钟后，隔断门又重新升起了，被净化到‘合格健康体’的路明非才正式受到涌出来的一大群呼吸面罩人的接见。
但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十分怪诞，“你携带病菌私自闯入瓦尔达海姆，差点毁了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他们的语气就像是路明非的到来差点毁灭了整个人类文明，罪大恶极。
后来听EVA的解释，才知道这都不是正常人，而是一群神经病混血种，他们终日躲在地下不与其他人接触，认为外面世界已经被严重污染，只有他们自己最干净，他们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
好吧，路明非在卡塞尔看过的神经不正常的人已经够多了，那么再来一群神经病又有什么不正常呢。
当然，他来瓦特阿尔海姆的目的不是为了接触这群神经病，他是按照EVA的建议，将他的机械外骨骼从数码暴龙机倒出，然后移交给这群神经病。
瓦特阿尔海姆，在北欧神话中的意思是“侏儒之国”，那里居住着世界上最顶尖的侏儒巧匠，诸神的武器都由他们打造。这群久居地下基地，不与常人接触的神经病混血种就是一群特别擅长打造和升级装备的能工巧匠，他们自傲不凡地将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命名为瓦特阿尔海姆，但技术同样精湛，听EVA所说，卡塞尔学院所有装配上的屠龙武器都来自他们的手上。
现在，作为路明非强化计划中一环的机械外骨骼，也要正式锻造成真正的屠龙武器，交到他们手上进行改造升级。
第三十一章 青铜城（1）
“明非！吃，饭！”
路明非从呆呆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刚结束了白天上午的锻炼累的够呛，竟然才进入食堂餐厅就半路走神，还是肩上的滚球兽觉察到他的状态不对，呼唤起他。
一排白衣侍从在他身后铺展而开，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一道佳肴，银色的隔温罩子盖住盘子，一个个铺满了一整张长桌。
就餐时，这张桌上的尽头只坐着路明非一个人，在他进食时，整个食堂都十分安静，无论新生老生，都会投来目光，看看这名S级的神采之处，但要是一个星期前他们可能会看到一个草根衰仔狼吞虎咽的形象，现在他们错过了时机，只能看到路明非慢嚼细咽，不急不躁的安然样子。
这也是经过一个星期磨练的成果，在每次残酷训练之后，路明非的饥饿都要填满他的大脑，但都有EVA指派的一名黑衣面罩人，挥打一根小木棍精准地打击他那不老实的手指上，带来的痛楚，就能制止他作出疯狂进食的行为。
所以，现在路明非就算十分疲困饥饿，他也能克制自己一点点地拿食物，吃东西基本有条不紊，和上一餐与芬格尔进行抢食的模样，改变的十分明显。
“这一个星期我已经以S级你的名义组织了入学新生成立新生社团，并让他们入驻诺顿馆，之后又在守夜者论坛挂上了公开招募的帖子，这几天踊跃报名的学生人数十分多。”
在路明非吃饭时，EVA就像秘书一样报道了这一个星期执行另一个计划——活灵召唤祭品储备计划。
计划是招揽更多的学生加入成立的新生社团，在某一刻将作为路明非召唤活灵的祭品所用。
对此，路明非很是头大，“EVA，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活灵召唤我自己来处理。”
EVA微笑着说，“是的，S级，这并不是为活灵召唤准备的祭品，只是成立一个新生社团，过几天你将作为新生主席举办一场新生party，欢迎许多新生入会。”
路明非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种做法，可这是性格衰仔的那一面无法接受，他最近渐渐改变的心性又清楚知道，他迟早得找一个借口击败卡塞尔学院所有的混血种，来获得滚球兽进化的蓝色点数，EVA的这种做法顺水推舟，就像瞌睡来了枕头，很难让人拒绝。
他内心十分矛盾，吃饭也闷闷的。
“这么愁眉苦脸干嘛呢，哥哥，你只是太习惯当衰仔了，不喜欢利用别人，可是变强的道路上，又哪有不践踏他人了，何况是这些渺小的蝼蚁，而且你大可不必有这样的心理负担，因为这些蝼蚁要是日后知道能为你这个王者觉醒的祭品，欢呼雀跃还来不及呢。”
“闭嘴吧，又是你。”路明非的视野里，长桌的另一边突然多了一张椅子，上面的小魔鬼路鸣泽微笑着微微欠身，与他对面而坐。
“还是继续用餐吧，哥哥，对于这些蝼蚁实在没什么好讨论的，影响我们用餐的食欲。”小魔鬼的手上变出了一瓶红酒，一打开木塞，里面的香味扑鼻，隔了一张大长桌，路明非都能闻到那股飘在空气中的酒味。
“波尔多拉菲保存了一个世纪的红酒，1910年产的，用来招待哥哥可能品质次了一点，但它应该很对哥哥你的胃口，时隔一个世纪重新散发香味的王者红酒，和世隔一个时代重新觉醒的你，意境那么奇妙的贴合了不是吗？”
路明非的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高脚水晶玻璃杯，里面摇晃着倾倒而入的红酒，而这一幕，同步发生在对面的桌子尽头，那是路鸣泽正打开那瓶拉菲红酒，倾倒进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晶玻璃杯。
唯一诡异的，就是路明非那个水晶玻璃杯和红酒看起来就像是凭空出现，没有路鸣泽对照动作，就像是有看不见的鬼魂在给路明非倒酒。
倒完酒之后，路鸣泽随手就将红酒瓶子往身后一扔，碎开的玻璃四溅，声音十分刺眼，可路鸣泽一点都不在乎，他已经伸手去拿玻璃杯，隔空向路明非举杯，然后十分快乐地品尝里面的红酒，当喝完后，玻璃杯又被他随手往后一扔，玻璃碎裂四溅。
“这瓶红酒的味道还是不错的，比哥哥你在宿舍喝的那些红酒品质都好，你要是不喝的话就太可惜了。”路鸣泽看着路明非那杯红酒，透露出满脸想喝的表情，舔了舔舌头，好像那杯红酒真的品尝起来很美味。
但路明非不为所动，他只顾盯着路鸣泽，“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不欢迎你。”
周围的人都停止了行动，路明非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小魔鬼拉入梦里，毫无征兆，数码暴龙机没有提醒，滚球兽也没有出现，这种能力十分可怕，他根本防不胜防。
“不要这么警惕，哥哥，都说了我是最不可能对你不利的，至于进入你的梦，这不是在之前已经征求你的允许吗？”路鸣泽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卡塞尔学院的食堂大厅立即换上了一副数码世界画风，四处蔓延而去的模糊方块感，熟悉与自然。
路明非终于反应了过来，他露出了上当的模样，“混蛋，你当初说要我梦里世界的一平米地，原来是这个意思。”
路鸣泽当初所说用数码布景交换梦里的一平米地，原来是指可以进入梦里的一平米入口，还是随时随地的那种，无法被拒绝。
虽然之前，路明非也没有办法拒绝路鸣泽进入他的梦，但这一举动，让路明非间接知道了他的梦原本是可以对路鸣泽封闭的，只是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
但现在，晚了。
然而，虽然路明非露出上当受骗的模样，他的手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数码暴龙机，屏幕上隐约有一段读条出现。
对面的路鸣泽得意洋洋，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还安慰了一下路明非，“哥哥，心要对人设防，就不可能让人进入，但我是魔鬼，魔鬼不是人，进入你的心又何妨。”
“魔鬼杀人索命，谁会相信你的勾当。”路明非偷眼看了一下数码暴龙机上的读条，又看着路鸣泽，露出了坚定不移的表情，咄咄逼人，“等我找到办法，一定会把你驱逐出去。”
“冤枉啊，哥哥，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我可是你最坚实的战友，有什么危险的事情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可以这么膈应我。”路鸣泽十分熟练地露出一张无辜的脸，他说，“你应该还记得当初面试你的叶胜和酒德亚纪吧。”
路明非想起来丽晶酒店的那一对青年男女，观感还好，不知道路鸣泽怎么突然提起来这个。
路鸣泽笑着说，“哥哥，如果说，今晚他们就会死去，你相信吗？”
他又补了一句，“不止是他们两个，还可能会死更多的人。”
第三十二章 青铜城（2）
一幅巨大的五彩斑斓方块画在路鸣泽的旁边展开，里面无数的小方块移动堆砌，很快拼凑出了两岸青山绿色的景象。
“这是三峡画，正值秋季，水温21°C，正好适合潜水员下水执行任务。”路鸣泽的手上出现了一根黑色小木棍，他灵活在方块画上指点好像是天气预报员，微笑着介绍，“而今天就是叶胜和酒德亚纪下水执行任务的日子，在江面上的这个位置。”
巨大方块画一变，在三峡水面上，一艘吨位不小的船只漂泊着，缩进放大，可以看到甲板上有许多人影，其中两个方块堆积的人形最为清晰。
路明非睁大双眼，认出了那是叶胜和酒德亚纪构筑的方块形象，他们身穿着黑色的潜水服，身后背着氧气管。
方块画上的时间很快来到深夜，但天气突然恶劣变化，暴风雨来袭，雨水狂泄不止，形成一片片水幕，风速达到五级，汹涌滚动的水面让那只船只看起来就像随时都可能翻覆。
“请不要担心这艘伪装成普通船只但实际上是艘军舰的船，即使后半夜暴风雨的风力达到十级，降水量达到200毫米，雷暴现象频繁，可对它都造不成影响。”路鸣泽的小木棍一直停留在叶胜和酒德亚纪的身上，他促狭地笑道：“哥哥，比起船上的人，你应该多看看这一对小情侣，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可比船上的人更大。”
即使是暴风雨嘶吼咆哮的这一天晚上，叶胜和酒德亚纪仍然坚定不移地执行潜水任务，随着一切准备就绪，在扑通一声之后，叶胜和酒德亚纪从船上落入了水中，他们的背后都有一条长长的黑色方块带联系着船只上的轮机，但那在现实中实际是一条连系潜水员‘脐带’，拧结了信号线和求生索两管合一而成的黑色绳索，每根长达一两百米。
无数小方块组成的水中，两个人钻入却不显突兀，他们是最大的人形方块，挤压着细密的水方块，一路畅通无阻地往下。
比起波涛汹涌的恶劣水上环境，水下50米以后已经只剩下轻柔的水波，叶胜和酒德亚纪也在水底的位置找到一个固定的‘锚点'，潜水服的脚蹼弹出钢爪，抓在一些岩石上，固定好身形。
“这里以前是片山地，后来因为三峡水库蓄水而被淹没，坚硬土壤什么的都被冲的很散，只剩下圆滑的石头难以落脚，所以他们才会弹出钢爪抓在岩石上。”路鸣泽不仅充当着天气预报解说员，他也担当时冒险时况解说员，一一解释方块画上叶胜和酒德亚纪的行为。
可是他又不时嘲笑道：“探索龙族遗迹用这种简陋毫无防护的潜水服，他们也是太过缺乏经验了，一旦发生危险，水下环境他们将无路可逃。”
这仿佛是一种之前路鸣泽说过他们会死去的暗示，也让路明非的目光聚焦起来，尽管是一副模拟出来的方块画，可死这种话题一出现，就很难让人不动容。
叶胜和酒德亚纪在站稳后，俯下身形向岩石下的底层泥沙摸索什么，很快摸出了一块古老花纹的陶片。
他们围着这块陶片对话讨论着，虽然水下环境什么声音都没有，对话只单独存在于他们的面罩耳麦内，但路鸣泽就是能够像现场听到那样解说道：“这是他们从这块碎片上推断出了是距今几千年前的白帝城留下的陶瓷碎片，在探索龙族遗迹这一块他们还是有一些考古经验的，而那名叫叶胜的年轻人，他的言灵蛇，就格外适合这种探索活动。”
明明模样是半小不大的小男孩，可路鸣泽的点评语气就像是一个活了很久的人一样，可以看穿那一切，“言灵蛇，按照现代科学的解释说是生物电流，而身为混血种的叶胜就可以控制这种生物电流，作为思绪的散发，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像修仙小说中的神念一样扩散到周边，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而这种观察就很适合他在水下探索这一带。”
路明非看到，方块画上的叶胜在释放这种言灵蛇时，头部扩散了许多游动好像蝌蚪一样的小方块，如果那是蛇的话，那一瞬间，就有数千条方块小蛇被弹出，而随着这些方块小蛇游动，四周的水下环境由暗转明，不断亮堂起来，就像是扩散侦查。
这种言灵的释放并不容易，叶胜处于一种瘫软的状态，所幸酒德亚纪从背后搂住他，但路明非看出，他们的关系并不寻常，因为酒德亚纪脸上对叶胜的浓浓担心，即使是方块画也无能掩饰。
在方块蛇群不断扩散的某一刻，突然就侦查到了地下数十米位置的一堵金属墙壁。
“青铜城。”路鸣泽解释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发现了青铜城，青铜与火之王留下的遗迹。”
这方面路鸣泽没有多作解释，也没有多作调侃，但路明非已经知道了青铜与火之王是四大君主之一，亦是龙王，在过去一个星期开始S级的强化计划时，就被EVA反复提及要屠杀的终极恶龙之一。
“由黑龙（黑王）创造的四大君主，大地与火之王，海洋与水之王，青铜与火之王，天空与风之王，分别执掌地水风火四种元素的权能，它们的力量之强大，在玛雅文明传说曾经记录了四大君主分别用洪水，风蛇，火雨，地变毁灭了前四个太阳纪。”
第五个太阳纪就是路明非现在所处的时代，可是现在，他就从方块画之中，看到了那座由毁灭了一个太阳纪的青铜与火之王铸造的青铜城，那几乎是一个山体大小，被掩埋在长江的水底之下，十分骇然。
叶胜和酒德亚纪站在上面，仅仅是广阔外围的一层青铜墙壁，他们就像两个小点。
“哥哥，别看的这么专注，青铜与火之王铸造了这座青铜城，也不过掏空了一个山体，倾注满金属熔铸而成罢了。”路鸣泽耸了耸肩，平淡的语气就像这不可思议的伟力十分一般，他十分跳脱地将话题落到了毁灭世界的黑龙上。
“你所在的卡塞尔学院，最终目标可是要屠杀可以给世界带来末日的黑龙。”
第三十三章 青铜城（3）
黑龙是拉开这一场长达数千年屠龙战争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是记载中它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死在自己的王座上，被四大君主连同人类一起杀死，宣告了一个由龙统治世界的结束。
这是卡塞尔学院记载的秘闻，但这一刻路明非听路鸣泽的话，好像黑龙尚存于世，会在日后的某一天重新成为卡塞尔的屠龙目标。
但无论如此，黑龙那一层次对此刻的路明非都太遥远了，他没有去接路鸣泽这个话题，而是目光放在那一幅方块画上。
在路鸣泽打岔时，那一幅方块画也没有停止它的发展演变，里面的叶胜和酒德亚纪停顿了一会儿，有一条方块小蛇已经钻进了水底下被掩埋的青铜墙壁，落在上面，不断发出像wifi那样的信号，将信息反馈回给叶胜。
这一幕并不需要路鸣泽讲解，路明非也能看出叶胜发现了青铜城，并在耳麦汇报给军舰上的人后，开始上浮而去，俨然是决定和酒德亚纪暂行返回，因为即使能发现目标，两名潜水员也无法继续往下探索，要用专业水下钻孔机器才能破除那一层壁垒。
但时机就是那么巧合，整幅方块画突然抖动了一下，就仿佛地震，那一层壁垒裂开了一条狭缝，通往青铜城的路又在刚要离去的叶胜和酒德亚纪面前打开了。
那仿佛是魔鬼的诱惑，叶胜和酒德亚纪去而复返，深入而下，后面他们的导师曼斯教授也随同而来，抱来的一个婴儿，以血液为钥匙，正式打开了青铜城的大门。
一路通过青铜通道，里面呈现而出的是一个墨绿色的迷幻青铜城，水下出现了许多多堵的青銅墙，各自都有一条空间通道，里面隐现许多伫立两侧的青铜雕像，眼神泛着青幽幽的光芒，在叶胜和酒德亚纪游过时，好像能从中看出一种活着的目送之感，诡异阴森。
在通过这一片区域之后，就是一堵巨大的镶嵌了大量圆形牙盘，密密麻麻咬合在一起的青铜墙，就如同手机表芯一样的正面图。
“他们要遇到危险了。”在路明非聚精会神看时，路鸣泽插入了一句话，他似乎想唤醒路明非，也像是要提醒路明非放在更应该注意的地方上。
叶胜和酒德亚纪在这堵墙上开始了分别行动，视角开始分成了两边，酒德亚纪在原地拍下青铜城的许多照片，而叶胜往水下更深的地方潜游，他游进了一个空穴，下面连接一条空间通道。
才一会儿叶胜又重新返回，可是他发现酒德亚纪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漂浮着的蛇脸雕像，而酒德亚纪像是没有发现一样，还自言自语地游向一边去推动一个青铜杆。
路明非睁大了双眼，情不自禁道：“这是陷阱！”
路鸣泽耸了耸肩说，“可不是吗，这个酒德亚纪太笨了，不该看的东西看太多，因为对那堵青铜墙的穹顶拍了太多的龙文，她产生了灵视，误将那个蛇脸雕像错认成叶胜，但那个蛇脸雕像不止如此，它是被一条藏在青铜城里暗处的狡猾龙侍操纵，为了引诱酒德亚纪去推动那个青铜杆，启动这个青铜城的围剿陷阱。”
随着路鸣泽揭明真相，在离叶胜和酒德亚纪不远处的一条通道突然亮堂出了一个光圈，那是一条身长达到近20米的龙形生物，它就像是刚刚醒来，但从通道里探出的头，又富有人性的情绪化，嘲笑一般地注视着叶胜和酒德亚纪，就像看到两个已经步入陷阱的可怜虫子。
叶胜最终用枪崩碎那个蛇脸雕像，唤醒了酒德亚纪，可是青铜城的围剿陷阱已经开启，伴随轰隆隆的机械转动，这座庞大的青铜城就像是从沉寂中苏醒过来的活物，空间内无数的方块墙体犹如有生命一样翻转移动，一面面势大力沉的墙体横穿水下，互相接踵而至。
在方块画上，那犹如俄罗斯方块那样，两边都有各种不同的墙体方块，不断地向叶胜和酒德亚纪围拢而来。
它们在靠近时，空间被压缩到无，最终两侧密麻排列的金属牙盘群咬合在一起，就像一道道合并嵌合的闸门。
何况，这样的闸门从上而下，在青铜城的内部一道道封锁。
叶胜和酒德亚纪每次都惊险差点被夹在其中，被那势大力沉的墙体碾碎，但他们的运气又极好，每次都仅差了一点点，险而又险地从中游出。
可这并非偶然，这是那条藏匿起来的狡猾龙侍故意这样干，它饶有兴趣地操控青铜墙体，将人类逼入绝境，又在最后快压上时放慢了青铜闸门的移动速度，给予他们希望，但一切都是为了最后在他们以为逃出生天后，再将之推入更加绝望的死亡深渊。
即使是一幅方块画，路明非都能感受到那条龙侍有多么令人讨厌，这种玩弄人类的存在，怪不得会被人类视为要屠杀的恶龙。
“讨厌它吗？哥哥，讨厌它的话，杀死它就好了。”路鸣泽注意路明非的神色，他掏出一把飞镖，一投掷就插中了那条龙侍，鲜血四溅，死亡没有降临在叶胜和酒德亚纪身上，反而在它身上提前了。
但是此举也没有停止青铜城的围杀陷阱，反而失去了龙侍的操纵，越来越惊险的一幕发生在叶胜和酒德亚纪身上。
最终，叶胜和酒德亚纪没能逃离这座青铜城，水中两堵巨大的青铜墙像他们压去，他们渺小的就像是两块将要合并的砖头之间的两只蚂蚁。
可那也有感人的一幕，叶胜拥抱了酒德亚纪，亲了过去，眼里都是不舍的情意。
他们对视着，原来这真的是一对情侣。
但叶胜身为男人，他更有担当，在最后他撑开四肢，妄图抵抗两边的青铜墙壁，保护酒德亚纪。
“不要死！”路明非突然站了起来，他奔跑而去，用手蛮横地将那两堵青铜墙壁掰开。
被外来的力量介入，方块画的演化就此停住，渐渐淡化，但在之前，被拯救的叶胜和酒德亚纪都一齐抬起头看向了画外的路明非。
“如果这就是哥哥你的愿望，那我的第一桩交易就有望达成了。”看到这一幕，路鸣泽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小魔鬼忙活的这一切可不是无聊，都是为了哥哥这一刻的心软，好达成他后面设计的交易。
但这时，路明非手中的数码暴龙机亮了一下，上面的言灵复制读条也微不可察地完成了。
第三十四章 青铜城（4）
“我拒绝。”
“我不要。”
“你一边去。”
路鸣泽吃惊地看着路明非一脸坚定地拒绝他提出的交易，还不耐烦地向他挥手，叫他这个小屁孩一边玩去。
这是路鸣泽小魔鬼从未遇到过的状况，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路明非说，“哥哥，你是不是还没清楚状况，这一幅方块画虽然是模拟，可是叶胜和酒德亚纪在今晚就将会在青铜城遇到类似的危险，如果没有我提供的言灵blacksheepwall（黑羊翻墙，暴雪星际一的全地图开启作弊码）协助，他们将无法从青铜城逃脱。”
这是路鸣泽原本算计路明非，想利用路明非那颗想要拯救叶胜和酒德亚纪的心，来达到和他的言灵交易。
可当时路鸣泽多么得意，笑得多么开心，现在的他脸色就有多么难看和难以置信，因为他的哥哥一张口就拒绝了他，还不半点犹豫，那张脸上写满了‘就这’的表情，好像他提供的言灵半点用都没有。
有那么一恍惚，路鸣泽都觉得这个衰仔是不是最近转化太大，开始逆天了，竟然都不把言灵这类东西放在眼里了。
但路明非的脸上就是写满了嫌弃，他甚至开始说出这样的话，“上次我就跟你说，你的言灵很上不了台面，你现在又开始搬出来要同我交易，我高贵的灵魂就值这几个破垃圾言灵的价值？你还想和我交换是想屁吃是吧。”
“滚球兽！”路明非突然大喊了一声。
梦境开始破碎了，是凭空出现的滚球兽进化成暴龙兽，张开了狰狞的牙齿咬碎了梦境的一面狂野出现，它咆哮着迈动粗大的脚爪，一路踏碎不少的长桌，朝着路鸣泽直扑而来。
这个时候的路鸣泽双眼黑白分明，不是黄金瞳，也没有散发任何情绪上的怒意，可暴龙兽就是不肯放过他，这一次它就是要杀死路鸣泽。
“哥哥，原来真的是那只东西影响改变了你，所以你的梦里现在才允许出现这么狂野的它。”路鸣泽对凶猛而来的暴龙兽视若不见，他仍注视着路明非，仿佛要再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哥哥。
“退下吧。”路明非转过身走向了暴龙兽，他意兴阑珊，“我很感谢你来通风报信，但交易是不可能交易的。”
梦结束了，疲倦的路明非重新坐在长桌的尽头用餐，他的肩膀上是呼呼大睡的滚球兽，而周围有一群偷偷关注他的新生老生，EVA在手机上继续汇报一些事情。
梦境的一切就像假的一样，唯独有变化的，就是数码暴龙机上突然登陆的一个新的技能。
black~sheep~wall
那个由路鸣泽想要和路明非交易的言灵，在这场梦境之后，就被数码暴龙机复制了成功，所以路明非才一口拒绝了路鸣泽，绝不是因为他对叶胜和酒德亚纪可以狠下心见死不救。
既然已经提前拥有了言灵，路明非就不可能对路鸣泽再次搬出来的言灵交易了。
“EVA，你在守夜者论坛上发布一则消息，说今晚会发生一件大事。”路明非说，“可以动用我的S级影响力，目的是为了让学院更多的人知道这一件大事。”
EVA奇怪说，“是什么大事，可以通告具体细节吗？有具体细节的话，可以引发更多的人兴趣。”
路明非说，“这个没办法解释，但在今晚11点时分可以邀请他们前往诺顿馆，我来亲自说明。”
他顿了顿，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对EVA说，“顺便你再准备多些复写纸，我到时会给你一张纸进行复印。”
EVA并不知道路明非想要做什么，但她还是依言在守夜者论坛上发布了一则消息，标题名为[S级亲言：今晚有大事发生，诺顿馆见真章。]，然后亲自艾特了一下S级的论坛名‘S级’。
路明非的手机号立即收到论坛信息，是EVA在论坛上官方专属名字‘诺玛’艾特他。
诺玛和EVA本一体，只是年龄段并不一样，诺玛会更成熟，而EVA则有时候情绪表现特别明显，就像少女，这是路明非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但现在他只好奇为什么自己有了一个论坛名。
“自由一战之后，你的S级已经被副校长亲临注册，作为官方专属名，和我的诺玛专属名一样，都是代表着拥有一定的论坛影响力。”EVA笑着道：“但实际上是这个S级名字依傍你的影响力，学院里几乎所有学生都见过你在自由一战的战斗视频。”
路明非不觉头大，但他很快又适应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遍两遍三遍，周围人灼热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已经是S级的这个事实。
这时候，突然路明非的手机连连震动，竟然是论坛上那个帖子下已经有大量人涌入留言。
“抢占一楼。”
“可恶，我只是二楼。”
“三楼在此，承上启下。”
“四楼。”
……
“虽然我已经是第一百楼，但我其实离S级是最近的。”一张图片挂了上去，竟然是路明非在食堂一张长桌上吃饭的图片。
随着这张图片出现，路明非突然就听到食堂里许多的拍照声，喀嚓声不绝，许多神经病学员跟风起来都跟疯了一样。
“哎，卡塞尔学院什么都好，就是尽都收些神经病混血种。”路明非一看到这场面，立马抱着滚球兽麻溜撤了。
“S级，现开始为你规划逃生路线。”EVA突然说，手机上也出现了一幅全景地图，从四面八方涌来了许多学生，像是瞻仰千载难逢的名人那样围了过来。
“我靠，自由一日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他们还要包围我。”路明非觉得这些人太不对劲了，完全不正常。
“因为最近要煽动更多的人加入新生社团，所以动用了一些小手段。”EVA狡黠笑道。
“什么小手段？”路明非有不详的预感。
“借用诺顿馆的维护需要招揽人这个理由，开出薪酬不低的职位，所以他们很是自告奋勇。”
路明非听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高薪招工，而那一群人是来面试的，想从他这里面试。
“这是要让我变成资本主义那一套老板的节奏啊。”
只有老板才面试新员工，路明非怎么能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老板，这对一个坚定社会主义民主的衰仔来说太离谱了。
“为什么不可以呢。”EVA问，她所在的国家就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国家。
“因为我是坚定的社会主义者。”路明非只回答了一声就当场跑路了，跑的飞快，只有这样，那可恨压榨人的资本主义才不会降临在现在的他头上。
第三十五章 青铜城（5）
诺顿馆的派头十分华丽（此处省略一百万字华丽的描写）。
在里面的一间奢华宽阔的图书室里，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放了一张红木桌子，质量十分厚重，有重物在上面蹦蹦跳跳，低沉的响声传出。
“这样可以吗？滚球兽。”在上面蹦跶的是滚球兽，而坐在红木桌子后面椅子上的是路明非，他拿着白色羽毛笔沾着墨水在羊皮纸上正在写字，第一次用西方的羽毛笔写字，他用的并不习惯，写出来的英文也不是那么好看。
但滚球兽蹦跶着，瞪大双眼看着羊皮纸上的字，它喊了一声，“好，看！”
“哈哈哈，我也觉得我写的字很好看。”路明非得意了一声，摸了一下滚球兽的头，就用旁边的火漆印章印了上去。
鲜艳的红色署名，路明非这个名字留在了羊皮纸的右下方，代表这张纸的内容正式出于S级之手。
在路明非从食堂来到诺顿馆后，就发现图书室的这些最基本的签字配备已经一并齐全，但在更早时间，一个星期前EVA在论坛上发布了S级入驻诺顿的帖子后就准备好了，而且全都是特制，作为S级的专用。
“希望我的这个想法可以成功。”路明非拿起羊皮纸上，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内容，然后他将羊皮纸放在滚球兽的面前。
“吃掉它吧，滚球兽。”
滚球兽大口一张，露出牙齿，第一次主动听从路明非的话吃掉它并不喜欢的东西。
数码暴龙机震动了一下，登陆了这张羊皮纸，上面署名“最初样本。”
路明非从数码暴龙机倒出了这张羊皮纸，他用手机拍照，然后唤醒了手机里沉眠的EVA，“EVA，就参照这张纸张的样式，在今晚他们过来之前打印足够的纸张。”
“还有一件事，就算他们都提前到诺顿馆了也不要叫醒我，我要睡够一整天，今晚11点之前都不要叫醒我。”路明非越来越有S级的派头了，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说完这句话就抱着滚球兽，头也不回地离开图书室，去诺顿馆随便任何一个房间，随便找张床睡了。
手机上的EVA看着羊皮纸写的内容，她露出了惊叹的表情，“S级行事总是出乎我的意料，连这种事情他都想得到。”她随即不可抑制兴奋起来，念叨着，“呵呵，就应该这样残忍对待他们。”
其实不止卡塞尔学院的混血种人类不正常，要是路明非看到EVA这副样子，也会忍不住想到卡塞尔学院的神经病风气连人工智能都能影响。
……
与此同时，在离美国一万多公里外的中国境内，位于长江三峡的水面上，名为摩尼亚赫号的军舰航行其上，尾巴拖动着一大波白色的浪花。
曼斯教授站在船头眺望着广阔的江面，他是卡塞尔学院的正职教授之一，也是这次‘夔门计划’的负责人，同时还是叶胜和酒德亚纪的导师。
夔门计划是卡塞尔学院的秘密计划，也是自卡塞尔学院创办以来最绝密的计划。
绝密计划是屠龙，而龙是深藏在这片江域下，被历史淹没的一座真实存在的白帝城里。
卡塞尔学院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白帝城里藏着未苏醒的龙王，而这一次他们被派遣而来，就是为了屠杀未苏醒的龙王。
船上的叶胜和酒德亚纪站在曼斯教授的身后，身穿着潜水服和氧气管，身后还系着一条长长连接船上转机的脐带，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作为这一次计划的主力。
为此，他们之前一个月在三峡下水了二十六次，每天除了水下协调训练，就是搜索夔门计划的那一座可能存在的水下白帝城。
今天他们的进展有所突破，因为之前的潜水搜寻使用了对水底的声呐扫描，还原被三峡淹水之前的一片区域，被指出存在一个‘门’的结构，横竖弯钩的的笔画都是东北和东南的山，中间那个点是白帝山，往下的那条竖线是赤甲山，对面的空空是一条经过谷地的草堂河。它们如同山龙和水龙交汇到一起，聚集了阴阳之气，在中国的风水学，这就是天然适合建城的所在之地，也是曾经被淹没到长江水面下那一座白帝城最可能的建城之所。
白天，叶胜和酒德亚纪就下水了一次，去搜寻这个‘门’里空空的地方，但地方太广阔并没有搜寻到什么，所以他们上船休息好，决定今晚深夜再搜寻一次。
深夜时分，长江海面突然有暴风雨来袭，一泼泼雨水从天而降，不要命地前仆后继，打碎在摩尼亚赫号上，让这艘军舰都略微颤抖起来。
但对于船上卡塞尔学院的这帮精英来说，他们丝毫没有半点担心，即使有长江航道海事局的危险通知，他们也不当一回事。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曼斯教授一只手抽着雪茄，抽空吐出一口烟，另一只手环抱着哭泣的婴儿宝宝，他像一个老大爷那样哄着道：“不要哭不要哭，钥匙你也不小了，真实年龄有接近二十岁吧，好意思继续哭下去吗？”
听完这话，婴儿宝宝突然不哭了，它瞪大双眼看向曼斯教授，那不一定能理解曼斯教授话里的意思，而更可能是因为曼斯教授是这艘船上唯一会来哄他的人。
船上卡塞尔学院的人除了曼斯教授一个已婚男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外，其他人要么单身要么从未有过宝宝。他们进入的执行部，对这方面避讳十分大，尤其是成为主力后要经常前往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一不小心就会遇险，给自己爱人或者亲人带来伤害。
但尽管恋爱亲子业务十分弱，他们执行部的其他业务都是一等一的，在今天暴风雨交加的江面上，他们仍然做好了继续探索搜寻水下的白帝城。
曼斯教授抱着钥匙来到前舱，目视着从甲板跳入水中下潜的叶胜和酒德亚纪。
“今天的这场暴雨有让人想起了十年前格陵兰的冰海……每一次接近龙的那些东西都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
第三十六章 龙影湍湍（1）
“醒来，醒来。”
一声轻轻的呼唤，从路明非的耳边吹绕而过，像一阵风声。
但路明非的眼皮垂下得死死的，就像沉下的厚实窗户，隔绝了风声，他还微微打着鼾声，看上去身体十分累，有种要猝死在梦里的既视感。
“你的主人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才一个星期没见。”那道轻轻的声音又说道，但这一次是对着路明非枕头旁的滚球兽。
滚球兽就没有路明非睡的那么沉，它竖起两条长耳朵，圆滚滚的双眼倒映着黑暗里一个靓丽的女性身影。
要是现在打开灯，就可以看到是学院里的红发巫女诺诺，她今天一袭简单校服，可侧坐在床边，对着滚球兽巧笑嘻嘻的样子，特别古灵精怪的样子。
原本她就是偷偷摸入诺顿馆，又偷偷找到了路明非睡觉的房间，你问她怎么知道路明非在哪里睡觉？只要问下诺玛不就行了吗？当然诺玛为什么要告诉路明非睡在哪里？这件事就要从自由一日那天路明非被楚子航，凯撒，古德里安教授，曼斯坦因教授一同错认的那个误会说起了。
因为被误认为‘女朋友’，诺诺很容易得到了这个消息。
“诺，诺。”滚球兽看着诺诺好一会儿，它喊出了声。
诺诺突然就看见了滚球兽出现了一个轮廓，那是一颗球的轮廓，还竖起了两只耳朵轮廓，特别像兔子。
“我靠，你原来长这样的。”诺诺抱起滚球兽，将它靠近自己的脸，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隐约能看见目光的对视，“好奇怪，你不是别人看不见的活灵吗？为什么会有实体轮廓，会不会是我出现了幻觉。”
诺诺很快就忘了这件事，而是和滚球兽玩了起来，她挠着滚球兽的肚皮就像逗着小猫，而滚球兽虽然没有拒绝，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它一动不动的，只是眼睛看向了诺诺。
“诺，诺。”滚球兽突然喊了一声，它的眼睛看向了床上睡觉的路明非，“唤醒！明！非！”
“好家伙，你让我看见就是为了唤醒他嘛。”诺诺之所以看出这个，是因为滚球兽开始消失轮廓了，好像诺诺没有帮它这个忙，它就要消失。
“刚才已经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醒，现在要让他醒来，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诺诺接近路明非，她在想什么办法让路明非醒来，不知觉就俯下身形，有些过于贴近路明非。
这时，路明非突然睁开了双眼，两人双目对视。
“师姐，现在大半夜的，你在我的床上什么？”路明非的脑袋睡得糊糊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睁开就在床上看到了诺诺。
要不是屋里很黑，他看不见诺诺的脸色，可能还会发现诺诺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哈！你不是在论坛发布消息让人来诺顿馆吗？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诺诺伸手将想要起身的路明非重新按倒下去，她略微有些慌乱，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路明非一个下意识起身，差点和她撞到一起，要是一不注意，可能要发生更多的乌龙，比如某淘宝拼多多某客服都会开头喊的一句亲~亲！。
路明非却没有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他现在令人感觉稍微有些紧迫感，一起身清醒就迅速穿衣服，虽然穿着睡服，可他在诺诺面前旁若无人地换衣，好像连尴尬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么赶，你要去哪里。”诺诺看出路明非好像突然有一件紧急的事情，刚才睡得那么死的一个人，是不是被这件事惊醒了。
“诺顿馆的他们不是已经到了吗？我要去见他们。”路明非穿衣迷糊了一下，以为诺诺能过来诺顿馆，那在论坛上召集的他们也都到了，可是他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晚上10点。
“有一部分人已经在诺顿馆里了，但诺玛在论坛上提及最好准时11点到，所以有一些人还没过来。”诺诺说。
“没时间了。”路明非看着时间，突然丢出来一句话，“你先跟我走。”
路明非抓住了诺诺的手腕，这让她很是惊奇，但她又感觉路明非此举不是故意，而是要拉着她一起去做那件似乎很紧迫的事情，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容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EVA，公布我的实时坐标，并在论坛上发布消息，让后续没来到诺顿馆的人都跟随我，时间不要再定位11点了，从现在就开始。”路明非唤醒了衣袋里手机的EVA，他直接下达了S级的命令。
之后路明非打开了房间门，又向着滚球兽伸手一招，它会意地蹦跳到他的肩膀上，一切都像是要干大事的准备就绪。
那真的是一场大事准备，因为当路明非来到诺顿馆的广阔大厅时，他在上午和EVA讨论的一些身为统领要进行的号召行为都有条不紊地一一派上用场。
先是向事先一步来到了诺顿馆的新生社员们露出笑容招手，之后在已经担任诺顿馆的管家奇兰笑着跑来时，他又像面对最重要的自己人那样露出推心置腹的表情，“奇兰，有一件事拜托你，叫几个人将下午送达到我图书室的那些羊皮纸都拿过来，外面都有密封纸不要拆，大概有一千份，然后让诺顿馆现在的人都跟着我一起走，你们的手机都会收到诺玛发布我的实时坐标。”
这是奇兰自从担任了诺顿馆管家后第一次接到路明非主席的亲自委托，他的开心都写在了脸上，并且认真地表示自己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定会认真办好路明非交代的事情。
虽然这只是一件不大的事，但奇兰安排的十分隆重，去图书室就安排了十二个人，然后他向新生社团里其他几个任命的小领队招手，安排通告诺顿所有人要跟上路明非的事宜。
行动十分快速，在路明非行事匆匆，牵着诺诺出诺顿馆，坐上门口停着的自己那辆这个星期刚刚从中国托运而来，已经拥有合法国外行驶车牌的法拉利不过一会儿，后面许多汽车的引擎声已经响起，随时准备跟随而上。
路明非从后视镜一看，没有一辆不是豪车，也没有一辆比自己的这辆法拉利差，可是它们都循规蹈矩的，没有一辆超前他这辆法拉利，似乎都以他这辆法拉利为头头。